作品簡介:
唔……這男人想壓死她謀財害命嗎?
還不要臉的初見她就吻著小嘴兒不肯放!
看他一副落魄潦倒快餓死的窮書生樣,
還說什麼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種自傲又愛說大話的男人鐵定沒用,
但就算她有心栽培訓練他作大丈夫,
他也不必鎮日黏著她尋求溫暖慰藉吧!
只是他還真的和那個叫太子的有斷袖曖昧,
還能對著一個叫皇帝的老頭兒大呼小叫,
大家還說他是三歲能文、七歲能詩的神童,
噢!姥姥不是說她的眼光絕對不會錯嗎?

 

那……這個男人到底哪兒沒用又好玩了?

 

 

 

 

楔子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王風。采葛 
 
  在古代,春宮圖又稱作「避火圖」,因為做爹娘的人羞於對女兒說明那檔子房事,在女兒出嫁之前,就會把幾張春官圖偷放在衣箱底,所以,春官圖又稱之為「箱底畫」、「壓箱寶」。 
  
  到底,那玩意兒跟「玩親親」有什麼關係呢?爹與娘為什麼如此喜歡玩親親呢?從小,江結兒心底就一直懸掛著這個疑問,並且感到百思不解,這件事要從她七歲那一年說起了。 
  
  那天,府裏一名家丁成親,由於他已經在府裏當工多年,忠心耿耿,所以,她娘執意要爹一定要為那名家丁辦一場風光的婚禮。 
  
  初更入夜,人群之外,新房內一片淩亂,擅自掀了蓋頭的新娘子神情慌急,埋頭在衣箱之中,東翻西找。 
  
  這時,一道細緻甜美的女娃兒嗓音淡淡地飄了進來,笑道:「新娘子姊姊,你忙著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你?」 
  
  新娘子聞聲回頭,看見一尊白玉似精琢的人兒站在門日,梳著而團小髻,身穿一身月白色綢衣,氣韻精靈動人,整個人像是會發亮似的,教人無法從她的身上轉移開視線。 
  
  「三小姐……四小姐,不用了。」新娘子分不清楚兩位雙生小姐,遲疑地喚道,趕忙起身婉拒,臉兒泛紅。 
  
  「我是老三結兒,新娘子姊姊,你不要跟我客氣,娘說你既然嫁進咱們江家,就是一家人了,反正大廳裏無聊極了,我想我阿姊一定是怕自己會迷路,不知道帶著會認路的果兒跑去哪里,二姊又只會忙著吃,剩下我無聊沒人陪,就讓我幫你吧!」 
  
  說著,窮極無聊的江結兒非常高興自己能夠找到事情做,嬌小的身子一溜煙地就鑽進了門裏,開始在新娘的衣箱裏翻找起來。 
  
  「三小姐……」 
  
  「那東西長得什麼樣子?你趕快告訴我吧!」結兒沒有發現身後的人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只顧著笑嘻嘻地問道。 
  
  「是紙……不,是畫……嗯……是紙上畫了些東西……」新娘子呆立在當場,原本就不甚白皙的臉蛋漲滿了紅暈,吞吞吐吐地說道。 
  
  「喔……是不是這個?」結兒眼尖地發現了箱底的夾層中藏著幾張顏色鮮麗的薄紙,抽起來左審右瞧,無邪澄亮的瞳眸泛起一絲疑惑。 
  
  第一張,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沒穿衣服。 
  
  第二張,女人騎在男人的身上,一樣沒穿衣服。 
  
  第三張,女人趴著,男人用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抵住她粉白的屁股,圖畫中看起來白白小小的,形狀像根小棍子,至於衣服呢?她覺得他們有穿跟沒穿差不了多少。 
  
  第四張,男人的姿勢怎度好像老漢推車似的,真是奇怪,他身子底下的明明就是衣服被脫光光的女人,不是車子呀…… 
  
  「三小姐,求你別看了!」新娘子飛快地從結兒手裏搶過「避火圖」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這圖畫得好好玩,要用來做什麼用的?」結兒好奇地問。 
  
  「呃……這、這是我娘偷偷塞在衣箱底下,給我們夫妻用的,這……這是要用來讓我們夫妻感情更好,只要晚上放在床邊,不多久,送子娘娘就會給咱們送娃娃來的。」新娘子信口胡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這麼好玩,它叫什麼名字?」江結兒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小臉閃閃發亮。 
  
  「有人稱它為壓箱寶,也有人叫它避火圖。」 
  
  「結兒,你在哪里?」突然,另一個同樣擁有相彷精緻容顏的江果兒興匆匆地探頭進來,看見同胞所生的姊姊,小個頭咚咚地跑了進來,飛快地將她拉出門去,自顧地說道:「結兒,原來你在這裏呀!姥姥派人來要咱們過去桃花林了!快,馬車都已經在外頭等著,阿姊與二姊都已經上車了!」 
  
  「等等……」江結兒被拉著離開新房,猶不斷地回頭看著新娘子目送她的身影,在她的心底有無數個問號飛來飛去。 
  
  壓箱寶、避火圖? 
  
  那玩意兒當真如此神奇?竟然還可以避火? 
  
  嗯……她心底一點兒都搞不清楚為什麼女方的爹娘要偷偷在新娘的陪嫁中塞那種東西,既然是這麼寶貝的東西,為什麼不婊起來掛給客人欣賞呢?不過,光是聽那玩意兒的名字,就知道來頭一定不小。 
  
  新娘子對她說了,那玩意兒對夫妻之間的感情頗有助益,只要睡覺時把它放在枕邊,送子娘娘就會讓他們生娃娃。 
  
  她想,那些圖一定是用來祭拜送子娘娘的吧!可是,那不是更應該把它被起來,高高地掛在佛堂上嗎?他們只是放在枕頭旁邊,送子娘娘要是不小心飛過頭,沒看見的話,那該怎麼辦? 
  
  而且,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畫裏的男人要把女人的衣服脫光光?到底她看到的那個白白小小的東西是什麼呢?畫裏的女人看起來笑吟吟、嬌滴滴的,似乎很喜歡男人正在對她做的事情。 
  
  她也不懂,既然是祭拜送子娘娘這麼光明正大的事情,為什麼當新娘子說起這件事情時,臉紅得像快要著了火似的……
 
 
第一章
 
  九年後。 
  
  擊鞠,也就是騎在馬上持鞠杖擊球,從很久以前,這就是皇室貴族們嘗愛的遊戲,也因為如此,有關於擊鞠的一切手續都非常講究。 
  
  無論是用油澆地,以使球場平滑如鏡,防雨防塵,抑或者是以質輕而韌度佳的木料做成空心的紅漆球,還是繪製在球具之上的美好花紋,有關於這項皇室最愛的娛樂活動,一切都是十分考究的。 
  
  此時,馬蹄聲震天價響,排開在廣場週邊的二十四面紅旗隨風飄揚,男人們的吆喝聲接連不絕,維壯威武。 
  
  坐在一旁黃錦帳中觀看的皇帝以及後妃官員們無不滿懷興奮之情,場外擊鼓奏樂,中途不時傳來裁判唱籌的聲音,得一分為一籌,得一籌者,增加一旗,失一籌者找去一旗。 
  
  然而,這場此賽盛況空前,兩方互不相讓,其中,又以兩個銜首的男人為最,他們互相抗衡,實力不相上下。 
  
  「殿下,承讓了!」說著,身穿紫欄衣的男人露出一抹俊美無儔的微笑,從太子聞天放的杖下搶走一球。 
  
  「步行書!你休想。」聞天放身穿敵對的黃欄衣,冷笑了聲,策馬上前搶奪著彩繪花紋的紅漆球,兩人糾纏不下。 
  
  「殿下,做人不要太小氣。」步行書狀似哺喃自語地說道,迅捷的態勢卻絲毫沒有鬆懈。 
  
  「我只是偶爾小氣,步行書,你卻是從來都沒有大方過!」聞天放神情頗是不屑地冷哼了聲,兩人的球杖互擊出清脆響亮的聲音,空心的紅漆球儼然成了他們兩人的玩物。 
  
  「是嗎?我一直都以自己樂善好施為榮呢!」步行書扯開一抹看似很敦善的微笑,逮住了空隙,搶球策馬奔騰。 
  
  這時,場外的皇帝以及官員們看得興味盎然,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兩個男人的鬥爭,一點兒都不擔心,反正像這樣的場面,兩人從小到大他們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遢了。 
  
  「皇上,他們這樣爭吵真的沒問題嗎?」左仆射擔心地問道。 
  
  「唉……看到他們吵架,總比看到另外一種場面還好。」皇帝忍不住歎了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道。 
  
  「臣不懂,請皇上明示。」左仆射如陷五裏霧中,拱手請問。 
  
  這時,一旁的老臣偷偷地撞了下左仆射這個呆頭鵝,無奈地搖頭歎息,與其他的同家們面面相觀了眼,不約而同地心想: 
  
  放眼京中,大概很少人不知道太子聞天放與少年宰相步行書交誼匪淺的關係,傳說,他們曾經同榻而眠,無話不談,交情好到不像話,又傳說,他們兩人斷袖的嫌疑頗大。 
  
  這個傳聞早就傳進了皇帝的耳朵裏,他老人家正想盡辦法,試圖將他們兩人分開一段時間。 
  
  奈何,步行書從小就天縱英資,機警過人,三歲能文,七歲能詩,出身元老世家,是個名聞遐邇的天才人物,在他十七歲時,不靠任何關係也輕易地中了狀元,之後屢建奇功,終於在二十歲之時,被誥封為少年宰相。 
  
  皇帝心裏非常明白,朝廷之中非常需要像步行書這樣少見的奇男子,如此才能配合同樣能力卓絕不凡的聞天放,他們二人絕對能夠締造前所未有的盛世,所以他現在內心的掙紮呀……唉,他想到就覺得頭痛。 
  
  「皇上,別憂心,巨妾聽說步相爺在女人堆裏挺風流花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照這樣看來,他與太子之間絕對不可能會有曖昧的,您就別陪操心了吧!」皇后顏氏在一旁小聲地安慰道。 
  
  婦人之見,真是短小淺薄,皇帝瞠了妻子一眼,心底更加覺得兒子與宰相之間絕對有問題,沒錯!他覺得步行書的花心風流絕對是障眼法,根本就是欲蓋彌彰的手段嘛! 
  
  這時的球場上,聞天放與步行書互不相讓,絲毫不知皇帝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胡思亂想中,兩人馭術高超,爭奪之中偶有對談。 
  
  「揚州鐵家軍屯的事情有眉目了嗎?」步行書狀似漫不經心地問,紋月馬杖勾起紅球,卻似乎沒有意思想要擊進球門。 
  
  「克柔已經混進鐵王爺的帳下臥底,我看要不了多久的時間,一定能夠查個水落石出!」聞天放策馬閃過他的身旁,及時攔住關鍵的一球,淡然的語氣幾不可聞。 
  
  「那就好,這件事情真是辛苦了克柔,我看過他最近的緙絲作品,他的功力似乎又更加高超了。」說著,步行書感到有趣地輕笑了起來,一點兒都不教人覺得他所說的絲織作品正關係著叛國大事。 
  
  「沒錯,就連女子都要自歎不如,不過,他也真是沒良心,竟敢跟我開出如此天價,真是的,也不想想咱們的交情。」話雖如此,聞天放微笑的表情並不如語氣聽起來生氣。 
  
  「哈哈!殿下,克柔是一個聰明人,也是個手腕厲害的商人,他不靠與咱們的關係,已是富可敵國,他大可以別理咱們調查的計畫,專心經營他的‘紫天門’,更別提咱們要他參與的可是一件殺頭的大事呀!」 
  
  「這倒是沒錯!」 
  
  「對了,你準備何時啟程到揚州去?」 
  
  「過兩天吧,等父皇的誕辰過後,我立刻就變裝出發。」 
  
  「這次,你又想變裝成什麼奇怪的人物了?」 
  
  「乞丐——」 
  
  聞天放的話才說著,步行書唇邊勾勒出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長臂一揚,手裏的馬杖淩空一揮,朱漆木球像是有了生命似地被拋進了懸掛月亮旗幟的球門之內,當場引起眾人歡呼。 
  
  「殿下,承讓了!」步行書笑睨了愕然的聞天放一眼,策馬步入人群之中,接受他們的熱烈歡迎。 
  
  在他的背後,聞天放不禁搖頭苦笑,似乎並不是為了被他奪得一籌,而是想到這麼多年來,步行書嘩眾取寵的本領一點兒都沒有退步,反而有日益精進的趨勢,想著,他開始為日後要成為步夫人的女子感到有點擔心…… 
  
  ******** 
  
  夕陽西下,終陽城的比武擂臺邊,潮湧的人群逐漸散去,只剩下兩個容貌相差無幾的雙生姊妹枯坐在一旁。 
  
  她們美麗的容顏成了過路之人交相投注的目標,她們的愁容也同時成了人們關心的焦點。 
  
  她們支頤愣望著西天邊的餘暉,心裏不約而同地感到悵然,難忘她們親愛的二姊被一名冷寒似冰的男人挾持飛離,從活生生的人兒變成了一點豆大的影兒,迅速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之中。 
  
  「結兒,只剩下你在我身邊了,你可千萬不能也拋下我不管喔,」小四江果兒側過嬌憨的眸子,伸手揪住三姊的衣袖,神情認真。 
  
  聞言,江結兒沒好氣的觀了妹妹一眼,冷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曾經有一個算命仙替咱們排過命盤的事情?」 
  
  「嗯,我記得,他說咱們註定了從同一個娘胎出生,一起長大,一起嫁人,一輩子都分不開了,結兒,我記的對不對?」江果兒沖著她嬌憨一笑,桃花般的笑靨直教人愛憐。 
  
  「沒錯!」這樣的命運真教江結兒想要歎息。 
  
  「我記得他還說過,我在嫁人之前都會很黏你,少了你,我一個人就不行了!」 
  
  「這也沒錯!」翻了翻白眼,江結兒沒轍了。 
  
  「所以,結兒,你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江果兒用一種楚楚可憐的語氣,依偎在姊姊的身旁。 
  
  聞言,江結兒故意橫睨了她一眼,語氣並不如想像中的不耐煩,淡淡地說道:「唉,我還要被你依靠到嫁人的時候,真累。」 
  
  「結兒,謝謝你……」江果兒一下子就聽出了姊姊的話裏並沒有不樂意的成分,感動得雙眸盈淚,閃閃動人。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會教我渾身不自在的!」這輩子她最受不了那種肉麻兮兮的對白,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太過親密的人她就招架不住,所以,她雖然任由妹妹依靠著,神情卻有點不自在地說道:「果兒,我在想咱們乾脆到揚州去找阿姊算了!」 
  
  「為什麼?我們不等二姊了嗎?」江果兒不解地問道。 
  
  「二姊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咱們既然已經知道阿姊就住在揚州的‘紫天門’裏,這段時間乾脆去投靠她,免得咱們盤纏用盡,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咱們就只能回桃花林去,難道,你想就這樣回去嗎?」說著,江結兒略帶恐嚇地斜睨了她一眼。 
  
  「不要!」江果兒像串搏浪鼓般猛搖頭,斬釘截鐵道。 
  
  「嗯,我也不想,所以,咱們回去收拾一下細軟,明天就放程到揚州去!」說著,結兒起身拍了拍月白色裙儒上的灰塵,小手遮眉望瞭望天色,轉身背著夕陽率先離去。 
  
  ****** * ** ** 
  
  「好,果兒全部都聽你的。」說著,江果兒也跟著起身,粉桃色鮮俏的身影跟著姊姊蹦跳離去。 
  
  紫金燦爛的夕陽在她們的背後逐漸西沉,緊接著黑夜而來的,是另一個精采的明天。 
  
  ******* 
  
  自從聞天放離京之後,已經過了十多天,步行書身為宰相,受到皇帝的倚重,只得留守京中,料理國家大事,一切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人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是治世的典範。 
  
  「相爺,偵查的探子捎訊回來了!」貼身護衛蕭湘拿著一封密函,飛快地奔進書房。 
  
  這時在書房之中,步行書坐在案前,在他的園前堆著高高一疊卷宗,以及摺子,聽見蕭湘的稟告,輕輕地點頭。 
  
  「把東西遞上來。」 
  
  「是!」蕭湘立刻將密函交給主子,退守一旁。 
  
  步行書動作迅速地拆信詳閱,臉色逐漸陰沈,似乎信裏寫著極重大的事件,也就在這時,一名家丁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相爺,外頭有人交給小的這一封信,請相爺過目。」 
  
  「知道送信來的人是誰嗎?」 
  
  「小的沒見過。」 
  
  「嗯——」步行書使了個眼色給蕭湘,教他去接過信函,教家丁退下。 
  
  片刻後,他看完了另一封倍函,臉色大變,要人立刻備馬,與蕭湘兩人日夜兼程趕往揚州。 
  
  
  兩匹小驢兒,荒煙蔓草的古道上輪火紅的夕陽,還有女孩兒清甜的嗓音,意外地演唱著荒腔走板的歌聲。 
  
  「小呀小三郎呀!乖兒隆咚上學堂,奈何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背書難,詩經背到論語去,春秋戰國是一家,大學中庸分不清,孔子孟子是師徒,韓非是他的兒子,爹娘不疼姥姥愛,姥姥就愛笨三郎……」 
  
  「結兒,咱們來聊天好不好?」江果兒試圖轉移開結兒的注意力,掛在她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僵硬。 
  
  「不好,我要唱歌,你聽,這歌兒好不好玩?」江結兒一點兒都沒有自覺,興匆匆地問道。 
  
  「歌詞是挺好玩的,只不過……」只不過就是歌聲難聽了那麼一點點,江果兒在心底喃喃自語,沒敢老實說出來。 
  
  「好玩嗎?那我就再唱給你聽,小呀小三郎呀!乖兒隆咚上學堂,奈何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背書難……」 
  
  老天!誰來救救她呀!江果兒不禁在心裏呐喊,試圖掩耳不聽,然而,江結兒的歌聲卻如魔音般,聽得她頭暈目眩,不知天南地北。 
  
  有誰能來告訴結兒事情的真相?嗚……四個姊妹之中,就屬她的音感最差,偏偏又喜歡唱歌,誰能料到,她的嗓音分明甜美如蜜,唱起歌來卻像是一隻待宰的鴨子。 
  
  咦?等等,驢子怎麼不走了? 
  
  江果兒驀然睜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胯下定住不動的小驢兒,不會吧!她是知道結兒的歌聲很恐怖,但竟然連驢子都聽不下去了…… 
  
  這時,魔音頓止,在她的前方傳來了結見非常疑惑的聲音,接揉著一絲不諒解的怒意—— 
  
  「怎麼不走了?該死的奸商,竟然賣我一匹懶驢子,喂!驢兄,你快走呀!不然天黑之前,我們到不了揚州城呀……」 
  
  老天!江果見不禁在心底歎了日氣,誰呀?誰來告訴結兒,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驢子的錯!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 
  
  兩重城所指的就是蜀崗的子城與蜀崗下的羅城,子城又稱為牙城,是官銜的所在,而羅城是一般平民百姓以及商賈所居住的地區。 
  
  步行書與蕭湘一踏進揚州,即策馬往蜀崗上去,不料,就在途中,他們便遇見了想見的人——聞天放! 
  
  聞天放將他們帶到了天寧寺旁的一處宅邸,附近的禦碼頭是作為皇帝南巡上岸時接駕用的,此處非常靠近熱鬧的市街,鬧中取靜。 
  
  近晚,聞天放設了宴席,與步行書兩人小酌一番,一旁的琴案上燃著檀香,他們摒退了下人,兄弟兩人獨飲。 
  
  「天放,看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不知道是誰捎了一封密函給我,說你在揚州受了重傷,要我立刻趕過來,我雖然知道向人求助並不是你的作風,但是,我還是不放心的趕過來了。」步行書松了口氣,微笑道。 
  
  「行書,咱們真不愧是好兄弟,我沒事。」聞天放微笑舉酒,豪爽地幹了一杯。 
  
  「那就好,對了,我派出去的人馬已經有了回應,再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查出那位冷九爺的真實身分了!」步行書談起了近況,眸光直瞅著聞天放,靜待著他的反應。 
  
  「是嗎?那太好了。」聞天放的語氣似乎並不熱衷,只是淡淡地點頭,兀自斟酒淺飲了一口。 
  
  「嗯,我一直在懷疑冷九爺這個人來歷不單純,希望我們能夠及時阻止他,別讓他如願挑起朝廷的內鬥。」步行書從不懷疑自己是否能夠辦成此事,因為從來都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事情總有意外,行書,你真的能夠阻止得了他嗎?」聞天放詭異地笑著反問。 
  
  「我?!你應說是我們吧!天放,我覺得今天的你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出了什麼事情嗎?」步行書眉心一蹙,心疑了起來。 
  
  「朱克柔他背叛了……咱們,他將鐵王爺藏了起來,直稱一日不找到那位冷九爺,就一日不將鐵王爺交出來,行書,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你的語氣聽起來好像與克柔根生疏似的,天放,我想克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明天一早我就去‘紫天門’見他,或許,我能夠從他的口中得知一些端倪。」凝滯在步行書唇畔的笑容,顯得格外柔和。 
  
  「何必多此一舉呢?行書,他親手毀了與咱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只怕早就已經是那位冷九爺的同黨了吧!」一抹殺機閃過聞天放的眸底,接揉在他唇畔飄忽不定的笑容之中。 
  
  「天放,你與克柔是多年好友,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我們才不過幾天沒見面,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轉變得太多了嗎?」步行書的語氣淡淡的,一語點出了事實。 
  
  「是嗎?」同樣的,聞天放的語氣不冷不熱,充滿了笑意。 
  
  「老實說吧!我心裏一直在懷疑,你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聞天放,你究竟是誰?」席中,步行書滴酒未沾,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心有存疑,他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他與聞天放從小一起長大,已經熟悉到教彼此都覺得害怕的程度,這個聞天放像則像矣,卻與他的認知有了一點出入。 
  
  「我還以為自己可以偽裝得久一點呢!步行書,你真不愧是當朝第一才子,心思竟這般敏銳。」 
  
  「不,還不夠,如果我真的夠敏銳,應該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但你與天放之間有一種極度相彷的氣質,教我一時之間有點錯亂了,說!你究竟是誰?!」步行書的嗓音一沉,眸子冷冷地眯起。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步行書這個人會成為我計畫裏的一項重大威脅,我必須讓你消失。」 
  
  「那要看你是否有能耐殺得了我!」步行書冷笑了聲。沒錯,就是那一點相似教他一時間錯亂,讓他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我從來都沒有如此慶倖過自己與聞天放有著如此相似的氣韻,步行書,你可知道僅只是方才一瞬間的錯亂,便足以教你命喪黃泉?!」易容成聞天放的男人唇邊勾勒出一抹微妙微肖的笑容,反問道。 
  
  「什麼?!」一道不妙的惡感問過步行書的心底,他握緊了拳頭,氣息紊亂了起來。 
  
  「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這毒無色無臭,施放在檀香之中,藥性發揮得慢,但是,一日發作之後,毒性更深,再過不了片刻,你將會感覺到全身無力,武功全失,到時候,你只能任我宰割了。」說著,男人扯下了面具,露出一張溫和俊雅的臉龐,同時,他的嗓音也不再與聞天放一樣,相像之中,多了一股彷似草原的清風曼妙。 
  
  「該死!」步行書暗咒了聲,「你究竟是誰?」 
  
  「我姓冷,人們都喊我一聲九爺!」冷九爺面帶微笑,和善得一點都不像是要置人於死地的壞蛋。 
  
  「原來你就是冷九爺,很好,至少你讓我知道自己究竟是栽在誰的手裏,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讓我知道請向誰討回這筆帳。」步行書臨危不亂,在心底牢牢記住了他的模樣。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步行書絕對不會看錯,眼前的冷九爺有某部分很像聞天放,更像極了他記憶中所認識的一個男人。 
  
  到底是像誰呢?一時之間,步行書突然想不起來。 
  
  「難道,你不擔心自己會死?」這下換成冷九爺感到訝異了。 
  
  「來到這裏,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我不會讓你輕易地就殺了我,我知道自己沒那麼短命。」步行書自信地揚起一抹笑痕,故作鎮靜地觀察著一旁的形勢,他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宜硬拚,這樣他會死得更快。 
  
  「好,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風流才子步行書,如此好氣魄!」冷九爺喝采了聲,舉酒一乾為敬,重重地將酒杯放回桌上,發出一聲亮響。 
  
  「承蒙您過獎了!」 
  
  話聲一落,步行書的身形如鳶鶴般一躍而起,迅捷的態勢教人措手不及,同時間,冷九爺也跟著他淩空飛起,兩人在半空中對峙,彼此互不相讓。 
  
  「倘若你在此時動息出招,毒氣將會實得更快,步相爺,請三思呀!」冷九爺含笑地說道,掌風落空。 
  
  步行書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氣息全亂,無數道逆流在血液裏奔竄,他眸光一眯,淩空突起,趁著冷九爺失神的一刹那間,一掌擊中他的胸口,幾乎也在同時,冷九爺回掌,兩人暴退數步,腳步各自不穩。 
  
  這時,步行書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冷睨了冷九爺一眼,隨即翻牆飛去,瞬間不見蹤影。 
  
  「九爺!」似乎聽到了打鬥聲,一名護衛打扮的男人神情緊張地趕了過來,看見步行書離去,騰身就要追捕。 
  
  「別追了,他帶來的護衛蕭湘呢?」冷九爺揚臂阻止了他,臉色異常地蒼白,語氣有些顫抖。 
  
  「屬下才正要向九爺稟告這件事,那名護衛似乎比步相爺更機靈,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進府沒多久,就藉口尿遁了!」這名部下似乎沒有發現冷九爺的神色有異,拱手稟告道。 
  
  聞言,冷九爺搖頭苦笑,淡然道:「你太天真了,沒有主子的命令,做屬下的人敢輕舉妄動嗎?步行書呀步行書,你真是一個教我不得不欽佩的奇男子呀!」 
  
  此際,冷九爺唇邊猶掛著從容的笑痕,忽然胸口一陣劇痛,冷不防地吐出一口鮮血。 
  
  「九爺!」
 
 
第二章
 
  十裏長街,橫穿過揚州羅城,街中市並相連,店肆羅列,一到了晚,夜市千燈,一片繁華的景象,邈若仙境。 
  
  所以,自古以來,這條長街即有「春風十至揚州路」的美名。 
  
  一踏進揚州城,結兒與果兒兩個女孩就被這樣炫麗迷人的風光給吸引住了,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通常只有月亮星子照耀的夜晚也能如此熱鬧,放眼所及,到處都是人潮燈火,她們擠在人群之中,玩得不亦樂乎。 
  
  「結兒,咱們決定來揚州,果真沒有錯!」 
  
  「哼哼,我本來也沒有料到揚州這麼好玩,要不是那兩匹驢子走得太慢,我們也不會這麼晚進城,還差點就被擋在城門外了!」想到這裏,結兒就覺得滿肚子人沒地方發洩,哼哼,明天一早她就要把那兩匹驢子給賣掉,竟然這麼不識好歹,對她美妙的歌聲有意見,它們真是沒眼光。 
  
  江果兒笑笑,沒說話。 
  
  她們兩人走到了一家客棧前,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店門還開著,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裏頭。 
  
  「結兒,你已經問了那麼多家客棧,這家換我去問好了!」江果兒非常自動地請命,似乎想要在姊姊面前略有表現。 
  
  「好吧!希望他們還有空房,要不然我們今天就要露宿街頭了!」結兒打了個阿欠,感覺有點累了。 
  
  江果兒請命成功,很快樂地跑進客棧詢問。 
  
  這時,江結兒一個人站在門外,望著遠方大街上熱鬧的燈火,心底還殘留著方才興奮又快樂的氣息,覺得揚州真是好玩的地方。 
  
  「結兒,他們說還剩下一個房問耶!我們今天就先住這裏吧……」客棧裏傳來江果兒雀躍的聲音。 
  
  聽到今天晚上有地方落腳,江結兒嘴兒一彎,勾起笑意,才轉身準備往裏頭走去,突然之間,她看見了黑暗之中躲著一雙深黝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著她不放。 
  
  咦?好漂亮的一雙眼睛…… 
  
  就在下一瞬間,那一雙眸子黑亮的光芒頓時消失,她才正感覺到失望,男人高大的身軀突然撲落在她身上。 
  
  「啊——」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 
  
  他一生之中,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步行書身形顛晃地走在人群之中,視線模糊,他感覺到全身的筋脈全亂,胸口疼痛如焚,數度險些氣絕。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找個養傷的地方,他在那個地方至少必須要撐到蕭湘找到他為止,在這之前,一日再動氣,他將必死無疑。 
  
  揚州的夜燈輝煌,風兒拂動著楊柳枝,沙沙直響!他走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張甜美的臉孔。 
  
  她的臉兒像是會發亮般,吸引他全部的注意,他不自覺地往地走去,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倒落在她的懷裏。 
  
  耳邊,他聽見了她尖嫩的鬼叫聲…… 
  
  ******* 
  
  謀殺!這絕對是一種創新的惡意謀殺法。 
  
  這男人難道不知道長得那麼高大,就不要隨便往人家的懷裏靠嗎?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嬌小到還不及他肩膀的弱女子!他這男人竟然就這樣大剌刺地往她倒下去,真是夠亂沒公德心,也沒同情心的。 
  
  啊……他好重喔!她快要被他壓死了啦! 
  
  「果兒!果兒!救命,你快過來呀!」江結兒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氣,扶住了步行書修長偉岸的身軀,揚聲往裏頭喊道。 
  
  「結兒,你怎麼了?啊……難怪你要喊救命,他看起來好像情況不太對勁的樣子耶!」一聽到結兒的慘叫聲,果兒一股腦兒地往外沖,看見了眼前的情況,不自覺地退卻了兩步。 
  
  「不是他!是我需要被救命,他好重喔!你快想辦法把他從我的身上挪開啦!不然我就快要被他給壓扁了!」 
  
  「客倌,你需要幫忙嗎?」這時,客棧掌櫃帶著店小二出來關心情況,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倒落在女孩兒的身上,她似乎為了穩住身形,抱住昏倒的男人東搖西晃。 
  
  「沒錯,快!快幫我把他移開……」老天,她怏要喘不過氣來了,小手勉強地抱住了他,才發現這男人原來不僅長得高大挺拔,就連胸膛都結實寬闊得不像話,如鐵石般燙人,絲毫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儒雅俊弱。 
  
  經驗頗豐的掌櫃幾乎是立刻就決定不讓客棧惹上這件麻煩事,他似乎準備順水推舟,笑嘻嘻地揚起手,側眸對店小二說道:「快,快來人把這位不省人事的公子扶進兩位姑娘的房裏。」 
  
  「等等……我又不認識他……」這個掌櫃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竟然這樣亂栽她們的贓! 
  
  「不認識的人會抱得那麼緊嗎?反正兩位姑娘已經付了幾天的房錢,我們就給姑娘們一個方便,到時候要是真有不對勁,我們總歸是生意人,如果有對不住的地方,望請二位不要見怪。」 
  
  掌櫃心底打著如意算盤,他想總不能讓這個男人就這樣躺在客棧門口,如此一來,可能會妨礙了生意,可是,要是他把人收留了下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怕不又是一筆可觀的喪葬費,算來算去,還是把人搪塞給她們兩個看起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比較妥當。 
  
  「快來人,把他搬進去呀!」掌櫃再度揚聲催促。 
  
  「喂,我真的不認識他,他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倒在我懷裏,喂,你們真的要把他搬進我們房裏呀……」 
  
  隨著結兒喋喋不休的抗議,幫忙的大漢們已經接過了步行書,掉頭往門裏抬去,照著掌櫃的指示了二樓廂房。 
  
  *******。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步行書抬上了床,便匆匆地退下,似乎怕惹麻煩上身,飛快地潛逃離去。 
  
  「兩位元元姑娘,需要我替你們叫大夫嗎?」掌櫃躲在門外,低聲問道。 
  
  「不用了啦!反正你有本事把他推給我們,就有本事別幫我們叫大夫,反正他病死也不關我們的事,哼!」江結兒在門內生氣地冷哼。 
  
  聞言,掌櫃心虛地落荒而逃。 
  
  燭光紅影,拉長了她們兩個女孩兒佇守床邊的黑影,她們非常認真地盯著躺在她們床上的男人,心底搞不清楚到底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兒,咱們真的不要找位大夫替他瞧一瞧?」 
  
  「不用了,瞧他長得銅牆鐵壁似的,一時半刻死不了的啦!」江結兒心底很嘔,並不是她不喜歡救人,可是她總覺得這次是被人趕鴨子上架,好像這一被沾上,就怎麼也甩不開了!
  
  「可是……」江果兒欲言又止,一雙蒙朧的嬌眸楚楚可憐地望著姊姊,透出無言的乞求。 
  
  見狀,江結兒只手環胸,冷哼了聲,吸起花瓣似的紅唇,道:「好啦!過了今晚再看情況吧!要是真的不太對勁,我們再去替他找大夫好了!」 
  
  「結兒,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這麼鐵石心腸的人。」江果兒喜出望外,笑顏燦燦地說道。 
  
  「哼,不要妄想替他巴結我,反正我還是覺得他只不過是一個餓昏了的窮書生,瞧,他的臉色這麼差,一定是餓了好幾天。」 
  
  「嗯,他的臉色確實很不好,搞不好結兒你說對了,沒關係,明天我的飯菜統統給他吃好了!」這個辦法似乎挺好,江果兒心底這麼想,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看起來沒用。 
  
  開言,江結兒橫了她一眼,似乎在恥笑她天真近乎愚蠢的善良,「姥姥沒教過你嗎?別對陌生人太好,尤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可是,他看起來很可憐呀!結兒,你不覺得他其實長得很好看嗎?為什麼你好像一副很討厭他的樣子?」江果兒感到不解。 
  
  「因為他很重。」江結兒逸出一聲冷哼,感覺到身上仿佛還殘留著他健壯的貼觸,以及迥異于她的男人麝息,心底就覺得不自在。 
  
  「什麼?」很重?這算哪門子的理由? 
  
  「哼,要是你被這樣一個巨大得像熊似的男人倒在身上,我就不信你不會討厭他。」江結兒別開小臉,藉故用小手遮住了臉頰,試圖掩飾竄上粉頰的火熱,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只不過是比平常男人高大了些,根本長得一點兒都不像熊嘛!」江果兒納悶姊姊眼裏到底看到了什麼,至少她就覺得這男人長得比普通男人好看大多了。 
  
  「果兒,我懷疑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要不然怎麼會一直替他說好話?難道,你喜歡他不成?嗯……他是長得還挺不賴的啦!」江結兒伸出纖細的會指勾點住嫩唇,一雙滴溜溜的靈眸開始端視起躺在床上毫無招架能力的步行書,眼珠子溜過他拔揚的劍眉,濃密的長睫,以及很具男人味的挺鼻,和一張不笑唇角卻猶微揚的好看嘴巴。 
  
  猛然,她的心頭漏跳了一拍,心虛地吞了日唾液,該死!她竟然還沒有忘掉他昏迷之前,那一雙直瞅著她的深邃眼眸,像是會勾引人似的,在她的心底揮之不去。 
  
  「結兒,你不要胡說好不好?我怎度可能收了他好處。難道你不覺得他很符合姥姥跟我們說過的那種人嗎?看起來沒用又軟弱,湊巧還長得挺好看的,不是嗎?」江果兒偏著嬌憨的小臉兒,期盼地看著結兒。 
  
  「嗯……只是好看了一點,那又怎樣?」結兒仿佛被人說中了心思,嘴硬地說道。 
  
  「結兒,為什麼你還是不太喜歡他的樣子……」江果兒的心底好失望,她還以為姊姊會喜歡像他這樣的男人呢! 
  
  「我沒有不喜歡他,但也不可能會喜歡他!你想救他就請自便,反正我不管他了,今兒個走了一整天,我要先去睡覺了!」江結兒不斷地在心底催眠自己,他的死活不關地的事,不關她的事……沒錯,就是不關她的事! 
  
  「沒關係,結兒你先去睡,我會負責看顧他的,你放心吧!」江果兒拍了拍胸脯,似乎非常有把握地保證道。 
  
  「這些話別對我說,他跟我沒關係。」結兒忍不住轉眸再瞥了他一眼,繃著俏臉,脫了繡鞋,往另一張床爬上去,拉起背子倒頭就睡。 
  
  「結兒……」嗚……她的姊姊變得好奇怪喔!江果兒一個人站在房中央,看了看左邊的男人,又瞧了瞧右邊的結兒,一顆心天人交戰,正在與濃厚的睡意做著抵抗。 
  
  江果兒強打起精神,告訴自己不准睡下去…… 
  
  ****** * ** ** 
  
  夜半,她竟然莫名其妙地醒過來了。 
  
  江結兒躺在床上,睜著一雙靈黠的水眸,心底似乎盤踞著一塊硬物,上不上,下不下,似有若無?梗得她難受極了。 
  
  啊!對了,那個男人…… 
  
  該死!她明明就告訴過自己,他的死活與她沒關係的呀!她到底半夜醒過來做什麼嘛?! 
  
  江結兒火惱地坐起身,側首看見房中桌案上一燈如豆,燭油似乎快要燃盡了,僅只能綻放出微弱的光芒,照映著趴在桌子上入睡的果兒,她似乎也很累了,睡得挺熟。 
  
  「這小妮子不是說要照顧人嗎?真是的,我這張床又不是騰不出空間讓她睡,為什麼不叫醒我呢?這樣睡也不怕著涼……」 
  
  江結兒嘴裏念念有詞,看似不悅,卻一邊翻身下床,拿起被子往妹妹的身上蓋好,妥當之後,就發現她的瞌睡蟲全部跑光光了,窗外的天色卻是猶暗微明,她猜想現在不過四更天吧! 
  
  這時,她腳步遲疑地走到躺臥病患的床邊,才終於將注意力放到步行書的身上,發現他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兩片薄薄的嘴唇似乎很乾澀,答她不禁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口渴而死。 
  
  不找大夫真的行嗎?她不禁懷疑起來,覺得自己似乎對他有點殘忍,可是……哎呀,不想這麼多了,想辦法讓他喝點水比較重要。 
  
  她倒了杯茶水,用手指沾上他乾燥的唇瓣,冷涼的水滴順著她纖細的指尖滑入了他的唇,她感覺到他舌頭的輕微舔動,仿佛他已經渴極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嘗到更多。 
  
  「喂,我對你這麼好,不准你咬我喔……」她感到指尖傳來麻熱的觸覺,還有他呼吸的輕淺微熱,心兒起了一陣騷動。 
  
  她緊抿著唇,低斂長睫,認真地一次次用指尖濕潤了他的乾燥,發現白己其實並不如想像中討厭他…… 
  
  ******** 
  
  冰涼而且纖細。 
  
  黑暗之中,步行書覺得渾身的燥熱頓時被人釋放,如獲甘霖般,單純的水滴嘗起來竟然如醇酒般甜美而且醉人。 
  
  耳畔,傳來了女子細嫩的嗓音,似乎正試圖恐嚇著不省人事的他, 
  
  「喂,我對你這麼好,不准你咬我喔!」 
  
  半醒之中,步行書心底覺得好笑,他感激她都快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恩將仇報呢? 
  
  他發現,自己很可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心思詭異,卻又單純無比的女孩兒,他才這樣想著,突然,胸口一陣悶痛,他的神智再度無力地墜入黑暗之中,唇間纖細的冰涼觸感是他在黑暗中的唯一光亮…… 
  
  ******* 
  
  早晨的明亮,從窗外透進,迤邐一地。 
  
  咬牙,呻吟,步行書在痛苦之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時之間,不太能夠適應迎面而來的清晨曙色。 
  
  他感覺到胸口枕了一顆小腦袋,蹙起眉,他斂眸頗見半張清麗的小臉正在沉睡,伸手卷開了她頰邊柔細的青絲,將映入眼簾的美好景色與昨晚似夢的情境結合起來。 
  
  就是她嗎?一張小小的瓜子臉,非常細緻,如絲絨般的柳眉輕覆在眼稍微揚的眸子上方,朱層小巧紅潤,配上悄挺的瓊鼻,白裏透紅,如蜜桃般甜美的膚色,她的一切竟都合了昨夜他的想像。 
  
  步行書微笑合眸,試圖運息,卻發現胸口似乎有一股足以教他窒息的力量梗塞住,他勉強想要打通脈絡,卻不意地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侵襲,他才想起昨夜自己不僅中了毒,而且胸前還捱了冷九爺一掌! 
  
  如果他料得沒錯,那位冷九章現在應該也不會比他好多少,昨夜的那一掌,他使用了七成的力道,至少十天半個月,那位冷九爺必須要好好地臥床休息才行。不過,糟糕的是他自己明明就已經中了毒,還冒險出招,這下他想要傷勢好得快,可就難了! 
  
  千百思緒一時之間在他的腦海中打轉,步行書伸出長指玩繞著懷裏女兒的柔細青絲,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精明的冷笑。 
  
  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睡夢之中,她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直盯住自己不放,江結兒緩緩地睜開雙眼,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臉頰熨貼著溫暖的熱源,男人好聞的氣味一絲絲地鑽進她的鼻息。 
  
  「你醒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悶悶地震入了她的鼻膜,她猛然起身,嚇了一大跳,睜大的雙眸直瞪著被她躺了一晚的男人,驚訝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枕頭」突然之間活了過來一樣。 
  
  「你……你……」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可說,臉兒漲紅。 
  
  「是你救了我?」步行書突然間覺得她的反應好玩極了,像是一個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孩子,正試圖找藉口。 
  
  「沒救,我沒找大夫,你能活過來算你運氣好,不過果兒窮緊張,我就告訴果兒說你不過是一個餓昏頭的窮書生,瞧,我說得不對嗎?你一定是餓得醒過來了,對不對?」江結兒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絲理智,老實地說道。 
  
  步行書發現自己竟然連理由都不用找了,餓昏頭的窮書生?聽起來確實有點辱沒他的男性自尊,不過,這句話由她的嘴裏聽起來,他覺得還挺可以接受的,而且,他真的有點餓了。 
  
  「果兒是誰?」他扯開一抹足以述倒眾人的笑容,看見房裏桌子上趴著另一名少女。 
  
  「她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小姊姊,名叫江結兒,你呢?你又是誰?」該死!他一定是想用笑容勾引她,教她給他飯吃,沒錯,一定就是這樣!江結兒試著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嚴肅而且平靜,不想讓他覺得她好欺負,先來個下馬威,好讓他不敢亂敲詐她們。 
  
  「好一個小姊姊,步行書,小姊姊,我的名字就叫作步行書,請多指教!」他執起她的小手,湊在唇邊一吻。 
  
  「什麼?等等,你說你叫什麼名字?」江結兒露出一抹充滿危險的笑容,恬靜地問道。 
  
  「步行書,步步為營、行文成書,小姊姊,你沒聽清楚嗎?」他偽裝出無辜的模樣,假裝看不見她臉上那一抹風暴前的寧靜笑容。 
  
  「很好。」江結兒深吸了口氣,笑得更加燦爛萬分,頓時破口大駡道:「你這該死的步行書,難道你不知道本姑娘最不喜歡當人家的姊姊嗎?你要是敢再叫我一句小姊姊,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說完,她在最後加了一句重重的冷哼聲,以示恐嚇。 
  
  「喔……我好怕!」他捂住了胸口,偽裝顫抖,順便將她的手也一起握住,非常心滿意足地感覺到她小手的溫潤柔細。 
  
  「還有——」她迅速地將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回,不悅地眯起水眸,冷哼道:「不准你親我的手!」 
  
  「嗯……我儘量。」說著,他冷不防將她拉了下來,這次他不僅握住了她的小手,順勢也捧住了她的小臉兒,湊唇輕啄了下她彷佛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很滿意他所嘗到的甜頭。 
  
  幾乎是立刻的,河東獅吼再起,「步行書——」 
  
  這時,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江果兒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恍然不知道床上的兩個人已經大戰過一回。 
  
  嗯……她只覺得姊姊的臉頰紅得似火,比平常更美豔了幾分,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是嚇人的……
 
 
第三章
 
  江結兒氣呼呼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故意遠離步行書,一張小嘴兒翹得可以吊上半斤豬肉,完全無視他與果兒親蔫的態勢。 
  
  該死!她竟然就這樣被他給親了!江結兒不禁在心底暗罵他,登徒子、風流鬼、窮酸書生,更可惡的是他一副看起來就很像貴公子的虺模樣,這教她心底覺得更嘔。 
  
  「不行輸?好奇怪的名字喔!你爹一定是個很好賭的人,否則為什麼要把你叫做‘不行輸’?」江果兒好奇地問道。 
  
  「步步為營的步,書卷的書,至於我爹好不好賭,我不太清楚,下次有機會我替你問一問。」步行書嘴裏回答果兒的問題,視線卻是一直放在結兒身上,唇畔泛著詭異的譎笑。 
  
  「喂,你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大礙,應讀可以走了吧!」江結兒氣惱地瞪大了雙眸,狠下逐客令。 
  
  「我太窮了,沒地方可以去。」步行書可沒有忘記現在的他是一名餓昏的窮書生,嘻皮笑臉地把她的猜測拿來當作賴著不走的理由。 
  
  「結兒,你不要這麼討厭他嘛!他人好像還不壞呀!」江果兒跑到她的身邊,小聲地說道。 
  
  「不,他很壞,壞極了!」江結兒雙手抱胸,一副沒得商量的潑辣模樣,一雙靈眸瞬也不瞬地狠狠地瞪著他。 
  
  「為什麼?」江果兒納悶地問道。 
  
  「因為他、他……」江結兒說不出自己被他莫名其妙地給親了,只好改口道:「因為他竟然一睜開眼睛就叫我小姊姊,也不想想他看起來就一副很老的樣子,竟然就這樣叫我小姊姊!」 
  
  「步大哥,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是雙胞胎姊妹嗎?既然你叫我果兒妹妹,為什麼要叫結兒小姊姊,她很不喜歡當人家的姊姊耶!」江果兒從小就非常瞭解結兒,她知道結兒一直很想當老麼,這樣可以名正言順地撒嬌,天曉得她們爹娘這麼恩愛,就算當老麼也不見得能撒到嬌呀! 
  
  「是嗎?我就覺得她特別可愛,所以才叫她小姊姊呀!」步行書說的話裏一半真心,一半假意,說她可愛是真的,但是叫她小姊姊純粹是心血來潮,想要逗她生氣。 
  
  知道她會因此而氣惱後,他更樂得逗她了! 
  
  「你胡扯!步行書,管你行不行輸、能不能輸,我就是不准你再叫我小姊姊,否則……否則我就……」她別開小臉不想看他,這該死的男人,說起那些噁心巴拉的話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臉紅。 
  
  反倒是她!一張臉兒像顆紅蘋果,熱氣直冒了上來。 
  
  「否則你就怎樣?小姊姊,我餓了。」他似乎要賴上了癮,箭步上前,拉起結兒的小手轉身出門。 
  
  「步行書,你走開啦,你不要牽著我,我不要被你牽……你還一直牽我的手,步行書,你趕快給我放開,我有腳自己會走啦!」結兒不停地在他的背後掙紮,拚命地想甩開他的手。 
  
  「小心樓梯,小姊姊要是不小心跌倒了,弟弟我可是會心疼呢!」走到樓梯口,他回眸,沖著她一笑。 
  
  「我不要你心疼,也不要一個比我老的弟弟,這樣你不會覺得很丟臉嗎?」她差點忘了,巧言令色鮮矣仁,既然都已經沒有仁義道德了,一定也離無恥的境界不遠了吧! 
  
  「可是我一點兒都不會介意呀!而且你不覺得有我這樣一個面容俊美的弟弟很風光嗎?」他拂開肩畔的黑髮,揚起一抹風流個儻的笑容,企圖迷惑眼前的嬌人兒。 
  
  「步行書,我今年才十六歲!」他到底有沒有搞錯呀? 
  
  「嗯,你沒聽說過嗎?年紀不是問題,只要我對你好就夠了。」說著,他依舊堅持地拉著她走下樓梯,一刻都沒有松放開掌中的柔荑。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你這樣一個比我老的弟弟很丟臉,反正我不管,你敢再叫我姊姊,我就生氣了。」她鼓起紅潤的腮幫子,鄭重地警告道,腳步故意踩得重重的,很不情願地被他拖著走。 
  
  「沒關係,你生氣的樣子很美。」他聳肩笑笑。 
  
  「你……哼!」她滿腔怒意忽然間消失不見,愣愣地被他拉著下樓,一雙水靈的眸子直盯著他高大的背影,竟然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了。 
  
  江果兒跟在後頭,心裏覺得好笑,她從來就沒有看過結兒說不出話的樣子,而且竟然還臉紅了呢!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客棧中,龍蛇雜處,大夥兒談天論地,其中,不乏許多江湖中人,彼此交換著近日心得。 
  
  「最近武林中一片風平浪靜,是好現象。」 
  
  這一桌除了說話的藍衣男人之外,還坐著另一個較為年輕的褐衣男子,聞言,他頗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是,不是聽說‘至尊盟’裏面發生了不小的事情,這次據說連武皇本人都被波及到了,江湖中很多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竟然令武皇也亂了陣腳。」 
  
  「嗯……有一個傳說,你想不想聽?」 
  
  「想,當然想聽!」揭衣男人表現出高度興趣。 
  
  「我是聽說,未來的武皇夫人帶著寒魂劍離家出走,武皇跟在她的後面追,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四大長老也是馬不停蹄的在他們後頭追趕,然後聽說武皇夫人天性善良,喜歡打抱不平,專找地方惡霸麻煩,結果,武皇為了大座的性命安危,只好暗中替她解決,所以,我才會說最近武林中風平浪靜,是好現象。」 
  
  「嗯,真不愧是武皇中意的女子,竟然如此悲天憫人,造福了不少百姓,對了,咱們未來的武皇夫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聽說他姓江,叫江要兒。」 
  
  聞言,就坐在他們隔壁桌的江結兒差點摔破手裏的水杯,不會吧?二姊她竟然…… 
  
  她很小心地捧住一杯快要涼掉的茶水,難掩心底的訝異,沒想到,她二姊竟然誤打誤撞,又撞上了一個超級無敵厲害的男人? 
  
  老天,她的二姊夫竟然是當今的武皇耶!真是了不起,不過,她可沒有笨到以為她那個二姊會是個悲天憫人的善良女子。 
  
  要是她猜得不錯,二姊她絕對是故意找碴,才會去惹上什麼地方惡霸,好讓她的男人可以乘機去解救她這個弱女子,故意要讓他氣得牙癢癢的,那個可憐的男人,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她二姊了! 
  
  「小姊姊,你在想什麼?」一道男子迷人的嗓音喚醒了她的沉思,隨著聲音出現在她眼簾的是一張俊美而有型的男性臉龐。 
  
  「步行書,我已經說過幾百遍了,你不要再這樣叫我好不好?為什麼我明明就跟果兒一樣大,她就是你妹妹,我就要被你叫小姊姊!」江結兒老大不高興地瞪著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似乎對於他的嘻皮笑臉不以為然。 
  
  該死!他難道不知道人長得好看就不要隨便亂笑嗎?害死人不償命,他知不知道這樣做很沒有道德耶! 
  
  「因為你比她還要可愛。」步行書的表情偽裝得非常無辜,書生般俊美的臉龐透著一絲詭妙的笑意。 
  
  「騙人!」 
  
  哼,她才不會天真到相情他的鬼話連篇,可是……該死!明明就已經知道了他是一個巧言令色的傢夥,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他的話而悍然亂跳。 
  
  「小姊姊……」他揚起神秘的微笑,不知死活地再度喚道。 
  
  「步行書,我鄭重警告你,不准再叫我小姊姊!」她橫眉豎目,狠瞪著眼前的男人,殊不知他似乎非常喜歡看她嬌嗔的笑容。 
  
  這男人,落魄餓昏在她的懷裏也就算了,沒想到最後竟然纏著她不放,不僅處處淨要惹她生氣,更教她生氣的是,明明就與果兒同胞所生,卻硬是要被他叫成小姊姊。 
  
  天殺的!虧她初見他俊顏的那一刹那,心兒有點動了呢! 
  
  江果兒看著眼前一場唇槍舌劍,躲在一旁,靜靜地扒著飯吃,覺得他們的吵嘴比桌子上的菜更下飯。 
  
  這時,一對長年賣唱的父女從門口走了進來,向掌櫃的打了聲招呼之後,兩人在台前坐定,少女的嗓音伴著二胡唱起了「清平調」。 
  
  聽到少女美妙的歌聲,突然,江結兒的眼睛一亮,也就在這同時,江果兒的臉色一黑,突然間覺得頭暈目眩了起來。 
  
  兩人迥然不同的反應,看得步行書興味盎然,靜觀其變。 
  
  「結兒……」江果兒連忙放下碗筷,伸出手想抓住她,卻不料已經晚了一步,來不及了。 
  
  江結兒非常興奮地站起身,匆匆地跑到台前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她笑顏燦燦,表情可愛地沖著賣唱的父女直微笑。 
  
  「姑娘,要點首小曲兒聽聽嗎?」拉二胡的老文和善地笑問道。 
  
  原本,江結兒的美麗就是眾人的目光焦點,她的臉眉兒無不精緻漂亮,就像是尊玉瓷娃娃,萬分惹人憐愛,所以,從小就很少人能夠拒絕她的要求,忍心掃她的興致。 
  
  「我很喜歡唱歌,老伯,你讓我唱一曲好不好?」她偏著充滿靈氣的小臉兒,雙眼閃閃發亮。 
  
  聞言,二胡老丈遲疑了下,然而眾人卻不約而同地鼓噪了起來,起哄要老丈答應她的要求,讓他們有幸一聞美人兒的曼妙歌聲。 
  
  這時,除了江果兒以外,所有的人都以一種非常期待的眼光看著結兒走上小臺階,清了清喉嚨,準備一展她美妙的歌喉。 
  
  步行書越來越覺得他碰上了一個好玩的女孩兒,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江結兒的身上,眼角瞥見江果兒從飯桌上撤離,棄守陣地,像一隻小老鼠般悄悄地遠離戰場。 
  
  他不以為意,淡淡地聳肩一笑,與所有人一樣期待聽到結兒的歌聲,她坐在小凳兒上,吩咐胡老丈也為她拉一首「清平調」。 
  
  胡琴聲輕柔曼妙地揚起,江結兒興奮地嚴陣以待,細心地違到了啟唱的韻兒,開始輕輕地吟唱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 
  
  幾乎是立刻的,客棧裏的人少了一半,稍微有點定力的人,強撐住僵硬的笑容,手腳開始顫抖。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客棧中,只剩下小貓兩、三隻,勉強能夠抵擋江結兒的魔音傳腦,其中,步行書只是略微一愣,所有人中就屬他的笑容最鎮定。 
  
  江結兒唱得非常陶醉,搖頭晃腦的上點兒都沒有發現二胡老文已經棄械帶著閨女潛逃,只留著她一個人清唱。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 
  
  終於,連掌櫃與店小二都管不得家當了,飛快地攜手逃跑,他們的腳步顛晃,只求能夠脫離魔音的摧殘。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最後,連平日待在廚房的大娘和老人也都忍不住了,他們抱著鍋蓋碗瓢,連滾帶爬地跑出客棧,在那裏他們找到了一堆也是受到迫害的人,三三兩兩地抱在一起痛哭,慶倖自己還有力氣跑得出來。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很,沉香亭北倚闌幹。」 
  
  歌聲甫落,客棧中最後一隻小蟑螂終於也獲得瞭解脫,偷偷地從牆角跑了出來,它心想人類可真狠毒,竟然用這步狠招來殺蟑,它要趕快去通知同伴,告訴它們人類終於發明瞭可以消滅它們這些害蟲的終極武器。 
  
  客棧中,杯盤狼藉,有如強風過境般,只剩下步行書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著茶,還有一個躺在角落已經不省人事的酒鬼。 
  
  江結兒笑眯眯地睜開雙眼,不太清楚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整間客棧空蕩蕩得嚇人,好像剛剛發生過一件她不知道的慘案。 
  
  沉而緩的掌聲響起,蕩在客棧之中,步行書溫和地微笑著,鼓掌以示激勵。 
  
  聽到了掌聲,江結兒喜出望外,飛快地跑到步行書的身邊,拉起他的衣袖笑問道:「你覺得好聽嗎?」 
  
  「好聽,非常好聽。」步行書稱許地點頭,唇畔的微笑依舊。 
  
  「真的嗎?我就知道只有你和果兒是我的知音,其他的人都不懂得欣賞我的歌喉,真是受不了他們!」她嬌哼了聲。 
  
  「果兒?」步行書挑起眉,據他的記憶所及,果兒是所有人裏面跑得最快、也是最迅速的。 
  
  「對呀!她教我不要隨便亂唱歌,因為她說我的歌喉很了不起,只要一唱就會造成萬人空巷的轟動,你說,她不是我最好的知音嗎?」江結兒完全不疑有他,心底非常高興能夠找到家步行書這麼好的聽眾,笑得臉兒紅紅的,興奮的情緒完全一覽無遺。 
  
  「是嗎?‘萬人空巷’呀?」步行書神秘一笑,側眸望向門外那一群老弱殘兵,不禁搖頭笑歎。 
  
  江結兒神情無邪地觀了步行書的笑臉一眼,坐回位子上,完全不知道狀況,只是心底對他不再那麼討厭,甚至於覺得有點喜歡他。 
  
  這時,江果兒從門外探進了小腦袋,偷瞧屋裏的情形,對於步行書的超強忍耐力感到萬分佩服,她想,能夠聽到結兒的歌聲還不被嚇跑的男人,除了他以外,天底下只怕找不到幾個了! 
  
  嗯……江果兒忍不住在心底開始盤算了起來,她的姊夫、也就是結兒的丈夫,舍他其誰呢?
 
 
第四章
 
  「紫天門」三個大字高高地懸掛在未門之上,江結兒帶著妹妹,還有步行書這個趕不走的跟屁蟲,三個人站在紫天門前,觀望了半晌。 
  
  「結兒,你確定阿姊說的就是這裏嗎?」江果兒的頭抬得高高的,有點訝異於紫天門的顯赫莊嚴。 
  
  「我也不清楚,可是我打聽過了,揚州就只有這個‘紫天門’呀!」江結兒的脖子抬酸了,放下來休息了一下。 
  
  步行書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緊閉的大門,過了片刻,他揚起一抹輕淡而且詭譎的笑容,接腔道:「不只揚州,全天下只有一個‘紫天門’,它就在你們面前。」 
  
  「是嗎?那難怪二姊說阿姊心底一定很哀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江結兒喃喃自咨地點頭,步上臺階,拉起門環遲疑了下。 
  
  江果兒瞧見了步行書一臉好奇的模樣,笑著說道:「你想知道原因嗎,因為我們阿姊很會迷路,所以當我們說到要嫁給沒用男人的時候,就屬她最興奮,因為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去住那種小小的房子,也就是所謂的‘小門小戶’,那種人家她最喜歡了!」 
  
  「那她會嗎?」步行書朝結兒使了個眼色。 
  
  「你說結兒嗎?不,她除了歌喉……差了那麼一點點以外,一切都很好。」江果兒非常含蓄地說道。她已經打算把結兒用力推銷給步行書了,好聽的話當然要多說一些。 
  
  「那就好。」步行書滿意地點頭,他曾經拜訪過「紫天門」,約略知道裏頭的規模不小,他想:要是結兒那小妮子也有迷路的症狀,他是否該考慮另外再蓋座小一點兒的相爺府呢? 
  
  他一點兒都不介意蓋座小金屋藏她這個嬌娃兒。 
  
  這時的江結兒絲毫不覺身後的兩個人竊竊地在討論她的方向感,響了響門環,聽見裏頭的門房傳來跑步聲。 
  
  兩名小廝幾乎是立刻地拉開了兩扇厚重的門,看見站在門外的江結兒,不約而同地愣了一愣。 
  
  「姑娘,請問有何貴幹?」其中一名小廝問道。 
  
  他們兩人面面相視了一眼,總覺得眼前的姑娘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在哪里見過面。 
  
  「我想找一位叫江不兒的姑娘,她人在這裏嗎?」江結兒快人快語,直接點出來意。 
  
  「不兒姑娘……」 
  
  另一名年紀較長的小廝截斷了同伴的話,笑道:「你說錯了,咱們該改口叫少夫人了!姑娘,少爺與少夫人幾天前出門,說是要去一個叫桃花林的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過我們老夫人在家,我去替你……你們通報一聲,她一定會很想見見少夫人的朋友。」 
  
  「什麼?阿姊回桃花林了?果兒!」江結兒不顧兩名小廝的錯愕,轉身飛奔下階梯,只想趕快告訴妹妹這個大消息。 
  
  「我聽到了,結兒,咱們該怎麼辦?」江果見心慌意亂地拉住姊姊的手,被這毫無預警的消息給嚇了一大跳。 
  
  一道精光閃過步行書深幽的眸底,他不動聲色,反覆地咀嚼著朱克柔帶著嬌妻離開揚州的事實。 
  
  既然朱克柔已經離開了揚州,那聞天放呢?他還繼續留在揚州嗎?蕭湘難道還沒有找到他嗎? 
  
  「我們先回客棧去吧!反正咱們帶在身上的盤纏還可以撐一段時間,還不用愁著沒飯吃。」江結兒聳了聳肩,重足率先離去。 
  
  「嗯。」江果兒非常聽話地點點頭,跟在姊姊的身後離開。 
  
  見狀,步行書微愕,他發現江家的女娃兒忽視旁人的本領不小,撇下了兩名還呆在原地的小廝,竟然就這樣自顧地走了。 
  
  他側眸觀了不知所措的兩人一眼,淡聲笑道:「去告訴你們老夫人,就說是少夫人的兩位妹妹來過,又走了。」 
  
  「什麼?她們……她們……」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會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們,原來她們竟然是少夫人的妹妹? 
  
  「老夫人——」兩名小廝拔腿就跑,像是有一團火球燒著他們的屁股似的,猛爆出驚天動地的呼喚聲。 
  
  步行書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紫天門」裏的下人們,個個被那位老夫人調教得很誇張,聳肩笑笑,抬眸瞧見江結兒就站在不遠處等他。 
  
  「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麼?步行書,走了啦!」她發誓自己不是故意要等他的,只不過她想讓兩腿先休息一下,順便而已。 
  
  「遵命!」他舉步跟上了她的足跡,發現他似乎越來越喜歡她這個喜歡嘴硬的小東西,在她的身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樂趣! 
  
  ******* 
  
  分房而睡。 
  
  自古以來,男女原本就授受不親,所以,步行書得知了那天晚上的情況之後,非常聰明地用反話挑起了掌櫃的內疚,用非常便宜的價錢往進了江結兒與江果兒的隔壁房間。 
  
  近晚,到了就寢時間,他們三人各自回房,但就在要步入房門之際,步行書故意裝出很可憐的樣子,喚住了江結兒,撒嬌地笑道:「小姊姊,晚上要把被子蓋好,不要著涼了唷!」 
  
  「哼,你擔心自己比較要緊吧!」江結兒挑眉反觀了他一眼,心底納悶不已,為什麼他明明就長得高壯挺拔,她卻有一種他隨時就要倒下去的感覺呢? 
  
  「多謝小姊姊的關心,我好高興喔!」步行書笑眯眯地說道。 
  
  「步行書,不准再叫我小姊姊,我才十六歲!」她氣悶地鼓起腮幫子,不悅地冷哼了聲,不習慣他膩喚她時,心底泛起的異樣感。 
  
  江果兒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之間的吵嘴,笑聳了聳肩,兀自飄進房間,反正她心裏知道只要有他們兩人,這樣吵得不亦樂乎的場面就可以常常看到,現在對她而言,睡覺比較重要。 
  
  「你害羞了嗎?」步行書曖昧地笑睨了她一眼。 
  
  「我……」他是瞎了眼嗎?沒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其實是生氣嗎?江結兒苦惱地皺起了漂亮的眼眉,一時之間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側觀發現四下無人,伸出長臂,冷不防地將她擁入懷裏,勾起一抹挑情的微笑,道:「你要吻我,我才能睡得著。」 
  
  這男人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她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江結兒圓睜明眸,紅嫩的小嘴兒才微微地張開,就已經被他密實地吻住了。 
  
  他、他、他……怎麼又吻她了? 
  
  她就像一隻被賊貓逮住的小老鼠,僵硬得不能動彈,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沒有料到他竟然又會如此「光明正大」的偷吻她。 
  
  片刻,他放開了她,唇邊句著一抹偷腥的笑容,賊呼呼的,進房之前還神秘地觀了她一眼,挑逗道:「可愛的小姊姊,如果晚上會害怕的話,請儘管到我的房裏來找我,我不會介意的。」 
  
  說完,他飄進了房內,門板應聲掩上。 
  
  門外,江結兒呆愣了半晌,唇間還逗留著他飽滿彈性的觸感,俏臉通紅,似乎突然間想起什麼事情似的,激動地叫道:「你不介意,我會!步行書,你等著瞧好了,哼!」 
  
  話落,她氣呼呼地轉身同房,客棧之中陡然沉靜,步行書的房裏意外地靜悄,沒有一絲聲音…… 
  
  ******* 
  
  一進房,步行書幾乎是立刻無聲地跪倒在地,苦笑地聽著門外不絕於耳的嬌嚷聲,臉色極度蒼白,胸日如火焚般痛苦。 
  
  他咬牙走到床邊,和衣盤腿打坐,吐氣運息。 
  
  那個冷九爺到底在他的身上下了什麼毒?毒性微弱,幾不可聞,卻又確實地阻斷了他行走筋脈的真氣。 
  
  該死!這筆帳他遲早要討回亦——— 
  
  *******。 
  
  吵吵鬧鬧,好幾天過去。 
  
  「啊……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今天清晨卯時才過不久,就聽到江結兒用一種非常驚慌的語氣,匆匆忙忙地闖進了步行書的房間,發現他並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神情凝重地盤坐在榻上,一副生冷不可親近的模樣。 
  
  「步行書,你怎麼了?」她生怯地低喚道。 
  
  聞聲,步行書深呼吸了日氣,冉冉地笑開了眸,憐愛地看著眼前的嬌人兒,挑眉疑問:「我怎麼了?我倒是要問問你怎麼了呢!」 
  
  江結兒經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跑進來的目的,慌道:「果兒不見了,你有看見她嗎?她不見了!」 
  
  「或許她只是一時看到了新鮮的玩意兒,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你不要太過著急。」步行書下床穿起長靴,嗓音一貫的淡然。 
  
  「可是……我說好要照顧她的,步行書,你趕快幫我把她找出來啦!她會不會就這樣不見了……」她說著、說著,淚珠兒就滾了下來。 
  
  「乖,冷靜一下,她不會不見的,我也會幫你找她的,不要哭了喔!」步行書這才有了反應,他走到她的面前,曲指輕拭她頰邊的淚痕。 
  
  「我們從小就都在一起,阿姊不見了我不擔心,反正她總是傻人有傻福,出不了事的,二姊被人帶走了,我也不覺得怎麼樣,至少她年紀比我大,只有果兒,只有她比我小,你說她會不會被壞人給帶走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江結兒眼淚掉得更凶了。 
  
  「不會。」他搖頭安慰道。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她抬起波濕的明眸,像個小可憐似地直瞅著他,尋求保證。 
  
  「我當然不會騙你,把眼淚擦一擦,不許把自己哭醜了!」步行書大掌捧起她的小臉,像在對待小孩子似的用拇指擦過她的臉頰,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因哭泣而泛紅發亮的小臉。 
  
  「是不是把自己哭醜了,就連沒用的男人都不會要我了?」江結兒一點兒都不介意自己被當成小孩子對待,抽噎地問道。 
  
  「什麼?」步行書被她問愣了半晌,臉色變得有點奇怪,不知道她這個小妮子心裏又在想什麼了。 
  
  「我們四姊妹的約好了要找沒用的男人嫁了,可是好奇怪喔!怎麼好像每次我們看中的男人都會自動變得很厲害,這樣真教人覺得困擾。」她煞有介事地抱怨道,一時之間忘了哭泣。 
  
  「為什麼你們要我沒用的男人嫁?我雖然沒見過你兩位姊姊,但可猜想她們也一定長得不差,難道你們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步行書確實傻眼了,忍不住擰起眉心。 
  
  「哼,姥姥說那樣沒志氣,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烏鴉呀!都是我們爹爹啦!擺明瞭沒事做,就喜歡跟我娘玩親親,然後更過分的事情,就是不小心把我們生下來,還一副很錯愕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你爹其實心底很錯愕?」聞言,步行書險些失笑出聲。 
  
  「怎麼會不知道?你就不曉得,我們姊妹的名字湊起來剛好是‘不、要、結、果’,我想當年我娘不小心生下雙胞胎的時候,我爹那時候心裏一定很不爽,心裏一定是這麼想的:明明就已經‘不要’了,‘結’、‘果’——你瞧,我與果兒的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兩顆鏗鏘有力的‘惡果’吧!」說完,她很不爽地哼了兩聲,以示抗議。 
  
  「所以你們就想找沒用的男人嫁了,好氣氣他是嗎?」他藉故伸手遮掩噙著竊笑的唇角,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她昂起小臉,很認真地說道:「才不是,我們是要找沒用的男人丈夫,然後再把他們改造得很厲害,讓爹爹刮目相看。」 
  
  「難道你不怕自己像兩位姊姊一樣,又找到一個看起來很沒用,實際上很厲害的男人嗎?」步行書挑眉笑著試探。 
  
  「我才沒有那麼倒楣。」這個推測嚇了她一大跳,跳了兩步遠之後,她才抬眸狠狠瞪他,「你不要詛咒我喔!」 
  
  「就這麼篤定?」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要把她娶同家,天天享受她這樣意外的驚奇感受。 
  
  「對呀!像我覺得你看起來就很沒用的樣子,否則怎麼會餓到昏倒呢?姥姥教過我們,有時候沒用的男人看起來都特別拽,那種拽法跟平常人不太一樣,拽得可自然了呢!那可是要學很久才會認呢!我們從小就被姥姥教會了看男人,我以定不會看錯的。」她非常驕傲地昂起小臉,覺得他根本就逃不過她這雙銳利的法眼。 
  
  很拽?步行書下意識地撫了撫俊俏的臉龐,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像她說的那樣,他想她所說的是成功男人不自覺流露出來的自信傲氣吧! 
  
  他從小就是世家出身的貴公子,年紀輕輕就得到了平常人望塵莫及的功名,在朝中呼風喚雨,位高權重,他不否認自己有時候倨傲了一點,不過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這樣相似的氣質,在商場上長袖善舞、無所不能的朱克柔身上也能窺見。 
  
  他不禁開始懷疑,那位姥姥到底教了她們這幾個女娃兒什麼奇怪的道理,似乎是存心的,讓她們跑出來江湖上誤打誤撞,真是太冒險了! 
  
  「啊……我跟你說這麼多又沒用,我們趕快出去找果兒啦!」江結兒話才說完,就拉起他的手,拚命地往外跑。 
  
  步行書愛煞了她用小手握住他的感覺,柔嫩白細,纖弱無骨,涼涼地貼住了他掌心略帶薄繭的肌膚。 
  
  江結兒沒有發現身後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跑到了客棧門口,左有張望了下,終於決定,「她會不會跑到市集去了?我們去找找……」 
  
  ****** * ** ** 
  
  入夜,步行書花盡了心思,終於把著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結兒給哄睡了,他走出房問,輕輕地帶上了門。 
  
  突如其來的一陣熱毒教他險些無力招架,步行書長臂撐在廊柱上,半晌不能動彈。該死!他真的已經撐不下去了嗎? 
  
  就在這時,失蹤了一整天的江果兒神情略帶古怪地走上樓梯,恰巧看見了這副景況,匆忙地上前扶住了步行書,擔心這:「步大哥,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我沒事,快進房去吧!結兒擔心你失蹤,折騰到剛剛才入睡呢!」步行書笑著搖頭,推開了她,語氣保守而且淡然。 
  
  「嗯!步大哥,結兒知道你身體不好嗎?」江果兒語氣認真。 
  
  「她不知道。」他搖頭。 
  
  「那我去告訴她,明兒個我們帶你去看大夫好不好?」她興匆匆地提議,轉身就準備進房告訴結兒這件事情。 
  
  「不!你不准告訴她!」步行書陡然沉喝,發現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冷怒嚇得臉色微白,才和緩地笑道:「對不起,果兒,我一時心急大凶了點,不過她那丫頭喜歡窮操心,知道了只怕又要大驚小怪,而且,我的病只要療養就行了,看大夫根本就無濟於事。」 
  
  「為什麼?步大哥,你到底生了什麼病?」江果兒驚魂未定,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告訴你也好,要是我不小心傷勢復發,我需要你替我瞞著結兒,不許教她擔心,如果你能答應我這件事,我就把實情告訴你,如何?」步行書一向懂得利用身邊的資源,這也是他為什麼從政多年,屢屢締造佳績的原因。 
  
  「步大哥,其實你很喜歡結兒,所以才會常常故意要逗她生氣,尋她歡心,對不對?」這一點,江果兒比誰都看得清楚。 
  
  「你很聰明,果兒。」他忍不住贊許道。 
  
  「才不呢!結兒其實比我聰明,只不過她很容易生氣,一旦生起氣來,就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不過我還是知道她很聰明,又很會照顧我,所以我只聽她的話,但是步大哥這麼做是為了結兒好,這次我就聽你的話好了!」 
  
  「所以,你要答應我,不許告訴結兒我不僅受了很重的內傷,並且還中了毒,知道嗎?」他笑眯起魅眸,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 
  
  聞言,江果兒大驚失色,知道自己好像被捲入了一樁很不得了的事情, 
  
  「步大哥」 
  
  ******** 
  
  半夜醒來,江結兒聽見了門外傳來了步行書與果兒的交談聲,她趕緊翻身下床,迫不及待地拉開了門扉,看見了兩人有說有笑,非常親密的模樣。 
  
  「果兒……」 
  
  步行書一看見她,唇邊淡斂的微笑立刻燦爛了起來,終止了與果兒的對話,側眸朝結兒笑道:「瞧,我不是告訴過你,果兒會沒事的嗎?」 
  
  「結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江果見沖上去抱住姊姊,語氣甜膩撒嬌,希望得到既往不咎的恩赦。 
  
  見狀,江結兒愣了一下,是她多心了嗎?她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闖進了一個被拒絕的氣氛之中,心裏難過了起來。 
  
  原來,步行書是比較喜歡果兒的呀?否則為什麼一副就是有事情瞞著她的樣子呢? 
  
  她無語,一時之間嫉妒起果兒能夠得到他的喜愛,心悶悶地痛了起來,與他黑暗中的眸光對望了一眼,她苦笑,一聲不吭地轉身入內。 
  
  「結兒,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的,結兒……」江果兒以為結兒在生她的氣,心慌意亂地跟在結兒身後進房。 
  
  步行書眉心一擰,頓覺情況有異,眼光深雋地越過江果兒,盯著結兒的背影,搖頭笑歎了聲:「這妮子……」 
  
 
第五章
 
  「果兒?」夜半,醒來。 
  
  江結兒最近發現,果兒自從那天之後,每到晚上就會自動消失不見,她偷偷地觀察了幾天,終於決定帶步行書出去跟蹤。 
  
  「步行書,快點跟我來!」她一闖進房裏,拉起步行書就要跑,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只是慶倖他也還沒睡覺,連衣服都沒有脫。 
  
  「你又怎麼了?」步行書好笑地問。 
  
  「別問那麼多了!我要帶你去捉姦!」她的表情很認真,噘起了嘴,覺得他這個男人怎度不合作一點,乖乖地跟著她走呢, 
  
  「捉姦?」他挑眉質疑,不以為除了眼前她這個小白癡以外,他有任何興趣去抓別人的奸。 
  
  「不是我,她是我妹妹!是你要去捉姦才對,可是,好像也不能說是抓奸,真是難聽,但是,果兒最近一直不太對勁,每天到了半夜就會跑出去,哼,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哼哼了兩聲,有點生氣。 
  
  「那你大可以自己去捉,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難道不怕家醜外揚嗎,」步行書恍然大悟,更覺得好笑。 
  
  「咦,你不是挺喜歡果兒的嗎?我當然要讓你知道呀!」她納悶地止了步,回頭看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她了?」他理所當然地反問。 
  
  「這需要你說嗎?我自己看不出來嗎?」江結兒語氣苦澀,明明心底不大痛快,卻要表現出一副非常體諒的模樣。 
  
  「那為什麼你半點兒都看不出來另外一件真正的事實呢?」步行書覺得有點生氣,真想拽過她的小屁股好好打一頓。 
  
  「什麼事實?我不懂。」她明眸貶巴了下,搖了搖頭。 
  
  步行書聳肩笑笑,秘而不語,莫測高深的表情就像是黝黑的無底洞般,教人無法窺見他真正的心思,換他拉起結兒往前走,「沒什麼,你不是要去捉姦嗎?還不快走?」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你到底要說什麼?」三步並成兩步地跑在他的身後,她不死心地追問。 
  
  「有嗎?我忘了。」他狀似漫不經心地笑道。 
  
  聞言,她有點生氣,「哼,還好你不是我真正的弟弟,要不然有你這樣巧言令色的弟弟一定會很累,淨說好話,沒半點真心。」 
  
  「是嗎?我一直在說真心話,只是你沒發覺而已。」他苦笑。 
  
  「有嗎?哪一句?為什麼我聽起來每一句都像是假話?」沒錯,他就是喜歡騙她,明明就喜歡果兒,卻要一直說她很可愛,對啦!對他而言,她就只是可愛而已嘛!哼,他這個巧言令色的傢夥…… 
  
  「比如說,我喜歡你,你相倍嗎?」步行書語氣憐柔,回眸若有深思地瞥了她一眼。 
  
  「不信!」她說得斬釘截鐵,直接否決。 
  
  「那不就得了,來,親一個。」說著,他冷不防地回頭,長臂摟住了她,偷腥似地吻住了她的唇,舔弄著她唇間的光澤甜美。 
  
  兩人的呼吸交揉成一股曖昧的氣息,她憤起於纖腰之上的雙峰抵住了他硬實的胸膛,贈著、廝磨著,她無法拒絕他的偷腥之吻,深入她的唇間。 
  
  她的臉兒紅了,嬌喘的氣息吸嗅著他好聞的男性味道,凝聚成心窩兒底一股難去的暖熱,逐漸地蒸騰成災,而且難以克制。 
  
  她在他的懷裏扭著細腰,微弱地回應他強硬的佔有,直到他放開了她的唇,她觀見他唇畔勾掛了一抹賊笑,才知道自己又吃了他的虧。 
  
  「步行書!」不到片刻,又是一聲母獅狂吼,她就像是一隻被惹毛的小獅子般,長出了一身的刺,爆跳如雷地被他牽出了客棧…… 
  
  ******* 
  
  夜深人靜,月兒皎潔,兩個人躲在草叢裏,鬼鬼祟祟地偷覬著草叢外狀似偷情的男人,叢裏叢外,兩種不同的光景,相映成趣。 
  
  一時之間,步行書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不,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男人竟然會是聞天放! 
  
  步行書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是來捉聞天放的姦情,心底就不禁覺得好笑,心想兩人真不愧是好兄弟,嗜好如此相彷。 
  
  「步行書,你在笑什麼?認真一點好不好,這很嚴重耶!」江結兒被偷吻的氣還沒消,不過,她還是轉頭警告步行書不許亂笑,以免露出馬腳。 
  
  「沒錯,你說得對,這件事情確實是很嚴重。」步行書還是忍不住唇邊勾掛的笑意,偷偷地伸臂環住了她的腰肢,以看戲的心態偷窺著草叢外的男女卿卿我我。 
  
  果真如聞天放先前所說,他確實打扮成乞丐的模樣,還是那種難得一見、器宇軒昂的那種好看乞丐呢! 
  
  嗯……她聞起來好香呀!她的髮、她的耳、還有她粉嫩的臉頰,以及雪白纖細的脖子,看起來都非常鏽人。 
  
  江結兒非常努力地監視著那個陌生男人有沒有對自己的妹妹毛手毛腳,絲毫不覺自己已經被步行書偷偷吃了好幾口嫩豆腐。 
  
  「啊……他的手……他的手竟然牽住了果兒的手,該死的登徒子……」江結兄非常激勤,覺得耳朵熱熱的,伸手揮了揮,小手又不小心被他吻了一下,她飛快地抽開,「步行書,你……」 
  
  「你不是要捉姦嗎?請繼續。」他笑著誘哄,無辜的表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湊唇啄吻著她雪嫩的後頸。 
  
  「我……你……果兒是我妹妹,你不是很喜歡她嗎?怎麼……」江結兒心窩一陣陣麻熱,說不出話來。 
  
  這時,草叢之外的聞天放終於忍不住了,他冷冷地出聲,喚出躲在草叢裏的偷窺者,「出來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步行書從容一笑,神姿朗俊地站起身,伸手拉起結兒,唇邊的笑意絲毫不減,「好啊!我們抓到一對在幽會的狗男女了!小姊姊,你看我們要怎麼處理才好呢?」 
  
  聞天放乍見摯交好友,不由得一愣,再看見與懷中人兒一模一樣的俏臉,心驚更甚。 
  
  果兒一見到姊姊,臉兒飛紅,推開把自己緊緊抱在懷裏的男人,半晌找不到話可說,「結兒……」 
  
  「哼,果兒,你竟敢瞞著我不說!你老實告訴我的話,我又不會罵你,你一定是有了情郎,就不要我這個姊姊了……」江結兒自怨自艾地說道,偎在步行書的懷裏低低抽泣了起來。 
  
  「結兒,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說過,就算是沒用的男人,咱們也絕對不能去找乞丐呀!所以我才……」江果兒心急如焚。 
  
  「嗚……你不要我了,算我自作多情好了!」江結兒哭得更厲害了。 
  
  「你這女人,分明就在無理取鬧!」聞天放看見果兒著急的想解釋,一臉快急哭的模樣,忍不住冷喝道。 
  
  「喂,沒看見她在誰的懷裏哭嗎?說話客氣一點。」步行書語氣頗是不悅地說道。 
  
  「就是嘛!聞天放,她是我姊姊耶!你竟然這樣對她大吼大叫,我不要理你了啦!」江果兒氣衝衝地拉著結兒,轉身就走。 
  
  她們走後,曠野之中,留下兩個男人錯愕不已,面面相視,絲毫無法理解女人心海底針。 
  
  月兒明亮,風蕭蕭兮…… 
  
  月色下,兩個男人好不容易從錯愕中拾回了理智,聞天放首先怪罪於步行書的失蹤多日。 
  
  「你為什麼沒有到行館去找我?」 
  
  步行書笑笑,避而不答,「對了,我知道克柔已經不在揚州,是你讓他走的嗎?」 
  
  「沒錯,因為我答應了他不傷鐵王爺一家人,他已經告訴我鐵王爺的下落,我沒有理由不讓他離開。」聞天放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治他的罪,看來是我多慮了!」步行書聳肩,就算不問也約略知道聞天放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 
  
  「你為什麼會以為我要治克柔的罪?他私藏鐵王爺是我來到揚州以後的事情,我並沒告訴你呀!行書,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統統告訴我,否則休想我會放過你!」聞天放沉聲恐嚇道。 
  
  步行書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底,他靜了一靜,才緩緩地笑道:「那天,我遇見了假扮成你模樣的冷九爺,他告訴了我這件事情,而我也著了他的道,雖然我打了他一掌,但現在我不僅受了內傷,也中了毒。」 
  
  「什麼?那你更應該早一點到行館找我!我見過你的護衛蕭湘,約略知道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過,他卻沒有告訴我你中毒的事情,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苦於找不到你,行書,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聞天放的憂形於色,語氣有點譴責。 
  
  「我?今天我可是奉了果兒胞姊之命,要來提你聞天放的姦情。」步行書故意沒正經地說道。 
  
  「胡說!」聞天放笑斥,神色忽然變得很認真,「我本來還在想為什麼他會如此輕易就擒,原來……多虧你送了那位冷九爺一掌,行書,否則我的人不會如此輕易就抓住他這只狐狸。」 
  
  「你逮到冷九爺了?」步行書的眼神跟著精明了起來。 
  
  「沒錯,我已經派人將他押送回京,行書,你也請準備回去了吧!」聞天放只要想到步行書中毒,就忍不住想催促他回京。 
  
  「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我準備把她帶回去。」步行書心中另有牽掛,搖頭拒絕。 
  
  「不行,你身上的毒一天未解,就一天沒有解除危險,行書,我不准你這樣冒險。」聞天放心想必要時,要使出手段逼他同去。 
  
  「如果你要逼我回去,不如你早點回京替我向冷九爺逼出解藥下落,這還比較實際一點!」步行書笑道。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去做,你放心吧!」聞天放保證道。 
  
  步行書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眸光一黯,冷道:「我派人查出了冷九爺與西方楚國脫不了關係,我見過他,更確定了我的推測,他出身西楚國,不過,十之八九有中原的血統,天放,或許你不信,但他太像你了……」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隔天午後。 
  
  「你絕對不可以拋棄果兒不管,知道嗎?」江結兒想了一整晚,終於想出了這個結論,特地跑到步行書的房裏找他商量。 
  
  「為什麼?」步行書不以為然地笑哼了聲,他還以為她要告訴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因為她是我妹妹,雖然我們決定要我沒用的男人嫁,可是,一個要飯的乞丐對她而言可能太困難了,我阿姊要嫁給江南首富,二姊遇上了當今武皇,兩個人都這麼了不起,我怕果兒受了刺激,真要嫁給一個要飯的乞丐,沒讀過書的乞丐連考科舉都不行,我看你好像挺喜歡果兒的,所以你娶她吧!」她揪起他的袖子,眸光乞憐地說道。 
  
  「那你呢?你就不喜歡我嗎?」步行書暗自覺得好笑,不僅僅是因為太子聞天放被說成一個無可救藥的乞丐,更因為她提到了早在近十年前,他就已經取得並且有點不屑一顧的功名。 
  
  她用雙手捂住耳朵,有點心慌意亂地嚷道:「不……不行,你不准勾引我,我會很容易把持不住的,人家說朋友妻不可戲,你是要給果兒的丈夫,我當然更不可以隨便玩弄妹妹的丈夫了!」 
  
  「我不能碰果兒,你不是說過了嗎?朋友妻不可戲,我不能不顧兄弟的道義。」他越來越覺得她很可愛,一雙賊眸正盤算著從她哪里吻下去,她的眼、她的鼻、還有她一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看起來都非常誘人。 
  
  「你娶果兒關你兄弟什麼事情?」江結兒感到不解,稍稍地放開了雙耳,打算聽他解釋。 
  
  「因為那位乞丐兄已經變成了我的好朋友,你說,我能背著他與果兒成規嗎?」步行書聳了聳肩,笑著反問。 
  
  「啊……你們怎度可以變成好朋友?不管,朋友與妹妹哪個比較重要,當然是妹妹比較重要,對不對?」她把兩手叉在腰上,鼓起粉嫩的腮幫子,非常義正辭嚴地說道。 
  
  「你這是在問我嗎?我能說不是嗎?」步行書故作可憐地皺起眉心,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可以,反正我一定要保護果兒,所以,從今以後你不可以亂碰我、也不可以亂親我,當然也不可以亂抱我,知道嗎?」說著,她忽然覺得有一陣不舍泛過心頭,這樣的決定真的好嗎? 
  
  她其實很喜歡他出其不意地親親她、摟摟她,說她很可愛,雖然知道他說話不正經,可是她的心底總會不由自主地暖和起來,舒服極了。 
  
  「小姊姊,你好狠毒呀!」突然間,步行書覺得自己似乎該教訓一下她這只小駝鳥。 
  
  「我哪有?不管,我決定要壯士斷腕,跟你劃清界線,你不是一直想要當我的弟弟嗎?只要你娶了果兒,就是我妹夫,這樣跟弟弟其實沒有什麼兩樣,你聽了高不高興?」 
  
  奇怪,她的心悶悶的……越來越悶了……怎度回事?她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會難過到死掉,要是他真的只是把她當作一個小姊姊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她心底其實並不希望這樣呀…… 
  
  「高興嗎?哼,如果我會高興,我就不是男人了!」他的語氣戲弄,細聞之下,可以聽出一絲惱怒的冷意。 
  
  「你——」 
  
  她話還來不及說完,就已經被他霸道地擁入懷裏,狠狠地被吻住,一絲近乎刺痛的疼從她的唇間泛開。 
  
  「唔……」好痛!她被他用力地吻疼了,身子也像快要被他揉碎了似的,隱隱地發疼了起來。 
  
  他在生氣?為什麼……他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她說錯話了嗎?從他的吻中,她感覺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力量,化成細若遊絲的悲傷,逐漸地滲入她的心坎兒…… 
  
  「啊……」她用力地推開了他,小手掩唇,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唇瓣疼得像要滲出血絲一般,該死,他竟然咬她…… 
  
  步行書眸光沉冷,靜觀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她,不發一語地推門而出,身形冷絕。 
  
  「等等……步行書!」結兒試圖出聲喚住他,沒料到他卻是連回頭也沒有,筆直地走出了她的視線,心窩兒沒來由地揪疼了起來。 
  
  步行書冷著俊臉不回應,反覆地咀嚼著他心底的懊惱以及憤怒,這時,他看見了果兒迎面而來,被他的冷酷表情嚇退了兩步。 
  
  「步大哥……」江果兒發現自己好像永遠都是倒楣的一個,奇怪,結兒怎麼會覺得他喜歡的人是她呢? 
  
  「我要離開這裏幾天,你們身邊會有人,他的名字叫作蕭湘,有事找我的話,告訴他就好了!」步行書知道自己不夠狠心,但就是割捨不下,他知道必須要讓自己冷靜幾天,把一切的事情想清楚。 
  
  ******* 
  
  「結兒?你怎麼哭了?」聽見哭聲,江果兒跑進步行書的房裏,就看見結兒淚眼漣漣地伏在案上,低聲地啜泣。 
  
  「他欺負我,他竟然這樣欺負我!我不要理他了,我發誓永遠都不要理他了啦!」江結兒揉紅了眼,用力地搖頭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步大哥不可能會欺負你呀!」江果兒心裏納悶極了,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怎麼不可能?他明明就喜歡你,可是只要我一提到要他娶你,他就好像我負了他似的,你說這氣不氣人?而且他竟然還……」她說不出來,說不出來他吻了她,甚至於故意咬疼了她。 
  
  江果兒想起了剛才的情形,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剛才遇到步大哥的時候,他說要離開這裏幾天,結兒,你這次真的惹火他了!」 
  
  「他……他要去哪里?」問言,江結兒小臉不禁慘白,直揪著妹妹的衣服追問道。 
  
  「他沒說,不過,結兒,步大哥喜歡的人其實是你,為什麼你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他才不喜歡我呢!要是他喜歡我,就不會一直欺負我,他一定是很討厭我,對不對?果兒,他喜歡的人是你呀!」想著,她不禁悲從中來,心兒一酸,眼淚就又掉下來了。 
  
  「事情才不是這樣,結兒,步大哥他……」 
  
  「別否認了,你們不是常背著我說悄悄話嗎?他就不會這樣對我,他就只會嘔我、惱我!」江結兒淚珠滾滾,別開小臉倔強道。 
  
  「結兒,你真的誤會了,步大哥他其實……」江果兒欲言又止,想起了她與步行書所做的承諾。 
  
  「你會為他說話,是情有可原,我不會怪你的。」江結兒哀愁淡淡地搖頭,試圖平心對待。 
  
  聞言,江果兒決定違背良心,豁出去了,「好吧!這下子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的了,結兒,我會一直跟步大哥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他被人打傷了,還中了毒,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其實,他是在你面前強顏歡笑,私底下他好幾次傷勢復發,卻不要我告訴你,要不是那一次我無意中撞見,他只怕也不會讓我知道!」 
  
  「你說什麼?!」結兒驚訝地瞪大了眼,心跳猛漏了一拍。 
  
  「他其實是有武功的,結兒,我們雖然是姊妹,可是他只想到要保護你,怕你擔心,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出來他很喜歡你?」這就是江果兒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 
  
  「他、他分明就是自作多情,我……我才不會替他擔心呢!」結兒別開視線,小臉兒浮上紅暈,眼眶也紅了一圈,嘴裏卻仍然不肯服輸。她才不會擔心他呢!一點兒都不會……可是,他明明就這麼壞,為什麼她還會心急到想哭呢? 
  
  「結兒!」果兒終於看不下去,嬌斥了聲。 
  
  聞言,江結兒淚兒掉得更凶,用力地搖頭道:「他以為我這樣就會很高興嗎?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盡說些花言巧語,說什麼喜歡我,教我怎麼相信?我不信、不信、不信呀!」 
  
  「結兒,他真的只想到要保護你,他告訴我,多讓你知道一分事實,便多添一分危險,你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他冒不起這個險失去你。」 
  
  「他……真的這麼告訴你嗎?」她不信、不信。 
  
  「嗯,他很神秘,從來都不提自己,我們只談你,結兒,我已經把你的事情統統都告訴他了。」江果兒終於老實招來。 
  
  「果兒,你怎麼可以。」江結兒的臉兒驀然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般,紅潮直往胸頸寬去。 
  
  江果兒聰明地退開,避開風頭,「你不要怪我,也別想再把我和步大哥湊和在一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結兒,雖然我上回為了你與那個人嘔氣,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他,他是個好人,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很愛幻想,老說要讓我當太子妃,這怎麼可能呀!對不對?」 
  
  「你不介意當個乞丐婆嗎?」這樣很辛苦耶! 
  
  「哼,為了不讓你們瞧不起,我會努力鞭策他的,放心吧!」 
  
  「果兒……」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妹妹變得好堅強喔!反觀她自己,懦弱得教人痛恨。 
  
  「放心,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他把臉洗乾淨的模樣可好看的呢!和步大哥兩人各有特色唷!」 
  
  「果兒,你說我該怎麼找到他?」她好擔心,要是再也見不到他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嗯……步大哥可能會很生氣,不過,我還是教你用這一招好了,我跟你保證,步大哥絕對會自己跑來找你的!」江果兒心生一計,笑眯眯地說道。 
  
  「真的嗎?」一絲曙光乍現,她的心稍稍地雀躍了起來。 
  
  「嗯,就看我的吧!」江果兒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說道。
 
 
第六章
 
  除非,江果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絕對不會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要蕭湘通知他,結兒被幾名大漢給騷擾,情況危急。 
  
  步行書撩起車簾一角,冷冷地觀望著小巷裏發生的一切事情,被自己心裏的小人兒給氣得牙癢癢的。 
  
  「小美人兒,你給俺當老婆好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一名滿是落腮胡的漢子笑得賊呼。 
  
  「不要!」江結兒一口回絕魯漢子的請求,退了兩步,心裏不禁急道:為什麼步行書還不趕快來呢?再不來的話,她就會受不了,要自己用迷香撂倒這些男人了啦! 
  
  「小美人兒……」 
  
  這時,一個男性嗓音加入了他們,步行書唇畔泛著近乎殺意的冷笑,道:「你們可知道欺負良家婦女,要受淩遲之刑?」 
  
  江結兒一見到他,不禁喜出望外。 
  
  「你胡說!才……才沒那麼嚴重!」大漢們回頭,看見了步行書俊美的臉龐,竟不由得打從心底發出冷顫。 
  
  「當然有,而且還不止這樣呢!主謀處以極刑,割去眼鼻之後,丟進茅房去做人蠹,終生不得見天日,至於他的幫兇呢?讓我想想,喔……有腰斬、有五馬分屍,你們想先聽哪一個死法?」他的語氣陰冷,俊美的臉龐有如地獄修羅般,不帶絲毫情感。 
  
  步行書曾經主掌過刑部,不難掰出這些罪刑的內容,所以,他的表情看起來十足十地真實。 
  
  「不……我們統統都不想聽……」說著,幾個原本虎虎生風的大漢趕緊夾著屁股逃跑,一下子就跑得不見蹤影。 
  
  「步行書……」江結兒小嘴微啟,感到極度詫異。 
  
  「你以為我會動手擊退他們嗎?不會的,就算我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我也不會動手髒了自己,好了,你不生氣了吧?」步行書先發制人,冷冷地挑眉問道。 
  
  「嗯……不氣了……」江結兒微綻出笑靨,輕輕地搖頭。 
  
  「很好,那該輪到我生氣,跟你算帳的份兒了!」他冷笑了聲,高大的身形迅速逼近她。 
  
  「你……你……不要過來……」她沒料到事情是這樣發展,突然覺得他比剛才恐怖了一千倍不止,活生生一副閻羅王的凶模樣,無論他的模樣是多麼的俊美好看,還是抹滅不了他似乎就要對她施加酷刑拷問的事實。 
  
  「我很生氣。」他直截了當告訴她心裏的怒氣,陰陰地一笑,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了她懺細的手腕。 
  
  「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以為他不敢在大街上動手呢!沒想到,他根本就不管他們身處在大庭廣眾之下,「只黑黝黝的眸子裏,她只看見了他滿滿的怒意,及她顫抖得像小老鼠的身影。 
  
  「你確定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冷冷挑眉,不信地輕哼。 
  
  「一點點……故意而已啦!步行書,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你不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嗎?怎麼還有力氣?」她心裏納悶,雪白的手腕被他鉗得好疼。 
  
  「我步行書不至於虛弱到不能對付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弱女子!告訴你,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語氣陰冷,撂下狠話。 
  
  「什麼叫作不會放過我?難道你想要對我不利嗎?嗚……我們又沒有這樣的深仇大恨,你到底要去哪里?我記得這一條路又不能回客棧呀!」她直覺不祥,不禁掙紮得更厲害了。 
  
  「我並不打算帶你回客棧。」他揚起一抹俊美無儔的微笑,然而在她的眼底看來,卻像是鬼魅般可怕。 
  
  她感覺自己就快要不認識眼前的男人,怎麼跟以前都不太一樣,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厲害得亂七八糟的人物,難道,真的被他一語成懺,她不小心也碰上了會自動變得很厲害的男人嗎? 
  
  嗚……不可能啦!他的身上明明就有那種拽得很自然的氣質呀!姥姥說這種男人最沒用了! 
  
  「那我們要去哪里?步行書,這輛馬車是誰的?不要,我不要坐來歷不明的馬車,難道……難道你要把我帶去賣掉嗎?」她覺得他的眼神看起來好像在暗算著從她哪里下手比較好,照照懾人。 
  
  然而她的抵抗尚未成功,整個嬌小的身軀就被他丟上了馬車,而他高大的身軀也跟著擠上來,無比地親近她,似乎故意想在不算小的空間中,把她抱得不能呼吸,籍以洩恨。 
  
  她被他抱得心慌,動彈不得,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溫暖的胸膛給融化了,嬌息微喘,感覺身下的馬車動了起來,「咦,馬車真的動了,我們到底要去哪里?步行書,我道歉就是了!你不要把我帶去賣給老頭子啦……」 
  
  「你給我閉嘴!」他冷哼了聲,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用他的唇、他的音,深嘗她瑰色唇瓣間的甜蜜滋味。 
  
  步行書從來沒有如此懊惱過,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她給逼瘋了!見她涉險,心裏又疼、又急,恨不能一口把她含在嘴裏、捧在手心,卻仍怕她融了、化了,恨不能完全地保護她。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因為他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女人,她這個頑固的小東西,他不允許她再逃了! 
  
  結兒覺得自己肺裏的空氣快要被他給榨幹了,然而,他在她唇間翻覆的舌頭卻又是如此地滑溜濕潤,逗得她心浮氣躁了起來。 
  
  他將她抱得好緊,完全不留給她逃脫的餘地,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的,她只是覺得被他騙得好嘔,而且因為想見他,要引他出現,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呀! 
  
  只是沒想到,她費盡心思想出來的禍事,被他三兩下輕鬆溜溜地就解決掉了,真是……她不禁有點佩服,心裏又更嘔了! 
  
  「嗯……」她低吟出聲,身子輕顫了下,感覺到他溫熱的大掌逮住了她柔軟敏嫩的腰肢,慢慢地滑,等等……他的手……竟然就這樣攫住了她胸前的一隻飽乳,輕揉慢撚地愛撫了起來。 
  
  「唔……啊……」不行,不要再吻她了,她想要說話……她想要告訴他,他這樣做教她覺得身體變得好奇怪……腰脊都快要酥軟了…… 
  
  嗚……誰來告訴他,她好熱……身子都開始不聽話地自己扭動了起來……她也完全無法忽視他靈巧的舌頭,反覆纏綿的吸吮教她的胸口乃至小腹深處,都泛起了一道酸軟的熱流,舒服地疼了起來…… 
  
  ******* 
  
  被他帶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華麗宅邸,穿過了無數的小橋流水,假山朱亭,他硬是將她抱進了一扇門裏,江結兒不禁心慌意亂地張望著屋內的雕梁畫楝,以及用綾羅綢緞鋪置而成的房間。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她一雙眼睛不住地打量著,緊張地吞了口唾液,嬌小的身於懸掛在他的強而有力的長臂上。 
  
  步行書俯眸觀了她一眼,筆直地穿過花廳,將她帶到以紫金色為主的臥室,才將她放下來,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這裏是皇室建在揚州的行館,你會信嗎?」 
  
  「不信。」鬼扯。 
  
  「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過來。」他坐在床邊,一手將她拉進懷裏,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外裳。 
  
  「你要做什麼?」她緊急搶救自己的衣服,小手揪住了不放,身子不斷地扭動,想要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 
  
  「我說過今天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再逃。」步行書以副沒得商量的獨斷神情,反手將地拋到床上去。 
  
  「啊……你在做什麼?不要……」她不斷後退,眼看著繡鞋被他扯掉,衣服一件件不保,她正逐漸在赤裸中。 
  
  「你還不懂嗎?過了今天,你就休想再將我拿去送給別人,包括你的妹妹。」步行書一直記恨在心,扯飛了她月白色的外抱。 
  
  「我又沒有要將你送給別人……步行書,慢一點啦!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咱們到底要做什麼?」她怯生生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就要被他給吃掉了,一隻黑眸熾烈得嚇人。 
  
  「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步行書長臂一橫,再度將地摟進懷裏,好笑地看著她將肩膀縮得小小的,一副受虐的模樣。 
  
  「那你是不是要跟我玩親親?」她小聲地問。 
  
  「可以這麼說。」步行書長指靈巧地解開了她單衣的系繩,眸光眷戀地啾著她胸前一片雪白粉嫩的肌膚,雙峰飽滿地隆起於絳紫色的肚兜之下。 
  
  一時之間,江結兒感到非常興奮,心裏所有的害怕就像長了翅膀飛掉般,她激動地揪住步行書的襟須,小臉閃閃發亮。 
  
  「我一直都想找人問這個問題,已經好久了!」她看起來就像是個好學不倦的乖寶寶,笑得燦爛。 
  
  「你想問什麼?」步行書好笑地問道。 
  
  「玩親親好像都要把衣服脫掉,對不對?」呵呵,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好老師了,瞧他的手法這麼熟練,一定是很厲害吧! 
  
  「不一定。」步行書裏的不想潑她冷水,但這卻是事實,他噙著一抹邪氣的微笑,在她不知不覺之中,裏開了她雪白色的單衣,愛憐地揉撫著地凝白如脂的肩頭。 
  
  「那你為什麼要脫我衣服?看起來好賊的樣子喔!」她探出了小手,試圖扯回就快要從她身上脫離的輕薄單衣。 
  
  「你的疑問就只有這樣嗎?」步行書巧妙地轉移地的注意力,俯首輕吻她的耳窩,不時地用牙齒輕咬。 
  
  「才不是,啊……你不是說要玩親親嗎?結果你連親都沒親一下,就直接咬人家的耳朵,好癢……」江結兒一臉為難地閃躲,耳朵熱熱的,他竟然還不時用舌頭伸進去舔,感覺更曖昧了。 
  
  步行書不容許她閃躲,用兩指拖住了她小巧的下頷,嘴唇慢慢地往下遊移,舔過了她抨動不已的頸脈。 
  
  「步……行書……」地吞了口唾液,緊張地喘息了起來,小手抵抗地握成粉拳,水眸微微地眯起,頰邊寬起潮紅。 
  
  他熾熱的蒲掌滑下了她的頸際,一手握住了她債起於紫色肚兜下的嬌乳,愛憐地捧起了她的飽滿,用指尖玩弄她頂端的敏感,時而輕擰,時而揉撚,像是攫玩住一顆敏感而且頑皮的小珍珠般。 
  
  她逸出嚶嚀。無能為力,被他弄得連骨子裏都酸軟了起來,不住地扭動纖腰,一隻小手輕輕地捂住了唇,眸底水色迷離,「啊……」 
  
  她這樣欲語還羞的模樣教他不禁又愛又憐,步行書一笑,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另一隻長臂緩緩地將她放倒在床褥上,感覺到她意亂情迷地弓起身子,嬌息微熱。 
  
  他覆落地的身子,長膝將她的兩腿分開,感覺到自己的胯間已經為地疼痛了起來,老天,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 
  
  不片刻,江結兒發現自己的單衣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就連肚兜也呈現棄守的淩亂狀態,「你還說不用脫衣服,騙人!」 
  
  「我可沒說不脫你的衣服。」該死,讓她給發現了!步行書輕咒了聲,再度封吻住她的唇,把她吻得七葷八素。 
  
  啊……他好賊!江結兒感覺到天翻地覆,胸前一片暖熱,呼吸不禁變得短而急促。 
  
  猛然,她的肚兜被他高高地撩起,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直接感覺到他粗糙的大掌覆握住她雪白的嬌乳,兩顆小乳蕊就這樣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快感加倍。 
  
  「嗯……」她困惑地皺起細緻的眉心,不安地款擺了下腰肢,感覺到一股火熱的潮意從她的腹問泛開,還有另一股更熾熱的火源明顯地抵住了她下腹的柔軟,蓄勢待發。 
  
  她嚇了一跳,連忙掙開他的唇,「那……那個……」 
  
  「什麼?」他裝傻,聳了聳肩頭,手掌滑落,長指勾弄著她被覆蓋在絹薄褻褲下的女性私幽,再次引起她另一次嬌喘。 
  
  「那個……那個……」他的手到底在幹什麼?她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好像她在哪里看過一樣。 
  
  對了!小時候那位新娘姊姊要拿來祭拜送子娘娘的「避人圖」!她就一直不懂,為什麼她要用那種衣服脫光光,男人好像推車似地抱住女人的圖畫來祭拜送子娘娘呢? 
  
  難道,送子娘娘喜歡看人脫光光嗎? 
  
  還是,其中還有她不知道的奧秘?嗯……一定是這樣沒錯,所以那位新娘姊姊才會神秘兮兮,臉兒還紅了半天。 
  
  「等等……步行書……我們……啊……」她呻吟了聲,感覺到他有力的指尖不停地在她花穀間的幽豁揉弄戳刺,染濕了一襲幽香。 
  
  啊………他都不讓她問清楚,為什麼送子娘娘會喜歡看那種東西?還有,她那天看到白白小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管,她一定要知道,既然圖畫裏的男人有,她想,步行書一定也有這樣的東西才對!
  
  「步行書,人家要看你白白小小的東西,你快點給人家看啦!」她一鼓作氣,說完心裏的渴望。 
  
  「白白小小的東西?」步行書愣了半晌,他身上哪有這樣的東西? 
  
  「對呀!就是那種會讓女人很快樂,」至少她覺得圖畫裏的女人看起來就是一副很陶醉的樣子,「只有男人才有,」至少她這些年翻遍了自己的身體,非常確定她身上沒有那樣東西,「看起來白白的,有點長,可是小小的東西,你到底把它藏在哪里了?」 
  
  步行書眸子一眯,質疑地看著她,「你在哪里看過這樣的東西?」 
  
  「一種很神奇的圖畫呀!新娘姊姊說那叫‘避人圖’,又叫‘壓箱寶’,怎麼樣?聽起來很了不起,對不對?」她得意地哼了兩聲。 
  
  步行書險些失笑出聲,了不起?她的形容詞真妙,那東西根本一點就不神奇,那不過是文人墨客添加附會,還有一些父母們差于放會,創造出來的名字,那種東西還有另一個名字更貼切,那就是「春宮圖」! 
  
  不過,他還是不懂到底什麼叫作白白小小的東西?步行書眸色一黯,心裏閃過一道念頭,心想她所指的東西,不會正好是他心裏所想的吧! 
  
  除了長以外,那話兒可沒有一點符合像「白白小小」這樣可愛的形容詞呀!而且,那又何只是一點點長而已呢? 
  
  「你在笑什麼?」她覺得他好像正在取笑她的愚蠢,老大不高興地嘟起了紅唇,揚眸瞪著他失笑的俊臉。 
  
  「你會看到的,只要你夠乖,等會見我會讓你看到的。」步行書試圖利誘她;笑啄了她瑰麗的唇瓣。 
  
  「真的?」她頓時滿心期待,躍躍欲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笑著保證,鬆弛她的戒心。 
  
  「好吧!那我就乖乖的,你一定要讓我看喔!」她一再尋求他的確切承諾,心底的快樂長了翅膀亂飛了起來。 
  
  「放心,我還可以讓你試用看看的。」他神秘一笑,大掌扯下了她絹薄的褻褲,揚手一丟。 
  
  哇!竟然還可以試用呢!真是了不起,江結兒滿心愉悅,一回神才發現自已竟然已經完全嬌裸,小小地吃了一驚。 
  
  不過,他說要乖乖的才肯讓她看,好吧!她就暫時乖一點好了,只是……他的手指……怎麼……不停地在她尿尿的地方亂挖洞? 
  
  啊……被他挖出來的小洞越來越濕,也不停地舒服了起來,他還用粗粗的拇指揉著她的小花心,熱熱地酸燙了起來…… 
  
  「步行書……」她很想安靜乖巧,聽他的括,可是,他在她小花穴狸的戳刺讓她渾身火熟了起來,她的肌膚表面泛起一唇薄燙的熱息,教她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胸口跑脹。 
  
  難道他想要考驗她的誠意?嗚……這樣的考驗法好殘忍,她都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怎麼還可能乖巧聽話呢? 
  
  她好想……好想…… 
  
  步行書才不過試探一根修長的中指,就已經知道了她柔豔水穴裏的緊窒,他來回地戳動,俯唇含住她一隻逐漸錠放的乳蕊,感覺到她更加強烈歡愉反應,不斷扭腰,主動地弓起身子迎合他。 
  
  真乖,他滿意地想。 
  
  他不斷地穿刺著她,逐漸地,他的手指搗弄出潺潺的水蜜聲,她充血飽脹的柔招蠕動地銜住了他的手指,貪心地想要更多。 
  
  「步行書……」她不斷地呻吟,心想他一定生氣了,她根本一點都不乖,片刻都無法安分,在他的身下動來動去,仿似淫蕩的嬌娃。 
  
  殊不知,她的反應教他覺得滿意極了,步行書含完了一隻乳尖兒,又換另外一隻,讓她兩株花蕊都因含撫而水濕洚了起來,泛著濕亮的光澤,仿佛沾了水蜜般誘人心魂。 
  
  她可不可以不乖了,因為她想……她想…… 
  
  嗚……她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覺得身子空虛了起來,花壹深處騷癢難耐,急需要更進一步的慰藉。 
  
  「步行書,你一定會覺得我不乖,你那個白白小小的寶貝不想給我看了對不對?」她哽咽地說道。 
  
  步行書不想告訴她,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那種「白白小小」的東西,他的胯間盈滿了想要她的欲望,債張昂揚,熾熱得嚇人。 
  
  「不會,你很乖,我不只會給你看,還已經決定要讓你試用看看了呢!」步行書憐柔一笑,知道她花穴裏的水蜜豐盈,腫脹瑰豔,似乎已經準備好要他了,他抽出長指,起身邊開,緩緩地在她的面前寬衣解帶,深雋的眸光仍舊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透出紅暈的小臉。 
  
  「步行書,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好人……」她回望他眸光,水瞳一閃一閃的,紅唇無邪地彎起微笑。 
  
  ****** * ** ** 
  
  「你是特別的。」步行書解落了外袍,動作刻意地緩慢撩人,逐漸地展露出他純男性陽剛修長的體魄,精健的胸膛,緊實的腰杆…… 
  
  她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眼睛急速地眨了兩下,發現那幾張「避火圖」簡直是輕描淡寫了,男人的身軀原來竟是如此強健有力,無一絲不充滿了攝人的力量,與女子的纖柔完全不同。 
  
  她張大了雙眸,等著看他的重點部位,呵……她就要看到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白白小小」的東西了! 
  
  步行書笑得挺賊,他雙手緩慢地抽開褲繩,在這之中,逐步地逼近她,像一隻猛禽一般,在她看見了「真相」之後,立刻伸掌將她的腳踝握住,欺上床鋪,將她按壓在身下。 
  
  「啊……」她慘叫。 
  
  等……等等……江結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那……那個長長的……大大的……又不是白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如何?‘白白小小’?」他挑眉有趣地反問道。 
  
  江結兒根本就被他嚇壞了,她忍不住一直低頭偷瞧那玩意兒的模樣,呼吸困難地咽了日唾液,瞬間小臉苦苦地皺了起來,嬌嚷道:「你騙人,你一定是覺得我不乖,所以才把那個‘白白小小’的東西偷藏起來,對不對?」 
  
  聞言,步行書錯愕,啞口無言。 
  
  「說!你到底把它藏到哪里去了……哇……人家要看白白小小的東西啦!你的分明就比它大了好幾倍不止……你欺負人……」 
  
  她抽抽噎噎,可憐楚楚地瞅著他,半晌,又哭啼了起來,不停地在他的身下扭動,看得步行書欲火難耐,卻偏又要跟她耗上極度的耐心,不由得暗歎了聲: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呀!
  
 
第七章
 
  他一定是記恨在心,才會拿出這樣的東西想要對付她! 
  
  江結兒心底滿滿的都是哀怨,小拳頭不斷地撒落在他的胸膛之上,「你答應過人家……騙人,你一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才會這樣對我……」 
  
  「我沒有!」步行書長臂緊擁住地掙動不休的身子,阻止她的胡亂攻擊,該死!他真是無辜。 
  
  「還說沒有?要不然……要不然……」她被他那昂揚的火源給抵得說不出話來,小嫩肚上熾熱一片,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液。 
  
  「讓我告訴你,男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白白小小』的東西!」步行書感覺自己的腰脊充滿了蓬勃的力量,他想要她!迫切地想要! 
  
  「你確定?」她不信。 
  
  「好吧!至少我沒有,行嗎?至少在我要你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那樣子的,行嗎?」步行書花盡了最後一丁點耐心。 
  
  「人家就明明看到了……」她貶巴著委屈的美眸,一臉無辜受害的模樣,看得步行書忍不往又笑又氣。 
  
  「有些‘避火圖’為了不嚇壞清純的閨女兒,特地不在那個地方塗上色料,而且,你看到的人物那麼小,那東西當然是白白小小的,明白嗎?」步行書充當起夫子,大歎孺子不可教也。 
  
  「是嗎?」他的樣子好認真,不太像是在騙她耶!但是……但是……她還是想看白白小小的東西啦!他的好嚇人喔! 
  
  嗯……雖然看得有點心癢癢的……可是,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那話兒是要放進剛才被他挖出的小水穴裏面…… 
  
  什麼?他那話兒這麼長、又這麼大……不行!她要趕快逃跑,不然會病死掉的啦…… 
  
  「我不要……放開我……步行書,我們……還是不要好了……」她小臉慘白,不斷地用小鳥似的力量對抗他的強健體魄,一如預料,根本就一點兒都起不了作用。 
  
  「太遲了!」步行書一手揉住了她的嬌乳,一手並起雙指,猛然穿入她柔嫩的水穴裏,迅速而且有力地搗弄了起來。 
  
  「啊……」她搖頭擺腦,無力招架,嬌息遊歇。 
  
  「還想逃嗎?」他手指冷不防地左右旋動了兩圈,蹭得她嬌呼頻頻,身子顫抖了起來。 
  
  「不……不要……人家不逃了……住手啦……」她不以為自己可以承受比這更多的歡慰,然而,心底深處的真實欲望卻似乎想要更多,她擺動腰身,不斷地迎合他侵入的長指。 
  
  「很好。」他滿意地點頭,輕淺短促地搗弄出她更多的水蜜,感覺到她的身子逐漸地緊繃,小手蜷起,仿佛在隱忍著些什麼。 
  
  不行了……她覺得好像有一股力量在花壺深處凝聚成災,交雜著陌生的強烈快感,讓她不由得苦皺起小臉,低嗚出聲:「步行書……啊……你怎麼還不住手……等等……現在還不要停……好熱……好舒服……」 
  
  步行書心底覺得好笑,這娃兒分明就是口不對心,嘴裏說要他住手,身下的小花穴卻是將他緊緊銜住,不斷地泌出花釀。 
  
  他驀然勾唇一笑,抽回了長指,感覺到她的身子傳來一陣失望的輕顫,立刻的,又再度為他昂揚的抵觸而緊繃了起來。 
  
  「不要……不要……會死掉……」她驚叫,不斷地往上挪移,逃避他硬實熾熱的抵迫。 
  
  「只會痛一下下,放心吧!」他溫柔地說著謊言,按住了她翹挺的雪臀,男欲的前端柢住了她濕潤的柔軟,逐漸侵犯而入。 
  
  「是嗎?怎麼可能……」她咬著牙,小臉沁著汗珠,皺著眉心承迎他巨大的迫人,嬌嫩的幽心突然傳來一陣撕裂,「啊……」。步行書吻住了她的唇,猛然貫入她盈滿水蜜的花甬中,一寸寸地佔有,獨斷獨行地將她的處子之身占為己有,稍一抽動,鮮嫩的血揉和著愛液點滴汨出,為兩人的結合做了見證。 
  
  「唔……」好痛!好痛!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被他撕碎了,嗚……他分明就是討厭她,本來嘛!他自己偷偷變得那麼巨大,硬是擠進她的小穴兒裏,害她不死也得半條命了…… 
  
  步行書低吼了聲,克制住自己亟欲在她美妙花甬裏衝刺的快感,緩慢地,一次次進出她剛被開了血苞的花蕊之間…… 
  
  「啊……」結兒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疼痛的戰慄,一雙雪白的藕臂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虎肩,強烈地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存在,以及緩慢磨人的抽送頻率,無論是何者,都教她感到瘋狂。 
  
  逐漸地,舒服的感覺慢慢地加入疼痛之中,隨著他出緩漸急的抽送,不斷地高漲,她呼吸哽咽,低哭了起來。 
  
  明明就很痛的呀!為什麼……為什麼她現在焦躁得想哭,直想催促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步行書深埋在她的體內,感覺到她柔軟花苞的緊密裏覆,柔軟、水膩,充滿了不可言喻的美妙滋味。 
  
  情不自禁地,他的律動逐漸加速,兩人歡合之處不時傳來激烈的拍擊聲,肌膚與肌膚之間的瞬間交合。 
  
  「啊……」她不停地扭動纖腰,弓起身子,柔豔的花唇不斷地發熱、發脹,直到承受不了的地步,身子裏像被人拉了一根弦,試圖阻止洶湧如狂潮般的熱浪膨脹起來,然而,那一根弦就像是快要被拉斷般,她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就要被毀滅的歡愉快感在她的體內崩潰…… 
  
  不行……不行了…… 
  
  刹那間,弦斷了,她潰了,無以名狀的快感直把她拋上了天際,有好半晌的時間,她口不過神來,身子卻更敏感,充血的靈蕊不斷地被摩擦著,一次次……一次次都像是要退瘋她似的,柔弱的嫩壁不斷地蠕動,包覆、吸納他巨大昂揚的熱欲…… 
  
  步行書也快要被逼瘋了,緊繃的欲望凝聚在他的腰股之間,滿滿地盈蓄,急欲找個出口潰泄,他的氣息不由得沉嘎,長臂牢鎖住她的嬌軀,一陣迅速而且強悍的抽送之後,他的腰脊深處泛起一陣近乎死亡的快感戰慄。 
  
  他按住了她雪白的俏臀,深深地埋入了她被摩擦得腫脹紅豔的花甬之中,激射出濃熱的欲焰,久久不歇。 
  
  過度強烈的快感眩暈了江結兒,她發出一道彷似哀嗚的快慰喊聲,身子一緊,瞬間墜入了黑暗的睡鄉中。 
  
  半夢半醒,江結兒頭腦昏沉沉地,不自覺地偎進他的懷裏,小嘴兒喃喃白話道:「嗚……好痛……他到底把‘白白小小’東西藏到哪里去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嗚……」 
  
  步行書俯眸笑觀了酣睡的她一眼,看著她神情哀怨,睡伏在他的臂彎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禁失笑。 
  
  老天!難道她還沒有死心嗎? 
  
  他怎麼可能故意欺負她呢?或許有那麼一點點故意,但,她的要求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呀! 
  
  他怎麼可能欺負她呢?心疼都來不及了呀!步行書想著,湊唇在她的額上一吻,寵憐盈心,一仞盡在不言中。 
  
  房中,彌漫著一片春色旖旎過後的緩卷光景,寧靜而且甜蜜,只不過偶爾會飄出一道淡淡的埋怨細語:「嗚……他是故意的……騙人……步行書大壞蛋……他一定是故意的……」 
  
  *******。 
  
  天才剛亮,步行書擁著懷抱中嬌美的人兒,心滿意足,這時,很殺風景的急喚聲由遠而近傳來。 
  
  「主子,事情不好了!」蕭湘直奔步行書的寢房,站在門外稟告這。 
  
  步行書暗咒了聲,輕輕地放開了結兒,翻身下床,隨手穿上外袍,拉開了門,神色頗為不悅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殿下接到密報,說押送冷九爺的軍隊在洛陽受到襲擊,敵人趁著混亂之中,把冷九爺給救走了!」 
  
  「該死!告訴殿下,我們立刻同京!」步行書臉色一沉,揚袖掉頭入內,猶不忘對門外的人命令道。 
  
  「是!」蕭湘拱手答應,知道這件事情關係著主人的生死,一刻也不敢耽擱地飛奔傳令。 
  
  「你說,你是宰相?」 
  
  「毫無疑問,貨真價實。」 
  
  江結兒盤腿坐在臥榻上,揚眸瞧了他一眼,過了片刻才問道:「那樣很偉大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勉強算是吧!」步行書苦笑,順勢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心思千百轉。 
  
  「唔……可是我覺得這樣聽起來還比‘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還窩囊,那一個此你偉大的人到底是誰?」她莫名其妙就是這樣覺得,明明就已經很偉大了,還硬是要聽另一個人的話,目標好像特別明顯。 
  
  看著她噘起紅唇,一副非常認真的模樣,步行書忍不住把她擁入懷裏,苦笑道:「皇帝!」 
  
  「唔……那如果把皇帝殺掉的話,你是不是就會變成全天下最厲害的人了?」她假設道。 
  
  「不許胡說!」他輕斥。 
  
  「我才不是胡說呢!」她在心底開始很認真地計畫,殊不知將來要繼承那個地位的人就是把她當成死對頭的聞天放。 
  
  步行書搖頭笑歎,憐愛地將地摟在懷裏,「不准你再胡思亂想,我現在必須回京找解藥治毒,你要跟我一起走。」 
  
  「那果兒呢……啊!湊藥!姥姥……姥姥……」江結兒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上氣不接下氣,激動地說道。 
  
  「慢點兒說話,別噎著了!」步行書替她拍背順氣,擔心地看著她滿臉通紅,好像一口氣就快要喘不過來了。 
  
  過了半晌,江結兒終於順了氣,笑嘻嘻地說道:「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我,你知道我姥姥的公公是誰嗎?」 
  
  「不知道。」姥姥的公公?有這種奇怪的關係嗎?步行書納悶,不解地看著她神秘兮兮的賊笑。 
  
  「他是桃花林主,是天底下最會解毒的人,臨行前姥姥給了我一顆解毒丹,其實,那是為了我二姊,因為她喜歡吃東西,姥姥怕禍從口入,就把解毒丹交代給我,她說我反應快,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就讓二姊服下解奕,嘿嘿,現在剛好派上用場了!」說著,她不禁得意了起來,鼻子翹得高高的。 
  
  「如果我中的是西域的毒呢?」步行書知道自己的猜測絕對不會錯,不過,他確實也聽說桃花林主的調藥功力獨步武林。 
  
  「嘿嘿,姥姥說公公的解藥神奇,沒有解不了的毒,等等,我把它拿出來……」她拔下發釵,打開了寶石蓋,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丹九。 
  
  步行書抱以懷疑的態度,他不相信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過他卻相信江家女孩兒遇上的傻福特別多,他該吃嗎? 
  
  「你不相信我嗎?」江結兒擺出了一副被侮辱的可憐表情,把黑色的丹丸捧到了他的面前。 
  
  「我吃!」他拿起丹九,二話不說地和著津液吞了進去,不到片刻,他開始覺得氣脈頓亂,無比痛苦,他緊捂住胸口,吐出黑血。 
  
  「步行書……」見狀,她著急地抱住了他,造聲喚道,以為自己的堅持就要害死他了! 
  
  嗚……江結兒心慌意亂,急得浪兒漣漣,要是讓她遇見那個讓步行書中毒的人,她絕對不放過他…… 
  
  不過,正如步行書所想的,江家的女孩兒還真是有傻福,連帶著他也沾了光,痛苦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他身體的餘毒盡褪,內息慢慢地恢復了正常,終於可以開始運功療傷了。
  
  好事,總是會在不經意之中悄悄地發生…… 
  
  ****** * ** ** 
  
  揚州久為貿易之城,河渠四達,帆檣林立,載滿了各種貨物,南來北往,好不便利,步行書與聞天放決定搭乘的樓船順著官運河,一路從揚州回到了京城,減短趕路的時間。 
  
  「為什麼連他都要跟我們一起到京城去?」江結兒在心底不屑地冷哼,就算已經改頭換面,跟以前完全都不一樣了,她還是不會看錯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勾引她妹妹的兇手。 
  
  聞天放冷哼,帶著果兒步上樓船,進了船艙,懶得理她。 
  
  「他竟然還這麼大搖大擺樓著果兒的腰,果兒——」 
  
  江結兒掙脫了步行書的手,腳步飛快地跑上甲板,一聲呼喚,就見到江果兒立刻轉身,笑眯眯地回到了姊姊的身邊。 
  
  「結兒,有事嗎?」江果兒半點都沒有發現身後的男人投過來兩道惱恨的視線,只要一被姊姊叫,她就覺得很開心。 
  
  「沒事兒,我只是覺得這裏的景色很美,我們就站在甲板上看風景吧!」江結兒打定了主意,不讓聞天放有機會接近妹妹。 
  
  「好。」江果兒連忙點頭。 
  
  這時,步行書慢條斯理地走上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景況,他好笑地發現聞天放用一種極無奈而且哀怨的眼神,大刺剌地坐在一旁,故意別開臉不看兩個女娃兒姊妹情深的甜蜜模樣。 
  
  他知道結兒會從中做梗,是因為不忍心讓妹妹嫁給乞丐受苦,他走上前拉過結兒,設法將她拐回船艙,或許,他可以告訴她一點真相才對…… 
  
  ******** 
  
  船行中途,步行書偷偷告訴結兒,聞天放是當今太子的事實,但要她不許告訴果兒,否則代志就大條了! 
  
  結兒表面上答應,打算私底下偷偷告訴果兒,壞心眼準備看好戲,肯定精采,只是聞天放似乎也料到了,他把果兒保護得好好,絲毫不准她們姊妹有獨處的時間上直到了下船回京。 
  
  ******* 
  
  回到了京城,步行書減少了許多陪伴結兒的時間,甚至於常常留宿官中,讓結兒覺得哀怨又無聊,加上果兒一直被留在東官,害她少了說話的伴,又更無聊了。 
  
  所以,被留在相爺府裏的結兒就到處去串門子,並且開始在心底計畫著弑君大計,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流傳在相爺府裏的一個傳說給吸引住了,一逮到步行書回府,就迫不及待地想跟他說。 
  
  書房中—— 
  
  「你知道嗎?我聽說這府裏有一個天才神童耶!好想親眼見識一下什麼叫作三歲能文、七歲能詩,我還聽人家說他長得很可愛呢!」她親昵地坐在他的腿上,開始八卦了起來。 
  
  聞言,步行書愣了一愣,神情詭異,有點吃驚地瞧了她一眼,最後只能淡淡地點頭道:
  
  「嗯……他是長得還不算差。」 
  
  結兒直覺不對,挑眉觀了他一眼,納問道:「你為什麼看起來表情怪怪的樣子?難道你很嫉妒人家比你行嗎?做人不要大小心眼喔!」 
  
  步行書聽了差點暈倒,苦笑道:「你難道就沒有想到天才也會長大嗎?你就沒想過他現在搞不好已經不是神童了?」 
  
  「不是神童了?那會是什麼?」她有點失望,眸光一黯。 
  
  「男人,他現在已經長大成為一個男人了!!」步行書又忍不住開始對她上下其手,輕吻她粉嫩的臉頰,說明實情。 
  
  「在哪里?」她的眼睛又亮了,本來嘛!可愛的神童長大以後一定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她剛剛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不遠,就在你面前。」他乘機偷了個香,賊手又開始解開她的衣服!大掌探入她的褻兜兒裏,掏揉她如凝脂般的雪乳。 
  
  「什麼?你……」她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他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神童? 
  
  咦……他的手什麼時候又開始亂摸了…… 
  
  「你不信?」步行書一點兒都不介意她到底相不相信他的話,反正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給他的美名,現在他只想好好的跟她溫存一番。 
  
  「不信!你看起來根本就像個花花公子,他們也都說你很風流,可能還有斷袖之癖,嗚……你毀了我對天才神童的幻想……人家要看可愛的天才神童啦,」江結兒接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掌,不禁哀怨地瞅著他,又道:「到底你跟誰搞斷袖?」 
  
  「誰告訴你的?」步行書發誓絕對不會輕饒那些愛嚼舌根的人,他猜得不錯的話,十之八九就是那些在相爺府裏待到已經變成老油條的下人吧! 
  
  「你先別問,說!你到底跟誰搞斷袖?」她不死心地追問。 
  
  步行書的眸光突然柔和了千百倍不上,用一種近乎催眠的語氣,輕輕地在她的耳邊低喃道:「你嫉妒的樣子好可愛呀!小結兒。」 
  
  開言,江結兒的臉蛋頓時成了紅蘋果,一時片刻說不出話來,她、她、她……真的是在嫉妒嗎? 
  
  步行書見時機正好,邪邪一笑,捧住了她泛紅的臉兒,攫吻住她櫻桃似的唇瓣,將心裏的欲望徹底地化成行動。無聲,勝有聲……   
  
 
第八章
 
  話說,因為心愛的女兒蘇蘇被名鑄劍師江騁不小心給娶走,曾經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心思詭譎莫測的梅姥姥可是花盡了心思,打算好好地報復回來,以償被奪女之恨。 
  
  這天,蘇蘇在丈夫的陪同之下,又再度來到了桃花林,想要請母親設法將四位女兒找回來。 
  
  不料,他們夫妻二人沒見到梅姥姥,只是經由下人的手裏拿到一封留書,信裏是這麼寫的: 
  
  蘇蘇愛女如晤: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心裏一定在怪我,好吧!我走好了,走到天涯海角,你們都找不到的地方,這樣一來你們就稱心如意了吧! 
  
  可憐的母親留筆 
  
  還沒看完信,容顏絕麗的蘇蘇已經哭了起來,心裏充滿了內疚,「怎麼辦?我竟然逼走了我娘,她其實也不是這麼壞的人,相公,我好壞喔!娘現在心裏一定很傷心……」 
  
  江騁眉頭一攢,酷酷的不置片詞,心裏不禁開始佩服起他的丈母娘的鬼伎倆,竟然捉准了他妻子的軟心腸,用這招來逃避追問,還讓想追問的人心存內疚,只想趕快把她找回來道歉一番。 
  
  唉,看來他想不認栽都不行了! 
  
  
  清晨醒來,江結兒睡眼惺忪,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枕在步行書的懷裏,他今天竟然沒有去上早朝呢! 
  
  她換了個姿勢,開始研究起他來了,呵,他睡覺的模樣真像個小孩子,兩排黑色的睫毛濃密得不像話,鼻子挺挺的,嘴唇紅紅的,臉龐有型好看,下頰中央還有一道平時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小溝,更顯出男人性感的味道。 
  
  她一下子枕著他的肩,一下子又將小臉貼靠在他健壯的胸膛上,過了會兒又全身光溜溜地坐起身,眸子靈光一閃,笑眯眯地拉起了錦被,偷瞧他裏覆在錦被之下的強碩身軀。 
  
  她一直想要知道,他到底把那個白白小小的東西藏到哪里去了,每次都用大大的東西對付她,害她都不禁衷怨,覺得他一定是不太喜歡她,才會用這樣的手段欺負她吧! 
  
  哈!她看到了! 
  
  可是形狀怎麼跟平常看到的不太一樣呢?就跟「避火圖」裏的都不太像,到底……咦?怎度越來越大了……啊……跟剛開始的樣子完全不像了。 
  
  嗚……他為什麼這樣厲害,竟然在她的監視之下,還能夠把東西「調包」,奇怪,他到底都藏到哪里去了, 
  
  步行書在心底笑哼了聲,他早就已經被她吵醒過來了,陡然睜開雙眼,長臂一攬,立刻將一早醒來就不太安分的她褸進懷裏,他胯下的欲望已經為她燃燒亢奮了起來。 
  
  「你醒了?」她臉兒一紅,飛快地將被子一角放下。 
  
  「是你的錯,怪不得我。」他嘶聲低喃,身形一轉,將她按在身下,溫熱的大掌握住了她一隻飽滿的嬌聳,用兩指玩弄著頂端的那一顆小紅莓,感覺到它逐漸地成熟緊繃,充血敏感。 
  
  這時,結兒也察覺到他胯間巨大的勃起,忍不住慘叫。 
  
  「啊……你欺負人,我不管啦!你如果不是白白小小的,我就不要跟你玩親親啦!」她不停地在他的身下扭動,哼,既然已經發現了真相,就不許他再這樣欺負她了!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嗎?是在抗議我昨晚不停要你嗎?」他已經為她勃挺昂揚了,怎麼可能…… 
  
  「嗚……我就知道你還一直對我要把你送給果兒的事情記恨在心,我聽人家說你是花花公子,很多女人都很喜歡你,你一定都是用白白小小的東西對待其他女人,對不對?所以她們才會這麼喜歡你,不公平,人家也要白白小小的東西啦!」 
  
  「不可能。」他一口斷定。 
  
  「哇……我就知道……」她悲從中來,雖然他不是白白小小的很舒服,但是,她還是覺得他是故意要變那麼大來虐待她的…… 
  
  「我弄疼你了嗎?」他沉聲問。 
  
  頓時,結兒被他問愣了,想了一想,搖頭道:「沒有,除了第一次真的很痛以外,慢慢的就都不痛了,可是,每次你把東西放進人家身體裏的時候,肚子裏就會好脹、好熱,害我每次都覺得自己好服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樣,我想,如果你是白白小小的,就一定不會這樣子了,對不對?」她非常天真地幻想,用一種近乎夢幻的語氣說道。 
  
  「恕難照辦!」他怏氣死了,一咬牙,狠揉住她嬌柔的飽乳,惹得她一陣低嗚浪吟。 
  
  「哇……不要啦!」難道,他又想要對她「屈打成招」,害她腦袋變成一團漿糊,完全不能思考地淪陷在悠海中? 
  
  她想得沒錯,幾乎是下一刻,她勾細的雙腿就被他扳了開來,被他並起的修長手指給翻攪得水浪有聲,春水潺潺。 
  
  「啊……」她感覺到花壺深處浪水不斷地洶湧,不斷地、不斷地染濕了他的手指,透露出渴望他的念頭。 
  
  熱……就要窒息的熱……她快要不能自拔地深陷其中,他好賊!怎麼可以每次都這樣…… 
  
  當他抽回手指時,她感到失落,痛苦地裒嗚了起來,像一隻亟須被煨善的小狗般,可憐地瞅著他,只見他邪氣一笑,暫態,她倒抽了口氣,感覺到自己被他完全地貫穿充實,就連花壺深處都仿佛飽脹充血了起來。 
  
  「啊……步行書……」 
  
  她近乎可憐的悲嗚隨即被他吻吮去,強烈地感覺到他在體內的僨張活力,靜止了半晌,緩緩地律動了起來。 
  
  「嗯啊……」她悶悶地低嗚,一時間不能招架他越來越迅速的搗弄,一雙修長的玉腿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際,無意識地催促他的一再深入。 
  
  她的身子發燙了起來,隨著他的狂犯而入,雪白的肌膚泛起紅潮,薄薄地布著一層香汗,淋漓透亮。 
  
  不行了……不行了…… 
  
  她低咬紅唇,眸光水色迷離,氣息細若遊絲,完全無法克制焚身的欲潮,身子不斷地隨著他款擺挪動。 
  
  驀然,她的身子一緊,倒抽了口冷息,暈迷的神智飄了半空中,從下身泛開難以言喻的美妙快慰…… 
  
  步行書狂烈地在她的花甬之中律動著,不斷地撞擊她花心深處的柔軟,惹得她嬌喘連連,無論嘗過她多少次,每次佔有她時,都會教他覺得自己像個毛頭小子般,深深地陷入愛戀的瘋狂中。 
  
  久久,激情歇緩,他半撐起長臂,笑挑起眉俯瞰著她香汗淋漓,雪白紅的小臉兒,壞心地說道: 
  
  「哼,還要什麼白白小小的嗎?敢再多說一句,我就再要你一次,要到你說不出話來為止!」 
  
  「嗚……你好霸道喔!我不要理你了啦!」她捂起了小臉,扁起了小嘴兒,可憐兮兮地說這。 
  
  「小結兒……」步行書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要叫我小結兒,我決定要當回你的小姊姊,把你欺負回來,步行書,你等著瞧好了!」她放開小手,哼了兩聲,一臉倔氣。 
  
  「不准跟我嘔氣。」他沉聲警告道。 
  
  「我才沒有跟你嘔氣呢!我是很認真的,你每天都那麼忙,忙到我連一面都不能見到,嗚……我好可憐……」說著,她哇哇地又哭了起來。 
  
  「只要忙完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好好的帶你去遊山玩水,乖,不准再嘔氣了,知道嗎?」眼下他只能忙著哄她,別教她胡思亂想。 
  
  「可是我一個人在這裏真的好無聊,我想要去我果兒玩。」她抬起楚楚動人的眸光,乞憐地說道。 
  
  步行書仔細思量了下,才點頭道:「好吧!只要你有辦法突破天放設下的重圍,就隨你進宮去玩吧!不過,我不以為他會如此輕易讓你們見而。」 
  
  「難道,他還沒讓果兒知道他就是太子嗎?」怎麼可能?江結兒聞言不禁訝然。 
  
  「事情好像是這樣沒錯。」他點頭。 
  
  「什麼?果兒也太笨了吧!都已經住進皇宮裏了,竟然還不知道她喜歡上的男人就是太子?」她真不想承認這個笨妹妹了。 
  
  「天放對她扯下了一個漫天大證,非常大的謊。」步行書可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淡聲道。 
  
  「什麼謊?」江結兒好奇死了,連忙像只小猴子般爬上他這根樹幹,一雙眼睛亮得不可思議。 
  
  「你保證不說?」步行書受了聞天放的重托,多年交情,他也只好答應,只不過這個承諾可苦了他了! 
  
  那個聞天放到底有沒有想過,他未來的相國夫人就是他女人的胞姊,騙得了一時,騙得了一世嗎? 
  
  「我考慮看看。」她拿喬道。 
  
  「好吧!等你考慮完了再告訴我。」步行書翻身下炕,心裏可是一點兒都不急,反正他這裏是能撐多久,就撐多久,樂得不說。 
  
  「啊……好啦!我答應就是了嘛!」江結兒連忙拉住他,暫時接受他的威脅,反正她覺得聞天放好像對果兒還挺不錯的,也就不大計較了,只是,那個誘拐地妹妹的男人,她還是覺得該死! 
  
  步行書回眸笑靦了她一眼,搖頭笑歎,根本就拿她沒轍,不過,他已經在心裏酌量減輕了謊言的程度。 
  
  「天放騙了果兒,他告訴她……」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難怪她阿姊喜歡「小門小戶」,江結兒終於心有同感,一個人迷路在皇宮的庭院深深之中。 
  
  東宮……東官……既然叫東宮,應該往東邊找就可以了吧!她是這麼天真而且理所當然地想著。 
  
  初次進宮,對她而言一切都是陌生而有趣的,她逛到了一處看起來像是禦花園的地方,在裏面又迷了路。 
  
  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中年男人興奮的聲音,「朕終於又看到你了!小姑娘,這次你總該告訴朕名字了吧!」 
  
  江結兒回頭望向來人,那是一位與聞天放有三分神似的中年男人,一身龍袍,身旁還跟著兩名太監。 
  
  她聽見了他剛才的話,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他把她與果兒給弄混了,看樣子他好像很喜歡果兒的樣子,一臉高興得像要飛上天似的。 
  
  「我的名字叫江結兒,不過,老伯,我們以前似乎沒有見過面才對,你認錯人了!」她快言快語,絲毫不拖泥帶水。 
  
  「沒關係,朕知道,你喜歡跟朕玩這種不認識的遊戲嘛!朕明白,不會怪罪你的。」皇帝笑嘻嘻的,絲毫不覺有異。 
  
  結兒心裏覺得好笑,想是果兒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才沒告訴他姓名,她只好將就一下,冒充果兒了,「好吧!你要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了,對了,東官到底怎麼走呀?」 
  
  「跟朕下盤棋,朕就告訴你,怎樣?」皇帝膩了與戰戰兢兢,一副他隨時就要砍下他們腦袋的臣子們玩棋了,那簡直比無聊更可怕。 
  
  「你確定?我很厲害喔!」結兒樂得有人陪她,開始撩起衣袖,準備大開殺戒,嘿嘿,這個自稱為朕的男人真好玩,看來他就是皇帝了吧!她突然間覺得不殺他也無所謂了。 
  
  「儘管放馬過來,朕的棋藝可不是臭蓋的呢!」皇帝自信滿滿,拍了拍胸脯,不可一世的模樣。 
  
  結果,沒有三兩下,他就被結兒高超的棋技給解決掉了,他堅持再來,最終的下場是,他賜給結兒一面在皇宮大內之中通行無阻的金牌。 
  
  ******* 
  
  說也奇怪,皇帝與結兒兩人一老一少,竟然從此成了莫逆,幾天後,結兒又跑進皇宮,恰恰好又被皇帝給遠去下棋。 
  
  「你說你住在相爺府裏?結兒丫頭,你與步行書是什麼關係?」皇帝頗有心機地探問。 
  
  偏巧,結兒對步行書不滿已經很久了,誰教他都沒有時間陪她,哼了兩聲,道:「我們沒有關係,我討厭他、恨死他了啦!」 
  
  「那……」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老伯,不要顧著說話,你這局又快要輸給我了喔!」結兒指著棋盤,好心地提醒道。 
  
  「結兒丫頭,難道你就不能對朕手下留情嗎?」皇帝慘叫,用力地盯著棋局,奈何已經是無力可回天。 
  
  不過,雖然輸了棋,他心裏其實快活得很。 
  
  呵呵,這個姑娘倒是挺可愛的,天放應該也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吧!我乾脆就先把她召進宮裏,讓他們擇期完婚好了!棋局中,皇帝打量著結兒清麗絕俗的容顏,忍不住在心裏打起了如意算盤……
 
 
第九章
 
  一接到賜婚的聖旨,步行書差點沒氣暈了。 
  
  他怒氣衝衝地直闖皇帝的寢宮,威脅皇帝收回成命。 
  
  「要是你不把旨意收回,那就請讓臣下罷官,告老還鄉。」步行書斬釘截鐵,絕無二話地說道。 
  
  「告老還鄉?步愛卿,你今年才不過二十有六呀!不要隨便跟朕開玩笑,不准不准。」皇帝坐在龍座上,心驚不已,連忙搖頭。 
  
  「哼,皇上,你沒聽清楚嗎?我說的是罷官,管皇上答不答應,我都要帶著結兒離開京城。」步行書不屑地冷笑了聲。 
  
  「這度嚴重?可是結兒丫頭說你都不理她,直說不喜歡你耶!」皇帝覺得自己非常無辜。 
  
  「哼。」他懶得多說了,結兒那該死的小妮子,竟然告他的狀,看他回去不好好打她一頓小屁股才怪。 
  
  這時,聞天放也怒氣衝衝地跑了進來,似乎也是聽到了旨意一副兇狠的模樣,「父王,我不娶江結兒,死都不娶!」 
  
  「為什麼?」皇帝頓時傻眼了,難道……難道他這兒子與步行書之間的感情藕斷絲連,啊……他就知道,步行書花花公子的風流形象絕對是掩飾他們忘情的障眼法,所以他們才會一起對這門婚事如此激動。 
  
  「江結兒只會帶壞我的女人,我恨不得把她隔得遠遠的,才不會老是在親熱的時候打擾我!」聞天放想起來就覺得生氣,他都已經把果兒放在東宮裏了,還是三不五時的被江結兒給闖進來。 
  
  聞言,步行書心裏覺得好笑,這件事情他並不是沒有聽說過,結兒原來常常很無聊就跑到東宮去玩,又因為果兒很聽姊姊的話,只要聞天放對結兒一凶,果兒就擺明瞭不理他,難怪他會氣壞了! 
  
  「你們該不會是嫌風流不夠,還拿女娃兒來當擋箭牌,故意不想要奉旨成親,是不是?」皇帝心想事情要真是如此,他無論如何都要逼兒子成親,教他對人家負起責任。 
  
  還有一直以來被他當成親生兒子般看待的步行書,也一樣要趕快把人家娶回去,至於他們之間的姦情……唉,他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聞言,步行書冷哼了兩聲,「天放,不——殿下,我想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跟結兒成親吧?!」 
  
  「沒錯!」聞天放斬釘截鐵地說道。 
  
  ****** * ** ** 
  
  皇帝心驚膽跳,眼看這種情況,步行書的臉色陰沈到可怕的地步,難不成他是為了天放要成親,嫉妒之餘,出言威脅嗎? 
  
  唉……他是不是該成全他們之間的深厚情感呢?拆散了這樣一對冤家……他心裏好掙紮呀! 
  
  「那好,皇上,你都聽見了吧!反正天放是不娶江結兒了,請另外下一道旨令,讓我與江結兒成親吧!」步行書的神情恭敬,語氣透出淡淡的威脅。 
  
  「好好……」皇帝連忙點頭,想要趕快平息他們兩個男人的怒氣,反正步行書成親與天放成親都是一樣的道理嘛! 
  
  不過,結兒丫頭跟他說過她很討厭步行書呀……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皇帝快要被他們這些年輕人給弄糊塗了。 
  
  這時,步行書側眸看向聞天放,心願順遂之下,笑意又重回了他的臉上,淡然這:「天放,趁著這個機會,我順便把探子回報的消息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那位冷九爺的真實身分,他正是西楚國的六皇子,是西楚國王最疼愛的弟弟,卻也是被人懷疑最有可能背叛稱帝的頭號危險人物。」 
  
  「既然他的身分是六皇子,為什麼又會自稱冷九爺呢?難道,他對九這個數字特別感到興趣?」聞天放心裏暗吃了一驚。 
  
  皇帝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心裏約略知道他們正在談論日前有關鐵王爺以及一票州官意圖謀反之事,暗歎了聲,就是他們這樣天衣無縫的搭檔關係,害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把他們拆散了。 
  
  「我不知道,還在揣測當中。」步行書搖頭。 
  
  「行書,想辦法把他引出來,他為了要挑起我朝的內鬥,使出的計謀、以及所花費的時間,完美得教人覺得害怕。」聞天放冷眸一眯,沉聲說道。 
  
  「我會的,你放心吧!」步行書魅然一笑,把手裏快要被他揉爛的聖旨丟給一旁的內恃,轉身瀟灑離去。 
  
  ******* 
  
  「以後沒有我的陪同,不許你進宮!」步行書斬釘截鐵地命令,心想要是再讓江結兒亂闖,闖出另一樁她與別的男人的婚事,他就受不了了。 
  
  聞言,結兒慘叫,苦皺著小臉,連忙跑過書案,揪住了他的衣袖,不依地說道:「為什麼?你每天都這麼忙,怎麼可能陪人家嘛!好不容易我決定不殺那個皇帝了,雖然他跟那個聞天放長得那麼像,可是,他很好玩耶!他給了我一面金牌,教我隨時都可以進宮玩兒呢!」 
  
  該死,她還真的想過要為他弑君,她難道不曉得那是殺頭大罪嗎?驀然,一絲詭異的念頭問過步行書的腦海,他眯起了黑眸,遲疑地問道:「你說,你覺得皇帝與天放長得很像?」 
  
  「這很奇怪嗎?雖然不像我跟果兒這樣雙生相彷,可是,人家好歹是父子倆,像一點又不會怎麼樣!」她眉一顰,心裏覺得他好奇怪喔! 
  
  「父子,沒錯!就是父子,一切都腦合了,冷九爺雖然與天放相像,但那不過是氣質,他真正像的人是九千歲!」 
  
  「九千歲?」那人真老,江結兒咋舌,看到步行書匆忙起身就要出去,「等等,你要去哪里?」 
  
  「那個地方你不准去,乖,在家裏等我。」步行書行色匆忙地往門口走去,卻發現身後有一股嬌小的蠻力拉住他不放。 
  
  「我也要去!你不讓我去,我就偏偏要去,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不理你了!」她一隻鐵臂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虎腰,死都不放手。 
  
  「結兒!」他試圖恐嚇,但事實證明不太成功,他回眸瞥見了一雙哀怨至極的美眸,眼巴巴地盯著他瞧。 
  
  「我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她不斷地重複哀怨的語氣,感覺就像被他不小心棄養的野貓。 
  
  「去換衣服。」他歎了日氣。 
  
  「我已經穿得很好看了,不需要換。」她很懶。 
  
  「好吧!到時候不要說我沒有告訴你,咱們走。」步行書心想給她一個教訓也好,拉起她的小手,喚來下人準備馬車。 
  
  ****** * ** ** 
  
  原本,步行書要結兒換的是男裝,因為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平常女子不會去的煙花柳地,別名青樓,俗稱妓院。 
  
  「步爺,您來了!」 
  
  「步爺,好久沒有看到您老人家了!嫣紅好想您呀!」 
  
  一踏進門,江結兒愣愣地看著一票女人蜂擁而上,像蜜糖般黏住步行書,熟絡的模樣,簡直是爹功嚇人,站在他的身邊,她不禁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隱形人了! 
  
  步行書從容自定地撇開眼前這群花枝招展的蜜蜂,獨佔性地握住結兒的小手,不讓她有半點機會可以離開他。 
  
  該死!他已經發現有幾個色迷迷的男人一直盯著她瞧了!這妮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清麗絕俗的容顏足以引起一場很大的騷動。 
  
  他後悔自己帶她來這裏的決定了。 
  
  「你跟她們很熟的樣子?哼哼,難怪府裏的人都說你是花花公子,不,是風流惆儻的步相爺才對!」她跟在他的身後,語氣酸溜溜地說道。 
  
  步行書回眸瞟了她一眼,發現她一張小嘴兒嘟得半天高,兩顆黑亮的眼珠瞪得大大的,似乎恨不能在他的背上穿個洞,以懲罰他這個曾經風流不羈的浪子,他不禁覺得好笑。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今天我們是來找人的。」步行言語聲淡淡,拋出了淩厲的視線,嚇阻技院大廳中無數覬覦結兒美貌的男人們。 
  
  「哼哼。」她才不信,嗚……她是第一個成親前就被未婚夫婿帶來逛妓院的可憐女子…… 
  
  這時,一名風姿綽約的美豔女子朝著步行書走了過來,她的年紀的莫三十出頭,有如一顆熟透的果實般,散發著迷人的氣味,是一個足以教天下男子都垂涎不已的美人兒。 
  
  「步爺,您在百忙之中還抽空來探視綠珠,真是感激不盡。」她的唇角噙著溫柔的微笑,一眼就看到步行書身旁的結兒,光是他任她如小猴子般緊緊抱住的舉動看來,兩人的關係匪淺。 
  
  對於步行書,這小女娃兒的重要性大過於任何人,她身為鴇母多年,閱人的經歷豐富,——是不會看錯。 
  
  「九千歲他老人家在嗎?」步行書揚起一抹自信從容的微笑,直接向綠珠點明來意。 
  
  「這麼多年來,九千歲以咱們青樓當家,不與宮裏的人往來,是步爺一直都知道的事情,最近,他的心情似乎不是挺好,連我們都見不著他了,他當然更不會見你的。」綠珠婉約搖頭。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他,請嬤嬤通融一下吧!」步行書眸光之中透出一絲堅持,交情多年,他知道那位九千歲的脾性古怪,但卻也清楚眼前這位絕豔的風塵女子能夠替他勸出九千歲。 
  
  「步爺,失禮了。」綠珠似乎不打算幫這個忙,她恨不得九千歲能夠不要跟宮裏的人有半點往來,就算對方是名震天下的風流宰相步行書! 
  
  「喔?」步行書挑眉,似乎對於她的拒絕無動於衷,他的眸光清冷,頓時覺得這技院的大廳太過吵鬧了些,他側首俯眸朝著結兒微笑,誘哄道:「結兒,你不是挺愛唱歌的嗎?」 
  
  原本,江結兒直瞪著綠珠,把她當成眼中釘,但經過步行書這麼一問,她腦袋裏所有的不悅全部都飛光光了,點頭如搗蒜,笑容甜美。 
  
  「那……嬤嬤,你不介意讓她上去唱一曲兒吧!」步行書露出一抹足以傾倒天下眾女性的笑容,語氣輕柔,卻傳到了大堂中每一處角落,一點兒都沒教人發現他深沉的心思。 
  
  這時,眾人以聽到步行書身旁那名擁有天仙美貌似的女孩兒要唱歌,都不禁鼓噪了起來,極力促成。 
  
  綠珠弄不清楚步行書的心思,但基於客人們要求,她騎虎難下,只好微笑點頭,道:「無妨,就讓這位可愛的小姑娘上臺為咱們獻唱一曲兒吧!」 
  
  聞言,江結兒的笑顏燦燦,覺得這個綠珠也不是挺可惡的,放開了步行書,她像一隻花蝴蝶般飛上了前臺,興奮得坐立難安。 
  
  「步行書,你說我唱什麼好呢?」她的視線越過所有人,直瞅著站在大廳末端的步行書,笑嘻嘻地問道「 
  
  「就唱一曲‘念奴嬌’吧!」步行書面帶微笑,淡然道。 
  
  「知道了!」江結兒緊張得小臉泛紅,眼睛閃閃發亮,更加撫媚動人,在她的身後坐著幾名彈琴的女子,「你們聽到了嗎?就是‘念奴嬌’喔!」 
  
  琵琶清音一掃,起了開端,接著胡柳相繼出陪,一時之間,音韻婉妙動人,江結兒清了清喉嚨,緊張的表情像個被夫子抽驗功課的小學童。 
  
  每個人都眼巴巴地期待著像她這樣美麗的女孩兒,究竟會唱出如何的天仙妙音,一時之間人們擠得水泄不通。 
  
  江結兒開啟了紅嫩的小嘴兒,微微地露出雪白的貝齒,魔音頓起,「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 
  
  一瞬之間,風雲色變,人們的臉色發白,笑容僵硬,紛紛以蝗蟲過境的速度風卷而去,心裏還怕自己滾得不夠快,會被從背後傳來的魔音給掃到,可能會中傷不治。 
  
  原本妓院就是有名伶唱歌的地方,迥音效果特別好,簡直就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江結兒更加興奮地吟唱道:「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 
  
  在她身後的琵琶手臉色一黑,差點口吐白沫,手腳發軟地爬離現場,爬到門邊,就看到一堆人可憐地在門外哭爹喊娘。 
  
  「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咚、咚、咚,雙腿發軟來不及逃跑的客人們紛紛不支倒地,昏倒之時,手腳還外帶發抖抽搐。 
  
  綠珠嚇得臉色慘白,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步行書一臉神閒氣定,整暇以待地坐在一張桌子前,優閑地品酒喝茶。 
  
  他……他……簡直不是人…… 
  
  「叫她別再唱了,我去……我去請九千歲出來見你……別唱了……」說著,她眼前一黑,跟著昏過去了。 
  
  步行書背對著地,笑了笑,恍似未聞。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曲音剛落,江結兒終於睜開了陶醉的眸子,趕忙跑到步行書的身旁。 
  
  「好不好聽?」她興匆匆地問道。 
  
  步行書直瞅住她燦亮動人的小臉,頓了一頓,才贊許地笑道:「好聽,好聽極了!」 
  
  「我就知道。」她很得意地哼了兩聲,昂起小臉,沒有看見她腳下倒落一票差點休克而亡的人。 
  
  這時,躲在大樑後面的一票人不約而同地瞪著步行書的背影,他們的腦袋轟隆直響,一方面佩服他的面不改色,另一方面則是埋怨他的殘忍,放任女孩兒用魔音遺害眾人。 
  
  後來果真餘音繞梁,三月不絕…… 
  
  ****** * ** ** 
  
  「沒錯,二十多年前,我曾經領兵攻打過西楚國,難免會認識一些西楚國的人,行書,為什麼你會突然想要找我提起這件事情?」 
  
  書閣中,曾經叱吒風雲一時的前王爺,也就是當今的九千歲笑望著步行書,以及他身邊的江結兒,面色溫和,雖然已經是中年男子,然而,卻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俊美。 
  
  「如果我沒有記錯,九千歲,你是自從回到了中原之後,就與朝廷斷絕了往來,自我放逐於風塵中,行書敢問您老人家,二十多年前,你在西楚國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步行書的語氣略微遲疑。 
  
  「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請千歲務必讓行書知道,這件事情關係著許多人的生殺大計。」步行書拱手,無比認真。 
  
  九千歲笑了笑,望了結兒一眼,神情幽遠,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就快要遺忘的記憶中,「好美麗的女孩呀!記得在二十多年前,我也曾經遇見一個像她這樣教人憐愛的西楚女子……」 
  
  ******** 
  
  「行書,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事嗎?」聞天放接到了請函,立刻快馬飛奔至相爺府,對於相府熟悉無比的他直接來到了步行書的書房。 
  
  步行書見到來人,連忙從書案前起身,唇邊掛著一抹釋然的笑容,「有關那位冷九爺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而且我也想出了該如何將他引出蛇洞,繩之以法了!」 
  
  「行書,你的眼神很奇怪,難道,你有什度事情瞞著我嗎?」聞天放眸子一眯,直覺事有蹊蹺。 
  
  步行書笑著聳肩,轉身拿起整理好的卷宗,遞給聞天放,神秘道:「如果我告訴你,他很可能是你的堂兄弟呢?」 
  
  「什麼?」聞天放被這個消息給嚇了一跳,「說清楚,冷九爺分明就是我們的敵人,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了我的堂兄弟?」 
  
  「不僅可能,西楚國的探子回報,現在西楚國國內盛傳,他們說六皇子為了國王的四十大壽,特地要將中原當成禮物,獻給他的大哥,天放,事情若真是如此,就算他很可能是你的堂兄弟,我們也必須除掉他!」 
  
  「若他不是呢?」聞天放暗自揣度。 
  
  步行書優柔一笑,一瞬也不瞬地瞅著聞天放,諾氣平淡地說出他另一項猜測,「若他不是,那麼我們想要教他出面,或許就更容易了!」 
  
  ******* 
  
  「主子,請您不要去。」身為人臣,紈烈使盡了方法想要阻止冷九爺不要冒險妄動。 
  
  聞言,冷九爺笑笑,揚了揚手裏的信,道:「既然這封信能送到我手裏,就代表他已經找到我了,我沒有理由不出面應戰。」 
  
  「好不容易才脫了困,主子又何必……」執烈不懂。 
  
  「你想要問我何必又要以身涉險嗎?只因為他是步行書,一個我從未料及的厲害男人。」說著,冷九爺清朗俊逸的眼眉一眯,透出了不可言喻的神秘感,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他淡然地命令道:「紛烈,派人去替我做一件事,要快、要保密,我要教他們個個措手不及。」
  
 
第十章
 

 

  天未亮,步行書已經醒來,看見眼前的一片美景,唇邊忍不住泛起微笑,愛憐地瞅著趴在他身上甜睡的美人兒。 
  
  結兒這妮子似乎已經把他的胸膛當成是最佳的枕頭,嬌小赤裸的身子整個覆在他的長軀之上,不時挪動一下,用最嚴厲的手段考驗他的自製力。 
  
  才想著,他長臂已經不知不覺地滑落她柔膩的纖腰,采入了她毫無設防的幽谷之間,撥開了柔細的恥毛,指尖采人了她略微濕濡的花唇間。 
  
  「唔……」她夢吟了聲,感覺奇怪地扭動了下身子,飽滿的雪乳蹭著他精健的胸膛,輕擦過他胸前的小巧突起,乳尖兒微微地繃硬了起來。 
  
  「快醒來,小結兒——」他低喚,長指揉著她嫩血色的小花心,不時地勾弄著地花穀間逐漸盈蜜的小縫兒。 
  
  「嗯……好熱……」江結兒夾緊了他的手指,睡夢中眉心一皺,微微痛苦地摔著小臉。 
  
  不過片刻,她終於被他成功地騷擾醒來,卻驚訝地察覺到他的債張勃硬就抵在她水嫩的花穴兒口,充血柔軟的花瓣被他緩緩地撐開,猛貫而入。 
  
  「啊……你、你怎麼可以……」 
  
  步行書狠狠地吻去了她的抗議聲,大掌揉玩著她的雙乳,精健的腰杆不斷地挺進,搗弄著她多汁飽滿的豔穴。 
  
  「唔……」她無力招架,勾細的呼吸迅速變成了喘息,感覺自己就要被洶湧的熱潮給淹沒,花壺深處不斷地經由他的撩擦而敏感不已。 
  
  兩人共同創造了一個情欲的世界,雄聲浪吟,有如獸般交歡苟合,摻揉著最甜蜜的情愛。 
  
  久久,欲望被徹底釋放,終於止歇於兩人微顫的擁抱之中,步行書笑吻了下她的臉頰,翻身下炕,溫柔地囑咐道:「你再睡吧!我要出門了。」 
  
  「又要走?」她的失望盡形於色。 
  
  「就剩今天了,乖,我不是答應過你,等事情辦妥了之後,就陪你遊山玩水的嗎?」他伸手輕撫了下她粉嫩的臉蛋,極盡地寵愛著她。 
  
  「去吧!去吧!我不要你理我了!」任性地用被子蓋住自己,不想再聽他解釋。 
  
  他都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盼望他回來;他都不知道,沒有他的陪伴,她的一天光陰就好像一整年似的難熬;他不知道、他都不知道…… 
  
  步行書無奈地苦笑,俯首輕吻了下地露在被子外的柔細青絲,柔聲道:「那我走了。」 
  
  他不能不走,因為今天便是他與聞天放計誘那位冷九爺來到京城的日子;他不能不走,就算他知道她的孤獨寂寞,因為這樣的想念的苦楚,他也一樣在嘗,只要一離開她,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想她。 
  
  江結兒把自己問在被子裏,聽見了細微的關門聲,氣惱自己的任性,也氣他為什麼就沒想過要帶她一起去。 
  
  她一個人悶在被子裏,過了很久、很久,她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下人驚叫的聲音,似乎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不片刻,蕭湘來到了步行書的房門口,語氣緊張道:「結兒姑娘,北邊的廂房失火了!」 
  
  結兒驚坐起身,她知道北邊的廂房一直是步行書喜愛逗留的地方,心裏直覺不祥,但又暗斥了自己一聲,步行書出府去了,他才不會有事呢! 
  
  可是,蕭湘接下來的話徹底地粉碎了她的自我安慰,「相爺其實沒有出府,他與太子都在北邊的廂房中,結兒姑娘,相爺雖然吩咐我不准告訴你,但是,因為你的妹妹極有可能也在裏面,所以……」 
  
  房內,一片岑寂,結兒猛然刷白了臉,被徹底地嚇了一大跳,轉瞬間,她飛快地起身著衣,沖出門去。 
  
  
  同在此時,離開皇劍山莊,一路被武皇冉律堂追著跑的江要兒,她從遙遠的地方就看見了濃煙四怖,趕忙要冉律堂停下馬。 
  
  「火?冉哥哥,那裏好像發生火災了!」原本,她是不打算理會一直跟在身後的冉律堂,可是驚奇之下,也顧不得跟他生氣了。 
  
  「不關我們的事。」冉律堂不屑地冷哼了聲。 
  
  「你說這是什麼話?不管,我要去救火,要是你不去的話,那我自己去就好了,再見!」說著,她就要從他的懷裏掙脫,翻身下馬。 
  
  「你——」他迅速地擒住了她的手臂,惱怒地皺起了眉心,狠狠地瞪著她不知死活的小臉。 
  
  他好不容易才讓她願意跟他回去皇劍山莊,絕不可能給她有任何機會再離開他半步。 
  
  「哼,去不去——」江要兒有恃無恐,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覺腰身一緊,身子就騰空飛起,整個人掛在他的手臂上,直往發生火災的地方飛去。 
  
  見狀,她賊賊一笑,甜蜜而且幸福。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火……滿滿映入她眼簾的,都是火…… 
  
  「小姐!」眾人拉住了結兒,不教她衝動跑進火裏去冒險。 
  
  「放開我!步行書……果兒……他們都在裏面呀!」她的臉色蒼白得不可思議,一陣陣冷顫無法自抑地泛過心頭。 
  
  這時,遠從天外飄來救兵,下人們卻沒有心情觀望,冉律堂抱著江要兒降落在火宅前,猶是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 
  
  但是,江要兒卻瞪大了眸子,忘了合上嘴,激動地掙開冉律堂的懷抱,沖上前去,抱住許久不見的妹妹,「結兒,你們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們兩個,害我擔心死了!」 
  
  「二姊!」江結兒也同樣驚奇,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關心!她急忙地說道:「二姊!快,果兒在裏頭呀!快想辦法救她呀!」 
  
  「果兒?」江要兒一聽之下不得了,她飛快地轉身,朝冉律堂叫道:「我妹妹……我最小的妹妹……快!快去救她呀!」 
  
  冉律堂還是冷冷地面無表情,僅只在眸店門過一絲異樣的關心,箭步上前,越過她們兩個姊妹,就要進入火宅。 
  
  「謝謝!謝謝你……」江結兒忍不住感激涕零,迭聲謝道。 
  
  聞言,冉律堂困眸,瞥了要兒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進入紅色的火光中,身形一貫的冷酷。 
  
  江要兒發現妹妹一臉不解,輕笑了聲,得意道:「他是說,叫你感謝我就好了,不用謝他!」 
  
  結兒質疑地睨了姊姊一眼,不太相信,轉頭瞅著火光連天,心裏都快要絕望了,老天!求你了……求你了…… 
  
  ******* 
  
  火光連天,距離冉律堂進去救人的時間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就連自信她的情郎武功天下無敵的江要兒,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二姊,我不管,我要進去……他們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救人了!」江結兒只要一想起清早與步行書的嘔氣,她就悔恨不已,連忙接過一桶並水,用盡力氣想要多減半點火也好。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江要兒也是臉色蒼白,看了看焰光熊熊的火勢,也跟著一起撲火。 
  
  她們兩個人被煙塵撲得一臉灰黑,江結兒只覺得心都快要停止不跳了,在火裏,有著她最喜愛的情郎、和妹妹。 
  
  這時,屋頁突然被衝破了一個大洞,兩道身影飛掠而出,仔細一瞧,正是方才進去救人的冉律堂,以及抱著果兒逃離火場的聞天放。 
  
  沒有……沒有他…… 
  
  江結兒眼前一黑,暈眩了起來,待逃脫出來的三個人甫落地,她連忙沖上前去,揪住聞天放直追問道:「步行書呢?他呢?他不是也在裏面嗎?為什麼他沒有出來?」 
  
  她的身子不由得開始顫抖,看著聞天放與果兒兩人神色怪異地別開臉,仿佛不忍心看她的悲傷。 
  
  「你們說話呀!他呢……他在哪里?」激動的淚水滾出她的雙頰,她不敢置信地後退,悽楚淚紅的眸光直投向就快要燒成灰燼的屋宅。 
  
  江要兒雖然慶倖冉律堂平安無事,但看著妹妹悲傷欲絕的模樣,也是於心不忍,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幾乎是立刻就發現她要往火場裏沖去。 
  
  「結兒!」她飛快上前攔住結兒,幾乎拉不住她。「冉哥哥,快過來幫忙,果兒!快呀……她就要衝進去了!」 
  
  「步行書!步行書!你在哪里?你快出來呀……你不可以死,你說過要娶我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了?」她嘶聲呐喊,哽咽哭泣。 
  
  「結兒……」果兒也跟著她一起哭了出來。 
  
  「他會沒事的,對不對?果兒,你告訴我……二姊,你告訴我呀!他不會死的,是不是?」她想要聽到別人說步行書絕對安然無恙,否則她就要被心痛給折磨死了。 
  
  眾人聞言,紛紛緘默無語。 
  
  忽地,江結兒綻開一抹詭異的笑容,接近迷離的燦爛,「他最壞了,他喜歡逗我玩,喜歡看我生氣……他跟我的好,等事情辦好後,要跟我去遊山玩水的,我要帶他回桃花林……他不會就這樣丟下我,絕對不可能的……步行書,你明明就叫作不行輸!怎麼可以就這樣認輸了呢?你快出來呀!」 
  
  她活不下去……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少了一個人,心就不會想活,她只知道,沒有了他,她活不下去…… 
  
  驀然,一道低沉而且玩味的男子嗓音從她的背後揚起,帶著淡淡的笑意,「你真的喜歡他嗎?」 
  
  結兒征了怔,豆大淚珠冷不防地滾落頓邊,搖頭沉落悲傷的穀底,沒有發現身旁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兀自地說道:「是了……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喜歡他,還跟他嘔氣,來不及說……我甚至來不及告訴他,我好喜歡……好喜歡他呀!」 
  
  「那為什麼當時不告訴他呢?」那個男人正是晚了一步才逃出來的步行書,他就站在離結兒不到十步的距離。 
  
  「我還以為……以為我們有很多時間,喜歡是說不完的,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我以為自己有很多時間可以說……所以不說……以為他不會走……」說著,她雙腿一軟,無力地跪跌了下來,沒有發現原本阻擋在她身邊的人都退離了。 
  
  「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就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吧!」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唇邊掛著捉弄的微笑。 
  
  那麼近……她熟悉的嗓音,每每喜歡在她的耳邊輕呼低喃……她所熟悉的笑聲,總是淡淡地掛在她深愛的男人唇邊,似嘲弄、似憐愛地取笑她的天真,江結兒猛然回頭,抬眸看見了教她枉哭斷腸的男人,「步行書——」 
  
  「怎麼不說了?」他笑道。 
  
  「你騙我!你騙我!」她飛撲進他的懷裏,雙手握成小拳頭,不斷地打在他的胸膛,狼狽的模樣惹得他搖頭失笑。 
  
  「我說過,不許你把自己哭醜了。」他曲指輕拭過她頰邊的淚痕,眸光眷戀地瞅著她。 
  
  江結兒緊緊地抱住了他,絲毫不肯鬆手,感覺到他切實的溫度,心兒不禁一暖,過了片刻,她重拾起頑皮又得意的笑容,道:「哼,沒關係,就算我哭醜了,你也不能不要我!」 
  
  聞言,步行書不禁又憐又愛,笑點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尖,「你呀!就這麼吃定我了?」 
  
  「哼!」她又哭又笑,幸福地依偎著他,小臉貼在他的胸前,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火依舊熊熊地飛寬在半空中,步行書與聞天放兩人相觀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望向大火,眼神頗有深意。 
  
  風,揚起了煙塵,這時,所有人之中,只有江果兒是一臉悲戚,因為只有進去的人才知道,裏頭還有一個男人沒有逃出來。 
  
  聞天放俯眸冷觀了她一眼,看見她悲傷的模樣,心裏頗不是滋味,卻沒忘了要問她一件極重要的事情。 
  
  「果兒,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你認識屋裏的那個男人呢,而且,為什麼今天又會出現在這裏呢?」聞天放的質疑聲,冷冷地揚起。 
  
  隨即,眾人的眼光聚集在果兒的身上,只見她心虛地推開了聞天放的懷抱,緊張地扭著小手,半晌說不出話來,結巴道:「呃……我……呃……他叫我不許告訴別人,尤其是你……」 
  
  這,又是另外一件精采情事的開端了…… 
  
  ******* 
  
  話說,那天在妓院裏唱了那種會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曲兒之後,江結兒就迷上了那裏,所以,她想要誘拐步行書定期去那裏報到,好讓她能夠當常有一展歌喉的機會。 
  
  天色才剛暗下來,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步行書拉回房,打算偷偷地跟他商量這件她覺得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把他按在床上,打算他一有異議,她就用色誘的方式教他閉嘴,看似天衣無縫的計畫,看在步行書的眼裏,只覺得她又可愛又好笑。 
  
  她跨坐在他身上,吞吞吐吐地說道:「嗯……我知道你以前是個花花公子,別急,我其實一點兒都不介意呢!我想說……」 
  
  「那是不是說我以後也可以常常去風流了?」步行書安穩地臥在錦枕上,故意說反話逗她。 
  
  「不行!」她面目兕惡,斬釘截鐵地說,但一看到他挑眉頗不以為然,連忙放低了姿態,撒嬌道:「我是說,以前怎麼樣我都不介意,以後就不行了!你聽清楚了嗎?」 
  
  「嗯,我懂了,請繼續。」步行書笑了笑,賊手開始動起她衣服的歪腦筋,解開了她的腰帶,伸掌握住了一隻飽滿的豐盈,揉玩了起來。 
  
  「啊……我還沒說你可以開始摸呀!」她連忙把他的色手從身上撥開,正色道:「可是,為了不讓人家說我是嚴妻,我要你每過幾天就到妓院去報到,為了要監視你不能做壞事,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什麼?」步行書暗吃了一驚,知道她心裏絕對是在打鬼主意,他聳肩笑笑,將被她拉開的色手又黏回她的身上,采入她跨開的兩腿之間,玩弄著地微微突起於絹褲底下的小花核,耳邊聽到她一聲嬌吟,指尖探到了些微濕香的氣息,面不改色地笑道:「被娘子跟到妓院去,還有什麼好玩的?」 
  
  聞言,江要兒小嘴一扁,紅了眼眶,「你一定是已經打算好了,要背著我偷偷玩女人……」 
  
  「胡說!」他笑斥了聲,反身將她壓在下麵,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手指靈活地解開她剩下的衣裳,俯首含濕了她肚兜之下的乳尖兒,不時地輕咬,感覺到唇間那顆小紅莓逐漸地緊繃充血。 
  
  結兒被他吻失了心魂,焦躁不安地扭動著被他挑起情欲的身子,雙腿之間隱約地泌出潺潺春水。 
  
  意亂情迷之中,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睜開了春情蕩漾的眸子,捉住了他撩弄的大掌,語氣酸溜溜地問道:「妓院裏的女人都很漂亮嗎?」 
  
  步行書失笑,笑吻了下她吃了醋似的小嘴兒,搖頭道:「不,她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你。」 
  
  一聞言,結兒放心了,不過片刻,她又納悶地說道:「既然沒有一個比得上,那你還去妓院做什麼?」 
  
  步行書不禁搖頭笑歎,她這妮子健忘的功夫倒是修煉得挺好,問他去妓院做什麼?是她自個兒一頭熱要他定時去那種地方報到的呀! 
  
  結兒瞥了他的笑臉一眼,冷哼了兩聲,知道他一定又在心裏取笑她了,不過,哼哼,她這次就不跟他計較了。 
  
  「對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情?」她扯開一抹很詭怪的笑容,道:「其實,別看果兒一副柔弱溫順的模樣,她生起氣來,才是我們四姊妹之中最可怕的呢……」 
  
  *******。 
  
  「果兒小姐,派去相爺府的人回報說,相爺與結兒小姐兩個人都不在府裏,聽說……聽說他們去了……去了……」宮女吞吞吐吐的一句話也說不好,似乎有點難為情。 
  
  「去了哪里?你為什麼不說話了?」江果兒從殿前的臥榻起身,雙手支頤,小臉充滿了無聊又失望的情緒。 
  
  「聽相爺府的下人說,他們去了……妓院。」宮女深吸了口氣,終於把一段話給說完了。 
  
  妓院?江果兒眨了眨迷蒙嬌慈的雙眸,頓時羡慕起三姊結兒,竟然可以跟未來的夫婿去那麼好玩的地方,嗚……她也想去…… 
  
  可是……聞天放說她不可以隨便在宮裏亂跑,想要去哪里必須先告訴他,否則一個不小心,敗露了他的真實身分就不好了。 
  
  唉……聞天放所說的那個「太子」的傷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害她每次遇到那個自稱為皇上的人都要假裝不認識,免得被他發現他們是偷偷跑進宮裏來冒充太子與太子妃的人。 
  
  不過,她是真的遇上了當今皇帝嗎?江果兒偏著小臉納悶了起來,搞不好其實那是她在夢遊,不小心夢到的吧! 
  
  她已經忘了自己第一次遇見聞天放時所發生的事情了,他說,那天晚上是她自己跑進他的房裏,對他上下其手,玷辱了他的清白。 
  
  嗚……平常夢遊也就算了,她怎麼可以隨便晃到男人的房裏去呢?竟然還不小心毀了人家的清白…… 
  
  江果兒伸手掩住羞紅的小臉,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無地自容了,不過,現在她的心裏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亟須去思考,那就是……今天早上,他竟然親了她的嘴! 
  
  嗚……沒錯,他親了她的嘴,還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原來,他趁著她在睡覺的時候,不知道已經偷襲了她多少次了;他好過分、好過分,她明明什麼都讓他做了,他竟然還不放過她的小嘴,他難道不知道隨便「玩親親」,兩個人就會生小娃娃嗎? 
  
  惡夢……這一定是個惡夢……江果兒撲同臥榻,抱起紫金色的錦枕,又掙紮、又痛苦地閉上眼睛,覺得她似乎受了詛咒,遭了天譴,否則怎麼會夢到像這樣可怕的惡夢! 
  
  她緊閉雙眸,很不安穩地墜入了夢鄉,在夢中,她又呻吟、又微笑,不時還會恨恨地咬牙,喊著聞天放的名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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