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這個男人偷了人家的寶劍還欠下一屁股債,
被地下錢莊押著參加比武擂台也不會吭一聲,
想必待會兒見了「武皇」還沒開打就先落跑,
呵呵!這種長得俊美又沒路用的傢伙正對味,
反正抱也抱了、睡也睡了,她一定要對他負責,
怪的是討債人怎麼頻頻對他鞠躬哈腰陪笑臉,
縣府官吏非但尊為上賓還得仰賴他安定武林?
哈哈!看來他真是騙吃騙喝沒出息到家了,
那麼她成為他成功背後的偉大女人是必然的,
只是,她好像除了和他玩親親什麼也不能做,

 

莫非這就是驅使男人奮發向上的原動力?

 

 

 

 

楔子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鄭風。子矜 
  
  時序入春,一片桃花嫣紅,落英繽紛,積滿了落花的空地上擺了四張書案,坐著四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兒,她們無不長得可愛逗人,其中有一對雙生娃兒,看起來不過六、七歲,另外兩個看起來就稍微年長些,也是雪白粉嫩的教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在娃兒們的面前,站了一名美艷婦人,她的年紀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風姿正盛,一副苗族異國的打扮,動靜之間透出在女子身上難得一見的瀟灑不羈,此時,她憐愛地笑篁著四名女娃兒,神態之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譎意,彷彿她的外表並不等於她真實的年紀。 
  
  她正是人稱"武林大百科"的梅姥姥,她的知識淵博,識人無數,幾十年前以武林第一美人之名,下嫁給善用迷魂術的桃花林主,兩人生下一名女兒,人稱"武林小百科",盡得了她的真傳。 
  
  不料,她女兒在十年前被一名路過桃花林的酷酷鐵匠給誘拐,生下了她眼前的這四個娃兒。 
  
  雖然,事後發現這個酷酷鐵匠正是聞名武林的鑄劍師江騁,她卻還是不能諒解這個把她心愛女兒拐去當老婆的男人。 
  
  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一直以來都深諳這個千古不變的道理,奉行不悖。 
  
  "不兒、要兒、結兒、果兒,教了你們這麼久,姥姥說的話你們都聽懂了嗎?"她從以前就打從心底眼兒疼愛她這四個孫女兒,詢問的嗓音輕柔,伸出素手指了指她們案上的教材。
  
  等著一身嫩橘色的小襖子,老二江要兒伸起了圓潤的小手,精緻逗人得就像畫裡跑出來的小孩童,"懂是懂了,可是,姥姥,雖然你說那個男人已經很沒用了,但我覺得這個男人更沒用耶!" 
  
  梅姥姥看著她另一隻小手指著桌案上的畫像,心底訝然,忍不住搖頭笑歎:"真不愧是要兒呀!確實,這個男人真是沒用得徹底,要兒,記得,以後找丈夫,就要找像這樣子的人,放心吧!要兒丫頭長得那麼標緻可人,一定會人見人愛的。" 
  
  "嗯,我知道了!"年紀才不過九歲的江要兒彎起了紅嫩的小嘴兒,再次端詳書中的男人,心底只覺得好玩無比,她就是覺得畫裡冷冷酷酷的男人看起來特別順眼。 
  
  莫怪梅姥姥感到訝異,因為要兒所指的那名男人正是當今"武皇",無論是相貌、身手、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上上之選。 
  
  這樣的男人會沒用?是呀!這正是一直以來她教導四個孫女的方式,這樣厲害的男人正是她們眼中的"沒用之最"! 
  
  等著瞧吧!古有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呀!梅姥姥望著四名可愛至極的小孫女兒,唇畔揚起一抹詭異艷麗的笑容。 
 
 
第一章
 
  八年後皇劍山莊
 
  堵他?用的竟然還是這種不太人流的衷兵政策,他們這幾個老頭子可真是夠有耐性的了!冉律堂唇畔勾起一抹幽幽的冷笑,坐在神竣的黑馬上,勒繩回望了他一手建立的皇劍山莊一眼。
 
  突然,他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部下,冷淡地說道:「回去告訴他們幾個老頭,就說他們的心機是白費了!」
 
  「是!主子慢走。」話畢,這名部下飛快地退開了身,微笑恭送主人出門,絲毫沒有加以阻攔的意思。
 
  冉律堂收緊了缰繩,長腿一夾,高大強健的黑馬立刻邁開了迅捷的步問,踏破了晴空,往遙遠的山林曠野奔去。
 
  就在同時,四名老人群聚在廳中交頭接耳,商討著下一步計畫,不時地抬頭基向空蕩無人的堂前,伸長了脖子,引領企盼冉律堂的出現。
 
  殊不知,就在他們想著如何以衷求的可憐姿態博取同情之時,冉律堂的快馬已經奔出好幾里遠。
 
  「白眉,要是他仍然不買咱們的帳,怎度辦?」一頭發黑如墨的烏絲老人點出了事情的困難。
 
  「嗯……那咱們就一起跪下來求他吧!我們是老頭子耶,就不信他真的這麼鐵石心腸。」白眉冷哼了聲,似乎勢在必得。
 
  一把胡子灰駁的花胡老人頗懷疑地睨了白眉一眼,搖頭笑歎他的天真,心里非常篤定一點:冉爺當然不是鐵石心腸,因為他的心腸比鐵石還硬,這帳,他肯定不買。
 
  這時,從門口傳入一道恭謹的嗓音,打斷了他們的討論,「四位長老,主子要我過來轉告各位一聲……」
 
  藉口上山進香,四個姊妹卻相偕中途落跑,想要展開尋夫之旅,不料,善於迷路的大姊江不兒卻失蹤了。
 
  就在失散了半個多月,在接到飛鴿傳書之時,三個妹妹在客棧之中忍不住都松了口氣,興奮地爭相搶看大姊江下兒捎來的消息。
 
  「二姊,阿姊在信里說了些什度?」江果兒貶了貶嬌蒙的眸子,諾氣甜美,眼神期盼地望著江要兒手里的小紙條。
 
  江要兒多端詳了飛函一眼,諾氣了帶遲疑地說道:「唔……她說在揚州遇到一個男人——」
 
  「什麼?揚州那麼遠,她怎麼會跑到那里去了?」這時,江結兒在心底盤算了下她們之間的距離,忍不住滿心驚奇。
 
  聞言,江要兒涼涼地捕手,要妹妹別太大驚小怪。「結兒,你未免太小看咱們阿姊迷路的本事了,才揚州而已!這信里說,她在揚州碰到一個男人,美得亂沒天良的,刺繡的功夫好得沒話說……」
 
  「那個男人叫什度名字?」江結兒緊接著追問,心底充滿了好奇。
 
  「阿姊說她沒問,只知道他的字叫阿練,她說他是個很沒用的男人,被他的家人欺負得亂七八糟,她不能棄他於不顧。」江要兒聳了聳肩,揚手將飛函交給江結兒。
 
  「照這樣子看來,阿姊短時間內是不打算與我們會合了?」江果兒站在一露的身後,湊首瞧著書信里的內容,嬌嫩的語氣略帶遲疑。
 
  江給兒卻不這麼以為,與江果兒如出一轍的雙生俏臉兒綻出嘻嘻的笑容,神采精靈地說道:果兒真笨,這個美得亂沒天良的男人搞不好是我們未來的姊夫呢!」
 
  聞言,江要兒愣了一愣,微傾著古典精致的臉蛋兒,狀似深思,仿佛在思考著姊姊的人生大事,她的靈魂如煙鏤般隨著內心的渴望飄了出來,看似認真的眼神,透出一絲饑渴的詭譎光芒。
 
  唔,肚子真餓,還記得她在包袱里藏了一包松子糖……
 
  風和日麗,萬里無云,涼風徐徐吹得人們神清氣爽之餘,日子過得慵懶,驀然,一道充滿驚訝的老人嗓音從紅門大宅中揚起,激動莫名。
 
  「他來了!你們真的確定嗎?他真的來了?」大堂中,一名眉白如雪的老人難掩興奮之情地捉著另一名青衣男人,迭聲地追問。
 
  青衣男人被嚇了一大跳,試圖鎮定老人的情緒,語氣略帶遲疑地說這:「長老,您別太激動,是我們的人親眼見到他進到鎮里來,可是,跟蹤到客棧之後,接下來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快!快去找,擂台賽已經進入最後的決斗,一定要找到他的人才行!」老人突然放開了他,緊急調動人馬,打算來個最後的反撲行動。
 
  「是!」青衣男人一接獲命令,逃命似地飛奔出去。
 
  白底紅字,客棧的旗幟有如迎風的船帆般,姿態驕傲地飄揚在半空中,這時,一名少女推開了窗戶,從前襟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石筍,湊上了紅潤的小口,吹出了近似於無的氣音。
 
  柳眉、杏眼、瓊鼻、粉櫻似的小嘴兒,肩畔柔黑的青絲飄揚,少女一身嫩湖綠的衣裳袖袂隨風翻飛如云,那正是江家老二——江要兒。
 
  從小,人們都說她活脫脫就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兒,身形柔弱堪憐,風一吹來就會被飄走似的。
 
  事實上,她呀……好吧!他們要這麼想,她也無所謂了!
 
  過了片刻,淡藍的遠空,一只飛翔的白鴿身影翩然地降落在窗台上,它傾著純真無辜的小臉,雪白的翅膀飛撲了兩下,似乎很認真地聽著江要兒吹出的石笛聲音,不時地從喉嚨之中發出咕咕的聲音,抖動著綁在它的腳上的小小竹筒,似乎暗示著竹筒中藏奢極重要的秘密。
 
  「小白,你安靜一點,我知道里頭有東西,乖!」江要兒笑眯眯地稱贊了下白鴿,伸手解開它腿上的紅繩筒。
 
  唉,要不是姥姥交代過,這只小笨鳥性情乖僻,需要好好贊美一下,否則它心血來潮罷工不飛的話,她還真想海扁它一頓,不過這樣一來,她們幾個姊妹就不妙了!
 
  聽見了小主子的誇贊,小白鴿顯得非常得意洋洋,咕嚕了兩聲,像個高貴的淑女般抬起了它細瘦的烏仔腳,方便她解開繩子,奈何這動作超出了它的能力所及,勉強顛躓的腳步看起來有些可笑。
 
  嘖,小笨鳥!
 
  「小白,你真可愛。」江要兒笑抿如美紅唇,沒有好氣地瞥了鴿子一眼,多費了幾分力氣才解下顫抖鳥仔腳上的紅繩筒,攤開塞在筒中的小紙函,細細閱讀阿姊江不兒從揚州的來信。
 
  「什麼?!阿姊她……她成親了?」江要兒略感驚訝地睜圓了杏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的內容。
 
  原來,上回阿姊信中提起那個會刺繡的男人,竟然是名聞天下的首富朱克柔?而阿姊卻完全不知道,不會吧!那個男人明明就是……
 
  奇怪,阿姊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她們不是說好了要找那種不成氣候的男人,然後施展她們的生花妙手,把他們變成厲害得亂七八糟的好男人之後,再帶回去給爹刮目相看的嗎?
 
  她怎麼會……
 
  江要兒纖手一揚,讓小白鴿飛走,低頭看著姊姊從揚州傳來的簡函,想著阿姊成親的事情。
 
  唉,她們四個姊妹當中就屬阿姊最不留心武林中的大事,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個朱克柔有錢、有勢,武功算得上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根本就與沒用的男人扯不上關系。
 
  唉,她們那個迷糊阿姊竟然不小心就踢到一個寶了!不過,江要兒卻覺得阿姊現在一定不大開心,因為事情的發展與她們當初所料想的不太一樣,她聽說朱克柔並不是一個好惹的男人。
 
  「奇怪,我還以為沒用的男人滿天下,好找得很呢!」江要兒納悶地嘀咕。
 
  把信紙兒摺起收好,走到了門邊,拉開門扇,想要出去走走這口氣兒,順便去找一下結兒和果兒兩個丫頭,她們從一大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她心想,她們兩個小妮子一定是去湊熱鬧了,她們三妹妹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這個城鎮,這里正在舉行比武大會,聽說懸賞的獎金很高,人人趨之若騖,好不熱鬧。
 
  突然,就在她要踏出門檻之際,一尊高大強健的黑影飛門入內,出其不意地捂住了她微訝的紅唇,動作俐落地將門關上。
 
  「唔……」江要兒被黑影嚇了一大跳,身子緊緊地被人摟住,怔怔地瞪大了雙眼,感覺到男人陽麝勻細的氣息在她的臉畔呼吸著,心兒抨然,臉蛋泛起瑰色的紅暈。
 
  這時,門外傳來一片腳步的雜聲,有老有少,似乎很急著在尋找某個失蹤的人物。
 
  「什麼?他又跑了?」
 
  「沒錯,長老,咱們這次不能讓他再跑掉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追回來才行!」
 
  「對,派人仔細的找,那重要的東西欠在那里,也總不是個辦法呀!」老人歎了口氣,急著調度手邊的人馬。
 
「是!」
 
眾口齊聲的答應之後,過了久久,人聲猶未完全散去,江要兒一動也不敢動,怔凝地感受著男人強壯熾熱的胸膛熨貼在她的背後。
 
  他的氣息明明就這麼的低沉勾細,近乎於無,然而,她卻無法忽視他男性臂彎的強勢,一瞬間,她尋思反抗,小手悄悄地動了起來。
 
  卻在這一會兒,等到人聲逐漸遠去,冉律堂一聲不吭地放開了江要兒,冷漠的身影飄到了窗邊,眯起銳眸觀望了下,似乎想要取捷徑離開。
 
  「等等!」江要兒喚住了黑影,在他的背上負著一把用布包里起來的長劍,看起來神秘兮兮的,害她心里有點緊張,「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你嗎?你欠了他們很多錢嗎?」
 
  真是該死,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她暗斥自己的荒唐,卻忍不住被他高大修健的背影給深深吸引。
 
  聞聲,冉律堂冷冷回眸,瞥了她一眼,冷若寒霜的臉龐似是不屑回答她的問題,縱身一躍,高大靈迅的身影頓時消失在窗口,不消一眨眼的工夫,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
 
  「喂!你給我回來,你竟然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該死!你回來呀!你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呀!」遭受到他極度的漠視,江要兒不禁杏眸圓睜,氣急敗壞地朝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嬌嚷。
 
  這男人!對她又捂、又抱、又摟的,難道就不替她閨女的清譽著想一下嗎?害她心頭小鹿亂亂撞,而他竟然就這樣不負責任一走了之?
 
  他、他、他……算了,生氣歸生氣,她倒是瞧清了他剛毅俊挺的臉龐,雖然表情冷的像千年寒冰似的,不過,卻讓她心底已經決定了」件事情。
  
  嘿嘿,就是他了!
 
  要兒、要兒,從小她還曾經一度沾沾自喜過,以為姊姊的名字是[不兒」,自己的名字既是「要兒」,肯定就是爹爹想要的孩兒了!
 
  可是,等她再長大一些,卻發現了有一點不大對勁,一直以來,爹爹還是最心疼娘,「不」、「要」,不要!嗚……這句話念起來真是順耳得過分,教她有點心生不祥之感。
 
  等到兩個妹妹出生之後,她才恍然大悟地發現,「不」、「要」[結」、[果」,果然沒錯,她們爹爹就只是喜歡與娘玩親親,卻不想要縱欲過後的「惡果」,才替她們取了一堆奇怪的名字。
 
  於是她們決定了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種沒用的男人,讓他們變成天下無敵的厲害,到時候她們就可以揚眉吐氣,教爹爹刮目相看了!
 
  唔……欠了人家很多錢,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沒用」的一種呢?
 
  「二姊!二姊!吃燒姘了!聽說這一家的芝麻燒餅特別好吃,瞧我對你多好,給你帶了一斤回來呢!」江結兒手里提了一個小包,散發著濃濃的油酥香,攜著小妹江果見興匆匆地跑進房門。
 
  「燒餅?」
 
  一聽見有好吃的,江要兒雙眸頓時閃閃發亮,一張古典美麗的小臉漾開了如花的笑靨,纖細的身影隨著香味飄了過去,壓根兒忘了追究她們兩個小妮子一早跑到哪里去。
 
  任性!極度的任性!
 
  白眉、花胡、烏絲、兩光,沒有人比他們這至尊盟的四大長老更了解當今武皇的詭異個性。
 
  他冷若冰霜,因為不屑理人。
 
  他沉默寡言,因為懶得開口。
 
  他離家出走,因為嫌錢太多。
 
  別肖想看見他的笑容、也別輕易惹他、就連接近他的企圖都最好不要有,因為那是只有笨蛋才會想做的事情。
 
  不過,因為他的外表擁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還是不小心讓眾多女孩子不禁春心蕩漾,但是,這些女孩子卻可都不是笨蛋,光是他冷冷酷酷的表情就把她們都給嚇跑了。
 
  這些,是只有他們這四大長老才知道的內幕秘辛,在他的背後追了好幾年,因為他是武林的掌權者、仲裁人,偶爾,他們千辛萬苦的追逐會博得他難得一見的悲憫。
 
  就如此刻,他背著一把長劍,神情慵懶地站在武林堂前,面對眼前一批老而將死的老頭們,對於他們的感激涕零僅只付諳一抹冷笑。
 
  隔日
 
  「二姊,走慢一點啦!」
 
  「結兒,這里我們不是已經逛過了嗎?二姊為什麼又帶我們回到原來的地方?」一時間走了太多路,江果兒嬌喘不已,拉著結兒的手,抬眸望著二姊的身影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中,腳步困難地跟在後頭。
 
  氣死了!氣死了!一絲惱火竄上了江要兒的心湖,教她臉色不善,沒注意四周的人對她投以奇怪的眼光。
 
  該死,那個可惡的冷面冰塊男!
 
  不懂得感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她的面前,害她逛遍了大街小巷,就是找不到他的蹤影,哼,等她把他找出來以後,她絕對要把他……
 
  「咦,等等……」她、她在找他?
 
  不會吧!江要兒陡然停止了腳步,圓睜杏眼,被自己一時浮現的念頭給嚇到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會去找男人?!
 
  「該死,有沒有搞錯?!」江要兒暗咒了聲,好歹她江要兒長得也不算難看,不過就是想找個沒用的男人,這樣的眼光又不算高,雖然背後另有目的,但她也沒有必要淪落到去倒追男人的地步吧?
 
  「啊——不行、不行!」這樣傳出去准會笑死人的啦!江要兒小手握成粉拳,氣惱地捶著空氣泄恨,好像她的眼前站著那個令她氣惱的男人。
 
  不管,她一定要把他找出來,教他好好報答她一下,發揮他那微薄可憐的沒用本能,經過她的生花妙手改造之後,他一定會厲害得亂七八糟,到時候,嘿嘿,她可就是那個成功男人背後的狠角色女人了。
 
  嗯,這樣想想,她的心情好過多了!
 
  老三江結兒站在不遠處,望著江要兒突然自言自語了起來,心里覺得怪異,雙手抱胸,昂起靈黠的小臉,用她微揚的眼稍橫睨著眼前這個不太正常的女人,嗯,從昨天開始,她就覺得二姊變得怪怪的。
 
  難不成,是阿姊成親的事實給她太大的刺激了嗎?江結兒忍不住在心底暗自猜想。
 
  這時,咚的一聲,小妹江果兒就這樣一頭撞上了她,似乎沒有料到三姊會突然停下腳步似的,江果兒捂著發疼的額頭,神情有些委屈迷糊。
 
  「好痛,結兒,你快想個辦法啦!二姊她……」
 
  突然,她們發現了江要兒的眼神變了,循著她的視線,她們看到了搭設在廣場上的比武擂台,此時正有兩名大漢在上頭打得你死我活,眾人在台下叫囂,把氣氛吵得火熱。
 
  待她們兩人回神,赫然發現江要兒已經不見蹤影,結兒和果兒兩人兩面相覬,異日同聲地驚叫:「二姊!」
 
  擂台的四周湧滿了人潮,如果曾經涉入江湖的人都知道人群之中臥虎藏龍,不少英雄好漢混雜在其中。
 
  江要兒涉世不深,她曾經從外婆梅姥姥的日中得知不少江湖事,但是,卻沒有真的見識過江湖的凶險,此時,她正以初生之犢的姿態深入虎口之中,只因為她在擂台之上瞧見了他!
 
  冉律堂居中坐在擂台之前,冰冷的神情如覆寒霜,對於擂台上你來我往的比武,顯得有點不屑,眼神充滿了輕視。
 
  在他的身旁,一群武林中堪稱長老階級的高手排開而坐,每個人對於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注意,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冉爺——」這一路上,他們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他自投羅網,可千萬不能再教他給逃跑了。
 
  聞聲,冉律堂冷冷地側過眸子,望著傍身而坐的白眉老人,如冰刃般的眼神嚇得老人噤聲,不敢再多說半句。
 
  嗯……他看起來很不高興呢!江要兒隔著一渠人海望著他,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惡劣情緒,不過她繼而一想,啊!他搞不好是被債主捉到了,被逼著還錢,當然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要是他還不出半文錢……不行!她聽說那些「地下錢莊」逼人還債的手段都很壞,搞不好——搞不好會殺了他滅口……
 
  這麼一想,江要兒就覺得自己不能棄他於不顧,瞧,他現在兩眼發狠地瞪著台上的人,一定是想要對奪冠的人不利,把獎金搶到手還債,唉……他真傻,聽說這場此武大賽高手云集,他一定打不過人家的啦!
 
  但,他搞不好武功還挺不賴的——啊!那更不行了!沒用歸沒用,她不能讓他不小心殺了人搶劫當罪犯呀!
 
  「借過,借過!」她悄悄地在人群之中移動,准備偷偷接近他之後,乘機迷昏他身旁的人,營救他於水火之中。
 
  她伸手拔起摻揉了桃花林獨特迷香的綿玉發釵,頓了一下,又從袖里揣出如牛亳般細微的金針,反身往擂台上射去,刺中了其中一名彪形大漢,眨眼間,大漢的身體癱軟如泥。
 
  「別怪我,我可是為了你著想,要是贏了比賽,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呢!」她喃喃自語,很有惻隱之心地為他人著想。
 
  頓時,場園混亂不已,每個人都為比武者的突然昏厥而感到不解,冉律堂的反應卻是意外的冷淡,寒眸似是不經意地瞥了人群一眼,發現了其中一縷躍動的嫩橘色鐵影,他冷笑了聲,驀然站起身就要離開。
 
  他原本還以為這場比武大賽能有什麼精采可期呢!如今一看,也不過爾爾,懶得再多作逗留。
 
  「冉爺,請留步!」白眉老人急叫,揚臂喚人團團包圍住冉律堂,「無論如何,這次不能再讓你離開了!」
 
糟了,他們要對他動用私刑了!江要兒見情況不對,一時之閑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地沖上前去,用她嬌小的身影擋在冉律堂的身前,一副想要保護他的強悍模樣。
 
  「你們不可以傷害他!雖然他欠了你們很多錢,但是……但是……反正我不准你們傷害他!」
 
  聞言,罪人錯愕,紛紛轉首望向江要兒,有人掏了掏耳朵,不太敢相信親耳聽到的話。
 
  冉律堂冷眸俯瞰擋在他身前的嬌小人兒,難掩微愕之情,一絲微妙的異樣感覺泛上他的心頭,然而,那僅僅是一瞬間的情像,眨眼間又化成了煙塵,在他的心底消逝得無影無蹤。
 
  「讓開。」他的嗓音冷得像顆被拋落地的冰珠子,充滿了窒人的冰冷氣息,教眾人聞之膽寒。
 
  「你……」江要兒不知道自己與他儼然成了暴風的中心,頗是不悅地皺起秀麗的眉心,轉身抬起眸子,赫然發現他體型超乎尋常的高大偉岸,震懾於他那雙檀黑深邃的眸子。
 
  他身穿一襲玄黑色的袍服,幽暗如白天里的黑夜;他的五官深刻,像是不加修飾的雕刻般;他沉黑的眸子盛著不可思議的亮光,足以教見者驚豔,並且感到膽寒。
 
  她睜著一雙初生之犢般無畏的美眸,望著他那一張略顯無情的迷人薄唇,心跳忽漏了兩拍。
 
  咦……她到底是回頭要跟他說什麼呢?江要兒一時望出了神,只記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明白。
 
  「讓開!」這次,他加重了些許諳氣,寒眸冷冷地眯起,似是已經對她的遲鈍感到極度的不耐煩。
 
  啊!對了,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回頭的,真是的,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一件事實呀?她是要來救他的耶!
 
  她旁若無人地昂起小臉,理直氣壯地雙手擦腰,把今天整日的怨氣發泄在他身上,她啄起了櫻桃似的小嘴兒,嘟囈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要感激我才對吧!現在我先想辦法救你,你到時候可不能又不認帳喔!我可是要你……嗯……要你——」
 
  「姑娘,你要小心呀!」白眉老人看見冉律堂的臉色不善,似是山而欲來的陰霾模樣,忍不住出聲警告這。
 
  「不要吵啦……我要你……嗯……」
 
  江要兒甩手示意白眉老人不要像只蒼蠅似的擾人,小臉兒紅得像顆初染暈色的蘋果,大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唉,誰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呀!那一定是哪個被女人甩掉的男人想出來自我安慰的花招,追不到女人也就算了,竟然用這招來欺騙女人主動求愛。
 
  「我什麼時候欠過你的恩情?」他冷冷地挑起眉,淡覦了她一眼,似乎已經在她的身上耗盡了生平最大的耐性,還不待話聲隕落,瞬時,玄黑色的身影如虹般,瞬間消逝在她的面前,再出現時,已離她十丈遠。
 
  「冉爺!你們在發什麼愣?快追呀!」白眉老人大驚失色,揮舞雙手調動大批追兵。
 
  江要兒睜大了杏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被他給拋棄了,一日窩囊氣直吞不下去,朝著他的背影大吼道:「還說沒有?你明明就跑進人家的房里,對人家又捂、又抱、又摟的,竟然就這樣不理人家了!你忘恩負義……你、你……他叫什麼名字?」她側首朝身旁的閑人問道。
 
  「冉律堂,冉爺!」
 
  白眉老人語帶敬意地告知,聽見她大罵冉律堂,說老實話,多年來一直居於下風,吃盡冉律堂悶虧的他,其實是有點暗爽在心底的。
 
  她不屑地嬌哼了聲,轉回頭接著再罵道:「冉律堂就冉律堂嘛,爺什麼爺!你對他這麼客氣,他又不見得會還你錢!冉律堂,你給我回來,你小人、你卑鄙、你沒心沒肝、你這個大壞蛋、你有種就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就……我就會……」
 
  突然間,逐漸消失在遠方的黑點迅速地變回人形,江要兒還來不及眨眼,就見冉律堂高大的身影重新矗立在她的眼前,他眯起冷厲的眸子,俯瞰著擺明不知死活的她。
 
  「冉爺,小娃兒不懂事,您就別見怪了……」白眉老人輕聲求情,與眾人一起為她暗自捏了把冷汗。
 
  「什麼我不懂事,分明就是你忘恩負義、見異思遷、沒心沒肝,欠了人家恩情竟然不打算還——」
 
  她話才說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一道熾熱的強悍力道鎖住了她的腰,還來不及弄清楚狀況,她的身子就已經被攪騰了空,伴著眾人的驚呼聲,與他一起飛翔在半天邊。
 
  「啊!放開我,冉律堂——」
 
  她的耳邊,淡淡地傳來了他低沉的男性嗓音,語帶淡淡的威脅,「你再敢多說一句話,我會把你丟下去。」
 
  聞言,江要兒心兒慌慌,忽然想起了陪她一起出來的兩位妹妹,「放開我!結兒、果兒她們還在那里,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嗯?你說什麼?」從他的胸膛之中間呼出一聲警告。
 
  好吧!等晚一點再拐他帶她回來好了!有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江要兒笑抿起紅唇,沒再多說半句話。嘿嘿,沒被他給逃掉,她的「望夫成龍」計畫就等於成功一大半了!
 
  就在同時,江結兒和江果兒就在擂台的另外一端,望著天邊消失的人影,不禁面面相觀,交換彼此錯愕的目光。
 
  隨著夕陽西下,天邊換上明月,她們癡癡地坐在人群散去的擂台邊,還是沒有等到姊姊的歸來。
 
  這……大概又是另一個精采故事的開始吧!
 
 
第二章
 
  大錯特錯!
 
  夜晚的樹林里,傳來陰森的氣息,不時還會聽到狼群咆哮的聲音,夜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江要見雙手支頤坐在一顆大圓石上,望著生在硬泥土上的熊熊火堆,為自己的預料錯誤感到後悔。
 
  嗚……結兒、果兒,姊姊對不起你們……
 
  她睜著水漾杏眼,盯著坐在火光另外一頭的冉律堂,紅豔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徒是拉長了他背後黑色的暗影,絲毫也溫暖不了他冷淡的表情,倒是讓他手里兩根木叉上的魚兒熱得泛香。
 
  吞了口唾液,江要兒對烤得熟透金黃的魚兒垂涎極了,心里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兩位妹妹,明明應該要擔心她們的安危,她卻只想到肚子餓……
 
  或許,是因為大妹江結兒從小是個腦筋非常靈活的女孩兒,比她這個作姊姊的還會照顧人,所以她就不會感到特別擔心吧!
 
  「可以吃了嗎?真希望能夠有一點鹽巴灑在魚身上,鹽粒兒能引出魚的鮮美味兒,比較好吃。」她眨著白兔般無辜的眼睛,非常期盼地望著魚兒,暫時將罪惡感拋到腦後去。
 
  冉律堂揚起眸子,整著她那張精致絕美的臉蛋兒,不由得皺起眉宇,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極度懷疑。
 
  「不過,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魚了,自從離家出走後就不大常吃,從小,姥姥就教我們魚要吃鮮,不新鮮的魚兒乾脆別吃,免得懷了胄口……還不能吃嗎?」她眨著渴望的眸子,看著鮮嫩的魚汁誘人地滴了下來,那金黃酥脆的表皮非常能夠引誘人為它犯罪。
 
  該死,她真聒噪!
 
  「接著。」冉律堂把左手的木又拋過火堆,將其中一只烤魚丟給了她,只希望能把她那張聒噪的小嘴兒給暫時堵住。
 
  江要兒緊張地用雙手接住木叉的末端,就像是一只得到獎勵的小貓,捧著金黃的魚兒,唇畔扯開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謝謝,你人真好。」她將魚兒湊到嘴邊,吸起紅唇輕輕吹涼,沒看見他臉上泛起的怪異神情。
 
  她伸出小舌舔了下櫻唇,很享受地一口咬下,這魚兒沒有鱗片,表皮酥脆微焦,鮮嫩的口感教她不由得笑得更開心。
 
  她常是帶著微笑吃每一樣好吃的東西;此時,魚肉甜美的汁液染亮了她嫩紅的小嘴兒,彷如最上等的胭脂,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規芳澤。
 
  冉律堂並不急著享用烤魚,他眯起一雙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幸福的吃相,心底忽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騷動。
 
  吃到一半,她忽然發現了他毫無動靜,手里的那條烤魚依舊完整無缺,教她忍不住催促道:「咦……你不餓嗎?好好吃喔!我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烤魚,你快吃呀!」
 
  聞言,他似乎有點不太自在,冷然別過眸子,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魚,懶得在她身上再多花費半點心神。
 
  江要兒卻是一點兒都不介意他的忽視,她只要有好吃的東西就夠了,從小姥姥就教她們四姊妹品嘗美食,她就是其中最愛吃的,愛吃的程度是平常人很難想像的狂熱,只不過出門在外,她只能收斂了。
 
  吃完了魚,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稍稍地恢複了力氣,轉著木叉,很感興趣地看著眼前男人的吃相,忽然覺得看著他吃東西竟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杏眸因此而閃閃發亮。
 
  忽然,冉律堂揚眉睨了她一眼,冷不防地將未吃完的半條烤魚也丟給了她,淡然地撂下一句:「吃吧!」
 
  一手握著木叉,江要兒起初愣了一會兒,隨即皺起了清妍的眉心,忍不住嘟噯道:「我又不是因為要吃魚才看你……天底下哪里有女孩子會去搶男人的食物,這樣傳出去很丟臉耶!」
 
  他隨手將一塊木頭丟進火堆里,無視於她的存在。
 
  「你吃嘛,」江要兒連忙站起來,跑到他的身旁,伸手把魚還給他,「我只是想要看你吃,你吃嘛!」
 
  他根本就不想理她,她卻睜著一雙漆亮的杏眼直盯著他瞧,兩人僵持著,一陣久久的沉默過去……
 
  「你看起來很餓的樣子。」他直視著火光,似乎想要確定今夜溫暖的來源,並且想要藉此驅逐狼群。
 
  「什麼?」她明明就吃飽了呀!難道她一副看起來就很想把他撲倒在地的饑渴樣子嗎?啊——丟臉,竟然被他發現她的居心了!
 
  難道,她應該要把這條魚乖乖吃下去,以免讓他更進一步發現她的居心不良嗎?不行!在還沒與他有既成之事實前,千萬不能讓他發現她的真面目。
 
  「你吃嘛!我……我一點都不餓,冉……哥哥,你帶我飛了那麼遠,一定很餓,對不對?」
 
  冉律堂合眼歇息,盤腿運氣,懶得理她。
 
  「你睡著了嗎?那我真的要把魚給吃掉了喔!冉哥哥,我等會兒可不可以睡在你旁邊?」
 
  江要兒柔聲細語,眯起水亮的眸子,仔細觀察他的回應,但不片刻,她就發現了一個事實,他根本擺明了裝死。
 
  「冉律堂——」江要兒忍不住瞠了他一眼,「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睡在你身旁,人家說睡在一起容易做錯事,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事,可是看人家都是睡一睡就都知道了,那我們也睡睡看好了!你聽見了嗎?」
 
  「喂,冉律堂,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喔!哪有人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聞言,他的眉心起了波紋,臉色微泛鐵青,卻仍是沒有睜開雙眼。
 
  「你說話呀!反正我等會兒要睡在你身邊,記得喔!就算你做錯事也沒有關系,聽人家說那件錯事挺好玩的,做完那件事就可以當夫妻了,成親是好事!那件事也一定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他眉心的波紋頓時摔成了一道深溝,卻仍舊無視眼前勾引他犯罪的美人兒,耳朵卻不能不聽她的瘋言瘋語。
 
  他視若無睹的神情,好似她只不過是一只聒噪的麻雀。
 
  江要兒邊說邊啃著魚,嘗著他咬過的地方,卻是絲毫都不以為意,「我不介意你欠人家很多錢,這樣才好,不過,你可不能在變成厲害男人之後變成負心漢喔!我會想辦法去賺錢……」
 
  「閉嘴。」他開口冷淡地拋下一句,終於忍耐不下,心底訝異自己是從哪里找出那麼多的耐性來容忍她的。
 
  聽見他難得一問的低沉嗓音,江要兒喜出望外,更是拉著他不肯放了,「哇,你總算肯開口說話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睡著了呢!你睡覺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武功高手耶!我聽姥姥說很多武功高手坐著就可以睡覺了,我還以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呢!不過,我想不太可能吧!要是你的武功真的很厲害,你就不用怕那些『地下錢莊』的人了呀!還是,你覺得自己欠錢理虧,不能傷害他們?你人真的好好喔」
 
  「閉嘴!」這次,他加入了不耐煩的話氣。
 
  然而,他冷淡得近乎凌厲的話氣卻絲毫都嚇不了江要兒,她猶自顧自地說著:「你嚇不了我的,我就是覺得你人好,記得喔!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你欠人家很多錢,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太自卑,而且,你也不要擔心晚上我們睡在一起會做錯事,做錯事才好,做錯事就可以——」
 
  「你給我閉嘴!」
 
  「你好凶,我不要」
 
  「閉嘴,睡覺!」
 
  「不要就是不要!我偏要說……」
 
  他們初識的夜晚,似乎就要嚇得生靈不近、閑獸走避,冉律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懶得再理她了,等到月上正空,江要兒終於也喊累、說累了,迷迷糊糊地就憩睡在他的腿上。
 
  那是一個從未有人躺臥過的禁地,兩人卻是奇妙地相安無事,在她沉入夢鄉之際,冉律堂一度睜開了眼,卻只是伸手丟了塊木頭進火堆,確定了她今夜溫暖的來源,斂眸凝視她的睡相半晌,又再度不動聲色地將眼睛閉上,並不欲將她從自己盤起的腿上挪開。
 
  夜,漸深了。
 
  爬……順著心底的渴望,她慢慢地手腳並用往上爬……
 
  不夠、不夠,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再爬……
 
  嗯,這感覺還不賴,再往上一點更好,她小手揪住了依附,又挪了挪身子,像一只貪睡的小貓似的,終於找到了一個最舒適的窩。
 
  被她當成睡窩的男人卻是一臉不善,眯細了眼眸盯著她不斷攻城掠地,用她溫暖馨香的身子挑逗他感官的極致。
 
  天殺的!他竟然為她而亢奮了!
 
  他暗自咬牙,克制住將她占為己有的沖動,一股前所未有的騷動盤踞著他的胸口,硬實的下腹燃竄起一絲激動的火焰,頓時,他覺得她就像是上天派來克他的小妖女。
 
  不過,他會擺脫她的。很快的,他對自己發誓。
 
  唔……這窩好舒服,味道好聞又溫暖,她非常心滿意足地動了動身子,笑著墜入更深沉的夢鄉。
 
  冉律堂心里明白,他該甩開她,不讓她有任何機會親近他的,然而,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雖為欲望的騷動所苦惱,卻又奇妙地感到平靜,任由懷里狂妄放肆的小野貓占據了他一整晚。
 
  他俯首斂眸注視著她古典清麗的小臉,襯著火堆紅豔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甜美的嬰孩般無防。
 
  一抹微笑不經意地悄上了他緊繃的唇角,被她所依附竟是一種盈滿的異樣感覺,老天,她睡得可真香呀!
 
  隔日清晨,天猶蒙亮,江要兒神智恍惚地睜開了雙眼,意外地發現自己被溫暖所包圍,她的視線看到了一副寬闊的男性胸膛,順著視線往上一瞧,赫然發現自己竟睡臥在冉律堂的懷里。
 
  他深邃的眼眸直瞅著她惺忪的睡顏不放,將她的一舉一動仔細地瞧在眼底,冷淡的眼瞳閃過一絲費解的神采。
 
  「我……」她的臉兒忽染紅嫣色,一時之間手忙腳亂了起來,「我記得昨晚明明就不是……怎麼會……」
 
  哇——完了啦!她一定是睡到中途,不小心顯露出真實的本性,被他看出她對他很饑渴的事實了啦!
 
  咦?既然如此,那他們是不是已經做錯事了?她著急地揪住他胸前的襟領,興匆匆地問道:「我們已經整晚都睡在一起了,我們一定有做了什麼事情對不對?那什麼時候可以當夫妻呀?」
 
  「沒有。」他淡然地撂下一句冷語,將她嬌小的身軀從胸前挪開,伸直了長腿,兀自站起身來。
 
  她這該死的妮子!哪里來的一堆古怪想法?!
 
  「沒有?真的沒有嗎?」江要兒跟著他站起來,眼巴巴地追問著。
 
  「就是沒有,一個女孩子家不准問男人這種問題,知道嗎?」他試圖用冷厲的語氣阻止她再度追問下去。
 
  她噘起了唇,踢起塵土熄滅了昨晚火堆的餘盡,望著他高大的背影透露著拒她於千鑒之外的冷漠氣息。
 
  「那……我不問,可是如果你有做了的話,要記得告訴我。」對呀!她怎麼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樣做就好了,省事又方便。江要兒忽然覺得他真替她奢想,懂得提醒她這個簡單的道理。
 
  聞言,他陡然轉首,近乎鉻愕地荃著她認真的小臉,半晌,他語氣冷涼,頗富深意地說道:「不用我說,到時候你自己就會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自己會知道?你到底會對我做什麼事情呀?喂……」她揚起天真的笑靨,追在他身後很感興趣地問。
 
  他側首俯眸狠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然而,她卻不知道他凌厲的眼神是武林中人最感到膽寒的利器,因為伴隨而來的是凶殘的殺機,她就像是一只初生之犢般,拉著他的手臂,嘻嘻一笑,接著說道——
 
  「算了,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冉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知道我的名字對我們兩人的未來很重要喔!」
 
  「不想。」他的拒絕直截了當,絲毫不拖泥帶水,頓時,他害怕自己知道她的名字之後,將會斷絕不了兩人的關系。
 
  「可是這真的很重要!」她不死心地說,小手揪住他的衣袖不放,「我叫江要兒,你可以叫我要兒。」
 
  「藥兒?」若她真是藥,也該是天底下最甜美的毒藥了吧!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興起這個念頭,但就是忍不住這麼想她的名字。
 
  「不要的『要』,是個怪名字。」她依偎在他的臂膀,偏著小臉,沖著他勾起一抹最甜美的笑容。
 
  「怪嗎?分明就是小毒物一個。」他冷哼了聲,對於昨日她在擂台前使出的一切花招,他全都看在眼底。
 
  她小臉驀然一亮,驚奇不已,「什麼?你說我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會使毒?桃花公公有教過我們,不過學得不精,他也說使毒不好,所以大多數時間都在教我們迷魂術,放心吧!我不會用迷魂術逼你就范的。」
 
  他斜眸橫睨了她一眼,對於她的信口保證,僅只冷哼了聲,陡然,他昂首嗚哨,幾乎是立刻的,江要兒就看到一只通體玄黑的神駿從樹林中飛寬而出,朝著他們遠遠奔來。
 
  江要兒對這匹黑馬欣賞極了,當她還在羨慕誰能夠擁有這匹奔馳如閃電的快馬之時,腳程飛快的黑馬已經奔過他們眼前,忽然,她只覺得身子一輕,被人攬腰抱起,再眨眼已經躍上了馬背,跨坐在冉律堂的身前。
 
  「啊……這是你的馬?」江要兒回眸興奮地說道,小手愛不釋手地撫著奔揚的漆黑馬鬃。
 
  冉律堂坐在她的身後,執起缰繩,俯首冷睨了她燦爛的笑顏一眼,長腿一夾,策馬疾奔,馬蹄揚起滿天煙塵。
 
  「冉哥哥,你至少點個頭嘛!難道……」江要兒忽然被心底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難道這匹馬是你偷來的?不行!不行!你要趕快還給人家,這麼好的馬一定值不少錢,說實話,你是不是利用美色誘拐這匹馬?所以它才會聽到你的哨音就跑過來了!」
 
  經過一陣久久的沉默之後,冉律堂終於克制住內心想要殺人的沖動,淡聲地說道:「我的。」
 
  江要兒卻兀自為了他很可能被官府抓去而感到擔心,並沒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去,哺哺自語地猜測道:[我想這匹馬一定是母的,要不然怎會這麼容易被你拐來呢?好吧!人有感情,馬兒應該也是有感情的吧!既然他喜歡你!那我也只好想辦法假裝不知道好了……」
 
  這時,黑馬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太過分了,它明明就是頂天立地的雄性動物,現在,卻教她說成了一只被主人色誘的花癡母馬,它氣沖沖地用鼻子冷哼了聲,不屑理她,覺得人類的至聖先師有一句話說得真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小毒物,你該死的給我閉嘴!」他壓沉了嗓音,冷冷地警告,凜冽的眸光直望著前方飛逝的光景。
 
  「為什麼?你們又不是同類,放心吧!就算你們之間有奸情,我也不會介意的……」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介意!」他對她莫名其妙的寬宏大量嗤之以鼻,繼續不想理她。
 
  「喔——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啊——」話還沒說完,她就發出了一聲慘叫,領子被他狠狠地揪起,嬌小的身子懸在半空中。
 
  「我再說一次,它叫禦風,是我的座騎,小毒物,你敢再多妄加猜測一句,小心我毫不留情的把你丟下去!」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嘛!你快放開我,這樣子很嚇人呢!」江要兒揮舞著雙手,膽戰心驚地望著遙遠的地面,矯健的馬身每一次躍動,都會教她劇烈顛晃不已,而禦風似乎也想報仇似的,竟然越跑越快。
 
  啊……這馬兒一定是太喜歡她的冉哥哥了,所以在妒嫉她,籍著這個機會向她報仇,可惡……
 
  「你發誓!」他不信任她隨日胡掐的保證,這妮子不知道是從哪里遺傳來一堆古里古怪的想法,像是存心氣煞人似的。
 
  「啊……我發誓絕口不提你們之間的奸情,冉哥哥,我快要掉下去了啦……」她哀聲求道,嚇得小臉發白。
 
  「該死!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所謂的奸情!」他暗咒了聲,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那麼介意嘛!」驀然,她的耳邊傳來一道輕微的布帛撕裂聲,嚇得她小臉刷白,轉而苦苦哀求道:「啊……冉哥哥,我不說就是了,這樣掉下去會很痛啦……」
 
  「冉哥哥……」她哽咽地祈求,水亮的杏眼透出委屈。
 
  似乎是因為她微微顫抖的聲音觸動了他內心的柔軟,也或許是信了她不太可靠的保證,冉律堂收回長臂,重新將她拉摟同懷里,近乎溫柔地抱住她顫抖的身子,不發一語。
 
  大概是驚嚇過度,江要兒側坐著,靜偎在他寬闊的胸膛前,展現難得一見的乖巧可人,像只剛從水里撈起來的貓兒般,抿著唇抖瑟不已。
 
  「冉哥哥……」她試采地輕喚了聲。
 
  「嗯?」他淡冷的語聲輕揚,透出一貫的無情。
 
  「你人真好。」她微笑,側著小臉倚靠著他,便不再說話了。
 
  冉律堂卻是怔了一怔,心底百味雜陳,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怎樣古怪的女孩兒,他凶狠的手段在她的身上似乎完全不管用,而她,竟能在他幾乎殺了她之後,說他是個好人。
 
  他,怎可能是個好人?
 
 
第三章
 
  「又要追?」
 
  「一定要追,武皇卸任前親口交代過,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冉爺逮回來不可!」面對下屬的質疑,白眉老人斬釘截鐵地回道。
 
  「可是,冉爺為什麼不太說話?一副冷冷的模樣,光被他用眼角餘光一瞥,就很嚇人了!」使前舵手張嵐想起來就心有絲悸。
 
  聞言,白眉老人笑哼了聲,走下了大堂的階梯,揚揚手、搖搖頭,一副已經看開了的模樣。「你以為冉爺不會說話嗎?別傻了,他根本就是不屑說,懶得說!咱們在他的眼底算哪根蔥、哪根蒜?冉爺不會在我們身上浪費半點說話的力氣,你趁早習慣了吧!」
 
  張嵐心里卻頗不以為然,語氣略帶遲疑:「可……白眉長老您德高望重,武林中有誰敢不尊敬您老人家?冉爺他不過就是——」
 
  驀然,白眉老人一語截住了他未竟的話語,神色沉肅道:[小心,逞口舌之快只會給你帶來無妄之災!記住,你帶著一批人馬往南找,我帶人往北追,明天就放程!」
 
  石涯飛瀑,泉水激冷,放眼所及皆是一片青蔥脆綠的林木,就連雪白瀑布下的湖水都是一片森幽,遠處的草地,馬兒正在低頭吃草。
 
  江要兒站在一處小水流旁,昂著精致白嫩的小臉,用手絹掬了一把清涼,輕輕地拭過凝脂般的頸項,透明的水珠滑下地形狀優美的鎖骨,透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動人嬈豔。
 
  冉律堂皇著這一幕如出水芙蓉般的畫面出了神,他就坐在不遠處的巨石上,一如以往的面無表情,心思雜陳。
 
  這時,江要兒回眸正好遠到了他注視的目光,她瞧了瞧手里的絹巾,漾唇一笑,又掬了一把清水,像只小兔兒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身邊,七手八腳地爬上巨石,試圖親近他。
 
  冉律堂冷眼看著她略顯笨拙的可愛模樣,長臂卻是不加思索地朝她伸了過去,輕而易舉地將她拉進他的懷里。
 
  「冉哥哥,你都不怕熱的嗎?」待在他的懷抱之中,她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害羞,她執著絹巾,擦拭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冰涼他原本就不具溫度的光滑肌膚。
 
  他目光沉定地瞅著她,懷疑她是否天生就具備了聒噪的本領,能夠一路上自言自語、自得其樂。
 
  然而,他卻不明白,一直以來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在回應著她喋喋不休的話語,他對她,幾近可以稱得上溫柔了!
 
  「冉哥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我們不回去了嗎?」她的手指好奇地撫過他挺直的鼻梁、迷人的薄唇,心底訝具一個男人的眼睫竟然能夠像女孩子一樣濃密,襯得他的眼瞳深邃而且迷人。
 
  她纖白的手指猶染著湖水的絲涼,觸在他的唇上,像極了最上等的綾羅,正在對他做出愛撫,他一言不發地望進了她清澄的眼眸,一眼就望穿了她毫無戒備的瞳眸。
 
  「冉哥哥,你長得真好看,笑起來一定更好看吧!」她略帶期盼地說道,手指就像個稚兒般,試圖利用指尖的觸感熟悉一切她所喜愛的紋路,靈活的眸子也一樣在看著他。
 
  他不常笑,她一看就知道。
 
  兩人四目相交,氣氛一時曖味了起來,他絲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她,一貫的凜冽,摻揉異樣的情感,瞧得她臉紅心跳。
 
  江要兒垂下長睫,定定地瞧著他緊抿的男性傳唇,心兒像是住了一只不安分的蝴蝶,翩翩起舞。
 
  從小,她們四姊妹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爹爹總喜歡和娘玩親親呢?吻著另一個人的唇,嘗起來味道真的很好嗎?
 
  「冉哥哥,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語畢,似乎怕他拒絕似的,她還不等他答應,微偏蟯首,櫻唇輕輕地湊上了他的,輕輕觸碰他富含彈性的唇瓣,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只感覺到她心里的蝴蝶狂舞,飛了、蝴蝶飛了!
 
  被她偷襲成功的冉律堂頓時瞪大了眸子,心底感到極度錯愕,然而,那僅僅只是他一瞬間的失策,她柔軟的唇令他心旌神動,微顫地貼觸著他,青澀的技巧不可思議地挑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驀然,他伸出大掌將她的小臉按向自己,另一只修長的手臂冷不防地緊箝住她柔弱的柳腰,有如得了甜頭的野獸般將舌撬進了她的唇間,以男人的身分糾正這個不甚令人滿意的羞澀之吻。
 
  「嗯……」他嚇著她了!
 
  她的小手柢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氣息不由自主地逐漸加快,接揉進他陽麝的男人氣味;她無法拒絕他的侵略,驚歎於他的唇、他的舌,怎度能夠為她帶來如此美妙的快感?
 
  兩人的唇辨纏綿、吸吮,要兒幾乎懷疑自己是否就要在他的懷里因為歡愉而窒息,她心里住了一只蝴蝶,她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住了進去,只覺得她的心窩兒里被它的翅膀樸得極癢。
 
  兩人之間的緊密貼觸,慢慢地火熱了起來……
 
  冉律堂為自己異常的行為感到震驚,猛然放開了她,眯起危眸,直瞅著她紅通通的小臉,被他吻腫的樓唇,顯得欲言又止。
 
  江要兒沖著他歡喜地綻開笑靨,她知道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爹爹總喜歡與娘玩親親了!
 
  原來,嘗一個人的味道,感覺真的很好。
 
  冉律堂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並不試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辯駁,他也不以為自己有必要解釋,反正挑火的人是她,只是,他們四周的氛圍彌漫著濃厚的曖味之情,那是他前所未有過的一種細膩感受。
 
  「冉哥哥……」
 
  江要兒才想開口說話,這時,遠方的山谷傳來了一陣兵械打斗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從他的身上移開注意力,轉向打斗聲的來源,語帶關切地說道:「冉哥哥,那里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冉律堂斜睨了她一眼,原該拒絕她的要求,然而,他卻是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地默然首肯,長臂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攬,點足借力,與她兩人頓飛上半空中,橫掠過濃密高大的樹林,不片刻就找到了出事的地點。
 
  飛出了樹林,不遠處就是一片空曠的山谷,此時風聲颯颯,一群盜匪仗著地利之便,意圖搶劫鏢車。
 
  眼看,鏢局的人馬就要潰敗不支,只剩下三、兩人還勉強支撐著抵抗盜匪,場西很是血腥。
 
  冉律堂抱著江要兒站在山崖上,脾光冷淡地睥睨箸山腳下的一團混亂,似乎沒有插手救人的打算。
 
  江要兒卻無法冷眼旁觀,小手揪著冉律堂的衣袖,抬起小臉用一種非常企盼的眼光看著他,「冉哥哥,那些人快要被殺死了耶……」
 
  「不關我的事。」他以不屑的口吻回應她的熱切。
 
  「你怎麼可以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人家說江湖人都很請義氣的,我們當然也不能免俗呀!」她急得險些跳腳。
 
  「誰說的?」他不以為然地笑哼了聲。
 
  她被他問得一愣,苦惱地皺起小臉,困惑地搔了搔頭,最後還是跳腳,「大家都這麼說呀!冉哥哥……」
 
  她的苦苦哀求聽進他的耳里,似乎特別受用,不過,冉律堂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冷酷模樣,斜睨了她一眼,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的武功不濟,反倒成了他們那幾個倒楣鬼的墊背?」
 
  經他這麼一提醒,江要兒驚叫了聲,「對呀!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呢!冉哥哥,要不然我下去救他們好了!」
 
  說著,她掙脫了他的臂彎,就要跑下去救他們。
 
  冉律堂臉色一變,伸手猛然將她拉回懷里,俯首狠瞪著她無辜的小臉,不悅地嘶吼道:「你竟然就真的相信了?」
 
  「為什麼不信?那是你自己說的呀!」江要兒委屈地噘起紅嫩的小嘴兒,心底覺得他好奇怪喔!她可是非常認真的想要相信他呢!
 
  「我——」他氣窒。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下去冒險好了!你可是我想要好好栽培的丈夫耶!怎麼可以隨便下去被人家當墊背的殺死呢?所以,如今之計,就是我下去救他們了。」她說得非常理所當然,卻沒料到她這一番愛護有加的話語卻氣得眼前的男人臉色鐵青。
 
  天殺的,他遲早會被她給氣死!
 
  「我會救他們,就當是還你的人情!」話聲一落,他高大的身影已經飛落山谷,如仙佛般降臨在那一團混亂的厮殺之中。
 
  雖然,冉律堂一直不以為自己欠了她什麼人情,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她口口聲聲說他忘恩負義,那會教他的心情極度惡劣。
 
  江要兒看了他超乎想像的好身手時,忍不住鼓掌叫好,決定以後天天教他飛給她看!
 
  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放心,雖然他可以飛得那麼好看,並不代表他能打得過人家呀!一思及此,她蹲下嬌小的身子,慢慢地往山腳下爬去。
 
  一點點的武功底子,加上山壁並不太陡峭,所以她很快地就下了半山腰,只聽得從她的背後傳來一陣陣慘叫,心里還有點怕怕的,擔心冉律堂不知道會不會被那群人給傷害了!
 
  不行!不行!他可是她物色好久的未來丈夫呢!怎麼可以讓他就這樣被人給殺了呢?!唉……他也真是的,干嘛這樣跟她賭氣,非要以身涉險不可呢?真是受不了他。
 
  才站定了腳,她飛快地轉身,卻看見一片風卷殘云般的慘狀,不禁感到錯愕,瞪大了雙眸,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幾乎看不見冉律堂移動的身影,他的招式凌厲,劍未出鞘,卻已經是令所有人感到膽寒心顫,在他的腳邊躺了幾個已經丟了半條命的家伙,而其他人則是退得遠遠的,根本已經不敢再靠近他半寸了。
 
  「接下來輪到誰了?」他詢問的嗓音輕冷,卻是字字都如雷嗚般,震進敵人的心坎兒。
 
  「饒……饒命!大爺,饒命……」一個盜匪跪下,接連著他身旁的人也都跟著跪下,個個被嚇得屁滾尿流。
 
  哇……他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唷!江要兒靈光一閃,想著怎麼騙他利用這身高強的本領去天橋上耍大刀賣藝賺錢。
 
  呵,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真好,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呢?
 
  此時,冉律堂發現她爬了下來,側眸朝著地投射一道冰冷的目光,一聲不吭,仿佛在他的眼神之中已經隱藏了許多意涵。
 
  莫名地,她就是看懂了他的眼神,連忙跑了過去,阻止他斷下殺手,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些人的性命是操控在她的手里的。
 
  「冉哥哥,他們看起來好像已經後悔了,你就放過他們吧!」江要兒握住他蓄滿力量的大掌,笑嘻嘻地說道:「我們乾脆把他們送到官府去,反正這些人受傷了,需要看大夫,那就讓他們去自首,就地正法,嗯,這方法聽起來就感覺很好。」
 
  「聽見了嗎?照她的話去做!」
 
  面對這樣費事的提議,冉律堂竟然詭異的不加以反駁,他倨傲地昂首,視線冷冷一瞥,只見那群土匪像哈巴狗似的,諂媚地將鑣局受傷的人馬抬上了推車,聽候江要兒的差遣。
 
  「冉哥哥,禦風呢?你不要它了?」她這才想起了他們遺忘在湖邊的馬兒,睜著不懷好意的眸子疑問道。
 
  「你似乎不太喜歡它。」他冷笑道。
 
  「沒有啊!我現在就很想念它了呢!」她口是心非,滿嘴違心之請,心里矛盾極了。
 
  哼,誰教那匹黑馬老是喜歡跟她作對!它一定心儀她的冉哥哥很久了,所以對她懷恨在心吧!可是,要是真的將它拋棄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她又會覺得很罪惡難過。
 
  「是嗎?」冉律堂好笑地挑眉,朝著山崖上一靦,只見傲氣凜凜的禦風就矗立在那里,等候著它的主人,「那你們可真是心有靈犀了,瞧,它不就站在那兒了嗎?」
 
  聽見他話帶嘲諷的調侃,江要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向懸崖,心底對於禦風的靈性感到訝然而且激賞,不過,她還是暗自冷哼了聲,揚手指示眾人前進,看見冉律堂對於它的贊許眼神,心里頗不是滋味。
 
  這時,禦風也隨著他們放程,它順著山道奔馳,重了一大圈兒,跑在隊伍之前,冷不防地,冉律堂擒起要兒的腰際,兩人飛上馬背。
 
  靠在他的胸前,江要兒傻笑地抬起小巧精致的臉蛋兒,由下往上覦見了他剛毅的下顎,這樣看著他感覺是新鮮的,她忍不住笑得更加燦爛,像極了一朵收不住綻放姿態的花苞。
 
  「冉哥哥。」她的嗓音柔軟得像個嬰孩,甜得不可思議。
 
  「嗯?」
 
  「我喜歡你,冉哥哥。」心里的蝴蝶飛了、飛了,原來,沒有他的吻,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她心里的那只蝶兒也會感到雀躍。
 
  她偎在他的懷里,迎著風笑了,她從來就不知道只是看著一個人,也能教自己如此快樂。
 
  冉律堂感覺到她完全的依偎,他面無表情,一顆心卻因她甜美的愛諮而緊揪在一起,伴隨著心髒抨然的熱燙血液迅速地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
 
  心底湧起了一股將她擁入懷里的沖動,他嗅聞著她柔軟的發香,不禁心神悸動,該死!她這個善於蠱惑人心的小毒物……他回以一聲輕哼,狀似漫不經心。
 
 
第四章
 
  濟城
 
  這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城鎮了,花了一個日夜的時間,終於將那群盜匪押進了官府,因為冉律堂的武功高強,加上一張冷臉發揮了最大的恐嚇功用,途中他們根本就沒有花費到一丁點氣力,但是多年來為山匪所苦的總捕頭沈子諒對於他們的大恩大德簡直是感激涕零。
 
  所以,他奉了知府之命,設宴款待冉律堂和江要兒,她好吃,連忙點頭,見她點頭,冉律堂只是一貫的沉默以對。
 
  夜宴——
 
  「我們濟城最近運氣好像還挺不錯的,兩天前來了一批武林中人,說是要找人路過,他們在江湖上的名氣似乎很大,嚇得宵小們不敢動彈,這兩日夜里平靜得很,現在你們又把山匪們抓來,拜你們之賜,咱們濟城可以過上一段平靜日子了!冉兄,小弟敬你一杯。」沈子諒呵呵一笑,端酒想敬冉律堂,哪料,冉律堂根本不甩他,兀自斟飲,害他只好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要兒習慣了冉律堂的冷漠,並不以為意,只覺得案上只有一道燒鵝還不難吃,所以她手里的筷子動得不是挺快的,她側眸瞥了沈子諒一眼,聳肩笑道:「冉哥哥不喜歡說話,有什麼事情問我就好了!」
 
  「那票人已經走了嗎?」冉律堂淡瞥沈子諒一眼,冷不防地開口。
 
  「誰?……喔!冉公子說的是那一票武林中人啊!今天還看見他們的人在城里兜轉找人,沒聽說他們什麼時候要離開濟城。」沈子諒的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明白冉律堂所指的人。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冉律堂只是輕哼了聲,撚玩著手中的酒杯,不再理會期盼他再度開放金口的沈子詠。
 
  「呃,冉公子——」沈子諒的性格就像個率性的大男孩,雖碰了一鼻子灰!卻不甚在意,他掃視了他們一眼,接著朝要兒說道:
 
  「夫人,你真好命,嫁給像冉公子這樣器宇軒昂的丈夫,你們是出來尋親的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請直說。」
 
  從小到大,沈子諒從來就沒有見過像江要兒這樣古典精致的美人,像尊柔水化成的玉人兒,桃花似的眼眉,透出一股說不出的伶俐動人。
 
  「我們……」
 
  被人與他說成了夫妻,江要兒心里一陣歡喜,不過,冉律堂卻是揚眉橫靦了沈子諒一眼,並不直接否認,驀然,他起身走出了用膳的小廳,准備回到官府替他們安排的歇腳處。
 
  江要兒愣了一愣,回眸望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扁起小嘴兒,心頭泛起一陣無法名狀的難過滋味。
 
  「夫人,你很喜歡他嗎?」沈子詠試探地問。
 
  她老實地點了點頭,「嗯,很喜歡、很喜歡!可是,他什麼事情都不跟我做,不做那件事情,我們怎麼變成真正的夫妻嘛!該死,冉律堂……」
 
  「難道,你們還沒有夫妻之實?」說著,沈子詠的臉紅了起來,難道這樣代表他還有機會追求她嗎?
 
  「我又不知道怎麼做!你知道嗎?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在行喔!快!快點告訴我吧!」聞言,她喜出望外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案上,一張絕美的小臉非常靠近沈子詠,兩人之閑距離不到半寸。
 
  「嗯……呃……所謂的夫妻之實就是……就是……抱在一起。」被她瞧得心慌意亂,他說得極度心虛,簡略了一大堆很重要的步驟。
 
  她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皺起眉心,「抱在一起?就這麼簡單?我抱過冉哥哥,也跟他睡過了呀!我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沈子諒聞言深感失落,唉,原來人家已經睡過了,現在就只差臨門一腳而已,而且她看起來這麼喜歡冉公子,他根本就無從介入。
 
  「那……一定是你們抱的方法不太對,反正,夫妻之實就是兩個男女抱在一起,男人會在女人身上留個『記號』,代表她是他的人了!」
 
  沈子諒心底有一種預感,要是冉公子知道是他教她這麼做的,他沈子諒一定沒有好下場。
 
  「這樣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耶!難怪,我就覺得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原來是要留下[記號]才算數,好吧!我現在就去抱抱看。」說完,她歡天喜地轉身就跑了出去。
 
  「喂……」沈子謀才想叫住她,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中,佳人已經消失在眼前,徒留滿室寂靜。
 
  唉……什麼時候世道風氣變得如此開放了?提起那檔子事,她一個女孩子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而他這個大男人卻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他不禁好奇起她的出身了!他想,能孕育出這樣一個思想奇特的女兒,必定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地方吧!
 
  「冉哥哥!」
 
  由於被誤認成是夫妻,沈子詠並沒有替他們多安排一間房,所以,江要兒在下人的指點之下,興匆匆地來到了兩人的房間,推開了房門,迫不及待地找到了冉律堂。
 
  他盤腿坐在臥榻上,運息練功,有如入定古佛,完全漠視不由分說就沖了進來的江要兒。
 
  而她,也完全不管他的漠視,一股腦兒的就跳上了臥榻,准備要跟他完成一項不可抹滅的事實,好讓兩個人可以早一點成為夫妻。
 
  「冉哥哥,你又坐著睡著了對不對?沒關系,你盡管睡,這件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她的嗓音嬌膩,像只撒嬌的貓兒似地爬上了他的腿,動來動去的結果,就是覺得什麼都不太對勁。
 
  咦,他們不是已經像這樣抱過很多次了嗎?就沒有看見他在她的身上留下過什麼「記號」!她不禁對自己投懷送抱的舉動感到極度疑惑,這樣子真的可以嗎?
 
  「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對了,一定是我抱得不夠緊……」說著,她一雙纖細的手臂緊緊地勒住了他的頸項不放,虧他的修養功夫到家,暖玉溫香在抱,竟然還是定定地坐著不動,連眼皮子都不掀一下。
 
  該死!她這小鬼真的當他是死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嗎?冉律堂咬牙切齒,暗暗地詛咒道。
 
  過了一會兒,江要兒朝著自己的身子左看右看,卻還是看不出來自己到底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怎麼還是沒有『記號』?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姿勢擺得不對,冉哥哥,我要挨個姿勢抱一抱。」她的動作頓了一頓,張開了修細的玉腿,跨坐在他的腿上,小手因住了他的肩臂,兩團憤起的嬌聳緊貼在他的胸前,隨著她的挪動而彼此噯昧地厮磨著。
 
  「你到底抱夠了沒?!」他陡然睜開了凌厲的眸子,近距離地瞪著地,硬實的下腹燃起一陣騷動。
 
  她就像一只天真的小綿羊,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覬覦著,猶兀自扭動著嬌軀,用最直接的行動考驗他的耐力,「不夠、不夠,咦?怎麼看來看去都沒有『記號』呢?一定是咱們抱得還不夠久,再抱一下好了!」
 
  「記號,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的嗓音嚴肅而且沙啞,對於她的身子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激動反應。
 
  「是呀!原來我以前都誤會了,原來不是兩個人睡在一起就會做錯事,還要抱對了方法,你還要在我的身上留下『記號』,證明我是你的女人,這樣子我們就可以成為夫妻了!」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他挑起眉,質疑地問道。
 
  「沈子諒呀!他心腸真好,看我什麼都不懂,就把抱在一起的事情統統都告訴我了。」
 
  「你竟然去跟另一個男人討論這種事?」冉律堂的語氣不由得揚起,含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妒意,狹長的眼眸冷冷地眯起,似乎已經在他心底決定了什麼事情似的,又問道:「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只告訴我要和你抱在一起,你就會在我身上留下『記號』。冉哥哥,我如果不問他,你是不會告訴我的吧!嗯——就這樣子而已,你看起來很生氣耶!冉哥哥……」她不解地問道,纖指輕輕地畫過他略顯粗獷的眼眉,偏著小臉露出一派的天真無邪。
 
  真是的!不過就是兩個人抱過來、抱過去的區區小事,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介意呢?她認真地望著他緊繃的臉部線條,實在是搞不懂他心里的想法,只覺得莫名其妙。
 
  「哼!我為什麼要生那個男人的氣?你記住了,以後不准去跟別的男人提起這種事情,知道了嗎?」他一掌擒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神情頗不自在地輕哼了聲。
 
  「我知道了!可是,冉哥哥,我還是覺得你很生氣的樣子……」她話還來不及說完,一張吱喳不休的小嘴兒就被他給狠狠吻住了。
 
  江要兒瞬間被他吻怔了,一雙水漾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他竟然會主動跟她玩親親,雖然霸道得要命,不過還是讓她的心兒飄然欲飛。
 
  冉律堂無法克制心中潮湧的欲望,她這該死的小鬼!究竟從哪里找來如此大的本領,招惹得他無法控制自己,幾乎不像原來的他了。
 
  情不自禁地,他蠻橫地吻住了她,一掌握住她胸前的渾圓,聽見她倒抽了口冷息,嬌喘了聲,似乎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愛撫不知所措。
 
  「唔……冉……哥哥……」她被他吻得就快要無法呼吸,胸日脹滿了喜悅,卻在下一瞬間,試圖掙開他纏吻不休的男性薄唇。
 
  他的手——揉得她的心窩兒癢極了!熱呼呼的麻癢觸感,隔著衣服,從她的乳尖兒直泛樣開來,細若游絲地鑽進了她的心坎兒底,凝聚成一股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他巨熱的掌揉玩著地柔嫩的乳脂,掐起了兩根手指擰弄著她的奶尖兒,用另外一條長臂緊緊地摟住了她的纖腰,纏吻的舌頭靈活地舔弄著她唇間的幽心,不斷地探索深入,仿佛要嘗盡她所有的味道。
 
  江要兒在他的懷里不安地扭動著,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奇怪,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她的小腹深處燃燒著,教她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哼哼,他們這樣又抱又吻,好服的感覺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這下子,他肯定會在她的身上留下「記號」了吧!
 
  嗯……那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她心底不禁感到興奮又期待,羞怯地探出丁香舌,快樂且誠實地回應他。
 
  氣氛正熾,她就要喘不過氣,世界仿佛就在她的眼前旋轉了起來,感覺他的手就要更進一步地深入她的禁地……
 
  然而,就在此時,冉律堂冷眯起眸子,沒有預警地放開了她的唇,結束了這個激烈的吻,不悅的語氣,近似冰冷的殺意,「梁上君子請現身吧!否則別怪冉某不客氣了。」
 
  江要兒愣了一愣,猶無法從熱烈的激情欲望之中回過神來,泛漾春水的眸子嬌憨地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這時,從屋更上躍落一縷黑影,舉止恭敬地跪在冉律堂面前,摘下了蒙面的布巾,露出了一張豔氣的臉蛋,「秋棠參見冉爺,奉家父之命,請冉爺移駕青湖山莊。」
 
  山匪被捕的消息轟動了濟城,人們傳說那個路見不平的英雄身手不凡,神資冷竣,青湖山莊就位在濟城的不遠處,一直以來在濟城都有人馬,所以秋棠得知了更進一步的消息,就是那個男人名叫冉律堂!
 
  江要兒偷著精致的小臉,從冉律堂懷里的角度看了出去,看見了黑衣女人一臉難掩的妒意,她的反應卻只是微微一笑,更加偎緊了他寬闊的胸膛,撒嬌似的黏著不放。
 
  她覺得「青湖山莊」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耳熟,好家曾經聽姥姥提起過;江要兒乘機抱緊了冉律堂,也不管他狠擰起眉心瞪著她,心里幻想著明天的自己絕對會不太一樣……
 
  這約莫是從一百年前開始的事情了,聞名天下的青湖山莊,其實是幾代前「武皇」賜給秋氏一家的,所以,曆代的青湖主人都以侍奉「武皇」為職責,從未有過例外。
 
  換言之,曆任「武皇」是青湖山莊必定尊奉的主人,其地位身分較一般秋家人更顯尊貴,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青湖山莊真正的擁有者。
 
  大概在八年前,前任武皇退位,被視為繼承象徵的天下名器「寒魂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新主幾位,卻在四年前親自干下了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之後,失去了消息,人們眾說紛云,卻都不知道事實的真相,相關的秘辛只有至尊盟的四大長老知情。
 
  武林中有一種傳說,那就是新任武皇英明睿智,能力卓絕,勝過曆任武皇,只不過,傳說他性情邪冷,孤傲難以親近,行蹤似謎,武功高強保不可測,是一個如神鬼般教人畏懼的人物,人們心底害怕之餘,給予了新武皇一個封號——邪神武皇!
 
  以上,江要兒全部都聽梅姥姥說過,她還知道所謂的「武皇」就是武林的仲裁者,背後的勢力十分龐大。
 
  不過,嗚嗚——這些統統不關她的事啦!江要兒一早醒來就感到非常的哀怨,因為她找遍了全身上下,還是沒有發現自己到底哪里跟昨天不太一樣,怎麼會這樣嘛!她明明就又跟冉律堂睡了一晚了呀!
 
  昨晚,他毫不費力的就遣走了那個叫秋棠的女人,卻也沒有再吻她、抱她了,只是任由她像一只小野貓似地窩在他的懷里睡了整晚。
 
  可是、可是……啊!她真想尖叫,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了嘛!
 
  偏偏,他嚴令她不准去問別的男人這種事情,卻存心不告訴她真相,害她又氣又惱,快要悶死了!
 
  霸道!無理!他簡直就是個暴君!她一邊走在長廊上,一邊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冉律堂,恰巧碰到了沈子諒,意外地,在他的身邊站了一個女人,那正是昨晚打擾了他們親熱的秋棠。
 
  看見她,要兒不由得人惱了起來,雖然表面上沒有顯現出來,但還是氣惱眼前這個女人在昨夜壞了她的好事。
 
  「冉夫人!」沈子諒見到要兒,很高興地打了聲招呼。
 
  「沈捕頭,你叫她冉夫人?」秋棠嗓音稍嫌尖銳地問道。怎麼可能?難道她的情報有誤?冉爺應該還未娶妻呀!
 
  「沒錯呀!對了,秋姑娘,我已經替你問過知府了,以你父親與官府的交情,讓你在府里住兩天,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沈子諒心眼粗魯,沒感覺到秋棠看著要兒的眼光變得凌厲,摻揉著妒嫉。
 
  江要兒不打算理會秋棠,只是揚起櫻花似的唇瓣,沖著沈子諒綻開一抹傾絕人寰的美麗笑容,說出了她從早上就一直牽掛的事情,「有沒有東西可以吃?我好餓喔!」
 
  「有!當然有!」被她古典精致的容顏給迷得七暈人素的沈子諒飄飄然地點頭,撇下了秋棠,領著要兒往食堂走去。
 
  江要兒步過秋棠的身邊,回眸朝著她微微一笑,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精靈古怪,柔弱的身影像是一株傍水而立的俏皮水仙,道:
 
  「秋棠姊姊,真是對不起,不過,要兒先失陪了!」
 
  說完,江要兒興匆匆地隨著沈子諒走了,只要一提到有好吃的東西,她就高興得雙眼發亮,並沒有留心到在她身後更遠的地方,一道男人的冰冷視線緊瞅著她不放。
 
  今兒個一整天,江要兒總覺得有股視線直盯著自己看,看得她的心里直發慌,好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一樣。
 
  嗯……難道是沈子詠今天早上又騙了她,給她吃了一堆不甚好吃的東西,害她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嗎?
 
  可是,到最後她什麼也沒吃下去呀!啊……她現在肚子好餓喔!一定就是因為這樣子,害她的胄空空,連帶著心兒惴惴。
 
  這一點,她就覺得冉律堂比她聰明,懂得一大早就跑得不見人影,省得受沈子諒的荼害,說不定他才剛從外頭吃了一頓好料的回來呢!
 
  剛過晌午,江要兒終於忍不住了,她打算去找冉律堂,哄他陪她一起去外頭覓食,搞不好能找到一點好吃的東西犒賞她的五髒廟。
 
  「冉哥哥!你回來了嗎?」她興匆匆地跑進兩人的房間,卻只看見一片寂靜,絲毫沒有人回來過的跡象。
 
  她不死心地蜇足往外跑,卻還來不及踏出門坎兒,就看見秋棠迎面而來,定定地站在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
 
  「秋姊姊,你看見冉哥哥了嗎?」唉……她真是不想叫這樣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為姊姊,這樣子還真是辱沒了她的不兒親姊,只不過,姥姥交代過了,出門在外,小嘴兒要懂得甜一點。
 
  「沒、沒瞧見!」秋棠微笑,仔細地上下打量要兒的容貌與身段,心里覺得受到了威脅,因為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如此像從畫里跳出的人兒,精致絕美,粉嫩雪白得不可思議。
 
  「喔!那請你讓開,我要去找冉哥哥了!」說完,要兒卻發現秋棠竟然沒有半點退開的意思,直堵住門口不放。
 
  咦?難道道女人不懂得「好狗不擋路」的道理嗎?真是的,她的家人都在搞什麼鬼,竟然連這一點商單的道理都沒教她,真是可恥!江要兒在心里不悅地悶吭了聲,身影俐落地閃了出去。
 
  「我覺得冉爺似乎不太喜歡你呀!江、姑、娘。」秋棠緊追在她的身後,一語點破了她並非「冉夫人」的事實,事實上,昨夜無意中撞見冉律堂與她的親熱,秋棠心里不敢肯定,有一半是在試探。
 
  要兒本來就不想騙人,只是早上懶得否認而已,她聳了聳纖肩,吟吟笑道:「沒關系,我喜歡他就夠了,反正他最後一定會喜歡上我的,會聽我的話,變成一個很厲害的男人。」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江姑娘,你這樣天真的想法會造成冉爺的困擾,也同時妨礙了我們兩人在一起,你不會覺得羞愧嗎?」秋棠覺得要兒看起來一副柔弱婉約的模樣,一定也很好欺負才對。
 
  沒想到,江要兒出身詭異,從小又被她那個精明刁鑽的結兒妹妹訓練得水火不侵,根本就沒有將這一點小小的羞辱放在眼底,她聳肩嬌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覺得羞愧?要是冉哥哥真的不喜歡我,他自己就會教我走了呀!他沒教我走,一定就是不討厭我吧!」
 
  「你這怪女孩兒,簡直就是不要臉!」比較起來,秋業的耐性修養就比要兒差了一截,惡言輕歎。
 
  「不要臉?我只知道姥姥說的話,她說那些信奉男女禮教的人才是笨蛋,誰說女人就不能追男人?冉哥哥生性害羞木訥,正直不阿,如果我不主動一點,豈不就玩完了!不過,你也真是奇怪,冉哥哥明明就是一個道麼沒用的男人,你為什麼就是死心眼的要跟我搶他呀?」江要兒搬起了秀麗的雙眉,不解地看著秋棠不甚好看的臉色,心里不禁納悶了起來。
 
  難道,姥姥忘了告訴她,現在外面的人都比較喜歡沒用的男人嗎?事情要真是這樣,那可就棘手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冉爺怎度可能——」秋棠訝然無言,仿佛陷入了五里霧中,一片茫茫然。
 
  這下子,換成要兒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悲憐著似乎不知道真相如何的秋棠,搖頭晃腦道:「看你這麼吃驚的模樣,一定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我告訴你,冉哥哥他欠了人家很多錢,被人家追著跑,所以我才跟著他一路逃跑,好躲開那些地下錢莊的人。」
 
  「冉爺他——」
 
  要兒甜美一笑,柔柔地接口道:「我知道,這是一個很讓人吃驚的事實,對不對?所以,你不要跟我搶冉哥哥了好不好?」
 
  秋棠覺得自己好像被要兒給耍了,氣沖沖地嬌喝道:「胡說八道!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讓我告訴你好了,我與冉爺有婚約,我邀他到青湖山莊,就是為了我們要成親的事情!」
 
  聞言,要兒的心跳漏了一拍,勾起一抹很心虛的笑容,語氣微弱道:「不可能的,冉哥哥他——」
 
  「冉爺!」秋棠的視線越過要兒,冷不防恭敬地喚了聲。
 
  要兒驀然回首,發現冉律堂就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冷凝,與其說是面無表情,倒不如說是心有不悅,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觀著她,直教她的心發慌了起來,忽地,她扯開了一抹孩子氣的笑靨,撲進了他的懷里。
 
  「冉哥哥,秋棠姊姊真愛開玩笑,如果你們有婚約的話,你不可能一句話都不告訴我的,對不對?」她抬起小臉,像只天真的貓兒般,寄望著主人能夠說句話,以斷絕她心中萌生將要被拋棄的念頭。
 
  不可能——不可能……姥姥曾經說過,四個女孩兒里頭,就屬她的眼光最准,一定不會錯的!
 
  冉律堂承受了她撲進懷里的嬌小身軀,斂眸淡始著她微微蒼白的小臉,笑哼了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毒物,你不是對每個人都可以很好嗎?為什麼就一定要纏著我不放,說呀!你為什麼一定要纏著我不放?」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注視著她的眼光,透出了近乎肌渴的期盼,說呀!他想聽她再說出那一句話,那一句曾經教他心魂怦動的甜蜜話語,快說呀!他近乎急切地渴望聽到她說出那句甜蜜的話語。
 
  聞言,要兒的眼眶紅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在眼底爍動著,她沒聽見他心底的呐喊,卻是被心里滿滿的激動給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破碎的嗓音斷斷續續,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我以為你也會喜歡我……遲早會喜歡上我……所以我才會厚臉皮的跟著你……我沒有想到,原來……你在心底嫌我煩……姥姥說錯了,要兒並不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兒……你放心,我這就走,不會再煩你的,冉哥哥……我還以為你曾經有以點點喜歡上我的……」
 
  話聲一落,她猛然推開了他,轉身跑進屋子里,准備收拾一下細軟就離開這里,她傷心得就像個淚人兒似的,活了十七個年頭,從來沒有人讓她覺得如此委屈窩囊,現在,她總算嘗到了!
 
  瞅見她的淚顏,冉律堂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地一擊,心痛欲裂,他冷冷地看著秋棠,銳利的語氣有如一道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冰刀般,沉聲道:「滾!身為武皇,我想,我並不需要一個會搬弄事實的屬下!」
 
  他冷冷地觀了她一眼,眼神和語氣都充滿了不屑之情,長袖一揚,跟在要兒的身後進了房,狠狠地將房門一甩而上。
 
  「武皇!我……」秋棠望著他的背影,聽著耳邊傳來掩門的震聲,哭喪著一張臉,因為,冉律堂的冷語,對於一個忠心的部下而言,不僅是嚴厲的斥責,更是最殘酷的流放。
 
 
第五章
 
  淚兒漣漣。
 
  帶著滿腹的委屈沖進了房內,江要兒不停地拂袖拭淚,原本還想壓抑悲傷的心情,但就在發現這里面並沒有多餘的東西屬於自己的時候,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像個悲傷的嬰孩般,真摯率直。
 
  「姥姥,你騙人——他不喜歡我——你騙要兒……你說要兒一定會幸福的……騙人……」
 
  說著,她忍不住抽噎了起來,扁著了顯蒼白的小嘴兒,環視了屋內一眼,心里懊惱極了,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去,打算回頭找到兩位妹妹,無論她們的決定如何,她都想要回桃花林了!
 
  然而,就在此時,冉律堂也進了房內,反手甩上了門板,陰驚的眸子燃燒了兩抹幽熾的火焰,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的楚楚淚顏。
 
  江要兒也同時回望著他,訝異自己怎麼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喜歡上他,她想,自己對他的喜歡成分一定很多、很多,否則現在她的心不會那麼痛,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樣。
 
  她倔強地昂起小臉,又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頰邊,淒然哽咽道:「我視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還有……還有……我們後會無期了!」
 
  話聲一落,她氣沖沖地想越過他高大的身軀,構著他身後緊掩的門扉,她覺得好生氣,氣自己竟然如此喜歡他!
 
  「不准走!」他修健的長臂一伸,近乎不講理地將她擁入自己的懷里,任憑她就像一只撒潑的落水貓般,激烈地張牙舞爪。
 
  「為什麼不准走?反正抱來抱去,我也成不了你的妻子,不希罕你了啦!反正這天底下沒用的男人到處都是呀!」她的身子不停地掙紮,感覺心里的那只蝴蝶也同時在掙紮地飛著,它變得好虛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好像就要死掉了一樣難過。
 
  她咬緊了牙關,別開了小臉,不想看他,也不想再理他了!她心底好難過,蝴蝶要死掉了……它再也飛不起來了……
 
  她知道,是他的冷漠傷了她心底的蝴蝶,怎麼辦?她的蝴蝶不會飛了,就好像突然間她覺得曾經擁有的快樂距離她好遠、好遠……
 
  「但他們都不是我!」他霸道的話氣近乎無理,猿臂將她的身子箝得更緊,兩人之間緊密的貼合,不留一絲餘除。
 
  該死!她這顆小腦袋瓜子到底是受了什麼樣的奇怪薰陶?讓她只想找個沒用的男人隨便嫁了!
 
  在她的面前,他所擁有的優勢仿佛都不再存在,絕頂的武功、顯赫的名聲、脾睨群倫的家世,在她的眼底仿佛不具任何意義,雖然他也從來不在意這些礙眼的玩物,但此時卻教他覺得極度懊惱而且滿腹怒氣!
 
  「反正我不要你、不要你、就是不要你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明明她就說了自己喜歡他,她也不以為再找另一個男人,會教她覺得如此快樂——或者說,他讓她曾經快樂過!
 
  聞言,他繃緊了臉龐,神色鐵青,大掌搶起了她纖細的手臂,另一只手將她細致的淚臉兒按向自己,俯首狠狠地封吻住她耍刁的小嘴兒,強橫的力這似乎在懲戒她的口無遮攔。
 
  「唔……」
 
  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也不僅分明就是她受了委屈,他卻遠比她看起來還要生氣,好像她負了他似的。
 
  她的呼吸之間,盈斥著他男性沉麝的味道,她的小小世界以他為中心旋轉了起來,分不清楚東西南北,黑暗與光明交替在她的眼前,迷眩的快感在她的血液之中急速流竄,教她的氣息逐漸地喘捉了起來。
 
  驀然,她的雙腿一軟,虛弱地跌在他的臂彎里,然而,他卻像是吻她上了癮似的,靈活的唇舌交纏著她不放,挑逗著她唇心最深沉的快慰。
 
  「嗯……」
 
  面對這樣陌生的強烈感覺,她想說話、想討饒,卻又對他帶給她的強烈歡愉感到戀戀不舍,也不覺得應核是她求他放過自己,這一切明明就都是他的錯!她不過是單純的想喜歡他而已呀!
 
  冉律堂沒想到深以為自已的克制力竟然會毀在一個瘋丫頭的身上,他饑渴地想要將她占為已有。
 
  他想用最直接的行動在她的身體烙印上自己的痕跡,在她的身上,他發現了自己難得一見的獨占欲。
 
  冷不防地,他解放了兩人之間纏綿不休的吮吻,長臂一橫,不由分說地將輕如羽毛般的地懸空抱了起來,往暖炕上步去。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要兒的櫻唇泛著被他寵愛過的瀲豔紅痕,心跳快得亂七八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不置一詞,只是頗富深意地觀了她一眼,長腿筆直地往暖炕走去,絲毫不將她嬌弱如雛鳥般的抗議放在眼底。
 
  「冉律堂!放我下來,是你自己嫌我煩,現在我要走了,你偏偏又不讓我走,你到底想要怎樣嘛!」
 
  她氣急敗壞地掄起兩團小粉拳,不停地攻擊著他厚實健壯的胸膛,美頰泛起惱紅的暈色,准備為自己所受的委屈好好報複他一下。
 
  卻不料,她如雨點般徹落的拳頭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底,她就像是一羽翼未豐的小雛鳥,以為自己微薄的力量能夠抵抗侵略的巨大廣鷂,不停地用它那張青黃不接的小喙子,叼啄著老鷹強而有力的勾爪。
 
  不痛不癢。
 
  「冉律堂——」她氣極了。
 
  他唇畔泛起了一抹不明顯的微笑,溫暖了冰冷的眸子,在暖炕邊上步,讓她扭動的嬌軀落坐在暖炕邊緣。
 
  江要兒仰起小臉,吸起了紅豔的嘴兒,埋怨地望著他逐漸俯逼的偉岸長軀,心底慌極了,「冉律堂,你……你變得好奇怪,眼神好像會吃人一樣,你該不會……真的那麼討厭我吧!」
 
  「我討厭你?」他淡然反問,長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頷,眼底綻露出奪人的光彩,對她展現難得一見的愛憐情愫。
 
  「嗚……你終於承認了!放開我,我……我只是單純喜歡你而已呀!雖然你欠了人家很多錢,可是我一點兒都不介意,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討厭我?冉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就在她已經這樣叫了幾百遍之後,她終於想到要徵求名字主人的同意。
 
  「要是我討厭你,我會親口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准備。」說完,他笑哼了聲,俯苜啄吻她雪白的耳朵,單膝舉起輕跪在她的腿側,准備將她壓倒在炕上,慢慢享用她的甜美。
 
  「冉哥哥……」那麼說來,他其實並不討厭她了?她真的可以這樣想嗎?江要兒慢慢地被他壓倒在炕褥上,心底燃起了一絲雀躍。
 
  冉律堂湊唇舔咬著她柔嫩的耳廓,不置一詞,溫熱的大掌霸道地撫上了她纖細的柳腰,緩緩地往上挪移,隔著嫩橘色的綢衫,攫覆住她一只飽滿的嬌乳,不住地愛憐撫弄,指尖輕輕地在乳首兜轉著。
 
  她被壓制在他的長軀之下,絲毫不能動彈,心口卻被突如其來的暖熱給震撼了,一陣輕顫泛過她的血液百骸,引起一股無法自抑的快感。
 
  要兒困惑極了,皺起了漂亮的眼眉,輕輕地嚶嚀出聲,「冉哥哥,你的手——會熱耶……」
 
  她很不解風情地睜大了水眸,天真地眨巴了兩下,心里莫名其妙地期待了起來,彷佛蝴蝶展翅般,輕撲著柔軟的心房,搔起了一陣心癢。
 
  冉律堂的唇吻著她的耳、她的眉、和她俏挺的鼻尖兒,看似溫柔的動作,隱藏若想要將她一口吃掉的血氣沖動。
 
  該死!他從未有過如此悸動的感覺,心底還殘留著方才的揪疼,事情的發展與他原本的預料脫了軌。
 
  順著她的要求來到了濟城,只是為了不想將她丟棄在漫無人煙的荒郊,他想要擺脫她,也以為自己一定能夠擺脫得了她!
 
  可是,他忘不掉今天早上,當自己看到她對著沈子諒嬌笑時,心頭湧上的妒意,所以,他故意惹哭了她,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這教他厭惡起自己的壞脾氣。
 
  他也忘不掉她口口聲聲嚷著說不要他的時候,一股嘔氣哽在他的胸口,教他的心情激動莫名。
 
  他要她!此刻!
 
  他靈活的長指往下一采,迅速地解開了她的腰帶,眨眼間,她的外袍敞了開來,此舉引起了她一陣驚嚷。
 
  「冉哥哥,你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今天比昨天涼了一點,我並不覺得很熱呀!」說著,她伸出小手想要將腰帶重新扣好,不料,卻被他的大手給一把按住,動彈不得。
 
  「你不是想要當我的女人嗎?首先就是要脫掉你的衣服,小毒物,把你的手安分放好,不要輕舉妄動。」冉律堂的性格潛藏著霸道的因子,他柔柔地在她的耳邊喟息,語氣卻是不容她反駁的強硬。
 
  「可是,我真的一點都不熱呀!向哥哥,難道你很熱嗎?那換我幫你脫衣服好了!」她嬌憨一笑,提出一個地自己覺得很貼心的建議。
 
  「會的,遲早我會教你動手的,現在,你還是一點都不熱嗎?」冉律堂的手掌探進了她的底衣之中,隔著一層薄薄的繡兜兒,揉玩著她憤起於纖腰之上的雪白乳峰,比剛才更直接地褻玩她敏感的乳尖兒,感覺那小小的粉紅在他的指間緊繃成誘人的莓蕊。
 
  要兒一時間喘不過氣,呼吸頓時被心口滿脹的舒服感覺給哽咽了,她不敢大口喘息,生怕破壞了這一瞬間盈滿在她身體里的美妙感覺。
 
  她的肌膚因充血而變得緊繃有彈性,陌生的燥熱從他的指尖泛開,逐漸侵襲到她雙腿之間的三角幽密,她不安地踢動著雙腿,一股熱浪緩緩地從她的雙腿間泛開,透著曖昧的熱息。
 
  「冉哥哥,我好像熱了一點,可是,也還沒有熱到要把衣服脫掉的地步吧!」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她總覺得冉律堂現在要做的事情,不只是讓她的身體變熱而已,所以,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把腰帶系好。
 
  冉律堂瞥見她孩子氣的舉動之時,忍不住狠瞪了她一眼,悶吭了聲,再次伸手解開了她的腰帶,這一次,他選擇將它遠遠地丟開。
 
  「啊……你為什麼要把人家的腰帶丟到地上去?冉哥哥,不要玩了啦!我真的一點都不熱,你在這里等等喔!我下去把腰帶撿回來……」說著,她很認真地想從他的身下掙出,嬌軀扭動之間,更顯媚態。
 
  冉律堂感覺到她飽滿的雙峰、柔軟的下身,不斷地磨蹭著他,成功地挑戰了他過人的自制力。
 
  「不准動!」他嘶啞低喊,挪動長腿圈鎖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胯間湧起一陣渴望的緊繃快感。
 
  江要兒愣了一愣,揚起長睫無邪地看著他,很好心地說這:「冉哥哥,如果你很熱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你把衣服脫掉喔!還有,我建議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會比較好,雖然我喜歡跟你抱來抱去,可是,我覺得像我們現在這樣的抱法,好像只會讓人更熱耶!」
 
  在她對男女歡愛的淺薄認知中,以為只要兩個人抱著滾過來、滾過去,就已經算是完事了,雖然她心底還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用力抱了他那麼久,仍舊不見成效。
 
  「你閉嘴!」他的語氣略硬,熾黑的眼光定定地望著地,忽然覺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可恨地誘人,讓他恨不得一口將它給吃掉。
 
  該死!他現在離開得了她身邊才怪!冉律堂俯下身輕咬著她細嫩的頸項,雙掌撩開了她嫩橘色的綢衫,長指欺上了她的腰間,尋覓著單衣的系繩,同時愛撫她飽乳下觸感敏銳的肌膚。
 
  「我是為你著想,才這麼說的耶!冉哥哥,你怎麼又脫掉人家的衣服……雖然天氣很熱,可是隨便脫衣服很容易著涼的,你知不知道?」說著,她神態可愛地又重新綁好單衣的系繩,沒有留意到他眉心打了個結,不悅且挫敗地瞪著地,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江要兒少了一份老練的心眼兒,心里只覺得奇怪,她不解為什麼每次他的手一摸到她,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泛起一陣戰栗,嘴硬著說不熱、不熱,心窩兒卻似火燙般煎熬。
 
  冉律堂悶吭了聲,再度解開她單衣的細繩,綻露出一片淺黃色的繡兜兒,繡兜上隱約可見兩抹含苞待放的小株蕊,美得教他難以按捺,一時間失了神,這樣從所未有的無措教他覺得惱火。
 
  「冉哥哥……」他真的好奇怪喔!江要兒納悶地翹起了紅唇,趁著他失神之際上溜煙地從他的懷里逃脫,表情很乖巧地再度將單衣系上,尋思著要跳下炕去把腰帶揀回來。
 
  「小毒物,你!」這次,冉律堂終於忍不住了,他繃緊俊臉,一副山雨欲來的陰霾模樣,似乎對於她從他的懷里逃跑感到不太高興,而且,她竟然把他已經解開的衣裳又逐一穿起來。
 
  他簡直氣煞了。
 
  「冉哥哥,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耶!」她很關心地詢問,跪在他的面前,偏著小臉沖著他綻開甜美的笑靨。
 
  「天殺的,我不准你再輕舉妄動。」他弓起身子,迅猛的身形如猛禽般欺近了她,一掌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如願以償地吻住她請人的紅唇,另外以只手近乎撕扯地解開了她身上礙眼的衣衫。
 
  「唔……」他怎麼可以……不行!她心底總覺得要是衣服被他脫光了,好像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他脫一件,她馬上又穿了回來。
 
  他脫;她穿。
 
  脫了,又穿。
 
  他再脫,她不甘示弱地又把脫掉的衣服穿了回來,這會兒心慌慌,意亂亂,她覺得自己還是把衣服穿好比較妥當。
 
  她掙開了他霸道的吻,試圖搶救快要被撕成碎片的單衣,嘟嚷道:「啊……你把手放開啦!我要把它穿好……」
 
  「你敢!」他沉聲恐嚇,不敢相借竟然會有這麼一天,他的威嚴是被拿來用在這種脫女人衣服的小事情」!
 
  「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把它再穿回去,你的手快放開啦!不然我這樣很難穿耶……」她不死心地低下頭,想要從七零八亂的衣衫之中找到纏縛單衣的細繩。
 
  就在同時,他冷笑了聲,趁著她不注意,將單薄的衣料從兩旁褪開,順勢滑下了她纖細的肩膀,引起她一陣驚呼。
 
  接下來,就在她的驚愕當中,她的衣衫如云朵般,一片片飛了起來,很具美感地飄落地面,伴隨著她的慘叫。
 
  結論是,他破壞的功力、水遠都快過於她把衣服穿起來的功夫,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她就已經被他脫得光溜溜的,像個初生的嬰孩般,她圓睜杏眸,顯得氣急敗壞。
 
  這男人……這男人……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小臉漲紅得像顆蘋果,一片紅潮往地雪嫩白皙的胸口迅速蔓延。
 
  「冉律堂——」
 
 
第六章
 
  生氣了!她生氣了!她真的生氣了!
 
  他好過分,原來,他還是很討厭她,否則不會亂把她的衣服脫掉,不懷好意地想要讓她著涼生病,哼,這樣做他的心情就會很好嗎?
 
  「你、你、你……你一定是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對不對?我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好,你根本就很討厭我,要不然……你的手不要亂摸我啦!」
 
  哼,他以為把她的衣服脫光光之後,用手「摩擦生熱」一下,就能取得她的諒解嗎?未免太瞧不起她了吧!
 
  「同樣的話,我不會再重複說一遍。」他說過了自己並不討厭她,這句話,他只說了一半。
 
  冉律堂神秘一笑,冷不防地將光裸如嬰孩般的地摟進懷里,再也不容許她動彈半分,如此親密的貼觸,嚇得她僵硬了半晌。
 
  「你、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我……」江要兒的呼吸驀然抽緊,他溫熱的掌溫覆住了她一只如凝脂般的椒乳,愛憐地撫弄了起來。
 
  她小桃花般的乳芯慢慢地變得嫣紅,充滿誘人氣息,在他布著薄繭的寬掌之中分外顯得嬌美,胸口充滿了熱息,又濕又燙。
 
  「你住手啦!這下要換我討厭……討厭……啊……你的手不要這樣擰,不太、不太舒服,啊……你一定有什麼企圖……不然怎麼喜歡把人家的衣服脫光光……不公平……」她的語氣幽怨,不自覺地夾緊了修細的雙腿,總覺得有一股燥熱的濕意就要洶湧而出。
 
  「不公平?是不是我把自己的衣服也脫掉,就能讓你心服口服?如果是這樣,我倒是不介意這麼做。」一抹笑意閃過冉律堂的眸子,他稍稍地放開了她,迅速地解開了上身的衣飾……
 
  「啊……」要兒一時間承受不了太多的歡愉,她眯細了水亮的眼眸,看了他狂亂的臉龐一眼,輕逸出一聲嚶嚀,瞬間暈厥了過去。
 
  此時,在她昏迷的心神中,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太多的震驚、以及不可思議,直至昏迷,仍舊無法平複。
 
  心情久久無法平複的人,並不只有江要兒一個人。
 
  冉律堂臥靠在床緣,半撐起上身,神情凝重地看著甜美沉睡的江要兒難以按捺漲滿他胸口的憐愛心潮。
 
  驀然,他搖首輕笑了聲,冷然的臉龐充滿了複雜的神情,他靜瞅著她嬌美的睡顏,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從來不屬於過自己的柔情,以及耐性。
 
  「冉哥哥……」她像只小老鼠般不斷地朝著暖源靠近,直至找到了他修長有力的大掌,小臉輕蹭了幾下,又再度滿足地睡著了。
 
  冉律堂忍不住輕皺起了眉心,一瞬間,心頭泛起的陌生情愫揪得他的心都快要感覺疼痛了。
 
  他,到底著了她什麼魔?
 
 
第七章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不敢置信!
 
  此時,在江要兒的心底就只有這四個字一直盤繞著,冉律堂他怎麼——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那樣子的事情?
 
  他的……她的……老天!原來,所謂的「抱來抱去」,竟然是這麼的羞人而且難以放齒!
 
  下次遇到沈子諒那個家伙,她絕對要好好的跟他算帳!什麼抱在一起,男人在女人身上做「記號」?嗚……這樣的說法真是不負責任,而且未免也太輕描淡寫了吧!江要兒嬌軀橫陳,伏臥在炕上,心底哀怨地想著。
 
  清早醒來,她就一直沉浸在極度震驚的情緒之中,她曾經天真地追尋自己的身子,找不到任何異樣之處,原來記號,是烙在她的身子里、心坎兒上,一輩子抹滅不去。
 
  現在的她,是他的了。
 
  但,她還是感到哀怨,因為此時她全身上下酸疼不已,好像被人拆散之後再被重組似的,渾身感到不太對勁。
 
  她更哀怨,一早睜開雙眼,竟然看不見冉律堂的蹤影,害她想乘機撒嬌一下都不行。
 
  窗邊透進了早晨的曙色,她才正想將昨夜與他的纏綿繾卷拿出來重新回味之時,肚子很不識相地叫餓了起來,抗議她的惡意虐待。
 
  江要兒緩緩地爬起身,心底更哀怨了,至少她覺得在這種時候,他們應該甜甜蜜蜜地抱在一起。
 
  可是,事實卻往往不如想像中美好,現在竟然連一片薄薄的肚皮都要欺負她,跟著一塊兒起哄,真是不夠意思,虧她平常這麼照顧它,專拿好吃的東西煨它呢!
 
  她掀開被子,不意地低頭一瞧,震驚地發現了炕褥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反而是她的身上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全身上下乾乾淨淨的,好像有人半夜替她偷偷洗過澡一樣。
 
  哇!真神奇,是誰半夜跑到他們的床上受傷呢?那個人還真是搞不清楚,好像流了很多血!江要兒心里又驚又歎,似乎恍然不知那個「受傷」的人就是自己。
 
  她慢慢地爬下了暖炕,忍住了雙腿之間又酸又疼的痛楚,慢慢地拾起了一地的衣服穿好,忍不住漾起燦爛的微笑。
 
  啊……好餓喔!她決定趕快找到冉律堂,要他陪自己去好好的吃一頓飯,此時,她的心里充滿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見他。
 
  找不到!她找不到!她找不到他呀!
 
  他走了嗎?一聲不說地就拋下她走了嗎?
 
  不!不可能!江要兒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他不可能拋棄她不管的,是他親口說要她的呀!
 
  她找了他半個時辰,逛遍了府里各處,也問了不少衙役,他們紛紛都說一早就不見冉律堂的身影。
 
  「冉哥哥!冉哥哥——」
 
  該死!要是他膽敢拋棄她的話,她絕對不會輕饒他的,哼!她可沒有天真到以為男人與女人做完了那檔子事情以後,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瞧,她與三位姊妹不就是爹爹喜歡跟娘玩親親之後的「惡果」嗎?不管!反正地打定主意跟定了他,就絕對要他對她的清白負責到底!
 
  她走著、走著,往衙門的武術場步去……
 
  情勢危急,一觸即發!
 
  冉律堂站在武場中央,冷眸直勾勾地望出了院門,對於包圍住他的一票人視若無睹,其中,白眉老人與花胡老人莫不是又驚又喜,不敢相當自己突如其來的好運道。
 
  「冉爺,跟咱們回去吧!至尊盟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您處理呀!」白眉老人笑呵呵,百般討好地說道。
 
  昨天,當青湖山莊的千金秋棠告訴他在濟城知府里看到冉律堂之時,他還不太敢相信,直至今日親眼所見,才松了口氣。
 
  冉律堂的眼神一如以往的冷淡,掃視了眾人一眼,唇邊勾起一抹毫無笑意的淺痕,絲毫不將他們這一票長老放在眼底。
 
  「冉爺,請跟我們回去吧!」白眉笑呵呵,討好地說道:「至尊盟沒有冉爺還真的不行,大夥兒都很想念過去冉爺掌權那一段時日的安穩強盛,只要您肯回去,一切事情好說……」
 
  這時,白眉老人的話還沒說完,院門口就揚起一道驚喜的尖叫聲,江要兒一看見冉律堂,險些快樂得跳了起來。
 
  「冉哥哥,原來你在這里,我一直在找你呢!]
 
  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他,所以,當她再度看見冉律堂之時,兩眼一亮,立刻發揮了黏股糖的超強功力,跑上前去抱住他修健的長臂,臉兒笑嘻嘻的,沖著他直傻笑。
 
  冉律堂敝眸淡掃了她一眼,靜靜地任由她這只小貓兒撒野,對於她占有性的環抱感覺挺好。
 
  這時,江要兒才發現了他們身旁站了一堆人,她定睛細瞧,發現人群之中有幾張熟面孔。
 
  咦?他們不是在終陽鎮追著冉哥哥跑的「地下錢莊」嗎?怎麼會跟到這里來了?江要兒不禁在心里贊歎,他們果真不愧是開錢莊的人,如此神通廣大,追債的本領高超。
 
  「小丫頭,你怎度能夠跟在冉爺身邊那麼久?是不是另有妙招,好心教教我們吧!」
 
  聞言,江要兒質疑地觀了老人們一眼,覺得這些開「地下錢莊」的老爺爺們是不是活得太久,還是被欠錢欠瘋了,以致於腦袋瓜子不靈轉,忽發奇想,以為隨便就可以從她的嘴里套出什麼妙招。
 
  真是的,她怎麼可能出賣冉哥哥呢?雖然他昨天把她氣哭,還把她的身子弄得好疼、好疼,可是她就是喜歡他呀!
 
  而且,她纏著冉哥哥的方法很特殊耶!她才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否則要是不小心傳到了別的女人耳里,讓她們跑來想跟冉哥哥抱來抱去,做那檔子又疼又好像很舒服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她還發現,最近像冉哥哥這樣「沒用」的男人好像特別搶手,她決定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江要兒笑噘起了櫻唇,天真地說道:「我不知道耶!老爺爺,我覺得你們好奇怪喔!你們對冉哥哥再好,他好像也沒打算還你們錢呀!」
 
  「冉爺他——」白眉老人被她的話給嚇傻了,愣觀了冉律堂一眼,發現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只是不屑地冷哼了聲。
 
  「我覺得最近的地下錢莊好奇怪喔!老爺爺,冉哥哥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呀?」她心里好奇極了。
 
  「他沒欠我們……」白眉老人才正要回答,就接收到冉律堂冷淡如冰刀般的視線,仿佛在警告著他不要亂說話。
 
  「什麼?他到底欠多少?」要兒沒聽清楚,急著再度追問,打算心底個數目,也才好計畫如何賺錢。
 
  姜不愧是老的辣,白眉老人機靈地轉開話題,嘻嘻笑道:「小姑娘,談錢傷感情嘛!冉爺從以前就不喜歡理人,你能夠在他的身邊待上幾天,已經算得上是很了不起了,小姑娘,告訴爺爺你的名字吧!」
 
  談「錢」傷感情?聞言,要兒更加覺得最近開設「地下錢莊」一定是件苦差事,瞧,他臉上的笑容多虛偽呀!
 
  「我叫江要兒,老爺爺,你趕快告訴我嘛!到底冉哥哥欠了你們多少錢,這對我很重要耶!」她放開了冉律堂,拉著白眉老人直追問。
 
  「丫頭,冉爺真的沒欠咱們……」這時,花胡老人想要解釋的話遭到了相同的命運,被冉律堂狠狠地瞪吞回肚子里去,差點噎到。
 
  冉律堂冷冷地掃視了他們一眼,確定沒有人再敢對要兒亂說話,便懶得再理會他們,一個縱身飛上了屋簷,想要離開獲得片刻清靜。
 
  「冉爺——」眾人望著要兒身後就要遠揚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大驚失色,異口同聲地驚叫。
 
  見情況不對,要兒連忙回首,看見冉律堂飛得挺好看的又躍上了另一個屋簷,心里覺得此景似曾相識,好像在不久以前,她也曾經看見他這樣飛過,那一次,他是用一種非常不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後就要離開。
 
  難道,他、他、他又要……
 
  突然,要兒也管不得什麼淑女形象,橫眉、豎目、鼓起了粉嫩的腮幫子,噘起了小嘴兒朝著他的背影大罵道:「冉律堂!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枉費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就這樣拋下我不管了!」
 
  人人都以為她溫柔嫻靜,誰料那份氣質僅只停留在她長相古典的臉兒上,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有時候很容易做出沖動的驚人之舉,往往把人嚇了一大跳。
 
  「丫頭……」白眉與花胡忍不住都替她擰了把冷汗,抬頭看見冉律堂的背影定了定,似乎沒有想要離得更遠的意思。
 
  糟糕!據他們多年來的經驗,冉律堂的性情極陰冷,骨子里卻是充滿了暴烈的氣息,難不成他要回來找她報複?
 
  不成!他們決定抓住要兒,轉身就跑,免得她慘遭他的毒手……
 
  就在他們還來不及行動之時,要兒忽然低下了身,捂著肚子呻吟出聲,神情似乎頗為痛苦。
 
  眾人慌了手腳,白眉急道「丫頭!你怎麼了?瞧你臉色都發白了,爺爺已經老了,禁不起你這樣一嚇呀……」
 
  未落的話音都還在空氣中飄來飄去,虛弱的江要兒已經落入了冉律堂的懷抱之中,他的身形移動之快,教人來不及眨眼。
 
  「要兒,你怎麼了?告訴我,你身子哪里不舒服?」他鐵青著臉,俯首審觀著她貼靠在他胸前的小臉,迭聲地追問,心里因為著急而悶悶地發疼著。
 
  眾人看呆了眼,這就是他們所認識的冷酷男人嗎?不,模樣挺像,神情不像,敢情他們認錯了人?
 
  要兒苦皺起小臉,揚起眸子很委屈地望進他焦急的眸子里,虛弱的嗓音透出濃濃的哀怨,「我餓了……」
 
  「你——」他氣窒,不自覺地松了口氣,老天,他從來都不曾發現原來他的心髒如此虛弱,禁不起她這樣一嚇。
 
  她乘機抱住他的腰,管不得他是否惱怒,撒嬌道:「我不管,這很重要,我要吃飯、我要吃飯!人家的肚子好餓喔!冉哥哥,昨天被你弄得那麼累,再不吃飯就沒有力氣了啦……」
 
  聞言,冉律堂眯細了眸,冷著臉不語,眾人的震驚程度,大大地再提升一級,他們兩人親昵的態勢,教他們幾個人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隔日。
 
  「喂,你看起來好像很苦惱的樣子喔!」江要兒從沈子諒的背後悄悄地探出了頭,偏著小臉問道。
 
  沈子諒被她嚇了一跳,從椅子上彈跳起身,連忙轉回頭,看見江要兒精美絕倫的臉蛋兒,還是忍不住心兒抨然。
 
  「冉夫人,有事嗎?」他還是一直覺得她是冉律堂的妻子,正直的心眼從未懷疑過。
 
  「嗯,我要告訴你,因為冉哥哥懶得過來,所以只好就我一個人來向你告別,我們今天過午就走,知府那里就由你去說了!」
 
  「什麼?!你們真的要離開了呀?」沈子涼的失望盡形於色,一方面是舍不得要兒,另外一方面是遺憾失去幫手,「本來還想請冉公子幫助官府抓凶犯,事成之後,我保證官府方面絕對不會虧待他的,但現在……」
 
  「捉人,有貸金嗎?」她的興趣全被他的話引了出來,俏臉兒閃閃發亮,笑得挺賊。
 
  「有,只要抓到他們的人,官府就會付給他一百兩銀子,冉夫人,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沈子詠覺得她的表情燦爛得過分,精靈古怪的樣子直教人打從心眼兒底發毛。
 
  「我當然高興呀!一百兩聽起來好像還不少,沈子諒,我們決定今天先不走了,打算幫你捉賊,到時候你可不要食言而肥喔!」她用很認真的表情,鄭重地警告他。
 
  利字當頭,她也顧不得冉律堂要是聽到她這番擅自決定的話之時,絕對會氣到臉色發黑。
 
  「當然,冉公子看起來就是很厲害的人物,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騙他呀!」他昂起了首,拍了拍胸脯做出男子漢的保證。
 
  看起來就是很厲害的人物?要兒偏首疑惑地看著沈子諒,覺得他嘴里說的人一定不是她冉哥哥,不過,現在這不是重點。
 
  「不關冉哥哥的事,這件事我要自己去辦!」她嘻嘻一笑,這才是她想要告訴他的重點。
 
  「什麼?!你……」沈子諒訝然,不太能夠反應,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這個重點確實把他給嚇壞了。
 
  「她人呢?」冉律堂一雙黑眸冷冷地眯起,語氣不善地看著沈子諒,陰霾的神色山雨欲來。
 
  「冉夫人她……她去了……去了一個地方!」沈子諒忍不住直吞日水,心底發寒了起來,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氣勢磅礴得嚇人,光是冷冷淡淡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教人心魂戰栗。
 
  他開始佩服起江要兒,她好像從來都不把冉律堂嚇人的冷漠放在眼底,總是可以笑得像只在虎太歲頭上動土的小野貓。
 
  「什麼地方?」
 
  「呃……一個男人很愛去的地方,在里面有很多男人,也有很多女人,喝喝酒,聊聊天……」說著,沈子諒差點就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被冉律堂陰寒的臉色給嚇得六神無主。
 
  老天爺,他能夠說實話嗎?不行!他的下場會很慘的,搞不好運會不得好死,所以,沈子諒打算能夠耍混多久、就撐多久。
 
  「她去了哪裡?」冉律堂渾厚的嗓音更沉了一分,昂起了下頷,挑起了濃眉,垂下的指尖微微一動。
 
  沈子諒看見他的手指動了一下,忍不往臉色發白,管不得受了要兒的請托,教他不准告訴冉律堂她的去向,退役了兩步,造聲喊道:「妓院!她去了妓院!」
 
  聞言,冉律堂眼角抽搐了下,眯露出危險的凶光,大掌頓時緊握成拳,直勾勾地觀著沈子諒,不動聲色。
 
 
第八章
 
  花紅酒綠的煙柳地,對於江要兒而言,是一個極新鮮有趣的地方,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玩得興致勃勃。
 
  「藥兒,你真的好美喔!連鴇母都說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有看過像你這樣漂亮的美人兒。」
 
  江要兒坐在銅鏡之前,任由她們幾個經驗老道的女人們搓圓捏扁,絲毫沒有將她們的贊美放在心上,只好奇地顧著鏡中的自己,一襲的紫杉,豐華秀麗的云絲,襯著淡施的朱粉,連她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藥兒」是她在這里的化名,她可不想丟姥姥和爹爹的臉,被人家以為他們桃花林的孫女兒可恥到要賣身的地步。
 
  或許是因為她長得真的很漂亮吧!老鴨一與她談妥了價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估價求售,今晚准備將她打扮好,讓她先見見世面,再過兩天,等到她的名氣紅了,就要登上花台喊價賣身。
 
  唔……冉哥哥知道了准會氣死,她突然有這種預感。
 
  不過,她是為了他打拚賺錢耶!免得被那些「地下錢莊」的人追著四處跑,嗯,這樣想想,她的心情好受多了。
 
  反正她又不是要真的賣身,只要想辦法在這段時間內,抓到那幾個藏身在此處的罪犯就成了呀!她是這麼天真地想著。
 
  「你們在這里待很久了嗎?在這里是不是一定要認識每個人呀?」她試圖打探消息,采她們的口風,想要知道最近出入的分子是否複雜。
 
  「不一定,有些重要的客人咱們是連見都沒見過,花嬤嬤可能都知道吧!藥兒,你問這些做什麼?」其中一名黃衫女子和善地笑問。反正同是天捱淪落人,相逢不必曾相識,進來了這里,算起來就是姊妹了。
 
  「沒事兒,我覺得好緊張喔!你們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清靜一下。」要兒貶巴著秋水明眸,可憐楚楚地祈求著她們。
 
  「好吧!剛進來的人都是這樣,久了就會習慣的,姑娘們,咱們就讓藥兒先靜一靜吧!」說著,黃杉女子站起來率先離去,身後幾名姑娘也都跟著她步出門去,只除了一名年紀的莫十多歲的女孩兒沒有立刻離開,她的神情可疑,欲言又止地探望了下門口。
 
  「你……呃,你怎麼了?」要兒記不住她們每個人的名字,不是因為她的記憶力不好,而是因為青樓里的女子名字不是花花草草,就是鶯鶯燕燕,記住了一個人,就想不起上一個人到底是喇叭花還是九官鳥。
 
  女孩兒看著要兒,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遲疑地說道:「我是為了你好,才告訴你這件事情,千萬別去東廂房,那里最近來了幾個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你長得這麼好看,千萬別被他們瞧見了!」
 
  東廂房?要兒眸光沉凝了一下,隨即天真地笑道:「我知道了!你人真好,她們就都不告訴我,要是我不小心上茅房經過,去碰見他們幾個人,豈不糟糕了!」
 
  「知道了就好,那我先走一步了!」女孩兒雖然長得不是挺好看,但笑起來甜美可人,善良得不可思議。
 
  話畢,女孩兒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就要步出門去。
 
  一瞬間,要兒像是想起了什度事情似的,揚聲喊住了她,笑道:「等等,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度名字?」
 
  「青花。」女孩兒話一說完,閃身就消失在門邊。
 
  要兒唇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里決定把這個名字記起來,雖然也是花花草草,不過至少青色的花兒並不常見,還算特別吧!
 
  東廂房……東廂房……到底在哪里呢?
 
  她偷偷地溜出房間,四處打轉著,故意避開人群多的地方,紫色的身影在暗處里轉來轉去,采勘地形。
 
  嘿嘿,她突然慶幸自己少了阿姊善於迷路的高超本領,不一會兒就發現了青花所指的可疑處所。
 
  不過,就在她想要偷偷跑進去探察之時,身後突然傳來叫喚聲,「藥兒,你在這里做什麼?大廳不在這里。」
 
  「我……我不知道呀!」她從容不迫地轉身面對來人,正是那幾個幫她打扮的女人其中之一,她笑眯眯地說道:「我內急,去了一趟茅房,可是回來的路上一直都找不到原來的地方,好姊姊,你可不可以好心帶我回去呀?」
 
  「跟我來吧!這里你不熟,以後就不要自己一個人出來,否則遇上了什麼人,出了什麼差錯,對花嬤嬤不好交代。」
 
  「是,謝謝姊姊了!」要兒笑顏可掬地跟在女子的身後,離去之時,還不忘口頭看了燈火幽微的東廂一眼。
 
  此際,東廂房中,幾名男人竊竊交耳,神情之間流露著色貪的神情,他們正是官府一直想拿緝的犯人,他們作奸犯科,仗勢著武功高強,就不將小小的官府放在眼底。
 
  「聽說今天樓子里來了一名絕世的美人兒,是不是真的?」豹子手丑南仁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向同伴問道。
 
  蠍子腿楊偉笑得樂不可支,點了點頭,道:「按照花嬤嬤的說法,那名美人兒活脫脫就像是從畫里蹦出來似的,又更美上數十倍,簡直就是筆墨難以形容呀!」
 
  「要真是這樣,兄弟,花嬤嬤與咱們的交情頗好,改明兒去跟她套個關系,讓咱們先嘗嘗鮮,如何?」猴祖吳良抖動著一身胖胖的肥肉,摩拳擦掌,似乎美味的天鵝肉已經近在眼前。
 
  這時,一道輕淺幾不可聞的冷哼聲震入了他們的耳膜之中,三個男人心頭猛抨了下,紛紛地站起身來,四處觀望。
 
  忽然砰的一聲,強風將厚重的門板吹了開來,一尊融入夜色的高大黑影矗立在門口,冷峭的神色有如閻王般攝人。
 
  「你……你是什麼人?」話甫出喉,豹子手就起了一陣冷顫,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感覺被可怕的殺意所籠罩。
 
  「你們的髒嘴不配提起她!」冉律堂的心頭充斥著怒意,他來這里不過是為了把要兒帶回去,卻不料緊隨在要兒之後,聽見了他們猥褻的談話,這教他覺得難以忍受。
 
  他不允許有任何男人以這樣的口吻談論他的女人,無論他們是否知情,這不是他可以饒恕的理由。
 
  猴祖吳良勉強地定神瞧清了冉律堂的容貌,心里冒出一種恐懼的熟悉感,這樣的感覺,他四年前也曾經有過。
 
  那日,在馬鬼坡上,眾人都像是見了神鬼一樣恐懼而且戰栗,邪神武皇,一個深深烙印在邪教中人心底的可怕人物,他在短短的四年之內,完成了前任武皇努力終生卻不可得的心願。
 
  驀然,冉律堂幽幽地笑了,他發現其中似乎已經有人認出了他,然而,這對他們而言,只是一樁更殘忍的事實。
 
  曾經,他以殺戮為樂,視人命如糞土,他令馬鬼坡一夕之間血流成河,讓教人間之膽寒的邪教潰不成軍,也令他覺得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礙得了他,或者教他浪費半絲情感。
 
  所以,他懶得理人、懶得開口說話,甚至於覺得厭煩,如今再起殺心,是他們自找的!
 
  他的身影飄忽地進了門,陡然,兩扇門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掩上,發出砰然巨響。
 
  一雙闡黑的眼眸直勾勾地觀著眼前三個抖瑟如風中枯葉的男人,勾抹在他唇畔的笑容嘗殺而且血腥。
 
  原本甯靜的黑夜之中,多了男人慘叫求饒的聲音,狼狽淒厲得教人來世不想為人。
 
  初一露面,江要兒精美絕倫的容貌立刻造成了轟動,引起了王公貴族們的爭相搶奪,初夜的價碼已經喊到了上萬兩。
 
  像只花蝴蝶似地游走青樓大廳之中,要兒算是大開了眼界,才不過半個時辰,她的手里就多了幾百兩的銀票,這些都是那些尋芳客給她的花紅,照這趨勢看來,再過不到片刻的時間,她搞不好可以拿到一千兩了呢!
 
  真好賺,也賺得真心虛,她也不過就是傻笑了幾聲,就逗得那些蠢男人心花怒放,來個銀票、銀兩大放送。
 
  唉……她真的覺得冉哥哥要是知道了,准會被她給氣死。
 
  「小美人兒,來香一個,大爺我就給你一百兩銀票。」在濟城坐享盛名的文員外拿著一張百兩銀票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
 
  一百兩?!他以為這樣就很偉大嗎?她在心底冷笑了聲,想要她親他一下,這輩子休想。
 
  「才一百兩,未免太少了吧!」
 
  咦?是誰說出了她心底的老實話,可真是神奇了!要兒才正打算佩服那位仁兄之際,轉頭才發現不過又是另外一名好色的男人。
 
  「我給你三百兩,小美人兒,你只要小小的在我的臉頰親一下就好了!」那位仁兄用一種非常體貼的饑渴眼光看著地,直教她想作嘔。
 
  嗚……還是她冉哥哥好……
 
  這時,幾個男人為了她一個吻爭破了頭,場面熱鬧非凡,花嬤嬤則是笑得合不攏嘴,心想她過兩天的開苞之禮絕對會是天價!
 
  就在江要兒根本懶得理他們,打算找個藉口開溜之時,樓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人們紛紛走避。
 
  她循著聲音抬眸往上一瞧,驚訝得比任何人更甚,一雙杏眼睜得銅鈴大,訝異得小嘴兒都合不起來了。
 
  「冉哥哥……」道虛弱的聲音逸出她的唇間。
 
  他……他怎度可能在這里?讀死的沈子諒,竟然不守信用,把她的去向告訴冉哥哥,這下子……死定了啦!他的眼神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喔!
 
  冉律堂神情冷峻地睥睨著底下的罪人,一手拎著丑南仁的領子,昂傲地站在樓梯口,毫不留情地一腳將猴祖吳良踢下樓去,頓時,吳良就像是一顆極度肥胖的皮球般,咚、咚、咚、地滾下了樓。
 
  他掃視了臉色蒼白的眾人一眼,凜冽的目光最後回到了要兒身上,發現她身處在男人堆中,男人們的眼光莫不是色迷迷地看著她,彷佛她是一道極美味的佳肴,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
 
  天殺的!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正身處在狠群之中,冉津堂想到這里,不由得怒火中燒。
 
  這時,花嬤嬤看見情況不對勁,臉色慘白地尖叫道:「來人!快來人!抓住那個男人——」
 
  好像想要與花嬤嬤的尖叫聲相呼應似的,沈子諒帶來的人馬就在此時沖了進來,一時間人聲喧囂。
 
  「統統都不准動!雙手舉起來,對著牆趴好!」沈子諒神閑氣定地指揮現場,仗勢著有武功高強的冉律堂在場,什麼也不怕,他當了捕頭這麼久,從來沒有那麼威風過。
 
  看見這一團混亂,再看見冉律堂冰火般的眸光定定地瞅住她不放,要兒忽然覺得她才是最該發出尖叫聲的人。
 
  冉律堂從鼻端逸出一聲冷哼,狠狠地甩開了五南仁,輕身飛下,如鷹鷂般掠過廳堂,眨眼間,要兒就像是一只小雞般被他的長臂擒拿住,兩人一起飛過人群上方,遠離這一團混亂。
 
  終於,她找到了被梗塞住的聲音,如願以償地發出尖叫,只不過絲毫不被他放在眼底,撒潑的嗓音與她扭動不休的身子形成了奇特的景觀,「啊……冉哥哥,放手啦……不!不要放手,我會掉下去……」
 
  紅燭幽幽,氣氛緊張。
 
  站在冉律堂的面前,江要兒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女孩,低著頭揪玩著手指頭,不敢看他一眼。
 
  「說!你被他們摸到了哪里?」冉律堂的臉色陰沉,並不自覺自己的嗓音之中已經充滿了妒意。
 
  「衣——衣服而已……」她囁嚅地說道。
 
  就在她還來不及阻止之時,他伸手扯裂了她紫色的衣衫,一片片地飄來飄去,刺耳的布帛撕裂聲還無法平息他的怒氣。
 
  「冉哥哥,你怎麼可以撕破人家的衣服嘛!好不容易能換一件衣服穿穿,你竟然……」揚睫觀見他譴責的眸光,她抗議的嬌聲頓歇,狠心虛地低下頭來,滿臉委屈。
 
  他眯細了危眸,沉聲再度追問:「還有?」
 
  「頭發……哇……你不要也想要把我的頭發給剪掉吧!」一思及此,江要兒急忙地伸出小手護住一頭青絲,翹起了嫩紅的小嘴兒,不依地望著他,「你敢就試試看,如果你把我的頭發剪掉,我就要去當尼姑。」
 
  他揪起了她細長的青絲,並沒有加以摧殘,相反地,他將她泛著柔激光澤的發湊到了唇邊,出乎意料的溫柔吻遍了她,「還有呢?」
 
  「手、手指吧……」她覺得驚訝,試探性地朝他伸出鐵手,心兒暖呼呼的,總覺得他迷人的男性氣息還一直留在她的發上不去。
 
  他將她柔軟的小手執到曆畔,逐一地含吻過她纖細的指尖,白馥的手心,以及剔透如玉般的手背,冷聲再問:「還有什麼?」
 
  「嗯——臉頰……」她頑皮地咬著下唇,眸底噙著一絲笑意,感覺指尖一陣一陣地麻癢,殘留著他嘴唇的飽滿彈性。
 
  冉律堂的眸光一冷,不悅的心思盡形於色,但仍舊將她的小臉按向自己,微微俯身吻過她的俏臉兒上的每一寸細微,充分地消毒過後,他再次硬聲地問道:「沒有了吧?」
 
  最好不要再讓他聽到她還有別的地方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觸碰過,這已經是他所能忍受的最大極限了!
 
  要兒心生頑皮,被他吻上了癮,「嗯……我想想看,嘴啊!你要不要也親一親?」
 
  該死!他要殺了那些臭男人!冉律堂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轉身就要沖出去門,將心底的血腥念頭付諸行動。
 
  「啊……冉哥哥,你不要那麼生氣嘛!他們什麼也沒有碰到我,是我自己隨便說說的啦!」要兒趕緊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修挺的虎腰,緊閉著眼睛急嚷,不知道自己的戲言差點就要鑄成一樁人間慘劇。
 
  「真的?」他回眸眯起了眼,想要確定她是否說謊。
 
  「當然……當然是真的羅!」她被他瞧得心虛,雖然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可總覺得他的眼神過分的凌厲,挺嚇人的。
 
  半晌不語,冉律堂冷不防地轉身將她摟進懷里,懸空將嬌小的她抱了起來,狠狠地吻住了她柔嫩的紅唇,霸道地吸吮著她口中甜美的津汁……
 
 
第九章
 
  他氣極了!
 
  所以,他徹夜帶著她回到了皇劍山莊,准備將她這只過分好動的小貓兒囚禁在他眼皮底下,不准她再輕舉妄動。
 
  他不管山莊里仍舊有鳥絲以及兩光他們在守株待兔,也不管白眉和花胡尾隨著他們的身後而來,他只想把她完整地掛在自己身旁,除了他,不允許別的男人有機會染指,甚至於多瞧一眼都不行。
 
  「我們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急?害我來不及跟青花道別,她一定會覺得我無情無義吧!」她非常埋怨地瞠著冉律堂,發現他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太理會她的抱怨,騎乘著禦風飛快地奔進了皇劍山莊的大門。
 
  冉律堂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她的每句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忍不住輕擰眉心,心想:青花,那不是一種魚嗎?
 
  「啊!我也忘了跟沈子諒說再見了!糟糕,我忘了跟他拿一百兩賞金了啦!冉哥哥,我們會不會再去濟城呀?」她急忙地揪住了冉律堂的衣袖,要不是坐在馬背上,此刻的她絕對急得跳腳。
 
  「一百兩?就當是路上弄丟了吧!小毒物,我不可能再讓你回去那個地方,你趁早死心吧!」冉律堂嗤之以鼻。
 
  什麼?一百兩銀子耶!嗚——那可是她「賣身」的血汗錢,雖然犯人到最後並不是她抓到的,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嗚……她的一百兩銀子啦……
 
  「這麼浪費,難怪你武功那麼厲害,還會欠地下錢莊一堆錢,我現在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她嘴里喃喃有詞,神情哀怨。
 
  冉律堂冷哼了聲,把她的嘀咕一字不漏地聽進耳里,他傲慢地昂起了首,看著皇劍山莊的主屋遙然在望。
 
  不過,誰教她要如此喜歡他這個冷漢子呢?江要兒很認命地想:這次就這樣算了,她開始在心里偷偷地設想如何瞄著他賺錢。
 
  唔……好像很難呢!她困擾地想著。等她回過神之際,發現他們似乎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氣勢軒昂的屋宇綿疊半山,一看就讓人覺得住在里面的人肯定是非常了不起,不過,他們來這里做什麼呢?
 
  「冉哥哥,我們要來借住別人的地方嗎?可是,這里的主人應該是很有錢的樣子,你確定你真的認識他嗎?」她皺起眉心,很困惑地說道。
 
  他怎麼會不認識?因為那個人分明就是他自己!冉律堂沉默了半晌,凝神傾耳聽見他們身後約半至的路上,幾匹馬尾隨而上,這時,烏絲和兩光二位老人也從下人的口中探知了消息,興匆匆地迎接了出來,在他們的身後跟上了幾名下人,其中一名小厮動作沉靜而靈巧地牽過了冉律堂手里的缰繩,候在一旁等待著。
 
  「冉爺!」年紀已經有一把了,但看見冉律堂回來,他們兩位老人還是高興得手舞足蹈。
 
  「咦?他們真的認識你耶!」要兒覺得事情的發展非常神奇,一雙水亮的眸子眨呀眨的,有趣地瞧著眼前頭發黑得不可思議的老人,以及他身旁那位穿著不挺好,但稱得上是漂亮的老男人。
 
  冉律堂唇畔勾抹一絲淡淡的笑意,身手俐落地翻身下馬,伸臂將她抱落了地,神秘莫測地斂起黑眸,以一種自嘲的語氣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欠他們很多錢。」
 
  「桃花林?」
 
  冉律堂坐在堂前,大略地翻過手里的卷宗,忍不住質疑地挑起了眉梢,得知了要兒的身分,他比預期中訝異。
 
  「沒錯,真是沒想到要兒丫頭竟然會是桃花林主梅姥姥的孫女兒,這來頭不小呀!」白眉老人笑呵呵地說道。
 
  「來頭是不小,不過,這天底下或許也只有梅姥姥能教出這樣奇特的小人兒了。」冉律堂隨手將卷宗往手畔的茶案上一丟,不在表面上流露出過多的興趣,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說的也是。」對於桃花林,白眉老人也略有耳聞,除了梅姥姥之外,他記得桃花林里還有當今天下第一的鑄劍師江騁,他的名氣在江湖中也不小,不過,聽說他冷僻的個性與冉律堂有得比。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白眉,傳令下去,就說我不准你們告訴她真相,知道嗎?」冉律堂冷淡的語氣之中透著威脅。
 
  「什麼?什麼真相?!我什麼都不知道呀!我都不知道其實你是很沒錢的,也不知道我們幾個老人其實是在開『地下錢莊』的,冉爺,這樣算不算得上是真相?」白眉老人笑嘻嘻地說著反話。
 
  冉律堂冷睨了他一眼,覺得眼前這老頭子似乎已經活得很不耐煩了,要真是如此,他倒是不介意替老天爺動手。
 
  原本還很得意抓住冉律堂把柄的白眉老人,抬眼瞧見他冷若冰霜的眸光,笑臉頓時僵硬成化石。
 
  「呃……冉爺,開開玩笑嘛!對了,看在我白眉的西子上,可不可以請冉爺大發慈悲,下一道旨令,赦免對秋棠的譴責?」這件事情他已經掛念在心上很久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提。
 
  「憑什麼?」冉律堂不屑地冷哼了聲。
 
  「冉爺,秋棠她不是個壞女孩,只不過是喜歡冉爺,出言不遜,如今她因為冉爺的譴責而消沉,我這個身為長輩的看了心疼呀!」
 
  「哼,笑話,她喜歡我,我就有義務要讓她愛嗎?」冉律堂唇角冷笑,語帶暗諷地說道,起身拂袖而去。
 
  嘖!他還不是因為要兒丫頭喜歡他,他就乖乖地讓她愛了?白眉老人在心里頭嘀咕,沒敢說出口。
 
  不過,要兒那個女娃兒可真是有趣得緊,跟她在一起,怎麼樣都不嫌膩,也難怪武皇會把她視為掌心寶了!
 
  這時,白眉老人忽然靈光一閃,既然要兒丫頭對武皇的意義不凡,這一點倒是可以拿來利用、利用。
 
  四色饅頭、米薄皮春卷、七資包兒、糖蜜糕、乳餅等等一堆細點兒,再加上一壺上好的紫尹茶,隱的地散發出加蘭的幽香,這樣滿滿的一桌響宴,看得要兒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要兒丫頭,爺爺們知道你喜好美食,所以替你准備了這一桌好吃的,喜不喜歡呀?」白眉老人朝著同伴使了個眼色,笑呵呵地對著要兒說道。
 
  「喜歡是喜歡,可是總覺得你們有企圖,所以,無功不受祿——我不吃!」啊……她的內心好掙紮喔!光看那食物的色澤、香氣,她就知道味道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可是……
 
  花胡老人笑著把她請入了座,與其他的同伴陪坐在旁,才坐定,就歎了一口氣,道:「其實,爺爺們是有求於要兒丫頭,你就當我們沒安什麼好心眼好了!不過,時勢逼人啊!」
 
  要兒的心思全部都被食物給吸引過去了,只留下一點兒渣滓應付四個老好巨猾的老家伙,「你們看起來好像很可憐的樣子耶!」
 
  她也同時覺得自己很可憐,明明美食當前,她卻要堅持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志氣,倔著不吃,她這樣會不會太笨了?
 
  「對呀!所以,只要你肯幫我們忙,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不但替你准備好吃的,還可以讓你有賺錢的機會喔!」這是他們彼此討請了好幾天的結論,乾脆將錯就錯,謊話說到底,反正是冉爺自己要隱瞞真相的,他們不過是順水之便,從中圖利而已。
 
  提到「錢」這個字,總算讓要兒拾回了一點心思,吞了吞口水,掃視了四名老人一眼,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就是這個!」烏絲老人拿出了一捆卷宗,交給了要兒,道:「只要你能夠讓冉爺對里面的內容點頭或搖頭,我們就當作他還了我們十兩銀子,如果他能夠在里面寫上幾個字,咱們就照字數算,一個字十兩銀子,如何,」
 
  「咦?冉哥哥寫的字原來那麼搶手呀?難道他其實是一個很有名的書法家嗎?」她看著手里的卷宗,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聞言,四名老人差點暈倒,不過,他們還是強打起精神,假裝從容鎮定的樣子,由白眉老人代為發言道:「也可以這麼說,要兒丫頭,如何,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不行!哪有價錢差那麼多?不行!冉哥哥點頭搖頭要二十兩,一個字十兩,寫滿十個字再加一成,如何?」哼,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呢!竟然隨便就想要把她打發過去,門兒都沒有。
 
  四個老人不約而同地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除了搞不太清楚狀況之外,其實,還挺機靈的。
 
  「當然好!要兒丫頭,茶點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兩光老人笑得過分燦爛,反正就算差個幾千、幾百兩,花的都是冉律堂的錢。
 
  要兒歡喜地拿起了一個七寶包兒,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偏著小臉兒疑問道:「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到底冉哥哥欠了你們多少錢呀?」
 
  四名老人被問愣了半晌,不約而同地綻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白眉老人忍不住拭著眼角的淚水,感動地說道:「很多,非常多,所以,照這樣的情況看來,他要還我們很久、很久。要兒丫頭,你的出現真是教我們感激涕零,多謝老天厚愛……」
 
  要兒咬了一口七寶包兒,喝了一口香茗,側眸觀著四個老人幾乎都快要抱起來痛哭的模樣,覺得他們大概真的被冉哥哥欠錢欠瘋了,真是可憐……
 
  「冉哥哥……」
 
  從下午開始,冉律堂的書房中就一直傳出女子甜膩的撒嬌聲,他冷著臉坐在案前,翻著書冊,無視於要兒黏在他的背後,苦苦哀求。
 
  「冉哥哥,求你啦……」她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小臉親蔫地靠著他的肩窩,像只貓兒似地踏著他。
 
  「我說不就是不,沒有商量的餘地!」他看都不看擺在桌案上的卷宗一眼,冷硬著一張俊臉,
 
  聞言,她發出可憐兮兮的慘叫聲,一不做一于休,乾脆坐上他雙腿,直往他的懷里使出媚功,「啊……你不批,我就沒有錢賺,那你至少點個頭,要不然就搖個頭,雖然這樣賺的錢比較少,可是還是聊勝於無呀!」
 
  「哼。」她這個小妮子似乎又把他當做死人了,柔軟的身子就這樣在他的懷里扭來扭去,他胯間的欲望急速沸騰。
 
  「冉哥哥!」她有點生氣了。
 
  他依舊是冷哼了聲,隨她去撒潑,反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願如了那幾個老頭子的意。
 
  該死!他只不過是令他們隱瞞要兒真相,沒想到他們竟然打蛇隨根上,耍出這樣的花招,拐地進來色誘他處理公務?!
 
  她抬眸觀了他冷臉一眼,吸起了小嘴兒,決定使出哀兵政策,哭眯起水亮的杏眼,道:「嗚……這錢好難賺,不像那一天在妓院,我隨便一笑,他們就給我好多銀票……」
 
  「你敢!」他只要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展現笑顏,就忍不住怒火中燒,理智全給燒得精光。
 
  她用力想要拍掉他緊箝在她腰上的長臂,不知死活的想要故意激怒他,扭動著嬌軀,「誰教你連點頭、搖頭都不要,青褸的錢原來還是比較好賺的,好吧!我決定……」
 
  猛然,還不等她的話說完,冉律堂猛然拉開了卷宗,放開了手臂,讓她站起身來,將她的一雙纖臂抵放在書案上。
 
  「你念給我聽!」他在她的背後沉聲命令這。
 
  「冉哥哥,你要做什麼——」她心慌慌、意亂亂地發現他也跟著起身,寬闊的胸膛緊柢著她的背,充滿危險的嗓音離她好近,就貼在她的耳朵旁邊,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吹呼在她的耳廓上。
 
  「快念!」
 
  「好,我念就是了嘛!上面說,最近江西巫毒教……和江東飛刀會,為了爭奪武林之寶起了沖突……起了沖突……」
 
  他的手、他的手在做什麼?要兒念到一半,驀然瞪大了雙眸,強烈地感受到他大掌攫住她飽乳的熾熱,他張牙輕輕地啃咬著地的耳垂,時而用舌尖舔弄著地頸後敏感的肌膚。
 
  「冉哥哥……別……別這樣……」她細聲叫嚷著,心窩兒一陣騷動,柔白的小手緊捉住案上的卷宗一角,發現事情還不止這樣而已。
 
  「再念!」他冷著嗓調催促,一扇大掌滑下覆住了她半邊俏挺的臀部,挑逗地撫摸著……
 
 
第十章
 
  最近,要兒覺得甜蜜卻又哀怨。
 
  冉律堂後來都聽話地批了卷宗,甚至於有時候還很大發慈悲的多寫了幾個字,雖然,她一直都看不出來他龍飛鳳舞的字體到底哪里值錢,不過,既然有人出錢買,她也就樂得賣。
 
  只不過,他好壞喔!
 
  每次他都很堅持要跟她玩完親親之後,才肯乖乖地看卷宗,害她心里既掙紮又甜蜜,心里喜歡跟他這樣做,卻每天都跟他做到好累。
 
  唉……還有那些「錢莊」老人啦!每天都用好吃的東西引誘她,害她現在每天都很掙紮,喜歡好吃的東西,可是這些好吃的東西背後都隱藏著目的,她沒有吃到消化不良,還真是奇跡。
 
  「要兒丫頭,來首當這一道點心,這可是蘇州名品,難得一見喔!」白眉老人端著一個小金盆,朝她招招手。
 
  問言,要兒雙眼一亮,像一只聞到油香的貓兒似地,暈陶陶地飄了過去,唔……看起來好像好好吃的樣子喔!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嗎?
 
  冉律堂看著白眉老人送上來的菜單,心里冷笑,那個小妮子可真是好拐,以為他不知道她其實對於美食有瘋狂的偏執嗎?
 
  或許,從第一次見到她吃那條烤魚時,從她的眼睛里,他就知道了她的真實性格,也或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在他的心上了!
 
  「今天的菜色她還喜歡嗎?」他合上了記滿菜色名目的冊子,揚眸問向白眉老人。
 
  「她喜歡極了!直追問我能不能再吃到呢!」白眉老人最近福態了一點,因為跟著要兒一直吃,結果她纖細依舊,他卻慢慢地發福了起來,老天爺還可真是不公平。
 
  「那就再請那位蘇州師傅做給她吃吧!要是她真的喜歡,乾脆就把那位師傅請回來,讓她能夠常吃到喜歡的點心。」難怪,她昨天的心情似乎挺好,熱情的程度教他非常滿意。
 
  「是!」白眉老人遲疑地看了冉律堂一眼,道:「那……冉爺不怪咱們騙要兒丫頭這件事羅?」
 
  聞言,冉律堂冷睨了他一眼,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道:「不怪了,你下去吧!順便替我把要兒叫進來,我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看見她,去吧!」
 
  「是!」白眉老人如獲大赦,腳步輕快地轉身步出書房,准備替主兒請人,心里快活得緊。
 
  似乎,冉律堂心底明白只要四位老人掌握了要兒,他就不能如願以償地完全不管武林之事。
 
  此時,皇劍山莊的大廳之中,男人們談著事情,唯一僅有的女娃江要兒非常快樂地看著滿桌的點心,想著自己要先吃哪一樣。
 
  「這件事情你們就看著辦吧!必要時,斬草除根。」冉律堂沉聲吩咐,冷冷地將卷宗丟回給白眉老人。
 
  要兒心底覺得奇怪,怎麼冉哥哥與老人們的關系千變萬化,一下子是債人與欠錢的人,一下子是名書法家與買家,現在呢?她都快要被他們搞糊塗了,依她看來,他們現在倒比較像是主人與屬下。
 
  她莫名其妙地咬了一口細點兒,清靈的杏眼兒隨著冉律堂轉來轉去,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奇怪!她總覺得他的舉止之中,帶著一股濃濃的霸氣,難道是她眼花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驀然,小手還停在半空中,胸口卻直疼了起來,她痛苦地彎下了腰,小臉刷白,咬牙呻吟了聲:「冉哥哥……」
 
  聞聲,冉律堂回眸,看見她的小臉慘白,冷汗直盜,飛快地奔上前去,她虛軟的身子恰好跌進了他伸出的臂彎之中。
 
  「冉哥哥,好痛——」她在他的懷里痛苦地扭動著,小手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低聲地嗚咽。
 
  冉律堂心急如焚,眼皮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大掌撫著她汗濕的小臉,急切道:「要兒,你怎麼了?告訴我哪里疼?」
 
  這時,老人們也圍了上來,兩光老人眼尖地發現異狀,他拿起要兒咬了一口的細點兒,「冉爺,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冉律堂側首瞥了細點兒一眼,再看見她眉梢之後泛起了淡淡的紫色,不禁大為光火。
 
  「是摧心草!」白眉老人說出了他此刻心中的猜疑,語氣沉重,「那是巫毒教的獨門秘方。」
 
  「該死!」冉律堂不禁怒火攻心,狠咒了聲,一想起他為要兒精心准備的點心,竟成了她催命的毒物,他就忍不住想殺人!
 
  「發我的號令下去,教那幫人趕快交出解藥,否則要是她有任何差他,我冉律堂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們!」他的臉色鐵青,冷冷地下達了命令,橫抱起虛弱的要兒,筆直地往他的居所「鬼心堂」步去。
 
  四位老人震驚於冉律堂的惱怒,卻不敢再稍做片刻停留,連忙將冉律堂的命令傳達出去,不消說,這又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了!
 
  「冉哥哥——」要兒虛弱地躺在他的懷里,淚眼汪汪地低喚出她今生最愛的三個字。
 
  「噓,別說話。」他的聲音溫柔似水,不願她說話浪費力氣,只祈求她能夠撐至找到解藥之時。
 
  「不要!我偏要說,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我不要這樣就死掉啦!」她心底好嘔,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短命。
 
  「往口,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他硬聲地喝斥道。要不是她現在身體虛弱,他會忍不住想狠狠打她的小屁股一頓,以懲她的胡言亂語。
 
  「真的嗎?可是,我的肚子好痛,現在又慢慢不痛了,我想,毒一定已經發作了,冉哥哥,我真的不會死嗎?」她心里更悲傷了,不是當聽人家說,死掉的時候,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是不是就像她現在這樣呢?
 
  「不准再提死這個字!我不想聽!」他咬緊了牙關,一雙長臂緊緊地將她抱住。
 
  「冉哥哥,我想說,因為我如果就這樣死掉了,就有好多話都不能告訴你了!你聽我說好不好?」她哽咽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好,你說!」聽見了她的祈求,他閉上雙眼,喟出了胸口悶煩的氣息,忍住心痛,聽她一次次再將他的心紮得更疼。
 
  「我想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子喜歡過一個人,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所以我不甘心,我還以為咱們還有好多時間,可是……可是……冉哥哥,你想要娶我嗎?」淚,不知不覺地又滾了下來。
 
  「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就拜堂成親。」他溫柔地說道,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憐惜。
 
  她哭眯起浪紅的雙眼,咬起被淚沾濕的紅唇,嗚咽道:「如果找不到解藥呢?如果我就這樣死掉了呢?你就不要我嗎?冉哥哥,我不要死……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他斬釘截鐵地向她保證,心狠狠地被她揪疼了。
 
  「冉哥哥……」她脆弱地哭撲進他的懷里,貪心地及取他胸膛的溫暖,不斷地、不斷地低喚著他。
 
  原來,巫毒教的摧心草並沒有想像中厲害,巫毒教的人也沒有想像中可怕,冉律堂的號令才發出不久,他們就乖乖地跑出來投誠了!
 
  四位老人拿著解藥,站在「鬼心堂」的院門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迥然不同於里頭的纏綿俳惻。
 
  「白眉,你真的確定讓那個巫毒教的人也吃下摧心草了嗎?」鳥絲不放心地問。
 
  「沒錯,我還把他關在地牢里,他才說出實話,其實摧心草根本就不太可怕,所以他們才會想要跟飛刀會搶那樣武林寶物,不過他們也真是不自量力,連飛刀會都快要惹不起了,竟然敢來惹冉爺,簡直就是不要命了!」白眉唏噓地搖頭,覺得天底下笨人從來都沒有少過。
 
  「那你還不趕快把解藥拿進去?他們在里面想必已經急死了!」花胡探首觀望著院內一片悄靜,擔心地說道。
 
  白眉卻是一點兒都不急,呵呵笑道:「你們有沒有看過冉爺家今天這樣為女人瘋狂的模樣?」
 
  「沒看過。」兩光很老實地搖頭。
 
  「那,咱們這些年來吃他給的苦頭,算不算多?」白眉挑起長長的老眉,眼神詭異。
 
  「多得數不清了!」烏絲只要一想起來,心里就嘔。
 
  「那你們想不想也讓他嘗一嘗苦頭?!」白眉提出了一個挺不知死活的建議,或許是因為他們對冉律堂的積怨已深,苦無機會發作。
 
  「當然!」花胡猛點頭,表情非常興奮。
 
  「好吧!那咱們就先在外面喝喝茶,聊聊天,再讓他們多生離死別一下」
 
  「好!」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他們私藏解藥的事情幾乎是立刻就被冉律堂給發現,得知這件事情,他大為光火,把懲處巫毒教一事交代給他們,命令他們沒把事情辦得漂亮,就有他們好看的了!
 
  雖然被調去做苦差,不過他們心底還是非常爽快,因為冉律堂讓他們大開了眼界,這件事情足以讓他們回味十年。
 
  清早啟程,護舵手張嵐也恰好趕來會合,看著幾位老人家笑臉嘻嘻的,心底不禁納悶,武皇不是教他們去當苦差嗎?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像是要去野游一樣?真是奇哉、怪哉。
 
  「長老!」張嵐恭敬地下馬參見。
 
  「嗯,免禮了,咱們快點放程吧!快一點把事情結束掉,搞不好還能趕回來喝一頓喜酒呢!」白眉老人晾了晾手,嘴角還是掩不住竊笑。
 
  這時,張嵐終於忍不住了,他問出了一個懸者心中已久的問題,道:「長老,能否告訴張嵐,到底四年前,馬鬼坡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武皇為何又會來此自立『皇劍山莊』呢?」
 
  「你很好奇嗎?」白眉挑了他一眼。
 
  「嗯!請長老告知!」張嵐的聲音中氣十足。
 
  白眉老人與同伴相觀了一眼,沉思了下,忽然聳肩笑了笑,相偕策馬離去,洪亮的嗓音揚喚道:「快快快!後頭的人趕快跟上來,快一點把事情做完,我們還等著喝喜酒呢!」
 
  南風漸暖,老人的笑聲如鍾般,一聲聲回響不絕。
 
  姥姥親親如晤:
 
  外面的世界杲喜好玩極了!姥姥,阿姊回去了嗎?好久沒收到她的消息,好想念她。
 
  對了,要兒現在人在皇劍山莊,與兩位妹妹也失去了聯系,不知道她們近況如何?
 
  雖然已經有點想家,但是,短時間內要兒應該是不會回去桃花林的,因為,我找到了一個欠了人家很多錢的沒用男人,有四個老人天天這在他後頭要債,所以我要想辦法替他還錢,唉,當職業女真的好辛苦,不過,又好像有點快樂,要兒都快要被自己弄胡塗了。
 
  我想,姥姥一定很好奇他的名字,對不對?告訴姥姥,他的名字就叫作冉律堂,下次有機會帶他回去給姥姥瞧一瞧。
 
  小二孫女兒要兒筆
 
  「要兒這妮子,可真是不簡單了!」
 
  雖然,這封飛鴿傳信越看越不對勁,不過,梅姥姥還是看得挺開心的,因為她的二孫女兒似乎已經找到托付終身的男人了。
 
  緣分這一字,還真是妙不可言。
 
  八年前,年紀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新任武皇繼位,江湖朋友頗多的她就特地請人想辦法替她把圖畫來,偏偏,就是讓要兒給看上了!!
 
  有關於冉律堂的傳說,這些年來她聽過不少,他的行蹤飄忽、性格冷傲,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是,他的武功之高強,堪稱武林之首。
 
  沒料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巧合,兩個人竟然就這樣給遇上了,她聽說前陣子皇劍山莊有名女子出了大事,被人下了毒藥,震怒了武皇,發下武林帖趕盡殺絕,只為了求取解藥。
 
  唔……傳言沒錯的話,那名女子似乎就與她的孫女兒同名吧!嗯,照這樣的情勢看來,冉律堂應該是愛慘她的孫女兒了,
 
  不過,她似乎應該要寫封信告訴孫女兒,告訴她冉律堂其實就是當今武皇,而曆代武皇通常都擁有非常傲人的身家財產,不可能欠地下錢莊一屁股債,要是她猜得不錯,那四個「錢莊」老人應該就是至尊盟的四大長老,至於他們追著當今武皇滿天下跑,已經是老江湖們眾所皆知的事情了……
 
  俗話說得好: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的看熱鬧,或許,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吧!
 
  雖然挺想念白眉、烏絲、花胡、兩光那幾個老爺爺,不過,要兒還是覺得他們被罰得好,害她浪費了一缸子的淚水,哭得眼睛都快要痛死了,心里還怕今生就要與冉哥哥永別,傷心得快要死掉。
 
  哼!這輩子她最討厭人家騙她了!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也好,好發泄她一肚子的怨氣,聽說他們被上級派出去做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想,應該是去追討像冉哥哥一樣難纏的人所欠的錢吧!
 
  不過,冉哥哥沒有告訴她,他們的上級到底是誰呢?她想等會兒下樓去的時候,再記得問他好了!
 
  江要兒站在合樓的平台上,吹著隨身配帶的石笛,試圖召喚信鴿,藍天白云,一片萬里無云的好天氣,一點豆大的黑影由遠而近。
 
  「哇——」見狀,她興奮極了,是小灰鴿耶!那是獨屬於姥姥所有的信鴿,呵呵,每次她收到姥姥的信都好高興。
 
  她心底好期待,這次,姥姥又要告訴她什麼事情了呢?
 
 
尾聲
 

 

  揚州君悅客棧
 
  話說,自從老二江要兒被冉律堂帶走之後,江給兒與江果兒兩位小妹決定來到揚州尋找阿姊江不見,這里就是她們落腳的客棧。
 
  客棧中,龍蛇雜處,大夥兒談天論地,其中,不乏許多江湖中人,彼此交換著近日心得。
 
  「最近武林中一片風平浪靜,是好現象。」
 
  這一桌除了說話的藍衣男人之外,還坐著另一個較為年輕的褐衣男子,聞言,他頗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是,不是聽說至尊盟里面發生了不小的事情,這次據說連武皇本人都被波及到了,江湖中很多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竟然令武皇也亂了陣腳。」
 
  「嗯……有一個傳說,你想不想聽?」
 
  「想,當然想聽!」褐衣男人表現出高度興趣。
 
  「我是聽說,未來的武皇夫人帶著寒魂劍離家出走,武皇跟著在她的後面追,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四大長老也是馬不停蹄的在他們後頭追趕,然後聽說武皇夫人天性善良,喜歡打抱不平,專找地方惡霸麻煩,結果,武皇為了太座的性命安危,只好暗中替她解決,所以,我才會說最近武林中風平浪靜,是好現象。」
 
  「嗯,真不愧是武皇中意的女子,竟然如此悲天憫人,造福了不少百姓,對了,咱們未來的武皇夫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聽說她姓江,叫江要兒。」
 
  聞言,就坐在他們隔壁桌的江給結兒差點掉破手里的水杯,不會吧?二姊她竟然……
 
  她很小心地捧住一杯快要涼掉的茶水,難掩心底的訝異,沒想到,她二姊竟然誤打誤撞,撞上了一個超級無敵厲害的男人?!
 
  老天,她的二姊夫竟然是當今的武皇耶!真是了不起,不過,她可沒有笨到以為她那個二姊會是個悲天憫人的善良女子。
 
  要是她猜得不錯,二姊她絕對是故意找碴,才會故意去意上什麼地方惡霸,好讓她的男人可以乘機去解救她這個弱女子,故意要讓他氣得牙癢癢的,那個可憐的男人,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她二姊了!
 
  「小姊姊,你在想什麼?」一道男子迷人的嗓音喚醒了她的沉思,隨著聲音出現在她眼簾的是一張俊美而有型的男性臉龐。
 
  「步行書,我已經說過幾百遍了,你不要再這樣叫我好不好?為什麼我明明就跟果兒一樣大,她就是你妹妹,我就要被你叫小姊姊!」江結兒老大不高興地瞪著坐在身畔的男子,似乎對於他的嘻皮笑臉不以為然。
 
  該死!他難道不知道人長得好看就不要隨便亂笑嗎?害死人不償命,他知不知道這樣做很沒有公德心耶!
 
  「因為你比她還要可愛。」步行書的表情偽裝得非常無辜,書生般俊美的臉龐透著一絲詭妙的笑意。
 
  「騙人!」她才不會天真到相信他的鬼話連篇,該死!明明就已經知道他是一個巧言令色的家伙,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他的話而枰然亂跳。
 
  「小姊姊……」他揚起神秘的微笑,不知死活地再度喚道。
 
  「步行書,我鄭重警告你,不准再叫我小姊姊!」她橫眉豎目,狠瞪著眼前的男人,殊不知他似乎非常喜歡看她嬌嗔的美容。
 
  這男人,落魄餓昏在她的懷里也就算了,沒想到最後竟然纏著她不放,處處淨要惹她生氣,最教她生氣的是,明明就與果兒同胞所生,卻硬是要被他叫成小姊姊。
 
  該死!虧她初見他俊顏的那一刹那,心兒還有點動了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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