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厚,真是捶心肝啊!
天知道他從她大學畢業前,就發現自己「甲意」她
但是他也不急著向她表白,耐心的守在原地等著她
他告訴自己,引君入甕本來就是要花費一點時間嘛
可是她這個笨蛋,永遠都只是把他當成大哥般對待
甚至要他幫助她在情人節那天能夠順利跟男朋友過節!
像這種「大方」的事,他還真他媽的也成全了她
他本想放棄這個只會發「好人卡」給他的笨小妞
未料又驚聞她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再次失戀的消息
嘿,別怪他趁她酒醉時,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以前是他用錯了策略,現在他要「身體力行」

 

 

 

 

楔子
 
  砰砰砰!如大雨般直下的拳頭聲,在偌大的鐵門上響起。「噢!他媽的。」怒聲,也在鐵門後響起。
 
  之後,一陣乒乒乓乓、撞倒雜物的聲音中,還夾帶著幾句國罵與低聲的沉叫。
 
  經過客廳時,他看見牆壁上的時鐘!三點。
 
  現在不是下午的時間,而是―淩晨!
 
  他剛剛好不容易入睡了,竟然被這擾人清夢的傢伙給吵醒。
 
  外頭那敲門的人,最好有一個說服他的理由,要不然他肯定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
 
  「誰啦?」孟夏低聲粗吼的問著門外的人。
 
  「嗚……嗚嗚……」外頭那如雨般的敲打聲,漸漸微弱下來,取代的是淒涼的哭泣聲。
 
  「三更半夜哭什麼哭?」他又還沒有掛掉,是誰假好心在半夜唱起哭調鬼哭神嚎的?
 
  「這麼愛哭,是不會去葬儀社參加五子哭墓啊!」他一邊吼著,一邊打開鐵門上的鐵鏈。
 
  門才一打開,酒味立即撲鼻而來。
 
  「嗚嗚……嗚嗚……」
 
  他還來不及看清黑影,懷裏便落進一副柔軟的嬌軀,一雙小手抓著他的睡袍,小臉埋進他的胸膛之中。
 
  是個女孩!
 
  「喂……」孟夏皺著眉,低頭看不清來人的長相,但他不用問也知道這擾人清夢的傢伙是誰。
 
  為了不吵到左右鄰居,他將這哭個不停的女孩帶進屋內,關上門後,他才打開客廳的燈光。
 
  「妳哭屁啊!」他讓她坐在沙發上,以天神般的姿態站在她的面前,一雙黑眸瞪著眼前哭得淅瀝嘩啦的女人。
 
  「我……嗚嗚……我……隔……」她哭到臉上的妝全花了,連防水的睫毛膏也順著滑過她臉頰,成了兩條小黑河。
 
  「我真他媽的是上輩子欠妳的啊!」他見她哭到不斷打隔,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擦一擦,妳哭得真醜。」
 
  他嘀咕罵了幾聲之後,便到廚房,動手為她泡了一杯熱可可。
 
  為什麼他要放著大好的覺不睡,伺候這個哭得慘兮兮的女人?孟夏一邊冷嗤,卻又熟練的為他口中那該死的女人泡著熱可哥。
 
  「哭哭哭,我家都快淹水了,還哭!」他沒好氣的將熱可哥端到她的面前,一雙好看的黑眸像牛鈴般的瞪著她。
 
  「嗚嗚……」女子像是聽而未聞,抬起哭得又紅又腫的雙眸,語氣哽咽中帶著可憐,「你……快問我為什麼哭……」
 
  他不耐煩的以長指爬爬自己的短髮,粗聲的吼道:「妳在哭什麼?」
 
  她原本哽咽的吸吸鼻子,聽他如此聽話的問道,眼淚再度在眼眶裏打轉著。
 
  「嗚……嗚哇哇……你幹嘛真的問啦!嗚嗚嗚……」
 
  哇靠!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又讓洪水爆發了。「妳有病啊!是妳叫我問妳,妳是哭屁啊!」他向來就怕吵,被她這樣一哭,整個心情更不爽了,「曲懷笑,妳信不信妳再哭,我等等就把妳趕出去。」
 
  她抽抽泣泣,梨花帶雨,下唇咬著上唇的委屈模樣有些可笑。
 
  「妳到底要不要說妳怎麼了?」他的耐心若有十分,現在只剩下一分了。
 
  「嗚嗚……」
 
  他掄起拳頭,表達著自己也瀕臨著崩潰。
 
  「我……失、戀、了、啦!」她用盡最後力氣嘶吼,公佈了真相。
 
  失戀?孟夏的拳頭懸在空中,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她。
 
  「失戀就失戀,妳有必要哭得像家裏死了人嗎?」他回過神,怯了一聲,伸手撈到整盒面紙,然後丟到她的懷裏。
 
  「你都不安慰我喔?」她淚光閃閃,就是前來尋求溫暖。
 
  「安慰個屁!」他瞪了她一眼,「去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這是我的初戀耶!」十八歲的初戀,拜拜。
 
  「失戀就像生孩子,陣痛期很快就會過了,睡一覺,明天就不會痛了。」
 
  媽的!為了這種事大半夜把他挖起來,她真的有病!
 
  「夏……」她的小手欲拉住他的衣角,卻被他轉而閃過,小手落了一個空,「陪我聊天。」
 
  「想得美!自己失戀自己治療,我可不想當一個好人。」而且,一聽到她失戀,他沒想到她之前口中喊著戀愛……是真的!
 
  為啥她失戀,憑什麼要他安慰她?
 
  「沒良心啦……」她都哭那麼慘了,他竟然連個安慰都沒有。
 
  「有心就不會失戀。」他不忘補上她一刀,讓她早點覺悟。
 
  反正,個人造孽個人擔啦!
 
  「嗚嗚……孟夏,你真的好差勁……」哭哭哭,她就是要哭給他看。
 
  「對,我就是這麼差勁,所以妳要記取教訓,男人就是這麼爛。」他嘴角勾了一個要笑不笑的弧度,「曲懷笑,記得熱可可喝完,杯子要洗。」
 
  「嗚哇哇……」她爆出難聽的哭聲,泣鬼神,驚天地的。
 
  他沒理她,往房裏待了一下,隨即手上多了一隻枕頭以及一條薄被,然後往她的身上丟去。
 
  「要住我家就哭小聲一點,我要去睡覺了。」
 
  「孟夏,你沒良心啦!你沒有一點同情心,你沒有豐… 」
 
  「再吵,我就打電話給曲媽,說妳今天去約會到三更半夜。」他冷哼一聲。也不想想她自從談戀愛都是他幫她掩護的。「嗚……隔……」她哭得不成人樣,最後將自己的臉龐埋在枕頭,發出悶悶的哭聲。
 
  「哼!」他見她哭聲轉小,於是便轉身關燈進房,扔下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哭泣。
 
  不是他狠心,而是―
 
  他媽的!
 
  十八歲跟人談什麼戀愛?她接下來該花心思的是她的大學聯考!而不是跟別的男人風花雪月、談情說愛。
 
  聽到她失戀,他不是應該安慰她,而是替她拍拍手!
 
  曲懷笑傷心失戀,他孟夏只會用一個字形容自己的心情——爽。
 
 
第一章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十八歲的小妹妹一眨眼就晃過了七年,二十五歲正是蜜桃成熟時,正教人採擷的甜美時光。光陰是會磨去當年的稚幼,也是會磨去當年的好脾氣―
 
  「孟、先、生!」不耐煩的暸亮女嗓自孟夏的背後傳來。
 
  曲懷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畫面―
 
  這個時間孟夏竟然坐在陽臺曬太陽,優閑的躺在吊床上,戴著墨鏡,手拿冰涼的啤酒,享受著夾帶海鹹味吹拂而來的夏風。
 
  孟家的透天厝後院臨海,那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打來,在午後是醉人的催眠曲。
 
  不過,偏偏就是有人天生眼白白,總是會在他休息的時候擾人清夢。
 
  大好的下午時光,因為這拔尖的聲音,像是裂開了一道縫隙。可是,他大少爺就懶得看她一眼,連哼一聲都懶,只是喝了一口極為冰涼的啤酒。
 
  「孟夏!」曲懷笑在夏日的脾氣不好,乾脆就直接連名帶姓的,看他還敢不敢對她視而不見。
 
  他像是在享受南洋的時光,浪潮聲教他、心情放鬆、快活,繼續喝著冰涼徹底的啤酒。
 
  「厚!」曲懷笑不悅的跺了腳,雙手生氣的抓住吊床旁的粗繩,用力的前後搖晃,「夏,你理理我,不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曲懷笑小姐,妳有病是不是?」孟大少終於不爽的低吼一聲,被她這麼一搖,差點從上面滾下來。
 
  「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她見他終於有反應,於是雙手插腰,瞪了他一眼。
 
  「我有什麼病?」他透過湛藍的鏡片,看著她那張噸著小嘴的臉龐,以及貼身的套裝短裙下,那均勻修長而站成大字型的雙腿。
 
  「你犯懶病了!」她實在是蠟燭兩頭燒,「你不是答應沈製作在夏天過完之前寫出一本劇本來?可夏季都快過一半了,你連一個字都沒有動!」而且她上面的大頭教她一定要每天盯著孟大少的進度。進度?連個屁都沒有啦!
 
  「夏季過完了嗎?」孟夏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比她還要不耐煩。
 
  「呃……」她愣了一下,最後咬咬唇,「是還沒啊!」
 
  「那妳催個鬼。」他怯了一聲,一口氣喝完手上的啤酒,「一直催催催的,妳是不會去當助產士嗎?妳以為寫劇本跟生小孩一樣,讓妳催一催就會生出來嗎?」
 
  「厚!你以為我想催喔?」曲懷笑氣得兩排貝齒都在打顫,「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老大把我手中的編劇全都調給其他助理……」
 
  「那妳還不感謝我。」他從吊床上站起,那一八五的身材實在高大魁梧,她站在他的面前就真的只到胸膛。
 
  嘖!虧她現在還掂著腳尖,小蘿蔔頭。
 
  「感謝個鬼啦!」她努力抬頭挺胸,卻還是要很努力才能將他剛毅好看的臉龐映入眸裏,「人家我本來人生計畫都計畫得好好的,要在臺北成為女強人,然後與阿德結婚生子……」
 
  結果……結果現在全被他打亂了!他摘下墨鏡,一雙深邃的黑眸望著她,「阿德是誰?」
 
  「我男友啊!」
 
  「他做什麼的?」男友?他的黑眸微微一瞇,有抹殺氣正在悄悄醞釀著。
 
  「就上一次和你寫同檔偶像劇的黃明德嘛!」一提到已交往三個月的男友,她就掩不住羞怯,「阿德他真的很有心,他說等他工作穩定之後,就要與我計畫結婚的事情。」
 
  他一聽到結婚,大掌隨即貼上她的額頭,眉宇之間全是褶痕,「中暑中得不輕。」
 
  「幹嘛啦!」她嘟起水漾的唇瓣,「我是說真的嘛!不過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他雙手環胸,壓下不悅的望著她。
 
  「你能不能在七號前就交出第一幕給我?」她心裏懷著期待,希望眼前的大爺可以高抬貴手,求他給她這個小小的助理有條路好走。
 
  「為什麼要在七號前?」他老大挑眉,那張好看的粗獷臉龐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因為……情人節呀!」她水漾的粉唇抿了抿,嬌羞之意全表露在臉上,
 
  「我家老大說,只要我能夠拿到你一張大綱、場幕,就連主角設定都沒有關係,只要你願意生個蛋給我都好,這樣我就能趕回臺北約會。」「我又不是雞、鴨的,怎麼生蛋給妳?」他白了她一眼,隨後又坐在吊床上。他一副擺明就是― 少煩我,老子現在還沒有心情工作。
 
  「夏,別這樣嘛!」她化著淡妝的小臉露出諂媚的笑,展現以往小女孩的模樣,上前捉住他粗壯的手臂,「求求你嘛!你交稿對我、對你也好。」
 
  「對我哪裡好了?」他冷冷地娣了她一眼,「是對妳比較有好處吧!」
 
  「哎喲!」她坐在吊床的一角,以撒嬌的姿態,「看在你從小看我長大,當我是妹妹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嘛!我好不容易又談了一個新戀愛,你也希望我的人生可以開花結果,是不是?」
 
  「反正維持不了六個月就會分手,有必要這麼忙嗎?」他承認,他是很看衰她的戀情。
 
  他大她五歲,所以一路看她走來,每一段戀愛都是無疾而終,不知該說她運氣不好,還是談戀愛技巧太笨拙,常常都是被甩的那一個。
 
  她委屈的癟起小嘴,「所以我想要突破魔咒嘛!求求你……求求你嘛!」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如果不答應我,我就會哭給你看。」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毫無同情心的道:「妳就算是哭到死,我也沒義務幫妳談戀愛!」開什麼玩笑?為什麼他要幫她與其他男人過情人節的節日?他就算吃飽撐著也會去睡覺,管她情人節要上哪裡去。
 
  「你真的很沒有良心耶!」她見他從吊床離開,然後赤著腳回到屋內,一副懶得搭理她,「難道……你看我這樣,你都不會痛嗎?」
 
  「會!我看到妳那張化了濃妝的臉,眼睛會痛;我聽到妳的囉哩叭唆,耳朵會痛;我跟妳這個番女有理說不清,我嘴巴會痛。但是對於妳的戀情會不會成功,我沒心沒肺沒興趣,所以……心、不、會、痛!」他解釋得夠清楚了吧!。
 
  「厚厚厚……」她指著他的背,全身顫抖不已,「你是不是窩在家裏窩太久變成宅男,想要在情人節參加去死去死團,然後詛咒我分手?」
 
  「妳有病。」他懶得理她,往廚房走去。
 
  「孟、夏……」她終於嘩的一聲哭了出來,「你不要那麼狠心嘛!從小到大左鄰右舍就數你最疼我,就求求你只要交出大綱……不,人物設定就好,讓我回去跟大頭交差嘛!」她只差沒有跪到他的面前,像個牛皮糖的跟在他的背後。
 
  「走開啦!」他看著她戲劇化的以雙手巴住他的大腿,任憑他怎麼甩都甩不開,「嘖!曲懷笑,妳真的很魯耶!」
 
  「一定要的啊!」不魯就沒有甜頭啊!「離七號還有一個禮拜,夠你有時間動筆了。帥哥、老大、我的巧克力,求求你,賜我一張稿吧!」
 
  「靠!妳真的很諂媚耶!」他停下所有動作,狠狠地瞪著她,「給我回家去,這個忙我不會幫的!」
 
  「你真的不幫?」她眨著淚閃閃的美眸,抬頭問著他。
 
  「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要不要我吼個一百次給妳聽?」
 
  他也很有原則,一點都不妥協。
 
  「厚!」她眼眶含淚的從地上爬起,很有志氣的瞪著他,「不幫就不幫嘛!你真是『歹道盯』 (難相處)耶!哼!好啊!你不交稿,我也很閑,我就天天上門來魯你,看誰吃飽撐著。」
 
  她就來比誰的時間多,反正他每次見到她都很不耐煩,總是不到兩個小時就想急著趕她走,她就不信天天來他面前報到,他受得了。
 
  「妳回去作夢吧!」大門在右邊,快走。他指著右邊,以眼神告訴她。
 
  她跺著腳,十分生氣的走到大門,離開之前還回頭瞪他一眼,「從今天起,我會照三餐問候你的!再見。」他看著自家大門被用力的關上,室內又恢復一片寂靜,彷佛剛剛的吵鬧像是曇花一現。
 
  「Shit !」他低咒一聲,「我他媽的到底是上輩子欠了妳什麼……」
 
  真是孽緣啊!
 
  女人有三寶:一哭、二鬧、三上……她還不需要用第三招,只要在孟夏面前又哭又鬧的,他的理智就會斷一半了。
 
  曲懷笑太瞭解孟夏了。
 
  自小,孟、曲兩家是鄰居,只是孟家父母后來移民,已成年的他自願留守臺灣,然後從事編劇的工作。
 
  他大學是修戲劇系,卻沒想到在一次陰錯陽差下寫了一本劇本,爾後又被多事的曲懷笑拿去投稿,之後一筆成名,成了時下的當紅編劇之一
 
  而曲懷笑與孟夏差了五歲,可以說是他看她長大。她大學是想修傳媒新聞,原本志願是當上主播,無奈她這個人就是少根筋,在填志願時,竟然還可以卡到陰的填到戲劇系,成為他的學妹。這還不打緊,她的志願可以退而求其次,至少往戲劇主持人發展好了。沒想到又因為陰錯陽差,將孟夏的劇本丟給製作人,從此,她就莫名成為某戲劇公司的助理。
 
  總而言之,曲懷笑的人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曲曲彎彎,但總是懷著笑容樂觀進取。
 
  這是好聽的說法,但以孟夏的說法,曲懷笑根本就是少根筋的天兵。
 
  她少根筋,他就要多冒一條青筋,永遠要為她做的蠢事生氣、抓狂。
 
  就像現在― 
 
  她小姐為了情人節的節日,身體力行天天到他家報到。
 
  雖然他們是鄰居,可是她也太超過了。
 
  「曲懷笑,妳又發病了是不是?」他聽到電鈴,打開鐵門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哼哼!」她大包小包,還帶著大同電鍋、她的枕頭、被子,還有一隻與她身高同高的生日泰迪熊。對了,那只泰迪熊還是他送的!她小手將他推開,以小鼻哼了哼聲,「讓開、讓開,我跟我媽報備過了,她答應讓我來住你家。」
 
  「喂!」他像是路人被推到一旁,見她大刺剌的就「侵佔」他的住宅,他不得不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前進,「曲小姐,妳要住進我家,妳問曲媽幹嘛?妳要問的人是我吧!」
 
  她不耐煩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之後指著她搬來的家電與行李,「孟先生,你看到我身邊這些東西嗎?」
 
  「看到了又怎樣?」他挑眉,學她嘴巴發出嘖嘖聲。
 
  「表示我就是要住進來,三餐問候你呀!」她說得咬牙切齒,卻還不忘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好不容易說服我媽,說你一個人住怪可憐的,而且你都快要悶成有病的宅男,所以我要來拯救你,然後順便煮三餐給你吃,我媽才答應耶!」
 
  真奇妙!她是她媽的女兒,可是平時不關心她有沒有吃飯,卻反而擔心孟夏有沒有飯吃?
 
  他攏眉,看著她奮力將東西往他的屋裏拖進來。
 
  「夏,幫我搬啦!」曲懷笑不知不覺又用平時對他的口氣,帶點撒嬌與無賴,「我一個人搬不動。」
 
  「搬不動?」他挑眉,不悅的開口,「那妳怎麼一個人搬來的?」可是他還是隨手便撈起她的行李箱,還抓住那一隻頗高的泰迪熊。
 
  「韋二少和他老婆剛好經過,幫了我這個忙。」她隨口應應,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都盯著你、纏著你、抓著你寫出第一幕,或是大綱、人物設定都好。」
 
  她不忘回頭,一副像是挑釁般的望著他,「我要住以前我常住的那一間房,有水床的那一間。」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奔到他的面前,搶過他手上的泰迪熊。
 
  「喂!」他來不及開口,就見她像個跳跳球般從他面前跳走。
 
  有沒有搞錯啊?這是他家耶!這天兵曲懷笑搞得這裏一副是她的地盤了?
 
  他來不及阻止她,只能跟在她的後頭,一路尾隨她至二樓。
 
  二樓的盡頭有一間房間,當他踏進房裏時,一陣海風自窗前吹來,熾熱又和煦的陽光灑進房內。
 
  曲懷笑站在窗臺前,將窗戶全都打開,風揚起了白色窗幔,也揚起了她一頭長髮。她笑得好開心,雙眸望著視野寬闊的景觀。小時候她最愛來這間房間了,常常賴著不走,也常常賴在孟家過夜。
 
  她還記得夜晚的時候,總是要求孟爸、孟媽將窗戶打開,然後聽著一波波的浪潮聲入睡。
 
  「我有答應讓妳住下來嗎?」他將手上的行李放在地毯上,看著今天脂粉未施的她,清靈脫俗的令他一陣錯覺,以為見到大學時代的她。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東西都搬來了。」她皺皺小巧的鼻子,抓起她心愛泰迪熊,然後往她最愛的水床一跳。
 
  她舒服的像一隻小貓,抱著她心愛的泰迪能一在床上不斷來回打滾,宛如一名長不大的小女孩。
 
  孟夏倚在門前,看著她打滾的模樣,以及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攏緊的眉宇莫名的舒緩。
 
  時光像是回到她還是一個小女孩的場景,她總愛抱著她的玩偶,跑到這間客房奔跑、尖叫,以及看一整個下午的海景,然後玩瘋了便直接睡在這張水床上,直到晚飯時才會自動被飯菜香給喚醒。
 
  「這床好舒服喔!」她感覺自己像飄在水面上,在夏天的季節,這水床真的是沁涼入骨,「果然是貧民與有錢人的差別……」哪像她家,爸爸是領死薪水的公務員,媽媽是平凡到不行的家庭主婦,而她又是個不爭氣的助理,光是搞定孟夏這個編劇就一個頭兩個大了,別說買水床,她連乳膠枕都快買不起了。
 
  「既然妳知道自己是貧民,妳還敢來糾纏我這個有錢人,妳是想高攀我?」他說起來話總是直來直往,就是天生嘴賤,愛與她鬥嘴。
 
  她停止滾動,抱著泰迪熊盤腿坐在水床上,嘟著只擦了護唇膏的水亮粉唇,「對啊!從小我就叫你收我為乾妹妹,但你這個固執男死都不肯。小時候你都稱讚我很可愛,反正你又沒有妹妹,收我當妹妹又不會怎麼樣。」
 
  有哥哥可以當靠山,多好啊!
 
  可是每一次她嚷著要給孟媽當乾女兒時,他就會莫名發一頓脾氣,然後將她趕出孟家。
 
  他一聽到「妹妹」二字,心情又一陣煩躁,然後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想要當我妹妹,就先給我聽話滾回家去。」他還不忘為她這個大路癡指著門口的緲於千方向。「哼哼!不要。」她像是在老虎嘴上持須,朝他吐吐舌尖,「我就是要住到你將稿子生出來為止,要不然你甩不掉我的。」他那一雙好看的眉又忍不住聚攏,「我不會因為妳那無聊的情人節,就勉強我自己動筆,更不會幫妳談戀愛而罩妳!」
 
  「你真的很黑心肝耶!」她生氣的跪坐在床上,勉強自己與他的雙眸平視,「看我這麼不幸,你很高興是不是?」
 
  就算她努力與他平視,但她還是與他相差一截,尤其當她跪著時,他的眸光一低下,便見到她寬大領口內的春光。
 
  粉紅色的胸罩包裹著呼之欲出的渾圓,沒想到她矮不隆咚又瘦骨磷的的模樣,竟然暗藏如此美好的春色!
 
  他的喉頭縮緊一下,但還是很有風度的將眼光移開。
 
  「說啊!你說啊!」她還不死心,從床上站了起來,在水床上隨著水波站得有些不穩。
 
  「曲懷笑小姐,妳很無聊。」他回過神,大掌直接貼在她的小臉,推倒她嬌小的身材。
 
  接著,穿著熱褲的她,不雅的倒在床鋪上,一雙勻稱的長腿懸在空中,像個溺水的鴨子拚命的劃著。
 
  「黑心肝、你黑心肝啦!」她彷佛是個耍賴的小孩,在床上滾來滾去。
 
  「神經。」他見她穿著輕便,貼身的T 恤將她的身材展露無遺,臉上莫名一陣赧紅。
 
  為了怕自己衝動幹了壞事,於是轉身離開她的面前,頭也不回,不理會她的叫囂。
 
  「哼!不要以為你輸了就可以落跑,我可是會追你到天涯海角的。」她見他離開,下床跟上他的腳步。
 
  她一定要魯到他生出一幕來!
 
  當孟夏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嗅到一陣燒焦味自屋內傳出,而且還連帶傳來乒乒乓乓、鏗鏘的聲音,又免費附送了幾句尖叫。
 
  那幾乎快要將屋頂掀起來的拔尖叫聲,將他從優閑的午睡中喚醒,接著他直奔廚房時,只能用「回天乏術」來形容了。他一見到烏煙瘴氣的廚房,像是烏雲降臨,一陣陣燒焦味傳來,令他不得不先打開屋內所有門窗。
 
  「曲懷笑,妳是想要燒了我的房子嗎?」他氣衝衝的抓起雜誌,努力編去滿室的燒焦氣味。
 
  「咳、咳咳……」曲懷笑身穿圍裙,自黑煙之中出現,鵝蛋小臉像是被抹上黑炭,差點被燒焦味搞到窒息,「我……我只是在煎魚……可我哪知道魚一放下就……就油噴得四處都是,還有……電鍋……電鍋怎麼會燒焦啊?」她抖著身子,指著她稍早搬來的萬用電鍋。
 
  奇怪了,媽媽跟她說煮飯很容易,怎麼電鍋裏一直冒出黑煙呢?
 
  他上前查看,將爐上的火關掉後,發現黑煙大部分是從電鍋裏冒出,於是他上前拔掉插頭,然後以抹布將電鍋拿到外面。
 
  她咚咚咚地跟到外面觀看,只見他將鍋蓋打開,裏頭的米早已是焦黑成炭了。
 
  「怎、怎麼會這樣啊?」她皺起兩道秀氣的眉,嘟著小嘴無辜的問著,「不是洗好米放下去就行了嗎?」
 
  「曲懷笑,妳到底有沒有在電鍋內放水?」他瞪著她,問著。
 
  她側著頭,想了一會兒,「電鍋裏面……要放水喔?」
 
  「這是傳統電鍋,當然要放水,好嗎?」他想開口罵她蠢,可是一見到她無辜的表情,他又將到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妳到底在幹嘛?」他雙手插腰,站在後院問著她。
 
  「我……」她知道自己闖了禍,於是雙手扭扭捏捏的抓著圍裙,「我是想到我們公司的前輩,都會主動到編劇家幫他們煮飯,怕他們餓著肚子,所以我想說……我也要煮飯給你吃,看看你會不會感動的噴淚,然後認真工作。誰知道……」
 
  「誰知道?」他那好看的高挺鼻子噴了噴氣,「誰不知道妳曲懷笑向來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他毫不給她面子,當著她的面搶過她手裏的鍋鏟,「妳從小就是個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大小姐,要妳整理房間就要妳的命了,家事白癡的妳竟然還想煮飯?」
 
  啊哈!真是想要笑掉他的大牙了!
 
  「你幹嘛這樣啦!我很認真要學習做家事耶!」她瞧他毫不留情的笑她,小嘴嘟得好高好高,跟在他的背後像個小跟屁蟲,「你不要這樣看不起我,我以後結了婚,也想當專職的家庭主婦耶!」
 
  「妳作夢的能力愈來愈高明了。」他冷嗤她一聲,進到廚房後便開抽油煙機吸著黑煙,「娶到妳的男人,是他上輩子的不幸。」
 
  「喂!」沒禮貌!「你的嘴巴再那麼壞,小心沒有一個女人敢嫁你,宅男夏!」
 
  他瞪了她一眼,大手粗魯的抓住她的肩膀,那雙黑色又深邃的大眸凝視她,「脫下來!」
 
  她一聽,小臉倏地漲紅,馬上跳離他面前好幾步,「脫脫脫脫脫什麼啦?你變態啊!我才剛住進來沒幾個小時,你就想對我!」
 
  「圍裙!」他沒好氣的打斷她的幻想,「妳的腦袋到底都在裝什麼?」
 
  她努努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脫下圍裙,「你不懂啦!」
 
  「我是不懂。」他接過圍裙,還不忘冷嗤一聲,「妳一直都是我不瞭解的外星生物之一。」
 
  「過分。」她生氣的跺著小腳,然後拿著一雙長睫美眸,瞪著他的背影,「你這樣一直欺負我,你難道都不怕受到報應嗎?」
 
  「認識妳,就是我的報應了。」她還想怎麼樣?
 
  厚!她氣呼呼的咬著水嫩的唇。每次和他鬥嘴,她總是輸給他。「幹嘛這樣……」她望著他忙碌的背影,小聲的咕噥幾句,眼光隨著他寬闊的背移動。此刻的他穿著緊身的白色背心,臂膀上的賁張肌肉毫不吝嗇的在空氣中表演,直到她的目光往下移動,一路來到他的腰際,低腰的牛仔褲更是緊貼著他的大腿。
 
  他的腿很長,光看他的背影……她覺得他沒有去當模特兒,真的可惜到爆了!
 
  「曲懷笑。」他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發現她正認真的研究他的背影。
 
  「幹嘛啦?」她沒好氣的回應。
 
  「去把妳的臉和手洗一洗,然後再把碗筷擺一擺。」他身手俐落的接手她剛剛的事情。
 
  「噢!」她回過神,很聽話的便要轉身到浴室。
 
  只是在轉身之前,她又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哎呀!為哈光是看他的背影,她竟然有一種想要偷摸他那一身肌肉的衝動呢?唔!她用力的搖搖頭,將這不恥的想法拋到腦後。嗯哼!肯定是剛剛油煙吸太多,使得她出現幻覺了,她還是乖乖去洗把臉,讓自己恢復正常!
 
 
第二章
 
  呼!曲懷笑躺在沙發上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動也懶得動。
 
  「好飽、好飽!」她拍拍被喂飽不久的肚皮。好久都沒有吃那麼飽了。
 
  在廚房洗碗的孟夏,聽著客廳傳來電視聲,以及她那不斷碎碎念的唉叫。
 
  直到他洗好碗,將水果端到她的面前時,只見原本傭懶的她,雙眼為之一亮。
 
  「水蜜桃― 」她又重新像是活過一遍,小手往水晶盤一伸,一次就抓了兩顆,往嘴裏送去。
 
  「不是說吃不下?」他睨了她一眼,語氣雖然冷淡,卻帶了一絲不容發現的寵溺。
 
  「唔嗯……」她咀嚼那多汁的果肉,小臉綻出如同蜜桃般甜美的笑容,「這一定是小妃拿來的,對不對?每到這季節,小妃就會送來又甜又好吃的水蜜桃。」
 
  他薄唇不知不覺的勾起笑容,望著她鵝蛋小臉上的笑容,那笑彎的大眸配上咧得開開的小嘴,莫名讓他心情大好。
 
  有多久沒這麼認真望著她的笑容呢?他暗忖,自她大學畢業後就到臺北工作,算一算也有兩年多時間了。
 
  雖然在一年前她成為他的助理,也常常回家盯他的工作進度,但總是拿了他的稿子便又趕回臺北,兩人相處的時間根本不像今天如此優閑。
 
  而她,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吃一頓了?每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瘦了一圈。
 
  「夏。」她將盤中的水蜜桃吃得只剩下幾瓣時,她嬌小的身軀從沙發上站起,來到他的旁邊,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椅把上,「我怎麼都不知道你那麼厲害,還會自己煮飯啊!」
 
  嘖嘖嘖!真的是「黑罐裏裝醬油」的深藏不露耶!她還以為他這個有錢人,肯定都是請鐘點阿姨煮飯給他吃,要不然就是到她家吃便飯。今天完完全全推翻她的想法了,他竟然還藏了這一招!
 
  「我又不是妳,只會等著別人喂妳!」他不客氣的給她一個白眼,然後舒服的躺在沙發裏。
 
  「可是孟爸、孟媽移民後,你不是天天來我家吃飯?」她好奇的問著。
 
  「當妳上臺北後,我就自己學煮飯了。」以前是她天天纏著他到她家用飯。
 
  可當她去了臺北,雖然曲爸和曲媽也叫他過去吃飯,可時間一久,曲家少了曲懷笑這個天兵後,他突然覺得沒有理由再去麻煩隔壁人家。
 
  再說,他向來也很獨立,做飯這回事難不倒他。
 
  只是……他必須承認,他確實很懷念與她同桌吃飯的情形。
 
  她很好養,幾乎不怎麼挑食,而且總會在飯桌上嘰嘰喳喳、東扯西聊配飯吃。
 
  「你好厲害喔!」她口裏發出讚歎之聲,「從我有記憶以來,夏就是一個十項全能的超人!」
 
  他瞇眸的望向她,「妳在誇獎我?」他有沒有聽錯?
 
  「當然啊!」她用力的點頭,「雖然我和你差五歲,可是當我上小學、國中、高中……你都是人人稱讚的模範生。」
 
  「然後呢?」這天兵無事不會拍他馬屁,肯定有企圖。「沒想到你還會燒菜煮飯……你簡直是時下最秀的新好男人耶!」她雙手緊扣在胸前,眼裏冒出崇拜的光芒,「一定有很多的女人欣賞你吧?」
 
  他略有所思的盯著她,像是語重心長的道:「我再怎麼優秀,還是有一些天兵無法瞭解我的好。」
 
  「天兵?」她疑惑的皺皺好看的眉,不過倒是沒有在意很久,反而是轉了話題,笑咪咪的將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夏,以前你在村裏都是人人稱讚的好學生,不但家世、背景好,工作能力也挺強的,由你筆下寫出的劇本,每一次都是大賣的戲劇……」
 
  「說重點。」他導回她的話題,要不然以她的個性這樣聊下去,若聊到宇宙外太空,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訝異。
 
  「噢!」她發現自己離題,索性繞繞眼珠子,「就是你工作能力明明那麼強,你為什麼不多寫幾本劇本啊?這樣你在編劇界也算是一哥了耶!到時候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厚厚!到時候連她這個助理也特有面子。
 
  「我現在還不夠紅嗎?」他寫了三本劇本,全都成了當紅的偶像劇,有哪個製作人不想仰他鼻息而活的?
 
  「呃……」她頓了一下,接著搖搖頭,「也不是說你不夠紅,而是……夏,你不覺得你最近對工作很不積極嗎?你整整有大半年都沒有交出一部作品了耶!」
 
  他沉默一會兒,那雙深邃的眸子凝望著她,一瞬也不瞬的,「妳想和我討論什麼?」
 
  「我是在幫你規畫職場生涯好嗎?」她沒好氣的回望他,「你瞧瞧,有多少人想要找到機會遞補你的位置,再說,你不覺得你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躍上大螢幕嗎?所以你聽我專業的勸告,你應該要開始積極動筆寫稿,然後……」
 
  「然後最好能在七號前交出一張稿,好讓妳在情人節和男友約會,是嗎?」他的語氣平穩,可黑眸卻倏地一瞇。
 
  「對啊!」她毫不猶豫的點頭,隨後又搖頭,「耶!我是有這樣想沒錯啦!可是……我還是為你好……」
 
  「曲懷笑。」他冷笑的望著她,然後一雙大掌各掐住她臉頰兩旁,「不要利用我來幫妳談戀愛,妳別作夢了!」
 
  「你你你……」她用力的拍掉他的大掌,「奇怪,你很難相處耶!你以前不是老是說我沒人要,難道你不想看我的戀情開花結果嗎?」
 
  他深吸一口氣,假笑的看著她,「從以前,我就覺得妳的眼光很差,尤其是看男人的眼光!」
 
  「你……」她從椅背上跳起,氣呼呼的指著他,「你真的很黑心肝耶!難道你不知道一個定理嗎?」
 
  他挑眉,沉聲的問:「妳又有什麼歪理了?」
 
  「就是!今天你幫我,明天我一定會幫你!」
 
  「哪天我腦殘我才會找妳,然後再幫我倒忙。」他又不是傻了,要她幫忙就像請鬼拿藥單,找死!
 
  「難、相、處、啦!」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你是不是宅男當久了,所以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互助的啊?你今天幫我,我明天就介紹正妹給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不缺女人。」
 
  厚!自大!她皺了皺鼻。
 
  「幹嘛逞強咧?」她只差沒有掩嘴一笑,「剛好,小妃她們在揪月老團,就破例讓你跟,一起去拜月老,看看你的好心肝會不會找回來。」
 
  「神經。」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袋裏到底是裝什麼東西,怎麼可以如此天馬行空,從他的工作聊到月老,然後再聊到他的心肝?
 
  「夏……」她見他又要離開,便像個小跟屁蟲的跟在他後面魯,「你真的要找一個女友啦!那你就會明白情人節是多麼重要的一個日子……」
 
  「記得水果吃完要洗盤子。」孟夏站在書房門口,將她的話當成耳邊風,「睡覺要記得關燈,晚安。」
 
  砰!他請她吃了一記閉門羹,兩人之間隔了道木門,不想再聽她滿口的「情人節」
 
  孟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到底該拿這名天兵小姐怎麼辦才好呢?
 
  「所以妳們說說看啊!」曲懷笑一大早就被孟夏轟出來,她無處可去,只好來到莫緹玥的咖啡館。
 
  一來到咖啡館,又正好巧遇一同長大的朋友們,於是她便抓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聊天。
 
  「說什麼?」莫緹玥一身蘿莉女僕裝,正在櫃檯忙著煮咖啡。
 
  「是不是創作家都有一副怪脾氣啊?」曲懷笑大口吃著剛出爐的鬆餅,一臉不解的看著好友們。
 
  「曲懷笑小姐,可以麻煩妳說話說重點嗎?」自這位曲同學踏進咖啡館已經半個小時了,袁無雙覺得她們的對話還在鬼打牆。
 
  「哎喲!」曲懷笑看看四周沒有半個客人,便將身體往前傾,音量降低了一點,「就是孟夏啊!自他成為編劇之後,每一次我見到他,他的脾氣就愈來愈不好了,我懷疑他是宅男當久了,個性才會變得如此古怪。」
 
  「會嗎?」莫緹玥不以為意的問著,並為袁無雙倒滿杯裏的咖啡,「前不久我見到孟大哥,瞧他挺正常的。」
 
  「哪有啊!」曲懷笑無奈的歎氣,「我身為他的助理,我都覺得他超難搞的!雖然他沒有大頭症,但是我覺得他對工作很不積極,還害我被老大警告,沒有拿到他的劇本,就不要回臺北了!我以後失業都是他害的啦!」
 
  「咦?」莫緹玥忍不住發出疑惑聲,「妳的工作不是孟大哥介紹的嗎?」
 
  「拜託,是我運氣好,自己去應徵中選好隕!」曲懷笑解釋著,之後又揮揮小手,「這不是重點啦!重點就是,我請他在七號前將人物設定給我,他連個屁都不給我啦:」她沮喪的趴在桌上,「妳們說,怎麼會有這麼難搞的男人啦!」
 
  「我不覺得孟大哥是這種人。」莫緹玥丟下一句;轉身烤土司去。
 
  「不相信加一。」袁無雙舉起右手,站到孟夏那一國去。
 
  「真的啦!」曲懷笑跺跺小腳,又鼓滿臉頰,「我跟他說七號我要上臺北跟男友約會,請他交一篇稿子來,可是他竟然說免談,他才不幫我談戀愛……拜託,也不想想大家從小一塊長大,互相幫個忙有那麼困難嗎?難道就不能讓我愛情事業兩得意嗎?」
 
  袁無雙與莫緹玥兩人臉上的表情顯得古怪,互看了一眼,之後又各自歎了一口氣。
 
  爾後、莫緹玥將烤好的土司抹上香濃的手工蜂蜜桔子醬,送至袁無雙的面前,才開口,「懷笑,妳在臺北交了一個男朋友喔?」
 
  「對啊!」曲懷笑不疑有他的點頭,「我們交往三個月了,可是見面的次數五根指頭都算得出來!都嘛是夏啦!若不是他都一直不交稿,我才和男友聚少離多。」
 
  袁無雙默默的用著她的早餐,突然覺得自己和曲懷笑是朋友,心裏驀地油然而生一種悲哀感覺。
 
  「妳不覺得孟大哥從以前就特別只疼妳一個嗎?」莫緹玥已經很夠朋友的提示了。
 
  「我知道他很寵我、很疼我啊!所以我才厚著臉皮求他,可是他竟然一口拒絕我耶!還說我交的男友很快就會分手,幹嘛搞得自己這麼忙。」曲懷笑氣呼呼的一古腦宣洩出來。
 
  「唔!」袁無雙深吸一口氣,然後繼續喝她的咖啡,企圖以咖啡因控制快斷掉的理智。
 
  莫緹玥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最後放下手上的工作,一張娃娃臉上綻放甜美的笑容。
 
  「曲同學,說白話一點,我真的覺得妳很天兵,妳明知道孟夏就只疼妳、寵妳,妳還厚著臉皮求他幫妳談戀愛,妳這一次真的是太超過一點了。」以同學的立場,莫緹玥盡了最大的義務了。
 
  誰都知道孟夏對曲懷笑有著特別的情感,他對她的天真、她的天兵、她的……蠢都比其他人忍耐力高很多,只差沒有以嘴巴說破喜歡她,可大家看在眼裏都清楚明白,只有她,無知得像三歲小孩。
 
  「是……是這樣嗎?」曲懷笑微微攏起兩道眉,很認真的研究好友們說的金玉良言。許久,她才恍然大悟的拍了雙掌。「我懂小玥的意思了!」曲懷笑瞠大圓眸,急忙開口,「一定是我跑去談戀愛,然後他身邊又沒有女朋友,肯定是太寂寞吃味啦!可我也有替他想耶!
 
  我說小妃她們要去拜月老,我找他一起去,他嫌我神經……妳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難搞?」
 
  「曲小姐。」袁無雙終於開了尊口,「我必須以一名醫護人員的身分提醒妳一件事。」
 
  「啊?」曲懷笑問道。
 
  「健保是不支付腦殘的費用,妳知道為什麼嗎?」袁無雙淡淡勾起唇瓣一笑。
 
  「為什麼?」
 
  「因為!腦、殘、沒、藥、醫。」人笨,就不要怪別人說話直接啊!
 
  「什麼嘛?」曲懷笑還是聽不懂,「這跟我說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一旁,莫緹玥也無奈的又歎了一口氣,以同情的眼光看著曲懷笑,「我同意妳去拜一下月老。」
 
  「嗯……我也這麼覺得,去求求月老,希望不要因為夏的懶病,導致我的愛情也毫無進展。」曲懷笑吃下最後一口鬆餅,然後離開吧台,「好,我去找小妃,看看她們什麼時候要去拜月老,閃人。」
 
  曲懷笑像一陣急驚風,話一丟,就離開咖啡館。
 
  到頭來,她還是沒有在朋友身上得到任何一個解答。
 
  「我也覺得她去拜月老是一件好事。」袁無雙冷娣著曲懷笑離去的背影,「既然腦殘沒藥醫,去求求神明能不能開示她的智慧。」
 
  「哈哈!」莫緹玥忍不住笑出聲,「妳的賤還是如同當年的天下無雙啊!」
 
  「不是我賤。」袁無雙聳聳肩,「是我沒想到咱們的曲小妹,能天真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奇觀之一了。」
 
  莫緹玥總算弄好自己的早餐,走出吧台與好友一同用著早餐。
 
  「看來孟大哥不下點猛藥,是不會點醒咱們的曲小姐,畢竟良人就在燈火闌珊處,她還尋尋覓覓看不到自己的幸福啊!」
 
  孟夏在早上的時候,看著曲懷笑打扮得漂漂亮亮,揚著一張自信的笑顏出門。她說要和黎小妃和孫盈袖去台南拜有名的月老,再去求她與黃明德的好姻緣,祈求情人節那一天可以順利和男友約到會。
 
  然後,她會「順便」幫他求紅線,不計較他的「小氣」
 
  他還記得自己的態度冷如冰山,一點都不想附和她那一頭熱的熱心以及興奮。
 
  直到她出門之後,他才落得滿室的安靜。
 
  她離開的房子,此時此刻安靜得不象話,彷佛她從來都不曾停留過,依然只有浪潮陪伴他。
 
  他其實不是一個怕寂寞的人,只是自小養成的習慣,他無法一時說改就改,也無法再去改變。
 
  而這習慣就是― 曲懷笑。
 
  自他知道她的理想是往臺北發展,他並沒有反對,反而助她一臂之力,在她投的履歷表之一裏,動用了自己的人力資源,讓她待在他能安心的公司。至少,天兵的她不會沒有人保護。在她大學畢業前,他早就意會到自己對她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可是他不急著去分辨情感成分。
 
  不過他還是選擇留在臺灣,卻沒有緊迫盯人追隨她前往臺北,反而守在這幢海邊別墅裏。
 
  因為他知道小天兵必須到外面闖一闖,去完成她自己想完成的夢想,這樣她才會更明白未來的抉擇是多麼的慎重。
 
  而他,就守在原地,耐心的等著她,等她有一天明白,在她的背後總有一雙羽翼在保護著她。
 
  這幾年,她到臺北工作,他內心對她的悸動一天比一天還要渴望,但他等了那麼多年,再多等一下也沒有關係。他是如此告訴自己,引君入甕本來就是要花費一點時間。
 
  可他沒想到曲懷笑這笨蛋,似乎永遠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永遠都只是把他當成大哥般對待。
 
  孟夏坐在遮陽椅上,叼著煙望著那一片寬闊的海。
 
  他想起她小時候不斷求他收她為妹妹,但他打死也不要……她還不明白嗎?他想要的,不只是當她哥哥這麼簡單。他對她的渴望,是超乎親人般的感情……可這小笨蛋始終將他棄之一旁,每次只要一回臺北,失戀後馬上戀愛,戀愛又失戀……
 
  她卻一點都沒有被打擊到。
 
  他還記得自己問過她:妳忙不忙?妳累不累?
 
  她卻仰起那張清秀標緻的臉龐,認真的告訴他,「談戀愛哪有嫌忙和嫌累的啊!就算我現在失戀,不代表我以後不會遇上對的人,也不代表我沒有幸福可以追求啊!」
 
  戀愛,以她的解讀是:為了找到一個契合的對象。
 
  所以她每一次的失戀,總是哭一哭,隔天照樣上課、上班,然後再勇敢踏出一步。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卻總是忘了回頭,在她的背後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保護她。
 
  她總是健忘,而他總是沉默。
 
  他想,會不會有一天,她會主動發現他的存在,不再是以兄長的身分?他等,彷佛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對她的好,總被她的天兵蹉跎。是不是他真的被她當成「好人」,這輩子只能被她發「好人卡」?孟夏就坐在後院,聽著浪潮一波波打向岩石、海灘,那側龐說有多寂寞就
 
  有多寂寞。
 
  「到底……我還要怎麼做?」他望著海,喃喃自語著。
 
  那個曲小笨才會明明白白他那已快藏不住的情意呢?
 
 
第三章
 
  一輪夕陽墜入海的一半,孟夏陷入自己的思緒太認真,沒有聽到曲懷笑回來的聲音。曲懷笑咬著唇,一進門就將皮包往沙發一丟,然後開始尋找著孟夏的身影。
 
  「夏……」她在老地方找到了他,一見到他,便委屈的奔上前,哭喪著小臉。
 
  他回過神,見到她眉眼都佈滿著哀傷。
 
  「妳怎了?早上出門不是還高高興興的?」他為了怕煙味的她,立刻撚熄手上的煙。
 
  怎麼現在她又是一張受了委屈的小臉?
 
  「嗚……嗚哇……」曲懷笑有一個特長,就是可以說哭就哭。
 
  「妳又怎了?」他攏眉,大掌急忙為她拭淚。
 
  「我……嗚嗚……我不是跟小妃她們……去拜月老嗎?」她坐在他的旁邊,臉頰被熱淚熨過,還有他指尖的溫度。
 
  「然後呢?小妃她們欺負妳?」他挑眉的問著。
 
  她用力的搖頭。
 
  「是月老欺負我啦!」她一傷心,便抓著他的衣領,然後撲向他的胸膛。
 
  嘎?月老欺負她?他覺得自己的臉部正在抽筋。
 
  這曲小笨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中耍笨嗎?
 
  「月老怎麼欺負妳?」他覺得自己可以榮獲世界紀錄排名,竟然每一次都有耐心聽笨蛋訴苦。
 
  「小妃說……不管情侶還是單身,要跟月老求紅線,就必須要先擲出聖筊才能拿到紅線。我就問月老我和黃明德未來的發展,結果……結果……」
 
  「結果?」他順著她的話問著。
 
  「結果我擲出二十五個擲筊都是生氣筊……」她將小臉贈在他的胸膛,淚水、鼻水全混在質料不錯的襯衫上。
 
  二十五個!他差點悶笑出聲,但大手還是拍拍她的背部,「是嗎?一個聖筊也沒有?」
 
  「沒有!」她放聲大哭。
 
  「以妳的個性,應該會鍥而不捨才是,怎麼沒有繼續擲了?」她抽泣一下,接著才忿忿不平的自他堅硬的胸膛抬起哭花的小臉,「當我要擲第二十六次時,那對筊落在地上時,就硬生生不給我面子,各自斷成兩截……」
 
  「斷了就斷了,有什麼好哭的?」他擦擦她臉上的淚痕。她是水做不成?一哭就停不下來了。
 
  「廟公這時候就來,他說月老生氣了,叫我不要再擲了,一對筊變四個筊還都是哭筊,表示我要求的姻緣,月老不答應啦!」她一想到當時的畫面,又哭得呼天搶地的,「好嘛、好嘛!我沒人緣就不擲了,那我去求籤總可以了吧!」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太激動還偶爾噴幾口口水,但孟夏卻不嫌髒,反而拿出手帕為她損鼻涕。
 
  「可是當我再去找廟公解簽詩時,廟公說月老嫌我會笨一生,笨就算了,看男人還沒有眼光,而且又說最好的就在我身邊,我還不好好珍惜,還吃碗內看碗外,還罵我說沒事這麼貪心幹什麼……」她又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心情十分的悶。
 
  「呃……」他愣了一會兒,這回他該怎麼安慰她?可是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她的笨沒藥醫是大家公認的,現在連慈悲的神佛要來渡她,他也不好意思違背神的旨意。
 
  「你說,難道我這輩子的戀情真的要如此歹命難闖嗎?」她的願望又沒有很過分,她只求情人節可以和男友約會,這樣也不行喔?
 
  他很想笑,但是基於同情心,他還是忍住了。
 
  「求神拜佛這種事情本來就像機率一樣,當作參考就好。」他捺著性子,勾起她圓潤的下巴,為她輕拭臉頰上的淚水,「或許是妳今天的運氣不太好,明天再去一次不就成了?」
 
  「嗚嗚……」她痛哭失聲,啞著嗓音道:「月老怎麼可以這樣啦!嫌我笨就不給我好姻緣……」
 
  「乖。」他摸摸她的頭,為她撥去臉頰旁的長髮,「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要不,改天我陪妳去拜月老,求他給妳好姻緣,好不好?」
 
  「……嗚唔……」她眼淚撲簌簌的掉著,聽了他的話之後,便在眼眶裏打轉,「夏,你好好喔!你真的……真的要幫我喔?」
 
  「嗯!別哭了。」他哭笑不得,只得拚命的為她拭淚,「妳知不知道妳哭得好醜?」
 
  她癟起小嘴,氣嘟嘟的模樣教他俊顏的線條放鬆一些。「你們都好過分,小時候不是嫌我醜就是嫌我笨,就連現在,明知道我就是不聰明嘛!你啦!你最壞了啦!」她的小手掄起拳頭,輕落在他的胸前。
 
  「我壞?」他挑挑右眉,壓低了聲音,「自妳懂事以來,妳上學、考試、社團,哪一樣不是我罩妳的?妳敢嫌我對妳壞?」
 
  「嗚……嗚……」她咬著粉嫩的唇,淚光閃閃的望著他,「就是從小你一直罩我,我都成習慣了,結果現在我要你罩我,你都不幫我……連月老也不幫我……嗚嗚……所以你真的很壞!」
 
  他一口氣悶在胸口,面對她零零落落的指控,他實在無法反駁她。
 
  她是想要說他將她寵壞了,所以現在不寵她,也是他犯下的錯嗎?
 
  「好好好,那妳要我怎麼幫妳?」為了止住她這難聽的哭聲,他只好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當了犧牲品。
 
  「你說的?」她的表現實在誇張至極,眼淚像是縮了回去,眨著晶瑩的大眸瞪著他。他沉默一下。好似……剛剛落入了她的陷阱?見他遲疑,她又像是咬住獵物的小老虎,雙手更是揪緊他的衣領,「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是常跟我說,自己做得到才能開口答應別人嗎?是
 
  你答應要幫我的。」
 
  「曲小妹,我只是問妳要怎麼幫,並沒有答!」
 
  「好,我就不客氣了!」她截斷他的話,像是霸王硬上弓的強迫他,「再過兩天就是情人節了,只要你明天趕一下稿子,一定可以幫得上我的忙,然後我就不會像月老說得那樣悲慘,人笨,連談戀愛也要笨一輩子嘛!」
 
  說到底,她就是要他成全她,去和別的男人約會。
 
  他沉默,眸裏氤氳一抹寒氣,可他沒有開口冷笑,也沒有口出惡言,只是輕將她推開面前,然後由椅子上站起。
 
  「夏……」她坐在椅子上,看著他一聲不吭的拿出火點了煙,背對她面向海潮。
 
  是嘛!她長大了。
 
  他剛剛還在煩惱她怎麼還長不大,然後讓她獨立的飛往她想飛的前方,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友,那他又何必去阻礙她的戀情呢?當初是他將她一手推出這鄉下小漁村,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她多看看這世界的美麗嗎?如今,她飛得夠遠了,他的手中還剩下什麼可以將她拉回的呢?孟夏吸了一口濃煙,肺部裏滿滿是嗆人的煙霧,讓尼古丁能夠平撫他幾乎快要炸開的胸口。
 
  現下,他除了麻痹,還能對她有什麼感覺呢?
 
  吸了幾口煙,他才將手上的煙撚熄,然後俯瞰著她一張滿滿是淚水的小臉。
 
  「我只想要妳記住這一句話!我對妳的好是心甘情願,並不是妳求來的。」他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她的面前。
 
  「嗯啊?」她悟性向來都不高,只能呆然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言,「可是……我剛剛明明有求你啊……那……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啊?」而她也不會懂他話中之意。
 
  可他不求她會懂,只求她放在心裏即可。
 
  日曆又撕了一張。過了今晚十二點,明天就是情人節了耶!曲懷笑站在日曆前,又哀怨的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原本不能上臺北的事,就讓她夠悶了,但自從她拜完月老回來之後,她覺得處處都不對勁了。
 
  尤其那天她莫名的發了脾氣,孟夏原先是安慰她,可是後來她好像惹得他不高興,他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都和她冷戰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魯啊!可是她以前這樣魯他,也不曾見過他像現在這般的冷淡。
 
  她和他聊天,他只是以單音回答她,惜字如金的連眉都懶得挑一下。
 
  自那一天下午,她與他之間就好像出現一道看不見的透明銅牆鐵壁,將彼此之間隔開。
 
  她就算想要親密上前與他耍賴,卻又被他的冷漠給彈開來,搞得她一天渾身不對勁。
 
  是不是真的是她的笨拙,踩到了孟夏的底限啊?她在時鐘前遊移不前,腳步躊躇不定,一會兒繞著沙發走,一會兒又停住腳步,然後雙眸盯著那緊閉的書房。他除了吃飯、喝水外,其餘的時間都待在房裏。這是他第一次與她冷戰,以前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是將她罵一頓,下一秒
 
  就恢復正常。
 
  可是剛剛吃晚飯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陌生,甚至冷漠如冰,令她原本要跟他道歉的話全都梗在口中。
 
  吃完飯,他又回到房內,再度將木門闔上,留她一個人在客廳。
 
  好嘛!她反省了,這樣可以了嗎?
 
  她咬著唇,皺起一張小臉,回神之後發現自己站在書房外,已掄起拳頭在半空中……
 
  咦?她就這樣要敲他的門?可是她還沒有想好臺詞耶!
 
  如果他又給她一張冷屁股怎麼辦?她肯定到時候又是只能給他兩顆泡泡眼看……
 
  不行、不行,她現在已經是出社會,她的目標不是女強人嗎?而且遇到這種情況,她應該要好好與他溝通,而不是一哭又二鬧的。曲懷笑像是很有自覺,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但當她準備敲門時,卻又發現自己遲疑了。她……她就是弄、她就是「俗辣」嘛!她就是怕他那張愛理不理的撲克臉啊!
 
  從小到大他都包容她,她的挫折很少留到明天,可現下卻是折磨她一天了。
 
  她抿著唇,到口的話就像梗在舌尖,無法順利說出。
 
  「唔……」不行,她不能這麼「俗辣」,自己作的孽要自己承擔,該面對還是要面對。
 
  尤其她的個性總是今日事今日畢,連吵架也是不能有隔夜仇,不然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怎樣都不對勁。
 
  可是……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孟夏如此生氣,令她十分不安,要道歉的話竟然說不出來……
 
  當她正猶豫不決時,孟夏繃著一張俊顏出來,臉部線條十分的冷酷,連望著她的黑眸也是冷漠異常。
 
  「妳不用擔心,我將第一幕寫好了,妳還可以趕上末班車回臺北過節。」他一臉疲倦,這兩天終於把腦袋裏構想好的劇情,全都化成文字寫在紙上。她就這麼不死心嗎?連最後的希望也在守著?他眸裏閃過一絲愁雲,卻隱藏得很好。
 
  「呃……」她捧著熱騰騰的劇本,傻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
 
  她這樣算是因禍得-福嗎?他在最後一刻還是將劇本送到她的面前,令她有些吃驚。
 
  他挑眉,見她遲疑的樣子,便將稿子一把塞進她的手中,之後便離開她的面前,往自己的房裏而去。
 
  她傻不隆咚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直到看他離開她的面前,她想也不想的追上前。
 
  他在房裏換了上衣,換上一件黑色T 恤,配上緊身的牛仔褲後,抓起一旁的外套,便在門口遇到她。
 
  「別妄想我會載妳去車站!」他叼著煙,惡狠狠地望了她一眼。
 
  他為什麼要將她送到別的男人手裏呢?這種「大方」的事,他做不出來。
 
  在上午的時候,她都撥過電話跟男友說情人節泡湯了,現下他竟然成全她,令她吃了一驚。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想要與他道歉自己的任性啊!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便抓起鑰匙,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留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媽的!他要去PUB喝個爛醉,才不會一直想這曲笨蛋的事!
 
  去他的情人節,去他的成全!
 
  曲懷笑連個對不起都還沒說就被打槍了,因為她根本追不上孟夏的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甩門離去,連頭都不回的。這一刻,她的心有一種受傷的感覺。
 
  隨後,她搖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她還是先趕到臺北。算一算時間,到臺北可以先和男友吃個早餐,她再將劇本送到上司的手裏。
 
  於是,曲懷笑最後還是跳上夜班車……只是原本要和男友過夜的期待不見了,在車上意識迷迷濛濛前,還惦記著回家後要與孟夏道歉。
 
  坐了快六個小時的車,天色朦朧亮了,她拖著輕便的行李,來到男友的住處前,她才想起忘了打通電話給男友。算了,反正她都到門口了。曲懷笑想也不想的就按了門鈴。好一會兒,她聽到小小的套房裏傳來有男有女的聲音,她先是疑惑的皺皺眉,接著耐心的等待著黃明德前來開門。黃明德拿著一張睡眼惺忪的臉龐前來開門,沒好氣的開口,「誰啊?」半夜三、四點不睡,跑來擾人清夢。
 
  「阿德,是我啦!」她舟車勞頓,現下也是累得快受不了,共進早餐的念頭全都忘光光了,她只想借男友的床睡上一覺。
 
  「妳……小笑,妳……妳不是今天沒辦法回臺北?」黃明德像是醒了一樣,臉上有著慌忙。
 
  「後來編劇又願意賜稿給我囉!」她打了一個呵欠,「阿德,讓我進去睡一覺,我八點還要趕到公司去。」
 
  「不……不……」黃明德慌了手腳,硬是擋在她的面前,不肯讓她進屋,「等等,我現在不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啊?」曲懷笑皺著眉,「平時你不是都要我來找你嗎?怎麼現在不讓我進去了?」她又累又困,看著男友這副慌張的模樣,感到有一些不悅。
 
  「不行!」黃明德原本要到外面制止她,卻發現自己現下只圍了一條浴巾,於是便將身子往門板一掩,「我現在……不方便,房間……昨天被我弄得很髒又很亂。」
 
  「我又不在乎。」曲懷笑想將門給推開,「阿德,你到底要不要讓我進去啊?」
 
  怪了,兩人在電話裏,他一直懇求她情人節趕回來,現在她回來了,他又把她擋在外面。
 
  「反正……反正妳不可以進來啦!」黃明德頭皮一涼,心一狠就將門給關上。
 
  曲懷笑生氣的站在門前,最後用力的拍著鐵門,嚷嚷著,「黃明德,我是你女朋友,為什麼我不可以進去?」
 
  她敲,再敲,用力的敲敲敲,然後另一手還不忘按著電鈴,就是要將原本的怒氣發洩在他的身上。
 
  「誰啊?」房裏有個女聲。
 
  「是瘋子,別理她。」是黃明德在安撫對方的聲音。
 
  女人?曲懷笑這時候才回過神。原來他裏面藏了一個女人。
 
  「黃明德,你裏面是不是藏了一個女人?你說,裏面那女人是誰?」曲懷笑忍不住扯嗓問著。後來,她聽見屋內也一陣爭執,最後聽見有人前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名身材姣好、臉蛋標緻的美女,拿著一雙眼睛瞪著她,「妳是誰?」
 
  「妳又是誰?」她已經累得像條狗了,心裏原本的委屈全化成怒氣。
 
  「我是黃明德的女友!」女子趾高氣揚的環胸望著她。
 
  「我也是啊!」曲懷笑站在女子面前,矮對方半個頭,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妹妹,不過她還是很努力的抬頭挺胸。
 
  「女朋友?」女子氣得回頭找上黃明德,對他一陣拳打腳踢之後,便揪著他的耳朵來到她的面前,「給我說清楚,她是誰?」
 
  「她……」黃明德眼光閃爍,措詞也吞吞吐吐,最後被逼得只好道出,「好、好啦!是她求著我跟她交往,我其實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曲懷笑睜大眼,不敢相信他說的混帳話,一張小嘴張成O型,一句怒駡也說不出口。
 
  她只想到當初黃明德百般巴結追求她,怎麼現下又說是她求他呢?
 
  「妳聽到沒有?我和我男友交往三年了,妳算哪根蔥啊?」女子瞪向她,「妳若識相的話,現在快滾,別再來糾纏我男友了!」
 
  三年?!又是一記悶棍打在她的頭上。
 
  她輸了。曲懷笑咬著唇,最後瞪向黃明德。
 
  原來,自已在不知不覺之中當了人家的第三者,還妄想情人節要與他共度……曲懷笑,妳真的好笨。
 
  「妳還不走?」女子氣呼呼的開罵,「妳是不是要吵到左右鄰居都起來看看妳這只狐狸精?不要臉、下流!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妳為什麼只糾纏我男友?」
 
  嗚嗚……她怎那麼倒楣?
 
  孟夏說的對,她的戀愛能維持六個月就要偷笑了……
 
  談了三個月的戀愛,才知道自己是人家的第三者,而且還沒有開花結果,又被人身攻擊……她真的笨到無地自容了。
 
  曲懷笑心裏一陣委屈,最後也只能像啞巴吃黃連般奔離。
 
 
第四章
 
  孟夏跑到觀光區的PUB 喝了一個爛醉,連辣妹上前來搭訕,全都被他給攆走了。他喝了一個晚上,而被他call出來的好友湛天俞,只喝了一口,見他一杯又一杯的往嘴裏送去,就決定保持清醒,以免等等兩人拚酒,沒人送他回家。
 
  湛天俞的顧忌是對的,因為半個小時內,只搞懂孟夏生氣的點― 曲懷笑那笨蛋拋下他去臺北過情人節了。
 
  也是,是男人的話,早就該把那天兵女給用力搖一搖,看能不能把那公認的蠢腦袋給搖醒。
 
  放著一個好男人不用,非得要翻山越嶺到臺北去找男人,也難怪孟夏這向來自信滿滿的男人要吃鱉了。
 
  最後湛天俞看在老朋友可憐的份上,決定陪他默默暢飲,天亮後,才扛著爛醉的孟夏離開。回到湛天俞的住處,孟夏便這樣一睡不醒,直到一陣午後雷陣雨,淅瀝嘩啦的下得好大,終於將宿醒中的他給喚醒。
 
  「喲!孟少爺,你醒了啦?」湛天俞雖與孟夏同年,但是兩人是不同類型,他可以說是完全的娃娃臉,尤其當他咧開笑容,更是顯得親切無比。
 
  「我怎會在你家?」而且他還換上了不是自己的休閒服。
 
  「你昨天CALL我去喝酒,結果你自己幹掉一打的啤酒,若不是我抬你回來,恐怕你已被pub的野女人給吃乾抹淨了。」他可是好心抬孟夏回來,而且孟夏還吐了他一身。
 
  處理完好友的穢物,他又苦命的牽回好友的名貴重型機車,這才有時間就寢。
 
  「謝了。」孟夏淡漠的道了謝,發現時鐘正指著下午四點,「衣服我改天拿來還你。」
 
  「你要走了?」湛天俞丟了一罐汽水給他,「今天可是情人節,要不要再到PUB 釣個正妹度過?」
 
  「沒興趣。」他喝了一個晚上,現在頭痛得要死,「我人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湛天俞站在吧台前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這麼早回去幹嘛?你不是說曲小妹妹上臺北過情人節了?面對一屋子的寂寞,你不覺得很悲哀嗎?」孟夏瞪了好友一眼,而心卻是狠狠地被劃過一刀。其實他明知道自己在原地守候,要承擔的比他原本算計的還要多,只是人再怎麼算計,也很難算計要受的傷有多痛……
 
  他忘了,再怎麼堅強的心,痛的感受不會比別人少。
 
  「難道我不能回去自己舔舐傷口?」孟夏沒好氣的回答。
 
  「當個宅男,還默默的抱著棉被傷心流淚?兄弟你嘛幫幫忙,什麼年代了,還搞這麼文藝?是男人就應該去夜店泡個妞,然後帶回家讓她治療心中的傷痕啊!」湛天俞朝他一笑,握拳的輕捶自己的胸口。
 
  「然後改天有個小孩跑到你面前叫爸爸?」孟夏冷嗤一聲。
 
  「呸呸呸!」湛天俞臉色一變,「你別亂咒我,我可是很遵守遊戲規則的。」
 
  他可是玩得起、「戴」得上,很遵守外面的玩法。
 
  孟夏抄起自己的車鑰匙,還撈起帥氣全罩式安全帽,「昨晚謝了,Bye 。」
 
  湛天俞也沒有攔他,就讓他離開自己的公寓。反正個人造孽個人擔,他要是孟夏的話,他早就以「身體力行」讓曲小妹妹明白他的心了,還容得別的男人染指嗎?
 
  所以孟夏也只能將悶虧默默吃在心裏,整個計畫也只能滯礙難行,無法再進一步。
 
  或許,也只能放棄了……
 
  孟夏騎上重型機車之後,便一路往濱海公路狂飆。才剛騎出去,就一陣嘩啦啦的雷陣雨,但他沒有因此減慢速度,仍像瘋狂的子彈在濱海公路上飄著。
 
  全罩式的安全帽被雨水沖刷著,他能聽見雷雨聲,眼前的視線變得十分的模糊,卻帶給他莫名的刺激感。
 
  這一份的刺激感,像是想要遞補他心中的空虛……
 
  可這空虛就像黑洞,無法被填滿,也無法被填補,他任由身體被刺激感引導在雨中穿梭,彷佛是在彌補過去那頻頻壓抑的自己。現下,他像是要往前追著什麼似的,拚命的往前狂飆著。非假日的濱海公路,下午時段也沒有人車經過,他囂張得有如橫行無阻。直到他忽然在前方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可憐兮兮的在雨中漫步。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長相,他早已呼嘯幾公尺。
 
  他往後照鏡一瞧,直覺的抓了煞車……
 
  緊急煞車讓他的前後輪在雨地上打了一個滑,可礙於他技術好,重型機車在原地轉了半圈,以漂亮的甩尾方式停在路中央。
 
  他將機車騎到一旁,打開全罩式安全帽的鏡片,再望向後照鏡,發現是一個女孩子。
 
  他心一驚,將重型機車停放一旁,拿下安全帽後,在傾盆中緩緩步向同樣淋著雨的女子。
 
  愈靠近那模糊的身影時,他的心跳得愈快,直到對方就在他的咫尺。
 
  他聽見對方低聲啜泣,細微的哭聲幾乎快要被雨聲給淹沒,但他耳力卻是出奇得好,全都聽入耳裏了。
 
  孟夏瞠大黑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如果他沒有停下來瞧,是不是就會錯過她了?
 
  「懷笑!」他語氣十分肯定,這從小看到大的身影,已經完完全全映入他的眼裏。垂頭喪氣又被雨淋了一身濕的女子,一聽這低聲一喊,全身一顫。
 
  她抬起頭,映入的是孟夏與她一樣濕淋淋的身子。
 
  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全都混在她仰起的小臉上。
 
  她淚眼蒙矓,身子打著冷顫,聽見那熟悉的叫喚時,情緒崩潰瞬間讓她放聲大哭,並丟開手上的行李。
 
  「嗚哇……夏……」
 
  曲懷笑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但情人節夢碎,被劈腿後才知道自己是人家的第三者。
 
  將劇本丟給老闆之後,又被老闆趕回來,逼她一定要在下個月將三分之一的稿子交回。
 
  愛情、工作不順利,她都可以看開了,她連休息都沒休息,搭了高鐵回家之後,再轉車到車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聯手機也一同不亦而飛,身上連一塊錢也沒有……不過值得她慶倖的是,她走路只需要花兩個小時。很好!她衰到一個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早知道情人節會讓她這麼衰,她就不要這麼堅持出門。
 
  她原本不想為那爛男人哭的,可是由於她穿著高跟鞋走路,腳根早就磨破皮,想學電視廣告將鞋根拔除,誰知道她買的鞋堅固無比,她只能脫下鞋子,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誰知道在她走到快累癱的時候,突然下了傾盆大雨……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她大概前幾天有去燒香拜佛,神明覺得她的折磨受夠了,派出了騎著機車的王子出現來解救她。
 
  好感動!
 
  曲懷笑被孟夏帶回家後,由於行李裏面的衣服全被雨淋濕,他只好先拿出自己的T 恤及休閒褲讓她替換。
 
  她還在泡澡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沖完澡,為她準備摻了幾口的白蘭地可哥,等著她洗好澡。
 
  直到三十分鐘後,她才紅著眼睛,一頭即肩長髮濕淋淋的下樓,小臉被蒸氣烘得如蜜桃般紅潤,情緒恢復了一些。但當她來到廚房,望見孟夏時,她感覺自己的鼻頭又是一酸,委屈的哽咽著。
 
  「失戀了?」孟夏將泡好的熱可哥端到她的面前,接過她手上的毛巾,然後像以往那樣,只要她住在他家,便會為她擦拭一頭長髮。
 
  她咬著唇,小臉皺成像一顆酸梅,悶悶的說:「我……我這次才不要為這臭男人哭。」
 
  「哦?」他應該要誇獎她,有進步嗎?
 
  「唔……」她忍。
 
  三秒過後。
 
  「嗚嗚哇……」孟家屋頂又差點要被她哭倒了。
 
  他溫柔的為她拭著發,不在乎她哭得有多麼難聽,有多麼像一隻鴨子的破雷嗓音。
 
  「我真的好衰……」她又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明明好不容易……有情人節可以過了……我連夜奔車上臺北,結果……他竟然和女朋友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我這個笨蛋……嗚嗚……還妄想跟他談一場純純的戀愛……」她想,自己不是純,是蠢!她今天才見識到自己有多麼的狀況外,交往三個月,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他靜靜的聽著她發洩,每一次她只要失戀,就是這樣嚎啕大哭,哭完的隔天,她就會好一點了。
 
  「月老根本都沒有保佑我啦!」虧她還誠心誠意的去燒香拜佛,把自己的身家資料都交代好幾遍了,「結果……結果我的戀愛告吹了啦!」
 
  「妳是第三者?」他毫無感情的問著。
 
  「我是受害者!」她拿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眸望著他,「當初是他自己來追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女友啊!結果……他竟然厚顏無恥的說是我去糾纏他……嗚嗚……連他女友也罵我賤……他們怎麼可以把我說得那麼難聽……」
 
  他瞇眸,聽著她一字一句的抱怨。
 
  看著她哭得如此悲慘的模樣,他沒有半點安慰,但是為她拭發的手勁卻溫柔異常。
 
  他認真的聽著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記在腦裏。
 
  原來她被欺負了。
 
  他,記在心裏。
 
  「你說嘛!為什麼我的感情路一定要走得這麼辛苦啊!」她喝了熱可哥一口,將杯子放在鏡面大理石桌上,小手抓著他的手臂,「難道我的戀情真的維持不了半年嗎?」
 
  他將她一張哭泣的小臉映入黑眸裏,不知為何,昨晚那股悶氣竟然消失了一半。
 
  「因為妳笨。」笨到一種無可救藥的地步,看來也只有他這個死心眼的男人會心疼她,甚至還將這個笨蛋當成心頭寶般的寵愛。
 
  「我笨,我承認啊!」反正從小到大,她早就習慣大人罵她笨小孩了,「可是笨蛋也有權利談戀愛,也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他見她的頭髮幹得差不多,便將毛巾棄之一旁,大手搭在她的雙肩,「曲小妹,事實上有一件事,我想告訴妳很久了。」
 
  她止住眼淚,眨眨眼,想要更努力看清他的俊顏。
 
  他半蹲自己的雙膝,一張俊顏移到她的面前,研究她的小臉老半天,最後才嘖嘖稱奇的開口,「以前我總說妳的腦袋是裝飾品,現在……我覺得妳的眼睛也是裝飾用的。」
 
  他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已經站在她面前二十五年了,怎麼不見她來追他呢?「什麼嘛!」她皺眉的嘟著小嘴,「你真的很壞心耶!我每一次失戀,你都不會安慰我。」
 
  安慰她?他冷嗤一聲,「妳失戀,我只會拍手叫好。」最好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看上她。
 
  「夏!」她哽咽的叫著他。
 
  「幹嘛?」他拿起面紙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水,「髒死了妳。」
 
  「我在情人節當天失戀耶!」
 
  「那又怎樣?」他轉身將手上的一團面紙丟進垃圾桶,「悲情的不是節日,也不是妳的失戀,而是妳的眼光……不,應該得說妳把自己活得很悲情。」
 
  「我?」有嗎?她覺得自己過得很樂觀啊!她傻呼呼的望著他。
 
  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穿上襯衫加上貼身牛仔褲,整齊的模樣像是要去約會。
 
  她不知道他後來嘮叨罵了她什麼,她的雙眸只是盯著他的腳步移動,最後小聲的吶吶開口,「你……要去約會喔?」
 
  他忙完之後,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不然要像妳口中說的,整天待在家當宅男嗎?」
 
  「呃……」她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多,而今天又是情人節……確實待在家是浪費了。
 
  可……可是她失戀耶!她還以為他會安慰她,然後像以前一樣陪她度過一夜。
 
  「好啦!妳快回家吧!我也要出門了。」他將她從椅子上拉起,趕著她。
 
  「啊?」她攏眉的望著他,發現他真的積極的要去約會,竟然想賴著不走了,「你要約會的對象是女的喔?」
 
  「不然我是GAY嗎?」他沒好氣的瞪著她,見她小手還死抓著桌角,硬是將她的手指扳起,「走走走,妳已經耽誤到我的時間了。」
 
  她一路被他推出門口,然後又被他大手緊握住,帶往她家門口,還不忘幫她按了電鈴。
 
  「厚!你真的很重色輕友耶!」她瞪了他一眼,哀怨寫在臉上,「以前我失戀的時候,你都會陪我的,為什麼今天就要把我丟下啊?」
 
  她轉過身,像個小孩般緊抓住他的衣角,一副不想離開他的模樣,「我不要進去啦!我也不想回家啦!」回家多丟臉啊!等等又要被家人笑她情人節滯銷待在家,一點行情也沒有。
 
  「嗯?阿夏?」前來開門的是曲母,見到自己的女兒像只猴兒似的掛在孟夏身上,老臉微微一皺,「曲懷笑,妳在幹嘛?這是妳家,妳在給老娘演什麼十八相送啊?」
 
  「媽……」曲懷笑哀怨的一叫,但小手還是不願意放,「夏要去約會耶!」
 
  「人家約會關妳什麼事?妳不是還在炫耀妳有男朋友?有男朋友還去打擾人家幹嘛?」曲母伸手一拉,想將不受教的女兒拉回。
 
  「夏……」曲懷笑拗著性子,「不要走……」
 
  孟夏難得勾起笑容,朝她一笑,「給妳五分鐘時間換好衣服,我就帶妳去。」
 
  曲懷笑鬆手,一愣。
 
  「超過一秒就不等妳了,開始計時。」他看看手錶,臉上全是認真。
 
  「等我!」她只差沒有手足舞蹈了,「媽,妳不要擋我路啦!」
 
  她連忙褪去拖鞋,急急忙忙的往裏面衝。曲母搖頭,拿自己的女兒沒轍,「阿夏,曲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我女兒天生就呆了一點,以後請你多多指教了。」
 
  「曲媽,我都習慣二十五年了,以後要多指教的人是我。」他,決定要開始布網了。
 
  她再怎麼笨,只要他開始「身體力行」去證明他的存在,她總有一天也是會開竅的。
 
  「嘿嘿……」上一刻還哭得淅瀝嘩啦的女人,此時此刻正坐在美式餐廳裏喝著黑啤酒傻笑。
 
  孟夏吃了一口薯泥,抬頭望著曲懷笑傻笑不停的小臉。
 
  他們坐下才半小時,前菜才出完,她就喝了半杯的黑啤酒,還很不淑女的拿著豬肋排啃了一口。
 
  「好好吃。」她吃得小嘴旁都是醬汁,不顧形象的大吃又大喝的,「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很不夠朋友,要拋下我跟別的女人約會咧!」雖然她口中一直罵他黑心肝,但她心底知道他是最疼她的。每當她難過的時候,她最想找的人就是孟夏,他雖然不會哄她,但是他會一邊將她狠狠罵一頓,然後再為她擦眼淚。她想,原來有一個哥哥的存在這麼好。
 
  他挑挑眉,聽著她鬆一口氣的語氣,不忘接上,「我是有考慮想要交一個女朋友了。」
 
  她啃著豬肋排同時,因為他這一句話,傻愣愣的望著他。
 
  孟夏要交一個女朋友了?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交女朋友的畫面耶!
 
  呃……她偷算一下他的年紀,他也三十了,自她懂事以來,他的異性緣就不差,前後他也交過不少的女友,不過也是很快就分手了,可就算是單身,他身邊還是不缺妹妹送上門來。
 
  但是當他宣告想要交女朋友時,她直覺他是認真的。
 
  「唔……呃……」她放下手上的食物,舔舔唇角道:「你不是單身主義者嗎?」
 
  「我有這麼對妳說過嗎?」他挑眉的問著。
 
  她搖頭,「是沒有啊!」但自從他當了編劇之後,他一直都是單身,一直都沒有對象。
 
  「過完生日我就三十歲了。」他放下刀叉,認真的望著她,「我應該定下來了,妳說是不是?」
 
  她繞繞眼珠子,沒想到他竟然找自己聊這種認真的話題。
 
  「是啊!」她不疑有他的點頭,接著直接的問:「夏,你有對象了嗎?」
 
  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開水,然後揚起好看的笑容,望著她一張粉嫩的小臉,輕聲問道:「妳覺得什麼樣的對象適合我?」
 
  「唔……」她欲言又止,盯著他的眸子,他的雙眼很明白的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這下子,她像是豬肉塊梗在咽喉,一時之間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暈黃的燈光下,他的笑顯得迷人,尤其她現在認真的望著他,才發現他在她的記憶裏一直都沒有變……
 
  但那是自欺欺人,只要是人,都會變的,是她沒有去承認他改變的那一面。
 
  像現在,她有些想要逃避他的話題,竟然自私的希望他像以前一樣包容她,在她難過、傷心的時候,都會在第一時間安慰她。可那是不可能的……
 
  「對了,妳不是常跟我提起妳的同學?介紹給我如何?」他慢條斯理的與她聊著。
 
  「呃……」她愣了一下,吶吶的道:「哪……哪有同學啊!」
 
  「虧我那麼疼妳,怎麼現在又沒有同學了?」他怯了一聲,「無雙、緹玥不是妳的同學?」
 
  「不、不行啦!」她馬上拒絕。
 
  「為什麼不行?」
 
  她猶豫一下,卻又找不到藉口,只能慌張的編著理由,「因、因為無雙跟你個性很像,你們一定不會合的啦!」
 
  「那緹玥呢?」
 
  「更不行!」她雙臂在胸口做出了一個又字,「你不是小玥的菜啦!」
 
  他挑挑眉,對她搖頭道:「曲懷笑,我罩妳罩了二十五年,我今天只是提個小小的要求,妳卻連個對象都沒有,我真是白疼妳了。」
 
  她悶悶的哼著氣,「你不要從我的朋友下手啦! 」
 
  「為什麼?」
 
  「就……」聽見他想和其他女人交往,她就覺得胸口很不舒服了,若是他和她自己的好友談戀愛,她一想到就……很悶!
 
  「反正很怪,我會不舒服啦!」
 
  她那直接的回答,令他稍稍一愣,可嘴角卻揚了一個弧度。
 
  看來這小笨蛋對他也不是冷感。
 
  他也不直接將她逼到死路,又將話題一轉,東南西北的聊到劇本的東西。
 
  可她的情緒哪這麼容易恢復過來,他的問題比她失戀的事實還要更教她心悶。
 
  尤其是想到他對她的同學有興趣,她的心又更沉了……
 
  在這情人節的夜晚,曲懷笑不顧孟夏的阻止,創下平生最高的紀錄!
 
  三大杯的黑啤酒,下肚。
 
 
第五章
 
  三杯黃湯下肚,想當然耳,曲懷笑的下場也沒有很好。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酒咖,每次莫緹玥找她去喝酒,她總是第一個就倒的。但是她的同學很少會找她喝酒,因為她只要一喝醉,不但很魯也很番,所以她每次到PUB只能淪落到喝礦泉水或是汽水,同行的女生沒有人想抬著她回家。
 
  今天是例外,她喝得很過癮,可是孟夏就不好過了。
 
  他見她喝了個爛醉,怕她會挨駡,索性今晚就讓她住下來,要不然以她這爛醉模樣,曲家應該也沒人會照顧她。
 
  「我沒醉,再來喝一杯!」她今天喝了三杯,真是過癮,「痛快!」
 
  「痛快妳的頭!」他沒好氣的扶著她東倒西歪的身子,「曲小妞,妳站好好不好?」
 
  「有……有啊!我……我有站好,隔!」她打了一個酒隔後,便像灘軟泥般撲倒在他的懷中,「是……是你沒有站好。」他歎了一口氣,將這軟趴趴的身體往二樓的房間抬去。只是這小妞不太安分,像個過動的小蛇扭來扭去的。
 
  費了好大的工夫,他將她扶進房裏,讓她躺在冰涼的水床上。
 
  冰涼的水床沁至酒精揮散的肌膚上,她將紅如蘋果的小臉緊貼在床上,享受著那冰涼的滋味。
 
  她發出舒服的囈語,微微睜開一雙迷蒙的美眸,「夏,床好涼,好好睡!來、來,一起睡……」
 
  孟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往浴室,將毛巾浸濕後,快步的坐在床上,為她擦拭那火燙的臉頰。
 
  她喝醉的小臉像極關公,熱燙得像顆小番茄,讓他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她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最後乾脆從床上爬起來,小手抓住他的大掌,「夏,我要認真的告訴你一件事。」
 
  「嗯?」他望著那張離他好近的小臉,鼻間還聞到她吐出的酒氣。
 
  「你啊……」她捧住他的臉,噸著唇瓣道:「不適合。」
 
  「不適合?」他眸光一斂,臉上的表情瞬間沉下,「妳的不適合是指什麼?」
 
  「我的同學不適合你。」她咽了一口口水,吐出的氣息都充斥著酒氣,還有著一股麥香,「真的不適合。」她攏起似遠山的細眉,眉間迭起褶痕。
 
  他挑挑濃眉,「要不然妳覺得怎樣的女人適合我?」
 
  她眨眨眼,直盯著他的唇。
 
  「夏……不適合任何人……」她不清不楚的咕噥,喉間不斷滾動的吞咽口水,像是在盯著一道誘人的佳餚,「夏,我可以……親你嗎?」
 
  他一聽,全身一顫,還來不及回答,她的小嘴便覆上他的薄唇。
 
  雖然與女人接吻不是第一次,但他與她唇和唇貼近卻是第一次!
 
  許是酒精將她腦袋催情動欲,許是他長得太可口而令她難耐……不管如何,他就是讓她有一口想將他吞下的衝動。
 
  她的舌尖探出檀口之內,像小貓般舔著他的薄唇,之後他的唇微張,讓她能夠輕易進入他的腔內。
 
  他不介意她的主動,任她有如新生兒般的好奇,舌尖鑽進他的口內,感受她柔軟的舌尖。她被酒精捉弄的腦袋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本能的汲取著他的唾液,享受他熱氣的噴息。他嘗到她舌尖的柔軟後,便從被動採取主動的攻勢,舌尖繞著她的粉舌,還不時頂弄著她的上顎。
 
  她悶悶的哼了一聲,享受他舌尖帶來的快感,小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胸膛。
 
  他望著她迷蒙的小臉,深邃的黑眸起了一簇熱烈的火焰,眸火之中帶著一絲激情。
 
  理性悄悄地被激情給燃光,剩下的是竄起的人性的欲望,是一種佔有的欲念。
 
  他等了她這麼久,如今她自個兒投懷送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抱著她,是他懂事以來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靈活的舌尖不斷往她的口裏鑽著,故意在她的舌尖上畫著圈圈,引導著她身體的本能。
 
  他的大手覆在她的細腰,貼在單薄的夏季雪紡衣,一路往她的胸前移去。
 
  虎口輕易攏住她的胸下,隔著蕾絲的胸罩,集中托高她的胸部,讓他兩手忍不住也覆上她的胸前。那渾圓的觸感是柔軟的,一手剛好可以掌握住兩團綿肉。他的唇離開她的唇,薄唇滑過她的耳垂,舌尖輕刮過她的耳蝸裏,濕黏的舌在耳裏輕鑽著。
 
  「唔……」她輕哼一聲,背脊微微一僵,軟軟的小手覆在他的胸前,看似不討厭他的愛撫。
 
  「懷笑……」他在她的耳旁念著她的名字,「妳想要嗎?」
 
  「嗯……」她的身體散發著熱氣,就連眸裏也氤氳著一抹熱潮,迷蒙而且勾人,「夏,我喜歡你這樣摸我。」
 
  她那直接的話語就像是大方的邀約著他,似乎催促解放彼此,別再困在這情欲的伽鎖之下。
 
  這句話如同在他的心上注射了強力的催情劑,他的大掌鑽進了她的衣內之中。
 
  嫩滑的肌膚散發著熱燙的溫度,絲綢般的觸感令他的大手攀延,且將她衣角撩至胸上。
 
  淡粉色的胸罩如他想像般,包裹住淡粉色的渾圓,集中托高的形成了一道乳溝。他的指尖在渾圓上輕撫,享受這如同羊脂般的滑膩觸感。她舔舔唇尖,小手主動攀著他的胸前,嘟著小嘴,好不可愛的說:「你脫我衣服,我也要脫你衣服。」
 
  喝醉的她,動作十分的主動。
 
  她撩高他的衣角,堅持要為他脫掉身上的衣服。
 
  他斂眸望著她純真的表情― 
 
  今晚,他不會再輕易放走她了。
 
  就算曲懷笑喝醉,她還是分辨得出眼前的男人可不可口― 可口得要命!她吞咽著口裏分泌的唾液,之後將眼前的男人推倒在床上,再以不客氣的坐姿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也主動褪去身上衣物,也脫去那礙事的窄裙,整套的粉紅色內衣將她的肌膚映襯得白哲。
 
  「夏,你好帥……」她俯身將雙手抵在他光裸的上身,芳氣輕吐在他下巴上。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前遊移,直至她的唇吻上他的薄唇,但也沒有停留下來,就輕吻著有著青髭的下巴,往他的頸子落下許多的輕吻。她在他的頸邊停留一下,留下許多青紫的印記之後才滿意的再往下探險,經過他的鎖骨,便來到他平坦的胸前。
 
  她毫不考慮的張口含住那咖啡色的乳尖,貝齒又嚼又咬,還像個孩子般的吸吮著。
 
  他大掌輕撫著她的臉頰,為她撥去臉頰旁的髮絲,寵溺的令她為所欲為。
 
  她熱情的探出舌尖,刷亮了他的乳尖後,舌尖便一路往他的下腹而去。
 
  她的小手也往他的下腹探去,來到他精壯的虎腰,解開牛仔褲的扣子,主動的褪去他的褲子。
 
  他抓住她的小手,撐起了上半身,聲音痙瘠的道:「懷笑,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她抬起一張無辜的小臉,小手輕放在他雙腿之間。
 
  隱隱約約之間,她的掌心感到些微的騷動,低頭一瞧,發現他胯間的小褲有硬物凸起,將內褲弄得十分緊繃。
 
  「夏……」她爬上他的身子,熱燙的身子貼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一絲微涼之意,「親我。」
 
  他的身子微微緊繃,面對她的挑逗,他已經隱忍到一個地步了。
 
  她主動送上芳唇,還覆上他的大手,要他撫慰著她的身體,「我喜歡你這樣摸我……」
 
  他吻著她的唇,將她的胸罩往上一推,那飽滿渾圓玉乳彈跳而出,蕊尖如他想像中般的粉嫩。
 
  他的指尖輕撥著蕊尖,食指與拇指輕撚那粉蕊,輕轉動之間還以指尖輕彈幾下。
 
  敏感的乳尖很快就硬挺起來,他離開她的唇,忍不住含住那嬌嫩的椒乳。
 
  他的大掌擠捏著她的左乳,像是想將全部的綿乳全都往口裏送去,貪婪的用力吸吮著,將那粉嫩的蕊尖吸得又紅又濕,嫣紅得如同一顆寶石,綻著晶亮的光芒。
 
  「唔……」跪在水床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享受著他舌尖的舔弄,令她全身引起一陣輕顫,「夏……」
 
  他一路往她的乳尖下方舔吻,平坦而柔軟的小腹下,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絲質內褲。粉紅色的蕾絲小褲包裹了整個花阜,他的唇隔著絲質小褲親吻,並將她的大腿分開。她能感受到敏感的花阜有一道熱氣呵著,他的舌尖沿著花阜而下,來到底褲中間。
 
  他嗅到屬於女人的香氣,舌尖輕頂在底褲後,便凹陷進花縫之中,再用力一頂,舌尖就在上方畫著圈圈。
 
  「嗯嗯……」她發出微弱的聲音。
 
  花縫之中藏著敏感的小豆,他的舌尖準確的撥弄著花中的蕾芯,片刻,粉紅色的底褲變得透明,分不清是他的唾液,還是她本能分泌的花露。
 
  濕了一塊的底褲貼在花阜後,他乾脆拉下底褲至她的大腿,兩瓣花唇晶瑩透露著粉嫩,還包覆初綻的嫩芽。
 
  他以指尖撥開花唇,凸立的嫩芽被他的舌尖舔舐,將嫩粉的初蕾刷得更為嫣紅。
 
  薄唇覆上花唇,輕吻舔弄同時,還一路往下延伸來到花穴洞口外,徘徊片刻後,便輕輕頂進那花徑前端。
 
  「唔啊……」她感覺身子起了異樣,尤其下腹的熱流像是化成了一灘灘的水液,不斷在她的腿間流了出來,
 
  「夏……夏……」她的身體變得好怪,比起剛剛的渴望來得更多,想要他的欲念也燒得熾熱。
 
  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還伴著聲聲的嬌吟,那讓他的舌尖在花徑之內震動得更加快速。
 
  「唔……啊啊……」她的雙手抓緊他的肩膀,在他的肩頭留下十道指痕。他的舌尖鑽入那濕潤的甬道內,左右開弓的在裏頭鑽動,薄唇還不斷吸吮著那泌出的汁蜜。
 
  汁蜜流淌至他的嘴裏,甜美的味道教他不能自拔,呼吸也逐漸變得濁重。
 
  他甚至發現她的雙腿微微顫著,小手移至他的黑髮,企圖想要阻止他肆無忌憚的前進,無奈卻被他緊緊的扣著。
 
  「別……別這樣……」她發出嬌吟,聲聲回蕩在室內,「夏……」
 
  她尖叫一聲,腿間的酥麻蔓延四射,令她提臀,緊繃著全身。
 
  那前所未有的波潮淹沒至她的頭頂,她渾身抖如寒風中的嬌花,直到他的舌尖離開了她的花甬,來不及吸吮的花蜜,就這樣沿著她的腿側流淌而下……她無力的跪坐在床上,花蜜自花唇之中滴落床上,濡濕了床單。
 
  「唔嗯……」她張唇喘息,白額冒著薄汗,小臉紅潤且燙人,身體也泛起了高潮的紅暈。但他沒有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扣住她的小手,將她推倒至床上,一雙熾熱的黑眸凝望著她。
 
  胯間的長物早就硬挺,將他腿間的緊身內褲鼓得滿滿。
 
  「懷笑,我想要妳。」他像只獵鷹般俯瞰著她,褪去了胯間唯一的遮蔽物。
 
  那青筋迸冒的硬物頂在她的腿間,他將她的大腿分開,那硬挺的長物就抵在濕淋淋的花唇上。
 
  高潮餘韻未退,敏感的花縫一被長物抵上,便又讓她呼著混重的氣息。
 
  他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掰開了她的長腿,硬挺的熱鐵毫不客氣的便用力的刺進那柔軟的花甬。
 
  「嗯啊……」他將碩大沒入她的花徑之內,一股刺痛隨即伴隨而來。
 
  「痛……」她咬著唇,小手輕拍著他的胸膛。
 
  那不適感自腿間傳來,令她皺緊了眉,企圖將他的身子推開,無奈卻被他緊緊扣著腰際。「好痛……好痛……」她搖晃著腦袋,拚命的想要拒絕,「不要……不要……」
 
  他挑眉,沒想到身下的小女人的身子不斷的蠕動,讓他胯間的長物享受到一陣的酥麻。
 
  直至他發現她臉上一陣揪結,只好先退出她的身子,將碩大的長物退出,只讓圓端磨著花口。
 
  花口雖然夠濕灑,但由於他的熱鐵已經腫脹得比平時還要大,在她的花徑之內摩擦的時候,會扯痛那脆弱的花肉。
 
  於是,他循序漸進的將熱鐵在花口中遊移一會兒,前端也在花口內鑽動,一前一後的讓她適應。
 
  見她的反應不再如此排斥時,他再將碩大沒入三分之二。
 
  「唔啊……」她還是覺得痛。
 
  但他已無後退之路,扣住她的腰際,下定決心往花宮內衝刺,於是虎腰一挺,隨即到達那花芯之內。
 
  她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嗚咽的聲音也從她的口中泄出。待他抽徹幾下,擺動同時,帶出滲有處子之血的花液,血漬證明!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那紅色的證明令他就像一隻公牛,雙眼的光芒一黯,呼吸也開始變得混濁。
 
  似乎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前進,將她的細腿擱在自己的手臂上,挺直背脊,便用力的推送進她的花甬。
 
  粉嫩又濕淋的花肉包裹著那熱燙的粗鐵,他感受到熱情的花口緊窒的吸附著。
 
  他每一次鑽進、蠕動,花甬內的汁蜜就不斷的泌出。
 
  粗鐵撒出她的體內後,前端被水亮的水蜜刷亮,而且還帶出比剛剛更多的水液。
 
  「唔啊……」她的小手緊抓著周圍的被單,十指抓皺了被子,隨著臀下水床的晃動,她只能本能的夾緊雙腿,企圖逃離那略微痛苦的折磨。
 
  「妳好緊,寶貝。」他吐出混重的氣息,大掌移到她的臀部上,微微抬起她的雪臀,讓她更貼近他的熱鐵。
 
  「夏,不……不要這樣……」她咬著唇,長髮已亂的她,拚命想要掙脫這磨人的現況,「唔唔……」她分不清是痛還是快感,只知道下腹不斷彙集熱流,向下分佈著她止不住的熱液。
 
  撕裂的痛楚被花液不停沖刷甬道,滅緩了疼痛的蔓延。
 
  她能感受到他的熱鐵一直往花甬前方頂去,每一次的力道都是引起她全身熱情的燃點。
 
  她甚至不討厭他的碰觸,身體的本能反而開始接受他熱鐵的存在。
 
  「嗯……」他呼出濁重的氣息,在她的體內不斷的衝刺,「妳裏面好濕……」
 
  「夏……」她咬著唇,想要忍住那不停流泄的聲音。
 
  但隨著他激烈的推送著熱鐵,她的胴體與他做結合,聽到的是肉體與肉體之間的拍打之聲。
 
  「好緊……」他眸一斂,胯間的碩大像是隱忍至最高的一個點,似乎要在此刻爆發。
 
  「不……不要啊!」她顫著嬌軟的胴體,那熱鐵還不斷在她的體內抽撒,柔軟的花芯像是被蹂躪著,一次又一次,速度也比上一次還要更快。他放下她的長腿,接著讓它們環繞住他的腰際。「用妳的腿夾緊我。」他的語氣帶著命令,望著她嬌美的臉龐。她的雙腿勾著他腰際,怕在情欲的海洋之中迷失。他的雙手撐在她腰際兩旁,讓熱鐵更能進入那水嫩的小穴之中,以碩大的圓端摩擦著花壁。
 
  「唔啊任……」暸亮的聲音不斷從她的嘴中吟出,她的身子被他玩弄至極限,開始微微的顫抖。
 
  她無法形容他所帶來的情欲,只能讓他的動作更加的放肆。
 
  他喜歡她的聲音,更喜歡她媚眼如絲的迷蒙表情,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他的征服之下。
 
  她愛上他每一次深入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搗弄著水嫩的花壁,快速的磨蹭出另一種的快感。
 
  比起剛剛他的舌尖,粗大的熱鐵幾乎是填滿她窄小的花甬。
 
  「不……不……」她搖晃著腦袋,身上的衝擊一次比一次還要快,就像小行星撞上地球,引燃了一陣的爆炸,使得她身上的感官毛細孔全都被打開來。
 
  她開始向他求饒,要他慢一點。但他哪能慢,依然保持速度。他等她夠久了,在今日完完全全的佔有她,是他畢生的心願。不願再讓她逃了,所以他將她囚禁在懷裏,讓她哪兒也別想逃。
 
  他要讓她明白,只有他才能夠滿足她的欲望,而且還能夠給她這輩子最大的歡愉。
 
  她尖聲嚷嚷,卻無法阻止他的動作,只能緊緊的攀著他的雙臂。
 
  他一次又一次深進搗弄,帶出了大量的汁蜜,在勁道強力的推送同時,他能感受到她的花穴一陣縮緊……
 
  她尖叫一聲,身子因為高潮而抽措,身子就像一隻娃娃,只能任他隨意擺弄。
 
  但他也沒有好過到哪兒,那緊窒的水穴縮緊不已,將他的熱鐵絞緊。
 
  沒有多久,他倒抽一口氣,背脊一涼,虎腰擺動弧度變小,推送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片刻,他雙手扣住她的腰際,虎腰一沉,將全數的熱鐵全送進之後,便低吼了一聲,將火熱的種子都灌進她的體內,一滴也不留。
 
 
第六章
 
  是誰說喝醉後腦袋會像爆炸一樣?她不只腦袋像爆炸,連她的四肢都像被用力拆過又組裝一遍,酸疼像是不用錢的傾倒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皺眉,不滿的咕噥一聲。
 
  腦袋霹靂啪啦的像是火星在燃燒,疼得令她小臉都皺成了小籠包的模樣。
 
  她身上的酸疼,逐漸讓她找回片段的記憶……
 
  記得,有一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然後……然後……
 
  「噢!」她輕叫一聲,眼角餘光瞥見身旁古銅色的細實臀部,接著往上瞄,一名熟睡的男人。
 
  咦?怎麼會是孟夏?
 
  她還以為昨夜的妖精打架是一場春夢,萬萬沒想到與她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就是孟夏!不會吧?她的表情隨即垮下,她馬上跳下床,拾起散落四處的衣物。她小臉漲紅,立即衝到浴室。她穿上蕾絲小褲褲,正好望見鏡子裏的自己― 
 
  她頸部以下都充滿了青紫色的印記,每一個印記都非常的明顯……
 
  厚!他幹嘛吸那麼大力啦!
 
  現在是夏天耶!她要怎麼遮掩這一堆吻痕啊!她嘟著小嘴咕噥幾句。
 
  女人真的喝醉會失身!她哭喪著臉,低頭一瞧,發現光裸的胸前也是一大片……
 
  不對!現在煩惱的不是這個,而是― 
 
  她怎麼會和他發生關係呢?她明明就是失戀,怎麼一醒過來,自己就失身了?
 
  「發什麼呆?」忽地,一雙大手從背後圈住她。
 
  男人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後頸,他的體溫傳來,她能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而她,竟然不討厭他的擁抱!雖然覺得吃驚,卻是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正悄悄注入她的心裏。
 
  只是……女人還是有小小的矜持,令她紅著小臉,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
 
  「不、不要!」她透過前方的鏡子,發現他現在頭髮微亂,卻帶著一絲頹廢的性感。
 
  「不要?」他挑眉,望著她跳離的模樣,語氣隨即低沉許多,「昨晚妳一直求我給妳,今天就不要?」
 
  嘖!女人翻臉無情,絕情的時候就只會說不要。
 
  可他,就是死心眼。
 
  她就算說不要,他還是不會死心的。
 
  「不、不一樣嘛!」她嘟著小嘴,掩著光裸的胸前,「你轉過去啦!」
 
  她就算失身了,還是會覺得害羞啊!
 
  尤其對象竟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總是讓她崇拜的孟夏……心情轉折上總是還沒有處理好。
 
  她以為她和他一直只有兄妹之情,誰知道一夜之間擦出別的火花來。
 
  被電得暈頭轉向的她,心裏有無數道的情緒在翻騰,可是她卻覺得彆扭的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實。
 
  哎喲!她可以解釋自己只是一夜情迷,喝得不省人事才會幹出這種糊塗事嗎?
 
  「哪裡不一樣?」他依然不放過她,這一次將她圈得更緊,然後將她扳向鏡子,將兩人相擁的身影全映入鏡中,「妳比我想像中還要敏感、還要熱情。」
 
  他的大掌攏起她一對椒乳,以虎口攏起集中,接著再左右的搓揉玩弄著。
 
  「夏!」她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回歸現實,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玩弄著她的身子,「不……不可以……」
 
  她和他……不是一直都是兄妹嗎?
 
  「為什麼不可以?給我一個理由。」他透過鏡子,望著她驚慌的表情,可動作依然色情的擠揉著她的嫩乳。
 
  「因為……因為……你……你不是把我當成妹妹嗎?」哥哥怎麼可以對妹妹這樣呢?
 
  「妹妹?」他冷嗤一聲,「那是妳一相情願的想法,我可是很有耐心等妳長大,要妳變成我的女人。」
 
  「什……什麼?」她攏著眉,遲鈍的不懂他語中之意。
 
  「夏……」她的小手不知道要往哪兒放,只能覆在他的大掌上,「不要這樣……這樣好難為情……昨天……一定是我們兩個人喝太多,才會……」
 
  「別用喝醉這爛藉口。」他冷笑一聲,「如果妳對我沒有感覺的話,昨晚妳就不會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呃……」她有這麼饑渴嗎?她紅著小臉。
 
  「就算妳嘴巴想要否認,但妳的身體卻是很誠實的告訴我,妳其實是對我有感覺的。」他的語氣充滿挑逗與邪氣。
 
  「哪……哪有……」她咬著下唇,柳眉微微皺起。
 
  他輕勾唇瓣,兩手的指尖輕移到她的乳尖上方,輕描住那粉嫩的蓓蕾,之後再加以旋轉。
 
  他望著鏡中的她,臉頰微紅,唇瓣粉嫩得像是綻開的櫻花,令人很想採擷一口。
 
  她望見他的拇指與食指搓描著乳尖,麻酥的感覺從乳峰間蔓延,令她的背脊微微一弓。
 
  「還想逞強嗎?瞧妳的表情,已經開始在享受了。」他呼出來的熱氣在她的耳旁。
 
  她此時此刻就像一塊奶油,遇上熾熱的他,只有逐漸被融化的份兒,隨著大掌的搓揉,乳尖上的蓓蕾已經變得凸立且嫣紅不已。
 
  「夏,不要……」她的理智與情感正在拔河,身體誠實的反應教她無法真正拒絕他。
 
  「不要?是不要停是嗎?」他低聲開口,大掌往椒乳下方而去,來到她平坦的小腹。
 
  她小腹下的腿間,被絲質內褲給遮蔽住,但還是阻止不了他指尖的前進。
 
  他以長腿隔開她的細腿,將她的小手各撐在洗臉臺上,指尖在底褲來回遊移,像是在琴鍵上般的溫柔撫慰,沿著花縫上下來回輕彈,搔弄著那敏感的花唇。
 
  「夏!」她驚嚷一聲,企圖反抗他。
 
  但他的大掌卻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在鏡中交會了眼神。
 
  她望見他眸中那熾熱的光芒,這樣的眸光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強烈的像是要貫穿她的靈魂。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靈魂,如此透明的呈現在他的眼前,就連此刻她的身體也赤裸的站在他的前方。
 
  他的指尖就像烙鐵,在她的肌膚留下紅暈,企圖引燃她體內藏著的火焰,與他一同跌入這墮落的火炕之中。他抱著她,就算眼前是絕望的深谷,他也願意往下跳。因為有她,他覺得此生無憾。
 
  「懷笑,我等妳這麼久了,妳確實不應該再逃跑了。」他的耐性是有限的,倦鳥都懂得歸巢,她也該收拾雙翼,日後得棲息在他的懷裏。
 
  是,他是霸道,甚至要他狠心折斷她的一雙羽翼!
 
  他,做得到。
 
  「夏……」她被他的眼光懾服,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霸道又佔有性的眸光,讓她此刻像一隻被困在懷裏的寵物。
 
  她深深的困在他的眸光裏,甚至開始迷失了自己……
 
  眼前的孟夏,彷佛換了一個人,不再是讓她予取予求,只要撒撒嬌就能得到保護的他。
 
  他充滿了侵略性,體內像是藏了一隻猛獸,衝出了柵門之後,再也不受控制。
 
 
  他此刻很陌生……但他的氣息卻又是讓她熟悉,讓她陷入混沌之中。
 
  於是,她嗅到一絲的危險!
 
  掙扎,無用。
 
  可是這樣的危險卻讓她所有的感官神經都感到刺激……刺激引來了激情,一旦墜落,就再也無法回頭。他帶著她往下跳,緊緊地擁著她,讓她無路可逃,就是一起粉身碎骨,沒有人可以現在逃離。
 
  他那帶著魔力的指尖在她的底褲上遊移,中指來到花縫中間,毫無遲疑的往底褲中間一頂。
 
  她身體微微一顫,之後感受到長指輕揉著花縫中敏威的花芯。
 
  他採取緩慢的速度進攻她的花芯,脆弱的花芯只稍稍搓揉,便敏感的讓她的花唇微微一縮。
 
  感受到她的臀部輕摩擦著他毫無遮蔽的胯間,令他的呼吸加快,眸光深邃如墨。
 
  面對這單純的小東西,他的動作比起昨晚,毫無任何的保留。
 
  在底褲上來回幾次,察覺她身體的溫度明顯上升後,他才將大掌探入了底褲之中,穿過密林,來到幽深小谷,花芯一探可得。
 
  花蕾就像是被撩撥初綻的果實,汁液從小穴之中又慢慢溢出,令他唇瓣勾起了一抹笑容。「這麼快就濕了?我才摸妳幾下而已。」他可真喜歡她的身體,雖然反應非常的青澀,卻很誠實。
 
  「夏……」她臉紅耳斥,他怎麼可以說出如此色情的字眼啊!「不要……不要嘛……啊……」
 
  她拚命的搖頭,想要阻止他的觸摸,卻被他的胸膛壓制住,她只能無力的靠在洗臉臺上。
 
  「妳不想要的話,為什麼妳一直搖晃著妳的屁股呢?」他摸著她的雪臀,還拍了不乖的臀部一下,「真是個淫蕩的小妞,這麼快就想要我進入妳的身體了?」
 
  「唔啊……」她抿著唇,感受到他胯間有個硬物一直抵在她的腿間,令她有些不適。
 
  他長指揉搓著敏感的花蕾,小小的花穴不斷泌出汨汨汁蜜,濕透了底褲,襯得整個花縫都呈透明。
 
  他將她的內褲褪至大腿,讓他大掌更能輕鬆往濕灑的花穴前進,在花口之中徘徊。
 
  指尖感受到一陣濕滑,晶瑩的露水沾上了他的長指,讓他毫無阻礙前進花甬之中。長指抽撒同時,也勾出了許多的水液,他將濕滑的水液帶往花縫,將她腿間弄得一片濕濘。
 
  「妳好濕。」他輕輕在她的耳邊吐著熱氣,「懷笑,妳還有力氣說不要嗎?」
 
  「夏……」她的下頗被他的大掌扣住,逼她在鏡中與他交會眸光,「好熱……」
 
  「看著我。」他的大掌離開她的下頗,接著來到她的胸前,「我要妳記著我,只有我才能這樣對妳。」
 
  大掌抓住她的綿乳,用力的一捏,乳肉自他的指縫中溢出。
 
  他胯間的長物也蠢蠢欲動,在她的臀間不斷上下擺動,就是不肯進入她的體內。
 
  她望著他好看的臉龐。
 
  自她有記憶以來,孟夏在她的人生之中就占了一席之地。
 
  而今日他趴在自己的身後,看著他那熾熱的黑眸,她的身子逐漸的融化了……
 
  「嗯……嗯啊……」她放浪的叫出了聲音,感受他的食指又在撥弄著脆弱的花豆。按撫在花豆上頭的指尖,開始加快速度,在上方不斷左右移動,偶爾還上下挑撥。
 
  他那忽快忽慢的速度,令她全身一繃,理智幾乎快要斷線。
 
  「再叫浪一點,懷笑。」他喜歡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般的好聽,「喜歡就不要壓抑,我會再給妳更多。」
 
  「嗯……嗯啊……」身體的熱情已經完全宣洩,她再也無法去思考任何事情,「夏,好舒服……」
 
  她的本能十分誠實,開始吟浪著。
 
  他聽著她悅耳的叫聲,胯間緊繃,任長物更加硬挺變大,抵在腿間,享受著嫩滑的摩擦。
 
  「好熱……」她無法再拒絕他的侵略,半瞇著美眸,回頭給他一個懇求的眸光,「夏……好舒服哪!」
 
  他輕笑一聲,長指卻因此停住,還撒出濕淋淋的花縫之中。
 
  「啊……」她不滿的輕叫一聲,全身輕顫,臀部緊張的貼在他的腿間,「不要停啊!還要……」
 
  「要什麼?」他扶住自己的碩大,右手在碩鐵上方搓揉幾下,讓熱鐵更能脹大極限。
 
  「夏,給我……不要停……」她急得將小手抓住他的大掌,要他再給更多的歡愉。
 
  「妳瞧清楚了,妳不是因為喝醉才和我做愛,而是妳根本拒絕不了我。」
 
  他扶住冒著青筋的熱鐵,在她的臀溝上下頂弄。
 
  「嗯……」她渾身一顫,小手被他反剪於背後,只能靠另一隻小手撐著臺面。
 
  他分開她的大腿,左手撥開那濕灑的花唇,接著便將硬挺圓端抵在香嫩的花口之中。
 
  接著,他窄臀一縮,腰杆用力一推,碩鐵順著黏滑的汁液滑入了她的花口內……緊窒的花徑之內,瞬間被塞得滿滿,令她滿足的輕哼一聲。
 
  原本渴望的欲火,像是被壓制而下,不再如剛剛那麼難受,反而有股酥麻正在攀升。她喜歡他這樣的對待,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滿足與歡樂。「夏,好舒服……」感受到背後的撞擊,令她嬌吟出聲。他每一次刺入與撒出,都帶出大量的花液,汁液將兩人的腿間弄得濕濘,滿室也充斥著一種甜膩的味道。
 
  隨著他熱鐵的搗弄,她芳唇微張,仰起了頸子,她也望見鏡內的自己,表情十分的享受,而且還帶著浪蕩的嬌媚。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放蕩的自己,雖然心裏感到可恥,卻不能自已的嬌吟。
 
  羞恥又偷悅的情緒折磨著她,她索性閉上雙眼,抬高臀部抵抗著他強而有力的撞擊。
 
  她還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似乎也與她享受著相同的歡悅。
 
  他瞇眸,抬高她一隻細腿,讓碩鐵毫無阻礙的輕鬆前進,「睜開眼,看著我。」
 
  霸道的命令,讓她不得不睜開雙眸,望見鏡內的兩人,妖豔的她與邪佞的他正迭在一塊。
 
  他的左手攀上她的芳唇,探入她的檀口之內,撩弄著她的舌尖。
 
  「吸我的手指。」他將長指全數探入她的口裏,勾纏著她的舌尖,在裏頭不斷的畫圈。她像是被控制的傀儡,無法有自己的意識,只能順著他的命令照做,連最後的反抗也不見了。
 
  他的長指離開她的檀口,她的舌尖也跟著探出口內,那放浪形骸的模樣全數落進兩人的眼裏。
 
  如此激情的畫面刺激著彼此,他胯間的熱鐵佔有了整個花宮,順著那滑潤的汁液順暢的抽撒著甬道。
 
  水嫩濕灑的花口被勾勒出更多的滑液,她望見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的享受這一切。
 
  她粉嫩的舌還追逐著他的長指,來不及吞咽的唾液順著她的嘴角滑下,直至他將她的小臉轉向左側,讓他的唇接上,兩人的津液才交互傳送。
 
  她的甜美教他失了心,不顧一切的在她身上馳騁著,將碩大的熱鐵往她濕透的花甬中推送。
 
  撞擊的肉體聲在小小的浴室之中響著,形成一種曖昧的聲音,那甜膩的味道也在兩人之間傳遞著。
 
  他每一次的深入都教她酸軟了雙腿,若不是他的大掌支撐著她,她早就無力的跪坐在她上了。他深猛的一次又一次的搗進,令她尖嚷的喊著,最後將熱鐵沒入後,他反剪著她的雙臂,便坐在浴缸邊緣。她幾乎是無力的坐在他的熱鐵上,可他卻沒有因此放過她,仍生龍活虎的往上頂弄她嬌嫩的小穴。
 
  花穴被他的熱鐵搗弄得嫣紅紅腫,她坐在他熱鐵的上方,上下震動同時,花液四處飛濺。
 
  她吟哦的嚷著,腦海裏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只剩下空白的一片,滿滿的全是快感的浪潮。
 
  他放開她的手臂,雙手各往她的嬌乳攀上,掐揉著美麗的乳尖。
 
  他指尖在莓果輕壓、旋轉,造成兩種快戚襲向她的全身。
 
  「夏……夏……」她浪蕩的喊著他的名字,「慢……慢一點……太快……太快了……」
 
  「喜歡嗎?」他輕嘎的笑了幾聲,「妳的乳尖也凸硬了,妳的小穴好濕好熱,將我絞得好緊啊!」
 
  「嗯……好喜歡……好喜歡……啊……」她的小手放在他大腿上,隨著他的震動,胸脯也起伏如同波浪。他的大掌悄悄往她下腹探去,經過密林之後,往濕淋的花縫一撥,探取那紅潤的花豆。
 
  他夾緊臀部,不但用力的往上頂弄,還撥弄著那敏感的花芯。
 
  敏感又脆弱的花芯哪禁得起他的撩弄,花甬內的快速摩擦就快教她瘋狂了。
 
  他這樣的玩弄,令她幾乎要窒息。
 
  「夏,不要這樣……啊啊……我會不行的……」她求饒,想要逃離,卻又被他硬生生的帶回,配合著他瘋狂的律動。
 
  不到幾分鐘,她的身子泛起紅潮,花甬內忽然崩潰的泌出大量的甜液,沖刷著敏感的花壁。
 
  他指尖的蕊芯也變得凸硬,快感找上了她的全身,令她整個人不斷戰慄,扯高嗓子拔尖一叫!
 
  「嗯啊……」她喘息,整個身體開始抽搐。
 
  他的熱鐵帶出大量的汁液,窄臀依然往上用力頂弄,不顧她已承受了最高的極限。她幾乎快要昏過去同時,聽見他低吼一聲!他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吼,帶著滿滿的解放,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最後一刻的撞擊之中,狠狠刺入了花宮之內。那最後一擊的力道超乎她的想像,讓她身子癱軟,在他釋放白稠的液體後,她便厥了過去……
 
  一場絢麗的欲火,結束了。
 
 
第七章
 
  喝醉失身的藉口是老梗,而老梗,一定會被一群看戲的路人戳破。
 
  「妳有達到高潮吧?」袁無雙喝了一口無糖咖啡,就坐在咖啡館的吧台聽著最近的八卦消息。犀利的問題讓曲懷笑差點將口中的果汁噴了出來,好在現在是早上時段,沒有客人。
 
  今天,她好不容易脫離孟夏的「魔爪」,偷空前來找好友透露心事,要不然以她的個性,悶在心裏可會憋死她。
 
  但是她的朋友一個比一個勁爆,一開口就是讓她臉紅耳赤的問題。
 
  她只是問了好友一個問題:她因為喝醉和孟夏上了床,怎麼辦?
 
  結果卻得來好友的質問,這教她怎麼回答啊?
 
  「呃……」她的反應已經透露了答案,讓忙著煮咖啡的莫緹玥笑了,也令她的臉頰綴了一襲紅潮,「這跟我和孟夏發生關係,有什麼關聯?」「看妳的表情一定有。」袁無雙睨了她一眼,一副「早猜到」的表情了,「妳不是喝醉,妳只是藉酒裝瘋,表示妳也早就覬覦孟夏很久了。」「是……是這樣嗎?」曲懷笑懊惱的問著。
 
  「妳在和他做愛的時候,有喊錯他的名字嗎?」袁無雙挑著細眉的問著。
 
  「沒有啊!」她記得叫的是他的名字。
 
  「妳看吧!妳還記得自己叫過他的名字,肯定妳早就『肖想』孟夏的肉體預謀了。」袁無雙無奈的回答。她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朋友啊!
 
  「妳們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啊?」曲懷笑皺著眉,咬著鬆軟的鬆餅,「我和孟夏耶!是孟夏耶!」
 
  「那又怎樣?」袁無雙冷冷的問道,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感覺似乎是過期的消息,「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嗎?」
 
  「妳個都不覺得孟夏和我在一起,會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曲懷笑嘟著小嘴。
 
  對於她和孟夏彼此之間的關係,從兄妹之情變成男女之愛……嘖嘖嘖!她都覺得有點彆扭耶!
 
  「你們很適合啊!」袁無雙看著雜誌,懶懶地回道:「聰明絕頂的男人配單細胞生物,很剛好啊!」單細胞生物?她聽得出來袁無雙又在酸她了。哎喲!她就是遲鈍嘛!可是不代表她沒有感覺啊!「幹嘛這樣啊!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適應這突然發生的關係嘛!」
 
  她真的十分懊惱,連早餐都吃不下了,「雙雙、小玥,我才剛失戀耶!我這樣算不算找夏療傷啊?」
 
  「曲小姐,妳有種就這樣當著孟夏的面前說,我保證妳會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袁無雙已經完全放棄她了,認真的投入雜誌裏。
 
  「真的嗎?」曲懷笑還阿呆的冒起疑問,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唉!沒救了。袁無雙咬了口土司,懶得再理她。
 
  莫緹玥站在櫃檯前,看著好友那傻不隆咚的模樣,忍不住道:「懷笑,妳真的呆到無可救藥耶!」
 
  「有嗎?」曲懷笑搔搔自己的腦袋,「我只是不懂,如果我和夏在一起了,妳們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呢?」
 
  「妳不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嗎?」莫緹玥趴在吧台,笑咪咪的望著她,「曲小妞,全世界就數妳最呆,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曲懷笑努努小嘴,不懂為何大家都會罵她遲鈍到不行,她明明覺得自己很懂得看別人臉色啊!
 
  「妳自己回過頭瞧瞧,是誰一直在妳受傷時陪著妳?妳最難過的時候,是誰讓妳第一時刻想到的?在妳最快樂的時候,第一個想分享的人又是誰?」莫緹玥很有耐心,開導她那顆不怎麼開竅的腦袋。
 
  曲懷笑沉默一會兒,又抬起不是很理解的小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嘴張張合合的。
 
  她們的話就像是一語打醒夢中人,令她無法再去辯駁什麼。
 
  只是她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卻回到了初時的原點。
 
  她以為孟夏不會是她的初戀,只是一個陪她長大的鄰居大哥,更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他在一起,甚至與他談戀愛。
 
  因為從小她與他站在一塊,她就像一塊璞玉,而他是一顆受人矚目的鑽石,備受好評的都是他。
 
  她呢!就是人人口中的笨小孩,每次都需要他來罩她。
 
  所以她索性依賴成性,不管是喜怒哀樂,她都想找孟夏一起分享。
 
  因此她以為他可以陪她走在人生之中,卻是用一個「鄰居」的身分。突然之間,她像是領悟一般,吃驚的望著好友們。
 
  「呃……」她小聲的開口,「所以,夏……他是不是喜歡我啊?」
 
  袁無雙突然擊掌拍手,「不錯嘛!長到二十五歲的腦袋,就今天最聰明了。」
 
  曲懷笑「奧嘟嘟」的哼哼氣,「幹嘛這樣啊!夏又沒有說過喜歡我,我怎麼會知道啊!」
 
  「那是因為妳也沒發現自己喜歡他吧?」莫緹玥忍不住搖頭失笑。她也單純過了頭吧!
 
  「我?」曲懷笑瞠大雙眼,像是又被一道雷給劈中了,「我喜歡孟夏?」
 
  「妳不喜歡孟夏?」莫緹玥反問。
 
  「耶……」曲懷笑愣了一會兒,陷入思考之中,「我沒想過這問題耶!因為我以為夏高不可攀,不會喜歡像我這種黃毛丫頭,所以我就一直……一直……」
 
  「一直?」
 
  「一直在尋找能比他更好的男人啊!」驀地,她脫口而出。
 
  在場的女人全都沉默,兩雙大眸全定在她的身上。
 
  看來不打自招,答案淺而易見。原來,在她心目中的好男人條件,是以孟夏為目標……
 
  似乎只有她在乎和孟夏上床的事實,在其他人的眼裏,好像早已在她們的預料之內。好友說他喜歡她,是她一直沒有發現。她怎麼可能會發現?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孟夏沒有親口說過喜歡她。
 
  所以她怎麼會知道他喜歡她的這一回事啊!
 
  曲懷笑嘟著小嘴,走在回家的路上。
 
  孟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沿路上,她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待她回神時,她已經站在自家門口。
 
  不過當她抬起小臉時,卻發現隔壁的孟宅前面站了一名女子。
 
  女子雙腳旁放著一隻行李箱,身上穿著俐落的套裝。
 
  她好奇的站在兩家的籬笆後邊,想要看清楚女子的長相。女子按了幾下電鈴,片刻之後,孟夏自屋內開門而出。「妳怎麼會來?」孟夏攏著眉,語氣已透露出與對方似乎是熟識的樣子。女子聳聳肩,「金主叫我來,我能不來嗎?」她指指行李箱,「而且還吩咐我住到你交稿為止。」
 
  雖然緊迫盯人會讓編劇們個個神經緊繃,但這一招通常都很用,所以才不得不派她下海啊!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他攏眉同時,眼角余光正好瞥見一旁的曲懷笑,瞬間眉開眼笑的,「妳回來了?」
 
  「夏……」曲懷笑下意識的喚著他的名字,又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但又不確定是誰。
 
  女子這時回頭,剛好與她對上眼。
 
  「暖暖姊……」她在公司與藺暖暖打過幾次照面,不過由於彼此都不常在公司,所以兩人並不熟稔。
 
  「咦?」藺暖暖側頭想了一下,但精明的她很快的在腦海裏找到她的名字,「懷笑,真巧啊!」
 
  「我就住夏的隔壁啊!」她來到籬笆前,望著蘭暖暖,「暖暖姊,妳怎麼會來?」孟夏是由她負責的編劇之一,怎麼公司還派來另一位資深的經紀人呢?這下都派經紀人出門,要把她這個助理晾在一旁,可見公司是有多看重孟夏。
 
  藺暖暖揚著輕笑,蹬著高跟鞋站在她的面前。
 
  「懷笑,主編聽說妳最近失戀,要妳好好放假幾天,要我來接妳的工作。」她聳聳肩,一副也是身不為己的模樣。
 
  孟夏對藺暖暖說道:「回去跟主編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將劇本全寫完。」
 
  藺暖暖聳肩又攤手的,「沒辦法,上頭都安排好了。剛好,我另一名負責的編劇也住在這附近。」
 
  「那妳就去另一名編劇那裏住下!」孟夏不悅的開口,「我一直都是由懷笑負責的。」
 
  蘭暖暖嘖了一聲,正好瞥見曲懷笑訝然的表情,以及聽完她的話,小臉隨即垮了下來。
 
  「這不是由我決定的啊!」藺暖暖聳聳肩,最後無奈的開口,「上頭這麼交代我,我也百般不願意,而且他們都希望懷笑休息一下,再回到公司上班。」
 
  「什麼意思?」他挑眉的問著。「人事有稍微調動一些。」蘭暖暖保留了一些,「公司覺得懷笑不適合從事助理經紀人的工作,所以有考慮要讓懷笑回公司當行政助理。」
 
  「行政助理?」曲懷笑覺得有些暈眩。她只不過失戀個幾天,有必要這樣風雲變色嗎?
 
  就連孟夏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回去跟方鉉說我不答應。」
 
  藺暖暖一雙細腿微微張開,雙手環胸,朝他一笑,「孟先生,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人都來這裏了,只要你將稿子交出來,我馬上離開。」
 
  開玩笑,她也不想待在這兒,而且還要她接下另一個編劇的經紀……
 
  曲懷笑的眉微微皺起。她這樣算是變相被裁員嗎?她咬著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望著孟夏。
 
  「對了。」藺暖暖回頭,以同情的表情看著她,「妳一定會覺得疑惑,為什麼會突然被調成行助助理?是因為有編劇反應妳的工作能力。」
 
  「反應?」她這下更加的迷惑了,「我經紀約裏面只有……」她將眼光落在孟夏身上。孟夏也挑了挑眉,卻不吭聲。他好不容易把曲懷笑拐回他的身邊,怎麼可能再去向公司反應她的工作能力。若可以的話,他巴不得她哪兒也別去,就待在他的身邊。
 
  「妳知道實情吧?」孟夏睨眸望著藺暖暖。
 
  「知道不代表有義務要說。」藺暖暖也回以一個輕笑,若有似無的又望了曲懷笑一眼,「一句話,收不收留我?」
 
  他冷冷娣著藺暖暖瞧,沒有開口答允。
 
  「耶!我家……」可以借妳住。曲懷笑連忙就要開口。
 
  「行李自己拿。」孟夏瞪了曲懷笑一眼。
 
  這女人笨就算了,人家挖坑給她跳,她還真的急著就要跳下去,不得不讓他開口答允。
 
  「謝啦!」藺暖暖拍拍他的肩,壞心的勾起一抹笑容,「果然和前男友和平分手也是有好處。」
 
  話一丟,她小姐大搖大擺的拿起行李,便往屋內而去。
 
  和前男友和平分手也是有好處……這句話,曲懷笑很清楚的聽進耳裏了。孟夏沒有錯過她的表情,發現她先是驚詫的望著他,爾後皺起眉,臉上的表情可說是複雜萬分。「你什麼都不要和我說,我現在不想聽。」她伸出右手,阻止欲開口的他。
 
  他斂著黑眸,還真的沒有開口,雙手環胸的望著她,安靜的看她想搞什麼。
 
  她和他就僵持在原地。
 
  最後,她連與他對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往屋內奔去。
 
  很好,她實在有夠「俗辣」的!孟夏瞇眸,一臉不悅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曲懷笑回到家之後,果然沒多久便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公司要她先休完十五天的年假,再決定是否要回到公司報到,或是繼續做助理經紀人的工作。這消息令她非常的沮喪。
 
  她在愛情失利就算了,反正前男友比她想像中還要爛咖,而事後她也得到安慰,她都可以不去計較。可是她以為自己正視對孟夏的感情後,或許她的正桃花就會開花結果。但還沒有開之前,孟夏這朵桃花又要被其他女人摘走了?
 
  前女友?那是什麼鬼啊!
 
  雖然人都有過去,可是前女友來訪,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尤其他們現在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連要「工作」的藉口前去探視也不行了。
 
  休什麼年假啊!以前把她當鐵金剛的操,現在說放就放!
 
  不行!曲懷笑跺跺腳,最後還是沒辦法靜心的坐以待斃。
 
  她這個人的優點就是行動力比她的腦袋動得快,所以要她在家裏靜靜思考,不如上門去問孟夏算了!
 
  獨想想,不如眾想想。
 
  她回過神時,人已經衝出房間,像陣旋風似的衝到孟家大門。
 
  門沒鎖!
 
  她轉開大門,發現可以輕易進去,於是想也不想的便踏了進去。
 
  只是客廳裏一個人也沒有……她嘟著小嘴,不見兩人的身影,只好在屋內四處查看。最後,她來到平時孟夏最愛待的陽臺,果不其然,他就坐在遮陽臺上抽看著海面。
 
  「夏。」她站在玻璃門前,小聲的喊了他一聲。
 
  他回頭,見到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過來。」他勾勾手,招她前來。
 
  她像是被下了魔咒般,像個聽話的小孩般來到他的面前,才剛站定,便被一把拉往懷裏。
 
  「夏……」她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他的長臂圈得緊緊的,一點逃脫的縫隙都沒有。
 
  「想開了?不再躲我了?」他與她的小臉就在咫尺,瞇眸的望著她,「還是甘願了?」
 
  她嘟著小嘴,眸裏寫著「埋怨」二字,「我哪有躲啊!只是去厘清一些事情。」
 
  「什麼事?」他望著她那張藏不住心事的小臉。
 
  看來她現下煩惱的事不只一件。「像是……」她欲言又止,難以啟齒,「我和你……」哎喲!害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她和他的關係一改變,令她有一些手足無措,尤其她與他之間妾身未明的身分,更不知道要怎麼問起了。
 
  「我和妳?」他挑眉,重複著她的話。
 
  他也不急著跟她搶白,有些事他再怎麼包容她、再怎麼積極跨出一步,可如果她還是遲鈍,無法體會,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瞎忙。
 
  所以,他耐心等了她許久,也不差等她弄懂的這些時日。
 
  儘管他很有把握可以將她折服,但是疼她還是疼入心坎裏頭,他最終還是希望她自己做決定,選擇自己的所愛。
 
  「厚!」她被弄得煩躁,低吼了一聲,「我被你們弄得好煩喔!上床就上床,我幹嘛搞得一副要你負責的樣子啊!」
 
  不是說好要當一個自立自強的新好女人嗎?怎麼她的想法還是如此八股啊!只不過和他上過一次床,她竟然就想要叫他負責……
 
  「原來妳是來叫我負責的?」他沒有感到為難,反而嘴角冒出了難測的笑容。
 
  「也……也不是啦!」她嘟著小嘴,最後搖頭又點頭,「哎喲!我只是……只是……」她要怎麼開口?說她其實對他也有一點心動呢?可是她才剛分手,這樣算不算太花癡呢?
 
  「只是?」他真是全天下最有耐性的男人,可以聽她沒有重點的話題。
 
  「大家都說你喜歡我,可是我太遲鈍,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到。」她別開眸子,臉頰又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可是……可是……」
 
  「嗯?」
 
  「可是我怕我對你是一時意亂情迷,因為剛失戀,所以才找你安慰療傷……」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腰間的大手便一鬆,雙足馬上落地。
 
  當她的眸光移到他的臉上時,發現他一張俊顏蒙上陰霾。
 
  「療傷?」他的笑容瞬間消失,眸光隨即變得陰沉,「所以妳來找我不是要我負責,而是要跟我解釋妳和我做愛,只是為了安慰妳受創的心靈?」
 
  「啊……」不、不是啦!她只是想要問他喜歡她這件事,怎麼還沒有說完他就生氣了呢?
 
  「曲小姐,我一直都在忍受笨二十幾年的妳,還天真的以為哪天妳會開竅,我就能苦盡甘來,大大方方讓妳明白我一直在等妳,結果妳竟然告訴我,妳是來找我療傷安慰?」他扣住她的手腕,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夏……」她感覺到手腕一陣吃疼,話無法完整的說出口,「不……不是啦……」
 
  「所以妳今天來找我,也是因為妳的身體又想要找我安慰是嗎?」他將她逼到陽臺的石牆上,低頭望著她驚惶失措的小臉。
 
  不是啦!她搖著頭,細眉微微攏起。
 
  「夏,你聽我說……」她嘴怎那麼笨,一直辭不達意的。
 
  可盛怒的他,哪聽得下她的呼喊?扣住她的手腕之後,便瞇眸冷道:「聽妳說?不然就讓我身體力行,好滿足妳想要的『安慰』吧!」
 
  他不讓她解釋,便吻住她的小嘴。
 
  「唔……」她無路可退,只能背抵著牆,被他恣意的狠狠吻著。
 
  他的吻帶著霸道,還帶著熊熊的怒意。
 
  這一次,他決定不再退讓,要好好讓她明白!
 
  他,並不是一個被動的猛獸。
 
 
第八章
 
  他像是懲罰性的吻住她的唇瓣,高大的身子就這樣將她壓住,讓她的背部抵在泥牆上。不給她任何一個反抗的機會,他的大掌直接撩高她的衣角,探入她軟綿的胸脯之中。
 
  「夏……」她別開他的唇,顯得有些驚慌,「不、不要啊!」
 
  「噓!小聲一點,妳不想要曲媽目睹到妳和我在做什麼事吧?」他搬出曲母恐嚇著她。
 
  兩家的房子緊鄰而居,聲音大一點便會引來側目,她怕到時尖聲大叫,她那多事的老媽肯定會衝到陽臺伸頸一瞧。
 
  「為什麼不要?妳今天來找我,不就是又要以我的肉體來忘記妳的失戀嗎?」他的唇輕啄她那美麗的唇形,「妳要我安慰妳,我只會用這樣的方法安慰妳!」他要徹底讓她忘記她腦海裏的男人,明明他就是她第一個男人,為什麼她那個小腦袋裏還會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像呢?他的大手強而有勁的揉著她內衣內的渾圓,一手能掌握的觸感讓他的呼吸變得混重起來,恨不得撕開她的衣服,將她全部所有都吃乾抹淨。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開竅呢?
 
  他狂暴似的吻著她的唇,舌尖恣意的舔弄著她的唇形,爾後以強硬的態度鑽入她的口中,強佔她柔軟的口腔之內。
 
  「唔……」她反抗的力道愈來愈小,最後很沒有志氣的被他的吻給征服。
 
  因為她的身體還記得他的撫慰,那種帶著熾熱卻溫柔的碰觸,令她的身體有了記憶。
 
  他的大手隔著內衣揉捏,柔如羊脂的綿乳在他的手中滾動,他想也不想的便將她的內衣推高。
 
  T 恤推至她的胸脯之上,她今天穿著清純的白色胸罩,胸罩離開了她的雙乳,與她白哲的綿乳相映輝著。
 
  可乳尖卻是粉嫩得像一朵初綻的花蕾,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他想也不想的便將唇覆在蕾苞上,以舌尖刷亮了原本熟睡的乳尖,隨即又以舌尖將初蕾給捲進口中,大手一邊擠壓著那柔軟的綿乳,想將全部的綿肉都推擠至口裏,貪婪的舔弄吸吮。
 
  「夏……」她咬著唇,逼自己不要喘息太大聲。她的身子一次比一次還要敏感,他的撫慰馬上就讓她的身體有所感受,短裙下的雙腿忍不住闔了起來。
 
  他眸一沉,眸裏氤氳著邪氣,大手也忍不住加重力道,用力的掐住她的雙乳,乳肉不受控制的自他的指縫之中爆溢開來。
 
  此時的他是帶著怒意,動作帶了一點粗暴,大掌攀向她的腿間,將她的底褲直接褪至大腿,長指隨即往她乾澀的小穴刺入。
 
  「啊!」她輕叫一聲,小穴被異物刺入的時候有一些刺痛,「夏……」她只能輕聲在他的耳邊喚著他的名字。
 
  「妳明知道和妳做愛的人是我,為什麼妳還會想到其他男人呢?」他像是懲罰性的在她的花壁之中樞弄,讓長指在乾澀的花穴之中蠕動。
 
  她此時的動作非常的煽情,背抵在白色陽臺的牆上,雙腿大刺刺的站開,雙手無力的攀著牆沿。
 
  「沒……我沒有……」她搖頭,雙眸羞得閉上。
 
  「看著我。」他命令她睜開雙眼。她微微睜開雙眼,而在她體內的長指蠕動速度愈來愈快,令她全身一顫,夾緊了雙腿,站姿成了內八的姿態。
 
  「夏……」她像是無助的小孩般喚著他的名字,臉頰瞬間變得酷紅,宛如彩霞映上了她的小臉。
 
  她身子敏感得令他吃驚,他的長指才在她的體內停留一陣子,裏頭的花壁便開始滲出水蜜來了。
 
  「妳對我真的沒有感覺嗎?妳瞧瞧,妳已經濕了。」他撒出長指,帶出大量的花蜜來。
 
  他將長指移到她的面前,那誘人的甜膩氣味充斥在他們兩人的鼻間。
 
  她羞得別開小臉,無力的往磁磚上跪去。
 
  他俯瞰著她半赤裸的跪在他的面前,又抬起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令他心一窒。
 
  他竟然對她還有深深的愛憐。
 
  「夏,你不要生氣……」她咬著唇,語氣多了幾分乞求,小手攀上他的褲頭,拉扯著他的休閒褲,「我不是找你療傷……我……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對你其實……是喜歡……」
 
  狂暴中的他突然停住所有的動作,身子微微一顫,「妳再說一次。」
 
  「因為你在我心中占了一席很重要的地位,所以我怕自己笨得又搞砸我們的關係……可是……可是我發現……我所找的男友,都是以你的樣子、以你的條件為目標……我才明白自己是喜歡你的。」她一口氣將話說完,還輕咬著嬌嫩的唇瓣。
 
  她喜歡他?這小呆子真的開竅了?他的黑眸瞠大了一些,低頭望著她無辜的表情。
 
  「那妳要怎麼證明妳是喜歡我的?」他回神之後,心裏像是被浪潮拍打般。
 
  她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最後紅著小臉,小手沿著他的褲頭往上攀升,「夏……」
 
  他挑眉的望著她的動作,瞧她整腳的將他的褲子拉下來,小手微顫的來到他的胯間。
 
  她將小臉靠近他的胯間,小手輕輕在那微凸的內褲來回徘徊著,她緊張的咬著粉唇。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前任男友一直想要與她發生關係,但她都以交往不久而拒絕。卻萬萬沒想到,對於孟夏,她竟然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想要幫他含住熱鐵卻是心甘情願的……
 
  對於她笨拙的動作,他的內心就像浪潮般又掀起了更大的波幅,似乎也期待她的主動。
 
  她的小手在他凸起的私處來回撫慰幾下,才將他的內褲拉下。
 
  微微興奮勃起的熱鐵,直立而彈跳出,離她的唇瓣咫尺。
 
  她曾經好奇見過書籍上的描述,對於男女之情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她吞咽一口口水,最後鼓起勇氣張開唇瓣。
 
  碩大就抵在她的唇邊,她感覺到一絲熱燙,而且硬如鋼鐵,像是有生命般的想要鑽入她的口中。
 
  下一刻,那熱鐵的圓端沒入了她的口中。
 
  她雙手扶住他的熱鐵,熱鐵沒入了一半,抵在她的舌腹上方,小嘴則是輕輕的吸吮著。
 
  他倒抽一口氣,望著她半瞇著美眸,親自為他吸吮著自己的熱鐵。她的動作是緩慢而不流暢,想像自己在吃一根冰棒,先吸後吮,接著再吐出,以舌輕舔著熱鐵的根部,再由根部往上攀沿,來到已被她舔濕的碩大圓端,再以舌尖在那敏感的圓端繞著圈圈。她的舌尖以旋轉的方式,將已冒出青筋的碩大圓端刷亮,男性強烈的象徵瞬間勃發,就像出柵的蟒蛇恫嚇著她。
 
  他的呼吸比剛剛還要混濁,大掌攫住她的雙肩,默默的享受著她的含吮,甚至他低頭一瞧,還能見到她粉舌探出舔弄的表情,教他黑眸愈來愈深邃。
 
  熱鐵像是有生命的生物,隨著他的窄臀輕輕擺弄,她的小嘴將熱鐵含進口裏。
 
  只是她的嘴太小,只能含進熱鐵的三分之二,而小嘴一前一後,讓熱鐵在她的口中抽送著。
 
  她有時發出不適的呢喃,但還是很努力想要取悅著他。
 
  熱鐵脹滿了她的口裏,她只能不斷的吞咽口沬,才有辦法一次又一次的將熱鐵在她的口中推送著。
 
  當她認真的吸吮同時,也聽見他的呼吸聲愈來愈快速,像是在壓抑不停而來的快感。不知為何,聽著他的呼吸,她的下腹也開始彙集一陣熱流,比起剛剛他的撩撥,她覺得腿間的汁蜜已經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來。下午和煦的陽光落在彼此的身上,她早已不顧廉恥的幫他吸吮,連她的身體也開始有些鼓躁。
 
  那一成不變的速度將他的熱鐵吸得紫紅又腫脹,偶爾令他的口中迸出低喘的喘息。
 
  他低頭瞧著她粉嫩的唇口吞吐著他的欲望,而且還能見到她露在空氣中的粉嫩椒乳,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起伏。
 
  兩人的欲望激情的上演,幾乎都忘了兩人在陽臺上,她發出微弱的聲音,小臉還不時往上抬起。
 
  她以渴望的美眸望著他,也企圖依偎他的身體,解除體內的火熱渴望。
 
  直到他窄臀深深沒入她的口中,強硬的在她的口中不斷的前後短幅度抽送幾下,之後才從她的口中硬生生的拔出。
 
  他忍住想要繳械的衝動,控制住熱鐵勃發後的熱情,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
 
  接著,將她反過身子,一路將她推到陽臺白色牆上,一對雙乳就抵在粉刷過的牆上,微微變成兩團乳餅。
 
  「夏?」她望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被他的身子壓制住,眼前是一片藍色的大海,而右邊就是曲家的陽臺。只要她叫得太大聲,她想,家人一定會聽見的,所以她只好刻意將她的聲音壓低。
 
  「懷笑,妳真的喜歡我?」他的胸膛壓在她的背部,大手往她的背後探去,雙手托高了她的綿乳,恣意的在手中玩弄。
 
  「喜歡。」她再也不猶豫的承認,「夏,我好熱喔!」她的雙唇微紅,而且早已被唾液刷得晶亮。
 
  「第一次在陽臺上做愛,是不是感到興奮許多?」他的大手往下蔓延,撩高了她的短裙,裏頭的底褲早已不亦而飛。
 
  密林已沾了蜜露,而汁液早已默默的潤滑整條花縫,他長指往小花方向撫去,差點弄了全濕。
 
  「回房間……」她小聲的說著,眼光不時望向陽臺的方向。
 
  雖然出門前她媽媽還在睡午覺,但她就怕等等兩人的聲音太大……而且他家裏還住著一名客人啊!
 
  「不要。」他拒絕她的提議,「如果不想被發現,妳等會叫小聲一點,要不然被曲媽撞見……呵呵!」他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長指撩撥著她的小穴,光是擠壓就滲出了甜美的汁液,而他的長鐵暴露在空氣中,磨蹭著她光裸的臀部。
 
  「夏……」她一副求饒的樣子,卻不自覺的扭動臀部,主動貼向他的胯間,「我要……」
 
  見她主動的要求,甚至還自己微張大腿,半彎著腰,趴在陽臺牆上,希望他能夠進入她的體內。
 
  他卻刻意讓長鐵在她的花穴外徘徊,只以長指撩撥著濕淋花穴,玩弄著那敏感的脆弱花苞。
 
  「唔嗯……」她一手撐在牆上,一手咬著食指,逼自己不要吟出太大的聲響。
 
  直到她花間的汁蜜多得流淌至她的腿間,甚至還滴落在地上後,他才分開她臀部。
 
  熱鐵順著她的股溝,一直來到腿間的私處。
 
  碩鐵的圓端撐開兩瓣水嫩的花唇,順著甜膩的汁液來到花穴口,才稍稍一擠進去,甜美的花液便沾染粗大的熱鐵。
 
  「唔啊!」她曲著食指,讓唇口咬著,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發出曖昧的聲音,悶悶的化成誘人的喘息。他先是慢慢的進入花甬之中,濕嫩的花壁早已為他準備好了,只待他盡全力的占進花宮之內。
 
  片刻後,他腰杆一使勁,粗長便佔有了她整個花甬,填滿了緊窒的小穴花壁。
 
  待他進入,她就忍不住的擺動臀部,企圖要讓他的熱鐵止住她搔癢的不適感。
 
  長鐵埋進她的花甬內後,他的大掌撫向她光裸無瑕的背,在陽光下像是會閃閃發亮。
 
  乳白色的雪膚有如一塊奶油,令他低頭以舌尖舔吻。
 
  她全身微顫,小手攀在牆上。
 
  她能感受到他勃發的熱鐵在花甬中茁壯,他每一次的搗弄,都讓她全身戰慄不已。
 
  「唔唔……」她不敢發出太大的激情叫聲,只能像小貓般嗚咽的叫著。
 
  「喜歡我這樣嗎?」他將熱鐵撒出,再用力往花芯一撞,讓她一時招架不住,被推擠至牆上,攀在上頭。他不給她逃脫的機會,遂其的往前一撞,更逼得她無路可退,使得熱鐵全數落進窄小的甬道之中。
 
  她喘著氣,隨著他的擺動,半裸的雙乳與粉牆上摩擦,嫣紅的乳尖變得又挺又凸,隨著上下的震動,帶來無可言喻的酥麻。
 
  他的動作愈來愈激烈,想要一次侵略進最深處的花宮,索性就抬起她的左腿,讓她單獨站立著。
 
  濕淋淋的花穴更加敞露在空氣之中,汁液隨著她的腿間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乾淨的磁磚上。
 
  濕濘濡濕兩人的肉體,也讓他更加輕鬆的埋入她的體內。
 
  他擺起窄臀,腰杆強烈的往前撞擊著,隨著律動的動作,傳出了羞人的肉體間的拍打聲。
 
  「唔嗯……」她忍著叫聲,可是不斷攀升的激情在身體裏爆開來。
 
  她感受到熱鐵在她的體內不斷搗弄,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尤其她的腿被抬高時,他幾乎將所有的粗長都埋進她的體內了。而粗長磨贈著敏感的花壁,每一次的抽撒都帶出大量的花蜜,她感受到下腹火熱得無法制止,只能讓欲火不停的蔓延。他每一次的刺入都帶進無限的舒暢,解除她不滿的搔癢,一次又一次的帶來許多的快感。
 
  他在她的體內抽撒不上百下後,在最後一刻便撒出她的體內。
 
  她倒抽了一口氣,那不滿足的空虛令她重重的喘著氣。
 
  以為他就此罷手,卻沒想到他將她的身子反了過來,兩人面對面的對看後,他想也不想便吻住她的唇。
 
  他的舌尖鑽進她的口中,與她的舌交纏一會兒後,便抬起她的一隻細腿,往他的腰際間纏去,同時,他再將熱鐵重新埋進她的體內。
 
  「緊緊的攀住我。」他要她的雙手攀住他的頸間,再將另一隻大腿抬起,「夾住我的腰。」
 
  她聽話的照做,而她的背抵在牆上,他的大手則是緊緊扣住她的臀部,讓兩人做最親密的結合。
 
  他以強力的臂膀環住她,可虎腰還是很有力的在她的體內馳騁著。
 
  「唔……嗯嗯……」她不敢發出太浪蕩的叫聲,只好低頭輕咬住他的肩膀。或許是因為在室外所帶來的刺激,她的反應比他想像中來得熱情許多。細腿緊緊的夾著他的虎腰,連那一張一縮的花穴也不斷絞緊他的熱鐵,甚至泌出更多的蜜水來。
 
  「啊……」她感覺到他的熱鐵已經頂入花宮的最深處,而且碩大的圓端還一直在裏頭搗弄。
 
  她將小臉埋在他的頸窩,享受著他的衝刺。
 
  熱鐵充實佔有她柔嫩的花壁,那兩瓣花唇戰慄著,隨著他抽撒而出,花液也飛濺落在地上,形成一灘灘的小水漬。
 
  她的熱情指數幾乎快要達到破表,雙眼媚如絲,小臉紅如草莓般的嬌嫩,胸前半敞開的乳尖與他的衣物摩擦著,更帶來一種電麻的快感。
 
  猛獸般的撞擊,他的體力像是永遠都發洩不完,不斷的在她緊實的花穴裏進出,享受著花壁包裹他的歡快。
 
  快感很快的襲向她,他的動作將她操弄得暈頭轉向,呼吸急促的令她發出嗚咽的聲音。
 
  圓端的蹂躪,那快感就來自於他的粗長,他每一次所經之地,都引起她小穴裏的反應。潮水一次一次被搗弄而出,她的快感指數也瀕臨於破表。
 
  「夏……夏……」她狂亂的悶聲叫著他的名字,忍著嬌媚的叫聲,「慢……慢一點啊……」
 
  他汗如雨下,毫不保留的往她的體內不斷衝刺著。
 
  抽撒的速度如同猛浪,一波波的往她的身上覆去,她在最後一刻咬住他的肩膀,全身戰慄不停,雙腳也緊緊夾住他的腰際。
 
  她的身子開始出現抽搐,腳指頭因為達到高潮而蜷彎,雙手緊緊的攀著他的肩頸。
 
  在他激烈的撞擊她的花芯同時,她在剎那之間達到了高潮― 
 
  小穴開始收縮厲害,在高潮時刻,體內的潮水終究忍不住的沖刷著花壁。
 
  那更加濕潤的甬道,令他暢行無限往前衝刺,只是她的小穴收縮得太厲害,令他放慢了一些速度。
 
  而這一放慢,更加重了她高潮的震撼,讓她的臀部配合他的震動,花壁磨蹭著他的碩鐵。
 
  他享受小穴急速收縮的快意,將她推到高潮之後,他放棄原來的堅持,打算與她攀上頂峰。於是,窄臀像猛浪般的在她的體內搗進又搗出,毫不保留的刺進她的體內。
 
  直到他低吼一聲,將俊顏埋進她的頸窩裏,腿間顫抖了幾下,欲望的圓端射出激烈的種子,全數灌進了她花壺內。
 
 
第九章
 
  兩個人在一起後,會有多大的改變?這問題,其實困擾不了曲懷笑這個天然呆的女人。因為她主張,天塌下來也有比她高的人會頂著,她樂觀的不會擔心。所以,她的煩惱能維持到第二天,表示事情才是大條,要不然她隔天就會忘記了。
 
  該說她幸運,還是她傻人有傻福?問題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自然而然的都能全身而退。
 
  孟夏喜歡她,她沒有想太久,第二天便和他高高興興在一起了。
 
  前男友?那是什麼鬼東西?下一任會更好啦!
 
  過沒幾天,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她和孟夏在一起了。
 
  不過,卻有目擊證人見到孟家大宅除了曲懷笑外,多了一名生面孔出入。
 
  一向都潔身自愛的孟夏,竟會腳踏兩條船?
 
  「哈哈哈……」聽到八卦的曲懷笑,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狗仔孫盈袖不解的側著頭,「笑姊受到刺激太大了嗎?」
 
  「苦中作樂?」黎小妃吃著蛋糕,好奇的問著。
 
  「是妳們說的笑話太好笑了。」曲懷笑啜了一口果汁,一副「有愛萬事足」的模樣,「夏他才不會腳踏兩條船咧!」
 
  「我上次明明見到一名有著情婦臉的女子,進出孟宅很多次耶!」小狗仔一副想得到答案的問著。
 
  「妳們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暖暖姊吧!」
 
  「暖暖?她是誰啊?」大家都很好奇,異口同聲的問著。
 
  就連忙著煮咖啡的莫緹玥,也豎起一雙耳朵,忙中帶閑的偷聽小妹妹們在吧台的對話。
 
  「她是公司派來的經紀人。」也是他的前女友。
 
  其實詳細的情況她不知情,畢竟是孟夏過去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過問。
 
  就像她和前男友分手,孟夏只是聽她抱怨,她沒提的時候,他壓根兒也不會問起,所以她覺得兩人彼此之間是互相的信任。
 
  加上藺暖暖只是公事公辦,來到這南部鄉下沒親戚朋友的也怪可憐,孟夏伸出援手也算是朋友義務吧!「那笑姊妳怎麼都不會擔心啊?」這笑姊會不會太樂觀一點啊?孫盈袖挑眉的問著。女人都住進孟宅了,竟然還這麼樂觀。
 
  「對啊!女人耶!年輕貌美又長得一副情婦臉,嘖嘖嘖!小說這時候都會寫到第三者出現,然後勾引男主角。笑姊,妳居然還坐在這裏。」黎小妃吞下一口蛋糕後,好心提醒她。
 
  「對啊!而且都會用苦肉計這一招,像是不小心跌倒,然後就很巧的跌進男人的懷裏,要不然就是假裝喝醉,再投懷送抱的老梗。」為什麼黎小妃會那麼清楚?哎喲!還不是小說裏頭寫的。
 
  「不會啦!」曲懷笑揮揮手,直說不可能。
 
  「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暖暖姊和他分手很久了啊!」最後,曲懷笑還是藏不住心事,將藺暖暖的身分說了出來。
 
  「噗!」
 
  黎小妃差點被蛋糕噎到,孫盈袖也差點將口中的奶茶噴出,兩人不約而同的瞪著她,就連莫緹玥也放下手上的工作,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她。前女友與孟夏日日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嘖嘖嘖!光想就很有畫面了,為什麼曲懷笑這女人卻還在那裏咯咯咯地笑說不可能?
 
  「拜託,前女友耶!」黎小妃忍不住大喊,「妳怎麼可以忍受前女友與男友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啊?妳不知道前女友非善類嗎?」
 
  「他們分手很久了啊!」曲懷笑一副「妳們都太大驚小怪」的表情,「再說,暖暖姊平時也很忙,平常都是我陪孟夏的時間比較多。」
 
  只要是女人聽見了,都會對她的天兵搖頭歎息。
 
  「那像這種妳不在的時間,妳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孫盈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利害分析。
 
  曲懷笑微微皺眉,想了一下,「夏現在應該在書房寫稿吧!至於暖暖姊……不是出門找另一個編劇,就是忙著打電話聯絡助理。」
 
  「笑姊,妳有必要這麼傻又這麼天真嗎?」黎小妃一臉同情的望著她。
 
  「有嗎?」她怎麼不覺得?「再說,情侶之問不是本來就該信任嗎?而且夏他喜歡我很久了,應該不會做出讓我難過的事情。」
 
  黎小妃朝她搖搖手指,「這很難說。」曲懷笑皺眉,一副好學求證的表情。「像前陣子,映芙姊姊不就是被前男友糾纏,結果還不是又被追回去了?所以我覺得不管是前任男女朋友,一定都會有回頭吃一下草的習慣。」
 
  「呃……」曲懷笑側著頭,一時回答不出來。
 
  前任男女朋友都會回頭吃一下草的習慣?可她就不想回去吃那株爛草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孟夏是一株好草,不是爛草啊!而且又美味得教她一吃再吃。
 
  曲懷笑像是恍然大悟,眉微微攏起。
 
  她突然想到藺暖暖,雖然是孟夏的前女友,也是他的經紀人,但是為什麼可以大大方方住進他家呢?
 
  她忽然想起來……是孟夏答應的。
 
  曲懷笑咬咬唇。她還真的好傻又天真的沒有意會到他們三個人的角色關係,其實有多麼的複雜。
 
  「也不能怪笑姊啦!畢竟孟大哥平時潔身自愛,也很少有徘聞,這樣的好男人還真是少見。」孫盈袖接腔,「所以前女友就算現在想要出來搶人,其實也不會讓人驚訝。」兩人一搭一唱,甚至還幫對方補槍,惹得曲懷笑笑臉微僵。
 
  「妳們兩個小妹妹是吃飽太閑嗎?」莫緹玥忙完之後,總算跳出來制止她們的唱雙簧。
 
  「實話總是不中聽嘛!」黎小妃聳肩說著。
 
  「孟夏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咱們都清楚得很,既然懷笑她不擔心,妳們這兩隻小狗仔在擔心什麼?」莫緹玥挑著秀眉的問著。
 
  「不,我現在開始擔心了。」曲懷笑伸出小手,義正辭嚴的道,她連蛋糕都沒吃完,便拿著包包離開吧台,「我還是回去看一下情況好了。」
 
  話畢,便像陣旋風般的離開。
 
  玻璃門上的鈴鐺叮叮噹當的響著,反應出離開的人兒有多麼的匆忙。
 
  「妳們兩個啊!」莫緹玥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八卦兩人組,「總有一天妳們會有報應的。」
 
  「沒關係,現在活人都可以燒地契、燒房子了,不怕下地獄沒地方住囉!」難得兩人默契好到又異口同聲。
 
  何何常有哪個笨女人,遇上男友的前任女友,還能如此放任他們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有,就是她,曲懷笑!
 
  她怎麼都沒有危險意識?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竟然還吃定孟夏的個性,相信他相信得徹底。
 
  之前,她不就是太相信前男友,才會被背叛,連當了別人家的第三者都還不自知嗎?
 
  她咬著唇,一路上幾乎是用狂奔的。
 
  一來到孟宅前,她發現大門竟然是反鎖的。
 
  她按了門鈴,無意識中將電鈴按得又快又急,就怕裏面的人慢一分鐘開門。好一會兒,她聽到裏頭的腳步聲。
 
  「啊!」那是一陣尖叫。
 
  她附耳前去聽時,已經沒有其他聲音。
 
  「妳怎麼了?」接著傳出孟夏著急的聲音。
 
  「好、好痛!」蘭暖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像是受傷的模樣。她望不見裏頭的情況,只得又著急的按著門鈴。拖了大約一分鐘後,大門才被打開。映入她眸裏的畫面是藺暖暖穿著輕便的T 恤以及熱褲,放下了微鬆的長髮,添了那嬌媚的一面。
 
  而此時的她坐在樓梯前,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小手不斷撫按著腳踝。
 
  孟夏見到她沒有說什麼,因為他忙著回頭,蹲在藺暖暖的面前,大手覆上藺暖暖的腳踝。
 
  「妳有沒有怎樣?」他皺眉的問著。
 
  「還好啦!忙著去開門,一時太匆忙沒注意到腳步,在倒數二階才摔下來。」藺暖暖揉著關腳踝,不忘抬頭與曲懷笑打招呼,「懷笑,妳來啦!」
 
  「我……」她站在門口,眸裏望著他擔心的模樣,她的心莫名不舒服。
 
  還不到痛的地步,不過倒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為喉頭泛起了一些酸澀。
 
  「懷笑,去幫我拿一下醫藥箱。」他認真的看著藺暖暖的傷勢,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曲懷笑嘟著小嘴,但還是悶悶的應了一聲,「喔!」
 
  可惡!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竟然還指使她做東做西的!她是他女友耶!她氣嘟嘟的將醫藥箱找出來後,跟著拖鞋的腳步有些沉重。重新回到樓梯前,她見到他低頭審視藺暖暖一雙長腿,而且大手還在那白嫩的腳上摸來摸去……
 
  他是故意吃前女友的豆腐嗎?可惡,色鬼!
 
  「咯!」她沒好氣的將醫藥箱拿到他的面前,臉色有些難看。
 
  「都腫起來了。」他還是沒有抬頭看她,認真的巡視著藺暖暖的傷勢,「我看我還是抱妳去看醫生吧!」
 
  「不用,小傷而已,我還可以走。」藺暖暖不是笨蛋,早就發現曲懷笑那難看的臉色,而且死命的瞪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再怎麼無知的人,也應該要在現下拒絕。
 
  「但是……」
 
  「你還是快去寫稿吧!我下午再去國術館讓人推拿就好。」藺暖暖已經稍稍暗示這遲鈍的男人,「我冰敷一下,等等應該就退腫了。」
 
  「嗯!」他這時才回頭看了曲懷笑一眼,但還是沒發現她臉上已有了醋意,「懷笑,幫我從冰箱拿出冰枕。」
 
  「你為什麼不自己拿?」她氣呼呼的站在他的面前,「這是你家耶!為什麼要我去找?」她話中帶衝,沒辦法再平心靜氣。
 
  畢竟她再怎麼遲鈍,也無法真心接受藺暖暖那前女友的角色。
 
  再加上稍早之前,黎小妃與孫盈袖的一搭一唱,她們說前女友都會用苦肉計― 
 
  現下不就上演了?
 
  雖然藺暖暖是她的前輩,但她和藺暖暖一直沒熟過,當然不明白對方是安什麼好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不是大家常常提醒她的一句話嗎?
 
  「妳吃炸藥啊?」他攏眉的望著曲懷笑,最後還是自己起身到冰箱找出冰枕,「誰又惹妳不高興了?」
 
  「你啦!」曲懷笑站在一旁,看他依然無視她的存在,抬起藺暖暖的長腿,將冰枕放在她的腳下。
 
  「我又怎麼了?」他一頭霧水,終於在最後這一刻望著她,「曲小妞,今天妳才第一次踏進來,我能惹妳小姐哪不高興?」
 
  「你……」曲懷笑結口,像是有氣難發,又顧忌藺暖暖的存在,「跟我來!」
 
  她與他來到書房後,便將木門關上。情侶就算要吵架,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吵,尤其是在他的「前女友」面前,這更是難看。可是她就是氣不過嘛!他為什麼要對前女友摸來摸去的?而且也太關心藺暖暖了吧!
 
  這與藺暖暖第一天來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竟然會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偷偷改變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妳怎了?」他與她到書房後,才發現她怒氣衝天,看來真的很生氣。
 
  「你說,你為什麼要對暖暖那麼好?」她咬著唇,氣憤的問著。
 
  「我對暖暖好?」他遲疑一下,好一會兒回不了神。
 
  因為他還在思考,他到底哪裡對蘭暖暖好了?
 
  「對啊!」她氣得將包包丟到一旁,雙手插腰的問著他,「你剛剛為什麼要在她的腳上摸來摸去的?」是有那麼好摸嗎?
 
  他微微意會,接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從樓上跌下來,我看看她有沒有跌傷腳而已,剛才的情況妳不是都見到了?」他捺著性子,觀看著她的表情。
 
  原來她是在吃醋啊!他的唇微微一勾。
 
  「看見又怎樣?你還是摸很大、摸很久、摸不用錢的!」她就是心裏悶,像是不吵架,心裏就不痛快。
 
  自從她和他在一塊之後,他仍像以往的寵她、愛她,但是她要是做了白癡的事情,他也是照樣的將她罵得臭頭。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當他真的對她以外的女人付出關心時,她內心像是打翻醋桶似的。
 
  雖然幼稚,但她就是想要與他耍賴,要他收回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注意力。
 
  因為她是女人,是他的女人,所以她覺得自己有權利這樣吃醋。
 
  「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聽著她的話而感到有些氣結。
 
  這女人的腦袋都裝一些無匣頭的畫面,然後想像出這一堆天馬行空的劇情。
 
  「就你啊!」還裝死咧!「要不是我今天剛好來找你,會不會你們等一下就發生什麼關係了?」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冷眼娣著她,「曲小妞,妳好像起承轉合搞錯了吧!是妳先來按門鈴,暖暖才會急著下樓開門,也不會扭到腳好嗎?」
 
  「你現在就是在怪我囉?」她抬高小臉,可臉上的表情卻有一些心虛。
 
  「那妳現在又是在怪我什麼?」他環胸的望著她,「難不成暖暖受傷,我還要在一旁拍拍手,再對她說跌得好、跌得妙,才能討妳的歡心嗎?」
 
  「你……」她嘟著小嘴,氣得直跺腳,「我又沒有叫你這麼做。」
 
  「好啊!不然妳說,妳現在要我怎麼做,才能收起妳那幼稚的公主病?」
 
  她攏起秀眉,生氣的瞪著他,「你很奇怪耶!我只是問一下,你就說我公主病!那誰知道你們晚上會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 」
 
  「曲懷笑!」他截斷她的話,聲音的溫度倏地變冷,「妳愛幻想,我沒辦法制止妳,但我嚴正告訴妳……」
 
  「告訴我什麼?」她美眸圓瞠的與他對上眼。
 
  「妳有病啊!每天主動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是誰?」他瞇眸,語氣帶著訕笑,「天天纏著我陪她睡,然後有時候想要,還會纏著我給她,一個晚上一次還不夠,總是要第二次才能喂飽她……」
 
  「喂喂喂!」她的小臉倏地紅了起來,她上前制止他的喧囂,捂住他那張刻薄的薄唇,「你夠了喔!你不要跟我聲東擊西的,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前、女、友。」
 
  他扳開她的小手,「要討論什麼?她都有一個『前』字了,還有討論的價值嗎?」
 
  「但你們住在同一間屋子啊!」她咬著唇。論口才,她向來都輸他,於是只能搬出例子,「你看,前不久映芙和男友分手,結果『前』男友就跑回來吃她那株嫩草,就算你不嫩,但至少你也是一株好草啊!」
 
  他挑眉,雙手貼往她的臉頰,認真的說道:「我這株好草,只給妳這頭笨牛吃,妳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那不同啊!」她嘟著小嘴回答,「前女友都嘛會不小心跌倒,再撲往你的懷裏;要不然就是喝醉,然後半推半就的……」
 
  「曲小妞,妳說的是狗血八點檔吧!」他翻翻雙眼,「妳啊!少看那些沒營養的連續劇和小說。我和暖暖確實以前試過交往,最後也是不適合而分手。」他真的試過找一個女人來代替她的位置,但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他無法將自己滿滿的愛,去分給一個不是叫「曲懷笑」的女人。
 
  「你們分開不代表曾經不相愛過啊!而且加上她現在單身……或許……或許……」
 
  「或許什麼?」他望入她的眸裏,一瞬也不瞬的,「曲小姐,我拜託妳醒醒好嗎?不要再陷入鬼打牆的劇情了!妳這樣一直反反復覆重複玩這種遊戲,根本就是浪費我的時間。」
 
  「你怎麼這樣啦!」她癟著小嘴,一副快哭的表情,「我很信任你,可是你……」
 
  「可是我怎麼了?我是讓妳捉姦在床了?還是偷腥被妳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她的眼眶轉著淚。
 
  當下,他發現自己說得太快,竟然在無意之中踩到了她的痛處。
 
  「對啦!我是沒有抓到你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一直滾來滾去啦!」她打掉兩頰旁的大手,「反正我在浪費你的時間!所以你想告訴我,等你和前女友上床後,我再去不要臉出現在你們面前,這樣我就不會鬼打牆了嘛!」
 
  「懷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配合一下她演八點檔的氣氛,誰知道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了。
 
  「反正我就是幼稚,我就是有公主病啦!」她眼眶紅紅的,像一隻被人欺負的小兔子,「我就是不成熟,才會一直失戀,然後連工作也丟了……就連……就連……」
 
  她吸吸鼻子,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他上前,想要抱她入懷,卻被她一把推開。
 
  「就連你的前女友我也比不上!」她嘩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本來也相信你啊!可是我哪知你前女友長那麼漂亮,而且工作能力又強,如果她真的回來吃你這回頭草,我還不是只有被晾在旁邊看戲而已!」
 
  「懷笑,我……」不是故意的啊!
 
  「反正我就是笨嘛!連戀愛都不會談,我活該被拋棄、被欺騙!但是有誰規定好人就一定要被傷害的啊!我在愛情裏不偷、不搶也不騙,為什麼你們還要來傷害我?」她激動的眼淚都噴出來了。
 
  最後她不給他有說話的機會,便抹抹臉頰上的淚水,很有志氣的抬頭望著他,繼續開口,「你什麼都不用說啊!反正我就是高攀你了嘛!你就跟我前男友一樣,總是比較愛前任一個。」
 
  他攫住她的雙肩,一股怒氣也莫名上來,「我是我,不是妳前男友。」
 
  「但你們同樣都是男人,有什麼差別嗎?」她氣得回吼。瞬間,他也懶得和她吵,因為她魯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好,我和妳前男友同是男人,沒有差別……」他頻頻點頭,扯了一抹諷刺的笑,「妳前男友有像我一樣,從小到大幫妳罩功課,還要在妳考試時陪妳開夜車?妳前男友會在妳專題做不出來的時候,陪妳在大太陽下找人發問卷?
 
  妳前男友會記住妳每一次月經要來的時間,然後提早準備止痛的東西?妳前男友會在妳難過的時候,將他的肩膀借給妳?妳前男友會不會等妳開竅,就等妳只愛他一個?妳前男友會在妳找其他男人的時候,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摔東西嗎?」
 
  他氣得手一揮,將桌上的臺燈掃至地上,可見他現在有多麼的氣憤。她被他的動作給恫嚇住,無助的望著他。
 
  接著,他又大吼一句,「妳前男友會不會因為妳的眼淚,而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妳嗎?」
 
  她淚流滿面,拚命的搖頭。
 
  「如果統統都沒有的話,妳憑什麼把前男友拿來與我相比?」他氣得咬牙,咬得可說是咯咯作響。
 
  「夏……」她的氣勢隨即弱了下來,剛剛的理直氣壯全都化成柔弱的嗚咽聲,上前想要揪住他的大掌。
 
  可他卻將她的小手揮開了,「妳回去。」
 
  「夏!」這是他第一次將她趕離面前,而不是他主動離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曲懷笑,不要在妳每一次做錯事情時,就以『不是故意』來搪塞我!我可以原諒妳的無知、妳的單純,但是我沒有把握原諒妳下一次拿其他的男人與我相提而論。」那對他而言,表示在她的心中,他還不夠好。
 
  他真的對她還不夠好嗎?孟夏的心裏,竟然有一些挫折。
 
  「夏……」
 
  「走。」他開了書房的門,將她推了出去,然後一個人躲在裏頭生悶氣。
 
  她在外頭哭得好大聲,可他硬是鐵著心腸,轉身到窗臺前,摸出香煙點上,逼自己抽煙靜下心。
 
  然後,佯裝沒聽到她的哭聲。
 
 
第十章
 
  哭,她再哭。
 
  然後哭得驚天動地的,一發不可收拾,比孟薑女哭倒萬里長城還要淒慘萬分。莫緹玥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曲小姐,我求求妳好嗎?我這兒是公開場合,妳都連續哭了兩個星期了……」
 
  拜託,她的店都快倒了耶!
 
  而且,今天是假日― 
 
  靠夭,她的店都被曲懷笑哭到沒有客人上門了啦!莫緹玥忍不住咒駡一聲,看著空蕩蕩的咖啡館。
 
  「我連續找了夏兩個星期,他還是一樣不肯見我耶!」曲懷笑的雙眸哭得像核桃般那麼大,「我難過嘛!」
 
  「妳是不會回家哭喔?」每到放假時間就來喝咖啡、看雜誌的袁無雙,一臉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妳咎由自取要怪誰?哭屁啊!」
 
  「就是誰都不能怪,我才會一直哭啊!」曲懷笑抽著面紙,哭得驚天動地的。
 
  「那我要怪誰啊?」莫緹玥沒好氣的翻了白眼。看來今天的店又是白開的,「早就跟妳說戀愛是自己談的,妳沒事去聽兩個沒戀愛經驗的小妹妹的建議做什麼?」
 
  「啊?」曲懷笑傻眼,委屈的道:「她們不是拿出映芙的前男友例子嗎?」
 
  「厚!白癡。」袁無雙忍不住低罵一聲,「她的例子和妳的例子差很多好嗎?妳沒事去跟孟夏吵前女友的事做什麼?」
 
  「前女友就真的住在他家啊!」曲懷笑哽咽的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他,我心裏也有不安啊!」
 
  「拜託。」袁無雙真的很想將雜誌卷成直筒,然後狠狠的往她的腦袋「卯」下去,「妳天天跑去他家裏睡覺,妳是哪一隻眼睛看到他們搞曖昧?」
 
  「是沒有啊!但妳們不都跟我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有什麼防範於未然啊!」她可是很受教的學起來。
 
  「妳真的很丁三寶耶!」袁無雙翻翻白眼。
 
  「什麼是丁三寶?」
 
  「丁丁有三寶,妳剛好就符合!造謠、幻想和Gay熬。」莫緹玥不得不搭腔的解釋。
 
  前兩個她聽得懂,「Gay熬是什麼?」她聽不太懂台語耶!
 
  「自以為是的耍寶。」沒關係,莫緹玥的耐性多了一點,不介意為她解說。
 
  「我哪有造謠啊!」曲懷笑很委屈的說著,「幻想也沒有,Gay熬也沒有啊!」
 
  「有,妳有!」袁無雙聽了她靠夭了一個早上,理智無法再被咖啡因鎮住,在這一刻斷了線,「妳這個白癡,孟夏可以說愛妳愛了二十五年,從妳出生到現在,他眼裏看的、想的、愛的就是妳,妳為什麼就是沒有發現?」
 
  「我……」曲懷笑顫著身子。好友發起脾氣來還真是嚇人。
 
  「藺暖暖確實是和他交往過,但妳知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袁無雙的理智斷成了兩截,罵起人的模樣與孟夏沒有兩樣。曲懷笑還想問出口,此時,玻璃門上的鈴鐺響了幾聲,一名長相冶豔的女子正好走了進來,也將她們的對話全數聽進去。「不如就由我這個當事人來解釋,如何?」藺暖暖穿著她第一天來報到的套裝,踩著三寸高跟鞋,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拿著牛皮紙袋,緩緩朝她們走來。
 
  「暖暖姊……」曲懷笑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兒,一副想要往地洞鑽去的窘樣。
 
  可藺暖暖卻沒有一絲彆扭,反而是大方的朝她們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有驕傲的氣勢。
 
  像是舊識似的,袁無雙的怒火暫時被壓下,恢復原來的冷靜。
 
  而莫緹玥則是感動得快要噴淚了,因為這是她今天開門的第三個客人― 
 
  感動捏!
 
  「當初,是我同意孟夏提分手的。」
 
  當莫緹玥送上香醇的咖啡後,藺暖暖便很大方的公開塵封已久的戀情,而且現在還記憶猶新。
 
  「為什麼?」曲懷笑感到不可思議的睜大眸子問著,「夏這麼好……」
 
  「再怎麼好的男人,心裏若有放不開的女人,也沒有用啊!」藺暖暖朝送來咖啡的莫緹玥點頭致謝,「他啊!是個很有責任的男人!剛開始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兩人的相處很自在,我們可以聊戲劇、聊電影、聊人生未來方向,甚至還會聊到妳。」
 
  「聊到……我?」曲懷笑吃驚的望著藺暖暖。
 
  「嗯!就那一次,他和我的電話裏提起了妳。」蘭暖暖回想那最深刻的一段,「整整五個小時,都是在聊妳的事情。我以為他只是把妳疼進心坎裏了,可後來情況愈來愈嚴重……他和我約會,竟然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妳的喜好;我們去吃飯,他會找妳愛吃的食物;我們去看電影,他竟然挑了妳愛看的動畫類型;我們第一次坐上摩天輪,他想的是不知道妳會不會有懼高症……」
 
  曲懷笑倒抽一口氣,眼眶又開始濕潤起來,忍不住小聲道:「夏他……」
 
  「這些都不是重點喔!」藺暖暖笑咪咪的繼續開口,「當時我也很天真,以為他視妳如親妹妹,直到我聽見他說家人要移民至美國時,他卻堅持留在臺灣,因為他說捨不得妳。」
 
  舍、捨不得她?這些話,還是她第一次聽見。
 
  「好,這還不是最扯的。」藺暖暖喝了一杯咖啡潤口,「最扯的是,當我的初吻獻給他時,這男人竟然望著我,口中喊了『曲懷笑』這名字,當下,我氣得賞他一巴掌,掉頭就回家了。」
 
  聽著同時,她好像不是苦主耶!
 
  「可妳們知道,情侶都會吵架,回去之後,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小孩子氣,過幾天,我找他和好,但他卻提出和我分手的提議。」藺暖暖邊說邊看著曲懷笑的表情,「理由是!對不起,他還是沒辦法對曲懷笑以外的女人付出感情。」
 
  正好,她叫藺暖暖,不叫曲懷笑。
 
  所以這段她看好的戀情,竟然意外的結束了。
 
  「畢業之後,我們各奔西東,其實我心裏還是有個梗,想知道『曲懷笑』這個女人是誰,後來事情就這麼巧,我們在公司遇上了。」蘭暖暖甜美一笑,笑得毫無心機。
 
  雖然平常大家都很少待在公司,但是當她遇上曲懷笑時,那時還覺得她平凡,不明白孟夏這樣的男人為何會對平凡的小妹妹死心塌地。但後來有一次,她終於明白孟夏的選擇了。她向來在公司與女同事都處得不好,畢竟她長得太美,有著一張情婦臉和魔鬼身材,就算她憑著實力爬上了經紀人的位置,背後還是被放滿了冷箭!與製作人搞上床,或是明天又跟導演睡,甚至連編劇也要她陪……等等的鬼話,全都咻咻咻地成為冷箭朝她放去。
 
  直到某天有個追不到她的男同事,在辦公室以難聽的言語侮辱她的行為,說她是個婊子、賤人之類的混帳話,還睡了她百遍、千遍,還不是因為他沒錢,才不願意公開兩人在一起的鬼話。
 
  當下沒有一個女同事願意站出來,只有曲懷笑這剛來的小妹,竟然挺身而出,指著那男同事鼻子大罵他胡言亂語,並揚言開口,已把他剛剛誹謗他人名譽的髒話全都錄音存檔,甚至還會挺身而出當證人,就看她要不要提告。
 
  當下,她確實吃驚了,因為曲懷笑這麼一做,將會成為辦公室之敵,會和她一樣成為獨行俠的。
 
  事後,她問曲懷笑為什麼要幫她。
 
  曲懷笑笑呵呵的回了她,「因為我相信妳不是這種人,而且妳明明也沒有這麼做,憑什麼要受他侮辱呢?我有一個朋友曾告訴我,被人欺負不丟臉,最丟臉的人是仗勢欺人。所以丟臉的是他,不是妳,我當然要跳出來啊!」
 
  她又問:「那妳不怕被大家孤立嗎?」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被孤立啊!」曲懷笑傻呵呵的回答,「就算別人不理我,我還可以去搭理別人嘛!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欺負人不是一件好事的。」
 
  後來,曲懷笑成功了。
 
  她以天真、單純,成功的破除大家的心防,也讓公司的女同事相信她真的是以實力攀到該有的地位……
 
  那時候的蘭暖暖才明白,孟夏確實是需要曲懷笑這樣的女人。
 
  「嗚……嗚嗚……」曲懷笑聽完整個前因後果,又自責的哭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一直以為我才是受害者,我沒有想到原來是我先對不起妳……」
 
  「耶!別。」藺暖暖忙著搖手,「妳沒有對不起我,鳳情的事本來就應該是互相的,只有愛與不愛。我還得感謝孟夏的誠實,謝謝他提早告訴我他自己的心情,而沒有蹉跎彼此的時間。」
 
  「可是……我好笨,我上次還惹了夏生氣。」曲懷笑說哭就哭的功力又更上一層了。
 
  「妳知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藺暖暖將小手撐著自己一張標緻的臉龐。那一天,她其實都在外面聽見了。曲懷笑搖頭,「我不知道。」
 
  「他啊!好不容易把妳追到手,戰戰兢兢的就怕失去妳,他很怕被妳拿去做比較,怕自己比不上妳所交往過的任何一個男人,因為怕失去,所以就怕自己比不上而失去妳。」蘭暖暖這局外人都知道孟夏心裏的害怕,這小笨蛋怎麼還不開竅呢?
 
  「他……是氣我這個?」曲懷笑止住哭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其實是氣他自己。」蘭暖暖無奈的說道。
 
  「夏又沒有錯……」曲還笑小小聲的為他辯駁。
 
  「就說她是白癡咩!」聽到這裏,袁無雙和莫緹玥都聽懂孟夏生氣的原因,曲懷笑這女人還不懂喔?
 
  曲懷笑看了袁無雙一眼,「那妳就懂喔?」大師,開示一下吧!
 
  「孟夏是在自責。」莫緹玥直接道出了答案,但她相信曲懷笑這笨女人一定不懂,「如果別人把妳弄哭,他肯定是安慰妳,替妳擦眼淚,可若是他自己把妳弄哭,那對他來說有多麼的挫折。」曲懷笑哽咽一聲,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他現在就把我弄哭了……」
 
  「那是妳庸人自擾。」袁無雙瞪了她一眼。
 
  「對了,公司傳真過來,要妳收假,一樣是當孟夏的助理。」藺暖暖微笑的說著,「其實孟夏這兩個星期不與妳見面,真的有他的苦衷。他知道妳的工作是被黃明德搞砸後,便開始聯絡影劇圈的龍頭,只要能將黃明德踢出編劇圈,他就願意簽下賣身契,就是為了避免黃明德與妳再次碰面。」
 
  啊?曲懷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來編劇投訴她的人是黃明德,黃明德怕她會四處批評他的感情生活,索性乾脆先下手為強,說她這個助理硬是對他「勾勾纏」,要公司好好注意她的個人私德,因此她才會被冷凍了。
 
  「嗚……我才不管以後遇不遇得上那爛咖咧!他不必要為了我……」曲懷笑抽抽答答的哭著,覺得自己一直被孟夏默默的守護著。
 
  「妳啊!不必要吃我和他的醋,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了。」藺暖暖拍拍她的肩膀,「當他一把稿子交給我時,他就一同把我的行李丟出門,要我自己坐車回臺北耶!」有憑有據,行李在她的右邊,稿子就在牛皮紙袋裏。
 
  「我要回去找他,不管他肯不肯見我。」她開竅了,真的開竅了。
 
  「等等。」藺暖暖將她拉回來,「他將車子停在門口,快去。」
 
  「謝謝!」她向一干好友鞠躬,來到門邊的時候,便與她們揮揮手,「我會好好跟孟夏道歉的,以後再也不吵架了。」
 
  希望是這樣!
 
  曲懷笑一眼就找到孟夏的車,一臉期待的開了車門,上了車便誠心誠意的向他道歉。
 
  無奈,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路上,她不斷的道歉、不斷的自責,可他就是不為所動,默默的開著車,一句話也沒吭。
 
  直到她覺得心酸,眼睛又濕潤起來,也默默的哭了起來。
 
  可這次苦肉計沒有用,她哭著哭著就在車子裏睡著了。
 
  過了好幾個小時,車子停在台南某一處的停車場後,孟夏這時候才望向睡著的她。他沒有馬上喚醒她,只是盯著她哭累的小臉。在他的大掌要觸到她紅通通的臉頰時,她突然睜開雙眸,傻呼呼的望著他。
 
  「到家了嗎?」她不知道睡多久了?
 
  「下車。」他語氣毫無任何溫度,將大掌縮了回來,便獨自開了車門而下。
 
  她急忙的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上多了一件薄外套。這時,她的心裏甜甜的,沮喪似乎少了一些。
 
  因為他還是關心她的,是吧?
 
  她下車之後,發現四周有些眼熟,最後發現眼前寫著!台南停車場。台南?他們在台南了?
 
  她回過神之後,看到孟夏已經走離她有一段距離,接著他停下腳步,回頭等著她。
 
  她急忙上前,小手習慣性的要牽住他的大掌,卻稍微愣住,不過後來她還是戰戰兢兢的拉住他的大手,卻發現他沒有反抗,只是不像之前那樣會握住她的小手。
 
  「沒關係,只要你還肯讓我牽著你,讓我緊緊拉著你不放,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她抬眸,在他的眼前綻開一記笑容。他以冷漠的俊顏望著她,之後便將頭上的棒球帽往她頭上戴去。
 
  台南太陽大,他不想她曬昏頭,可他依然還在氣頭上,不願與她交談。
 
  她不在意,小手拉著大手,一同在台南街道上逛著。
 
  繞了半小時,她沒想到他竟然帶著她往月老廟前進,還將她帶到月老神像的前方。
 
  「夏?」她不懂他的用意,「這是要做什麼?」
 
  「妳想要我原諒妳嗎?」他挑眉的望著她,皮笑肉不笑的問著。
 
  她用力的點點頭,「想,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啊?」
 
  「在月老面前求三個聖筊。」他將剛剛從廟公那兒拿來的一對菱,交到她的手中,「如果求到三個都聖筊,表示我也是妳求來的姻緣。」
 
  以後她再不珍借,她就試試看!
 
  可當下,她卻俗辣的搖頭。
 
  「不、不要啦!哪有人用這種方式整人的?」她哭喪著小臉,「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和好,才故意要用這個方式整我啊?」她前不久才被月老整過,求了二十六次還求不到一個聖筊耶!
 
  「妳不是說過誠心誠意就可以求到一個姻緣嗎?妳的勇氣到哪裡去了?還是妳覺得我根本不值得妳求?」他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睨著她問道:「而且妳不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妳的天賜良緣嗎?」
 
  「求就求嘛!」她負氣的嘟著小嘴,然後跪在神桌前,一臉誠心誠意的拿起雙竺父。
 
  「月老公公,我叫曲懷笑,今年二十五歲,因為不懂事和男朋友孟夏吵架,但我男朋友比我更幼稚,他要我來問你,孟夏是不是我命中註定的好姻緣,如果是的話,請給我聖筊。」
 
  求求妳!不要再整我了,我真的很喜歡孟夏,喜歡得不得了。以前是我貪心,是我不懂最好的人就在我身邊,現在我懂了,所以月老公公幫幫我,請給我三個聖筊,事後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她碎碎念個不停,直到最後才將手中的筊給丟了出去!
 
  叩、叩,兩個筊應聲落地。
 
  是聖筊!他將地上的筊撿起來給她,她一樣又默念了好幾遍,才將筊丟出去。叩、叩,兩個筊分開!又是聖筊!她緊張得要命,咬著唇,又是一連串的祈禱與默念,希望月老是站在她這邊的。
 
  其實孟夏差點忍俊不住,他沒想到她真的如此誠心祈禱,但見到她認真的求神拜佛,他的心裏竟然有莫名的優越感。
 
  其實不管有沒有聖筊,當她上了他的車,哭得一臉滿是淚水和鼻涕時,他早就心軟原諒她了。
 
  帶她來月老廟,只是記起她在月老廟受到的挫折,所以特地帶她來還願。
 
  畢竟月老也是點醒她的媒人之一啊!
 
  但神奇的是,今天的月老是站在曲懷笑這邊的― 
 
  第三個聖筊出現了!
 
  她高興得都快要噴淚了,拾起雙筊之後,她驕傲的站在他的面前,不顧是否有旁人,便高興的投進他的懷抱。
 
  「你看你看,月老都說要把你賜給我了,訑說我和你是天生一對,誰也離不開了。」她死命的抱著他,就怕他將她推開。但等了許久,他並沒有鬆開自己的大掌,反而是溫柔的覆在她的背上。
 
  「傻瓜。」他的語氣終於放柔,對她的反應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妳哭到第三天,我早就原諒妳了,更別說是聽到妳哭了兩個星期。」
 
  「咦?你怎麼知道我哭了兩個星期啊?」她抬眸望著他。
 
  為什麼他會知道?「因為妳天天跑去緹玥的咖啡館哭,她都打電話叫我把妳帶回去了。」
 
  「可是你拖到今天才把我領回去。」她嘟著小嘴,埋怨的說著。
 
  「妳還拿喬。」他挑眉的瞪著她,「看妳以後還敢不敢想著其他男人,再把其他男人與我比較。」
 
  「不敢了。」她搖頭,「我開竅了。這世界就只有你對我最好,只有你會為我的眼淚而感到自責,我知道就只有你對我是真心的。你是我的,是我從月老這兒求來的,而我傻人有傻福,所以是上天把你賜給我這個笨蛋,要帶來全部的幸福給我。」
 
  她緊緊抱著他,她這輩子再也不放開他了。
 
  兩個禮拜沒有這樣親密的抱著她,他也寂寞得很。但是他願意犧牲自己,給這小妞無限幸福,因為見到她的笑容,也是他的快樂。他愛她,已經盡在不言中,用了他所有的行動去愛她、包容她。曲懷笑這天然呆的女人,總算到最後一刻開竅了。
 
  失去他,就如同失去了幸福,她再也快樂不起來。
 
  月老說得對,她太貪心了,身邊已經有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她還祈求月老給她另一個男人。
 
  她活該受傷,因為痛了之後,她才會覺悟!
 
  所以她覺悟了。
 
  「妳真貪心。」他笑望著她,但還是不敢在神明面前造次吻她,只好忍住了衝動。
 
  但曲懷笑這女人向來就是少根筋,一見到他展開笑顏,那迷人的俊顏就像一塊甜美的糕點,教她忍不住踏起腳尖,柔軟的唇便吻上他的薄唇。
 
  沒關係,月老不會在意的。
 
  因為她要告訴月老― 
 
  這吻,是她的承諾,她會永永遠遠愛著他,然後不離不棄。
 
  而在她吻他的同時,一旁的廟公也偷偷笑著,將許願燈掛在屋簷下。
 
  看來月老是答允這樁良緣了。而隨著南風輕輕飄動的許願燈上寫著― 
 
  懇請月老做主,如果孟夏是曲懷笑命中註定的姻緣,請給三個聖筊,兩人結為夫妻之後,會為月老打造金身。P S ……就算沒有聖筊,我還是會娶她為妻,只是無緣打造月老金
 
  原來……連月老都被他收買了。但不管有沒有收買月老,月老其實老早就將他們的紅線緊緊牽在瞧,月老是不是笑得很幸福?
 
  那是因為每天都會見證一段正在發生的幸福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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