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他是全天下最討人厭的大騙子! 
說什麼會永遠關心她、照顧她,都是騙人的啦!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關愛她 
為什麼要把她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害她好寂寞、好害怕、好想他…… 
為了抗議他的忽略和惡劣,她竭盡所能反抗他的命令 
終於把他逼得失去理性,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 
唔,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排斥和他發生親密關係耶 
反而還覺得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結局! 
現在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看清了自己—— 
原來她早就愛上了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 

 

才會像隻暴躁難搞的小貓咪,一直想要他的注意…

 

 

楔子

  不可否認,他來到唐家,心裏是有所貪圖的。

  他的父母親,都為了這個男人效命,為他慘遭炸彈攻擊而亡,按照道理說來,他應該要憎恨這個男人,將他視為仇人才對。

  大廳裏充滿歡樂的氣氛,今天小女孩過七歲生日,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女兒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派對,人們無論老幼無不團團圍住小女孩,希望藉由討好她而取悅男人。

  今年的他十六歲,生日才剛過不久,老天爺送給他最大的生日禮物,是他父母雙亡的消息。

  他被帶進了大廳,一身黑色的喪服與張彩的七彩彩帶與氣球格格不人,帶他進來的人穿過人群,走到一名高大男人的身邊低語了數句,只見男人揚起了笑意,往他這個方向投瞥了一眼。

  「把他帶過來。」唐勁壓沉了嗓音命令道。

  只是冷淡的一瞥,就足以教人膽戰心寒。

  這就是他父母拚了性命也要保護的主人嗎?

  他穿過了人群,每個人都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盯著他,似乎覺得他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熙恩,你喜歡這個大哥哥嗎?」唐勁低頭笑問女兒。

  小女孩抬起圓嫩的臉蛋,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哥哥,以稚氣的口吻說道:

  「他長得沒有堯風哥哥好看。」

  一旁的大人們低竊竊地笑了,她說的確是實話,另一個養子唐堯風同樣也是十六歲,他俊美的臉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全天下女人必醉的毒藥,這幾年來,他受到極嚴格的訓練,外界傳聞他接下唐氏的呼聲頗高。

  「所以你不喜歡他嗎?」唐勁挑起一道眉梢。

  「他也是爹地替熙恩找的哥哥嗎?」

  「對,如果你喜歡的話,他就是你的生日禮物。」

  「他都不笑,看起來好凶的樣子。」小女孩嘟囔地說道。

  「好吧!我想你真的不喜歡他,來人,把他帶走吧!」唐勁一揚手,立刻就有兩個手下上前要拉走他。

  「等一下!」唐熙恩一雙小腿蹦上前,揮走兩名手下,「我只說他凶,又沒說不喜歡他。」

  她趕忙拉住男孩筋骨分明的手,這種觸感跟她父親的手不一樣,她可以感覺到他指尖震動了一下。

  見狀,唐勁低低地笑了,笑聲渾厚而且低沉,他把女兒帶到身邊,側眸望向少年,雖然他看起來才不過一百七十公分高,但以他結實的骨架看來,日後的身長只怕不會下於自己。

  「從今天開始,你改姓唐,就叫做唐厲風,權位、名利,你要任何東西我唐勁都可以給你,但你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保護她,我唯一的女兒,唐熙恩。」唐勁微笑輕拍了下女兒柔嫩的小臉,「她是我最愛的女子唯一能給我的子嗣,如果她受到任何傷害,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不問我的意願嗎?」少年終於開口了,嗓音聽起來比一般男人高一些,但已經透出成熟的低沉。

  「我不必問,你一定會願意跟我做這樁交易,我從你的眼神看出來,你想要某種東西,而那項東西,只有我能給你。」

  唐勁揚起自信且勢在必得的微笑,轉身過去向眾人宣佈他即將領養的新兒子,而他的眼光則是在唐勁身邊的小女孩身上。

  她同時也睜著又圓又大的眸子瞧他,對於收到像他這種「活人」生日禮物,她似乎已經習慣,看起來一點都不訝異。

  也因為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才是這個家異于常人之處吧!

  這男人說得一點都沒錯,這裏確實有他想要的東西。

  而他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保護這個小女孩而已,僅僅如此而已……



第一章

  五年後日本東京

  她有六個哥哥,一個姊姊。

  他們都是她爹地送她的禮物,收到第一個「禮物」時,她才三歲大,收到的人是二哥唐堯風,他那年十二歲,長得非常好看,聽說他的父母也都是出色的人物,但他們不要他,所以,就由她爹地接手他的人生。

  後來,是三哥唐允風,以及四哥唐鈞風,然後是大哥唐厲風,不知不覺在她八歲那年,她已經有了六個哥哥,與一個姊姊。

  她曾經覺得很奇怪,從小同學從他們爹地媽咪那裏等到的都是弟弟妹妹,但她從父親手中接到的禮物,卻都是哥哥和姊姊。

  後來,她開始期待接下來會不會收到弟弟妹妹,但結果令她有點失望,她今年十二歲,依舊是家裏年紀最小的孩子。

  但她從來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因為這些外表不俗,能力傑出的哥哥姊姊們對她挺不賴的。

  六月,東京正逢一年一度的梅雨季,天空仿佛有下不完的雨水,每天從早下到晚,想要看到燦爛的陽光根本就是奢想。

  唐熙恩覺得自己都快要發黴了,但因為是她硬賴著堯風二哥到東京來的,所以她半聲不吭,免得被人有理由趕回紐約去。

  她一定要很小心才行,厲風大哥也在昨天抵達了東京,據說爹地有事情要他們去辦,他眼睛最尖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在她九歲那年,他們家從臺北搬到了紐約,因為公司的總部設在那裏,從那之後,她就一直住在美國。

  因為學制銜接不上,所以她父親還特地替她請了家庭教師,除了學校的課業之外,還教她英文。

  唐熙恩坐在日式長廊上,晃著兩條白嫩嫩的小腿,抬頭看著天空上的雨淅瀝嘩啦地下著,知道這雨一時片刻停不了。

  還好管家菅野奶奶找了她孫子來陪她,否則她一定無聊死。

  「你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你是怎麼辦到的?」她很好奇地問,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弟弟妹妹」到底都是怎麼來的,為什麼她都只能有「哥哥姊姊」呢?

  「這很奇怪嗎?我的同學很多人都有弟弟妹妹呀!」菅野太一與熙恩同年,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敢直視眼前這個像娃娃一樣美麗亮眼的女孩。

  「你們都好了不起,不像我,每次到家裏來的人都是哥哥姊姊。」她是真心佩服的。

  他們用日文在對話,唐熙恩忘記自己是怎麼學會日文的,只記得她六歲的時候,曾經陪著她媽咪在日本養病,待了整整一年,不知不覺就學會了日文會話,現在用來一點困難都沒有。

  「你的話才奇怪,你的哥哥姊姊一定比你還要早到這個家裏,可是你說的好像他們比你還晚出生。」

  「他們真的是比我還晚到這個家呀!我出生的時候,唐家就只有我一個人,哥哥姊姊是爹地送我的禮物。」

  「哪有可能?哥哥姊姊就是哥哥姊姊,哪有可能被當禮物送人?而且,媽媽一定是生完哥哥姊姊,才會生弟弟妹妹。」

  「我的哥哥姊姊都不是我媽咪生的,我媽咪不能生。」就算能生,她爹地也不會允許。

  「所以,他們不是你真正的哥哥姊姊囉?」

  「他們當然是!」她激動地反駁。

  「不是同一個媽媽生的,才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好奇怪,難怪我奶奶說跟你說話要小心,原來你那麼奇怪,我終於知道了。」他完全誤會了奶奶要他注意的是尊卑之分。

  「我才不奇怪,你住嘴,我一點都不奇怪!」她一生氣起來,中日英三國語言同時都用上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太一雖然與她同年紀,但聽不懂中英文。

  「你還說?!」她氣得兩眼泛紅,快要哭出來。

  「你幹嘛那麼生氣?我又沒有說錯話。」

  唐熙恩快要被他給氣炸了,猛然站起身,氣匆匆地往外頭走去,這時,端著點心要進房的女傭看見小姐沖進雨暮裏,差點嚇得心臟停掉。

  「熙恩小姐,小心著涼呀!」女傭匆匆地拿起擱在長廊邊的油傘,跟在唐熙恩背後,替她遮雨。

  「你不要理我啦!」

  唐熙恩兩眼泛紅,不想被人瞧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她抬頭望向天空,悶悶地嘟囔道:「已經沒在下雨了,你還撐著傘幹什麼?」

  女傭聞言往天空一看,發現就在剛才雨已經停了,她收起傘,才正要請小主人回屋裏,就被她給一溜煙跑掉了。

  「熙恩小姐!」

  這時,唐厲風的座車正好回來,才到門口,就見到小妹氣呼呼地在跟門口的警衛爭執著要出去。

  他命令司機停車,下車要把事情弄清楚的時候,唐熙恩趁警衛們都看著大哥不注意她就跑掉了,當然她大哥回來幫她一個大忙,因為車子要進入,所以大門是打開的。

  「熙恩!」唐厲風揚聲喚她,卻見那個小妮子一點停下腳步的意思都沒有,轉頭對一旁的警衛與女傭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看到大少爺沉嚴的臉色,女傭嚇得兩腿發軟,「不曉得,小姐剛才還跟菅野管家的孫子在聊天,突然就變得很不高興,大少爺,讓我去問太一,看他是不是跟小姐胡說了些什麼事情。」

  「你看著辦吧!我帶小姐回來的時候,要知道事情的始末。」他下完命令之後,拔足跟在唐熙恩的背後追去。

  陰霾的梅雨短暫地停歇,天空邊依舊是一片灰濛濛的顏色,地面上是一灘又一灘的水窪,倒映著繡球花藍中泛紫的嫣色,風輕輕吹來,搖曳生媚。

  路上的行人都避著水窪走,只有唐熙恩故意一腳一腳踩進水窪裏,把自己的白色涼鞋都給弄濕了,似乎不這麼做,她心有不甘似的。

  唐厲風跟在她的背後,把她的一舉一動都收進眼底,但他沒有開口阻止她,看她像個任性的小女孩般跳到水窪裏,濺起水花點點。

  唐熙恩從一出門就知道有個「跟屁蟲」在背後,但她當作沒看見,一個人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的心情很悶,悶到了很想生氣的地步。

  跟著一會兒以後,唐厲風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回去的打算,終於開口問道:「熙恩,你到底要去哪裡?」

  「不要理我。」

  為什麼追上來的是她大哥呢?他最不懂風趣,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逗她開心,一張臉老是沉著,這只會讓她心情更不好而已。

  「你一個人在街上亂晃很危險,跟大哥回去。」

  「我不要回家。」

  「好,那你想去哪裡?」

  唐熙恩抿著小嘴,一語不發地往前走,似乎打算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她不喜歡他問話的語氣,仿佛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

  在唐厲風的眼底,她確實跟一個胡鬧的小孩沒兩樣。

  「熙恩,你想去哪裡?」他壓沉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她半晌沒有回話,兩人之間存在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想吃木村屋的紅豆麵包。」

  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管家奶奶都會買那裏的紅豆麵包給她吃。

  「木村屋不在那個方向。」他歎了口氣,好心地提醒。

  她停住腳步,回頭抬起圓亮的美眸看他,一會兒咬著嘴唇,一會兒又想開口,但最後還是倔強地一語不發。

  這妮子是想問他木村屋應該往哪裡走吧?!她不必說,唐厲風心裏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你何不叫車載你去呢?」

  「我要走路。」她很堅持。

  這妮子反抗期到了嗎?才十二歲就進入叛逆時期,會不會嫌太早了點?唐厲風淡淡地挑起眉梢,「有看到那個擺著看板的路口嗎?」

  她抿著嫩唇,沒回話,但乖乖地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唐厲風也沒期望她會合作,兀自地說下去,「在那個路口右轉,走到那裏我再告訴你方向。」

  她抬起圓亮的眼瞳瞪了他一眼,覺得他的態度好冷淡,只問她要去哪裡,也不問她究竟在生什麼氣。

  她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沒道理他看不出來。

  但唐熙恩沒打算自己開口,踅足往他所指的方向步去,走到了路口右轉之後,她又頓住了。

  「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右轉。」他低沉的嗓音從她的背後揚起。

  她照著他的話去做,還是一聲息兒都不吭,心想如果跟來的人是二哥就好了,他來這個家裏最久,也最瞭解她,一定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快樂。

  但,就連對她好的二哥,也都不是她的親哥哥。

  一思及此,她的心又悶了。

  她一古腦兒地往前走,遇到交叉就會停下來,好像活該他就是應該告訴她路該怎麼走似的。

  真倔!

  唐厲風一派從容地跟在她的背後,心想她果然不愧是唐勁的女兒,高傲的氣質都同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忽然,她在半路停住了,沒有再走下去的意思。

  「怎麼了?木村屋還沒到。」他揚聲問道。

  「我走不動了。」她的腿好酸,大概打娘胎出來到現在,她都沒有走過那麼多路吧!

  她彎下身子握住小拳頭,捶打著發酸的腿,一張小臉皺得直比苦瓜,但她眼裏的神情卻還是倔強不服輸的。

  唐厲風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開口,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所以,他並不打算開這個口。

  「上來。」他背對著她,在她的面前蹲下身,作勢要背她。

  看著他寬闊的背部,唐熙恩好半晌沒動作,她心裏其實已經很想賴上去了,但骨子裏的傲氣卻不容許她輕易屈服。

  「如果你不趕快爬到我背上來,我決定要強揪著你回家,如何?這兩個選擇你想要哪一個?」他以極淡的口氣對她撂下狠話。

  而他這狠話果然奏效,她噘著小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一雙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柔順地伏了上去。

  唐厲風以雙手扶住她纖細的大腿,站起身往前步去,每一個步伐都依舊輕鬆自如,仿佛她的重量對他一點都沒有影響。

  在他的背後,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視野變得好高,原來,一百八十公分的視線是這種樣子,今年才不過一百四十五公分的她,能不能長到一百六都不知道,根本就不奢望自己哪一天可以擁有這種高高在上的行走視野。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哥哥,為什麼要對我好?」她將小巧的下顎擱在他的肩上,口氣悶悶地問道。

  聽到她這個問題,唐厲風有一瞬間怔愣。

  「你很想要真正的兄長嗎?」一抹極淡的淺笑泛上他的唇角。

  「對,不是真的我不要!」她說得斬釘截鐵,沒看見他沉靜粗獷的俊臉露出了異樣的神情。

  「你知道真的哥哥跟假的哥哥有什麼分別嗎?」

  「不是同一個媽咪生的?」她小聲試探地問。

  「也可以這麼說,但就算不同媽咪生的,也有可能是親生的,不過,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只要你願意的話,可以當我是你真正的哥哥。」

  「跟真的哥哥一模一樣?」

  「對,完全一樣。」

  聞言,她垂下兩片長睫,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覺得好像得到了他一個很重要的承諾。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再度開口了,「你為什麼會知道木村屋在哪裏?你常來嗎?要不你怎麼會如此清楚?」

  「你第一次吃到的紅豆麵包,是我買給你吃的。」

  「我以為是管家奶奶買的……」她訝異地微張小嘴。

  他輕笑了聲,不再多做解釋,一直以來,他就不是一個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多做辯解的人。

  唐熙恩還有話想問,但就在她正想開口之際,一輛黑色的轎車逆著方向迎面駛來,她感覺到唐厲風的背膀一繃,似乎這輛車子的出現令他感到緊張。

  「大哥……」她感受到他的緊繃,心裏覺得有點不安。

  唐厲風知道來者絕非善類,這時,車子停下,三名身形俐落的男人沖出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在他們的手裏都拿著刀子,其中甚至有個人手上還有槍,他們的目標是唐熙恩。

  唐厲風不敢掉以輕心,早有風聲傳出有人要綁架唐家最小的女兒,每個人都知道她才是最值錢的寶貝。

  「把你背上的女孩交出來。」其中居首的男人大聲說道。

  「要我交人,那也要你有命再說。」唐厲風笑哼了聲,眼明手快地揪住其中一人的手,以他手裏的刀子去攻擊另一人。

  唐熙恩早就聽到了大哥以極低的嗓音,告訴她雙手要捉牢一點,她緊緊地捉住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放。

  雖然是以一對三,但經過嚴格武術訓練的唐厲風絲毫不見吃虧,這時,綿綿春雨又下了起來,打鬥濺起了水花,一個男人揚起手中的刀子,往唐厲風的臉上一劃,為了要阻止另一人趁機奪走唐熙恩,他來不及避開,一道長長的傷口橫劃過他的眼頰。

  就在這時,他趁另一人不注意之際,奪走他手裏的槍械,掃下板機,往地上打了一槍,仿佛是在宣告這場戰爭他已經獲得了主要的掌控權。

  「快走!」三個男人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再跑慢一點,只怕會被眼前的男人給殺掉。

  他們坐上車子揚長而去,這時,唐厲風丟下了槍,把唐熙恩從背上放下來,檢視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這時,唐熙恩才看到他頰邊的傷口,血!好多鮮紅色的血從他的額角淌了下來,形成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紅幕,隨著雨水不斷地滲透蔓延開來。

  「大哥……不可以死……你不要死,以後,你說的話熙恩都聽,所以你不可以死掉……」

  唐厲風哭笑不得,她好傻氣,以為跟他談這個條件,傷勢就會變好嗎?「我沒事,小傻瓜,才流一點血死不了人。」

  「可是……可是……」她抽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斷從他傷口上流淌的血,看起來真的好嚇人。

  唐厲風知道她被嚇壞了,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哄著,「不怕,我沒事,這傷口一點都不痛。」

  「你騙人……」明明就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痛?她嗚咽了聲,在他的懷裏號啕大哭了起來。

  他輕拍著她抽噎起伏的纖背,沒哄她別哭,對她小小的心靈而言,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是該好好大哭發洩一下。

  「我沒騙你,哥哥是不會騙妹妹的,所以我沒騙你,真的不痛。」

  「真的?」她總覺得這種理論似是而非,但就是沒法子反駁。

  「你懷疑哥的話?你根本就是懷疑哥在騙你嗎?」

  「沒有……」她一顆小腦袋搖得跟博浪鼓似的。

  「那就對了,不哭,我沒事的。」他安慰地拍拍她的頭,雨水將她的淚與他的血混在一起。

  這時,幾輛車子從另一頭趕到,停在他們的身邊,老二唐堯風率先下車,唐熙恩一看到他立刻撲上去。

  唐堯風抱起小妹,俊美到了極點的臉龐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因為從小到大,從沒看她哭得如此傷心。

  「二哥,你快救大哥,他流了好多血,熙恩好怕他會死掉……」她嘩地一聲哭了出來,身子還在發抖。

  唐厲風站起身,這時,一旁的手下立刻替他打傘,拿巾子替他暫時止血,看到熙恩信任地哭倒在唐堯風的懷裏,知道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情誼,果然不是他這個半途殺出的哥哥可以取代的。

  「熙恩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唐堯風輕聲地哄道,一雙深邃的俊眸直勾勾地瞅著唐厲風,淺笑不語。

  他才是第一個到唐家的養子,但因為生日差了半個月,所以從第一個變成了「老二」,義父唐勁都是以繼承這個集團首領的方式在教養他們。

  究竟是他們哪個人能夠雀屏中選呢?

  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答案就會揭曉。

  綿綿的細雨不停地下著,漸漸地掩去了唐熙恩號啕的哭聲,而經過了這次的狙殺事件之後,唐厲風與唐熙恩他們真的成為一對兄友妹恭的好家人嗎?答案可以先公佈,那就日子——並沒有。



第二章

  七年後

  在商界,只要一提起「唐家」,所代表的意義是一座無人能夠動搖的企業帝國,經營範圍包括了通訊、航海、金融等等,無論在哪個行業,唐氏企業的規模都算是個中翹楚,沒有人可以輕忽它的存在。

  而唐家出名的,不只是它的經濟實力,還有一手創立這個帝國的商場梟雄唐勁,他並不是一個受常規束縛的人,所以他做生意的手腕也常受到爭議,在他身邊有幾個得力助手,也因為他們亦正亦邪,行事作風乖張,替這個商業帝國染上了神秘的黑暗色彩。

  而繼承這個黑暗帝國的人,是今年二十九歲的唐厲風,人們都說他果斷冷硬的作風,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唐勁。

  「結婚?跟誰?」

  唐厲風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看著坐在他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名叫羅貫一,他們之間有幾次的生意往來,羅貫一相當有才氣,才短短幾年,就已經將一家軟體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

  而唐厲風有打算要買下這家軟體公司,羅貫一就是利用這個機會提出要見他的要求。否則,像唐氏企業總裁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不知道要等上幾輩子才見得上一面。

  「唐總裁,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剛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我想要求婚的物件,當然是您的小妹。」

  「水心嗎?我想,你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不是水心小姐,我想求婚的對像是您的小妹,唐熙恩小姐。」

  聞言,唐厲風有半晌沒有反應,但從他眸中一閃而過的亮光看起來,聽見熙恩的名字,令他加強了戒備之心。

  「我們熙恩年紀還小,家裏還沒有打算幫她安排嫁娶。」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交往,以後再做打算。」羅貫一表現得非常有誠意,但臉上急切的表情卻洩漏了他的急躁。

  「很抱歉,恕唐某必須替舍妹回絕你的請求,羅貫一先生,如果沒有要事相談的話,唐某人還有事情要忙,恕不奉陪了。」

  唐厲風的每一個字句都顯得非常客氣,但客氣到幾近冷漠的地步,他按下了桌上的通話鈕,請手下送客。

  羅貫一雖然一臉忿忿,但還是乖乖走人,他夠聰明到不與唐厲風起正面衝突,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這時,老四唐鈞風剛好上樓來,與羅貫一交身而過,對他滿臉怨忿的神情留下了印象,一進總裁室,他很感興趣地想問明白。

  「大哥,那個男人不是咱們想收購的那家公司的年輕老闆嗎?聽說他一直想要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唐厲風接過他遞交上來的文件,聳肩冷笑,「他說他想娶熙恩。」

  聽到這句話,唐鈞風覺得自己就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臉不可思議,「想要娶熙恩?這個男人如果不是異想天開,就是瘋得太徹底了,不過,熙恩是義父唯一的女兒,誰能夠娶到她,誰就能夠名正言順得到唐家最大的護持,熙恩已經十九歲,像羅貫一這種男人只會越來越多。」

  聞言,唐厲風抬起冷眸,淡覷了他一眼,「我對這個男人不放心,派人盯著,必要的時候採取行動,以絕後患。」

  「說不定他只是一個單純的求婚男人,如果按照你這種做法,豈不是每個對熙恩有意思的人都要小心提防嗎?」

  「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也只能照你的話去做,但你別忘了,熙恩已經長大,不可能永遠都是被保護在溫室裏的小白花。」唐鈞風很老實地說出了心底的話,這幾年,誰都可以看出唐厲風對熙恩的保護,幾乎已經到了過火的地步。

  他難道不曉得像這樣過度幹預的行為,只會讓熙恩更討厭他嗎?

  從唐厲風此刻平靜的眸色之中,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他翻開手裏的卷夾,一副談公事的口吻說道:「如果你有心情管我對熙恩的態度,想必應該已經想好如何應付你手邊的麻煩了吧?」

  「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唐鈞風臉上的笑容恰如其分,一點兒都沒教人瞧出他這陣子跟那位女檢察官「糾纏」得難分難舍,她那古代俠女似的正直個性,真應該早生個幾百年才對!

  唐厲風看出了他的心虛,並沒有加以揭穿,「那就好,這份檔我看過之後再批給你,出去吧!」

  臭大哥!爛大哥!她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啦!

  唐熙恩坐在庭院的長椅上,雙手高高舉起成績單,透著陽光看著上面的數字,在這張紙片上頭登記著她進階會考的成績,而這些分數決定了她將會上哪所大學。

  不幸的是,以她的成績來看,大概沒有一間大學願意冒著毀壞校譽的危險,收她這種爛學生吧!

  可是,現在她心裏想的才不是這回事,她的心裏正在埋怨。

  哼!什麼真真正正的大哥?根本就是騙人的。

  他一點兒都不關心她成績到底好不好!

  算了,她怎麼可以寄望他呢?一個好哥哥才不會把他的妹妹丟在這種像監獄似的鬼寄宿學校,一丟就是兩年,她想,對那位「好哥哥」而言,「妹妹」是用來欺負用的吧!

  長大以後,她才慢慢發現自己的家庭好像真的有點不正常。

  從來,她父親的眼底,就只有她母親一個人而已。

  他只疼愛憐惜她母親,而她這個女兒只不過是他們愛情的副產品,說起來就是那種不能丟掉,但留著麻煩的東西。

  倒也不是說她父親不愛她,但他給予她疼愛的理由,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她母親的女兒,體內流著他與他最愛的女人的血液。

  也因為如此,他找了七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姊姊來保護她,不讓她有任何差池,否則會對他心愛的女人交代不過去。

  忽然,有人從她手裏抽走成績單,珍妮娜跟熙恩是同班同學,寢室也距離很近,出身背景也不差,理應與熙恩變成好朋友,但實際上,她很喜歡找熙恩麻煩,似乎看她不太順眼。

  「熙恩,你會不會太混了一點?不是聽說你那些哥哥姊姊們都很厲害的嗎?為什麼你的成績那麼差?」看完了上頭的成績,珍妮娜有模有樣地搖頭。

  她回覷了珍妮娜一眼,露出一臉「我的成績爛已經是眾所皆知的,還需要多做說明嗎?」的表情。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根本就不能混成一談。」她拿回成績單,拍平身上衣服的皺痕,低著頭,一頭柔柔亮亮的發絲閃耀出美麗的黑色光澤。

  眼前的美少女讓同樣身為女生的珍妮娜既羡慕又妒忌,這大概就是她一直找熙恩麻煩的主要原因了!

  一張圓圓潤潤的鵝蛋臉,皙透的肌膚一看起來就知道經過細心呵護,那雙又圓又黑的眼眸像寶石似的,說話的時候還會閃閃發亮,最氣人的是擁有如此得天獨厚條件的唐熙恩,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美人。

  再加上她顯赫的家世襯托,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天之驕女,還好,她頭腦不太好,功課總是弄得一塌糊塗,這一點勉強讓旁人稍微感到幾分安慰。

  不過,笨到考出那種成績,還真是可憐!本身成績足以申請劍橋大學的珍妮娜以一副同情的眼光看著熙恩。

  唐熙恩抬起美眸,看著珍妮娜眨了眨,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同情,聳了聳纖肩,一點兒都無所謂。

  她現在只想幹一件事,那就是打電話到紐約,告訴她大哥考試的爛成績,當他聽到之後,一定會覺得送她來這裏念書,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情!

  在商場上,唐厲風冷硬的作風一直都受到旁人的非議,但他並不在乎,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不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所遲疑。

  他並不需要學會妥協,因為,溝通協調的事情由老四唐鈞風去做就可以了,那一身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本事,他自歎遠遠不如。

  但就是因為他這不近人情的個性,樹敵頗多,像今天這種被人攻擊的事件並不是頭一遭,只是發生在公司的收購發表會上,想必明天的新聞頭條一定少不了這一件。

  雖然他及時防範,但胸口上還是被劃了一刀,警方已經從影像比對出兇手的身分,是紐約黑道中的一名殺手,只要有人能夠出錢,就能夠買他殺人,價碼開得不低,因為能夠逃過這名殺手狙擊的人不多。

  此刻,唐厲風躺在書房裏的長椅上,胸前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簡單地穿著襯衫,沒扣上扣子,露出被白色繃帶包裹的強健胸膛,閉眸假寐,高大修長的身軀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休息的猛獸,就算是安靜地躺著,都充滿了危險性,令人無法忽視。

  他並不寄望警方可以找到兇手,就在狙殺事情發生之後不久,他就已經下令要人私底下展開調查,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那獨特的鈴聲讓他立刻就知道打電話的人是熙恩,他起身拿起手機,掀開機蓋接聽。

  「熙恩,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大哥嗎?」一開頭就聽到他那種「問候」,唐熙恩覺得像被人潑了盆冷水,一下子沒勁了。

  「我沒說過這種話。」他沉聲回道。

  線路那頭一陣沉默之後,她終於又開口了,「對,我有事,要告訴大哥,要當面告訴大哥,請問你這位大人物什麼時候可以抽空來看我呢?」

  她知道可以在電話裏說,但她就是想要故意刁難他,想要看他露出滿臉為難的表情。

  「你應該考完試了,是不?我這兩天就派人去接你回來,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朗恩,他會替你辦到。」

  他並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把她丟在英國,在倫敦有替她安排了幾名手下,其中,朗恩是負責與他接洽的人。

  「為什麼你不來?」

  「現在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要忙,再過幾天,等我把事情忙完之後,就會到英國去看你,乖,聽話,知道嗎?」

  「我沒有不聽話,可是你為什麼不來?」她的聲音變得尖銳,他的冷淡語氣總是會讓她覺得不高興。

  「我……很忙。」他遲疑了半晌,終於選擇了不告訴她受傷一事。

  「好,你忙吧!忙到死好了,有本事你就忙一輩子,這輩子我都不稀罕你來看我了!」

  「熙恩——」他才正想開口,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這妮子似乎越來越任性過分了!

  唐厲風輕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書案之前,才不過一個簡單的舉動,就已經讓他的傷口傳來疼痛的撕裂感,他按下內線通話鈕,向管家威叔下令道:「準備一下,我要去英國,越快越好。」

  威叔是在唐家待了幾十年的老僕人,他知道大少爺受傷了,醫生臨去之前還交代要好好照顧,最好靜養幾天,沒料到他竟然要出門遠行,想必又是為了熙恩小姐才對。

  「大少爺,請你不要太勉強,醫生說你這個禮拜都要躺在床上休養,不能夠做劇烈運動,不能夠遠行。」

  當然,如果什麼事情都不做是最好的,但威叔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別囉唆,去準備就對了。」他按掉了通話鍵,不想再聽威叔的嘮叨,他想做的事情,一向不允許有人插手過問。

  掛斷電話之後,唐熙恩雙手緊緊地握著話筒,一張紅嫩的小嘴嘟得半天高,美眸圓瞪,眼瞳深處充滿了怨懟。

  她不幹了!

  臭大哥!爛大哥!有什麼事情比他最重要的妹妹連半間大學都申請不了來得重要呢?

  她不要再聽他的話,乖乖待在這個監獄一樣的學校,她要離家出走,管他會不會把她罵到臭頭,她都要這麼做!

  唐熙恩做了決定之後,丟下話筒,跳起身沖到櫃子前面,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從未自己收拾過行李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從何收起。

  如果,把她丟在這個鬼地方,然後不聞不問,這就是真正的哥哥的話,那她寧可不要算了!

  她拿起話筒,又撥下了一串號碼,這次是撥往臺灣的,電話接通,話筒那頭傳來了女孩子清脆的嗓音,接到熙恩的電話,似乎讓她非常高興。

  「熙恩,我好想你喔!」通常,當上官兒喜這麼說的時候,對方通常會打冷顫,因為她這個智商兩百的天才少女總是可以害人於無形。

  但唐熙恩才不怕,她們的交情可好得呢!「兒喜,你曾經說過,只要我想離開這個學校,無論如何你都可以幫我做到,對不對?那我現在要你幫我,我要離開這裏。」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嗯……臺灣,我想去臺灣找我二哥。」

  「你知道他確切的去處嗎?」反正她人也在臺灣,一點兒都不介意熙恩來找她玩玩。

  「我不知道,他離家出走之後,最後的消息就是去了臺灣,我一定要找到二哥,他才是對我最好的人,不像那個臭大哥、爛大哥,我這輩子都再也不要理他了啦!」

  靜靜地在電話另一頭聽熙恩大罵唐厲風,上官兒喜很識趣地沒開口說話,同樣都在商界,她個人並不太欣賞唐厲風冷硬的作風,他「唐家守護神」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呢!

  所以,她並不願多作聯想,但熙恩在罵她大哥的語氣,真的好像她在罵她的「大火龍」一樣……

  這對熙恩而言,算是一件好事嗎?

  因為,她雖然罵著「大火龍」,但其實字字句句可都是愛呢!

  縱使已經進入了夏天,英格蘭的空氣中依舊沁著一絲寒意,但無論再怎麼嚴寒,都比不上此刻唐厲風臉上的神情冷竣。

  「唐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唐先生的歉意,但學校方面真的調查不出唐小姐是何時離開學校,請唐先生見諒……」胖胖的校長先生一顆腦袋幾乎快點到地上了。

  唐厲風在熙恩的宿舍房間裏巡視著,看到堆在櫃子邊的行李,「她的東西就只剩下這些嗎?」

  因為她已經畢業,所以一些行李早就打包送回美國去,兩三隻袋子孤零零地待在櫃子邊,顯得很落寞。

  「是的,唐先生,本校一直都很高興有像唐先生這麼出名的理事,令妹能夠就讀我們學校,實在是讓我們感到無比光榮——」

  唐厲風沒再聽下去,調頭走到門邊,對手下命令道:「把小姐的東西收拾一下,把它們搬回家去。」

  「唐先生……唐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是想……」

  「校長先生,謝謝你這幾年來對舍妹的照顧,但無論如何,你們將她照顧到失蹤,卻也是事實,這一點,讓我很失望。」

  「這……這是因為……」怎麼辦?如果再不趕快想個辦法,學校就要失去這個大金主了!

  原本,唐厲風就與校方談好,只要這兩年他們可以好好照顧熙恩,就算熙恩畢業之後,他也會以她身為校友的名義捐錢給學校,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要求學校讓他們設置保護熙恩的網路,在她身邊隨時都有人看護著,這也就是他為什麼不急著把她帶回美國的原因。

  但就算如此,還是被她給逃脫成功。

  如果他料得不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只有上官兒喜!

  唐厲風冷哼了聲,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間,幾個手下拎起唐熙恩留下的行李,也跟在主人的身後離去。

  他並不是義父第一個收容的養子。

  在他之前,老二堯風、老三允風、老四鈞風都已經在唐家了!而他後來居上的原因,很單純是因為他的年紀比他們都大,就算只比堯風大上半個月,這都已經足以讓他霸佔住老大這個位置了。

  但這十幾年來,他的努力不比別人少,除了接受精英教育之外,無論是武術訓練,或者是各項技能,他學得比任何人都勤勞,這也就是為何就連職業殺手的暗殺都無法置他於死地。

  唐厲風走出了宿舍大門,他的座車已經在門前等候,這時,他接起了響起鈴聲的手機,老四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

  「找到人了,果然不出大哥所料,熙恩是被上官兒喜帶到臺灣去,現在人在臺北。」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你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奇怪。」

  「情況等大哥親自去看就知道了。」

  唐厲風輕哼了聲,掛掉電話,坐上車子揚長而去,他剛俊的臉龐是一貫的沉靜,不對任何事物表露感情,擁有弱點是身為唐家掌權者的致命傷。

  他必須讓唐勁認為,他有足夠的能耐坐穩唐氏總裁的位置,一直以來,唐氏集團的權力就是他所貪圖的寶物……



第三章

  臺灣臺北

  這個數字招牌在臺北的街頭上到處可見,常常是街頭一家,街尾也開了一家,門外還擺著黑貓的旗子,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在裏頭買到東西。

  雖然在這種便利商店打工,薪水通常給得不太高,但唐熙恩一點都不在意,反正只要能夠找到一份工作,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才不認為自己離家出走之後,大哥還會繼續供應她生活費,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回去。

  但她需要生活費,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夠捱到找到二哥就行了!

  等她找到二哥之後,她一定要向他告狀,說大哥是如何荼毒她、欺負她,是個只會欺騙她爹地,讓爹地相信他絕對可以好好照顧她的大壞蛋。

  今天是她上班第四天,前幾天都只做一些基本的員工訓練,有關什麼盤貨點貨的要點她全忘光了,所有的交代她只記得一句話。

  「歡迎光臨。」

  對了,就是在客人進門時,要滿臉微笑,對他們說出這句話。

  兩個看起來應該是上班族的男人一前一後進來,一進門就躲在食品區的櫃子上,不停地竊竊私語,並往她這個方向打量過來。

  「就是她,很漂亮對不對?我從來就沒有看過一個女孩子可以長得那麼白皙乾淨,就像畫裏的天使,不,就連真正的天使都沒有她那麼乾淨純潔吧!」男人之一語氣之中充滿了妄想。

  唐熙恩對這些竊竊私語聽而不聞,她才不覺得自己長得像天使,要是她長得那麼楚楚可人,她大哥才不會老是繃著一張酷臉對她,對她的管教也一點兒都不留情。

  唉呀!她幹嘛什麼事情都想到那個爛大哥呢?唐熙恩決定再也不想他,這時,門鈴的聲音又響了。

  「歡迎——」

  她未竟的話語在看到迎面而來的一張男性陰霾臉孔時,全數吞回肚子裏去了,唐熙恩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離唐厲風遠一點。

  他會不會太神通廣大了一點?她還以為他需要多花一點時間才能找到這裏來呢!

  「你玩夠了嗎?」

  「這位先生,請問你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唐熙恩眯眯一笑,打算使出裝傻這一招。

  但她心裏還是有點不爽,她哪有玩?無論怎麼看,都應該知道她在「工作」好嗎?!

  「唐熙恩,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一點?」

  「會嗎?哪裡過分了?我努力在為自己的生活打拚,這種事情算得上是很過分嗎?」

  「你並不需要為自己的生活打拚,你要如何花錢,要花多少錢,家裏都可以給你,你現在這麼做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這時,店長眼見情況不對,立刻過來用手撞了撞唐熙恩,要她對客人有禮貌一點,沒想到他這個舉動竟然惹來「客人」不悅的瞪視。

  唐熙恩也學著他繃起俏臉,硬聲道:「這位先生,本小店開門是要做生意的,如果你沒有要買東西的話,就請閃邊去,恕小妹我不招待你了。」

  「熙恩……」

  一旁的店長嚇得臉色蒼白,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工讀生膽子忒大,眼前這位體型高大,神情嚴竣的男人,光是看就已經令人心驚膽戰了,她竟然還對他出言不遜,不想活了是嗎?

  「要買東西是嗎?」唐厲風斂眸往旁邊一瞟,剛好看見一名個頭不高,大概三十出頭就已經有禿頭跡象的普通上班族男人,他朝男人伸出大掌,「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是……」男人忙不迭地點頭,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唐厲風,很沒用地就覺得應該要聽他的話。

  唐厲風把男人給他的一小盒東西放到櫃檯上,「你要我買東西是嗎?好,我就買這個。」

  「大哥好色!」唐熙恩說什麼都不肯碰那盒東西一下,嬌俏的臉蛋瞬間就像染上了胭脂般紅潤。

  看她一副很嫌棄的表情,唐厲風這才注意到那盒東西上的標示,無論是中文或英文的顯示,都說明瞭它是一盒保險套。

  他眸光一橫,給了禿頭男一記冷瞪,那眼光的意思似乎在說「你什麼東西不好買,大白天跑來買這種東西」,危險的氣息畢露無遺。

  「這……是你說……要我交給你……」禿頭男被瞪得萬分委屈,嗚……他今天是走了什麼屎運,好不容易追了半年的女孩終於答應要跟他約會,沒想到竟然在便利商店碰到兇神惡煞!

  「你不要買這個啦!買了這種東西,你用得上嗎?」她用一根纖指把那盒東西推回去,嘟囔地喊道。

  聞言,唐厲風回眸給了她淡然的一瞥,心裏不禁覺得好笑,「熙恩小妹,你到底是覺得大哥我沒行情,還是把我當成純情的少男了呢?這種東西,我當然可能用得上。」

  「跟誰用?」

  「這你管不著。」

  「你不跟我說,我就不賣你。」

  「熙恩——?!」店長的臉色瞬間變成青色的,竟然有便利商店的店員說不賣東西給顧客,她只怕是天字第一號吧!

  要他買東西的是她,不賣東西給他的人也是她!

  唐厲風表面不動聲色,只是淡淡一聲,轉頭對她身邊那位表情很著急的男人說道:「你是店長吧?」

  他瞥了男人胸前的徽章一眼。

  「是是,請多指教。」店長很榮幸地點頭,七手八腳忙著找名片。

  「我要投訴,請問你真的覺得像她這樣的店員,可以繼續留在這間商店嗎?應該是不可以吧?」他挑起眉梢,以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是,絕對不可以,唐熙恩,你被解雇了!」店長非常「順應民意」,當下就做了決定。

  「什麼?」唐熙恩一雙美眸睜得又圓又大,不敢置信。

  唐厲風伸手硬是將她的臉蛋扳過來面對自己,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沒聽清楚的話,我可以替他重複一遍給你聽,唐熙恩,你被解雇了,意思就是你就在剛才已經丟了這份工作。」

  「不需要你說得那麼明白,我知道啦!」

  「跟我走。」他揪住她纖細的手腕。

  「不要!」

  「我沒問你的意見,走!」說完,他箭步走到櫃檯後面,不由分說地將她扛上寬實的肩頭,轉頭走出店門。

  「放我下來啦!」唐熙恩不服氣地大叫。

  臭大哥!以為力氣大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嗎?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算什麼嘛!

  「謝謝……謝謝光臨。」店長被嚇傻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當他說完之時,只見門外唐熙恩已經被丟進黑頭座車裏,車門關上,揚長而去。

  他與禿頭男面面相覷了一眼,覺得剛才的情況有如一場風暴,這時,他才突然想起來,好像在前兩期上架的商業雜誌上看過扛走熙恩的男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男人是唐氏集團的總裁,名字叫做唐厲風。

  熙恩也姓唐,該不會也跟唐氏集團有關係吧?

  店長咕咚地吞了口唾液,心想他搞不好雇用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女孩……

  當唐厲風拉著一名穿著便利商店制服的女孩進辦公室時,所有職員都驚訝得忘記手上的工作,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令他們訝異的不只是那女孩穿著便利商店的制服,還有她竟然對他們總裁大呼小叫。

  他們總裁向來以那張酷臉聞名,只要他一沉下臉來,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只怕都要嚇得噤聲,在他的面前變成聽話的小白兔。

  雖然他每年只來臺灣公司幾次,但已經足夠令他們對這一點印象深刻。

  「進去。」

  上了頂樓,唐厲風打開總裁室大門,轉頭對唐熙恩命令道。

  「我不要。」

  唐熙恩鼓起嫩頰,模樣就像一隻生氣的河豚,她用盡全身力氣瞪他,很生氣地發現他根本就無動於衷。

  「你不進去也沒關係,我不介意在這裏把話跟你說清楚。」她以為這麼做就威脅得了他嗎?唐厲風斂眸俯瞰著嬌小的她,眼神冷淡中帶著一點火光。

  「可是我並沒有話要對你說。」她別開俏臉,不正視他。

  「你沒有嗎?」他挑起眉梢,語氣充滿了濃濃的質疑,「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要解釋一下離家出走的原因嗎?你難道不曉得不知會家人,擅自從學校跑出來,會令人擔心嗎?」

  「我如果說了,你會反對,我已經說過幾千次了,我不想待在那兒,只是你一直沒有聽進去而已。」她一鼓作氣地說完,才正想為自己的勇氣得意一下,但抬眸一瞥見他冷怒的神情,立刻就像個小媳婦兒般低下頭。

  所有人都說錯了,每個人都說她爹地可怕,但她覺得這大哥比爹地還要可怕一百倍吧!

  聽完她所說的話,唐厲風的臉色更陰沉了,這時,老四唐鈞風在樓下聽見騷動,就立刻上樓來看看。

  一到「案發現場」,就發現自己猜想得不錯,他大哥強拉上樓的「小民女」其實就是他們的小妹熙恩。

  身為唐氏企業對外管道的最佳公關,唐鈞風擅長的交際手腕之中,當然也包括了「打圓場」,他一雙混血的綠色眼眸笑眯眯的,走上前去。

  「熙恩。」他親熱地呼喚,很巧妙地插入兩人之間,「才一陣子不見,你越變越漂亮了。」

  唐熙恩一看到四哥,就像看到了救兵,立刻躲到他的身後,從他的背後探出一雙美眸,充滿戒備和抗拒地瞪著唐厲風。

  「四哥,救我……」她拉著唐鈞風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求救。

  聞言,唐厲風眉心擰得像一個打不開的死結,神情陰霾到了極點,這妮子是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會把她給吃掉嗎?

  他輕哼了聲,表面上沒動靜,心裏卻老大不爽,「我有事要辦,你好好看著她,有事我唯你是問。」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還想要自己這條小命。」唐鈞風拍胸脯保證,笑嘻嘻地說道。

  雖然一直以來,老二唐堯風因為逃離唐家,被視為最叛逆的兒子,但事實上,一直與義父唐勁在暗地裏較量的人,其實是唐厲風才對。

  但曾幾何時,他無論是行事作風或者是說話的口吻,都變得與義父如出一轍,尤其在處理小妹唐熙恩的事情上,他這大哥甚至於比身為父親的唐勁更加認真嚴肅。

  一直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唐熙恩才從唐鈞風的背後走出來,她噘著小嘴,有點賭氣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倔強的眼神仿佛唐厲風還在那個地方。

  「他還沒走遠,如果你想把他叫回來,大可以現在追出去,應該還可以看到他。」唐鈞風故意戲弄她。

  「我看他幹什麼?他只會凶我,我又不是欠人責駡的笨蛋。」

  「你不是,但你沒必要對一個傷患那麼無情吧?」

  「什麼傷患?我們在談的人是大哥。」

  「他受傷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受傷?」

  「你果然沒看出來。」他輕笑了聲,歎息地搖頭。

  「他怎麼會受傷?我沒聽他提起過——」

  「傻小妹,他那個鐵漢子的作風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他絕對不會說出口,不會對別人示弱,除非他已經撐不下去,倒在別人面前,但那大概只有他真正死去那一天才會發生的事情吧!」

  她的心口一螫,想到了他為了保護她而在臉頰上留下了消失不掉的疤痕,一時間覺得又心虛又生氣,「笨蛋,他那個大笨蛋以為這麼做會有人頒獎給他嗎?他是這麼想的嗎?」

  「沒有,但他那死性子只要一天不改,就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唐鈞風看著她氣鼓的嫩臉,挑眉笑問道:「你還在記恨他把你送到寄宿學校?」

  「哼。」她就是小心眼,怎樣?!唐熙恩昂起下頷,但她不可一世的表情才不過維持不到兩秒鐘就瓦解了,「大哥是怎麼受傷的?」

  「在收購新公司的發表會上,有人趁亂狙擊,聽說是個職業殺手,警方說大哥運氣好,才可以撿回一條命。」

  「傷得很重嗎?」雖然心裏還在跟唐厲風嘔氣,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職業殺手耶!怎麼想都讓人覺得情況好像很嚴重。

  「你很關心嗎?」唐鈞風眨了眨眼,一副你求我再告訴你的表情。

  「四哥!」她氣呼呼地噘起了小嘴。

  她大哥死硬派的個性很讓人討厭,但她四哥則是讓人沒轍,他精得像個鬼似的,要是他存心逗人,誰也拿他沒辦法。

  唐鈞風扯開一抹邪惡的微笑,就像對待三歲孩子似地拍拍她的臉頰,「好,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只好不吝惜告訴你,大哥的傷怎麼可能不嚴重呢?對方可是職業殺乎呢!他的傷勢……」

  他滔滔不絕地描述那個傷口有多大、多深,如果唐厲風在現場聽到的話,絕對會臉色鐵青,因為在唐鈞風的口中,他成了一名最好在病床上躺個半年的重症患者,而不明究裏的唐熙恩聽得俏臉發白,驚嚇不已……

  最後,唐熙恩乖乖回紐約了!

  唐厲風不得不佩服四弟的高超口才,他不知道那傢夥究竟是如何說動熙恩主動回家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唐鈞風拿來大用特用的「素材」!

  但謊言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被揭穿的命運,當上了飛機,看到熙恩擔心兮兮的眼神,他就知道不對勁。

  整個飛行過程中,她一雙美眸都緊盯著他,一會兒要他躺下來不要逞強,一會兒說他如果覺得不對勁,就要告訴她,千萬不要忍著。

  最後,在下飛機之前,她竟然要求航空公司準備輪椅,唐厲風再也無法忍受她的胡鬧,跟她把話說明白,這才發現唐鈞風竟然拿他大作文章!

  「熙恩,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騙你的人不是我,是鈞風。」

  抵達紐約機場之後,他們坐上來接機的車子,一路上,唐熙恩一張小嘴噘得半天高,不時地對他投予埋怨的眼光。

  她覺得自己像傻瓜,尤其在做了那麼多蠢事之後才發現自己是被騙的傻瓜,心裏嘔極了。

  「那大哥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傷根本不嚴重?」她悶聲道。

  「我也沒有告訴你我的傷很嚴重,不是嗎?」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算了,至少她肯乖乖回來,他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至於唐鈞風那裏,他會想辦法讓那傢夥知道不要隨便拿別人開玩笑!

  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人是老五唐冽風,比起常年四處旅行的唐家人,他幾乎可以算是守在這大宅裏很少離開過,但他其實不住在大宅裏,而是住在大院子北邊的小別墅,唐熙恩還沒去英國之前,就常去那兒喝茶聊天。

  「熙恩!」

  「五哥,我好想你喔!」她跳下車,高興地給了他一個擁抱,熱情的程度大概就像分開了一輩子似的。

  看到她對老五如此熱情以待,唐厲風只是投予淡淡的一瞥,那妮子的熱情向來都不為他而準備,或許他不應該揭穿重傷的謊言,讓她多對他噓寒問暖一陣子才對。

  他跟著下車,將手裏的東西交給一旁的小廝之後,逕自往屋裏走去,酷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淡。

  唐熙恩偷覷了他高大的背影一眼,不滿地朝他吐了吐嫩舌。

  終於,她還是逃不過這個劫數。

  唐熙恩屏住呼吸,大概足足有五分鐘不敢大口吸氣,因為,她大哥已經盯著她的會考成績單足足五分鐘之久。

  她原本是不想給他看的,但今天一早他突然向她開口,她知道如果拒絕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

  說不定,她這次會被送到蠻荒的撒哈拉沙漠去讀書也說不一定。

  算了,橫豎殺頭都是一刀,她唐熙恩敢做敢當,頂多就是早死早超生,誰怕誰呢?

  「這就是你念了兩年書的成績?」唐厲風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之間揚起,語氣雖淡,但很震攝人心。

  忽然聽到他開口時,她嚇了一大跳,她深吸了口氣,平撫快速的心跳,之後,她乾笑了兩聲,有點打混的意味。

  「你不是看到了嗎?上頭寫得清清楚楚,不需要我再多做說明瞭吧?」難不成還要地向他解說為什麼會考出這種成績的步驟嗎?

  說實話,雖然她是考出這種成績的主人翁,但要她親口解說那丟臉的過程,她還真是有點辦不到。

  她不得不承認,這張成績單上的分數真的挺差勁的。

  「你這兩年成績真的退步很多。」

  「人笨嘛!」

  「那我想你是突然變笨了吧?」他眉峰一挑,一針見血地說道。

  這妮子以為他才剛認識她嗎?當了她那麼多年的哥哥,如果對這妹妹的能力一點都不知道,那他這哥哥簡直就是白當了!

  「呃……」她支吾了半晌,決定閉嘴。

  「算了。」

  「什麼?」

  「我說算了,既然已經考過,那就算了。」他起身將成績單交回到她手上,不發一語地走到書架前挑了本書。

  沒預料自己會如此容易被原諒,唐熙恩忽然有點心虛,好像看見了他眼底閃露出對她的失望,一絲內疚的心情滲進她的心底。

  一絲絲滲進心底的愧疚感,讓她一顆小腦袋重得抬不起來……



第四章

  「大哥,我可以進去嗎?」

  唐熙恩站在書房的門口,往裏頭輕聲喊叫,但過了約莫一分鐘,她還是沒聽見書房裏有任何回音。

  咦,難道大哥不在書房裏嗎?可是她聽傭人們說他今天吃完早飯就進了書房,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過呢!

  算了,是他自己沒回答她的,這就代表默許,代表她可以自己進去。

  她伸手轉開了門把,推門而入,環視偌大的書房一圈,發現幾年沒進來這間書房,牆邊的書櫃加高又加寬,多了不少她就連標題都看不懂的專業書籍,每本書的分量都不輕,如果是她,大概每本書都要看上半輩子吧!

  她在外室並沒有看見唐厲風的身影,探頭往內室走去,隔開裏外的是一扇充滿中國古典風味的酸枝木屏風,屏風上雕刻著一隻飛升入天的龍,她一直都覺得這只龍的感覺與厲風哥哥很像。

  穿過屏風,她終於看見了他,原來他沒出聲回她,是因為他躺在臥椅上睡著了,椅子旁邊的地毯上散落著檔,她非常有把握,這些檔他少說已經看了七八成,要不,他此刻一定還醒著呢!他才不像她,明明功課都沒做完,要念的書還有一堆,但覺得累了還是會跑去睡大覺。

  唐熙恩走到躺椅旁,站在他身邊,垂下美眸俯瞰著他沉靜的睡相,他真的比不上二哥好看,但卻多了幾分粗獷嚴厲的味道,約莫五公分的傷痕從他的太陽穴劃到了眼角,經過了那麼多年,這傷痕沒再變淺,只怕會留一輩子吧!

  這兩年,在英國的雜誌上也常看到他,她腦袋裏忽然想起了同學們說的話,她們說像她大哥這種外表粗獷,看起來就充滿威嚴氣勢的男人,以後說不定會是最疼老婆的那種人。

  是真的嗎?他真的會很疼老婆嗎?

  沒聽他說過跟女朋友之間的事情,她實在無法想像他平常如何對待女人,說不定,他只對她凶,對別的女人都很好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唐熙恩就覺得心情惡劣到最穀底處。

  她在椅子邊蹲下身,將小臉輕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這個舉動吵醒了他。

  「熙恩,你在幹什麼?」他睜開眼睛,擰眉斂眸覷著她。

  「聽你的心跳,確定你是不是還活著。」她孩子氣地說道,繼續把小臉貼靠在他的胸膛上,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

  唐厲風聞言失笑,看著她的後腦勺正對著他的視線,束起辮子的髮型正好將她雪白的頸項完全顯露出來,她這動作或許是無心的,但卻完全將她少女純真的氣息展露無遺。

  他眸色倏時變得黝黑,喉頭緊了一緊,「起來,我在跟你說話,這應該可以當做是我還活著的證明吧!」

  「嘻嘻,厲風哥哥在說話時,胸口會有回聲呢!」她轉過頭,以另一隻耳朵傾聽他胸口的聲音,一雙清澄亮麗的瞳眸正對著他。

  「快起來。」他低沉的嗓音忽然變得沙啞。

  她溫潤的臉頰貼得他的心口一陣陣熱燙起來,唐厲風勉強抿唇一笑,粗獷的男性臉龐依舊平靜如素。

  「我不要,你再多說一點,我想聽從你心裏發出的聲音。」那低沉的聲音聽起來低低悶悶的,卻又像嘶吼般充滿了懾人的力道。

  「起來,別賴在大哥身上,你的年紀不小了。」

  「這跟年紀有什麼關係?我十歲,你是我大哥,我二十歲,你還是我大哥,就算我變成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你還一樣是我大哥,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她氣呼呼地說道,抬起小臉,不悅地瞪著他。

  「不是真正的哥哥,你就不要,是嗎?」

  「我……」她忽然住了口,總覺得從他口中脫出的這句話非常耳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到底是誰說過呢?她很努力地想。

  「起來。」斬釘截鐵的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被吐出,絲毫沒有讓她討價還價的空間。

  她覺得自討沒趣,只好乖乖起來,悶悶地嘟起小嘴瞪他。

  唐厲風冷淡地回覷了她一眼,一陣久久的沉默,發現她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才緩慢地開口道:「大哥很忙,沒空陪你玩。」

  「我也沒稀罕要你陪呀!」她覺得心裏就像被打了一記悶棍,氣呼呼地調頭沖出去。

  他為何說話老是要如此討人厭?!難道她只是想關心他不行嗎?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時,她是真的很擔心呢!

  看著她飛奔而去的纖細身影,唐厲風的眼神變得深沉,看著她的眼光,並不單純只是看著妹妹的兄長,而是男人!

  他必須要把她趕得遠遠的,不讓她親近他,否則,在他胸口不斷滋長的異樣情愫會讓他做出一些事情,一些他根本就不應該對妹妹做的事情……

  她的哥哥姊姊都很厲害,但所有的哥哥裏最不成材的,大概要算是她五哥唐冽風了吧!今年二十六歲的他擁有一張斯文儒雅的臉孔,笑起來有種大男孩似的氣質,令人不會對他設防,一頭黑髮總是淩亂的,但亂得很有他唐冽風個人的味道,常穿著一套洗到褪色的工作服,一個不小心會讓人以為他是唐家所雇的花工,而不是五少爺。

  但唐家上上下下的花草,確實也都是他在修剪整理,與所有傭人關係最熟最密切的人也是他。

  「五哥,你插花的技術越來越進步了。」溫室裏,唐熙恩終於在毀了幾十朵美麗的百合與玫瑰之後,站在唐冽風身後充滿敬佩地說道。

  看她終於放棄淩虐他的花,真是令人松了一口氣!唐冽風回眸笑覷了這位妹妹一眼,看見她兩顆又圓又黑的眼睛充滿了光亮,可愛的模樣實在教人無法不疼愛她。

  她從小就覺得自己不是很聰明,老是把他們這些哥哥姊姊們當神般崇拜,大概只除了兩年前堅持把她送到寄宿學校的大哥以外,她對其他的兄姊態度都友善到了極點。

  「只是簡單插一盆花,都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嗎?」

  「不一樣,我五哥插的花就是不一樣。」她一張小嘴就像吃了蜜般甜,「人家只是插花,我五哥是多才多藝。」

  「你這張甜嘴兒要是拿去對付大哥,只怕他不把你疼進心坎兒裏才怪。」在唐家上下,誰都知道他們兩個對沖。

  唐熙恩撇了撇小嘴,心想哪止是對沖,他們根本就是犯克。

  昨天她本著好意,想要好好跟他相處,以彌補自己內心的歉疚感,哪知道話才說沒兩句,兩個人又鬧得不愉快了。

  她心裏很委屈,心想自己又沒說錯話,他為什麼一張臉就沉了下來,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

  「我才不稀罕他疼我呢!」她噘起小嘴輕哼了聲。

  「你不想要,但外面想要的女人可多了。」唐冽風一邊巡視著溫室裏有無需要修枝的植物,一邊笑說道。

  「他那張撲克臉,不會笑就算了,還不會說話逗人開心,哪個女孩子腦筋短路才會看上他。」她頗不以為然地回嘴道。

  「熙恩,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大哥的行情沒那麼差,他光是那副粗獷又男人味十足的外表就已經吸引一大票千金貴婦,在他接下唐氏集團總裁的封銜之前尚且如此,只怕現在已經更不得了了。」

  「膚淺!就一張皮相嘛,真不懂那些女人心裏在想什麼。」對於那些女人的「不長眼睛」欣賞唐厲風,她心裏莫名其妙地感到不爽。

  「那可不止,大哥的能力在商界有目共睹,人們都說他統籌領導的能力一點都不遜于義父,甚至於還有青出於藍的潛能。」

  「可是……我還是覺得那些女人膚淺。」她一時無話可說,但心裏還是有點酸溜溜的。

  「好吧!就算看上大哥是膚淺,但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如此,最近有位宣怡心小姐跟大哥走得很近,是MIT 畢業的高材生,人美氣質好,是社交圈公認的氣質美女,這下你總沒有理由再說人家膚淺吧!」唐冽風笑道。

  聞言,唐熙恩悶了,她不只沒理由說人家膚淺,更是沒資格批評,誰教她的成績那麼爛!

  但成績好也不代表人品也好呀!她用這種理由安慰自己,至少讓心情不那麼難過。

  「自食惡果」,唐熙恩覺得這句話真是說得一點都不錯。

  當初為了防止她走丟,大哥命人在她的手機上設定了鎖定方位的功能,以便能夠隨時找到她。

  但她一直很不服氣,覺得大哥這麼做簡直就是漠視她的隱私權,所以也要人在他的手機上設定同樣的裝置,他沒開口反對,所以她一樣可以隨時找到他所在的地點。

  她多方打探,終於知道那位宣小姐的來歷,宣家在臺灣算是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在商界也頗有地位,但在美國的紮根不深,所以透過各種管道與唐家攀上關係,當然,其中最直接的,大概就要算是宣怡心與唐厲風之間的關係了。

  隨便翻翻報紙雜誌,就可以知道這陣子他們兩人果然走得很近,在重要的場合餐會上,唐厲風身邊的女伴大多都由宣怡心出面。

  但,只有宣怡心自己心裏知道她與唐厲風之間,有著突破不了的藩籬,她知道他的心裏有人了,但就是不肯死心。

  她藉口要答謝唐厲風在投資案上給予宣家幫助,要請他吃飯,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飯吃到一半卻半途殺出一個少女,那就是假裝逛街迷路,好不容易才透過手機鎖定找到唐厲風的唐熙恩。

  唐厲風沒料到會在飯店餐廳看見熙恩,還來不及質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出門之前,就聽她說肚子餓,他只好先把自己的午餐讓出來給她,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心裏有點擔心。

  「熙恩,吃慢一點,別噎著了。」他伸手替她撩起頰邊的細發,不讓她美麗的發絲沾到食物。

  看見唐厲風對待唐熙恩那股心疼勁兒,宣怡心突然發現自己找到了,那個一直存在他心底,卻從來沒有被外界媒體發現的情人是誰了!

  她默不作聲,笑著看唐熙恩一人獨佔她哥哥全部的心思,直到唐厲風接到一通重要的手機。

  「失陪一下。」唐厲風拿著手機起身,臨去之前,還不忘對唐熙恩叮嚀道:「吃慢一點,知道嗎?」

  「嗯!」唐熙恩含著一口食物點頭,圓鼓鼓的雙頰頗有餓死鬼投胎的味道,但等到唐厲風走遠之後,她吞下了最後一口食物,就再也沒有動刀叉,仿佛那個「餓死鬼」忽然從她身上跑掉似的。

  宣怡心突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勉強扯開一抹笑容,「你不覺得你大哥很累嗎?應該要娶妻的年紀,卻還要照顧你這種小妹妹,真是可憐。」

  聽到她說到「小妹妹」三個字時,唐熙恩敏感地察覺出她加重了語氣,聽了讓她心裏老大不爽。

  「我又沒有教他一定要對我「不離不棄」,你有本事就把我大哥搶過去,如果沒本事搶,說話就客氣一點。」

  「你——你不覺得你們這樣很不正常嗎?你們是兄妹啊!」

  「全天底下都知道我和大哥沒有血緣關係,只有我是爹地的親生女兒,而大哥是養子,就算我要跟他結婚,也不是不可以。」她說這句話是賭氣的,根本就沒經過大腦深思,也或許因為如此,才更真心吧!

  「因為他是養子,你們唐家對他有恩,你就拿這一點威脅他嗎?」

  「我才沒有!」她很不高興自己被說得如此卑鄙。

  唐熙恩輕哼了聲,微怒地瞪了宣怡心一眼,看見她大哥正往這個方向走過來,起身就往外頭跑去。

  唐厲風見她就要跑掉,立刻追了出去,在門外及時揪住她纖細的膀子,不讓她跑掉,「熙恩,你怎麼了?突然出現,又突然跑掉?」

  「你跑過來幹什麼?你女朋友在那裏,你應該在她的身邊才對。」

  「別扯開話題,告訴大哥,你身子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只是心一陣陣在痛。

  她才沒有宣怡心說得那麼卑鄙,她才沒有呢!

  「那就好。」他寬心一笑,大掌輕揉了揉她細軟的發絲,「想去哪裡就告訴大哥一聲,別悶著頭一個人跑開,知道嗎?」

  她點點頭,回頭看了站在玻璃門裏的宣怡心一眼,語氣酸溜溜地說道:「大哥,你不管宣小姐真的可以嗎?你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你不怕她被別的男人搶走?」

  這妮子到底是聽誰胡說,老是他的「女朋友」說個不停!他從不認為宣怡心是他的女朋友,或許應該說是「女伴」比較貼切一點。

  「我比較怕你走掉倒是真的。」一直以來,能令他真正感到擔心不安的人,也只有她而已。

  「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她噘起紅嫩的小嘴,嘟囔道。

  「是,你長大了,但無論如何,你一輩子都是令我擔心的妹妹。」她耍脾氣的表情真是可愛。

  她很高興他承認她長大了,也高興聽他說會擔心她,但就是不喜歡聽他說出「妹妹」兩個字。

  唐熙恩噘了噘嫩唇,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大可不必,反正等我結婚之後,自然會有別的男人替我擔心,你這愛操心的大哥哥,到時候就可以光榮退位了,到時候你一定很高興吧!」

  「那就到時再說吧!」他拍拍她的小腦袋,想要隨便唬弄回去。

  她揪住他的衣袖,才不讓他那麼好打發,「我已經十九歲了,你要有心理準備,要取代你照顧我的男人,很快就會出現。」

  「你想去哪裡,我派司機載你去。」他故意忽略她的話題,眼神也因為心虛而變得閃爍。

  「你嫌我煩,覺得我是顆大燈泡,所以要把我給送走了嗎?」

  「我沒那種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

  「等到你不需要對我負責的那一天,你一定會為自己的解脫大肆慶祝吧!」她調過頭,大步地走開。

  冷不防地,他伸出大掌揪住她纖細的手腕,直視著她愕然回眸的小臉,壓沉了嗓音嘶啞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逼我生氣不可呢?我從來就不覺得照顧你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從來就沒有!」

  他突如其來的陰霾神情令她感到慌張不解,他說她逼得他生氣,應該要大叫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呀!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為什麼要生氣?」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

  唐厲風放開了她的手,眼光逃避似地轉開,神情變得心虛,因為他無法給她一個好理由。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以極快地速度往他們這個方向開過來,踩緊油門的尖銳聲音由遠而近,同時,車門被打開,一名槍手往他們這個方向開了幾槍,手槍上裝了滅音器。

  唐厲風顧不得自己的安危,大手揪住了唐熙恩,將她摟在懷裏,高大的身軀敏捷地往一旁撲去,子彈咻咻地從他們耳邊劃過,打中了草叢,激起了一片片綠色的草屑。

  這時,一旁飯店的警衛沖了上來,來襲的車子見苗頭不對,槍手關上車門,趕緊駛離現場。

  「唐先生,你沒事吧?」飯店經理跑出來關心地問道。

  唐厲風並沒有心情回答他,全副的心思都在唐熙恩身上,他撥開她淩亂覆在臉上的長髮,擔心地看見她臉色蒼白,看著他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樣子,知道她被嚇壞了,他低咒了聲,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裏……



第五章

  當唐厲風抱著一臉蒼白的唐熙恩下車時,以威叔為首的人都嚇壞了,不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少爺,熙恩小姐沒事吧?需不需要叫醫生來看看?」從小就看著唐熙恩長大的威叔擔心地說道。

  「我不要醫生。」就在唐厲風還沒回答之前,唐熙恩就開口拒絕,她的聲音在顫抖,聽起來就是一副受到極大驚嚇的感覺。

  唐厲風沒有堅持,側首對依舊滿臉擔憂的威叔說道:「她既然說不要,就順她的意思吧!」

  「是。」威叔點點頭,目送著大少爺抱著熙恩小姐進屋去。

  「教他們不用擔心,我沒事。」她揪著大哥的衣襟,小聲地要他對大夥兒轉告她的話。

  「別費這個心,你先擔心自己比較要緊。」唐厲風的牙根是緊繃的,他咬著牙,臉色顯得鐵青。

  唐熙恩聽見他壓沉的嗓音,不解他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嚴肅,他將她抱進了房間,安穩地將她擱妥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坐在床鋪上,不肯聽話躺下,抬起美眸瞅著他剛毅的俊臉,驀然間,淚水就像湧泉般泛上眼眶。

  「熙恩,不要怕,沒事了,你已經安全沒事了。」他坐到她的身畔,輕摟住她,柔聲地說道。

  聽見他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耳邊回繞,唐熙恩非但沒有止住淚水,反而哭得更傷心了,她捉著他的襯衫,一串串淚珠潸然滾落,在他質地上好的襯衫上濕了一大片。

  她仍然不停地顫抖,恐懼仿佛融入血液般,讓她渾身為之冰冷,就在剛才不久之前,她真的以為他會死掉。

  此刻,她覺得自己快要變得不正常了,只是看到他完好地在她面前出現,她就感動得像得到全天底下最好的禮物。

  唐厲風看她還哭個不停,誤解了她心裏的想法,以為她是在害怕,伸手輕拍著她纖細的背部。

  「乖,熙恩,不要怕,這些人是針對大哥而來的,明天一早,大哥會派人將你送到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會再遭受到任何危險了,聽到了嗎?」

  這就是他心裏感到懊惱的原因,她是因為他的關係才被捲入了危險之中,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發生的事情。

  「我不要去!」她忽然激動地大吼。

  「熙恩?」他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情緒給嚇了一跳。

  「你一定又是覺得把我送走,對我是最好的事情,對不對?」她掙開他的懷抱,恨恨地瞪著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其實,你幫我決定的事情,都不是我要的!你為了我的安全,把我送去寄宿學校,我根本就不願意,我好想回家,我不想住在學校,你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她放聲大吼,抬起美眸直視著他,圓黑的美眸閃閃發亮,眼瞳之中充滿了對他的怨懟。

  唐厲風抿唇不語,眉心與嘴角都刻著嚴肅的痕跡,她的話對他而言,就像迎頭一擊般,教他震撼不已,也無比心痛。

  這些年來,為了要保護她的安全,他將她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在他的心裏以為這麼做是對她好,雖然義母曾經有反對過,但因為義父將熙恩的安危交給他全權管理,沒有人說他做錯了,他也以為自己做對了。

  只是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錯得離了譜?!

  「雖然有兒喜對我好,凡事有她挺我,但我還是想家,後來,連兒喜都不在了,她很聰明,我很笨,不像她一樣可以跳級讀大學和研究所,因為你們的關係,讓我在學校裏變成特殊的存在,同學們都知道我不一樣,他們不敢招惹我,因為他們怕爹地,也怕你!我好寂寞,好想家,你知道嗎?」

  「熙恩……」

  「因為是你把我送去寄宿學校,所以我討厭你,你什麼都管我,我用什麼東西,交什麼朋友,你都有意見,可是,你卻不陪我,打電話給我也只是例行公事,你好忙,忙到我都快要以為自己會被忘記,忘得一乾二淨。」

  「就算沒有我,你還有別的家人關心你,不是嗎?」他的嗓音因心痛變得嘶啞,她怎麼會以為自己會被忘記呢?

  她是義父交到他們兄弟姊妹手上的寶貝,他們能夠存活至今,得到極高的成就,都是因為有她的緣故。

  唐熙恩吸了吸鼻涕,想忍住淚水,但她實在忍不住,一串串淚珠子又禁不住掉了下來。

  是的,就算沒有他,她還有其他人關心她,安熙媽咪和水心姊姊常會打電話給她,問她是否需要什麼東西,也常會去探望她,媽咪更是因為擔心唯一的女兒一個人在英國,特地還到倫敦住了一陣子,後來,因為倫敦的天氣不好,她的身子變差,硬是被爹地帶回小島去養病。

  有時候,她真的好羡慕媽咪,因為爹地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在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奪去爹地對媽咪的獨一無二的寵愛。

  她擁有許多人的關心,但他們都不是他!

  從小,她就喜歡二哥堯風,因為他長得極好看,在這世界上大概很難再找到外表比他更出色的人類了吧!

  但在學校裏,讓她想起最多次的人,卻是厲風大哥!

  只是她喜歡跟他賭氣,每次他打電話給她時,她總是用很冷的態度對待他,等他一掛上電話,她又氣得跳腳。

  每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每一次她掛他的電話時,她就會很討厭自己,但下一次卻又會做同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後,她都快要恨起自己的倔強了!

  「對不起。」

  聽到他低沉的嗓音輕輕地說出這三個字,她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抬起淚濕的美眸愕然地看著他,不相信他真的會向她道歉。

  一時間,她的心暖暖的,痛痛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她並不是要他的道歉,只要他能活著,就已經太好了!

  她的淚水揪疼了他的心,唐厲風終於克制不住內心對她的疼惜,伸出長臂將她擁進懷裏,將她的小臉按進胸膛裏,低頭輕吻著她的頭頂。

  「不要哭,熙恩。」否則,他會心疼的。

  她在他的懷裏搖頭,發出嗚嗯的抗議聲,然後,她的掙紮變得微弱,感覺出他的擁抱與平常不太一樣。

  唐厲風確實並非以一個兄長的身分擁抱她,此刻在他的心裏,充滿了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火熱渴望,他想要佔有她,徹徹底底地將她變成他的。

  他捧起她小巧的臉蛋,從她的額心一路往下吻去,最後,當他的唇碰觸到她的柔嫩時,仿佛找到了歸處一般,從喉頭發出了一聲悶吭。

  「哥……」

  唐熙恩還來不及弄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被他攫住嫩唇,那親昵的貼觸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但她並不討厭。

  仿佛這是她期待許久,一直想要讓它發生的事情,當他越加狂烈地索吻著她時,她感覺一顆心快要飄起來。

  在他懷裏的人兒是如此荏弱,是他花了再多力氣,都害怕保護不了的嬌貴人兒,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他恨不得將她給揉進骨子裏,再也不要讓她離開,或許,這才是保護她的最好方法吧!

  她少女甜美的氣味一絲絲地滲入他的鼻息之中,讓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狂烈的欲望有如排山倒海而來,將他的理智給淹沒了。

  「啊……」唐熙恩低呼了聲,來不及阻止他將她身上的紅色棉衫撩到胸脯上,與白色的胸衣之間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乳,仿佛凝脂般白皙的肌膚充滿了誘人的氣息。

  他將高挺的鼻樑埋進她的乳溝之間,近乎貪婪地吸嗅著她甜美的氣味,並且張唇輕咬著那片白嫩的肌膚,大手愛撫著她纖細的腰肢。

  「哥……」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就像個娃娃似地無法動彈,肌膚上泛起了一層敏感的疙瘩,被碰觸的曖昧感覺令她覺得害羞。

  驀然,他伸出大掌一扯,繡著精緻花朵的胸衣罩杯往兩旁一綻,她飽滿的雪乳彈跳而出,粉嫩的乳尖有如迎風的花兒,在他的面前顫動著。

  他大掌按住她的背,讓她弓起身子,俯唇含住其中一隻嫩蕊,仿佛在品嘗著全天底下最美味的佳餚。

  唐熙恩倒抽了口氣息,覺得快要不能呼吸,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這樣對待,男人唇舌的觸感,再加上曖昧的吸吮的力道,一陣酸軟的感覺從她的骨子裏透出來。

  似乎是嘗到甜頭似的,他加入了一手揉玩著她另一隻雪乳,不時地擰捏著頂端的嫩蕊,不片刻,極端挑逗的褻玩已經讓她薄嫩的肌膚泛起嫣紅的色澤,在雪白的乳肌上更顯得荒淫魅惑。

  老天爺!她真是一個神奇的小東西,唐厲風低吼了聲,她胸部的肌膚是如此地飽滿而且充滿了彈性,在他的舌尖充滿了彈跳的嫩度,那鮮跳跳的觸感挑動了他胸腔之中屬於男性的衝動,雄性的胯間更加火熱硬實。

  他想要她!一刻也不想多等待了!

  唐厲風放開她,將她纖細的嬌軀放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近乎蠻橫地扯掉她身上的棉衫,以及礙事的胸衣,不片刻,她的上身已經不著片縷。

  這時,他的手探往她的下身,將她的牛仔短裙撩到腰上,粗礪的長指在她單薄的底褲上愛撫著,就在要接近她雙腿之間的女性私處時,被她一雙小手給及時按住制止。

  「哥,住手……我會怕……」

  她的聲音細微得就像哀鳴的小狗,她的心跳好快,感覺好緊張,雖然不討厭被他碰觸,但她就是無法不緊張害怕。

  唐厲風並沒有住手,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吮去她的鳴叫聲,充滿侵略意味的大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遊移,感覺到她微微隆起的穀丘,在那單薄的布料之下,可以觸碰到一層屬於她女性的恥茸覆在那隆起的丘壑上。

  「不……唔……」

  當他的唇再度光顧她胸前的嫩蕊時,她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光似的,再也沒有力氣阻止他的侵略。

  他的手探進她的底褲之內,男性的長指分開了她幽柔的花縫,粗糙的指尖勾弄著她瑰嫩的血肉,用指腹輕撚著她小巧敏感的花核兒,才剛輕輕一碰,就感覺到她在顫抖。

  「不要……好奇怪……感覺好奇怪……」她低聲地叫著,一雙纖白的玉腿顫抖地緊夾著,一陣陣酥進骨子裏的快感幾乎教她無法招架。

  明明想抗拒,卻又有一種貪念,想要更多……

  忽然,她住了口,視線望進他黝黑的目光之中,被他眼中的熱烈熾欲給震懾了,他毫無保留,赤裸裸地袒露出想要她的渴望。

  她芳心一陣狂顫,胸口熱脹不已,差點快要不能呼吸。

  這時,他邪佞的手指深入她柔軟的花徑,以極度磨人的速度剜弄著她瑰嫩的花穴深處,令她不由得發出婉轉的嚶嚀聲,無助地承受著他在她體內的翻轉玩弄,一次次,都像是存心要將她給弄瘋似的。

  「你真美。」

  唐厲風俯首輕吻了下她微微泛出細汗的額心,看著一陣暈紅仿佛胭脂般染上她的雙頰,一雙美眸漾著水似春光,以無言的媚態誘惑著男人侵犯她。

  他又覷了她一眼,一隻大掌握住她飽嫩的雪乳,俯首吻住頂端的櫻色嫩蕊,以唇舌舔吮著她最敏感的尖端,另一手則加快了在她花穴中翻騰的速度,立時他的耳邊就聽到她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喘息呻吟。

  「不要……不……」

  唐熙恩弓起嬌軀,纖指揪住了身下的被單,感覺一陣陣熱辣的快感仿佛潮水般就要將她淹沒,她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好像被下了蠱似的,貪戀著他所帶給她的歡愉。

  她可以感覺到他進出著她柔嫩花穴的長指越來越濕,淫蕩的蜜液不斷地隨著他的掏弄而泌出,她覺得好丟臉,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想到是自己把他的手指給弄濕,就讓她無地自容。

  隨著快感不斷地升高,她柔嫩的花穴變得充血腫脹,將他的長指越銜越緊,這仿佛邀請似的訊息,令唐厲風心猿意馬,在他的心裏仿佛藏著一隻不受控制的野獸,而此刻,這只野獸發狂了。

  他想要她的全部!

  此刻,在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眼前的少女完全變成他的,佔有她,讓她完完全全屬於他所有!

  停不了了……他內心獨佔的欲望就像澆了燃油的火焰,火種一旦漫開,就再也無法收拾!

  曾經,有人說過他對這個妹妹太過關心,完全超出了一名兄長應該的關懷態度,對於這種言論,他原本不以為意。

  他被稱為「唐門守護神」,守護這個企業帝國,以及擁有這帝國唯一名正言順繼承地位的小公主,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但或許應該說,這是他「想做」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他做這件事情的意願。

  他渴望她,幾乎到了他無法控制的地步。

  唐厲風抬起高大的長軀,褪去身上礙事的衣物,同時也扯掉她身上所有妨礙他的東西,讓她完完全全在他面前赤裸,不著片縷的雪白身子透出粉紅色的光澤,誘惑著他想疼愛她的衝動。

  他強硬地分開她的雙腿,在那片柔黑的恥毛之下,是她因為充血而變得腫脹瑰嫩的花縫,濕潤的愛液充分地滋潤著那瑰麗的柔肉,淫美的妖豔氣息幾乎快要讓他無法呼吸,胯間的男性腫脹到幾乎疼痛的地步。

  唐熙恩在他的身下顫抖,她沒看過這樣的大哥,好像野獸要將她生吞活吃了,那雙平常總是冷銳的眼眸變得熾熱,盯得她說不出話來,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

  驀然,她倒抽了一口冷息,感受到一股火熱的力量抵住了她敏感的地方,那股屬於他的力量好……硬!

  唐熙恩瞪圓了美眸,感受他如硬杵般的火熱在她花縫的入口抵著,那完全不同於尋常肌膚的滑膩觸感,潛藏在那硬實之下的賁張熱度,都令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或許,她應該要喊停,如果她哭著求大哥,他一定會住手的。

  但她卻選擇抿住了嫩唇,承受著那無比親密的挑逗感,當他的硬熱碰抵到她敏感到極點的花心時,她忍不住輕喊了出聲,一陣戰慄狂掠過她的下身,讓她幾乎快要無法忍受。

  她也想要……想要一種被填滿的快感。

  此刻,在她內心深處不斷翻騰,在她每一個細胞裏作怪的,是一種令人感到無助焦躁的空虛感。

  她甚至於無法停止發抖,不能自已的感覺幾乎令她快要哭出來。

  「熙恩。」他在她的耳邊輕喚了聲,沉腰將自己亢熱的男性貫入她狹窄的嬌穴裏,粗長的昂揚一寸寸地沒入她。

  「好痛……」

  脆弱的淚水溢出她的眼角,她險些無法忍受,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去,那仿佛要將她身子撕成碎片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上,她屏住氣息,深怕一個呼吸牽動,會招惹更劇烈的疼痛。

  老天!她好緊!

  他大掌按住她圓俏的臀部,深深地埋入了她,感覺她柔嫩的襞肉不斷地抽搐著,仿佛想要抵抗他,也像是要將他吸含得更深一樣。

  唐厲風低吼了聲,稍微地抽身,然後再度緩慢貫入,接著他開始進行最原始的交歡律動,她摻揉著愛液的處子之血,將他硬熱的男性昂揚給染赤了,那仿佛是一種烙印,是他侵佔她清白之身的罪惡烙印。

  那是他!

  每一次,強猛地貫穿她柔軟花心的昂揚,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不知為何,這個念頭竟讓她的心口沸騰騰地熱了起來。

  她想哭,身體裏仿佛被一種激動的情緒漲滿,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是繃熱的,好像要爆炸開來。

  「哥……」

  她甜美的喊聲對他而言,仿佛是最上好的催情劑,讓他無法停止索求她的渴望,他感到下身的男性象徵充滿了火熱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的快感往他的胯間聚湧,原本已經如鋼鐵般的昂揚更加堅硬灼燙。

  「唔唔……」

  唐熙恩咬著唇,想要壓抑住自己,她覺得自己好可恥,每一次當他深深地貫入她時,她就會發出淫蕩的喊聲,舒服得渾然忘我。

  她感覺到了,他在她體內的侵略利器就像是被鍛過的火杵般越來越硬,那灼人的熱度與力道,讓她就連花心深處都快麻了。

  「不可以了……我……啊……」她伸出纖手按住他強健的胸膛,十根纖細的指尖按住他的肩頭,捉出了幾道紅色的血痕。

  那短暫的疼痛讓唐厲風回過神來,看著心裏一直渴望的嬌人兒在他的身下哭泣著,他被震駭住了。

  他竟然真的對她出手了!

  曾經他用盡所有努力維持的平和表像直到這一刻為止,全數都毀滅破碎了!她不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女人。

  回不了頭了,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對不起,熙恩。」

  「我對你喊過住手,可是你沒聽……」她一出聲就哽咽住了,心裏並不是難過,而是激動,被他擁抱的感覺就像被火燒噬般,好痛、好熱,卻美麗得有如最燦爛的火光,令她為之目眩神迷。

  「我不應該對你出手……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允許被發生。」他低咒了聲,俯首吻住她晶瑩的淚水,感受到她身子不停地顫抖。

  她就像一隻柔軟的小動物,如此嬌弱惹人憐愛。

  「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放聲大喊,淚水溢得更加氾濫,就像兩泓淚池般源源不絕。

  「不哭。」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她伸手推打著他,就像只撒潑的小野貓,無論如何都不肯依他。

  唐厲風接下了她的攻擊,有力的長臂緊緊地擁抱住她,讓她再也無法輕舉妄動,他抿唇不語,仿佛野獸般發出一聲低吼,抽動長腰,再度在她狹窄的花甬裏肆虐起來,一次又一次地,火熱的硬實都深深地貫入她柔嫩的幽心。

  「不要……」

  她驚呼了聲,想要抗拒他,卻無法控制住被他侵犯而湧起的強烈快感,一陣一陣地酥麻進她的骨子裏,滲透她的四肢百骸。

  怎麼會……這樣?!她咬住嫩唇,喉間發出了嗚咽的呻吟,纖細的腰身不由自主地擺動著,淫浪的下身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迎向他的侵襲,尋求更高漲的快感。

  「熙恩。」唐厲風輕齧著她雪白的耳廓,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喚著。

  「好過分……你好過分……」她嗚咽了聲,抗議他用這種方法來逃避她,不把話說清楚。

  但她同時也覺得自己好不爭氣。

  因為她就像一隻被餵養成貪婪的小貓,一再地要不夠他,她甚至沒有力氣把他推開,否則身子裏蠢蠢欲動的渴望會將她折騰死。

  不行了……真的已經到極點了!

  她小嘴微張,必須要用口鼻一起呼吸,才能夠吸到足夠的氧氣,而每一次的喘息都伴隨著嬌弱的嚶嚀。

  「唔嗯……呃啊……不要了……熙恩會死掉……」她隨著加快的律動顛晃著,就像一尊任人擺佈的交歡娃娃。

  一種逼近死亡的甜美快感不斷地湧上,她已經變得太敏感,被他男性昂揚激烈撩擦而變得腫脹嫣嫩的嬌穴,已經再也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他的每一次抽擊,深入她柔軟的花心深處,仿佛要將她給弄死,都帶給她幾乎高潮的強烈歡愉,她的五腑六髒都像是被翻騰一般。

  在他不斷的侵犯之中,她的神智已經錯亂,纖細的身子不斷地隨著交合的動作而晃顫。

  她根本就已經分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究竟誰屬於誰,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是一體的,他一次次貫入抽出的亢熱是她身子裏的一部分,她一次又一次被拋上了高潮的頂峰。

  驀地,她感覺到他在她身子裏的那一部分變得好硬,他一雙長臂緊緊地擁住她,在一陣快而猛烈的抽擊之後,一股暖熱的飽脹感在她的小腹深處彌漫開來,她輕噎了聲,迷迷糊糊地昏死了過去……



第六章

  一早醒來看見床畔沒人,唐熙恩坐起身,往偌大的房間四周張望了一圈,也沒聽見浴室裏有人在使用的聲音,心裏著實一陣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個什麼勁,以前也從來沒有一起床就想見她大哥,但這個時候她卻想如果他能在身邊,那該有多好?!

  忽然,她揪起被單,飛快地跳下床,沖往浴室,她咬牙忍住下半身的酸疼不適,想要快點把自己梳洗乾淨,心裏賭的是她大哥還沒出門的可能性。

  但結果卻令她失望透了。

  「我大哥呢?他去哪兒了?」她一下樓看到威叔就急忙問道。

  「大少爺剛出發到機場,大概半個小時前才離開吧!熙恩小姐,你找大少爺有急事嗎?需要我幫小姐打電話聯絡嗎?」

  「不需要,我找他沒什麼急事。」她低頭沉默了一下,白嫩的臉蛋上顯得有些失望。

  「熙恩小姐,你沒事吧?真的確定不需要我打電話通知大少爺嗎?」她一副看起來就很失落的樣子,肯定有事才對。

  「我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再說她就要生氣囉!唐熙恩輕吭了聲,小聲地問道:「他有說什麼時候要回來嗎?」

  真丟臉,他要回來的時間還要讓她問下人,這教她身為他最親愛的妹妹的臉要往哪掛呀!

  「大少爺沒交代,熙恩小姐,還是讓我替你聯絡大少爺吧!」

  「我又不是不能動,要打電話我會自己打。」被人看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她感覺有點氣悶。

  「是是……」

  「我肚子餓了,要吃早飯。」

  「早就準備好了,請小姐移駕到餐廳去。」威叔笑說。

  「喔。」她點點頭,調頭走向餐廳。

  先填飽肚子再說!她一定是昨天晚上被他弄得太累,餓昏頭了心裏才會那麼悶,只要她吃飽了,她就不會因為一醒來沒看見他,而心情不好……

  這幾天,她試了好多次,證明這個電話沒有壞掉。

  可是,它為什麼就是不響呢?

  唐熙恩一整個早上都枯坐在房間裏,不,應該更正她是坐在電話前方,等待著有人撥這個號碼給她。

  她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兒把話筒拿到外面去散心,一會兒又說要回房裏等電話,現在,全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在等「不知名人士」的電話了!

  誰都知道她跟大哥犯沖,她才不要讓別人知道她在等他的電話。

  最後,唐熙恩將電話轉到書房,躺在唐厲風專用的躺椅上,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盯著小幾上的電話,如果她的眼光充滿放射線的話,那個電話只怕早就被她給燒掉了。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有人打開書房的門,她從躺椅上跳起來,語氣難掩興奮,「大哥——」

  「熙恩,是四哥。」唐鈞風出聲提醒她,穿越屏風,走到她的面前,一雙綠色的眼眸充滿了饒富興味的笑意。

  說實話,他很好奇大哥與小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絕對不相信他們之間相安無事,否則她臉上不會出現那種表情。

  他一向善於與人周旋,人看多了,早就練出一雙好眼力。

  「四哥,原來是你……」她嬌俏白嫩的臉蛋上難掩失落的表情。

  「看到進來的人是我,你覺得很失望嗎?還是,只要看到不是大哥的人,你都會覺得很失望呢?」

  「我才沒有在等他!」她火沖的語氣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是否認,越是惹人猜疑。

  這妮子以為她那表情騙得了誰?唐鈞風抿唇一笑,故意不拆穿她的謊言,「那就好,大哥應該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他難道沒告訴你嗎?本來不需要他去開的會議,他卻忽然自告奮勇,說也奇怪,你人在紐約,他應該好好看住你才對,怎麼會突然想跑去西岸開會呢?」

  「他要離開的事情……是突然決定的?」

  「對。」

  「是三天前的那個早上才決定的?」

  「你怎麼知道?」唐鈞風有點好奇,因為他不以為大哥會把公務上的事情說給熙恩聽。

  怎麼會不知道?她已經足足在這電話前等了三天了!唐熙恩咬著嫩唇不回答這個問題,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受傷。

  「熙恩,你還好吧?」唐鈞風眉心一蹙,覺得看起來不太對勁。

  唐熙恩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潔白的貝齒依舊把嫩唇咬得緊緊的,透出一種異樣的蒼白。

  「我突然間好想睡覺,四哥,你忙吧!」她猛然站起身,悶著頭走出書房,大步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還有兩天才會結束這趟出差,但唐厲風事情還沒辦完,就接到老四傳來消息,那就是熙恩又離家出走了!

  那天,她說心情不好,要出門買東西,買完了一堆高價的衣服皮包之後,趁著身邊的隨從付錢時說要上廁所,這一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從小就有一堆保鏢傭人跟隨的唐熙恩,早就練就了一身遁逃的本事,唐厲風並不訝異她能夠逃脫成功。

  他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趕回紐約。

  自從上一次的事件之後,他就一直派人留意上官兒喜的行蹤,以防她再做出把熙恩帶走的事情,但聽說她這兩天又入境美國,只怕又是與熙恩有關,聽說不少人吃過她這個天才少女的悶虧,他自然也不能大意。

  坐在紐約市最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裏,上官兒喜一臉無奈地看著好友,她也不是不知道唐厲風已經派人盯上她,反正這次是熙恩找她來訴苦的,這間總統套房是以熙恩的名義訂的,她可是半點都沒插手。

  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聽熙恩劈哩啪啦地說著唐厲風有多壞,說他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一問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紅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上官兒喜不消得到說明,就知道他們之間肯定不對勁。

  「兒喜,我不要再理他了,這輩子我都不要這個臭大哥了……」唐熙恩紅著眼眶,抱住上官兒喜說道。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接著就傳來唐厲風渾厚的喊聲:「熙恩,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

  「不要!我不在這裏,你不要叫啦!」唐熙恩立刻不服氣地回吼。

  上官兒喜輕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熙恩可愛還是愚蠢,她以為唐厲風聽到這種話會相信嗎?

  如果他相信的話,那他就是笨大哥,如果她以為他真的會相信,那她就是笨妹妹。

  「熙恩,你進去,由我來應付你大哥。」上官兒喜把她趕進裏面的房間之後,才到門口把門打開。

  「讓開。」一看到上官兒喜那張靈黠刁鑽的臉蛋,唐厲風就沒好氣。

  他也是聰明人,與她一樣都是獨佔欲很強烈的人,同性相斥,所以他們才會一直不對盤吧!上官兒喜不在乎地笑笑,開口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你還想繼續假裝對熙恩不在乎,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唐厲風聽出了她語氣之中的含意,冷冷地回道:「我和熙恩的事情,你管不著,上官小姐。」

  說完,他往裏頭大步走去,走到通往裏面房間的門前,揚聲喊道:「熙恩,你站在門後面嗎?」

  「哼。」站在門裏的唐熙恩輕哼了聲,不想搭理他。

  「如果你站在門後面,最好退後讓一讓。」

  「我才不要聽你的話。」

  「為了你自己的安危,我勸你最好聽話。」他輕沉的嗓音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恐嚇意味。

  唐熙恩對這種嗓調熟悉極了,她沒多做掙紮,立刻往後退了幾步,還來不及反應,厚實的門板就被他給踢開了。

  當唐厲風走出那扇門時,他結實的肩頭上已經扛了一名不斷扭打叫囂的少女,那就是唐熙恩。

  「放開我,臭大哥……兒喜,救我!」她朝好友伸出雙手求救。

  上官兒喜立刻就接收到唐厲風的一記冷瞪,她吐了吐小舌,自動地後退讓路,「對不起了,熙恩,我覺得你這位大哥碰到你的事情就像蠻不講理的野獸一樣,現在他唯一不會吃掉的人就是你,你就跟著他走吧!」

  「兒喜——」怎麼這樣見死不救?!

  看著唐厲風頭也不回地把熙恩扛走,上官兒喜聳肩笑笑,她覺得聰明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很會下判斷,依她現在的判斷,熙恩還是跟她大哥回去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大雨過後,夏日的涼風乘著綠蔭,徐徐地吹拂在行人的臉上。

  這個下午應該是平靜的、懶洋洋的,但就在這時,被少女一聲尖銳的叫聲給劃破了!

  「放開我!壞人、大混蛋!大哥是全天底下最可惡的暴君!」唐熙恩被倒把在唐厲風結實的肩頭上,纖細的四肢不停地張牙舞爪著,一下子踢著他的胸膛,一下子捉著他的背,反正無所不用其極就對了。

  唐厲風沒搭理她,長腿筆直地走出大廳,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命令司機將車子開到飯店門口。

  這妮子到底上哪兒去學了這一堆罵人的話?唐厲風低咒了聲,心想自己果然應該想盡辦法讓上官兒喜那傢夥離熙恩遠一點,她這個過分聰明的女孩,對熙恩而言就像只大毒蟲一樣有害。

  唐熙恩幾乎像個麻布袋一樣被塞進車子的後座,唐厲風不給她絲毫逃脫的機會,坐到她的身邊,關上車門,沉聲命令司機開車。

  「我要下車!」她用力地拉動著車門,卻發現門已經被中控鎖鎖上,而唯一能從後座打開的特殊按鈕在他手邊。

  她抬頭瞪圓了美眸,筆直地覷著他,而這同時,他也直視著她,深沉的眸色之中透著費解的光芒。

  他將視線從她的眼睛往下挪移到她柔嫩的小嘴,想起了那兩片柔嫩的唇瓣被他吻腫的瑰麗模樣,不由得心旌搖動了下。

  「讓我下車。」那張小嘴以很平靜的方式說出這句話。

  「不。」他給了她很直截了當的拒絕。

  「我要下車啦!」她的語氣火了,一古腦兒地撲到他的身上去,伸手探著門邊的控制器。

  「熙恩,你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我要下車,除非你讓我下車,否則我們什麼話都不必多說。」她掙紮著,嬌小的身子陷入他寬敞的胸膛裏,他熟悉的男性沉麝味道就像一道啟動器般,讓她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

  那一晚,他就是用這副強健的身體抱她的,她在他的懷裏意亂情迷,不能自已,有好幾次,她開口向他討饒,甚至於還哭了出來。

  她沒有責怪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但他卻在第二天逃得不見蹤影。

  那一天早上,她等待的,其實只不過是他溫柔的擁抱而已。

  「熙恩,我甜美可愛的小熙恩,求你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好嗎?」他低沉的嗓音附在她的耳邊溫柔輕喃。

  耳畔揚起了他低沉輕柔的呼喚,一陣酥麻的戰慄從她的骨子裏透了出來,一陣陣地,令她毫無招架之力。

  驀然,她扁起紅嫩的小嘴,眼眶泛紅,作勢要哭出來。

  「不要哭,如果你不喜歡大哥抱著你,那哥放手就是了。」他的心被她忽然而來的淚水給哭亂。

  「才不是這樣!」

  「別勉強,你明明就快哭出來了。」

  「說你沒有討厭熙恩,快說你沒有討厭熙恩。」她抬起淚濕的美眸,近乎蠻橫的口吻對他說道。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呢?你這丫頭心裏在想什麼?」

  「如果你沒有討厭我,那為什麼你要跑得遠遠的,如果你不是討厭我,為什麼要走掉?」

  「我——」

  「你沒否認!」那就是承認囉!

  一想到自己被他討厭,她心裏更難過了,豆大的淚水就像珍珠般滾落雙頰,想止都止不住。

  「小儍瓜,我沒有。」

  「你明明就是。」

  他深吸了口氣,不想再與她爭辯,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手掌輕撫著她細軟的黑髮,低沉的嗓音近乎歎息地說道:「以後不准你再離家出走,聽見了嗎?不准你再做出這種會讓人擔心的事情,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氣悶地回嘴。

  「你再說一次。」他的語氣變得低沉危險。

  「我說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我統統沒聽見,你不想為我擔心是不是?我偏偏就要你更擔心我,我不只要搞失蹤,我還要去學壞!我要去刺青、穿耳洞,反正你以前不准我做的事情,我現在全部都要做!」

  「你明明知道做這些事情會惹我生氣。」他的語氣微微地上揚,在她面前,真的很難維持住硬漢的面具。

  「我偏要惹你生氣,我就是要變成你不喜歡的樣子!」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你。」他直視著她,認真無比地說。

  她陡然愣了一愣,沒想到會聽見他這個回答。

  他低沉輕柔的嗓調就像絲緞般拂過她的心,有那麼一陣舒暢的快活感,卻又緊緊將她縛住,教她一瞬間想哭泣,快要無法呼吸。

  「那你為什麼不承認?如果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我,那你為什麼要逃走?」她紅了眼眶,哽咽地說道。

  「我需要時間冷靜,我必須要冷靜下來,才可以想到辦法如何對義父交代這整件事情。」他曲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歎了口氣。

  「你應該要對我交代才對,關我爹地什麼事情?」他好奇怪,跟他發生不可告人關係的又不是她爹地。

  她這妮子才是真正唐家人,卻完全不像「唐家人」,從她那兩顆又圓又亮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思,這算是一件好事嗎?

  唐厲風搖頭苦笑,「當然有關係,你是他的寶貝女兒,染指你要付出什麼代價,你知道嗎?」

  「什麼?」

  「他會把我給殺了。」

  她瞪圓了美眸,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

  「你騙人!」她承認爹地有時候做事很狠,尤其是為了她媽咪的事情,常常都是不計代價與後果的。

  但……他才不可能會對厲風大哥不利,厲風大哥是他栽培出最得意的養子,是他的接班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我騙了你很多事情,但唯獨這件事情,我說的是實話。」

  聞言,唐熙恩一下子不知道該追究他騙了她的事情,還是問清楚爹地怎麼可能會動手的理由。

  被他這樣一說,她到底該先問哪一邊啦?!

  這時,唐厲風忽然發現不對勁,車子並不是往家裏的方向開去,反而越來越往市郊。

  他按下了座位旁的通話鍵,對司機提出質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從通話鍵裏傳來的聲音並不是平常開車的司機,聽起來有些陌生,「熙恩小姐,大少爺,主人有事要見你們兩位,請你們跟我們走吧!」



第七章

  都是她大哥害的啦!

  說什麼她爹地會想殺了他,害她現在看到爹地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小手緊緊地握住唐厲風的大掌,心想要是情況不對,她就拉著他跑掉,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殺掉。

  他們被帶到了市郊的別墅,從幾年前,唐勁就帶著心愛的女人住在這裏,與幾個養子女和女兒分居而住,後來,唐勁將總裁的位置交給唐厲風之後,就買了一座風光明媚的小島,搬到小島上去住了。

  唐厲風與熙恩被帶進了一間日光室,天花板上開了一個天窗,讓這個房間擁有了充足的陽光,但卻又不會太刺眼。

  日光室裏依舊充滿了綠色的熱帶植物,與鮮豔的花朵,種些花花草草是夏安熙的興趣,雖然現在她人大多不在紐約,但唐勁還是會派人替她照顧。

  「熙恩,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看著爹地?」唐勁笑覷了女兒一眼,從夏安熙的手裏接過一杯剛泡好的熱茶,溫度剛剛好可以入喉。

  「那你又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看大哥?」唐熙恩反瞅父親一眼,小臉充滿了戒備。

  她忍住了撲入母親懷抱的衝動,現在保護她大哥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說什麼都不能讓爹地傷害他。

  唐厲風苦笑,她那只溫潤的小手將他握得好緊,手心還緊張到出汗,她以為如此嬌小瘦弱的她如何能夠保護他呢?

  但她這傻氣的舉動看在他眼底,心裏有一種溫暖的感動。

  「我會這樣看他,當然是因為他做錯事了。」唐勁眸光一轉,直勾勾地盯住了唐厲風,「我把熙恩交到你手上,是因為我知道你可以保護她,但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想你自己心裏有數才對。」

  「是的。」唐厲風沉靜地回答,在他的心裏非常地明白,雖然義父表面上將權力完全下放給他,但在他的身邊,依舊存在著眼線,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一有輕舉妄動,立刻就會得到制裁。

  他大膽猜測,這個將會執行「制裁」的人,是他們養子之中的一個人,只是這個人的身分依舊是個謎。

  那些「兄弟」是可以幫助他的人,但同時,也是「毀滅」他的人。

  「那依你說,我應該如何處置你呢?」唐勁以極端危險的輕淡語氣問道。

  「無論任何處分,我都無話可說。」唐厲風冷靜地回答。

  「不可以!」唐熙恩抱住她大哥,急得小臉漲紅,「媽咪,你說說爹地啦!大哥又沒有做錯事,就算他有做錯事,那也是我的事,我有自己的做法,爹地你不要管啦!」

  「別插嘴,這裏沒你的事。」唐厲風按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歎息地覷了她一眼。

  她氣急敗壞地扳開他的手,有沒有搞錯?她是在幫他說話耶!「什麼叫做沒有我的事?我可是當事人之一耶!」

  「而我是當事人之一的母親,我也有話要說。」自始至終都是沉默的夏安熙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柔柔軟軟的,就如同她白淨至極的容顏般,雖然素淨,卻又令人無法轉移視線,難以忽視。

  「安熙——」唐勁不自覺地擰起眉心。

  「她是咱們的女兒,你不覺得應該聽她怎麼說嗎?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她呢?她今年十九歲,你別忘了,當年我十七歲,已經跟了你,至今,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從她十七歲到現在,對他有愛、有恨,有上天堂般的快樂,也有幾乎捱不過來的痛苦,但愛就愛了,她倒是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唐勁舒開眉心,無奈地笑了,心裏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轉頭過去面對女兒,冷笑問道:「熙恩,他說可以隨我處置,如果我要他的命呢?」

  「他不可以沒命,因為我要他愛我,在我活著的每一天,我都要他愛我。」她直視著父親沉銳的眸光,絲毫沒有畏懼。

  她的話就像一記重拳般,結結實實地打進唐厲風最柔軟的心坎,心臟一陣陣揪疼了起來。

  唐勁勾起一抹淺笑,似乎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剛才,他發現在這世界上唯一不怕他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愛人,一個是他的女兒。

  「熙恩,你還年輕,真的那麼快就認定他是你要的男人嗎?還是,你只是想在我的面前保住他呢?」

  「那爹地為什麼不想想我要保住他的原因呢?」她昂起俏臉,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聞言,唐勁低低地笑了,他沒想到女兒會給自己這種答覆,那股倔強不服輸的勁兒,絲毫不輸給當年他最愛的女子。

  七八分相似的眉目臉蛋,卻有著十足相像的個性氣質。

  「我想,你應該也跟你母親一樣,對於自己的選擇不會感到後悔才對。」

  「對!雖然他常常欺負我,常常讓我很討厭他,但……我還是要他。」說著,她的眼眶泛紅:心裏激動的情緒漲得她心口都痛了。

  唐厲風不發一語,伸手輕輕拭去滑落她頰邊的淚水,夠了,只要有這些話,就已經讓他擁有足夠的理由守護寵愛她一輩子了。

  「好,我不動他,你跟他之間的事情,就由你們自己去解決。」唐勁回眸對著夏安熙一笑,「我這處罰,你滿意嗎?」

  「你還是把女兒給惹哭了。」她柔淡的語氣之中似乎含著埋怨,但臉上的表情是笑意居多。

  「我和厲風還有事要談,你們母女很久沒見面了,一定有很多話要聊吧?」唐勁拉著夏安熙的纖手起身,走到他們面前。

  「你想把我們支開嗎?」夏安熙柔柔地問。

  「爹地想對大哥不利嗎?」唐熙恩一張小臉充滿戒備。

  他在她們母女眼中看起來就真的那麼像個大壞蛋嗎?唐勁歎息了聲,覷了女兒一眼,「一個小時後你可以進來跟我要人,我保證他依然完好無缺,現在,你可以安心出去了。」

  不在女眷們面前談公事,一貫是唐家男人的作風。

  日光室中就只剩下他們兩個男人,在目送兩個女人出門之後,他們的表情陡然一變,立刻變得沉靜穩重。

  「事情辦得如何了?」唐勁提起杯耳,喝著已經涼掉的紅茶,雖然這溫度已經不再好喝,但總歸是他女人親手泡的茶,他一點兒都不介意。

  「一切都在計畫之中,應該很快就可以引蛇出洞了。」唐厲風坐在另一張遙遙相對的單人軟椅上,口吻是公事化的。

  「為了這件事情,你這幾年來花了不少心力,也遭遇到不少危險,如果,你在辦完這件事情之後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止你,畢竟你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唐家也依照當初對你父母的承諾,給了你十二年的庇護,也該還給你原本姓氏的時候了。」

  唐厲風沉默不置一詞,義父所說的話在他的心裏就像一顆深水炸彈,將他妥善埋藏的心事一瞬間炸了開來。

  「你不回答,是因為熙恩嗎?」唐勁挑起一道眉梢笑問。

  「義父怎麼不說我是因為戀上了權力的滋味,不捨得離開呢?」他話鋒尖銳地反問道。

  「無論你是愛上了熙恩,還是戀上了權力,都不必急著給我答案。」唐勁起身,轉身背對著他看向窗外,「把熙恩帶走吧!她是你的了,記住,她是我的女兒,要是她受了任何委屈,我絕對不會饒你。」

  在回家的一路上,唐熙恩都沒開口說話,在坐車時,只敢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想到身旁坐的人就是唐厲風,她心裏就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唐厲風也沒有說話,一臉深沉,仿佛對他而言,剛才的事情就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當車子停在大門口,管家威叔聞訊出來迎接,看到唐熙恩歸來,感動得差點老淚縱橫,他忙不迭地問她去了哪裡,但沒得到任何答案。

  是的,兩位少爺小姐一句話也沒說,悶著頭就走進屋裏去,教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唐厲風回到書房,就在唐熙恩還在思考著要不要跟進去之時,已經被他一掌蠻橫地揪了進去,他關上房門,將她按在門板上,斂眸居高臨下地瞅著她,眸色顯得黝黑熾烈。

  「再說一次。」他沉聲命令道。

  「什麼再說一次?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把你剛才對義父所說的話,再對我說一次。」

  「說你常欺負我?」她故作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

  「說你拿著他的雞毛當令箭,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也不是。」這妮子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唐厲風低喟了聲,還是,其實這句話才是她的真心話?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有跟爹地說什麼嗎?不記得了。」她故意傻笑,心裏明明知道他想聽什麼,但故意就是不稱他的心。

  「說你不要別人,只要我。」

  她臉兒一紅,硬是倔強不肯聽從,「是專門愛欺負人的大哥吧!說你硬漢根本就是好聽,其實是一顆冥頑不靈的大石頭,硬得撬不開。」

  「說。」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專擅獨斷,沒有商量的餘地。

  「其實大哥你何必太認真呢?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我當然要想辦法替你開脫,你說對不對?」像那種如此令人害羞的話,她才不要再說一次。

  「說!」

  他加重了語氣,深沉的眸光就像盯住了獵物般充滿了危險性。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她的心緊了一緊,視線從他深邃的眸光移往右邊眼角上的疤痕,這道傷疤無損他的俊挺,反而更添一種粗獷的男人味。

  這是他保護了她的勳章,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從這傷口淌下的紅色鮮血,她知道如果必要的話,他甚至於可以為她丟了命。

  「我要你愛我,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要你愛我。」她羞得幾乎快要說不下去,這種話對別人說,和對當事人說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會,我一定會。」看著她瞬間紅成蘋果的臉兒,唐厲風心裏憐愛不已,大掌捧住她的小臉,輕語道:「總有一天,我會要你說出口,說你愛我,在我活著的每一天,你都會愛我。」

  說完,他俯唇狠狠地吻住她,以狂烈的姿態索吮著她軟嫩的唇瓣,仿佛要不夠似地,越來越深入,靈活的唇舌翻拌著她幽柔的檀口,不片刻已經將她的小口吻得又紅又腫。

  唐熙恩感覺自己就快要在他的懷裏融化,也覺得自己會被他給揉進骨子裏,與他完完全全地合成一體。

  或許,她早就是了!

  早就愛上了他,愛得很深、很深,只是自己從來就沒有發現。

  他放開了她紅嫩的小嘴,伸出長臂將她橫抱起身,大步走到屏風之後的躺椅上,安穩地將她放落在那上面。

  一隻男性修健的長臂擱在她的頸下,捧起她小巧的俏臉,輕吻著她的眼皮、臉頰,另一隻手則往下探撫,熟練地解開她小外套的扣子,握住她一隻飽滿的胸部,隔著棉衫與單薄的內衣,揉玩著頂端的嫩蕊。

  「唔……」

  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從她的胸口泛起,讓她不由得瑟縮纖肩,心裏對於如此淫蕩的自己感到害羞極了。

  她希望他多碰自己一點,但咬著嫩唇,不敢開口。

  唐厲風幾乎是立刻就從她兩顆圓滾滾的美眸,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男性的大掌往下滑去,撫過她平坦軟嫩的小腹,解開她合身牛仔褲的扣子,長指探進了她的底褲布料之下。

  「啊……哥……」當他粗糲的指尖碰觸到她雙腿之間的敏感花心時,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息,感覺他用指腹輕揉慢撚著她羞人的小核兒,發麻似地酸脹快感從小腹深處湧上。

  隨著他玩弄的速度慢慢變快,她越來越無法忍受,纖手揪住他的衣袖,感覺自己就要被拋上天空,靈魂不斷地飄散起來。

  他半跪在她身旁的感覺,就像她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小心地呵護著,但他正在對她做的舉動,卻是放浪的,男性修長的手指不斷地在她的花穴之中進出,掏弄出性感的花蜜,不一會兒就把他的手指給弄濕了。

  她咬著唇,將幾欲奪喉而出的呻吟聲給忍住,好舒服……她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身子裏,勾弄著她最敏感的血肌,一會兒溫柔得就像在愛撫最細緻的花瓣,一會兒卻又像是殘忍的對待,加快掏弄的速度,好汲取她花徑深處最甜美的汁液。

  唐厲風俯首吻著她的唇,然後是她柔白的頸項,接著是她隆起的飽滿雪胸,他含住其中一隻嫩蕊,吸吮含弄著,似乎存心要將她給逼瘋似的。

  「啊……」

  她終於忍不住吟喊出聲,纖細的嬌軀在他的懷裏不斷地扭動著,全身的血液之中仿佛都充滿了火花,快要將她給燃燒殆盡。

  驀然,他不耐地扯掉她下身的七分長褲,順道連底褲都一併褪掉,大手再次侵略她女性羞恥之地,他並起兩根長指,沾著從她花徑深處泌出的愛液,順利地擠進她狹窄的花穴之中,由慢而快地掏弄著,她的身子似乎對這個刺激的反應非常大,不片刻,就感覺出她充血腫脹的內襞不斷地傳來痙攣,緊緊地夾住他抽送進出的長指不放。

  「不要了……不要……」唐熙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弓起身子不斷地顫抖。

  驀然,唐厲風停止在她身子裏的玩弄,抽回大手,斂眸看著她緊繃的身子忽然鬆馳了下來,虛軟地躺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起初,唐熙恩感到解放,但隨即有一種空虛的感覺襲上,她難以按捺地扭動著嬌軀,身子的每一寸神經都因為渴望男人的慰藉而緊繃著,「大哥,快進來,熙恩已經快受不了了……」

  「你想要我進去哪裡呢?指出來給大哥看。」

  「這裏……」

  她怯怯地以兩根纖細的手指分開嫣紅色的肉瓣,將少女最羞恥的地方展現在他的面前,隱約可以窺見瑰紅色的細肉被氾濫的愛液給沾染得濕亮透潤,淫媚的光澤顯得誘人極了。

  在那狹窄的花穴深處,還殘留著被他手指玩弄過的曖昧感覺。

  「乖女孩。」

  他輕吻了下她的唇,胯間的男性象徵早就為了她而疼痛繃脹,高大的身軀覆落在她身上,一手解開腰間的束縛,亢熱的昂揚硬得彈迸出來,堅實的頂端抵住了她紅嫣嫣的花穴入口,一個挺腰,狠狠地貫入她。

  「啊……」她低叫了聲,還來不及徹底地感受他的存在,就已經感到他強而有力的律動。

  一次又一次強烈的抽擊,讓她的花壺深處又熱又麻,一陣陣不受控制的抽搐快感從背脊竄上,一次高潮過後,她的身子變得更加敏感,但他並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不斷在她花穴深處抽送的亢挺竟然越來越硬熱。

  「大哥,不要……」她不斷地用雙手將自己往上挪抬,激烈的情欲來得太洶猛,讓她無力招架。

  她會死掉,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因為太快樂而死去!

  「不准逃。」

  他有力的大手按住她嫩白的玉腿,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了下來,分開她玉嫩的雙腿,昂挺的男根再度頂開她濕柔的花縫,盡根沒入她溫暖的狹徑裏,他硬熱的碩實就像烙鐵般,熨燙著她嬌嫩的內襞。

  如此徹底地感受他在她身體裏的存在,唐熙恩覺得心口翻起一股熱騰,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朝他伸出一雙纖臂,就像個孩子似地要他抱住。

  唐厲風不消她開口,就已經懂了她眼底的祈求,他收緊了有力的雙臂,將她牢牢地擁進懷裏。

  「熙恩。」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輕喚。

  「不可以不愛我……一定不可以……」濕熱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滑下,她哽咽的嬌嫩嗓音近乎乞求地說道。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心疼極了,令他想要更狠狠地疼愛她,他吻住了她的唇,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加快了佔有她的速度。

  驀然,一股火熱的泉源從他的背脊竄上,他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她的柔軟之中,低吼著射出熱燙的欲焰。


  「我愛你。」他緊擁著她,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訴說。


第八章

  什麼「長相廝守」、「永不分離」,人家愛情小說裏面不都是這麼寫的嗎?但以他們的情況看來,唐熙恩只能用「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安慰自己了!

  想要跟唐厲風天天守在一起,那她必須先變成他的「工作」再說了!

  「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啦!」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他去西岸出差,而且,要跟他分開已經那麼悲慘了,還要聽他嘮叨這個,叮嚀那個,聽得她整張臉都快要變成苦瓜了。

  「不高興我囉唆嗎?」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

  「不是,我才沒有不高興。」她抬起小臉,沖著他揚起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以示自己的話半點不假。

  但唐厲風一眼就看出來她在強顏歡笑,伸手揪了下她的俏鼻,讓她痛呼了聲,那抹「燦爛」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不見。

  「大哥欺負人!」

  「不要想騙我,你明明就不高興,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呢?」

  「因為不能說嘛!」

  「什麼話不能對哥說?」

  「那種話我才不說,說了我就真的變成任性不懂事的小孩,硬是要在你面前矮一截,我才不要!」

  「熙恩,把話說清楚。」

  「我捨不得你,想跟你去。」

  「不行,這陣子你必須跟著家庭教師惡補,把之前的進度補回來,這樣才可以參加考試,申請學校。」

  「我知道呀!那難道要我說其實我捨不得你走,要你別去西岸出差嗎?這種話要是讓別人聽到的話,怎麼樣都會覺得我不懂事。」

  「我並沒有不准你對我撒嬌,不是嗎?」

  「什麼意思?」她趁機「巴」在他的身上,頗有無論如何都不肯被拉開的狠架勢。

  「藏在你心裏的話大可以對我說,為什麼要怕別人怎麼想呢?」

  「我說了你就不會去嗎?」那早說嘛!

  唐厲風被她可愛的表情給逗得哭笑不得,將她擁進懷裏,大掌揉著她細軟的發絲,「不,但我會對你更好,彌補我不能陪你的時間。」

  一頭黑髮被他給揉亂了,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小狗似地可愛,唐熙恩噘著小嘴瞪他,「大哥,你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雙面人嗎?」

  「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

  「你以前對我很凶呢!要是我不聽話,做錯事情,你就會吼我,把我當小孩子一樣責駡,你可從來沒允許我這個妹妹對你撒嬌唷!」

  聽這語氣,敢情這個小妮子是在記恨,趁機在跟他翻舊帳?

  唐厲風挑起一道眉峰,故意作出冷笑的表情,「如果你現在不聽話,做出會傷害自己的事情,我還是一樣會吼你,甚至於是動手,如何?你想要領教我所說的話嗎?」

  「不敢!」她急忙地搖頭,裝出乖巧的模樣。

  她知道他一定言出必行,只要是有關她的安危,他就會失去理智,甚至於比平時更兇狠無情。

  看她嚇到的模樣,唐厲風失笑不已,難不成她還當真了呢!他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如何,他寧可殺了自己,也不會傷害她。

  「大少爺,再不趕快到機場,時間恐怕會來不及。」一旁的威叔上前盡責地告知時間。

  「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俯首輕吻了下她雪嫩的臉頰,硬是將她揪在手裏的外套抽開,轉身往車子走去。

  看著他側首細心地對威叔交代事情,高大的背影充滿了令人安心的堅定感,她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教威叔要將她看好,不要讓她再偷偷跑掉。

  笨大哥,這種話來跟她這個當事人說就好了嘛!

  司機打開車門,在一旁靜候著唐厲風上車,忽然,唐熙恩心裏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仿佛他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

  「大哥,對不起!」她忽然在他的背後揚聲大喊,嬌俏的臉蛋充滿了濃濃的歉意。

  唐厲風含笑回眸,踅步走到她的面前,「儍丫頭,為什麼突然跟大哥說對不起?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會考的成績……其實我是故意考糟的,我其實可以努力一點,但是我卻故意放棄,所以……對不起。」她低著頭,愧疚得差點把頭給點掉了。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待在英國,是不?」

  「不對,我是想故意讓你擔心,所以故意不用功。」這種居心不良的壞事,她還是說小聲一點好了。

  這妮子以為他聽到這個理由會比較高興一點嗎?唐厲風苦笑了聲,雙手捧住她小巧的臉蛋,看見她心虛地垂下長睫,不敢直視他。

  「把眼睛抬起來,看著我。」

  「對不起嘛!」她以為他想說她一頓,想先道歉下手為強。

  看她一雙小狗般乞憐的眼睛,唐厲風心裏無奈,他在她心裏就真的只是一個會凶人的哥哥嗎?

  他的小情人未免對他太過不信任了吧?!

  「現在,義父將你完完全全交給了我,要我完全對你負起責任,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了,沒意見吧?」

  她有意見!她是人又不是東西,哪有什麼「他的」、「誰的」?敵情他和爹地之間還辦了「移交手續」呢!唐熙恩忿忿地想要開口抗議,卻被他給伸手堵住了柔唇。

  「當你是妹妹時,事情或許還比較好辦,但當你是屬於我的女孩時,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說著,他顯得苦惱地笑了。

  原來,他說她是「他的」,是這種意思呀!突然間,唐熙恩又覺得自己一點意見都沒有了。

  「你出差的時候,我一定會乖乖念書,不信的話,你回來可以抽考,我一定可以念得很好。」

  說完,她看見他唇邊泛起一抹淺笑,趁機撲上去要他抱抱,雙手雙腳又像黏人的章魚般纏住他不放。

  剛才那不祥的預感一定是她多心了,她大哥怎麼可能會一去不回呢?他親口答應了,在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會好好愛她的……

  此次他來到三藩市,不只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更為了一件在十多年前就應該要被解決的案子。

  這案子關係到唐氏企業,也同時關係到他父母的死亡,早在幾年前,唐勁就已經將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告知他無論事情鬧得多大,只要能夠解決掉那個害群之馬,唐氏就有辦法可以善後。

  十幾年前,他父母為唐勁工作,追查一件私挪公款的案件,金額高達三億美金之多,以及不斷被別人搶走的案子究竟是誰在暗中作祟,但案子的追查一直沒有進度,因為有人在暗中阻撓。

  後來雖然陸續追出了幾個人,但一直都找不到首腦,最後,他的父母被殺害,留下了幾份資料,顯示首腦的身分只可能有一個人,那就是當初幾乎可以稱得上唐勁合夥人的巴頓。

  唐厲風看著面前幾個被嚇到腳軟的公司職員,一雙竣黑的眼眸冷到極點,他將手裏的一疊文件丟到他們面前,紙片散開像雪花片片。

  「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為何把你們找來這裏,巴頓是如何要你們替他做事的?把酬金和方法統統說出來,或許,我可以饒你們一命也說不定。」說完,他揚起長臂,幾名大漢站在他的身後,似乎是在給這幾個人最後的通牒。

  看著幾個男職員嚇得說不出話來,唐厲風冷笑了聲,聳了聳肩,退到了幾名大漢的身後。

  「不說嗎?那真是遺憾,我還以為你們比別人清楚,唐家之所以能夠建立一個不可動搖的企業帝國,不單單只是因為會做生意,還因為此別人還要會玩幾招陰險的……」



第九章

  在唐厲風要去西岸之前,他們之間做了一個約定,她要他絕對不能忘記每天打電話給她,要不,她一定會生氣。

  但在他的提醒之下,她發現了一個更好用的東西,那就是電腦,透過網路視訊,他們可以直接看到彼此的影像,這當然比打電話更好囉!

  東岸與西岸之間分為四個時區,西岸較快,東岸較慢,所以當她早上醒來找他時,他已經進了公司上班,雖然他嘴巴上說不介意她的打擾,但看到他在忙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再讓他花心思在跟她聊天。

  所以,他們約好了晚上再聊,一到晚上,她就快樂得像只蝴蝶似的,現在,家裏只有四哥與五哥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其他人都不在美國,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們一定會很訝異吧!

  「你什麼時候回來?」唐熙恩坐在書房裏的躺椅上,將筆記型電腦放在小幾上,看著螢幕上的大哥,聽著他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來。

  「還要再幾天,最快也要下個星期三吧!」

  「那……那一天你一定要回來,否則我就飛過去找你。」

  「熙恩,你不是答應我要用功讀書嗎?以你現在的成績,要在紐約申請大學可不容易唷!你該不會是想要到別的城市去念書吧?如果你不在乎的話,我也沒意見。」他笑著潑她一盆冷水。

  如果他說這話是故意要欺負她,那他成功了!聽完他說的話,她的心陡然涼了半截,她不想再離開紐約,又到一個沒有他的城市去生活了!

  唐熙恩噘著小嘴,低著頭,悶悶地不回話。

  看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唐厲風失笑不已,歎口氣,對她只有投降的份,「好,我記得有一個班機可以在下星期三抵達紐約,我就搭那班飛機回去,這個決定可以嗎?你滿意嗎?」

  「可以!」她抬起螓首,沖著他眉開眼笑。

  隔著攝影機兩人四目對個正著,看見他溫柔的笑臉時,她忽然沉默了,一張小臉苦苦皺皺的,看起來就是不太開心的樣子。

  「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又不太高興了?」

  「我想大哥,我想要你抱我。」她想起了被他強健臂彎緊緊擁抱的感覺,那熾熱的溫度,男性陽剛的味道,以及他沉穩的心跳聲,幾乎成了她記憶裏的烙印,大概就算是死了都忘不掉吧!

  「你這妮子,這樣為難大哥好玩嗎?」唐厲風明顯喉頭一緊,看著她嫩白的小臉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我要你抱。」一雙如寶石般美麗的眸子直盯著他瞧。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身上長出了翅膀,也不可能飛到她的面前,完成她的願望。

  「那我該怎麼辦?人家現在……就是有感覺嘛!」她哭喪著臉,覺得身子變得很敏感,才不過想到他抱她的畫面,一雙乳尖兒就敏感地繃硬了起來,與內衣的布料摩擦得好難受。

  「真的那麼想要大哥嗎?」他唇畔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感覺有點邪惡。

  「嗯。」她用力點頭。

  「那就讓大哥替你想想辦法,現在,站起來把褲子脫掉。」

  她心裏納悶為何要這樣做,但還是乖乖起身把身上的亞麻短褲脫掉,接著,她又聽到耳機裏傳來他的命令:「把底褲也跟著一起脫掉,然後,坐回椅子上,把雙腳打開,面對攝影機。」

  「可是這樣……」她會害羞呀!

  「快照著大哥的話去做。」他低沉的嗓音從耳機裏聽起來性感迷人極了。

  「好吧!」她咬著嫩唇,紅著俏臉照他的話去做,赤裸著下身,坐回躺椅上,面對著裝設在電腦上的攝影機鏡頭。

  接著,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了數句,只見她一張小臉越來越紅,一手探進衣服下擺覆住了胸部,另一隻小手則往下身的私密禁地探去。

  「我沒有這樣摸過自己……」

  她咬著嫩唇,纖細的指尖在顫抖,摸著自己最害羞的地方,感覺好奇怪,好淫蕩!

  「我平常碰你時,你覺得哪個地方最舒服呢?」

  「這……這裏。」她怯怯地回道,以指尖抵住了花瓣間的嫩核兒,她試著回想,學他對她做過的動作,輕輕地揉玩著那敏感的核尖兒,立刻因為酥麻的快感而輕呼出聲。

  「再大膽一點。」他以深沉的眸光盯住她,鼓勵著她。

  她點點頭,在指尖上多施加了一點力道。

  「你自己安慰自己,比起大哥對你做的,哪個比較舒服?」

  「大哥……的手比較……好。」

  「那就想像大哥的手正在對你愛撫,再下面一點,你可以探進去,想像大哥在你裏面的感覺。」

  「嗯……」她咬著嫩唇,纖細的指尖開始在自己的花瓣之間出入,模仿著他平常對她所做的事情一樣,感覺身子漸漸地熱了起來,酸軟的快感佔據了她的下半身,越來越強烈。

  好害羞……大哥正看著她在做「那件事」……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全身火熱了起來,更有感覺了。

  唐厲風眯細了黑眸,直勾勾地盯住她,透過攝像,他依舊可以隱約窺見她雪白的肌膚上泛起紅色的光澤,嬌美的身軀仿佛痙攣般在他的面前蠕動著,高潮過後,她無力地喘息,靠在椅背上好片刻不能動彈。

  「如何?舒服嗎?」

  她羞怯地不敢承認,氣呼地鼓起嫩頰,「只有我一個人……好奇怪,看到人家這樣……大哥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沒變硬呢?」

  「啊……」他露骨的言詞讓她有點愕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忽然,螢幕上的畫面黑掉了,電腦並沒有顯示斷訊,但她就是看不到他的影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把攝影機關掉了。

  「大哥,這樣不公平——」

  她激動地想要抗議,但就在這時,一道男人喘促的嗄聲在她的耳邊響起,聽起來像是喘息,又像是低悶的吼聲,聽得出語調之中的壓抑。

  起初,她有些不解愕然,隨即,當她明白了他喘促的嗓調所代表的意思時,一張俏臉驀然漲紅,像顆熟透的番茄。

  他……也正對著自己做她剛才做過的事情!

  不公平!她剛才都讓他看了,現在他怎麼可以因為怕羞而把攝影機關掉呢?她也想看……他呀!

  但聽著他低沉的喘息聲,她的心口好熱,飽脹得說不出話來,就連剛剛撫摸過的地方都有了異樣的感覺,好像正在被他侵犯著,每一次的侵入都直抵她的花心深處,引起她一陣陣酸軟的快慰感覺。

  才不過是想像,她雙腿之間的花壑竟然比剛才更加濕潤了!她一雙纖臂緊緊地抱住自己,明明就沒有被撫摸,卻有一種近似高潮的快感不斷地湧上,讓她戰慄不已。

  她也在喘息,頻律是跟他一樣的。

  透過了聲音的連結,他們仿佛真的結合了,共用著靈欲的甜美滋味。

  「哥……」她微顫著輕喊道。

  聽見她柔柔軟軟的喊聲,仿佛一劑直上他腦門的春藥,讓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在一陣喘急的呼吸聲之後,男人緊繃的悶吭聲傳來,聽起來似乎非常痛苦,卻又有一種解放的快感。

  接著,是一片靜至極點的沉默。

  「大哥……?」她看不見他,疑惑地輕喚著,纖細的嬌軀仿佛在停留在亢奮的階段,久久無法平復。

  這時,他充滿磁性的渾厚嗓音從麥克風傳來,「你這個好色的小妮子,我向你保證,這裏的事情一處理完就立刻趕回去,到時候你休想那麼簡單就要我放過你。」

  說完,電腦上顯示他已經切斷了通訊,但她不在意,因為她聽出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淫魅的勾誘意味,唐熙恩忍不住俏臉更添加紅暈,貝齒咬住嫩唇,露出害羞又淘氣的笑靨。

  她才不怕他的威脅,只要他快點回來她的身邊就好。

  說實話,她已經快要等不及了呢!

  濱海公路。

  藍色的海浪不斷地打在懸崖上,濺起了雪白的浪花,天邊一片陰霾的烏雲逐漸地往陸地逼近,眼看再過不久就要下起暴風雨。

  但唐厲風片刻都不願多耽擱,他已經答應熙恩要早點回紐約去,既然已經給了她承諾,他就一定會做到。

  他坐在後座,翻看著擱在長膝上的檔,資料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在查出所有巴頓安排在唐氏的內應之前,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只要辦完這件事,他就可以多陪熙恩幾天,不知道那妮子有沒有乖乖聽話念書?一想到她那張白嫩的臉蛋,唐厲風停不翻動文件的手,一抹溫柔的微笑不自覺地掛上嘴角。

  突然,車身受到一陣撞擊,讓他手上的檔散了一地,他按下通話鍵,向司機問道:「怎麼回事?」

  「大少爺,後面有兩台車在追撞我們,看起來不太友善。」司機回道。

  「想辦法甩掉他們——」

  唐厲風話未說競,後方一輛來車像是不要命似地撞了上來,司機一個煞車不住,整輛車子摔下了公路肩側,跌入了滿布礁岩的海裏……

  從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跟大哥說過話。

  他沒再打電話給她,以往都是至少每天一通的,她打手機也找不到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就算他們還沒在一起之前,他無論再忙都會接她電話,就算只是很敷衍地回她兩句,也一定會接。

  她要人留話給他,他們總說大少爺很忙,回覆說等他忙完了,就會跟她聯絡,但結果都是沒有的。

  她的心裏好不安。

  那天,盤踞在她心裏的不祥預感,真的只是她多心了嗎?

  自始至終,他們之間的關係,老五唐冽風看得最清楚,他也知道義父已經將熙恩交給了大哥,他們之間只差一道正式的結婚儀式。

  傍晚,唐熙恩按捺不下心裏的煩悶,書也讀不下去了,走到門外,一雙美眸盯著大門的方向,就像個化石人兒一動也不動。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天這麼做了!唐冽風從花園的另一邊走過來,脫下外套替小妹披上。

  「熙恩,進去吧!天色一暗外頭又會颳風,你就算想等大哥,進去屋裏難道不行嗎?」

  「五哥,你很囉唆耶!」

  「我是在關心你。」

  「再半小時就好,大哥說不定會回來。」

  「大哥……你們不是說好了,他沒那麼快回來。」唐冽風勉強扯出一抹大男孩似的笑容,他早就知道大哥座車墜海的消息,只是不敢告訴熙恩罷了。

  「說不定他要給我驚喜呢!」

  「如果他知道你故意在外面吹風,讓自己感冒的話,我想,他要送你的驚喜可能會變成「震撼教育」,你同意我這個說法嗎?」

  聞言,唐熙恩氣呼呼地鼓起嫩頰:心裏知道五哥說得一點都不錯,「好嘛!我乖乖進去就是了,我肚子餓了,不知道今天廚子準備了什麼好菜給我們吃,五哥,這幾天要不是你來陪我吃飯,我一定悶死了……」

  三哥、四哥、五哥,長大以後,唐熙恩就很少看過那麼多哥哥們聚在一塊兒,水心姐姐也在昨天從麻州打電話說要回來,可能今天就會到家。

  今天星期三,也是大哥承諾說會回來的最後一天,唐熙恩實在是等不及了,決定要到機場去接他。

  「熙恩,大哥他——」唐鈞風看著已經準備好要去機場的小妹,就算他有再好的口才,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她開口。

  「怎麼了?大哥有打電話回來嗎?」她眨眨眼,瞅著四哥的臉。

  「不,他沒有。」說完,三個兄弟面面相覷了一眼,似乎有滿肚子難言之隱,而她就是那個被他們隱瞞的人。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嘛!」

  「沒,沒事,你不要多心,我們根本沒事要告訴你。」老四急忙陪笑道。

  幾個男人再度相覷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對她開口。

  她一定不能夠接受這個壞消息,誰都能夠從她臉上充滿期待的表情看出來,她對大哥的依賴有多深。

  得知實情的她,一定會心碎的。

  「如果你們沒有話要對我說的話,那我就要出發去機場囉?」這些哥哥真是的,沒事還拖住她那麼久的時間。

  「好,你可以去,但讓我們陪你,好嗎?」

  突然多了那麼多跟屁蟲,唐熙恩氣悶地鼓起嫩頰,「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才不會迷路,我只要有人開車載我去就可以了。」

  「我們也想早一點見到大哥,熙恩,你該不是想一個人獨佔這個權利吧?」

  唐鈞風一臉受傷地捧心,「你不是吧?四哥真是難過,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才把你教成了一個那麼自私的女孩呢?」

  「好啦!一起去就一起去嘛!」她最拿這個四哥沒轍了,一張嘴厲害得緊,只怕死的都會被他說成活的。

  只是,他們跟大哥感情有那麼好嗎?大哥經常出差,就從來沒有半次聽他們說過要去接機。

  「這才是我們的乖熙恩。」唐鈞風拍拍她軟嫩的小臉,轉頭命令下人把車鑰匙拿來,他們幾位兄弟要護送小妹去機場。

  唐熙恩覺得有點古怪,卻說不出覺得奇怪的原因,還來不及讓她細想,她的一雙小手就被四哥與五哥分別拉住,他們將她給送上了車,接下來就像左右護法般坐到她的身邊,開車的人不清說,當然是木訥寡言,凡事不懂得爭取的老三唐允風……

  等她見到大哥時,她要罵他為什麼一連好幾天都不打電話給她。

  然後,她要他說對不起,最後,再好好地抱住他,說她好想他,每一天都好想念他。

  唐熙恩坐在機場等候的大廳裏,抬眸透過玻璃看著澄澈的藍天,一片片浮雲飄過她的眼簾,在她的心裏也有像雲朵般白白胖胖的棉花糖,那甜味充滿她的心,滿滿的都是即將再見到大哥的幸福感覺。

  她搖晃著兩條光滑白嫩的小腿肚,就像坐在秋千上自在,就快要可以見面了,她心裏期待這一刻仿佛已經過了幾億光年般久遠。

  「還是沒有大哥的下落嗎?」看到老四說完掛掉手機,唐允風立刻就上前想要問清楚。

  「車子的殘骸找到了,但沒找到大哥,警方推定說不定大哥的屍體已經被海浪給卷走了。」

  聞言,老三與老五都沉默了,終於,老五忍不住開口,「還是告訴熙恩吧!她遲早都會知道,再繼續欺騙她實在令人於心不忍。」

  「誰去說?」唐鈞風一臉不以為然。

  話才說完,只見三哥與五弟的眼神都往自己這裏瞟過來,那眼神仿佛在說「除了你這張嘴之外,在現場還有人可以把話說得更好嗎?」的意思。

  唐鈞風知道現在就算是投票表決,也絕對是兩票贊成,他一票反對,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小妹面前,緩慢地開口。

  「熙恩,大哥今天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他說最晚今天會到,那天我收到他的電於郵件,說他已經訂好機位,四哥,你別捉弄我了。」

  「四天前,大哥發生車禍,整輛車跌進海裏面,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他的人,熙恩,大哥可能已經……死了。」最後幾個字,是唐鈞風這輩子說過最難出口的話語。

  一瞬間,唐熙恩感覺像是被人迎頭痛擊,她的眼前發昏,好片刻不能反應過來,死了?四哥真的是說了這個字嗎?

  好沒有真實感,她整個人飄飄的,像是踩不到地,她轉頭看向三哥與五哥,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像是在肯定著四哥的話。

  「騙人,你騙人……」她說得好小聲,甚至於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發出聲音來。

  「熙恩,我們沒騙你,就算我們再有幽默感,都不可能拿大哥的死訊來欺騙你。」唐鈞風走向前一步,她也同時退了一步,不讓人碰她。

  「騙人……」她嬌嫩的嗓音頓時變得嗚咽,就像無助的小狗發出了悲鳴,聞之令人揪心不已。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我們約好,他說最慢今天會回來!」

  「如果大哥可以的話,他一定會趕回來,但……」說著,唐鈞風喉頭像是被梗住了,「他回不來了。」

  唐熙恩感覺心裏空空的,她應該哭吧!可是,她卻哭不出來,圓睜的眼睛感覺澀澀的,心,好痛、好痛!

  她抬起空洞的眼眸,對著天空大喊:「我不會罵你,大哥,熙恩只要你回來就好,不會罵你不理我,不會怪你這些日子都不打電話給我……」

  「熙恩,你冷靜一點。」唐鈞風捉住她的手臂,搖晃著她,試圖要讓她回過神來,她迷亂的表情看起來好令人擔心。

  但她不理會這試圖讓她清醒的搖晃,繼續哭喊著:「大哥,熙恩會乖,只要你回來,熙恩一定會很乖,好不好?你回來啦!大哥……」

  「熙恩!」

  每個人都可以從她脆弱慌亂的神情看出來,她口口聲聲所喊的那個男人對她有多重要!

  此刻的她,不是他們的小妹,而是一個完全屬於唐厲風的女人。

  「我要去找大哥,我要去找他!」說完,她拔腿就跑,就像一隻無頭蒼蠅般不知道方向,眨眼間就在人群之中失去了蹤影。

  「快!快跟上去!」唐鈞風暗叫一聲不妙,揚手要身邊的手下先追上去,心裏只期望千萬不要跟丟了才好……



第十章

  巴頓愕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再見到唐厲風,心裏震驚到了極點。

  唐厲風看著眼前這位長者,驚恐的淺綠色眼眸,因為劇烈顫抖而不斷晃動的銀白色頭髮,讓他知道自己的出現很令這位老人感到害怕。

  「你……你怎麼……?」

  「你想問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嗎?還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死掉呢?」唐厲風扯開一抹冷淡至極的微笑。

  「我在車子跌落懸崖那一刻跳出車子,幸好沒跌到岩石上,夏天的海水還算溫暖,凍不死我的,只是,我如果不裝死,你就不會露出馬腳,趁機想要毀滅證據,這些年來,我老是抽你的根,挖你的底,讓你這位原本在華爾街上叱吒風雲的大亨無立足之地,你很困擾吧?一定是吧!否則,你就不會三番兩次想派人殺掉我了,不是嗎?」

  「你早就應該死掉的,如果不是唐勁庇護了你,你早就應該被我殺掉了才對!」巴頓激動得臉皮直顫。

  「真是辛苦你了,明明想置我於死地,表面上卻還要跟我客客氣氣,維持和平的表像,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必再那麼委屈了,一切都結束了。」唐厲風看著眼前的老人不復意氣風發,冷笑了聲,揚了揚手,要手下的人處理,正準備離去之際,他派去搜索巴頓帳冊的秘書急忙地跑過來。

  「大少爺,你看這個帳目。」

  唐厲風掃過他手指的幾行數字,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回頭問巴頓道:「羅貫一給你那麼多錢,是要你替他辦什麼事?」

  「他想當唐家的女婿,要我幫他一把。」

  聞言,一抹深沉的光芒閃過唐厲風的眸底,不清想,羅貫一他想娶的人一定是熙恩。

  「他死心了嗎?簿子上沒有他這個月匯錢給你的紀錄。」

  「我告訴他最近被盯得很緊,不能幫他,所以,他知道我幫不上忙,打算自己動手。」

  熙恩會有危險!

  這個不祥的預感就像警鐘般在他的腦海裏鳴聲大作,唐厲風丟下帳冊,大步地往外走去,一邊沉聲命令道:「馬上打電話回紐約,警告說熙恩小姐會有危險!快!」

  最後一個音節,他幾乎是用咆哮的,如焚的焦急心情,幾乎教他的胸口為之爆炸,千萬要沒事才好,她絕對要平安無事才可以!

  好黑!

  唐熙恩從昏迷之中緩緩地清醒過來,感覺有種令人不舒服的束縛在她的眼睛與嘴上。

  過了片刻,她才領略到自己被人用黑布蒙上了雙眼,用膠帶黏住了嘴巴,她看不見,也無法開口,唯一還能發揮作用的是她的聽覺,但她的四周好安靜,靜得教她險些以為自己根本是聾了,才會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醒了?」

  忽然揚起的男人嗓音讓她嚇了一大跳,原來她並沒有聾掉,而且,她身邊還有人,這一點她真不知道是該喜該憂。

  「我在哪裡?」她開口,感覺喉嚨好幹,似乎已經很久沒喝水了。

  羅貫一手裏拿了把刀,伸手將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拿下來,看著她緩緩地睜開如寶石般的美眸,忍不住讚歎道:「真漂亮,難怪唐厲風那傢夥要把你藏好,他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這個美麗的寶貝,多出不必要的競爭者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別說我大哥的壞話!」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男人。

  「你跟他之間的關係,真的還只是兄妹嗎?」他強硬地托起她小巧的下顎,一雙眼睛賊呼呼地往她的身子漫覽過去,刻意在她的胸部與雙腿之間多做停留,眼光之中充滿了性欲。

  他聽說了許多傳聞,其中,包括了他們兄妹早就已經在一起的消息,雖然未經證實,但可信度卻非常高。

  唐熙恩被他看了覺得想吐,頭皮發麻,同樣都是男人的目光,但大哥的眼神讓她覺得火熱,想要他的親近,被他擁抱。

  「放開我!」她大叫,閃身往旁邊一躲。

  一想起唐厲風,她的心就像被鞭打般,一陣陣抽痛。

  大哥,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他們都說你下落不明,只怕是凶多吉少,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你會回來的,我們約好,你會回來我身邊的,對不對?

  唐熙恩忽然感到眼眶濕濕熱熱的,才發現淚水已經掉了下來,她轉頭面對羅貫一,表情顯得非常認真,「我求你,把我殺了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儍話?」

  「你聽不懂嗎?大哥死了,我也不要活,既然你手裏有刀,就把我給殺了,豈不是順手嗎?」

  羅貫一聽了儍眼,他手裏的刀子是拿來要她就範的,她要是死了,他精心策劃的美好藍圖豈不是全毀了。

  他可是要靠著她這個寶貝入主唐家,他有能力,也有才氣,絕對不會比唐厲風來得差,「我不會把你殺了,我會好好對你,等你變成我的人,懷了我的孩子,到時候我再帶你回唐家,木已成舟,你父親絕對會接受我的。」

  說著,他一雙賊手就要欺近她,唐熙恩不斷地退後,胸口一陣陣反胃作嘔,她不要別的男人碰她,不要大哥以外的男人碰她!

  她就算是死,也只要做大哥一個人的女人!

  她好怕!心裏一陣陣發寒了起來。

  驀地,就在羅貫一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時候,砰地一聲,門被人用力地踹開,她被人給及時從魔掌之下搶走,接著就聽到一陣哀號。

  過了幾秒鐘,她的視線才恢復了正常的視野,看到的人是憂心忡忡的五哥,他一邊替她鬆綁,一邊擔心地問道:「熙恩,你還好吧?那個傢夥有對你做什麼嗎?告訴五哥,他有嗎?」

  一瞬間,她的心跌落到地獄的最深處,她到底在期望什麼?在那一瞬間,她期望著救她的人是大哥!

  「熙恩。」

  一瞬間,她怔愣了,沒回應,也沒回頭。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見了喊聲,一定是錯覺吧!因為喊她的人,是她想念了好久的大哥呀!

  那是他的聲音,她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

  但她不敢回頭,伯自己是在作夢,聽到他喊她的聲音,其實只不過是幻覺而已,真實的他並不存在。

  唐厲風就站在她身後,腳邊躺著被他揍到半死的羅貫一,心裏深深覺得這樣的處置算是便宜他了。

  他揚手要人將羅貫一拖走,少在這裏妨礙他們。

  唐熙恩用了全身的力氣回頭,用了全身力氣睜開眼睛,用了全身的力氣去確認他的存在。

  而他沒消失。

  無論她眨眼幾次,他高大偉岸的身影都依然存在她面前。

  以為不會再出現在面前的人,突然又出現了,心裏到底應該作何感想呢?

  唐熙恩還來不及思考自己應該有什麼想法,眼淚就飆出來了,她一張俏臉瞬間皺成一團,一串串眼淚浙瀝嘩啦滾落。

  「對不起,我遲到了。」唐厲風走到她的面前: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

  「你是誰?」她忽然開口問道。

  「熙恩?」唐厲風愕然。

  「你是誰?我沒見過你,走開啦!」

  在場眾人儍眼,心想她該不會是受刺激太深,導致記憶喪失了吧?

  「熙恩,我是大哥,你沒事吧?」他伸手拉住她,卻被她給甩掉。

  「大哥?我不認得你啦!分開了那麼久,我已經忘記你的臉長什麼模樣了啦!忘記了就是忘記了!」

  聞言,唐厲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哭該笑,終於知道她是在埋怨他,她隱藏在任性語氣之中的怨懟,讓他聽了心疼不已。

  他有力的長臂一圈,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裏,「小丫頭,看清楚,是我,你不可能把我忘記的。」

  「誰說不會?誰教你要離開那麼久?我會想你,知不知道?我不要想你,所以我要把你忘掉,以後只要你離開我久一點,我就會把你完全忘記,你就試試看,我一定會把你忘記的!」

  說著,她強忍住的眼淚,立刻又飆了出來。

  唐厲風聞言苦笑,他從不願意讓她哭,但每一次,他卻都是那個將她惹哭的壞人,這時,他看見她手上被繩索勒紅的痕跡,神情沉了下來。

  「為什麼你們幾個人在她身邊,還會讓她被人捉走?」他冷冷地問著幾位弟弟,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跑掉的……」唐熙恩急著幫哥哥們說話,但她話說到一半,忽然住口沒敢再說下去。

  她一刹那間記起他的恐嚇,如果她敢做出讓自己遭遇危險的舉動,他絕對會對她不客氣的!

  老天爺!求求你,讓大哥沒把我剛才說的話聽清楚吧!唐熙恩揚起美眸,有點遲疑地瞅著他:心裏存著小小的希望。

  但不幸的是唐厲風把她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斂眸深深地瞅了她一眼,在她美麗的眼眸之中,還殘留著為他而流的淚水,冷不防地,他伸出長臂將她擁進懷裏,壓沉了嗓音在她的耳畔低語道:「這輩子,我能為你少擔心一點嗎?我想是不能吧!熙恩,我親愛的女孩,只怕我這輩子註定是要為你擔心受怕到死吧!」



尾聲

  近夏,清晨的微風依舊帶著一絲絲寒意,東方的天邊已經出現一抹紅暈,天色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明亮,窗外傳來清脆的鳥叫聲,這悅耳的噪音把原本沉在睡鄉中的唐熙恩給擾醒。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男人壯闊的胸膛,肌理分明,泛著淡淡的古銅色澤,隨著沉穩的呼吸緩緩地起伏著。

  這時,她挪動了下嬌軀,感覺到腰間有一種束縛感,才發現這男人在睡夢中還是把她摟得緊緊的。

  呵,真是一個霸道的大哥。

  她抬起美眸,望著他熟睡的側臉,刻畫分明的五官因入睡而顯得放鬆,但還是一樣好看,頰上那道五公分的疤痕顏色已經變得很淺,只有在他情緒激動時,顏色才會轉為深紅。

  但大多數時候只有她能看見,因為他情緒激動的時候包括了與她做愛,他總是激狂地索求著她,他熾熱的目光總令她感到全身的細胞都在戰慄。

  真不敢相信此刻他就躺在她身邊,昨天的現在,他人都還在國外,現在就已經在她身邊了。

  他回來的時候一定很晚了,臭大哥!明明告訴他回到家的時候要叫她起床的,竟然讓她一覺到天亮?!

  這時,感覺到懷裏嬌人兒在輕舉妄動,唐厲風也醒了,他收緊了微微被她掙開的臂彎,低頭親吻了下她白淨的額心。

  「早安,還記得我是誰嗎?」

  「不記得。」她回嘴就說,連想都不想。

  「那麼健忘?咱們不過分開一個禮拜的時間。」

  「忘掉就是忘掉了,你是誰?」她嬌氣地昂起小巧的下頷,以挑釁的眼光瞅著他含笑的雙眸。

  「真的一點點都不記得哥了?」

  「沒錯,你好奇怪,人家都不記得你了,還自稱是人家的哥哥,變態,我不理你了。」她忍住了笑,故意繃著俏臉要掙開他的箝制,想要翻身下床,卻在下一刻被他以更強制的力道給抱住。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當然,一千萬分認真。」

  「那讓我問問。」他低沉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邪氣的挑逗。

  「問……你這不就在問我了嗎?」

  「不,是問你的身體,問它有沒有忘記擁有它的人。」話才說完,他兩手揪住她睡衣的開襟,忽然一個使力,讓她胸口的鈕扣一顆顆迸裂開來,她兩團飽滿的雪白胸孔就這樣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眼前。

  「色鬼!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她故意要跟他回嘴,一張白嫩的俏臉紅得像潑倒了胭脂。

  「等我問了你的身子之後,自然就會有答案。」他唇邊揚起一抹笑痕,低頭含住了其中一隻粉嫩的乳蕊,時而舔舐,時而以牙輕咬住頂端,立刻就感覺到那抹嬌嫩的顏色變深,轉成了淫豔的瑰色。

  「才不會……」她依舊嘴硬不肯認輸,感覺一陣陣輕麻的快感從她的胸口泛起,她揪住床頭的垂簾,想要借力逃開。

  唐厲風以有力的臂膀鎖住她纖細的腰肢,大手扯掉她的底褲,褻玩著她雙腿之間的幽柔禁地,不片刻,就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裏顫抖。

  好濕……

  「不要……」她害羞地感覺到從自己身子裏淌出的蜜液沾濕了他的手指,明明嘴裏說不要,但身子卻是誠實的,每一寸都在訴說著對他的渴望。

  她的背對不理絲毫不妨礙他的進攻,男性大掌抬起她一條雪白的玉腿,分開她羞閉的私處,以亢熱的昂揚頂住她嬌嫩嫩的私穴,不容許她有任何抵抗的機會,狠狠地挺腰一貫,盡根沒入她的花甬之中,

  「啊……」她不停地嬌喘,感覺他在身子裏的挺進律動,激擦的灼熱感讓她忘情地吟叫出聲。

  忽然,他停止了所有動作,將亢熱的男性昂揚深深地埋在她柔軟的體內,一掌揉著她飽滿的嬌乳,撚玩著頂端瑰紅色的乳尖,邪氣地在她的耳畔低語:「現在,是誰在你的身體裏?」

  「是……」她抿住唇,倔強地不肯說。

  但靜止令她更明顯地感覺到他勃起的脈動,她倒抽了一口冷息,發現他沉潛在她體內的昂揚更硬、更大了!

  她不自覺地收縮下身的肌肉,一種從骨子裏搔癢出來的煎熬感讓她夾緊雪白的玉腿,左右碾磨著,尋求一種摩擦的刺激,但這動作卻只是讓她感到更難受,因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像他對她所做的一樣。

  「不要不動……求你,不要不動……」她想只小狗般向他哀鳴求饒,如果再繼續這樣被折磨下去,她會哭出來的。

  「那就說說看,現在是誰在愛你,是誰在跟你做愛?」

  「是你,是熙恩的大哥……」她已經顧不得要跟他耍脾氣,只想要被滿足,而這一點唯有他能夠做到。

  「乖女孩。」

  他輕吻了下她的耳朵,長臂摟著她的纖腰,開始在她狹嫩的花穴裏抽送起來,強而有力的侵犯在她嬌柔的私處逞肆著,激烈的律動撩擦著她的內襞,每當他抽出之際,花穴裏的細肉被翻掀了出來,隱約可以窺見那細嫩的瑰肉已經變得嫣紅,她全身的性感仿佛都已經聚集在那兒了!

  「啊……哥……」

  她喘息著,強烈的快感不斷地湧上,教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但是她還是試圖想說話:「哥,我想看你……我想看著你……」

  唐厲風高舉起她修細的玉腿,以交合的私處為軸,將她翻過來躺下麵對著他,幾乎是立刻地再度進行對她的疼愛,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狹嫩的花徑,耳邊不斷地聽到她嬌弱的吟喘聲。

  昨天,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告訴義父他會繼續留在唐家,守護著有熙恩在的家族,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他仍舊會是惡名昭彰的「唐家守護神」,為了守護這個家族的利益,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會達到目的。

  唐熙恩眯細了美眸,在不斷高張的快感之中,凝視著正在愛她的男人,她看著他眼角邊的傷痕,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觸碰它,立刻被他的大掌覆住,執到唇邊輕吻著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有著他嘴唇的溫度,熱熱的,就如同她的心一樣,他趕回到她身邊了,依照他對她的承諾,在他們婚禮的前一天回到她身邊。

  過了明天,他就會是她的丈夫,她相信他,一直相信著……因為他是一直保護著她的大哥,疼惜她的情人,明天過後,他會是最寵她的丈夫,完完全全屬於她所有的溫柔硬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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