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是誰說「女追男,隔層紗」?
她要去砍死那個信口雌黃的王八蛋!
可憐她一見鍾情苦追這個木頭男整整兩年,
為了接近他甚至不惜賣身到青樓當舞伶
好不容易終於紅到連他家主子都開口邀她去表演,
萬萬沒想到,這該死的男人再次見到她時,
竟然沒禮貌的用「不認識」三個字打發她!
哼,真是不可愛又不老實的傢伙,
幸好她這些年來在風月場中也不是混假的,
經過姊妹們精心傳授「妖媚十八招」兼「迷魂大全」,
保證「藥到距離除」,讓他們展開親密的交流……
厚!她不玩了啦!辛苦一整夜竟然只逼出他的邪惡面,
最最渴望的真心告白還是一句都沒聽到!

 

難不成非要等她氣死了,他才會明白說愛要及時…

 

 

 

 

 

楔子

  鳳天城,近來有家茶樓準備開張了。

  樓房上頭的匾額才剛放上去,題著四個金色大字——

  龍鳳茶樓

  鳳天城的居民們盼了這家裝潢華麗的茶樓許久,卻一直不見茶樓開張營業,當大夥兒開始納悶的時候,卻見茶樓的外牆貼了一張紅紙——

  征:

  掌櫃兩名,包吃包住,待遇優。

  大廚數名,包吃包住,待遇優。

  跑堂數名,包吃包住,待遇優。

  廚娘數名,包吃包住,待遇優。

  意者,入內面試。

  這張紅紙一貼出,街頭巷尾無人不在討論這茶樓的主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哪有茶樓都準備開張了,還沒有找齊人手?

  這消息在整個鳳天城內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一口咬定,龍鳳茶樓肯定會在半年內關門大吉,因為有個不懂精打細算的主人。

  不管怎樣,這龍鳳茶樓還缺著人手……

  有興趣的人快入內應徵吧!


  寵伶的冷酷郎 1
  眼裡是你
  心裡是你
  綿互多年的思念
  只為初見那一瞬間的心動

第一章

  逃,她一定要逃!

  一名嬌弱的姑娘在荒郊野外奔跑,不僅身上帶著傷痕,臉上也因沾滿塵土而烏漆抹黑。

  她的衣物破碎不堪,露出手臂和污穢的長腿,甚至可以看見身軀上無數的鞭痕及結痂的傷口,一頭長髮隨意用麻繩束起,經過長時間的奔跑之後,更顯得散亂狼狽。

  但是她不在乎。

  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不管前方路途多麼遙遠,不管前方有多少磨難等著她,她只想離開這個令她痛苦不堪的地獄。

  她好不容易才逮著了機會,趁著那群人口販子休息時偷偷逃跑,以免自己被賣到不知名的地方,從此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腳下的繡鞋因為長時間奔跑,連鞋面都磨破了,但是她不在意,只想把握時機遠離那群惡魔……

  天色漸漸暗了,她獨自在荒郊野外求生。只是當黑夜來臨時,她漸漸體力不支,終於踉蹌的跌在地上。

  她又饑又渴,抿抿唇,卻感覺不到一絲濕潤。一路上為了和時間賽跑,她幾乎滴水未沾,如今在這荒郊野外,既沒有水井也沒有溪流,哪來的清水讓她解渴呢?

  她的唇辦乾裂,滲出了血絲,過於渴求滋潤的她,竟忍不住吸吮唇上的血漬,以求一點甘霖的感覺。

  休息了一會兒,夜色愈來愈深濃,她的喘息也緩和下來,望著四周的景色,她的心不禁七上八下。

  末了,她從地上站起來,想要再往前走,不料卻雙腿一軟,整個人趴在路面上,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同時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她抬起頭,只見一匹高大的駿馬疾馳而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閉上雙眼等待馬蹄踏過自己。

  「嘶——」

  馬兒的噴氣聲近在咫尺,但是疼痛卻沒降臨到她身上。她偷偷睜開眼,發覺那匹紅鬃駿馬拾高兩隻前腿,以人立之姿俯瞰著她。

  馬背上坐著一名雙手緊拉住韁繩的男子,由於天色太黑,她看不清楚男人的長相,直到他利落的躍下馬背,緩緩的走向她之後,她才透過絲微的月光瞧見他的長相。

  他長得冷酷俊美,一張薄唇緊緊抿著,雙眸如同幽深的潭,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陷溺其中……

  「找死?」他瞇眸,薄唇開啟,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讓人感覺就像躺在絲絨中般舒服。

  她傻傻的望著他,半晌才開口,「我並不想死。」

  男子打量她一身的狼狽,以為是哪家逃出來的小婢,並未多加留意,逕自牽著駿馬繞過她而行。

  見到他默默的離開,不知哪來的力氣,支持她站了起來。

  心裡浮起一個聲音——她必須跟著他走。

  男子一身黑衣,腰間佩著長劍,看起來高大威猛,在月夜下顯得瀟灑萬分。

  她盯著他的背影,腳步雖然踉蹌,卻盡力跟上他。

  好一會兒,男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別跟著我。」他皺眉,不喜歡惹上無謂的麻煩。

  她抿抿乾渴的唇,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我才沒有跟著你,只是恰好與你同路而行。」

  男子的劍眉攏得更緊,望著她全身殘破不堪的衣物,以及大小不一的傷口,還有帶著污穢血絲的小臉……

  真狼狽。他撇撇嘴,卻無意伸出援手,因為對他而言,女人不但是麻煩,還是一種不可愛的生物,討人厭!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又邁開腳步。

  她忍著身體的疼痛,努力的跟在他身後,一張小嘴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要去遙南城?」

  回答她的,只有呼嘯而過的清風。

  她抿抿唇,決定繼續跟著他。儘管她現在很累、很累,儘管他只是個陌生人,為了一線生機,她選擇相信這個男人。

  月娘從雲後露出,皎潔的金粉灑了一地。

  以為自己再也支撐不住的她,終於在最後一刻來到城裡。

  她走不動了!

  腳上的傷口因為長途跋涉更加惡化,血絲滲出傷口,染紅了她的雙腳。

  眼前突然一黑,她幾乎快要昏倒,但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支持著她,趁著他停在一家客棧門口之時,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角。

  男子回頭,望著她蒼白的小臉。

  「請、請不要丟下我……」乾裂的唇辦微微開啟,勉強發出聲音。

  他沒有甩開她的手,只是用力敲著客棧的木門。

  砰砰砰——

  沒多久,小二前來開門。

  「大爺,咱們客棧已經打烊……」

  男子沒有開口,只是取出一錠黃金,遞到小二面前。

  小二眼睛二兄,急忙讓開身子,讓這位有錢的大爺進門,但一見到後頭那名髒兮兮的姑娘,他眉一皺,伸手便攔下她,用力的將她往外推。

  「叫化子,你想進來弄髒我拖好的地嗎?出去、出去!」

  「我是跟他一起來的。」她輕咬唇辦,慌忙的指著前方的男子。

  他回頭,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竟然微微動容,腦子與心不協調的後果,就是瞪了小二一眼,開口道:「讓她進來。」

  小二見到他冷峻的神情,頓時噤了聲,乖乖讓路給那名渾身髒兮兮的姑娘進來客棧。

  才踏進門坎,她就雙腿一軟,身體往前傾,慌亂之中抓住男子的衣服,迫使他不得不回頭查看她的情況。

  她緊咬著唇,幾天來的飢餓,讓她覺得天旋地轉,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響徹雲霄。

  男子瞇眸,一手抓住她的衣領,帶她到桌旁落坐。

  「送些食物上來。」他回頭吩咐小二。

  小二用力點頭,趕忙衝到灶房,不敢怠慢這位財神爺。

  她一坐在椅子上,瞥見桌上的茶水,就忍不住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的灌下後,又倒了第二杯。

  當她喝得滴水不剩,想再倒第三杯時,一雙大手阻止她的動作。

  她不解的抬眸,只見冷漠的男子搖了搖頭。

  「東西等等就送上來了,你喝太多水會吃不下的。」

  她的小臉漸漸恢復血色,乾裂的唇也濕潤多了,乖乖聽話的放下杯子。

  「謝謝你。」雖然他一路上都不搭理人,但是才跟著他沒多久,她就明白這個男人不會拋下她。因為自從遇上她之後,他就一路牽著馬步行,沒有像之前一般策馬狂奔,所以她認為自己可以賴上這個男人。

  「休息一晚後,就別再跟著我了。」他冷漠的說著,沒將黑眸望向她。

  「我無處可去。」她眨眨眼,一臉無辜的回答。

  「不關我的事。」他又拿出一錠金子放在她面前。「這夠你找一個安定的落腳處了。」

  她沒接過金子,反而揚起大大的笑容。「我叫姬妲。爺兒你呢?」

  「明天你就要離開,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他的回答很冷漠,也很無情,壓根兒就不想與她扯上關係。

  姬妲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放棄。「爺兒,就算你施恩不望報,可你的大恩大德我得放在心上,以後有機會好好報答你。」

  拗不過她的堅持,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厲戰鐵。」

  她在心裡默念著,而後攤開手掌放在他面前。「教我怎麼寫好嗎?」

  厲戰鐵望她一眼,倒了一杯茶,以食指沾著杯中茶水,在桌上寫出自己的姓名。

  她像個好學不倦的孩童,一筆一畫描著水痕,牢牢記住他的名字。

  沒多久,小二送上熱騰騰的食物,她被香味吸引,但不敢造次,一雙星眸巴巴的望著他。

  「吃吧!」他先拿了一個饅頭,逕自吃了起來。

  她展開笑顏,伸手也抓了一個饅頭,另一手則是往整隻雞前進。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撕下雞腿後並沒有往自己嘴裡塞,而是送到他面前。「厲爺,給你。」

  他接過脆皮蜜汁雞腿,豪邁的咬了一口。

  見狀,她高興的撕下另一隻雞腿,這時才滿足的大口享用。

  好久沒有吃到這麼豐盛的食物了!她不由得狼吞虎嚥起來,而厲戰鐵則是默默看著她的吃相。

  難得有姑娘家在他面前用餐如此迅速,一點也不做作……罷了,他不該再想她的事,畢竟明兒個一早,他與她便沒有交集了。

  天一亮,厲戰鐵整裝完畢,將長劍佩在腰間,長腳一跨來到門前。

  才打開門,就見到一名姑娘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膚色白皙,五官姣美,最特別的是那雙茶色眸子——眼珠顏色比一般人淡了點,此刻正骨碌碌的轉著,看起來像個鬼靈精。

  「爺兒,早。」小姑娘露出甜美的笑容,白皙的小臉上有幾處擦傷。

  厲戰鐵認出她是誰了。

  姬姐。

  經過梳洗,再換上乾淨的衣裳,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艷麗脫俗。

  但厲戰鐵僅僅瞥了她一眼,隨即繞過她往前方走去。

  見他不搭理人,姬妲也不以為意,像個小跟屁蟲似的緊隨在後。

  「別跟著我。」他沒有回頭,低沉的說道。

  「我的命是爺兒救的,我想成為侍奉爺兒的奴婢。」她的聲音清脆如銀鈴,比起昨天更顯活力十足。

  「你好不容易逃出來,現在又甘心為奴?」他挑眉,語氣帶著諷刺。

  「是你,沒關係。」她有些天真的回答。

  厲戰鐵步出廂房,沒再多說一句話,直到踏出客棧,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外等候,他的俊顏才變了色。

  察覺他停下腳步,姬妲也跟著停了下來。

  「厲爺……」

  她還來不及問清楚狀況,就見到一雙白皙的小手分開車簾,接著出現一張姣美圓潤的小臉——柳眉、大眼、小巧挺直的鼻,以及紅潤誘人的菱唇。

  那美貌的小姑娘才剛露面,厲戰鐵立刻趨前扶她下馬車,只見她一身的綾羅綢緞隨風飄逸,如同落入凡間的仙子。

  看起來年紀甚小的姑娘,眨了眨又翹又長的睫毛,一見到姬妲便揚起甜美的笑容,左頰浮出醉人的酒窩。

  「這就是你拖延時間的理由?」她笑吟吟的問道。

  「不。」厲戰鐵皺眉,搖頭回道。

  「我叫姬妲,是厲爺在路上救了我的命。」姬妲雖不明白這姑娘對他有多麼重要,但還是決定要向她解釋清楚。

  「救了你的命?」小姑娘挑眉,眼裡有著驚訝。

  接下來,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姬姐,而後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又將眸光移向厲戰鐵。

  「是她自己要跟在我後頭,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厲戰鐵冷聲說道。

  他的解釋,在姬妲聽來有些刺耳,感覺他似乎是怕這名美貌的小姑娘誤會,才特意這麼說。

  他和那名標緻的小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好像很怕惹她生氣……姬妲的心裡有些不舒坦,但還是壓抑下來。

  「真的沒有關係嗎?」小姑娘微微皺眉,再次看向姬姐。「如果她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到鳳天城……」

  「她不去鳳天城。」厲戰鐵截斷她的話,一把將她拎起,扔回馬車上。

  姬妲見狀,急忙上前道:「我、我也想去……」

  厲戰鐵回頭瞪她一眼。「你好不容易逃出來,還想一生當奴才嗎?」

  「是你,我不介意……」姬妲臉上帶著盼望,希望他能收留她。

  「對嘛,她都不介意了。」小姑娘又探出腦袋,笑得如偷腥的貓兒。「就跟我們一起到鳳天城吧!」呵呵,這樣她預備開張的茶樓就不怕缺人手了。

  「進去。」厲戰鐵將小姑娘推進馬車裡,接著把沉甸甸的荷包放在姬姐手上。

  「這是……」她皺眉,不喜歡他的動作。

  「拿去吧!」厲戰鐵認真的望著她。「做真正的自己,千萬別貶低自己、看輕自己而去為奴為婢。唯有保持自由之身,才能尋到自己的一片天。」

  他的話,就像大石頭般沉沉的壓在她的胸口。

  姬姐還來不及回答,就見厲戰鐵上了馬車,準備離開。

  「我不會讓你丟下我的!」她朝著馬車大喊。

  但是,馬車卻呼嘯而去。

  「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跟隨到底——」

  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的決心。這輩子,她纏上他了!


第二章

  夜。

  同樣的夜,同樣的銀月,但卻是不一樣的時空背景。

  兩年後的鳳天城,沒有多大的改變,只不過比起以往更加繁華喧鬧。

  城北開了家龍鳳茶樓,城南過不久也開了家月吟坊。

  月吟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在花街柳巷中的名氣卻是人人皆知,才開幕幾個月,很快就取得龍頭地位。

  裡頭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不單單陪酒談笑,每位姑娘都還有自己的一招絕活,使得月吟坊裡絕無冷場。

  今夜,月吟坊外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駕車的男子一躍而下,黝黑的大掌掀開車簾——一張艷麗的小臉隨即探出,雲髻上插著叮叮噹噹的金步搖,碎花髮夾,看起來貴氣但不流於俗氣。

  年紀甚輕的姑娘緩緩走下馬車,靈活的大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月光映照在她的嬌顏上,更顯得她清麗出塵。

  週遭的人全都為她的長相驚艷、讚歎,但是卻沒有一個敢任意靠近,原因自然是她身邊那名高大結實、神色冷酷的護衛。

  「哎呀,花姑娘!」正在門外拉客的老鴇,急忙上前來招呼貴客,「你怎麼有空來呢?裡面請、裡面請!」

  老鴇將她迎進月吟坊內,安置在偏院一問清幽的廂房內。

  這名姑娘正是龍鳳茶樓的老闆——花緹璐,她不吝嗇的給老鴨一個笑容,「我聽說月吟坊最近來了一位舞伶,我想見見她。」

  「這……」老鴇面有難色。「可是主子有交代,姬姑娘不隨便見客。」

  花緹璐的笑容瞬間斂起。「連我也不能見?」

  笑話,這輩子她連皇帝都見過了,還有哪個活人她見不到?

  「這……」老鴇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幫我帶話給你們主子,若不讓我見那名舞伶,我今晚就拆了他的月吟坊!」花緹璐撂下狠話。

  老鴇歎了一口氣,只得無奈的拍拍額頭。

  「想拆了我的月吟坊?」一名男子緩緩踏進廂房,他臉上帶著淡笑,身穿月牙白衣裳,長相俊美卻帶著一絲邪氣。

  「如果你執意不讓我見舞伶的話。」花緹璐撇撇嘴。「如何?」

  「我那朵嬌貴的花兒,可不是普通人出得起的價碼的。」孤獨無愛輕搖紙扇,笑得開懷。

  「儘管開出來。」花緹璐走到他面前,揚起下巴直視著他。

  「有個名叫綠荷的姑娘,前不久被召進宮中。」孤獨無愛悠閒的說著,「我希望能見到她。」

  「綠荷?」花緹璐瞇眸,輕扯笑容。「那簡單,人我會幫你弄到,但是我要的報酬可就不只是見舞伶一面了。」

  「又想跟我搶人?」孤獨無愛歎了一口氣。眼前的女人就像只豺狼,見到獵物非得要到手不可,根本是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只是老天無眼,沒人敢動她一根寒毛。

  「我給你綠荷,你給我舞伶。公平吧?」花緹璐倒也不是那麼霸道,不過她確實很懂得趁火打劫。

  孤獨無愛輕笑一聲。他早該知道這女人的個性——吃人不吐骨頭。

  「過幾天,我會將舞伶送到你面前。」說著,細長的眸子望向花緹璐身旁的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腰間佩帶著長劍,俊顏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個影子般跟在花緹璐身旁,一句話也沒有吭。

  孤獨無愛對黑衣男子並不陌生,他認得這男子是厲戰鐵,而他坊中的那名舞伶,正是為了厲戰鐵而執著。

  哎,這就叫緣分吧!

  厲戰鐵當然注意到孤獨無愛的眸光,只不過彼此不熟稔,也從來沒有交集,即便視線交會,他也看不出對方的心思。

  「我回茶樓等你的消息。」花緹璐瀟灑的轉身。「三天後,若沒讓我見到舞伶,我定會拆了你的月吟坊,片瓦不留。」

  這就是花緹璐,鳳天城內無法無天的女暴君!

  厲戰鐵無語,僅能朝孤獨無愛點頭致意後,便跟著花緹璐離去。

  而留在原地的孤獨無愛,卻是悠閒的轉著手中折扇,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炎夏,暑氣騰騰,也讓人昏昏欲睡,可龍鳳茶樓內卻是高朋滿座。

  不知是風水好,抑或方位佳,茶樓完全沒被酷暑影響,裡頭彷彿有塊大冰鎮住,連吹來的風都是涼的。

  一座華麗的轎子在龍鳳茶樓門口停住,轎簾輕輕一掀,嫩白如凝脂的小手先露出,接著是一雙裸白的藕臂,手腕上掛滿叮叮咚咚的銀飾,而後蓮足一點,腳踝上同樣有許多的銀環,互相敲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姑娘,雪白色肚兜裹住她胸前的渾圓,卻露出平坦的小腹,下身則是穿著一條開衩的紡紗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也引起眾人的驚呼——不單單是由於她暴露的穿著,也是由於她驚為天人的容貌。

  烏黑長髮如瀑布般流洩而下,額頭裝飾著一顆紅色寶石,看起來艷美中帶著神秘,更多了分異邦風情。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一雙茶色的眸子直視前方。

  茶樓小二前來招呼,雙眼緊盯著她,喉頭忍不住縮了縮。

  「姑姑姑姑……姑娘!」小二結結巴巴的開口,他從沒看過哪個女人家穿得這麼……清涼!

  「我是月吟坊的姬妲,今日前來找花姑娘。」她眼角微微一挑,風情萬種的望向小二。

  「花花花姑娘不在茶樓……」小二莫名的緊張起來。

  姬妲挑眉,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掀。「厲戰鐵也跟著去了?」

  「厲爺今天沒跟花姑娘一起。」小二也有些納悶,平時厲爺總是跟在花姑娘身邊,怎麼今天卻反常?

  「那我找厲戰鐵也是一樣。」正合她意,她想見他已長達兩年。

  兩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他,不僅追隨他至鳳天城,甚至委屈自己棲身在月吟坊裡,只為了再與他碰面;這一次,她絕不讓厲戰鐵再丟下她。

  「那我去通報厲爺……」

  「我自個兒去找他就成了。」姬妲露齒一笑,取出一錠銀子。「請小哥告訴我,厲爺在哪間廂房休息?」

  「可、可是……」小二正感到為難,一名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姬姐抬眸,對上一雙冰冷如寒泉的眸子——是他!

  她的唇辦往上輕佻,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厲戰鐵審視著她的長相,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無波。

  姬妲眼裡滿滿都是他。即使過了兩年,這男人始終如一,瞧他的表情依然像冰塊似的,連動動嘴角都沒有!

  「厲爺。」她嬌媚一笑,朝他福了福身。

  厲戰鐵冷冽的打量她一會兒後,緩緩開口,「你是誰?」

  姬姐笑容一僵。

  「你再說一次?」她柳眉皺起,雙眼牢牢盯著他。

  「你是誰?」他的劍眉也微微攏起,發現她身著奇裝異服,而且樣式極為暴露,看在他眼裡竟然有些不舒服。

  「姬妲。」她斂起笑容,努力拾高小臉,想要與他的視線平行。

  「不認識。」厲戰鐵面無表情的想從她身邊走過,卻被她擋了下來。

  「你說你不認識我?!」她的聲音拔高,艷美的小臉幾乎扭曲變形。

  她這兩年來從沒忘記他,而這個男人竟然說出「不認識」三字?!

  「我該記得你嗎?」厲戰鐵冷眼一瞥,眸中依然沒有一點熱絡或驚訝之色,平淡的如同一潭清水。

  「你你你……」她氣得指著他的鼻子控訴道,「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嗚嗚……她怎麼這麼悲情啊?將一個男人惦記在心裡兩年,但他卻壓根兒想不起來她是誰!這、這教她怎麼把戲演下去?!

  「我必須記得你嗎?」厲戰鐵覺得這女人真怪,更不明白她為何生氣。

  姬妲一股氣湧上胸口,只差沒有口吐鮮血。

  「你救過我的命。」她寬宏大量,決定給他一點提示。

  「然後?」

  還沒記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

  「你要我今生別為奴。」第二個提示。

  他皺眉,不再發出聲音,沉默了幾乎一刻鐘。

  他……還是沒有想起來?!

  姬妲生氣了,她上前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腳尖貼近他的胸膛,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男女授受不親,厲戰鐵正想退開,卻見她小臉逐漸放大,最後——

  她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一時之間,茶樓裡看戲的人們同聲倒抽一口氣。

  就連厲戰鐵也當場石化,清冷如湖的黑眸中,映著她的嬌顏……

  八卦。

  大八卦!

  月吟坊的舞伶調戲茶樓裡的冷酷木頭!

  這是花緹璐回到茶樓後第一件聽到的事情。

  此時,男女主角就坐在她面前,男的臉色鐵青,嚴肅的瞪著姬妲。

  「我出去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情了?」花緹璐輕啜一口婢女奉上的碧螺春,開口問道。

  「他說他不認識我!」姬妲先提出指控。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花緹璐幫著外人指責厲戰鐵。

  「我為何要記得她?」他皺眉,不解的問。

  「對啊,他為什麼要記得你?」花緹璐也以不明白的語氣問。

  「因為他曾經救了我的命!」姬妲氣呼呼的回答。

  「對嘛、對嘛,你曾經救了她的命,怎麼可以忘記她呢?」花緹璐就像牆頭草一般,順著兩邊的話變換立場。

  厲戰鐵沉默無語。他只有一張嘴,說不過兩個女人。

  「你看、你看,他無話可說了!」姬妲雙手掩面,佯裝出棄婦模樣,想博取他人同情。

  花緹璐一見這情況,打蛇隨棍上。「我說姬妲,既然是他辜負你,那我就命他娶你為妻,你從今以後都待在茶樓吧!」

  厚,她實在太聰明了!這樣不但可以跟孤獨無愛搶人,茶樓還多了一名免費的舞伶,怎麼算她都不吃虧!

  「好啊!」姬妲沒有拒絕,反而答應得挺快。

  厲戰鐵俊臉鐵青。這兩個女人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似乎將他當成了貨物販售,一切隨她們高興。

  他站起身,不想搭理她們,逕自往外頭走。

  「你要去哪裡?」姬妲急忙離開椅子,跟在他後頭。「這輩子,你不能再丟下我!」

  她的話傳進厲戰鐵耳裡,令他感到熟悉。似乎……也曾有一名女子這麼對他說過。

  他回過頭望向姬妲,腦海裡逐漸拼湊出關於這張臉龐的回憶。

  「你……」

  「你想起我了?」姬妲笑彎圓眸,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記得嗎?我曾在路上跟著你走,是你收留我一晚……最後又丟下我一個人!」

  想到兩年前的情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怨恨。

  畢竟,他不該丟下她,白白浪費兩年的時間,剝奪了他們相處、培養感情的美好時光。

  「是你。」厲戰鐵想起來了,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變成月吟坊的舞伶?

  他皺眉,不喜歡她委身在那麼複雜的環境,她應該好好過日子,找一戶清白人家嫁了,而不是待在龍蛇混雜的地方討生活。

  「就是我。」姬妲沒有看透他的心思,只為了他想起自己感到高興。「我找你找了很久。」

  「你不應該這麼作踐自己。」他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跨步離開花緹璐的院落。

  姬妲愣在原地,眼光跟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轉角處,她才回過神來。「他、他是什麼意思?」

  花緹璐捻了塊杏花糕往嘴裡一送,幽幽應道:「他啊,在鬧彆扭。」

  「鬧彆扭?!」姬妲看著她,眨眨一雙清靈的眸子。

  花緹璐揚起唇辦,朝她勾勾手指。「他這傢伙悶騷至極,就算喜歡一個人也不會明說的。」

  「他喜歡我嗎?」姬妲咚咚咚的跑到花緹璐面前,艷麗的小臉上有著不確定的神情。

  「你喜歡他嗎?」花緹璐笑得眼兒都彎成了新月。

  姬妲毫不遲疑的點頭。「這兩年來,我從不曾忘記他。」就算當初他毅然決然的拋下她,可她心裡還是想跟著他。

  「那就成了。」花緹璐揚起唇辦,笑裡藏刀。「你安心的住在茶樓裡,這樣天天都會見到他,還怕不能纏著他一生一世?」

  姬妲眨眼,心跳因為花緹璐的話而漏了一拍。

  真的可以這樣嗎?她的心跳又亂了好幾拍,血液如同萬馬奔騰般興奮。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畢竟她等了他兩年,也找了他兩年,如今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她要努力的勾引他、糾纏他,讓他明白她是真心想跟著他,即便是到天涯海角,她都不會放棄初衷!

  「我不會再讓他丟下我。」姬妲綻開甜美的笑容,信誓旦旦的說。

  「我支持你。」花緹璐在一旁敲邊鼓,鼓勵勇於追求所愛的舞伶。

  呵呵,未來的日子裡,茶樓可是熱鬧非凡,她又有一出精彩的感情戲可以看了……


第三章

  姬妲就這樣在龍鳳茶樓住了下來。

  兩年來對於厲戰鐵的執著,已在她心裡生了根,就算厲戰鐵不記得她的存在,她也不想放棄,更何況現在他都想起來了,她更不能輕言放棄!

  這天清晨,姬妲偷偷來到厲戰鐵的廂房外。她的腳步如同貓兒般輕盈,小手推上雕刻精緻的木門——

  咦?沒有鎖?!

  正合她意。姬妲掩嘴偷笑,右腳一跨,腳踝上的銀環叮叮咚咚響著,等到左腳也跨進門坎後,她轉過身將木門合起。

  呵呵呵——

  她像只偷著腥的貓兒,帶著興奮的笑容潛入厲戰鐵的房間。

  和花緹璐當朋友果然有好處。雖然她心裡某個角落仍懷疑著,厲戰鐵很可能喜歡花緹璐……

  不!她甩甩頭,把腦中的畫面搖散。他不能喜歡花緹璐,他只能喜歡她!

  打定主意的姬妲,決定現下只要想著厲戰鐵。她躡手躡腳走向床鋪,透過垂落的紗質床幔,望見那名俊美男子正閉著雙眼,呼吸勻稱的沉睡。

  呵呵,真是天助她也。

  她將紗幔掀起,一個「睡美男」活生生呈現在眼前,當她的魔爪……不,是纖細的小手往他臉上拂去時,男人匆地一閃,大掌很快抓住她的小手。

  「啊!」她皺眉。幹嘛那麼粗魯?害她的手腕好痛!

  厲戰鐵冷漠的望著她,雖然聽見她吃疼的叫聲,卻沒放開她的手腕。

  「好、好痛!」姬妲噘起小嘴,鼓著腮幫子埋怨。

  「你要做什麼?」厲戰鐵冷冷的問道。這女人不明白隨意闖入男人房裡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嗎?

  「想你,來找你不成嗎?」她杏眸圓睜,試圖掙脫他的箝制。討厭,他再這樣抓著她的手,她就沒有辦法撲上他了。「好痛、好痛,你快放開我嘛,難不成你想把我的手扭斷?」

  她故意放柔了聲音,若是平常男人,恐怕早已融化在她的嬌嗲之下。

  厲戰鐵放開她的手腕,瞥見她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一圈淤紫的痕跡,這才明白自己的力道有多麼大。

  不知為何,傷了她纖細的手腕,竟然讓他心生罪惡感。

  姬妲嘟著小嘴,心裡怨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到我房間想做什麼?」他皺眉問道,不敢再碰她一下,怕她像個易碎的琉璃娃娃,一不小心就會摔破了。

  「我想你呀!」她邊說邊爬上他的床,一雙明媚大眼直勾勾的瞅著他。

  厲戰鐵俊眉攏得死緊,見她的身子不斷靠近,他更覺得渾身不對勁。這女人的行為太不合禮教了,居然肆無忌憚的爬上男人的床!

  「出去!」他像個拘謹的老頭子,嚴厲的斥道。

  「不要!」她像個賴皮的孩童,硬是巴住他的手臂,緊緊的抓著他。「這兩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難道你不明白想念會讓人近乎瘋狂?」

  他的手臂碰觸到她柔軟的胸部,雖然立刻用力的抽回手,黝黑的臉龐卻已浮現微紅的色澤。

  從來沒有女人這麼接近他,更沒有女人敢對他說這麼露骨的話。

  只有她,姬妲。

  兩年前擅自闖入他的世界,兩年後又再次介入他的生命,她的出現總是讓他慌了手腳……

  「出去!」這次他不只是口頭上說說,還像拎小雞一般將她丟下床。

  姬妲鼓起腮幫子,不滿的望著他。「你知不知道拒絕一個送上門的女人,對那個女人而言是極大的羞辱?!」

  「我對你沒有興趣。」厲戰鐵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語氣堅決。

  「為什麼?」她氣憤的質問。

  他沉默,沒有回答她,只是指著房門。

  她又被拒絕了……

  可惡!她是不會放棄的!

  姬妲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沒有放棄的表情,反而饒富趣味的望著他。

  「這樣也好,太容易得到的男人,我姬妲才不要!」她深吸一口氣,輕佻的說道。

  事實上,這句話只是自己安慰自己,但她一身的傲骨,不容許自己在此時放棄。

  當她身子傾前、企圖吻上他的唇之時,卻被他的大手一擋——偷香失敗!

  厲戰鐵眉頭攏得死緊,就知道這女人學不乖。他再次拎住她的衣領,直接打開門將她丟了出去。

  門扉關上,姬妲被隔絕於外。

  她跪坐在地上,氣呼呼的望著房門。「厲戰鐵,我發誓如果得不到你,我就不叫姬妲——」

  誓言已出口,她志在必得!

  才短短幾日,每個人都知道——月吟坊的舞伶愛著龍鳳茶樓的厲戰鐵。

  可是每個人也都無法將他們兜在一塊兒。畢竟一個總是笑臉迎人,另一個則是成天板著張冰塊臉。

  今晚,龍鳳茶樓擠滿人潮,渴望一睹這位知名舞伶的風姿。平常就算去月吟坊砸下重金,也不一定見得到這名比花魁還會端架子的舞伶,難得她應邀到龍鳳茶樓公開表演,慕名已久的鳳天城百姓怎可能錯過?

  為了讓舞伶與歌姬表演,茶樓大廳中架設了一個舞台,上面鋪著質料極佳的紅毯,舞台後方坐著負責演奏的歌姬們。

  一開場,歌姬們奏起悅耳的笙歌,瞬間就讓人聲鼎沸的茶樓安靜下來,賓客們無不凝神細聽。

  花緹璐在二樓雅座觀察這一幕,她滿意的捧起熱茶輕啜,甘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伴隨著美妙的樂聲,教人沉醉其中。

  忽然間,身穿白色水袖、露出大片胸前春光、裙子如同雲朵般飄逸的姬妲從天而降,彷彿墜落凡塵的仙女,引起眾人一陣驚呼。

  這是姬妲的噱頭,她在腰間綁上堅固的鐵絲,整個人攀在梁木上,抓准了時機一躍而下,製造出驚奇的效果。

  這一幕,成功的讓眾人目瞪口呆,就連站在花緹璐後方的厲戰鐵,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這女人不但驚世駭俗,還異常的大膽,居然一點也不害怕這樣的高度,從容的落到地面後便開始轉圈、轉圈……

  她像個不斷旋舞的精靈,輕盈曼妙的轉著圈,身上的絲質布料也隨之翩然飛揚,形成一幅美麗至極的畫面,教人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她很棒,對不對?」花緹璐噙著笑容說道。

  「太危險了。」厲戰鐵皺眉。

  雖然她的身段十分柔軟,但是一瞧就知道她沒有武功底子,若是鐵絲不小心斷了怎麼辦?

  「你在意她的安危?」花緹璐回頭望著他,語氣驚奇。

  厲戰鐵照常擺出一張酷臉,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關心姬妲?這問題,問得他不知如何回答。儘管他很想否認,但是卻無法解釋自己的失常,此刻的他就像中了蠱一般,沒有辦法將視線離開她。

  花緹璐沒有錯過他的目光,心中暗笑。呵呵,終於有人可以引起這塊木頭的注意了,這可真是件好事哪!

  台上的姬姐不斷的舞弄水袖,輕盈的身子如同在雲端上飄飛,絲竹匆快匆慢,她的動作也匆快匆慢,音樂與舞姿相輔相成,教人不禁要讚歎。

  幾刻鐘後,她忽然往上一跳,當足尖落地時,長腿柔軟的劈開,服貼在地上。

  笙歌也在同時間停止,眾人的思緒彷彿都凝結在她絕美的舞姿中,四周鴉雀無聲,直到她站起來朝台下福身,大夥兒才用盡力氣鼓掌叫好。

  嘩——嘩——

  響亮的喝采聲幾乎將屋頂給掀了,姬妲朝眾人甜美一笑,走下舞台準備回到自己專屬的廂房休息,幾名男子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姬姑娘。」為首的公子哥兒長得斯文白淨,看起來人模人樣,可眼裡卻藏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姬妲抬眸,望見男子時,嘴角先是一撇,隨後又職業性的往上揚。「沈公子,真是巧遇。」

  眼前的男子是月吟坊的常客,曾多次砸下重金,只為與她見上一面,偏偏她除了表演之外,向來不與客人單獨見面,也不打算賣面子給任何男人,可就是有這種討人厭的傢伙,聽不懂拒絕,死命糾纏到底。

  沈富男咧嘴一笑。「姬姑娘不管到哪兒,總是這麼亮眼。」

  「多謝沈公子誇獎。」姬妲朝他福了福身。「妲兒有些累了,請容我先回房休息。」

  沈富男一把抓住她的藕臂。「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就讓沈某請姬姑娘喝一杯吧?」

  難得逮到機會,他可不想輕易放過這妮子,就算要來硬的也無所謂,反正在這鳳天城裡也沒人敢跟他作對,他們沈家可是城內最大的富商之一,只消他吹一口氣,許多人都會嚇得膽戰心驚。

  相形之下,龍鳳茶樓算什麼?儘管大夥兒都說茶樓主人背後有強硬的靠山,可他才不放在眼裡!

  呵,他可是碩德王爺的遠親呢!誰敢動他?因此,他想要的東西,也絕沒有要不到的!

  「沈公子,請你自重。」姬妲最討厭隨便動手動腳的人。

  「你只不過是一介舞伶,竟敢拒絕我?」沈富男皺眉。這女人給臉不要臉,居然拒絕他這個有頭有臉的角兒?

  姬妲甩掉他的箝制,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只不過是一名統褲子弟,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沈富男一聽,臉立刻拉了下來,舉起大掌往她臉上摑——

  同時間,一個杯子從二樓落下,正好擊中沈富男的手背,而杯中的熱茶也潑了他一身。

  姬妲往二樓的方向一瞧,就見花緹璐朝她眨眨眼,面無表情的厲戰鐵則是站在旁邊。

  是花緹璐出手幫她嗎?姬妲忍不住有些失望,因為厲戰鐵似乎沒把她放在眼裡,她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嗎?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誰?」沈富男朝二樓望去,發現一男一女正望著他。

  「敢在老娘的場子鬧事?」花緹璐冷哼一聲,「姓厲的,給我下去教訓他!」

  看吧,她猜對了。姬妲眼裡有著失望。都是因為花姑娘的意思,厲戰鐵才會出手救她。看來,在厲戰鐵的心裡,她始終比不過花姑娘……

  姬妲覺得有些受傷,頭也不回的離開原地。

  接下來的畫面,她不想看也不想聽,因為那個男人眼裡不會有她,耳裡也聽不見她的話……

  於是她只能選擇迴避,拒絕見到厲戰鐵對她無心的態度。

  繡著百朵牡丹的屏風後頭,此刻熱氣蒸騰,除了飄散出花香之外,還不時有水聲嘩啦。

  偌大的檜木桶中,姬妲全身浸泡在熱水裡,水面漂著數不清的花辦,她雙眼直視著前方,腦海裡全是之前的畫面。

  一想到厲戰鐵對花緹璐百依百順的樣子,她的胃似乎就嘔著酸氣,整個衝上了喉頭,連說出來的話都酸溜溜的……

  明明不能怪花姑娘,畢竟這與花姑娘無關。

  她曾經問過茶樓上上下下的人,大家都保證厲戰鐵對花姑娘無心,但是他每天跟在花姑娘身邊,至少也有兩年的時間了,要說沒有日久生情,她也不太相信……

  姬妲咬著唇辦,粉頰被熱氣蒸出了紅暈,臉上表情複雜得緊。不管怎樣,她都得想個法子,讓厲戰鐵重新注意她!

  「姬姑娘。」嬌軟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

  姬姐回過神,發現屏風上映著一抹窈窕身影,聽聲音應該是花緹璐。

  「花姑娘……」她欲起身,卻被另一頭的花緹璐制止。

  「不忙,你慢慢泡澡。」花緹璐逕自在桌邊坐下,身旁的婢女為她倒了一杯茶。「我是要告訴你,來鬧事的傢伙已經被我轟出去了。」

  「沒關係,我不在意。」姬妲隨口應道。這種事她習以為常了,真正讓她在意的是花姑娘與厲戰鐵的關係。

  「另外還有一件事。」花緹璐語氣淡然,卻有藏不住的喜悅。「你知道姑娘家的力氣有限,若是我將杯子砸向那混蛋,恐怕沒什麼效果……」

  「可那是花姑娘的命令,不是嗎?」姬妲是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她想透露的訊息。

  「怎麼可能?」花緹璐輕笑。「那杯茶我可還沒有喝完哪。再說,茶樓裡任何一個杯子都要價二十兩以上,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銀子開玩笑?」

  要丟也是丟筷子,丟什麼杯子呀?那可是最好的琉璃陶燒。

  「花姑娘的意思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跳竟然有些急促。

  「有個男人忍不住搶過我手上的杯子,然後……就丟出去呀!」花緹璐輕笑補充,唯恐天下不亂。要是沒從孤獨無愛手裡搶到姬妲,她可不甘心!

  「真、真的嗎?」姬妲眨了眨眼,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

  「你可以加把勁。」花緹璐起身,拂拂衣裙。「對付冰山男,你的手段要更熱情一點。」

  「我……」

  「別說你不懂。」花緹璐咯咯笑道。「月吟坊的姑娘們用的手段,你應該不陌生才是。」

  姬妲恍然大悟,原來花緹璐在暗示她。對呀,女人最大的魅力,就是來自於——勾引!她怎麼會忘了這招呢?

  「姬姑娘,你慢慢想,我先告辭了。」花緹璐瞟了屏風一眼,帶著笑意離開廂房。呵呵,煽風點火完畢,功成身退囉!

  廂房裡只剩姬妲一人,聽完花緹璐這一席話,她又燃起希望。原來厲戰鐵並非她想像中那麼無情,他對她還是有一點在乎的……

  接下來,她可得下一劑猛藥——固執的男人,準備接招吧!


  寵伶的冷酷郎 2
  甜美又邪惡的笑容
  將理智徹底拔除——
  此刻,只想在你身上尋找慰藉
  品嚐銷魂的情慾滋味

第四章

  夜深人靜,龍鳳茶樓的大廳燈火全熄。

  當喧囂的夜晚歸於寧靜,一顆小小的腦袋從廂房內採了出來。

  姬妲悄悄的走出廂房。她的房緊鄰著厲戰鐵的房,這是她特別向花緹璐要求的——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和她想要的男人住得愈近,她的行動就愈方便。

  呵呵呵,雖然她待在月吟坊的時間不算久,但是這一年多來,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該學的也學會了幾百招。

  坊裡的花娘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將那些尋芳客迷得神魂顛倒、流連忘返,用的就是女人天生的武器——柔媚。

  只要她施展同樣的招數,就不信沒辦法勾出厲戰鐵的「興趣」,哼!

  算算時間,大夥兒應該都睡了,厲戰鐵也上床就寢了吧?趁這個時候到他房裡,嘿嘿嘿……

  她掩嘴偷笑,滿腦子都是綺麗的畫面,心兒也怦怦跳個不停。

  就像上次潛入時一樣,她輕輕推開房門,再小心翼翼的關上——同樣的畫面呈現在眼前,床上躺著她喜歡的男人。

  她就像只準備獵食的貓兒,等待著時機撲上前去。在這一刻,厲戰鐵就是她的獵物。

  來到床邊,她二話不說,開始寬衣解帶,很快的身上就只剩下肚兜及褻褲,露出大片誘人的雪膚。

  她不以為意,因為眼前是她喜歡的男人,就算要將清白的身子獻給他,她也無所謂。

  這輩子,她的身心只想給他——厲戰鐵。

  姬妲掀開紗幔,就見他正閉眼休憩。嘿嘿,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睡著,先壓住目標再說!

  她靈活的跨坐在他身上,那雙清冷的黑眸立刻睜開,發覺一名國色天香的女子正「騎」在他身上,臉上還帶著甜美的笑容,似乎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對。

  「我把你吵醒了嗎?」她眨眨圓眸,側著頭問道,模樣俏皮可愛。

  「下去!」厲戰鐵冰冷的開口。這女人太過放浪,竟然只穿著肚兜、褻褲壓在他身上!

  「我想你嘛,」姬妲不管他表情多麼冷酷,逕自勾住他的頸子。「我想要你……」她使出柔媚的手段,不信這男人能夠抵擋誘惑。

  厲戰鐵皺眉。她就不能像個普通的姑娘,多一點矜持與莊重嗎?

  見她一直不起身,他只得大手一揮,將她從自己身上趕走,不料力道沒拿捏好,差點就讓她整個人摔到床底下去,幸好她及時勾住他的頸子,而他擔心姬妲的腦袋先著地,也伸出手臂將她撈了回來——

  這下子,兩人的姿勢更加曖昧,她的雙手牢牢勾著他的頸子,他的大手緊緊擁著她的纖腰,兩副身軀互相熨貼,他能感受到她肌膚的光滑,而她則是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她眨眨翦水雙瞳,噘起粉嫩唇辦。

  嬌美的小臉愈靠愈近,就在幾乎吻上他的薄唇時,他突然將手鬆開,讓她跌落到地上。

  「啊——」姬妲屁股朝地,疼得輕呼一聲。

  厲戰鐵冷冷的看著她。「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他說得有些心虛,尤其是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哀傷時,更令他產生一絲罪惡感。

  須臾,姬妲從地上爬起來,毫不氣餒的綻開笑容。「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感覺,因為……今天你出手救了我!」

  厲戰鐵臉色一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去告密的。

  「我的任務就是幫花姑娘,不讓外人到她的地盤鬧事。」他不承認自己是為了姬妲才動手,儘管他不喜歡有男人調戲她。

  「承認自己喜歡我有這麼困難嗎?」她拾起衣物,看來今天要撲倒他的計劃又失敗了。

  「你對我只是迷戀罷了。」他別開視線,不願注視她誘人的胴體。「你不必因為我兩年前的舉手之勞,就勉強自己以身相許。」

  她輕笑一聲。「我才不隨便以身相許,只有你能讓我這麼做。」

  厲戰鐵沉默,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知難而退。

  末了,他只能重複以往的伎倆,先抓起外衣將她的身體包裹住,然後將她拎了出去——

  房門關上,姬妲氣得鼓起腮幫子,直想瞪穿眼前的障礙物。

  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他,也讓他誠實一點,承認他對她也有感覺?

  或許,真的該下猛藥了……

  姬妲左思右想,最後決定回月吟坊一趟,問問姊妹們到底要怎樣把一個難搞的男人推上鴛鴦床?

  坊裡的花娘們你一言、我一句,不但傳授她妖媚十八招,還教她怎麼勾引男人。

  但這些建議都被姬妲打回票——根據她的親身經驗,不管再怎麼傾國傾城的美女送到厲戰鐵面前,他都不為所動呀!

  結論——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沒錯,她的手段要夠硬,接著就換成他會硬……

  聽著眾家姊妹開放的言語,姬妲忍不住有點害羞,畢竟她還是處子之身呀!儘管在男人堆裡打滾,但是這最後一道防線,她可沒有讓任何男人越雷池一步,因為她沒有辦法將身心交付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或許也可以說,早在兩年前,她就決定要將一切都奉獻給厲戰鐵……

  月吟坊的姑娘們都知道她心裡放著這麼一個男人,可也都不贊成她這般死心眼,畢竟天下男人何其多,何苦單戀一個不開竅的木頭男呢?

  但她就是這麼死心眼,非但不放棄喜歡他,還愈挫愈勇、百折不撓,姊妹們拗不過她的執著,只好各自拿出壓箱寶,舉凡吃的、用的、擦的……全都送到她的面前。

  其中最令她滿意的,就是手中這罐迷魂散。它可說是催情聖品,只消吃下一些,就足以讓冰塊融化,變得熱情如火。

  姬姐帶著法寶回到茶樓,決定把迷魂散下在厲戰鐵的飯菜裡。

  只不過茶樓裡的飯菜,全都要經過大廚熊霸的手,因此她特地跑到灶房來,拜託熊霸助她一臂之力。

  無奈,熊霸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在飯菜裡動手腳,無論她怎麼纏、怎麼求都沒用,她只得敗興而歸,一個人悶在房裡,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定。

  就這樣苦思到夜晚,姬姐決定冒一次險。

  她請人到廚房端了一碗熱粥,將迷魂散混入其中之後,獨自捧著粥來到厲戰鐵的房門外,一改以往不請自入的風格,很有禮貌的敲敲門。

  沒多久,厲戰鐵前來應門,一見到姬妲,他下意識便要將房門關上,但是她靈活一閃,迅速的竄進房間裡。

  「為什麼看到我就想將門關上?」她有些不高興的望著他。

  「你又想做什麼?」厲戰鐵眼裡有著防備,知道這女人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想來看看你,不成嗎?」她嘟著小嘴走到桌邊,將手中的托盤放下。

  他沉默不答,仔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姬妲逕自坐下,將熱粥舀進小碗裡,然後放在桌上。

  「來嘛,我特地熬了粥給你吃。」她朝男人招招手,笑得可甜了。

  厲戰鐵皺眉望著她,依舊與她保持距離。「你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她眨了眨眼,聲音輕柔,神情無辜,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罪惡感。

  也許,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厲戰鐵默然落坐,看著她笑臉盈盈的將熱粥推到他面前。

  「嘗嘗看。」她笑得很甜美,與平日沒兩樣,希望他不要起疑心。

  厲戰鐵拿起湯匙,淺嘗一口,發現沒有任何古怪,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姬妲暗自竊笑。他當然吃不出奇怪的味道,因為那藥粉可是無色無味。

  「好吃嗎?」她的眼神亮晶晶的,一臉期盼的問。哦呵呵呵,她可是非常期待接下來的變化呢!

  「這味道……」他又嘗了幾口,「不是熊霸做的嗎?」

  她有些尷尬的乾笑幾聲。「我娘死得早,沒有人教我熬粥,所以……我只能借花獻佛嘛!」

  他低頭,覺得胸口傳過一陣暖流。難得兩人和平相處,她乖乖的坐在他面前,沒有動手動腳。

  像這樣的相處,他可以接受,只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的心跳愈來愈急促,再隔沒多久,竟然連手腳都開始發軟!

  這……厲戰鐵心中一凜,發現她不知何時已貼近身邊。

  「厲爺,你怎麼了?」姬妲噙著笑容,將他扶到床上坐著。「是不是頭有點暈、口有點渴、胸口有點悶?」

  他皺眉,看著她詭譎的笑容,片刻後終於意會,無法置信的低吼:「你下藥?!」

  她退後幾步,望著他無力的躺在床上,雖然暴吼的音量有些嚇人,但現在的他卻像一攤爛泥。

  她高興得差點轉圈圈、撒花辦。

  哇哈哈,這個男人也有栽在她手裡的一天!

  下一刻,姬妲突然轉身朝房門走去,厲戰鐵遺以為她要離開了,沒想到她只是上前將門閂好,再轉身,臉上掛著甜美又邪惡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他失算了,這女人根本沒有那麼單純。

  「我想做什麼?」她嫣然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呵呵呵,她的春天來臨了!

  過去,她多麼想觸碰厲戰鐵,無奈他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絲毫不讓她有機會親近他。

  今天,她總算逮到機會,想對他怎麼樣都可以,絕對不會被他拎出去、轟出門。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姬妲坐在床沿,望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四肢癱軟,根本無法行動,帶有催情效用的迷魂散,正一點一滴侵蝕掉他的理智。

  此刻,他就像砧板上的魚,只能凸瞪著雙眼,任她為所欲為。

  「住手……」看著她動作輕柔的為他寬衣解帶,厲戰鐵無力的低吟,想在她鑄成大錯前阻止她的行為。  」

  「哼,我才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她皺皺鼻子,嬌嗔的說道。好不容易設計了他,倘若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她可是會飲恨終生的!

  「你……」厲戰鐵怒氣攻心,卻只是加速藥效發作,令自己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連下半身也開始作怪。

  此時,姬妲突然發現他的兩腿之間竟然豎著一根像是棍子的東西!

  嗯……她研究了好一會兒,試探性的伸出小手觸碰它,

  「別、別碰!」他像負傷的野獸般怒吼。

  她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為什麼不能碰?你這裡凸得好奇怪,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咬牙,俊顏漲得通紅,活像只煮熟的蝦子。

  「住手,姬妲!」他想推開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氣。

  「我才不要!」姬妲執意將手覆上他胯間的突起,然後忍不住發出驚歎聲,「哇……」沒想到手中的異物竟然又硬又長!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她像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孩,迫不及待解去他身上的衣物。

  儘管在月吟坊裡看盡男女的情慾,但是這麼近看男人的身體,對她來說卻是頭一遭。

  免不了,小手微微顫抖,呼吸也急促起來,喉間則因為緊張得不斷吞嚥口水,持續發出細微的聲音。

  只不過是一會兒工夫,感覺卻有一炷香那麼長。

  褪去他的褲子後,她看見男人雙腿間的黑色叢林中,豎著一根又粗又長的肉棍!

  她倒抽一口氣,觀望了許久,小手才緩緩的摸向它,沒想到只是稍微一碰,他竟然就激動得全身發顫。

  「唔……」厲戰鐵咬著牙,沒想到她略微冰涼的小手覆上滾燙的肉棒,竟會讓他感到如此舒服。

  該死!

  「原來你喜歡我這樣摸你。」她展開笑顏,很高興他也有弱點。

  「住手……」他皺眉,開口想制止她的動作。

  可她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竟然變本加厲的爬上床鋪,分開自己的一雙細腿,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呀,嘴巴上說不要……」姬妲故意瞄向他的腿間。「可是你的身體卻誠實多了。」

  哼,她就不信,這樣還不能融化面前的冰塊男。今晚,她一定要讓他臣服在自己手下!


第五章

  姬妲坐在厲戰鐵的大腿上,雙眸盯著他的俊顏好一會兒,最後懊惱的撫額低吟。

  說實在的,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正在研究該如何對他下手……

  她再次望向厲戰鐵的臉龐,發現他正怒瞪著一雙黑眸。

  「別瞪嘛!我也很想幫你,可是……」她輕歎一口氣,彎身將小臉貼近他的面龐,嘟著嘴說道:「我不知道要從何下手。」

  「該死……」厲戰鐵低吼。「如果你不知該從何下手,就從我的身上下來!」這樣胡亂折磨他,幾乎快讓他的身體爆炸了!

  「那……」她輕咬唇辦,以手指描繪著他的嘴唇。「我想先吻你。」

  話一說完,她柔軟的唇辦便覆上他的薄唇,見他雙眸圓瞠,她主動以舌尖輕舔他的唇辦,粉舌輕撬開他的牙關,采入他濕熱的口中。

  隨著她的挑逗,他的喘息愈來愈大聲,強烈的反應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穩重內斂的男人,她的唇舌似乎帶著魔力,逐漸融化他的冰冷,挑起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覺。

  終於,藥效勝過理智,他本能的響應她青澀的吻。

  他的唇吸吮著她的,靈活的舌頭與她的香舌糾纏,但她調皮的閃躲著,還故意逃出他的口腔,改為在他的唇上游移。

  不知為什麼,單單與他嘴對嘴,就讓她也開始輕喘,尤其兩人的身子緊密相貼,他胯間的火熱正頂在她的腿心……

  好熱。

  她眨眨迷濛的雙眼,沒想到只是一個吻而已,就令她體內如此燥熱。難不成她也吃到了迷魂散?

  胸口的渾圓因為喘息而上下晃動,儘管不明白體內急躁悶熱的原因,她卻沒打算放棄今晚的行動。

  她要撲倒他!

  當然,目前看來她是成功的。

  此時,他全身赤裸,那根昂然長物豎立在雙腿之間,近看……還真有點嚇人。

  她抿著唇,以指尖輕輕撥弄粗長肉棒,沒想到它竟然像是有生氣似的,一下子又長大了。

  真是神奇啊!她感到十分驚異,乾脆用兩隻小手圈住那根熱鐵,輕輕的撫弄起來。

  厲戰鐵皺眉,想出聲制止她的動作,怎知到口的話語總是被舒服的呻吟壓了下去。她的掌心如同絲絨般,將他的男性象徵包裹住,柔膩的觸感也讓他的慾望開始高漲。

  理智不見了,排山倒海的情慾取而代之——他想要她!

  匆地,他用盡全身力氣坐了起來,雙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幽深黑眸定定的望著她。

  姬妲倒抽一口氣,以為他又要重施故技,將她拎起來扔出房門。

  出乎她意料之外,厲戰鐵竟然低頭含住她的唇辦,用力的親吻著她!

  她簡直是萬分驚訝,完全沒料到藥效會如此強烈,讓他變得不像之前的厲戰鐵。

  他的吻又急又猛,大手更是炙熱如烙鐵,每拂過她身上的肌膚,就帶來燒灼似的感覺,讓她的體溫跟著升高。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下腹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喉頭更是又乾又熱。

  「厲爺……慢、慢一點……」他的動作狂猛如巨浪,將她捲入情慾的汪洋中幾至滅頂,她只能睜著迷濛星眸,乞求他對自己溫柔一些。

  但他聽不進任何話語,只顧著用最快速度褪去遮蔽她曼妙胴體的衣物,僅留下性感的肚兜及褻褲。

  情況反了過來。

  男人恢復了力氣,將她翻轉過來,變成他在上、她在下。

  他凝望著她嫣紅的臉頰,感覺她就像一道可口的佳餚,令人直想將她吞進肚子裡。

  激情的饗宴,才剛揭開序幕——

  厲戰鐵的指尖隔著肚兜輕輕磨蹭。

  姬妲輕咬著唇辦,沒想到他只是稍微摩弄,就使她全身上下一陣酥麻,腦子幾乎變成一攤爛泥。

  他以一手輕佻尚未甦醒的蓓蕾,另一手則在她腰間游移愛撫,她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他的手會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

  接著,他的舌再次侵入她的檀口,霸道的糾纏住丁香舌。

  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她感覺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光了,那一次又一次的深吻,令她渾身暖烘烘、軟綿綿。

  「你真甜……」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雙手快速撩弄她挺起的乳蕾,原本只是以指尖輕佻,這時改以虎口,稍微用力揉捏她渾圓的胸脯。

  「唔……」她敏感的嚶嚀一聲。

  對她而言,這是前所未有、難以形容的刺激,可是她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希望他的動作一直延續下去……

  厲戰鐵的雙手恣意擠壓她飽滿柔軟的胸脯,好一會兒,才解開她頸後的細繩,讓肚兜從她身上滑落。

  一對形狀完美的飽滿綿乳,隨即呈現在他的眼前。

  大手輕易罩住她的雙峰,揉捏撫摸那兩團誘人豐盈。微微挺立的乳尖、淡粉色的乳暈,就像是鮮嫩的果子,引起他一嘗為快的慾望。

  她好美……美得令他瘋狂。

  他低頭含住一顆美麗的果實,另一手則擁住她的纖腰,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此時的他,拋棄了所有的禮教束縛,不再拘謹,不再一板一眼,他只想在她身上尋找溫柔的慰藉,一同品嚐情慾甜美的滋味。

  「嗯……」姬妲微微皺眉,感覺一陣酥麻竄過全身。

  略微粗糙的手指不斷在她身上滑動,帶給她無法言喻的銷魂快感;靈活的舌尖則是來迴旋弄,或上下震動,要不就是含住她胸前的蓓蕾用力吸吮。

  「啊、啊……」她的身體敏感得緊,肌膚泛起粉嫩的色澤。

  他含住嬌嫩的蓓蕾,不斷的用力吸吮,像是個貪婪的孩童,過於激烈的快戚差點令她承受不住。

  畢竟,她對男女之事極為青澀,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對待,全身上下自然興起無法控制的反應。

  他一邊吸吮著她的乳尖,一邊將大手移回她胸前,攫住另一隻受到冷落的飽乳,用指尖緩緩的按壓、愛撫其上的嬌嫩紅莓,接著又用指腹搓弄硬挺凸起的果實。

  「厲爺……」她喃喃嬌吟,本能的迎合他的動作。

  察覺她誠實的反應,他逸出滿意的咕噥,同一時間,因吸吮而發出的曖昧咂咂聲也沒中斷。

  終於,他的唇離開她的乳峰,雙眼移向她嬌艷的容顏,發現她半睜著迷濛的美眸,含羞望著他。

  「小妖精……」他低啞的開口,大手順著女體曼妙的曲線滑動,撫上渾圓挺翹的雪臀,那美好的觸感敦他愛不釋手。

  沒想到這小女人竟然有一副如此完美的嬌軀,教他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不讓其它男人分享……

  已經被激情沖昏頭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她生澀、拘謹的反應,更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將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滿腦子只想霸道的佔有她,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他想要她!很想要、很想要……

  用力分開她的雙腿,他低下頭聞到一股香甜,那是屬於她的味道,讓他體內的火焰更為狂熾……

  甜美的芳香,將他一步步引向那青澀的地帶,長指貼放在褻褲上,沿著細縫來回輕掃。

  她無法形容那種感受,只覺得像是被雷擊到般,全身不斷的顫抖,比起之前被他觸碰乳尖時,感覺更為深刻。

  「啊、啊……」她皺著柳眉,臀部不斷的扭動,他每碰觸一下,她的身子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將長指陷進她腿間的凹處,刻意加重力道來回游移,花穴內壁因為他的撩弄開始敏感,此時他又尋找到敏感的花核,進一步加以挑逗。

  她咬著唇辦,儘管極力忍耐,聲音還是從齒縫流洩而出。

  「嗯哼……」

  聽著她嬌媚的嚶嚀,他的熱情加速燃燒,撫摸得更加激烈,隨著他的動作逐漸加快,她本能的想夾緊雙腿,卻又被他強硬的掰開。

  「不……不可以這樣……」雖然她不能否認這種感覺很舒服,但是心頭卻浮上一絲羞怯。

  他的動作加大,不再是定點撫弄,兩根手指隔著輕薄的布料上下移動,迅速摩擦著粉嫩的花辦,刺激得令她全身發軟。

  他感覺到手指下的溫度漸漸升高,於是將掌心貼在花穴口,稍微用力一壓,熱情的花液就濡濕了褻褲,在上頭製造出小小的印子。

  「才這樣你就濕了?」他挑眉,語氣邪佞,完全不像平時的厲戰鐵。

  冰山已融化,面具下的他其實熱情邪惡,有著男人天生的獸性,此時只想將她啃食乾淨。

  聽著他的聲音,她覺得腹內的火焰燒得更旺,似乎要將她整個吞噬掉。

  「厲爺,我的身體好熱……」真的好熱,熱得好想要他,要他繼續撫慰她的全身……

  「想要嗎?」他瞇眸,發覺自己更想要她。

  「想……」她點頭,沒有一絲遲疑。

  大手輕易扯下她的底褲,露出女人最私密的地方。

  烏亮的毛髮沾著晶瑩的花露,一掰開她的雙腿,便能看到花穴緩緩泌出甜美的汁液。

  才稍梢撩弄,她就熱情如同泉湧,溢出她的火熱、她的甜美。

  既然如此,他不會讓她失望,但也不想太輕易滿足她。

  厲戰鐵讓她坐起來,然後將她的雙腿分開,逼她看著那片濕潤的秘密花園,她羞得想別過頭去,卻被他攫住下顎,強迫她低頭注視。

  「好好看著!」

  話聲甫落,長指便覆上柔軟的花辦,輕輕玩弄著兩片貝肉。

  「唔……」她皺眉,發覺他的觸碰讓她呼吸急促,連下腹部悶悶的。

  她好濕、好熱……他可以感覺到,探入細縫的指尖被兩片貝肉緊緊包裹住,當他輕輕的來回移動,她的貝肉便吸吮著他的長指,小穴也興奮得泌出大量花液。

  「嗯……呃……」她意亂情迷的吟叫著。

  「喜歡我這樣嗎?」他輕聲詢問,欣賞她享受的表情。

  「喜歡……」她張開紅潤的嘴唇,舒服又害羞的回答。

  這一刻,他眼中的姬妲祧腮粉嫩、星眸如醉,看起來妖媚卻又帶著一絲清純……

  為什麼?!她看似淫浪的外表,卻夾帶著令他想疼惜的青澀?

  他想不透呵……也管不了那麼多。

  最重要的是,他想佔有她——狠狠的進入她,徹底的貫穿她,兇猛的征服她!

  這個念頭一掠過腦海,他再也壓不住藥效的折磨,昂然的碩長直接對準了她的花口。

  姬妲看著他的動作,還來不及搖頭拒絕,他的雙手已抓住她的腰,臀部用力一頂,將火熱的烙鐵推入濕嫩的花穴中——

  痛啊!她的小臉皺成一團,不舒服的感覺伴隨而來。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將他用力的推開,無奈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她根本沒有辦法制止他。

  一進入她的體內,他就發覺她又緊又小,為他帶來無比銷魂的感受,可是當他想再往前挺時,卻意外的碰到一層阻礙。

  頓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是處子?!

  這樣的發現讓他停下動作,眼裡也映入她痛苦的表情。

  眼前的小妖精,竟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他咬牙忍住貫穿她的衝動,儘管身體如火燒般難受,但他卻不想傷害這個纖弱的小女人……

  今晚,將是屬於溫柔的夜晚——


第六章

  「痛……」姬妲皺緊了眉頭,難以承受那撕裂般的痛楚。

  可事到如今,要厲戰鐵退出她的體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放棄原本長驅直入的打算,改為輕柔和緩、循序漸進的方式,不讓自己粗魯的佔有她。

  「忍一下,痛楚會過去的……」他安撫著她、耐心的哄著她,希望能幫她度過此刻的痛楚。

  「騙人!」她泫然欲泣的瞅著他。

  「不騙你。」他的聲音難得不冷硬,多了一分溫柔。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的大手再度覆上她的酥胸,不停的搓揉、撫弄兩朵嬌嫩蓓蕾,讓她稍稍忽略腿間的疼痛。

  在他的挑逗下,她的蓓蕾變得硬挺敏感,只要他稍微用指腹摩擦,她的臀部就會不由自主的扭動。

  他再接再厲,用嘴巴含住她一邊乳尖,靈舌不斷的逗弄、繞圈,直到她逸出嬌柔的呻吟,不再覺得那麼疼痛。

  「啊……」姬妲弓起身子,更貼近他的熱鐵,潺潺花蜜從她腿間不斷的流出。

  將她美麗的裸體一覽無遺,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興奮之情,更無法停止撫摸她白皙無瑕的肌膚,儘管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試探性的將手指伸入她雙腿之間,碰觸到貝肉中的小小珍珠,感覺到一股溫潤的濕意。

  這讓他開始考慮,是否可以突破她的處子象徵……

  想了一下,望著她仍有些不適的表情,他的動作還是溫柔、遲疑。

  長指留在濕潤的貝肉裡,不停的撫弄、挑逗,漸漸的,花穴開始大量的分泌愛液。

  被她緊緊吸附的熱鐵,此時也已克制不住,於是他將臀部用力一挺——

  好緊啊!

  再用力……他將肉刃全數都挺進去了!

  此時,她眉頭深鎖,痛苦的低喊,「噢——」

  他開始真正的交合,肉鐵反覆的抽插,另一隻大手栘到她的胸前,略微用力的揉搓她高挺的綿乳,時而抓捏玩弄已挺立的蓓蕾。

  雖然胸前不斷傳來刺激的感覺,肉刃的攻掠也使得蜜液愈流愈多,但她的眉頭依然微微皺著,撕裂的痛楚令她眼眶盈滿淚水。

  「好痛……」她輕喃。

  他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等等就不痛了。」他放柔了語氣,長指不斷的撥弄花核。

  隨著他耐心的誘哄,原本緊縮抗拒他的肉壁,慢慢的放鬆下來,但不知是因為他溫柔的撫慰,還是因為肉刃帶來的快感,甬道內的花液漫流出來,將身下的床褥弄得濕淋淋。

  「不要……啊……不要這樣……」她嘴裡雖然喊著抗拒的話語,可是音量已愈來愈小。

  沒多久,妖嬈的女體就開始迎合他的動作。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豐盈的雙乳不斷晃動,形成一陣接一陣的乳波。

  這幅美麗的畫面映入他的眼簾,令他無法自抑的開始用力馳騁,享受著甬道內溫潤的軟肉將脹大的肉棒緊密包住的銷魂感。

  他的大手持續搓揉玩弄她的綿乳,還將手指彎曲,用關節輕輕撥弄挺立的果實,另一手則是來回摩挲黑亮柔細的毛髮及桃源洞口。

  多重的刺激讓她愈來愈放鬆,疼痛早已被不知名的愉悅所取代。

  只見她的面頰紅如桃花,吐出的喘息帶著勾人的氣味,輕輕哼吟出讓他瘋狂的聲音。

  「啊、啊……厲爺……我的身體好熱……」

  熱得讓她感覺自己快融化了。

  見她的情慾已被挑起,不再感覺痛楚難耐,他終於揚起笑容,但卻假裝不解的逗弄她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我不知道……」她搖頭,烏亮的秀髮披散在床上,那副模樣妖媚得如同狐精。

  「你一定知道的。」他故意停下動作,退出她的花穴。

  失去他的抽送後,體內湧起強烈的不滿足感,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嚙一般,難受不已。

  「我、我要……」她喘著氣哀求。「我想要……」

  見她老實的說出慾望,他才將雙手放在她的腰上,擁住她嬌小的身子,

  「好,我會餵飽你濕淋淋的花穴……」

  說完,他結實的臀部就往前一頂,脹大的肉棒再次插進她體內,開始探索抽送。

  「啊、啊……」她舒服得喊出浪蕩聲音。

  肉棒頂弄著花穴,愛液氾濫成災,兩人的交合處已經濕漉漉的。

  他的手臂跟背脊也留下她忘情的抓痕,讓他感受到麻酥而微痛的快意。

  他的聳弄速度愈來愈快,腫脹的肉棒將花穴塞得滿滿的,發出羞人的撞擊聲。

  她被抽送得欲仙欲死,口裡不斷放浪呻吟,「嗯……這樣好舒服哦……」

  聽到她滿足的叫聲,他更加用力馳騁,速度也比剛剛來得快。

  察覺快感已接近爆發的極限,他更加猛烈的抽插……

  只見她嬌軀顫動,接近崩潰的高聲吟叫:「啊……啊……厲爺……我、我不行了……」

  她已經爬上快感的巔峰,可是身上的男人卻還不停的抽送,令她承受不住的尖叫起來。

  不!不要……她的身體快爆炸了……不可以……他快將她搞瘋了……

  當她渾身緊繃抽搐、覺得自己無法再承受更多時,他突然爆吼一聲,連續幾下用力的撞擊後,便狠狠的頂入花心最深處——

  熱鐵,將濁白的種子射入了花壺之中……

  累。

  姬妲躺在床上望著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雖然她的身體很疲累,但是內心卻十分滿足。

  原本以為今晚的激情就此結束,可她突然發現,男人到現在還未離開她的體內……

  她不安的動了動,感覺自己快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厲爺……」她輕輕的開口,臉頰紅通通的,像顆成熟甜美的蜜桃。

  厲戰鐵悶哼了聲,抬起俊美的容顏,在看見她嬌媚的模樣時,雙眸微微瞇起。

  她的美麗又勾起他的邪念。或許是因為藥效還殘留在體內,讓他怎麼也要不夠她。

  伴隨著她的呼吸,柔軟的綿乳不斷起伏,加上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這個動作正好將雙峰擠出一道誘人的乳溝。

  厲戰鐵凝望著那張絕美的嬌靨,發現自己從未如此近距離欣賞過她姣好的容貌。

  此時,他毫不閃避的瞅著她,發覺她擁有秀氣挺直的鼻,似笑非笑、紅潤誘人的唇,而那雙靈活勾人的媚眼,永遠都是含情脈脈……

  她當然發覺了他的眼光,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望著她。

  一雙黑眸帶著灼熱的光芒,明顯的透露出屬於男女之間的情愫,不像平時冷漠至極的眼神。

  他對她是有感覺的!

  才這麼想著,就看見他眼中的慾火熾烈起來,然後二話不說,將俊顏朝著她飽滿的胸脯深深埋了進去。

  此時的他就像一頭飢餓多日的野狼,忙碌而貪婪的吞食著她的胸脯。

  他探出火熱濕滑的舌尖,像蛇一般溜進她的乳溝內,急促而靈活的舔舐著,動作一次比一次猖狂,不斷挑弄兩朵挺立綻放的紅莓……

  不管品嚐過幾次,她還是那樣香甜美味。

  他每一次的舔舐,都教她又急又羞,不知道該將他推開,或是迎合他接下來的動作。

  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不需要休息,馬上就恢復先前的精神……

  雖然驚訝又害羞,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也已竄燒著慾火,熊熊燃燒著她的理智和靈魂,她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也明白自己即將又沉淪在他的身下。

  「厲爺……」她輕喊著,發現在她體內的熱鐵已然甦醒,硬挺挺的填滿她窄小的花穴。

  他抽出自己的熱鐵,上面沾著晶瑩的花露,還帶出一絲鮮紅。

  那是她的處子之血,也是他成為她第一個男人的證據。

  厲戰鐵低下頭輕吻她圓潤優美的肩頭,唇舌溫柔且富有技巧的由香肩吻向粉頸和敏感的耳垂。

  然後,再由上而下的吻回肩頭,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

  他將大手放在她的胸前,輕輕愛撫脹大的綿乳,直到她的嬌軀微微顫抖,喘息也愈來愈急促,他才將嘴唇貼在她的耳邊。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第二次。」他的動作比剛剛更輕柔,承諾著不會再讓她感到痛楚。

  她發出輕哼,依舊沒有說出隻字詞組,臉上的紅潮愈來愈盛。

  眼看著時機已成熟,原本在她耳邊舔弄的舌頭,悄悄移向豐潤性感的朱唇,如小蛇般靈活刁鑽,企圖闖進她的口中。直到這時她才如遭雷殛,急忙的把頭往後仰,瞠大了眼眸望著他。

  她驚慌萬狀的閃避他火熱貪婪的舌,但是無論怎麼閃、怎麼躲,他的雙唇還是數度印上她的檀口。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進她口中,當兩條濕熱的舌頭碰觸到彼此的瞬間,只見她慌亂的張大眼睛,拚命想吐出口中的闖入者。

  但他豈會讓她如願?除了毫不退縮之外,舌尖還猛采她的咽喉,逼得她只好用香舌阻擋他強悍的需索。

  四片嘴唇緊緊的烙印在一起,兩條舌頭毫無選擇的糾纏不清,最後只聽見房內充滿「滋滋嘖嘖」的熱吻聲。

  當然,他的雙手也不會閒著,一手摟抱她的香肩,一手從她胸脯撫摸而下,越過平坦光滑的小腹,毫無阻礙的探進她雙腿之間。

  當他的手掌覆蓋在隆起的秘丘之上,她雖然玉體一顫、兩腿猛地夾緊,卻沒有做出抗拒的舉動。

  他摩挲著那片鬈曲濃密的芳草地,片刻之後,再用中指擠入她緊夾的大腿根部,輕輕的叩關。

  「唔……」她情不自禁的悶哼了聲,胸脯往上一挺。

  此時,他的指尖觸摸到整片濕滑,才發覺她的淫水已豐沛得溢出腿心。

  確定她體內慾望翻騰後,他才放膽的將食指伸入花縫,開始輕摳慢挖、緩插細戳。

  儘管她不安的將雙腿愈夾愈緊,但他的手掌也愈來愈濕潤。

  他當然知道打鐵趁熱的道理,所以低下頭吸吮她硬凸的蓓蕾,當他輪流含住那兩顆誘人的莓果時,立刻就發現它們有多麼的敏感、熱情,在他口中徹底的成熟。

  他溫柔的吸吮了一會兒,接著便用牙齒輕輕啃嚙。

  這樣一來,原本還壓抑著不敢出聲的她,終於再也無法按捺的發出羞恥的呻吟。

  「厲爺……」她的嗓音帶著撩人至極的嬌媚。「別……別這樣……」

  他這樣的挑弄,讓她的身子像遭受酷刑般,尤其他彎曲長指,在花穴之中挖得她兩腳曲縮,想逃避卻又被他緊緊的壓制住,最後只得一手扳著他的肩頭,一手拉著他蠢動的手腕。

  「厲爺……不可以……請、請你停下來……」她的螓首左右擺動,模樣帶著動人的浪蕩。

  但她不叫停還好,一叫停,反而更加刺激厲戰鐵想征服她的慾望。

  他再度埋首在她的酥胸中,配合著手指在濕漉漉花穴內的摳挖,嘴巴也輪流在兩顆紅莓上大吃大咬。

  這次的攻掠展開以後,她似乎明白他的動作有多麼迅速,意志有多麼堅定,所以緊張得抓住絲被,十指深深的陷入其中。

  隨著她體內熊熊燃燒的慾火,修長雪白的雙腿開始急曲緩蹬,輾轉難安的左擺右移。

  厲戰鐵瀏覽著她一絲不掛的胴體,那白裡透紅、凹凸有致的身軀,輕而易舉就點燃他體內的火焰。

  他將姬妲從床上拉起,讓她背對著他,抬高圓潤的臀部,

  大手貪婪的愛撫著雪白誘人的翹臀,而後俊臉一偏,便開始舔吻她的大腿內側。

  當他火熱的唇舌舔過花穴時,美人兒的嬌軀已經不停的戰慄。

  他樂此不疲,繼續以舌尖來回舔舐她的雙腿內側,令她產生不同於之前的感覺。

  由於他的舌頭停留在穴口肆虐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終於讓腿心早就濕漉漉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流出大量花露,沿著大腿緩緩滴下。

  她渾身輕顫,無法自已的搖動著臀部,感覺身體裡好像有幾百萬隻螞蟻在啃蝕一般。

  天……好難受……

  「厲爺……你舔得我……」她咬住下唇,終究害羞得無法將到口的字句說出來。

  看著她因為酥麻快感而胡亂搖擺的雪臀,聽著充斥在房間裡的嬌喘浪啼聲,他的淫慾頓時更加熾盛——

  大嘴一張,火辣辣的將美人兒腿間的兩辦貝肉含進口中,當他猛吸著潺潺不止的花蜜時,她如遭雷殛,不但嘴裡發出激烈的淫叫,下半身也瘋狂的旋轉起來。

  發覺她已經完全潰堤,一洩如注的花蜜沾滿他的薄唇,他這才停止了吸吮,伸手將她雪白的玉腿掰開,露出粉嫩的貝肉以及濕潤的花穴。

  仔細的觀賞片刻後,他又分開那兩片柔軟的貝肉,使她的小穴變成一朵半開的花苞,鮮嫩的肉辦上水光閃爍,更添幾許誘惑和妖艷。

  他不禁由衷的讚美道:「你真漂亮。」

  最後,他挺直腰身,將已勃發的熱鐵對準花心。

  這次他很容易就沒入花穴,填滿那窄小的甬道,還以肉棒末端輕巧的摩擦兩片貝肉,逗得她春心蕩漾、淫水潺潺。

  接著,他迅速的一挺腰,馬上又退了出來,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讓她在滿足與空虛間擺盪,極度的落差讓她幾乎哭了出來。

  「厲爺,別這樣欺負人家……」她嗚咽的說著,雙手抓緊了絲被。「妲兒想要……」

  聽到她誠實的回答,他終於不再按捺,腰部一沉,整根肉棒有一大半沒入她又窄又緊的甬道內。

  兩具汗流浹背的軀體終於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她忘情的迎合他的長抽猛插和旋轉頂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裡儘是他們的喘息……

  情慾之火,愈燒愈熾烈,只有更加激狂的交合才能讓他們獲得滿足。

  直到最後,翻雲覆雨即將結束的剎那,她的呻吟已經高亢無比,他的喘息也極端粗重。

  她終於無力的趴在床上,他卻還是奮力的馳騁,狠狠貫穿她的甬道,直到快感竄上腰椎,逼射出灼燙的種子——

  熱流,灌進她的花穴中。

  那是結束的花火,將兩人的情慾結束在最燦爛的時刻。


  寵伶的冷酷郎 3
  慾望如同熾烈的火焰
  燒燬心中的顧慮、矜持
  終於不再抗拒情感的呼喚
  坦白承認——我已為你癡狂

第七章

  一覺醒來之後,姬妲幾乎沒有辦法起身。

  全身的骨頭就如同被人拆散一樣,她睜開眼,卻發現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她深愛的那個男人,竟然比她更早清醒?!

  姬妲覺得不對勁,趕忙抓起衣物穿戴好,再套上繡花鞋,準備出去尋找厲戰鐵的身影。

  她還以為一睜開眼睛,便能見到他的睡顏,怎知期待又一次落空,他竟然跑得不見蹤影!

  難道……他一點都不想對她負責?

  一想到此,她的心不禁受創。

  如果這男人和她發生親密關係之後,依然不肯承認喜歡她,那……她以後要怎麼辦?

  姬妲匆然停下腳步,望著前方緊閉的木門。

  那扇木門如同他緊閉的心扉,教她總是望不見他的想法,更不用說大大方方的走進他心裡。

  她,一直都被他拒絕在外。

  她還有勇氣一次又一次接受他的拒絕嗎?

  尤其是經過昨晚之後,她連女人最重要的清白都給了他——儘管她從沒想過以此逼他負責,只希望他能夠正視她的情意,知道她是真的愛他……

  他,明白嗎?

  姬妲輕咬著唇辦,頭一次感到悲從中來。

  她無力的邁開腳步,準備推門而出,卻聽見門外有人在說話——為免打草驚蛇,她蹲下身子,倚在門旁偷聽。

  「怎麼說你也把姬妲給吃了,你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花緹璐的聲音從門外傳進。

  「我會負責的。」厲戰鐵的聲音,如同以往低沉冷漠。

  房內的姬妲聽到這句話,心裡竟然沒有一絲高興,反而微微皺起眉頭。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並不是要他負責,而是想讓這個頑固的男人明白她的心意,希望他會如同自己一般,真心的付出感情。

  「你要娶她?」花緹璐的聲音洩漏了一絲絲歡喜。

  「嗯。」厲戰鐵輕聲應道。畢竟姬妲的清白已毀在他手上。

  「太好了,我馬上去通知所有人辦喜事。」花緹璐咯咯笑了幾聲。「這樣姬妲就會留在茶樓裡,不會離開了。」

  直到花緹璐的笑聲漸漸遠去,厲戰鐵才轉身打開房門,赫然發現姬妲竟蹲在門邊,一頭黑髮如瀑垂落,掩蓋住絕美的小臉。

  見到他的腳踏進房裡,她才緩緩的拾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醒了?」他的臉色也淡然如昔,面對她的態度就和平常沒兩樣。

  望著他平靜無波的表情,她的眉頭蹙得死緊,並沒有因為看到他而感到一絲安心,

  見她一直蹲在地上,他伸手想將她扶起來,卻被她用力的甩掉。

  這反常的舉動讓他瞇起眸子,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她揚起一雙清澈美眸,直直望進他的眼裡。

  「我聽見你和花姑娘的對話了。」她學他,語氣微冷。

  如果是一般女子,聽到喜歡的男人要娶自己時,都會高興的大叫吧?可她卻不然,反而像有塊大石壓在胸口上,呼吸窒悶。

  「我會對你負責的。」厲戰鐵誠實的回應。

  他很清楚,她的清白是毀在他的手裡……然而,這卻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昨晚有如得了失心瘋,對她一次又一次的索求,明明藥效都已經過了,卻還想將她抱個滿懷。

  對她負責,不只是因為奪走她的處子之身,而是……他竟然有種放不開她的感覺,儘管是她使計讓他服下春藥,但他卻無法像以往那般,否決她的一切……

  「我不要你對我負責。」姬妲站起身,認真的望著他。

  「花姑娘會為我們籌辦婚事。」厲戰鐵忽略她的聲明,自說自話。

  「我不想嫁給你!」她大聲的吼道。

  「那你為什麼下藥?」他不解的問。難道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咬著唇,望著他不開竅的表情,心裡很受傷。

  他真的以為她是想賴上他,才使出下藥這種手段?

  她不能否認,或許她心中的確有小小的期待,但是她真的不要他在無情無愛的情況下對她負起責任啊!

  她要的,只是他的眷戀、他的關心、他的正眼相待。

  「因為我喜歡你!」她不畏懼的望著他。「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響應我,所以我願意用任何方式讓你正視我的心!」

  聽了她的話,他微微一怔,才又問道:「所以成親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他不明白為何她這麼生氣。成親,不就代表他正視她的心嗎?

  厚!雞同鴨講。

  姬妲憤怒的咬牙說道:「我不會嫁給你的!」

  只要他一天不瞭解她的心意,她絕對不會嫁給這個大木頭!

  到了最後,厲戰鐵還是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

  因為他還來不及問個清楚,她便氣呼呼的跑了出去,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思考……

  只不過,感情這回事如果不用心感受,光是用腦袋思考,想破頭還是不會有答案的。

  所以厲戰鐵再怎麼想,還是想不通姬姐話中的含意。

  但是他沒有因此就阻止婚事的籌備工作,把一切都交給花緹璐處理。

  過沒幾天,姬妲終於受不了了,她決定找厲戰鐵說清楚。

  叩叩叩——

  木門被人用力的敲擊。

  厲戰鐵正準備就寢,一聽到敲門聲,馬上前去應門——

  不出所料,果然是姬妲。

  只是今晚她並非單獨來找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小婢。

  「我有事要找你。」不像以往那樣掛著甜美的笑容,她面無表情的說。

  厲戰鐵沒說什麼,側身讓她走進房裡,而後才開口。

  「你答應要與我成親了?」他輕問,以為她改變了心意。

  這幾天,不管是誰向她提到有關「成親」的字眼,她姑娘都會化身成一隻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而他,還是沒有搞懂狀況。

  為什麼她不肯與他成親?他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她的態度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為什麼又不肯嫁給他?

  每每想到她的拒絕,他的胃就開始作怪,一陣陣酸意湧上喉頭,不管他怎麼用力吞嚥,就是無法壓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若你這個冰塊男開竅的話,我早就嫁給你了!」姬妲咬咬唇,眼中浮起悲傷。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喜歡」的意義?

  他到底是哪裡不開竅了?厲戰鐵攏起眉心,還是弄不懂她的意思。

  見他如此欠缺悟性,姬妲無奈的深吸一口氣。

  好吧,看來她只能使出最後的方法了!

  她走到厲戰鐵面前,抬起小臉問直視著他。「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不討厭你。」他的回答很直接,但卻不是她要的答案。

  這個男人!他連一句「喜歡」都不肯說嗎?既然如此,她才不要白白便宜他,就這樣嫁給他!

  她真的好失望……

  儘管遇上他之後,她就不斷的失望,但她從來不放棄希望,總認為男人是需要由女人來改變的。

  可是現在……如果他不討厭她,為什麼不肯親口承認喜歡她?

  可惡、可惡!愈想愈教人生氣!

  姬妲輕咬唇辦,轉身朝婢女眨了眨眼,像是在打暗號。

  「既然你不討厭我,為什麼不學著愛上我?」她的口氣十分無奈,帶著深深的哀怨。

  厲戰鐵又因為她的話愣在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她身旁的小婢突然伸出右手,用力的往他臉上撒出藥粉,而她們主僕倆則是迅速的摀住口鼻,避免吸入藥粉。

  「你……」又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用卑鄙的手段偷襲他!

  來不及將指控的字句說完,厲戰鐵便雙眼一合,昏厥倒地。

  「姬姑娘,這樣做好嗎?」小婢露出愁容,忐忑的問道。做了這種缺德事,遲早會有報應的。

  「有事我負責。」姬姐揮揮手,要小婢別想太多。「幫我一個忙,將他扶進外頭的馬車。」

  「可是……」小婢有些猶豫的開口。「如果主子知道你將男人藏在月吟坊裡,恐怕……」

  「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我藏了男人?」她瞪小婢一眼。

  小婢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只好幫著她扶起男人,吃力的架著他走出房間。

  此時的姬妲,一心只想將厲戰鐵帶回月吟坊,將他與龍鳳茶樓的所有人徹底隔離。

  她決定——親自調敦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

  頭,很痛。而且又昏又沉。

  當厲戰鐵再次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中。

  此時的他,平躺在一張大床上,四肢被牢牢的綁住。

  他打量著四周,看出這是一個佈置華麗的閣樓,鼻間還隱隱約約聞得到檀香味。

  俊眉稍稍攏緊,他試著移動四肢,但是手腳全被鐵練纏得死緊,一動也不能動,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在床上。

  該死!

  姬妲那女人又對他做了什麼?!

  他只記得自己不小心吸入藥粉之後,便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已經置身於這個鬼地方……

  「姬妲!」終於,厲戰鐵的耐性到達極限,低吼出聲。

  三番兩次被同一個女人玩弄,就算他的脾氣再好,也無法容許她繼續胡鬧!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不是要給她當成玩具般耍弄的!

  「聲音挺洪亮的嘛!」嬌柔的嗓音響起,伴隨著她身上銀飾所發出的叮叮噹噹聲。

  「你這女人……」太無法無天了!

  「怎樣?」她未穿繡鞋,赤裸的小腳踏在光滑潔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步靠近他。

  「快把我放開!」他怒吼,忿忿的瞪著她。

  「憑什麼?」她坐在床沿望著他。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雙眉攏得死緊,發覺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

  「我只想問你……」她的小手輕輕拂過他的下顎。「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問著他的同時,她的眼裡有著一絲期待。

  厲戰鐵抿唇,一語不發,可是加速的心跳卻洩漏了他的秘密。

  見他不回答,她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是不想說,還是根本就不愛她?難道非得她逼他就範?

  姬妲的耐性漸漸消失,她氣得跨坐在厲戰鐵腰上,小手捧住他的臉龐。

  「你不討厭我,又不說喜歡我,難道你這麼愛看我為你忐忑不安?」她生氣的低下頭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薄唇接觸到她柔軟的唇辦時,他幾乎是屏氣凝神,實時感受她的溫度。

  軟馥的唇辦帶著甜甜的氣味,教人想一嘗味道。

  不過,現下主動的人是她。

  她像是洩恨般咬夸著他的唇,滿足之後,又伸出舌尖描繪他的唇形,在兩片薄唇上游移。

  他原本想躲避她的唇舌,但是身體卻老實的回應,一點也不討厭她將舌尖探進他嘴裡,兩舌緊密的糾纏——就如同他們的關係,永遠分不開似的。

  她的吻有些青澀,但是卻主動熱情,在他的嘴裡來回鑽動,挑起他的慾念。

  好一會兒,她才離開他的嘴巴,美眸直勾勾的瞅著他。

  「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她的聲音嬌嗲勾魂,穠纖合度的身軀偎進他懷裡,豐滿的渾圓緊壓在他的胸膛上。

  他依然有骨氣的望著她,聲音低啞的命令道:「放開我。」

  「放開你?」她輕笑一聲,雙手勾住他的頸子。「那你先老實告訴我,其實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

  感情內斂的厲戰鐵,是不習慣將愛說出口的男人,尤其是面對她撩人的風情,他更加不想屈服。

  他是個男人,情況不應該是這樣的!

  見他死鴨子嘴硬,姬妲生氣的開始扒他的衣服。

  不說是嗎?她一定會讓他開口承認!

  「我就不信,你對我的感覺只是因為春藥。」她壞心的瞅著他,眼裡流轉媚人秋波。

  「你……」見到她驚世駭俗的舉動,厲戰鐵差點一嗆。「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姬妲冷哼一聲,褪去他的外衣後,小手胡亂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我想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像你的嘴巴一樣,這麼不老實、這麼不可愛!」

  「你……」他皺眉,還想開口,被她伸手摀住。

  「別叫,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哼!她要親自調教這個不老實又不可愛的男人,非得逼他說出真心話不可!


第八章

  「我不會讓你有理由說,你和我之間的親密是因為春藥!」她的舌,輕舔他的薄唇。

  「你……」他雙手使力掙扎,卻無法掙脫鐵鏈。

  她不理會他的動作,紅唇從他的嘴巴漸漸栘到他的頸部,靈活如蛇的小小丁香在他頸上輕舔,滑過他凸起的喉結。

  感覺到他的喉結不安的滾動,姬妲喜歡他這個反應——那是一種為她心動的表現。

  「你喜歡我這樣做,對不對?」她的聲音柔媚至極,而且帶著一絲誘惑的味道。

  「姬妲……」他的聲音開始瘖□。

  「別急。」她像只調皮好動的小貓,不斷在他的身上磨蹭。

  末了,小手不滿足於在他胸前游移,直接采進他的衣襟內。

  厲戰鐵倒抽一口氣,感覺到她柔嫩的小手慢慢貼上他堅硬的胸膛。

  她察覺到他的心臟正在急促的跳動,這也證明了,他對她其實是有情感存在的。

  她寧可相信這樣的答案,也不願在此刻懷疑他是無心的。

  「住手……」他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她的動作愈來愈大膽。

  姬妲輕笑一聲,小手移到他的腰間,將他的腰帶解開,雙手再輕輕一拉,他的衣襟隨即敞開,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她故意將右手採向他的乳尖,在上頭輕輕的劃著圈圈。

  茶色的乳尖因為她的觸碰,微微的硬挺起來,她沒想到原來男人的乳尖也這麼敏感。

  出於好奇和頑皮的心理,她低下頭去,改用唇舌挑逗他的乳尖。

  她先輕觸敏感的乳首,以舌頭按壓一下,又在上頭繞圈,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他不敢吭氣,安靜的望著她大膽的動作。

  接下來,她將他的乳首整個含進嘴裡,以柔軟的唇辦包裹著它,小舌則是在上頭頑皮的打轉。

  他隱忍著喘息,不想讓身上的女人覺得他很享受。

  只是,當她的青澀逐漸褪去、愈來愈熟練的啃嚙、舔弄時,他的理智終於開始崩坍,胯間的肉鐵也緩緩加溫……

  姬妲不放棄玩弄他的機會,褪去他的上衣之後,她的嘴唇一路往下,來到他平坦結實的小腹,舌尖在上頭繞著圈圈。

  「姬妲……」他半瞇著眼,體內的慾望如同熾烈的火焰般,燒燬他僅存的理智。

  她沒應聲,小手逕自往下移動,發現有根硬挺的異物撐起他的褲襠。

  她勾起一抹輕笑,雙手移到他的褲襠上,輕輕的來回撫摸。

  「唔……」他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她只是輕輕觸碰,就讓他全身彷彿被電擊般,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服感。

  她的小手沿著那凸起的形狀,像是在把玩稀世珍寶般輕柔的撫弄。

  可是當她拾眸望著他的表情時,卻發現他似乎在隱忍極大的痛苦。

  是她的動作太過保守嗎?彷彿讓他不怎麼舒服……

  她在心裡嘀咕幾聲,突然走下床,拿了一把利剪回來。

  厲戰鐵倒抽一口涼氣。這女人想做什麼?!

  若是一般男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恐怕已經不舉了!

  「別怕,我只是要剪掉你的褲子。」她解釋著。「要不然我不好辦事。」

  他皺眉,看著她三兩下將他的褲子剪成一塊塊碎布,不一會兒,他就已經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她將剪刀放到一旁,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再次爬上床,雙眼緊盯著他一柱擎天的火熱慾望……

  呵呵,好戲才要上演呢!

  小手,輕輕覆上他的火熱。

  握住那根熱燙的肉棒,她的心口怦怦跳著。

  儘管在情慾這方面,她就像個未經事的孩子,但是為了取悅眼前的男人,她依然鼓起勇氣,以掌心磨蹭著他的硬挺。

  那柔軟手心帶來的刺激,讓他的背脊竄起一陣酥麻感。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她抬眸,看見他強忍的模樣就覺得好玩,故意上上下下的套弄著熱鐵。

  他咬牙,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教他有些懊惱。

  「住手……」他勉強發出聲音,不願她繼續下去。

  姬妲冷笑一聲,變本加厲的玩弄起熱鐵下的兩顆小球。

  她徹底拋開女人的矜持,一心挑起他的情慾,因為她就是不相信,他真的對她無心!

  她的小手不斷的玩弄著圓球,令他的熱鐵逐漸變硬、變長。

  看著這個畫面,她的心跳加快,雙頰微微泛紅,忍不住有種羞澀的感覺,可是為了征服固執的男人,她必須丟棄掉原先的矜持。

  於是,她低下頭,唇辦抵在他的熱鐵上。

  那柔軟的芳唇一觸到他堅硬的熱鐵,他幾乎是全身都在顫抖。

  她張開小嘴,先是輕輕含住肉棒的頂端,最後再整個吞入口中,以柔嫩的口腔包裹住他的灼熱。

  小嘴緊緊吸吮著熱鐵,就像在吃糖葫蘆一樣,慢慢的由上往下吸。

  厲戰鐵深深的吸一口氣,沒想到她的動作會帶來這麼大的衝擊和愉悅。

  他從未體驗過這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此刻,滾燙的熱鐵正肆無忌憚的在她嘴裡勃發。

  姬妲當然聽見他漸漸粗重的喘息聲,她滿足的吸吮著他的男根,想要擊潰他最後的堡壘。

  房內充斥著他的喘息,以及令人臉紅心跳的吸吮聲。

  啾啾……

  催情的淫靡聲響,一次又一次傳進他耳裡。

  終於,他整張俊臉都漲紅了,喉間也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聽見他的喘息與低咆,姬妲心裡萬分得意。她早就說過了,才不相信他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於是,她更加努力的吸吮,接著又採出舌尖,在熱棒上來回的舔弄。

  她由形狀特異的頂端開始舔,沿著已冒出青筋的棒子往下,一直來到那兩顆圓球。

  她依然不避諱的舔弄著圓球,同樣的張口含住一邊。

  「唔……」他皺眉輕哼,不能否認這種感覺特別的美好。

  這個時候,她體內的慾望也隨著他壓抑的低吟逐漸高張,連身子都開始發熱了。

  可她不願意放棄玩弄他的機會。

  強忍住自己火熱的慾望,她的小嘴不冷落另一個圓球,同樣以唇辦含住它,再以舌尖挑弄,撩撥著它的敏感。

  好一會兒,她舔弄完兩顆圓球之後,便又回到最主要的目標,小手扶著更加腫脹的肉棒,輕輕的吞吐起來。

  「姬妲……」他開始呼喚她的名字,語氣不再是咬牙切齒,而是帶著一絲溫柔。

  聽見他溫柔的呼喚聲,姬妲心裡起了陣陣漣漪。

  她多麼希望,他在平時就這樣帶著感情呼喚她。只可惜,他彷彿一個不開竅的木頭人,永遠都不懂得正視她的心,迫使她在這段愛情之中,永遠都要扮演主動的角色。

  若他肯主動一點點,她是否就不用追求得如此辛苦了?

  姬妲輕輕移動身子,因為吞吐肉棒的關係,雙頰染上紅暈,更加添女性的嬌媚。

  不知怎的,她的身體逐漸產生變化,雙腿之間開始傳來騷動,就像那晚他熱情的對待她時,她體內所升起的異樣感覺,而她的呼吸也像他一樣,變得急促淺短。

  儘管如此,她的舌尖還是不停的在肉棒頂端打轉,小嘴也吸吮得特別用力,一次又一次的,想逼出他忍耐的底限。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那種慾望飽漲的痛苦,以及她的小嘴帶來的舒服,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的。

  很舒服……但,無法滿足。

  他需要更多,不僅僅是她那張小嘴而已。

  「我想要你。」終於,他的理智被擊潰了,她成功的贏得主導權。

  姬妲停下嘴邊的工作,抬眸直視著他。

  眼前的厲戰鐵,不像平時壓抑內斂的他,反而變得像另一個人。

  她眨眨眼,雖然有些羞澀,但還是準備跨坐上他的腰間。

  「放開我。」厲戰鐵認真的說。「如果直接坐上去的話,你會痛……」

  「你休想命令我。」她皺皺鼻子,執意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見她如此固執,他不禁皺眉。

  「你不是想要我嗎?」她開始褪去衣裳,露出自己的雙肩。

  接下來的畫面,便是她不斷的寬衣解帶,逐一暴露出嬌美的胴體,最後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眼前。

  「我不想讓你疼……」這是他的真心話,他不願見到這嬌美又跋扈的女子的眼淚。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中,早已對她產生憐寵之心了。

  聽見他溫柔的聲音,她的心裡流過一股暖意。

  她低下頭,吻住他的唇,而他,沒有反抗……


  兩人的唇一接觸,就像天雷勾動地火。

  他極端渴望她嘴裡的蜜津,唇舌不斷的吸吮,糾纏,不客氣的在她口中翻攪,品嚐著她的甜美。

  「唔……」他的吻讓她暈頭轉向,口鼻內全是他陽剛的氣息,教她差點忘了該如何呼吸。

  她被吻到喘不過氣來,雙手緊緊抵著他的胸膛,曼妙的身軀不斷的在他身上蠕動。

  「嗯……」她覺得天旋地轉、沒想到只是一個吻,就讓她全身都好熱,抵在她大腿間的熱鐵,更帶來一種教人坐立難安的感覺。

  終於,她離開他的唇,眼神迷濛。

  「厲爺,幫我……」她朱唇微張,長髮散亂,形成一種妖媚的感覺。

  「把你的手放在胸脯上頭。」他拋去原來的矜持,命令著她。

  「嗯……」她聽話的照做,將雙手貼放上綿乳。

  「用你的手指輕輕撫著乳尖。」

  她沒有遲疑,手指才一接觸到目標,兩朵紅莓便敏感的凸了起來。在這樣的挑弄之下,她的腿間不斷溢出火熱的液體,將情慾撩得更高。

  他指導著,開始覺得口乾舌燥,接著又命令她將小手往腿心移動。

  姬妲感覺到身下的空虛,不禁喘息得愈來愈厲害,尤其當她照著厲戰鐵的話做時,才稍微碰到腿心的敏感處,身子就又起了強烈的變化。

  此時的她已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極度需要他來撫慰腿問的空虛,於是她直勾勾的瞅著他,希望他能幫助她。

  「想要了嗎?」見到她敏感的扭動身子,厲戰鐵竟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想……」都已到達最後一刻,她竟然還覺得有些羞澀。

  「坐上來。」他低啞的開口,渴望她的柔軟包裹住他的火熱。

  她聽話的移動臀部,對準他的熱鐵坐了上去——

  火燙的肉鐵才輕觸到她的花辦,就令她全身輕顫不已,更何況是要她完全坐下去?

  「唔……」她敏感的隱忍著叫聲,最後蹙著眉緩緩將腰身往下沉。

  碩大的前端將濕淋淋的花辦頂開,才進入花穴一點點,他就感受到強烈的快意,不自覺的悶哼出聲。

  「嗯……」

  熱鐵漸漸沒入甬道之中,肉壁被撐開的麻酥感覺,逐漸爬滿她的全身,令她吟出甜膩的聲音。

  「啊……」

  她只是稍稍擺動臀部而已,下腹的酥麻就蔓延到四肢百骸,強烈的刺激戚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厲爺……」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不斷的擺動臀部。

  花穴之中騷癢難耐的感覺,隨著身子的擺動漸漸褪去,於是她不斷的尋找能令自己愉悅的姿勢。

  被濕熱肉壁包裹住的昂長,因為她的扭腰擺臀而更加堅挺,他喜歡她放浪撩人的模樣,更愛死了她此時的主動。

  「好舒服、好舒服……」她開始迷亂的喊叫,同時加大腰臀的動作,讓他的火熱直搗花心深處。

  兩人的喘息及呻吟充斥在房裡。

  忽地,她的聲音急促起來,臀部的動作也變得更快。

  「啊、啊啊……」

  他感覺到包裹著熱鐵的甬道,已開始急遽的擠壓收縮。

  「厲爺——」尖細的叫聲由姬妲口中發出,同一時間,高潮也席捲了她的身心。

  她全身上下幾乎都在發抖,雙腿也無力再夾緊他的腰。

  他的碩大讓敏感的她很快就攀上巔峰,但這對於厲戰鐵來說,只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他不願讓姬妲就此冷落他,於是趁著她仍在高潮中,用力的挺動窄臀,往上攻擊敏感的花心。

  由於他持續的搗弄,甬道不斷的收縮,大量的蜜液順著她的大腿流淌在他胯間的毛髮上。

  兩人交合之處,顯得淫穢至極。

  「別、別……」她嗚咽的喊著,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身子又隨著他的擺動緊繃起來。

  察覺她的反應,厲戰鐵的動作更加用力,一次又一次的往上頂,

  「我要你……」想要得令他快變成一隻瘋狂的野獸了。

  「唔、唔……」姬妲仰著頭,烏亮的長髮飛散開來,隨著他的頂送在身後舞動。

  她憑著本能找到讓自己舒服的搖擺方式,體內的慾望熱度再次飆升到最高點。

  他每一次的頂弄,都進到花心的最深處。

  匆然間,她緊窒的甬道開始急切的收縮,厲戰鐵知道她即將達到第二次高潮,因此配合她的擺動猛力向上挺進。

  「啊……」她突然一陣暈眩,猛烈來襲的高潮又席捲了身心。

  而他依然不斷的向上頂,讓她的高潮不斷的持續。

  此時,她的體內湧出大量的透明花液,被不斷抽送的男性帶出,將兩人的腿間弄得濕淋淋的。

  在最後一刻,他加快了速度,火熱的堅挺宛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在她收縮痙攣的花穴中瘋狂的衝刺。

  一陣狂猛的抽插後,他仰起頭,光裸的身子弓起,大聲吼叫,與她做了最後貼緊的動作——

  火熱的種子噴進她的甬道之內。

  好一會兒,她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兩人交合之處漸漸流出半透明又帶著白濁的熱液。

  房內充滿濃厚的性愛氣味,揮之不去……


第九章

  厲戰鐵以為,姬妲只會將他拘禁一天。

  但沒想到都過了第三天,她還沒有解開他四肢鐐銬的意思。

  在這三天裡,他就像只被她豢養的寵物,完全沒有行動的自由,吃喝拉撒全都在這張床上。

  而姬妲,也不厭其煩的就這樣侍奉著他。

  今天晚上,她照例端著晚膳進房,蓮步輕移至床邊,望著一臉冷酷的厲戰鐵。

  「款,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好臉色瞧嗎?」姬妲將膳食放置在一旁,有些無奈又懊惱的說道。

  「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厲戰鐵攏眉,低聲問道。

  「玩?」她快怏不樂的嘟起小嘴。「我才不是跟你玩呢!」

  「那就快放開我!」他怒瞪著她。

  姬妲皺皺鼻子,朝他擠眉弄眼。「偏不!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對你死心嗎?」

  好不容易把他困在這裡,讓他哪兒都不能去,乖乖成為她床上的點心,她才不要這麼快就放棄咧!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已經說過會與你成親,以示負責,為什麼你還要搞這種把戲?」厲戰鐵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女人總是要玩些驚世駭俗的遊戲?

  若是被其它人知道了,教他的顏面往哪兒擺?

  一聽到「負責」二字,姬妲的心裡就更不爽了。

  「負責什麼?」她生氣的開口。「你以為我姬妲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嗎?」

  「你何不明白的告訴我,你要的究竟是什麼?」他困惑的黑眸對上她生氣的雙眼。

  這女人真的很難搞!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做,似乎都沒辦法讓她覺得滿意。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告訴他,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會心滿意足?

  「我要的是你真正喜歡我!」

  姬妲的話,鏗鏘有力的敲進他的心裡。

  然而,她得到的是——

  沉默。

  他的反應永遠不會改變;既不點頭,也不開口說出一個會讓她死心的答案。

  他永遠都是這樣直視她的雙眼,讓她深深望進他的眸底,在他的瞳孔之中,看見一直在等待答案、一直在等待愛的她。

  傻啊!

  但是,也是這股傻氣支持著她堅持下去。

  誰知道這兩年來,不但沒有釐清對他的情感,反而還加深自己對他的迷戀……

  她到底是中了什麼蠱,才會對他念念不忘,怎麼也放不下?

  「我承諾會娶你。」這是厲戰鐵最後的答案。

  這是他第一次給女人承諾,第一次試著表達情感,第一次覺得生命中有個重要的女人,也是第一次發現女人真的很難搞……

  她說得很明白,她要的只是一句「喜歡」。

  然而他卻覺得自己的嘴巴就像緊閉的蚌殼一般,沒有辦法順利的開口將內心話說出來。

  不善言語的他,只能重複同樣的承諾。

  又是這句老套的話!姬妲翻翻白眼,覺得自己已經聽膩了,也受夠了。

  倘若這男人真的不喜歡她,為什麼當她撩撥、挑逗時,他又輕易的起了反應?

  難道男人就是「色」字當頭?!

  「去你的!」姬妲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難道你就不能明確的回答我,你到底是討厭我,還是喜歡我?」

  「我不討厭你。」他很老實的說出答案。

  「那為什麼不說喜歡我?」她挑眉追問。

  他……說不出來啊!

  「你又沉默?!」姬妲雙手擦腰,強壓下怒火,耗時間等著他的答案。

  但是……片刻過去,他依然堅持沉默是金。

  算了,她姑娘火大了!

  「反正,你覺得我可有可無是吧?」她逕自替他選了答案,猜測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的話就像巨大的浪潮,將他整個人席捲而去,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因為自從與她重逢之後,他的身邊就少不了她的蹤影,他甚至開始覺得,這輩子注定要與她糾纏到底。

  更何況,他們兩人已有肌膚之親,過不久便要成親了,他怎麼會認為她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呢?

  反倒是認為,她會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兩人過著吵吵鬧鬧的日子……

  只是,話不說出來沒人會知道,尤其是感情這回事,如果他不坦白自己的心意,姬妲根本不會瞭解他在想什麼。

  可即使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沉默以對。

  「你這是默認了?」姬妲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真的疲乏了。

  不管追了他多麼久,在他的心裡始終佔不上一席之地,既然如此,她還強留這個男人做什麼呢?

  一直執著下去,得到的只是傷心罷了。

  傻啊!說什麼執著不悔……

  當厲戰鐵掙扎許久,終於準備開口時,姬妲卻搶先一步。

  「你走吧!」她面無表情,低頭望著他俊美的容顏。

  執著這麼久,她還是失敗了。

  她得到的,還是一張冷漠的容顏。這男人不會為她笑,不會為她心疼,不會為她擔心,更不會為她動心啊!

  然而,她卻為他產生這麼多的情感。

  這是為什麼?

  因為愛。

  但他永遠都不會明白「愛」這個字的意義,是吧?

  於是,今天轉身離去的成了她。

  這個無心的男人,她不追了,就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吧,讓他永遠當個不懂愛的男人好了。

  管他,去死!

  姬妲離去後沒多久,閣樓來了一名男子。

  「嘖嘖嘖。」男子一身銀白衣裳,手上拿著一柄折扇,以欣賞的眼光望著厲戰鐵的裸體。

  「放開我!」厲戰鐵瞪他一眼,低聲咆哮。

  「沒想到厲兄的身材……真是教在下大飽眼福。」此人正是月吟坊的主子——孤獨無愛。

  「孤獨無愛!」厲戰鐵咬牙低吼。

  孤獨無愛輕笑一聲,聳聳肩,上前解開困住厲戰鐵的鐵鏈。

  厲戰鐵一恢復自由,立刻抓起絲被遮住身體。孤獨無愛彷彿早已知道他的窘境,揚手將帶來的衣服拋給他。

  「多謝。」厲戰鐵冷著臉說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好衣物。

  在他著裝之時,孤獨無愛坐在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品茗。

  「姬妲呢?」厲戰鐵望著仿若無事人的孤獨無愛,咬牙問道。

  孤獨無愛喝下最後一口茶,才抬眸淡淡的回道:「她有留話給你,」

  「什麼話?」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情竟然因姬妲而起伏不定。

  「你真的要聽?」孤獨無愛同情的望著他。

  「到底是什麼話?」厲戰鐵不解的望著前方的男人,腦海裡滿滿都是姬妲的身影。

  「她要你——滾出月吟坊!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河水不犯井水。」孤獨無愛淡淡的轉述。

  厲戰鐵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種地步。

  上一刻,她不是還和他纏綿,為何現下又要他滾出去,還說從此再也不要見面?

  女人心,真的讓他摸不著頭緒。

  當他石化在原地之際,一名姑娘從外頭衝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白衣男子。

  「為什麼我不能進來?!」花緹璐氣呼呼的嚷著。

  孤獨無愛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抱歉,我攔不住她。」開口的是跟在她身後的男子,也是龍鳳茶樓的掌櫃——冷青魄。

  「喂!」花緹璐走到厲戰鐵面前。「我家的姬妲呢?」

  「不知道。」他誠實的回答,心中還為了孤獨無愛的話感到震驚。

  「不知道?!」花緹璐的聲音一下子揚高。「搞什麼鬼?!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耶,你拿『不知道』敷衍我?!」

  「剛剛,姬妲已下了逐客令。」孤獨無愛插話,「她說,從此與厲戰鐵沒有任何關係。」

  還她家的姬妲咧!也不想想,姬妲的賣身契還握在他手上。

  「什麼?!」花緹璐瞠大美目叫了起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說什麼沒關係?」

  見鬼了!這麼一來,她的計劃不就全泡湯了?那她之前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

  去他的!難道要她幫孤獨無愛做白工?這麼吃虧的買賣,她花緹璐絕對不幹!

  厲戰鐵沉默不語,腦中全是姬妲的話。從此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是什麼意思?

  她不嫁他了?也不見他了?更不會跟在他身邊打轉了嗎?

  為什麼,他的心竟然有一些失落呢?不,應該說像是被人刨了一個大洞,怎麼也補不回來……

  「哦,對了。」孤獨無愛嘴角噙著笑容,望著龍鳳茶樓的三個人。「姬妲還留了一句話。」

  「啥話?」花緹璐現在滿肚子鳥氣。

  「她說,她不要厲戰鐵了。」孤獨無愛沒有放過厲戰鐵的表情,發現木頭男的神色更加陰霾。

  「什麼?!」該反應的人不反應,不該反應的花緹璐卻氣得直跳腳,以及不斷的尖叫。

  她不要他了?厲戰鐵瞇眸,發現這句話對他的傷害,像是利刃刺進心裡般,帶來深刻的痛楚。

  「她怎麼可以不要厲戰鐵?!」花緹璐氣得咬牙切齒,瞪著厲戰鐵質問道:「死木頭,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不要你了?」

  「這還用說嗎?」孤獨無愛輕笑一聲。「厲兄無情無愛,比我這個孤獨無愛略勝一籌,自然是想要好好享受人生的孤寂。」

  「說什麼鬼話!」花緹璐瞪了孤獨無愛一眼,又轉向厲戰鐵認真的看著他,「你是愛著姬妲的,對不對?」

  他愛著姬妲?!

  這個具有衝擊性的問題,又將厲戰鐵給問倒了。

  為什麼?明明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但是真的要說出口時,卻又梗在喉頭呢?厲戰鐵斂下雙眸。

  原來,他的心早已因為姬妲而淪陷,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氣死我了!」花緹璐向來急性子,見到這個悶葫蘆又不說話,差點就要伸出柔荑一巴掌呼過去。

  幸好冷青魄適時的制止她。

  「我們先回茶樓吧!照這個情況看來,我們留在月吟坊,姬姑娘也不願意見到我們,更何況,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不必外人插手。」冷青魄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說道。

  花緹璐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瞪著厲戰鐵。「好,我不管你了!管你有沒有娶到姬妲,管你是不是一輩子打光棍!」

  話落,她便提著裙擺離開閣樓,離開了月吟坊。

  回過神的厲戰鐵,只是望了孤獨無愛一眼,便也邁開腳步離去——

  一刻,也沒有停留。

  孤獨無愛望著厲戰鐵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還需要一段時間慢慢磨。

  皎潔的銀月,被烏雲覆蓋住。

  沒有燦爛的星星,也望不見月娘的臉,一片漆黑的夜空,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又黑又冷,宛若一攤死水。

  姬妲獨自坐在屋頂,居高臨下的望著地面的景色。

  坊內,是笙歌四起的喧嘩熱鬧。

  她當然看見花緹璐與冷青魄先後離開,也看見厲戰鐵離去的背影,將這一切完完全全的收入眼裡。

  他終究不留戀的走了,是吧?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沒想到喜歡上他的結果竟是這麼痛苦,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應該執著。

  執著得到什麼?什麼都沒有,還失去自己的心與所有的勇氣。

  是啊,她的勇氣全在他的身上浪費光了。

  姬妲無助的環抱住身子,覺得今晚又冷又黑,讓她渾身不斷的發抖。

  匆地,一件披風輕輕覆在她的肩上。

  「風大,小心著涼。」孤獨無愛竟然知道她躲在這裡。

  「他走了。」她的聲音壓低,似乎在隱忍什麼。

  「是你要他走的。」孤獨無愛坐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望著地面上的景物。

  姬妲輕笑,卻笑得不太自然,神情還帶著一絲苦澀。

  「所以,他的心裡根本不曾有過我,是不是?」她突然覺得鼻頭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你應該瞭解他是怎樣的男人。」孤獨無愛躺下身子,望著黑幕似的夜空。「他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你不教他怎麼去愛人,他是不可能明白愛是怎麼一回事的。」

  「愛不是用教的,」姬妲搖搖頭,不同意他的看法。「而是發自內心去體認的。」

  孤獨無愛輕笑。「有些人,遇不到對的一方,是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可以去愛人的。」

  「所以,我不是他生命中那個對的女人。」她好喪氣的垂頭說道。

  明明都說要勇敢了,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

  她以為,不再喜歡他,就不會落淚。

  但沒想到,心竟是如此的痛……

  「他應該是還沒發現自己的感情吧!」孤獨無愛瞄她一眼,發現她真的落淚了。

  「不愛就不愛,老實說不就成了?」她哽咽的說道。「為什麼,要他說出一句喜歡我、愛我這麼困難呢?而且,又不願意痛快的給我一刀,教我的心一直懸著……」

  「沒愛過的男人,面對愛情總是比較彆扭。」孤獨無愛淡淡一笑,似乎他自己就是這樣的男人。

  「是這樣嗎?」她眨眨淚汪汪的眸。「他是因為彆扭嗎?」

  「十之八九。」

  「可是他走了!」她吸吸鼻子,委屈的說著。

  「是你趕他走的。」他無奈的回答。

  「他可以不要走呀!」她嘟著小嘴。「而且花姑娘一出現,他就乖乖的回去了,可見花姑娘在他心裡面肯定很重要……」

  孤獨無愛翻了翻白眼,輕嗤一聲。「是你太天真,你還沒見識過花緹璐那個番婆的功力……」

  「啊?」姬姐不解的側著頭。「什麼意思?」

  「總而言之,就是花緹璐那女人太過奸詐,迫使厲戰鐵必須賣身給她三年,在這段期間,他只要一不順她的意,契約便會自動延長……」

  「不會吧!」她驚呼。

  「沒人敢反抗花緹璐的。」孤獨無愛冷冷的說道。「那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那……厲戰鐵不是因為喜歡花姑娘,才和她寸步不離囉?」姬妲屏著氣追問。

  「不是。」他敢打包票,除了某個笨蛋外,沒有任何男人願意喜歡那個狡猾的女人。

  她輕咬唇辦,深呼吸幾口,以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痕,站了起來。

  「我決定了。」

  孤獨無愛挑眉,望著姬妲堅決的表情。

  「你想回去厲戰鐵的身邊了?」他覺得自己是白問了,想也知道這女人肯定死腦筋。

  「不!」姬妲望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你舉辦一場競標宴,只要誰出得起高價,我就跟誰走!」

  孤獨無愛瞬間無言。怎麼事情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她哼了哼聲,語氣堅定。「時間就在七天後!」

  她就賭賭看,到底是她贏,還是全盤皆輸!

第十章

  很快的,消息傳遍鳳天城——

  月吟坊最美的舞伶,要在一場競標宴中將自己賣給出價最高的人。

  當花緹璐收到這個消息時,她瞬間捏緊了手中的請帖,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現在是怎樣?她氣得幾乎想將手上的紙張撕碎,但還是勉強壓住襲上心頭的怒意。

  「厲戰鐵,你給我死過來!」花緹璐人在大廳,不顧茶樓裡還有其它客人,扯開嗓門大喊。

  這一喊,讓大夥兒都將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花緹璐一向是眾人的焦點,此時她怒不可遏的模樣,教人退避三舍,卻又想在一旁看好戲。

  不久,厲戰鐵一臉冷酷的來到花緹璐面前。

  這幾天,他過得不怎麼好。

  原本以為姬妲氣消後,便會如同以往那樣,在他的身邊徘徊不去。

  但沒想到這七天中,他的心情從不以為意變成了期盼,再從期盼變成了著急,她卻始終沒有出現。

  到了今天,他的心懸在半空中,腦海裡不斷縈繞著她的身影,尤其是她永不氣餒的笑容。

  「你你你你……」花緹璐將請帖丟到他面前。「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厲戰鐵不解的將帖子打開,不消一會兒,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競標宴?!日期就是今晚!

  「我有沒有叫你去月吟坊把她給哄回來?你有沒有在聽?沒有嘛!我有沒有跟你說她已經生氣了?你有沒有在聽?沒有嘛!什麼都沒有在聽,現在好了,姬妲要求舉辦這場競標宴,誰出高價她就要跟誰走了!」花緹璐狠狠的瞪著他,如連珠炮似的開罵。

  厲戰鐵暗自咬牙,沒想到姬妲會作出這種決定,對他的心處以凌遲般的極刑。

  「姓厲的,你發什麼呆?」花緹璐皺眉,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異常的表情。

  唷,難得木頭也會生氣!嘖嘖嘖,不管姬妲的用意如何,這招還真是下了猛藥。

  哈哈哈,活該死好啦!花緹璐的怒氣漸漸消褪,見到厲戰鐵挫敗的表情,其實她心裡還是有點小高興。

  再沒有反應嘛!女人都要跑了,留他一個人孤單到老好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姬妲真的跑了,對她來說也不是件好事。花緹璐在心裡盤算一會兒,咬咬唇。

  她為了要跟孤獨無愛換姬妲,還特地厚著臉皮去跟「某人」討回孤獨無愛的女人。

  若是姬妲真的不要厲戰鐵了,那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哇!她花緹璐向來不做白工的,說什麼也要得到姬妲這名傾國舞伶。

  「好,我決定了!」花緹璐原本緊揪的五官,此時霍然舒解開來,還露出好看的笑容。

  「決定什麼?」剛好經過她身邊的女掌櫃賀蘭鈺輕聲開口。

  難得主子最近乖巧如貓,沒有惹出什麼事情來,可這下子她突然決定的事情,恐怕又要把別人整得雞飛狗跳了。

  「總不會教一個喪盡天良的惡魔做出造橋鋪路,開倉賑災的善事吧?」賀蘭鈺的相公北辰陽冷哼搭腔。

  要花緹璐閒著沒事當好人,恐怕比砍下她的腦袋還要難。

  花緹璐啐了一聲,不想搭理北辰陽,反正她與他八字不合。

  不過爽的是,北辰陽已經簽了賣身契做她的奴僕,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她不計較他的無禮了。

  「我決定今天要到月吟坊一趟。」花緹璐咯咯嬌笑,「木頭沒本事將人拐回來,那就讓我將她買回來。」

  「買?」賀蘭鈺側著頭,不解的問道。

  「是啊!表示她也要簽下賣身契,永遠都在我的茶樓裡工作。」花緹璐忍不住笑出聲。「這計劃實在太完美了!」

  「她不是你的!」厲戰鐵終於出聲,皺起眉頭駁斥道。

  「你這個被拋棄的男人沒資格說話。」花緹璐揮揮手,毫不留情的冷笑道:「失敗者,別在那裡鬼吼鬼叫的,老娘晚上就到月吟坊買下她!」

  「她是我的!」情急之下,厲戰鐵脫口而出。

  眾人登時傻眼。

  好一會兒,花緹璐抬起小臉,給了他一抹假笑。「怎麼,現在換你想跟我搶人了?」

  找死啊!太歲頭上動土!

  「她不會成為你的奴僕。」厲戰鐵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偏要!」花緹璐任性的回嘴。「今晚我就到月吟坊買下她!誰敢跟我搶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撂下狠話後,她便生氣的拂袖而去。

  厲戰鐵握緊雙拳。不,他絕不會讓花緹璐得逞!他有切身之痛,絕不會讓姬妲受到花緹璐蹂躪。

  也沒有人,可以搶走姬妲!

  當銀月攀上夜空,紅燈籠高掛綻放光芒,月吟坊裡熱鬧非凡。

  只要有幾個子兒的公子、大爺,今晚都出現在月吟坊的大廳。

  只見大廳正中央搭起一個檜木舞台,上頭放了一張椅子,周圍則是以桃紅色的薄紗籠罩住,教大夥兒只看得到裡頭的身影,卻沒辦法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沒多久,一名臉戴薄紗、身穿桃紅色衣裙的女子進入舞台之中。

  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秋波流轉的雙眸打量著廳中情景。

  好一會兒,她的心中浮現失望之情,因為在這一群男子之中,她竟然找不到自己盼望出現的男人。

  她失算了嗎?

  厲戰鐵真的對她無心,連她的競標宴都不來?

  她還以為,他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火速衝到月吟坊來找她……

  但,她失望了。

  一整天,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而這七天以來,他也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男人,無心……也無情哪!

  斂下羽睫,這時候姬妲才明白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心死,會不會就如同厲戰鐵一樣,對彼此都不再有眷戀?

  月吟坊的嬤嬤開始招呼客人,要公子、大爺們出手大方點,才能將這名美人兒迎回府裡。

  姬妲就像一件物品,在台上待價而沽。

  到底,她值多少錢?

  值多少錢都不重要了,因為在厲戰鐵的心裡,她一文不值!

  姬妲心裡泛起酸澀,看來她全盤皆輸,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各位大爺,今天要競標的可是咱們月吟坊最出名的姬妲姑娘,只要誰出得起最高價,她就跟哪位大爺回家囉!當然,由於姬姑娘身價不凡,就從三百兩起標。」嬤嬤笑臉迎人的吆喝著。

  「五百兩。」第一個人喊了價。

  「五百五十兩。」第二個人跟著喊。

  「六百兩。」第三個人繼續。

  幾個軌褲子弟陸陸續續的喊價,當價碼喊到一千兩以上後,聲音開始小了些。

  「三千兩。」這會兒,是嬌嫩的姑娘聲,從外頭緩緩傳進來。

  她身著綾羅綢緞,梳了一個偏髻,額貼花鈿,模樣嬌俏可人。

  不過,只要在鳳天城走動的人,便知道她是沒人惹得起的母老虎——花緹璐。

  三千兩,沒人出聲。

  「三千兩一次。」嬤嬤心裡震驚了下,從來也沒看過這麼多銀子,她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三千兩兩次……」

  「三千五百兩。」從中殺出個程咬金,比三千兩更高價。

  這個聲音,讓姬妲渾身一顫。

  她抬眸,便見到一名高大的身影,混雜在人群之中。

  是他,厲戰鐵?!

  她有沒有看錯?他怎麼會在這裡?

  姬妲又驚又喜,不可思議的捂著小嘴。

  「四千兩。」花緹璐回頭,瞪了厲戰鐵一眼。

  「四千五百兩。」厲戰鐵照喊。

  「六千兩。」花緹璐開始咬牙,眼中進出想殺人的光芒。

  「六千五百兩。」他的聲音不慍不火,眼光直視坐在台上的姬妲。

  「一萬兩!」他娘的,厲戰鐵是怎樣?想跟她比有錢是嗎?也不想想,她花緹璐可是全天下最有錢的女人!

  一萬兩……

  大家紛紛咋舌,沒想到一名小小舞伶,值得有人奉上這麼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

  嬤嬤倒抽一口氣,心臟差點停了。「一萬兩一次……」

  許久,沒有動靜。

  厲戰鐵皺眉,薄唇沒有開啟。

  「一萬兩兩次……」

  姬妲的心兒怦怦跳,他會為了她做到什麼地步呢?

  「沒有人再出價嗎?」嬤嬤望向厲戰鐵,卻見他抿唇皺眉,一臉懊惱的模樣。

  終於,坐在台上的姬妲忍不住了,她氣呼呼的掀起簾子。

  「姓厲的,你幹嘛沉默?」

  這時候搞「沉默是金」,會不會太傷她的心了?

  「我不夠一萬兩。」厲戰鐵走到她面前,誠實的說著。

  姬妲張口結舌,望著他懊惱又喪氣的表情,她竟然又心動了。

  為什麼,他這麼輕易就能勾動她的心弦呢?

  「你不夠,我借你!」她脫口而出,引起眾人一陣騷動。

  「沒一萬兩就閃邊!」花緹璐硬是擠入兩人中間。「好啦,一萬兩就這樣結標了!姬妲我要帶走了……」

  「一萬五千兩。」匆地,二樓傳出低沉好聽的男聲。

  「他娘的——」花緹璐抬眸,循聲望去,一張邪美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的小臉瞬間慘白。

  就連厲戰鐵也瞠大了黑眸,直勾勾的盯著二樓的男子。

  當眾人都傻住時,嬤嬤一連喊了三次,確定都沒有人再喊價,她拿起木棒往銅鑼一敲——

  匡!

  巨大的鑼聲,同時也震醒了所有人。

  「啊啊啊——」花緹璐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錯過加價的時間。「去你的皇甫風雲,該死的、該死的!」

  該死的他,怎麼會出現在月吟坊?!

  皇甫風雲動作輕巧的從二樓躍下,一雙鳳眼直勾著花緹璐瞧,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你從庫房偷了一萬兩,就是來青樓買下這名舞伶?」

  花緹璐漲紅了小臉,氣呼呼的瞪著他。「那不是偷,是借!」

  「不告而取便是偷。」皇甫風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不管,反正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我的東西還是我的。」她皺皺鼻子。「所以,你剛才買下的這名舞伶,也就是我的!」

  呵呵,不管怎樣她都不吃虧的!

  「皇甫爺兒……」厲戰鐵一見到皇甫風雲,態度變得拘謹,眼神也變得凜冽,密切注意四周。

  「你辛苦了。」皇甫風雲看著他,眼裡有一抹抱歉。

  想當初,他不該把自己的護衛當成物品,與這個奸詐的小女子打賭,以致於將戰鐵抵給了花緹璐。

  「辛苦個屁!」花緹璐生氣的鼓起臉頰。「他在我那兒吃得好、住得好,我還幫他辦婚禮,哪裡辛苦了?」

  「那一萬五千兩,是戰鐵同我借的。」皇甫風雲無奈的聳肩。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騙啊?」花緹璐瞪著皇甫風雲。

  「一萬五千兩,是表叔貢獻的。」皇甫風雲眼裡帶著笑意,在她耳裡輕聲呢喃,音量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聽說,表叔劫來的九萬五千兩還藏在某人房裡……」

  花緹璐小臉通紅,眼裡有著怒意。「不然你想怎樣?」

  「套一句你平時常對我說的——這是一筆交易。只要你不使性子,我便不追究那筆官銀的下落。」皇甫風雲淡淡的說著。

  「可惡!」花緹璐跺腳,生氣的咬著唇。「人我不要了!」

  氣死她了,她要回家翻桌啦!

  「一萬五千兩,算是我虧欠你的。」皇甫風雲將一迭銀票放在厲戰鐵手中,隨即轉身跟著花緹璐離去。

  坊裡,騷動停止。

  厲戰鐵又慌又喜,拿著一迭銀票望向姬妲。

  「你自由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說——我愛你。

  更不是,想她想得快發瘋。

  而是一句,她自由了。

  什麼意思?

  當競標宴結束後,姬妲與厲戰鐵回到她的閣樓。

  兩人相對無言,她的腦子裡還迴盪著他的話。

  「我自由了……」她口中喃喃說著,卻發現她的心一點也不自由,依然困在他的身上。

  「嗯。」望著她嬌美的容顏,厲戰鐵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那你為什麼要來?」驀地,她的眼眶紅了,大聲的問著。

  厲戰鐵一愣,因為她突然流下好多眼淚。

  「為什麼哭?」他的聲音放得好柔,大手拂上她的小臉,觸到她溫熱的淚水。

  「你為什麼還要趕來?」她哭著指控。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一再的撩撥她的心?

  厲戰鐵以為她是責怪他太慢來,急忙解釋道:「我……我是去錢莊領銀票,但終究還是不夠,於是我又回去向茶樓的北辰公子借了一點,才會遲了些時間。」

  聽著他的話,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美眸。

  他竟然為了她跟別人借錢?!

  「你為什麼要幫我贖身?」她深吸一口氣,忍痛再問一次。「我只想聽你的真心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不願看你為奴。」從以前,他就覺得她是屬於自由的,而現在,他覺得她是屬於他的。

  「我為不為奴,關你什麼事?」她咬唇,不高興的回嘴。

  「因為……你不屬於別人。」說著,他的臉皮竟然有些發紅。

  她眨眨眼,又掉了幾顆淚珠。「那我到底屬於誰?」

  「我……打算要娶你。」厲戰鐵終於說出真心話。「幫你贖身、還你自由,是希望你能夠帶著喜悅的心情嫁給我,而、而不是為了……為了恩情委曲求全……」

  姬妲屏著氣,差點忘了呼吸。

  許久、許久,她才微顫的開口,「你、你再說一逼……」

  「我不希望你是因為委曲求全,或是為了報恩才嫁給我。」所以,他才會遲疑這麼久。

  對她的喜歡,對她的難以割捨,是因為她總是出現在他身邊,漸漸的,終於佔據他的心底。

  他不是木頭,也不是冰塊,當然明白愛情的感覺。

  只是,他的思考與感受比其它人慢了一拍。

  「才不是。」她搖頭。「我在兩年前見著你之後,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即便那個時候是迷戀,可在兩年後再度見到你時,那股悸動依然在我心裡不斷縈繞。」

  「我、我……」他結巴了許久,俊臉都漲紅了。

  「嗯?」她不解的側著頭。

  「你別生我的氣,好嗎?」他伸出大掌,輕撫她的臉龐。

  姬妲搖搖頭。「不氣了、不氣了。」

  「嫁給我,好嗎?」他的聲音好小、好小,正在害羞。

  「為什麼要嫁給你?」她佯裝不解,遺是沒有聽到他真正的心意。

  「因為我愛上你了!」他急忙道出原因,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確定嗎?」她隱忍著心中的狂喜,輕聲確認。

  厲戰鐵點頭,將她擁入懷裡。

  「我愛你。」他終於說出這句堅定的誓言。

  姬妲第一次被他主動擁抱,終於忍不住的漾開笑容。

  「我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很愛你了!」她雙手環住他的腰,在他的懷裡磨蹭。

  是啊,而且愛得很辛苦、很辛苦。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木頭一旦開竅,愛便是永無停止的。

  他愛她,會愛一輩子。

  誓言,就是他們緊緊的擁抱。

  承諾,是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心。

  厲戰鐵終於能安心的娶回美嬌娘,只不過……他未來的新娘心中突然浮現一些疑問。

  「剛剛出現的皇甫爺兒是誰?」她眨眨眼。一萬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這麼有錢的人肯定不是等閒之輩。

  「說來話長……」厲戰鐵低頭望著她,輕聲說著。

  她朱唇一勾,朝他曖昧的眨眨眼。「沒關係,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說……」

  而現在,她要先好好的吻他!

  這一次,就算吻到她累了、吻到她喘不過氣來,他都不會再推開她了。

  她的唇印上他的薄唇——

  四唇相貼,心心相印,代表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離。

  未來,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很熱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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