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負心漢、薄情郎! 
枉她年紀小小時就認定他就是她的郎 
多年來一心討好、陪笑乞求他的愛 
如今他竟以她不复當年白嫩可愛的模樣而不理她 
更不論她會否難過的帶回雙生姐妹花伺候 
嗚……她都放下公主的尊嚴只求与他共結秦晉 
況且“女大十八變”又不是她的錯! 
也罷!強摘的瓜不甜,強索來的愛更不保險 
既然他不再喜歡,她就自動离他遠遠的 
只是他非但跟來,還對她做了那檔子羞人的事…… 
敢情是試驗了“在身邊不懂珍惜”一語 
一旦离開方知她的可貴、她的好?

 

 

第一章

  女從者,謂侄姊也。胜,送也,謂女從者也。古之嫁女,必侄妹從,謂胜。古僅利云:一女出嫁。二女從之,天經地義,謂之胜婚。 

  江湖上盛行一种秘寶傳說,也就是在前朝即將崩亡之時,末世皇帝將鎮國之寶与一批龐大的財富藏在塞外不為人知的地方,并將地圖繪制在黑羊皮上,將羊皮割裂成八片,囑托八位心腹大將把地圖碎片偷偷帶出京城,在這之后,城破國陷,新皇朝取而代之。 

  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名將領病死途中,藏在玉筷中的羊皮輾轉流落到几個人手中,一時之間,天下人盡知寶藏存在,群起尋找寶藏,曾經一度有人尋獲了七片羊皮地圖,就在整塊羊皮地圖呼之欲出之時,眾人起了內隙,互相殘殺,血流成河,那七片藏寶圖分別落入了七個人的手里,再也難以聚合,尋寶之事,竟就這樣不了了之。 

  時間一去,就是近百年的光陰,新皇朝正當盛時,人人安居樂業,太平安康,人們似乎早已經忘掉了前朝秘寶一事,只在茶余飯后拿來當閒磕牙的趣話,不再信以為其。 

  卻偏偏仍有人不死心,极力想要尋找到前朝寶藏,這几年來,江湖上出現一個武功奇高的怪人,他行遍天下,想找到八塊羊皮的下落,不料,他路上遇到偷儿,身邊少了盤纏,英雄气短,不多久,就娥昏在大街上。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被一個年紀才八歲大的小女娃儿撿了回去,為她所攝服,自此,他成了她身邊的忠仆,打消了尋寶的念頭。 

  那小女娃儿的名,天下人盡知,她就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武林圣地樓蘭富之主的女儿——花夭。 

  決戰,武岳之顛。 

  雖年末弱冠,卻已經是邪气懾人、一身絕世武功,在武林大會之前,從來沒有人見過這號人物,而武林大會之后,天下之大,已是沒有人不識認他,因為他憑著一身絕學,人敗群雄,奪下武林盟主之至尊稱銜。 

  方蘭生,初初問世,便震撼武林,他既無名望,也不是德高望重的賢達,世人只知其出身惡人谷,由天下第一惡人公孫禍扶養長大,這樣的身分背景,引起眾名門正派不服,聯合下了戰帖,決戰武岳之顛。 

  武岳之顛,一片殺气騰騰,兩方對立,正派名門如臨大敵,反觀惡入谷的十位极惡之首,卻是一派悠然,仿佛這一場決戰,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場野游,只是讓他們乘机出惡入谷透口气,如此而已。 

  “怎么砍?”嗯……挑斷四肢筋脈,折磨之后再一刀斃命,這法子似乎不夠狠辣,遜斃了! 

  “怎么殺?”來個殺人不見血好了! 

  “那個少室山的老禿驢武功似乎挺了得,他的人頭我要了!”听說是什么少林寺掌門的,這名號听起來就覺得刺耳。 

  不約而同地笑視著一票自稱正義之士的人,几位惡人谷的厲害角色很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所謂殺人的美學,几雙邪眼瞧得那票正義之士臉色發青。 

  “都不用,我已經在這個地方下了重蠱,嘿嘿,這下他們統統死定了。”蠱邪一瞼賊笑,傾耳搖著手中裝了一堆稀世毒虫的竹籠子,笑得很開心滿足。 

  眾人聞言,惊叫聲如炒跳豆般,沸沸騰騰地亂揚了起來,他們運息之下,還真發現身子里流竄著亂息,若硬是想要沖開筋脈,渾身就會疼痒得難受。 

  “蘭生,這樣子還滿意嗎?”蠱邪很開心地轉過頭去,一臉喜孜孜地,朝靜立在后頭的年輕男子邀功道。 

  “不差。”陰柔俊魁的臉龐揚起一抹笑容,万蘭生涼涼地打了個呵欠,高大修長的身軀緩步出來,懶步之間,淡然地說道:“陪小娃儿玩了一夜,真的有些累了。” 

  眾人惊疑,莫不睜大了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心中揣然,机伶伶地起了寒顫,無知道他在他們的身上下了什么盅。 

  “他們叫我問一問,你究竟想要怎樣?”武林名門派出了一位代表,那個人不是誰,正是与公孫禍有些交情的丐幫之主——童丐。 

  “我不想怎樣。”方蘭生徐涼一笑,抬起魅眸,長睫斂步了些許懾人的精光,冷聲道:“交出盟主令,你們——任我差遣!” 

  “如果我們堅持不肯呢?”少林掌門硬聲道,在他身后的一行人莫不是滿臉怒容,義憤填膺。 

  方蘭生邪脫了他一眼,山額寒涼的微風拂起了他眉畔不羈的墨發,唇邊勾起了一抹涼薄的笑意,他的語聲冰涼——“不肯?那就等死吧!” 

         ☆        ☆        ☆ 

  “噓,不准出聲。” 

  一根纖細柔白的食指直豎在少女紅嫣的小嘴儿之上,她低語出警告聲,不准跟在身后的男人發出半點聲音。 

  枷孤無奈一笑,瞅著小主子的背影,苦笑心想,此刻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誰會出聲?她的武功較弱,進退之間還做不到靜悄無聲的地步,要是他們不幸被發現,一定是她“出捷”,虧她身邊有那么多武林高手,其中還包括當今武林盟主方蘭生,真不知道他這小主人的心思都擺到哪里去了,竟然沒有想到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父皇今晚去娘的樓蘭宮過夜,枷孤,今天咱們一定要把剩下的那些羊皮地圖弄到手。” 

  養心殿外,花夭与伽孤兩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賊兮兮地望著殿門口駐守的大內高手,想著要如何無聲無息地干掉他們。 

  “小主子,你這么做,不怕捱万歲爺的罵?”枷孤倒是替她挺擔心的。多年前,他曾經不死心地想要尋覓寶藏,但在鬼門關口晃過一趟后,突然間覺得名利權貴不再那么重要,反而是花夭這個小主人帶給他的快樂遠比較多一點。 

  “哼,誰教我父皇眼里只有我娘,蘭哥哥又總是把我當成長不大的孩子,真是的,我已經十六歲了耶!不管,我就是要干出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好教他們刮目相看,知道我不再是個娃儿了!” 

  咖孤苦笑。娃儿就是娃儿,長不大!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你有把握能打開養心殿中那道九巧精鎖嗎?”枷孤心想,這下總能教她打道回府了吧! 

  花夭揚起瑰麗的唇角,一抹精靈無雙的笑容在她的唇邊漾開,小手從暗袖中掏出一把小金鑰,“上回不小心跟如音叔叔借了把鑰匙,他這個天下第一巧手很有信心地跟我保證,天下之大,沒有這把鑰匙開不了的鎖。” 

  不小心?鬼才相信她的話呢!上次她見到巧僧如音已經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他想今日夜盜:絕非她一時心血來潮。 

  花夭就是花夭!伽孤跟隨在她身邊這么多年,已經熟悉了她的性情詭變:永遠可以鬧出新鮮事。 

  然而,卻不全都是好事! 

  樓蘭宮的夜晚,落英繽紛局麗無雙,屋內的錦帳中,交纏著一雙歡愛的男女身影,愛語低嘶。 

  “你真的确定她今晚會下手?依娃儿,那個方蘭生說的話可信嗎?”男人陽麝的气息、愛怜地呼在女子的耳畔。 

  “咱們雖然是她的親生父母,但,這天底下知夭儿者,莫若方蘭生!”女子的笑意盈盈,美絕人表,教人一點儿都感覺不出她已經為人娘親。 

  “既然如此,就讓夭儿拿走那几張羊皮圖。把那東西留在我手邊,徒是礙眼而已!”男人薄唇畔揚起的笑容中,含著一絲對女儿的縱容,也有著身為天下至尊目空一切的特質。 

  唯一讓他舍不得、放不開的,是此刻躺在他昂藏身軀之下,与他翻弄巫山云雨的絕美女子。 

  “讓我們猜猜夭儿拿到羊皮圖之后,會先到哪里去?”女子靈悄地挑起一道柳眉,輕顰淺笑道。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以低沉的嗓音淡笑道:“不多不少,那地方只要有三個字就夠了。” 

  “嗯,對她而言,只要有那三個字就行了。”她抬起長長的眼睫,与他四目相交,水睡底映出了他成熟俊美的臉龐。 

  “方蘭生!”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語畢,男人笑哼,女子嫣然一裝笑偎在他的怀里。 

  他們的小花夭呀!終于也到了春心蕩漾的時候了! 

  皚体雪銀樹,寒雪漫天,拔天峰上永遠都是一片冰天雪地,就算是經驗老到的獵人,都不敢摸上山去,就算深山中潛藏著無數珍貴的銀狐紫貂,他們也不敢要,只怕什么都得不到,還丟了老命。 

  然而,在這种惡寒之地,居然轟立了一幢雅致的幽居,教人意外的是這屋子的外圍布滿了練武的釘樁,還有無數略顯陳舊的武具,可見這屋子的主人常年勤練,才會有這樣磨損的痕跡。 

  風,狠狠地吹著:雪,掩柔了這屋子四周的剛武气息,卻掩不住屋子里淡靜透出的男人嗓音,薄冷透峭,盲教人打心眼儿底發寒起來。 

  “也該是時候了,你們下山去吧!” 

  “爹……”兩道女子的聲音一同揚起,含著絲怜怯。 

  “誰許你們多嘴?下山去吧!這些年來,爹娘苦心教導你們的事情,沒忘吧!”男人此時的聲音略帶了絲滄桑。 

  “女儿們不敢忘記爹娘的教誨,我們下山之后,一定會立刻找到那個人,一生為婢,無怨無悔。”她們似乎已經認了命,語聲婉柔。 

  “很好。”男人的語气欣慰,卻又帶著身為人父的不舍,冷淡中透出微微的哽然。 

  “你們一路上要小心些。”一直靜默在男子身側的美婦柔柔地出聲,嗓調如涼水,不溫不冷,“昨晚娘交給你們的香麝丸一定要隨身帶著,每月葵水之后記得按時服用,知道嗎?” 

  “娘的交代,女儿們會謹記在心。” 

  嬌軟的話音一落,兩道藏黑色的纖細身影揀出幽居,隨著漫天無際的風雪消逝不見。 

  這個男人的愛,她永遠也不會明白。 

  惡人谷,無處不是潛藏著天險危机,加上巧妙的八卦布陣,如果不是谷中的人親自指點,闖入谷中的人只怕化成了白骨,都還進不了谷,因為一不小心就會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花夭偏偏就不吃這一套,她如人無人之境,直闖惡人谷中最核心之處,看得跟在她身后的伽孤万分心惊,只不過他們還沒摸到人家的門口,就已經有人聞風而至。 

  迅猛的人影飛掠至他們的眼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定睛一瞧,來人的臉容陰邪,狹長的眼陣中透著淡淡的笑意,眼角紋著細細的歲月痕跡,看到花夭,竟是笑得合不攏嘴。 

  “公孫爺爺!”花夭也回了他一抹明媚可鞠的笑容,淘气可愛,直教人忍不住想疼進心坎儿里。 

  “夭娃娃!”公孫禍眉開眼笑,他這個天下第一大惡人,此刻差點就稱得上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了。 

  伽孤看得只覺心里直打寒頭,發毛了起來! 

  “公孫爺爺的身子骨似乎越來越硬朗了呢!”花天一張小嘴儿甜得似蜜,上前牽起公孫禍的大掌,兩人肩并著眉走進谷心。 

  “我可是要留著力气抱夭娃娃的娃娃呢!”公孫禍笑呵呵地從抽中取著一支干年靈三,毫不吝惜地送給了花夭。 

  惡人谷里稀奇的祥物多,但是像這珍貴的千年野靈參并不多見,是公孫禍日前不經意在懸崖絕壁上發現的,一得手就只想到花夭,并不多想吃了這千年靈參能夠增加他多少武功內力。 

  花夭接過靈參,細致的眉心卻不由得皺了起來,悶悶地說道:“公孫爺爺,娃娃我一個人生不出來啦!” 

  “沒關系、沒關系:遲早教我們家那個蘭小子陪你生一個。”公孫禍對于花夭的心思早就了然于心,也早有了盤算。 

  花夭俏臉泛起羞人的紅暈,低嗔了聲,才問出了她心眼地底最懸念的人物,“對了,蘭哥哥人呢?” 

  “你這沒良心的娃儿,就只知道惦著蘭小子!”公孫禍笑斥了聲,努了努下領,示意她一個方向,“去吧!他大清早就不見人影,應該又去了龍怒涯下練功了吧!” 

  “嗯,公孫爺爺……那我……要去找蘭哥哥了!”花夭紅著小臉,腆然地吞吐說道,一眨眼就溜得不見人影。 

  公孫禍笑眯眯地望著她遠去的纖小背影,卻伸出長臂阻擋伽孤的去路,唇猶含笑,不動聲色地冷冷說道:“他們小倆口要敘敘舊,你不需要跟過去了,隨我進屋子里去吧!” 

  伽孤早已心知肚明公孫禍的武功厲害,而且他的性情冷熱不定、陰殘無情,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我堅持要跟小主子去呢?”伽孤揚眉談問道,似乎想要挑戰一下當今首惡的權威。 

  “那就是找死。”公孫禍笑得很冷、很明。 

  “要是你將我殺死了,小主子一旦問起,你要如何回答?”枷孤眯起雙眼,笑哼了聲。 

  公孫禍陰側測地笑了,收回長臂,不屑地笑看了他一眼,轉步离去,冷聲道:“我怎么可能會傷害夭娃娃身遭的下人?只不過,惡人谷里陷阱多,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夭娃娃也知道,要是你不隨我進屋里去,万一不幸踩中哪個惡穴喪了命…誰知道?!” 

  分明是恐嚇! 

  對于公孫禍的威脅,伽孤絲毫不疑,心想反正在這惡人谷里,花夭是這些惡人們的寶貝,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識時務者為俊杰,他就姑且隨公孫禍進屋子褪去吧!免得這一別,就与他可愛的小主于天人永隔了! 

  瀑泉激下,聲勢有如万馬奔騰、怒龍吼嘯,只消遠遠地傾耳一聆,就足以駭人心扉,更別說是接近它了;這就是龍怒涯,它位于惡人谷的最深心處,平時人跡罕至,只有几個惡人谷中武功拔尖儿的人會到這個絕佳的練武地,不過近几年來,最常到此地修煉內功的就屬方蘭生了! 

  不知是無意或是人為所致,龍怒涯的湖水深不見底,黑黝黝的,似乎隨時會將觀望之人的心魂吸進地獄一般,但在龍瀑下卻有一塊平緩的大石台,承迎著激落而下的狂水,卻仍然屹立不搖、穩若盤石。 

  花夭輕悄地走近龍怒涯的湖邊,距离數百步之遙就已經是心悸耳鳴,小臉蒼白,咬著嫩唇,死不服輸。 

  哼,蘭哥哥都可以坐到狂瀑之下,面不改色,她怎么能夠落荒而逃?不行!她一定要堅持到底。 

  她眨了眨水靈美碎,搖頭甩掉眼前的一片金星,又勉強地走近一步,視線瞄到万蘭生赤裸著精壯的胸膛,沉靜如古佛入定般,一動也不動地盤坐在狂瀑之下,他俊美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更甚至教人察覺不出生命的气息,仿佛這個世間再也与他無關。 

  “蘭哥哥……”花夭無意識地低哺,細致的眉心不禁一擰。 

  好遠!是她的錯覺嗎?他們之間明明只有數直尺的距离,為什么她感覺他似乎在云端、在天邊,在她無論如何也摸不著的地方! 

  論又往前踏近了一步,想更親近他一分,卻不料被耳邊突如其來的低沉男聲給喝止住,“退回去,夭儿!” 

  “蘭哥哥!”她絕對不會听錯的,那是她蘭哥哥的聲音! 

  方蘭生的气度依然幽沉,雙眸緩緩地睜開,在水中猶能視物,他淡覷了花夭一眼,“夭儿,你來這里做什么?” 

  瀑布的聲音雖然有如于軍万馬呼騰而過,但是花夭仍然可以清楚地听到方蘭生魔魅般的低沉嗓音,一聲聲都足以蕩人心魂。 

  “我……我來玩的呀!公孫爺爺說我隨時都可以來你們惡人谷玩的。”花夭听見他冷淡的嗓調,心窩儿悶悶一疼。 

  就算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來惡人谷的目的是要看他!無論如何,花夭都是個身分尊貴的公主,總是心高气傲了些。 

  方蘭生聞言,涼涼地勾唇一笑,水瀑朦朧,沒教花夭瞧見那一抹映在他魅陣深處的詭溫譎笑意。 

  “難道你的公孫爺爺忘了跟你說嗎?龍怒涯不是讓小女娃嬉戲玩樂的地方!”方蘭生的語气透出一絲冷硬。 

  花夭气瘋了。他又說她是個小女娃儿!難道他瞎了眼睛不成,沒見到她已經長大了?有些女子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升格當人家的娘了! 

  倏地,她略微蒼白的小嘴儿漾起嬌笑,逞強道:“不勞蘭哥哥為夭儿費心,你坐在水底下沖沖涼,我在湖邊听听水聲,一樣涼快,還是蘭哥哥根本是個吝嗇鬼,不想讓夭儿一起涼快?” 

  “你沒有那樣的本事,就不要在嘴上逞能。”方蘭生邪涼一語,道破了她自吹自擂的牛皮。 

  “蘭哥哥可千万不要瞧輕了夭儿,哼!”她淡哼了聲,嬌小的身子席地而坐,耳邊卻是鳴得厲害,心口直悸,小臉頓時失了血色。 

  方蘭生詭黯的眸光直瞅著她,不動聲色,心里卻無比清楚,不消過一刻,她就會撐不下去,因么這龍怒涯被三面峭壁所圍繞,水瀑激起的濤聲,不斷地回繞。沉蕩,若是沒有相當程度的內力修為,絕難消受這如地獄妖魅哭吼的狂浪聲音,最后將被這聲音給震碎心魂而不自知。 

  方蘭生不禁暗自低咒,該死的公孫禍,只會興風作浪,就算他是撫養他長大成人的長輩,他也絕不輕饒! 

  他哪里不好擱,竟將花夭這小麻煩丟到龍怒涯這里來! 

  “夭儿,你有什么事情晚一點再說,先回去樓子里找你那几個叔爺姨娘,別來煩我。”方蘭生再度斂目養神,靜淡地說道。 

  “我不要!”花夭只覺得眼前一片交雜的金光閃爍,心口難過得緊,“告訴你,我要去漠北,去找……去找…” 

  她已經集中不了精神,意气散亂,有數道亂息在她的体內直脈中竄流,互相頂抗,她的四肢逐漸沉重,有如灌了泥,不能自己。 

  “夭儿,別逞強,你已經撐不住了。”他的語气淡然,神情如旁觀者一般無動于衷,仿佛花夭的生死不關他的事情。 

  “胡說,我能……”花夭一口气險些透不過來。 

  好痛!她的耳膜、她全身的筋脈似乎都要碎裂了一樣! 

  她的小臉蒼白,瑩瑩的淚光已經泛上了瞳眸,咬著嫩唇,一句話也說不全了,纖臂緊抱著身子,不停地抖瑟,竟連她細致的肌膚都隱隱作痛,好痛!不,她不要服輸!她不要教他瞧不起! 

  “夭儿!”他低沉的嗓調中透出淡淡的冷怒。 

  花天鼓起最后一口气,嬌聲吼道:“我能撐!我已經不是小娃儿了,我要去漠北尋找那一批前朝寶藏,好教你知道我不再是個孩子!我已經十六歲了,已經可以嫁人——” 

  就在此刻,花夭的語聲猶在空谷間遇響,狂泉逆流,石破天惊,方蘭生反掌提勁,動气之間有如金龍戲水,發勁出,轟然一響,墨綠深黝的湖水平地而起,激出無數白浪般的水柱,一時間,龍怒涯中有如地裂海嘯,千軍万馬奔騰過,巨大響聲直上云霄。 

  花夭瞪大了翦瞳,不知所措,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已經沒有任何思想能夠進入她的腦海。 

  就在她暈厥過去的那一瞬間,方蘭生破水凌空飛出,慢慢地,有如神佛般降落在她的身前,斂眸低看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儿。 

  忽地,他深魁的眸底內過一絲淡冷的笑意,优雅緩慢地在她身畔蹲下,大手拍起她落在粉頓邊一絡柔黑烏亮的長辮,輕輕地用發辮的尾梢擦畫過她柔嫩的唇瓣,仿如親吻。 

  “這么嘴硬,還說不是娃儿?” 

  還不及眨眼的工夫,就見水湖自他昂藏的身軀熱化散去,黑發也恢复了干柔,一陣涼風拂過,揚起了他的黑發,訪如他唇邊徐徐勾林的冷笑,深陣靜看著花夭,一瞬也不瞬。 

  轉眼之間,原來她已經十六歲,是嫁人的年紀了呀!方蘭生笑歎了聲。 

  時間過得真快,他心里還一直記著她柔發綁著金色鈴擋的丫頭模樣,總是風一動,她發上的鈴聲就跟著風舞…… 

  遠處的樹叢里,隱隱約約地傳出騷動,灌樹里的人探出雙眼,窺探著方蘭生与花夭兩人的動靜,不禁低吟出兩聲笑。 

  “就知道他這小子會使出這一招!”公孫禍賊兮兮地一笑,仿佛像只貓儿偷了腥般得意快活。 

  “哪一招?”伽孤跟在他的背后,莫名其妙地問。 

  “就是——”公孫禍倏地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教你在屋子里乖乖的等嗎?” 

  “听到那么嚇人的聲音,哪里知道是不是我家小主子出事了?要真是她出事了,我赶出來保護她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呀!”枷孤嫌公孫禍獨裁沒見識似地,側目橫了他一眼。 

  公孫禍聞言冷嗤了一聲,低聲咕噥道:“要是夭娃娃真的出事了,還等得到你這個武酸出來救嗎?哼!” 

  武酸,顧名思義就是技不如人,偏要用那三腳貓的功夫混口飯吃!公孫禍又冷哼了兩聲,心想那個該死的蘭小子到底在磨蹭些什么?把夭娃娃交給枷孤這种不能信任的人保護?還不赶快把她娶回惡人谷里,兩人生一堆小娃娃,好讓他這個大魔頭也嘗嘗頤享天年之樂! 

  “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用了哪一招?”伽孤也見到了湖邊兩人的模樣,心想應該沒有問題,才急著追問公孫禍剛才的問題。 

  “借力使力,沖掌化勁,蘭小子這招夠絕,他要是不使出這一招,只怕夭娃娃的心脈就要被震傷了。”公孫禍說著不禁得意了起來,他可是這一招的創始人,只不過被那個天資聰穎絕頂的蘭小子加以發揚光大而已。 

  “沖掌化勁?那与護住小主子的心脈何關?”伽孤的武功雖然高強,但是比起公孫禍与方蘭生兩人,只不過是小小角色而已。 

  “听勁,然后心明,再以閃、還、了、轉。換之已勁,得屈然、動、靜之妙,收開、合、升、降之效,見人則開、遇出則合、看來則讓,就去即升,但到了方才那种地步——這蘭小子,果真是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公孫禍嘖嘖稱奇,不爽的神情中背著一絲難掩的欣賞之情。 

  伽孤听得目瞪口呆,好像懂了,卻又仿佛身在百里霧中,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正听著公孫禍說神話。 

  “你到底懂是不懂?”公孫禍不耐煩地問道。 

  咖孤聞言依舊愕然,直愣愣地瞪著公孫禍凌厲邪惡的臉容,一臉呆滯。神話,公孫禍絕對是唬著他歡的! 

  “天殺的,你不懂早說嘛!”害他浪費了那么多口水,發揮了他難得一見的夫子精神,這個笨呆子竟然還不懂! 

  啐! 

  公孫禍搖頭歎气,一臉惱怒地拂袖而去,嘴里還前念有詞道:“我一定要想盡辦法快讓蘭小子把夭娃娃娶進我們惡入谷里,不然有這种武酸保鏢,我的夭娃娃遲早會送命!” 

  伽孤的武功不弱,不過比起惡人谷里的兩大狠角色——公孫禍与方蘭生,他渺小得有如塵埃一樣。 

  微不足道!

 

第二章

  月輝迷离,光亮得近乎妖异,然而,越是光亮的地方,陰影就越沉黯,一幢東瀛式的宅子外,栽滿了紫藤花,藤架的陰影長長地投映在屋舍上,風一吹來,就見漆花低垂的影子如鬼魅般飄蕩不止。 

  “七張羊皮圖?那她几乎已經网羅全部了呀!”略微粗啞的男聲從屋子里惊訝地傳出,嗓調听起來有些怪异。 

  女子的聲音揚起淡淡的笑意,极是詭譎,教人不由得立起了寒毛,“不是她,是她父皇,當今的圣上多年來的秘藏,原來那些圖一直被藏在深宮之中,難怪沒有人能找到。” 

  “那最后一張羊皮圖呢?連皇帝也找不到嗎?”男子好奇地探問,心想就連天下至尊都做不到的事情,那還會有誰做得到? 

  “這才是棘手之處,听說當年前朝滅亡之時,八位將領帶出來的只有七張羊皮圖,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找到所謂的第八張羊皮,拼湊好的地圖之中,永遠都缺了最關鍵的一角。”女子可惜地喟歎道。 

  男子聞言,似乎非常地惊愕,“怎么會這樣‘!不管了,咱們先將七張羊皮圖到手再說吧!” 

  “嗯,唯今之計,也只有這樣!” 

  隨著女子幽柔的話音消逝在夜風中,紫色的藤花輕輕地款搖搖舞,其中卻有一束藤花奇异地靜止不動,一瞬間,那束扎密的紫花瓣一片片進然飛散開來,綻放最后的絢麗,緩緩地凋零在翻松的土地,有如綠紫色的雪花。 

  此刻,一縷黑影眨眼飛逝,那束凋落的藤花仿佛正在宣告著什么,只不過,它靜靜地躺落在黑土上迎著月光,依舊散發著鮮嫩的香气,沒教任何人知道它凋謝的原因。 

  自從方蘭生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后,惡人谷似乎不再神秘兮兮,籠罩著邪惡的薄紗,只不過出入的人物還是奇特,有乞藝丐、有書生、有和尚,還有身分尊貴的一國公主。 

  正邪貴賤,看似云泥分別,卻在惡人谷間形成一种极微妙的融洽,在他們的心里早就忘記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彼此之間養成了妙不可言的默契,只知道他們并不是所謂的好友,卻比任何人都來得感情濃厚。 

  綠幽幽的竹林里,一幢雅致的篱屋默立其中,細帘高卷,現出了屋里書滿成林的景象,窗台上擺著一盆泛著幽香的白色蘭花,充滿了不可言喻的冷傲姿態,旁觀著屋中兩個男人的對話。 

  “被他們盯上了?”方蘭生坐在書案前,大掌把玩著金色的環鈴,那是個圓形的小金環,纏繞著紅色的細繩,每隔半寸就鑲有一個精致的金鈴,微微地搖晃,就會發出一串清脆的鈴聲。 

  “是的,他們已經開始行動,屬下特地前來稟報盟主,不可不防。”身為武林盟主的左護法,霍朔的身手高強。當之無愧。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應了主子一眼。心生疑竇。 

  盟主手中的紅繩金鈴,一看就知道是女娃儿的玩意,雖然俏皮可愛,但是玩在男人的手中,未免有失身分。 

  方蘭生的眼角余光瞥見了屬下异樣的視線,不禁好笑,沉靜了半晌,他才緩緩問道:“霍朔,江湖上想殺我的人,還是一樣多嗎?” 

  “從來沒有一天減少過,現在只怕是更多了。”霍闕老實地回答,不敢有一字半句的隱瞞。 

  “是嗎?”方蘭生閒涼地挑起一道眉,不置可否。這天外飛來的對答讓霍湖有如身墜五里霧中,百思不得其解。方蘭生的武功深不可測,有如神鬼一般教人聞之喪膽,在這武林之中,無人能敵,應該是沒有人能教他害怕才對呀!方蘭生斂昨注視著手中的金鈴,雙瞳有如墨潮般深不見底,閃動著黑幽幽的光芒。

  自古以來,坏人就不是個討好的角色,無論他斷事如何公平、不錯殺好人、維持武林的公斷,只要他是。出身于惡人谷,他就永遠都是一個人人除之而后快的大魔頭。 

  方蘭生邪涼一笑。縱然如此,出身惡人谷的事實,他卻不想改變,更甚至愛煞了這种無拘無束、沒有世俗道德的惡人生涯,沒有親身体驗過這种惡人生活,是不會明了個中的美妙況味! 

  倏忽,他握緊了手中的金鈴,唇邊的笑痕一凝,心思黯沉。 

  他還不能伸出手,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 

  那是一雙水靈靈的美眸,黑白分明,清澈如秋水波光,看不見一絲雜質,長長的限睫微揚,此刻,這一雙美眸正凝著嬌嗔的怒火。 

  “我前輩子跟你有仇嗎?蘭哥哥。”花夭噘著紅嫩的小嘴地,惱怒地瞪著方蘭生一派优閒的男性臉龐,細致的眉心輕輕地擰著。 

  方蘭生聞聲回頭,有趣地瞧著花夭滿是不甘心的小臉,幽涼地勾起一抹笑容,“從醒來就不見你停過嘴,不累嗎?小夭儿。” 

  風微涼,從花田的央心處括起了一陣香徐的气息,悄悄地鑽進了花夭的呼吸之中,淡淡的蘭香,一如她常在万蘭生的衣袍之中所嗅聞的香气,除了好聞之外,還摻了一絲邪魁惑人的陽麝味道。 

  蕩漾的漣猗自花夭的心湖深處泛起,一圈圈暈了開來。 

  不行!這次她一定要追究到底! 

  “不累!”她嬌哼了聲,“你好坏,昨天竟然這樣嚇我!還把我嚇昏了!蘭哥哥,我們前輩子一定是仇人,對不對?” 

  他竟害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丟臉死了! 

  突如其來的一陣沉凝,忽地,方蘭生仰首狂笑,浚魁不羈,過了久久,才止歇成低緩的輕笑聲。“沒錯,我們前輩子一定是仇人、是冤家,夭儿,我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听見他的話,一時間,花夭的心窩儿不禁隱隱地疼了起來。抬起水眸望著他溫雅含邪的臉龐,她悶悶地說道:“滿意,我當然滿意。蘭哥哥,你似乎越來越不喜歡夭儿了,以前的你不會這么說的。” 

  方蘭生眸光深沉,低緩一笑,道:“今昔比,夭儿,我對你的喜歡的确是比以前少了些,誰教你不再是個白馥圓嫩的小娃儿,不再可愛了,這樣的你很難教我喜歡啊!” 

  “蘭哥哥!”她快要被他气哭了。 

  照他這种說法,難道長大也是她的錯嗎?她才不要永遠都當他的小妹妹!她要成為他的女人! 

  方蘭生冷淡地別過臉龐,不看她盈眶的熱淚,漠然地說道:“把那些尋寶的羊皮圖還給你父皇吧!你才不過是個半生不熟的小娃儿,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逞強。” 

  “我又沒有開口要你幫忙!”花夭气得小臉紅白不定。半生不熟?她听了就覺得刺耳。 

  “出了事情,還不都是你身邊的人替你解決?”他不客气地冷語回道,不給她留半分情面。 

  花夭聞言,嫩紅的小嘴地一扁,淚眼汪汪,抬起精致美麗的小臉,委屈地望著他的背影,卻是一聲不吭。 

  “怎么?我說錯了嗎?”万蘭生冷言冷語,依舊不回頭看她一眼,深沉的眸光直勾著花海,仿佛就要望穿一切似地出了神。 

  出乎他的意料,身后的人儿沒有被他气跑,反而一古腦儿地扑上了他,抱住他修健的虎腰,將淚濕的小臉理進了他的袍服,在他的背上放聲大哭了起來,仿佛一個無助的小女娃撒著潑。 

  “蘭哥哥……你不要討厭夭儿好不好?如果你要夭儿乖,夭儿就听話,我會把羊皮圖還給父皇,不冒險共尋寶。蘭哥哥…求你不要討厭夭儿……不然夭儿的心里會好難過……好難過……” 

  方蘭生聞言不禁怔然,他低下頭看見一雙纖細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際,還微微地顫抖,仿佛在害怕著些什么。 

  難道她就真的如此恐懼他會討厭她嗎?方蘭生笑歎,笑她的天真,笑她的傻气。 

  “夭儿,別哭了。”他沒教她看見隱泛在唇邊的一抹柔笑。 

  “不要!我偏偏要哭,誰教你還沒有說你不會討厭我!你說呀!說你永遠都不會討厭夭儿。”她一雙纖纖小手將他抱得更緊了。 

  “我沒有說討厭你啊!夭儿。”他搖頭笑歎,深刻地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緊貼在他背后,散發出一股處子的馨香。 

  “但是你自己親口說,你不再喜歡我那么多了!”她指控的聲音里含著濃濃的哭音。 

  “只不過是喜歡少了點,又不代表我討厭你。”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淡涼地回應,喟出一聲几不可聞的輕歎。 

  “不行,蘭哥哥要像以前一樣喜歡夭儿,不准少,一絲一毫都不准你少了?”她埋著頭哭,淚珠儿掉得更凶了。 

  “很難,夭儿,我們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再也不可能了,你明白嗎?”方蘭生的話中含著深意,只不過教花夭听不出來。 

  “我不明白!”花夭纖細的雙肩輕顫,小臉儿埋在地寬闊的背上,大聲地哭喊著,“我不管,就算蘭哥哥愛上了哪個女人,你都會一樣地疼愛夭儿的,是不是?我不管你怎么說,我就是要在心里這樣以為,就是要這么想!蘭哥哥喜歡夭儿,絕對不會放下夭儿不管的!” 

  方蘭生聞言,卻是詭异地笑了,昂藏的身軀一動也不動,任由她抱著他低泣,一聲聲,傷心不絕。 

  女娃儿細細的哭泣聲,飄散在風中,若有似無,听在男人的耳里,就如投進深湖里的小石子,僅只在表面起了淡淡的漣漪。 

  然而,在漣漪之下,卻是一片誰也摸不透的幽黯深沉。 

  八馬胡同是一倏极古老的窄巷,里頭住了許多奇怪的人物,有大俠、有怪盜,還有一生為人滌衣的老嫗,生老病死,來來去去,每天有人走著進胡同里、躺著讓人扛出去,多了几個臉孔陌生的人,對八馬胡同里的百姓而言,已經不是新鮮事,見怪不怪。 

  就是算准了這一點,她們才決定暫居此地,按兵不動。 

  一名身著藏青色布衣的女子神色恬靜地走進胡同,她的手臂上挂著一只提盒,身上飄散著一絲方從佛寺中帶出來的檀香味,恬靜的臉蛋看起來白淨清秀。溫婉可人,看起來教人打從心眼見底感到舒服。 

  她走進胡同底,伸手推開一扇古老的水門,身影俐落地閃進門去,隨手掩上斑駁的門板,隔絕了外頭的世界。 

  “惜娃,你終于回來了!” 

  從屋子里迎出一個藍衣女子,臉上也是溫恬的笑容,只不過教人惊奇的是,她們的臉容無比地相仿,如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似的,一時之間,教人分辨不清她們兩人,不知究竟是真是幻。 

  “姐姐,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就离開這里。”青衣女子走進屋子里,將手里的提盒擱在桌上,才回首瞧著跟隨進來的藍衣女子。 

  “你打听到那個人的下落了?”戀娃巧笑盈盈,比起惜娃,她看起來較平易近人,柔弱一些。 

  只有惜娃知道,比自己提早出生半個時辰的雙生姐姐戀娃,不如表面上看起來柔弱無能,相反的,她的果斷与行動力都是她望塵莫及的,只不過她平常總是含笑若水,看起來不具任何威脅性。 

  “嗯。”借娃點頭道:“如果我們今晚出發,后天晚上應該可以抵達惡人谷,找到我們想要的那個人。” 

  “很好。”戀娃的語气柔柔的,不帶一絲波紋,掀開布廉走進內室,倚坐床畔拿出布巾收拾行囊。 

  惜娃在小廳中靜默了半晌,沖動地奔進內室,突然問道:“姐姐,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 

  突然,她的話被戀娃生硬地打斷,似乎不愿再多提此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惜娃,爹娘不會害我們的,爹的醫術如此精湛,听他的話准不會錯的。惜娃,當初爹娘都不能肯定我們生下來會是什么模樣,會不會遭到天譴,讓我們成了怪樣子?我們体內流的是這樣的血……我不會冒險的,絕對不會。”戀娃抬起水眸,柔順的神情中捧著一絲剛強。 

  “可是——” 

  “不要再說了,惜娃,今晚咱們就要赶路,你累了半天,去歇會儿吧!”戀娃打斷妹妹的話,繼續低頭動手收拾著兩人的細軟。 

  惜娃欲言又止,無奈地望了姐姐一眼,歎了口气,才轉身走向一張小坑椅,脫下了布底鞋,盤腿坐了上去。 

  她托起雙掌,運气凝神,閉上了雙眸,再也不理紅塵煩事。 

  戀娃此時才抬起清秀的臉蛋,唇邊綻出一抹溫徐的笑容,望著妹妹逐漸平靜的神色,低呼了口气。 

  她們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會是怎生模樣?一時間。戀娃不由得想出了神,淡然的心湖泛起了一絲好奇游儲。 

  花夭靈動的絕美容顏,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顏色深刻瑰麗,教人一看就忘不掉,深深地接刻在心里。 

  從小,她就像是尊精致無瑕的玉娃娃,讓許多人捧在手心上可疼,養成了她嬌俏靈動的气質,唇眉之間總是有著一抹使人迷魂炫目的妖妍气息,有些許任性,是一個恣意妄為的女娃儿。 

  或許,并不是所有人都吃她那一套撒野的功夫,至少方蘭生似乎就越來越疏离她,冷淡以待,對她不聞不問,甚至于他的离谷之行,都不告訴她一聲,讓她竟是從公孫禍的中得知的。 

  “蘭哥哥走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一點儿都不知道!”花夭靈眸圓睜,淚花儿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我還以為蘭小子會自己告訴你一聲…夭娃娃,或許他只是忘了,今天一早他可能見你睡得正熟,心里疼惜,就不吵你了。”公孫禍柱為一世惡人,竟然在花夭的面前手忙腳亂,被她瞪得心慌慌的。 

  “騙人!”花夭微微哽咽道:“蘭哥哥是什么時候決定出谷的?公孫爺爺,你老實告訴我,好不好” 

  “兩天前……不見,是昨天晚上武林別館的長老派人來報,說是泉州的青蓮教与小刀會之間起了亂子……夭娃娃,蘭小子總歸是一位武林頭頭,總是要出面去處理一下,說不定兩三天后就回來了呀!”公孫禍被花夭盯得冷汗直流,白活了那么多年,他很少見過如花夭那一雙妖美靈動的眸子,能夠直勾勾地望透人心,教人打心底發毛起來。 

  花夭泛然一笑,心窩儿又悶悶地痛下,“公孫爺爺,你說謊,明明是兩天前的事情,你硬是要將它說成昨天,語气未免太過心虛。” 

  “夭娃娃——” 

  “果然沒錯,蘭哥哥不再喜歡夭儿那么多了,昨晚白姨娘才說夭儿多心了,還希望我赶快成為惡人谷的媳婦儿,現在只怕是不可能了。”花夭用纖嫩的小手蒙住了自己的淚顏,討厭自己成了個愛哭鬼、淚人儿。 

  但,仿佛被蘭哥哥遺棄的凄然,不斷地從她心窩儿深處冒出,如酸水一樣,直嗆得她淚珠儿直落! 

  他說,很難再喜歡她那么多了,那是他親口說的!只因為她已經長大,不再圓潤可愛、不再惹人疼了!所以他不再喜歡她了。 

  突然之間,她情愿自己永遠都不要長大,如此一來,她可以盡情地向他撒嬌。 

  還記得十歲那年,她還要耍賴,硬是窩在他的床上,与他和衣同榻了一夜,他一聲不吭,用他剛強的臂膀溫柔地抱著她睡。 

  “蘭小子敢不娶你?他就是找死!夭娃娃,你放心,就算是押著拜堂,我也要讓蘭小于把你娶進門。”公孫禍惡狠狠地保證道。 

  花夭聞言,淡凝了公孫禍一眼,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心,眸光黯然。 

  不情愿的新郎,她宁可不要!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這一次,蘭哥哥或許真的是忘了告訴她,他只是忘了而已。 

  他不是故意不讓她知道,不是——故意的吧?

 

第三章

  惡人谷的位置神秘,世人總以為它藏在窮山惡水之中,其實惡人谷就在京郊不出百里的地方,只不過人口經過精心的布局,不知情的人,就算花一輩子也進不去。 

  收到密函之后,方蘭生來到了鮮少涉足的京師,他甫入京城,就被人請進了武林長老姜公的府邸.廳堂央心,靜立著一對容顏相仿的女子,青布藍衣,身形削瘦,她們的肌膚超乎尋常人的蒼白,似乎很少接受陽光的洗禮。她們的神情恬靜恭謹,一瞬也不瞬地揪著項立在廳前的万蘭生,眼光之中泛著一絲异采。

  万蘭生原本以為姜公有极要緊的事情相商,卻不料發展大大地出他意料之外,他幽冷的視線盯著眼前一雙清秀的人儿,涼薄一笑,轉首望著身側的老人,語气平冷。 

  “姜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 

  姜公呵呵一笑,沉邁的老聲緩緩地揚起,“她們是我一位好友的女儿,原本想進惡人谷去找盟主的,卻不料你們惡人谷仿佛不存在這個世上一樣,她們根本找不到進谷的法子,后來她們知道我這姜老頭和盟主有一些交情,特地前來找我為她們引見,盟主,你大人大量,不會介意這一點小事吧?” 

  好一個老狐狸!方蘭生冷笑了聲,“當然不會。只不過心里倒是挺好奇兩位姑娘找方某人意欲為何?”話落,他徐柔一笑,曜黑幽深的瞳眸轉向立在廳央的兩位女子,不動聲色地細審著她們的姿態。或許一般人瞧不出來,但他可是清楚地看出她們動靜之間過分靈巧,靜立之時,險些教人察覺不出她們的气息。

  或許是因為同胞所生,戀娃与借娃一瞬間的心思竟然极度雷同,她們震懾于方蘭生的陰柔俊美,他的英眉微揚,雙眸黑湛,美得教人心惊,卻不流于脂粉味,反而在動靜之間充滿了男性的昂字气魄,高大的身形靈活修健,就連修長的指尖都教人感受到進發的力量。 

  戀娃順眼地垂首,雙睫一斂,輕語道:“姜世叔,可不可以請您先回避一下?我們姐妹兩人有些私事要与盟主談一談。” 

  “好、好,盟主,那我告退了。”姜公雙手揖別,大袖一揚,若而不衰的身形一下子就飄得不見人影。 

  半晌沉靜,直到姜公离去了一會儿,戀娃才抬起小臉,清秀白淨的容顏有著淡淡的笑容,“盟主,有些話不知能否問得?” 

  “但說無妨。”方蘭生笑聳鐵肩,對于戀娃的應對自如、溫柔恬靜,他心里很是激賞。 

  聞言,戀娃側眸与妹妹對望了一眼,彼此交換了眼神,才驀然回首,正色地望了方蘭生一眼,語气仍舊柔如溫涼的春水。 

  “那戀娃就直問了!盟主,敢問你日后娶妻,當要娶誰?” 

  話聲甫落,方蘭生的眸子陰涼一眯,冷凝了她們半晌,忽地揚起一抹毫無笑意的勾痕,道:“我想要娶誰為妻,与你們無關。” 

  他語气中森寒的敵意,乍聞之下,教人听不出來,只不過細心地一辨,卻教人感覺到他极度地想保護一樣東西,不欲讓世人知曉。 

  方蘭生的性情极深沉,手段陰殘,殺人如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料戀娃的話卻意外地刺中了他心里的禁忌。 

  “听盟主的語气,似乎已有了想娶的姑娘人選?”戀娃心里閃過一道想法,不死心地追問。 

  方蘭生并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只是勾起一抹危險至极的笑容,直覷著眼前一雙相仿的清秀臉容,冷聲道:“直說吧!你們究竟是誰?” 

  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殺了她們! 

  霞色昏黃,日落月升,姜公府里今天有貴客,自然不敢怠慢了,還本上初更,就見大廳設了宴,下人們殷勤地穿梭于廳堂之間。 

  華燈初上,姜公親自去迎接方蘭生入席。 

  一行人閒散漫步于長廊,逐漸地往大廳前去,方蘭生与美公走在前頭,身后跟著戀娃与惜娃,還有姜公的四名女婢,她們遠遠地跟隨在后,謹守著女子的本分,不敢僧越。 

  “方爺,今天你与我兩位世侄女在門里關了一晌午,可是談了什么天大的要緊事情?”姜公笑呵呵地問道。 

  “天大的事情?”方蘭生挑眉覷了他一眼,耐人尋味地笑了,“對我而言,那可真不是件小事情。” 

  “喔?可是那個前朝秘寶之說?”姜公一時間瞪大了眼。 

  “為何有此一問?”方蘭生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不瞞方爺,前朝的秘寶傳說最近又在江湖中盛傳了起來,听說得到那秘寶的人,可以窺見大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想要當皇帝都不成問題。方爺乃是個少年英雄,年紀輕輕便稱霸武林,放在心上的,自然不會是樣小玩意見,所以,老頭我才會有如此猜。” 

  方蘭生詭譎地笑了,“為什么能讓我放在心上的,不能是個小玩意見?姜公,那個秘寶,我尚不放在眼底。” 

  “那……花夭公主也是如此想法嗎?”姜公遲疑了一會儿,終于問出了口,“听說,七張羊皮圖都在她手上了,不是嗎?” 

  花夭得了秘圖之后,進了惡人谷的消息,天下人皆知,這事情自然也傳進了姜公府。 

  气氛頓時僵沉,轉瞬間,方蘭生勾起了一抹陰美的笑容,道:“他們說錯了,姜公,寶圖已經在我手里,難不成——你也想要?” 

  “不不……我老了,凡事看得淡然,只是隨口問問……對,隨口問問而已。”姜公冷汗消律,臉色蒼白地笑道。 

  十年前,万蘭生未及弱冠,就以惊人的絕世武功取下了武林盟主之頭銜,之后正派名門不服惡人領袖,雖下了聯合戰帖,卻被十位惡人大敗于武岳圣地,從此之后,沒有人敢再有异議,莫不順服于万蘭生,承認了惡人谷的武林地位。 

  這十年來,方蘭生的果敢陰狠,殺人不眨眼,辦了許多武林冤案,卻也因此与不少人結仇,武林中有人极度愛戴他,卻也有人恨他入骨,巴不得將他錯骨揚灰,直稱他是十惡不赦的武林大魔頭。 

  天下之大,沒有人敢招惹他這位亦正亦邪的武林至尊,他姜公尚想活命,自然也不會有那份膽量。 

  “原來只是問問,姜公,不好意思誤會作的居心了!既然江湖上的人都想知道秘寶的下落,那蘭生就召開一次武林大會,乘机向天下人說個明白,姜公以在如何?”方蘭生說完,狂浪大笑,越過一臉愕然的姜公,爽朗大步地往廳里步去。 

  一雙清秀的姐妹跟隨在方蘭生的身后,走到姜公身邊時,不約而同地望了他一眼,隨即不發一語地越過了他,雙雙進了廳堂。 

  夜深人寂,風涼如水,銀月如勾懸挂天邊。一個身形瘦削的女子身影悄靜無聲地走過天井,步上廊階,站在一扇門前,屋內燈火未熄。 

  屋內的燭光透映出來,照亮了女子清秀的五官,赫然是雙生姐妹中一人,只不過教人分不清楚究竟她是戀娃、還是措娃。 

  此時,從屋內傳出一道淡薄冷峭的男聲,涼幽幽地,帶著一絲冷漠的笑意,道:“時候不早了,屋外的人若無要緊的事,明天再說吧!” 

  “盟主,是戀娃,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對你說。”她低垂小臉,羞怯甜美地一笑,對著緊掩的門板柔柔地低語。 

  她話一說完,只听得門內靜了一會儿,突然之間,門戶洞開,卻不見門后有人,她心里不禁暗自惊疑。 

  這時,方蘭生略顯幽沉的嗓音從內室里談傳而出,仿如一陣輕風般教人捉摸不定,“進來吧!” 

  她低頭吹熄了手里的燈火,將燈籠擱放在門邊,反手將門扉掩上,才往內室里步去,見到方蘭生盤腿坐在炕上,運气調息,听見她進來的腳步聲,也不睜開眼,只是拋問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讓你需要硬探男人的寢房?我倒是很好奇的想听一听。” 

  “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夜里睡不著,想過來跟盟主……談談心。”她快伶地揚起眼睫,瞧了方蘭生一眼,狀似勾引。 

  “是嗎?”方蘭生邪邪一笑,陡然睜開雙目,激射出兩道精光,“明人不說暗話,惜娃姑娘,有什么話咱們就挑明了說吧!” 

  “你怎么會知道我不是姐姐?”她聞言一惊,臉色微微地蒼白。 

  她們姐妹的容貌相似得几乎找不出一絲分別。有時候連她們父母都差點會認錯,更何況一個今天晌午才認識她們的陌生男人! 

  “要認出你們其實不難,惜娃,說也奇怪,不過差了些許時辰出生,戀姓就硬是多了几分沉靜的气質,你的性子太好強,今天下午你們与我所做的約定,在你的心底并不服气,不是嗎?” 

  “沒錯!”閃亮的怒火在她的雙眸之中焰動著,惜娃生气地說道:“你必須要喜歡戀娃姐姐,真心的愛她,并且娶她為妻!” 

  “所以你想假扮戀娃勾引我,好以假亂真?”他回問的語气涼悠,仿佛這一切事不關己。 

  “你猜對了!”惜娃冷笑了聲,火爆的性子常常讓她不經思索,她沖口道:“照我的話去做,真心去愛姐姐,否則,當心我會殺掉任何阻礙在前頭的人,包括'她'!” 

  打從初見他的第一面開始,這個念頭就一直在她的心頭盤懸,她要打破爹娘所給她們的宿命,她不服,難道她們姐妹兩人的命運就真的如此卑賤,一生為奴,無怨無悔,無力更改了? 

  “喔?”方蘭生陰柔地笑了,似乎對她的話感到极度的興趣,“惜娃,你好像還學不乖,大概沒有人教你,做人不要那么傻、那么直吧?我對你方才那些話非常感冒,你知道嗎?” 

  “我……我是認真的!”惜娃瞧見他陰霆的臉色,心里不禁有些恐懼,他總是柔柔地笑著,笑容中卻帶著嗜血的殺意。 

  她几乎想要奪門而出,卻被他的眼光釘在原地,無力動彈,一抹深沉陰航的笑容條地襲上了他潭幽的黑瞳,電光石火之間,他碩長的身形飛閃而出,不消片刻,就如一縷鬼魅般出現在她的眼前不到半步處。 

  “就讓我好好地教你,什么才是做人奴婢的本分!”話如冷珠迸落,他大掌一伸,狠狠地一把揪住了她披在肩后的長發。 

  “不!放、放開我……好痛!”惜娃皺起清秀的眉心,白淨的小臉略微地蒼白,眼梢儿泛出了疼痛的淚水。 

  “你很聰明,但顯然還不夠机伶,惜娃。”他的气息透露著极度的危險,男性的大掌箱住了她因緊張而僵硬的皓頸,逐漸地施加壓力,似乎想要令她窒息,一點儿都不怜香惜玉。 

  “我說中了……你的要害,是不?要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她!”惜娃倔強地昂起小瞼,不馴地覷了他一眼。 

  聞言,方蘭生一聲不吭,只是揚起一抹魅魂的笑容,黯色的眸子直樂住她的清瞳,大掌緩緩下撫,不意地竟复住了她隆起于青衣下的一只圓乳,狂佞地揉撫,用兩根長指夾擰住乳丘的嫩尖。 

  “不!你……你要做什么?”她又惊又羞,兩頰染上火紅,一雙素手用力地想要推開他偉岸的胸膛,不教他欺近。 

  “我只是在教你有些事情——玩笑不得。”他俊魅的臉龐低俯在她的耳畔,陽屬的男性香息輕哺而出。 

  聞言,惜娃竟不由自主地起了寒栗,仿佛在他的身上見到了修羅惡神的黑影交疊,壓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忘了喘息。 

  “我……我……”极端的恐懼哽咽了她的聲音,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被他天人般器宇軒昂的英姿給吸引,他自信雍容的气勢,是一般人學十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睡不下是嗎?今晚就跟在我身邊伺候著吧!” 

  “伺候?什么……什么意思?”她慌張地抬起眸子,瞧見他冷魅的目光,背脊忍不住泛起寒汗,涼颼颼地。 

  “不懂嗎?在你這樣無知的貼身女侍,真教我失望。”他輕嗤了一聲,殘狠的虎爪撕開了她纏腰的布綢,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住手!”她惊叫,心里卻起了异樣的騷動,運勁相抗,卻不意地發現她的內勁在他的掌制之下,竟化成了綿力,不值一提。 

  在他的挑弄之下,惜娃的心思紊亂,忘了強勁露形而不露的道理,不斷地使出狠招。然而,方蘭生只出單掌,沾黏著她的拳風,又靈又捷,不至于傷害她,卻每當他手落之時,就又解開她一件蔽体的青綢,還不到片刻,她白淨的身于僅剩下青湖色的軟兜子与褻褲。 

  “住手!你這個登徒子!”惜娃雙頰鮮紅,飛身退開,卻發現他身如鬼魅般緊隨在她眼前不到半步處,邪笑側側。 

  方蘭生聞言,只是一笑,聳了聳鐵肩,滿含笑意的黑眸中卻是盛映著嚴懲的紅焰,他不容許有任何人侵犯了他私藏的寶貝。 

  就算只是一道念頭,他也不允。 

  兩人飛逐的身影如風,將桌上如豆般幽紅的燈火拂得飄詭不明。 

  惜娃發現自己甩不掉他,心底益發慌亂了起來,玉手一翻,只見几道光影浮掠而過,直往方蘭生陰柔俊航的臉龐襲去。 

  “好招術!”他笑贊了聲,碩長的身形卻是一動也不動,眼看銀鏢就要射中他的門面,而他只是輕甩了下衣袖,任由銀光穿透了他的身軀。 

  “不——”惜娃失聲惊叫,不敢置信地看著方蘭生的身影變得透明,她的星鏢又狠又准地射入了他身后的柱子,而他仍舊毫發不損。 

  就在她又惊又愕的同時,一枚回頭的星鏢掠過了她的細頸,細繩應聲而斷,青湖色的兜子無力地松脫開來,她一雙白嫩的圓乳彈跳而出,事發突然,教她不及遮掩,一片春光盡人他的眼底。 

  “沒想到你藏在衣裳下的身子挺誘人的嘛!”方蘭生長臂一伸,擒住她細瘦卻肌理分明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不要看!”她的臉蛋又添三分暈色,試圖扯起殘布掩住自己袒露的雙乳,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顫抖得不听她使喚。 

  “東瀛招法,看起來像是失傳多年的飛影一族暗鏢,惜娃,你們姐妹兩人似乎還有些事情瞞著我不說,是嗎?” 

  抬眸望見他冷然地挑起眉,惜娃心惊不已,卻有一絲無法言喻的傾慕在她的心里萌芽,她無力克制。“方才星縹明明射中你了,為什么……為什么你人突然間就不見了?”她想問明白,因為他的武功之高深莫測,教她的心靡為之激顫。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惜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的師父究竟是誰?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飛影一族的武功向來不外傳——” 

  他的眉心一斂,忽地党笑了起來,似乎一切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不再需要措娃為他解惑。 

  “你笑什么?沒錯,我和姐姐都會武功,為了保護我們的主子,爹娘沒有一日不勤督我們練武,姐姐更是精通易容与藥理,她沒有理由配不上你!”惜娃气憤地說道。 

  方蘭生听見她气憤的言詞,僅付之一抹冷幽幽的笑容,“原來,事情不只是你們所說的如此簡單,江湖上傳說,當年你們飛影一族曾經誓言要終生為奴,以報主人的大恩。” 

  “你放心,等我殺了她之后,我會回拔天峰向爹娘請罪!”惜娃不屑地輕哼了聲。 

  “在這之前,我會先殺了你。”他的嗓調既冷又輕,溫柔似水,卻也酷似冰霜,教人不寒而栗。 

  惜娃抬眼瞪著他冷魁的臉龐,不怀疑他是否言出必行,突然一陣近似凌虐的痛楚壟上了她圓俏的乳房,她弓起身子,痛呼了聲。 

  “不要!我不是你的娼妓,你無權……無權對我這么做!”她的心窩儿熱燙,思緒隨著他操擰她白皙的丰乳而頓時粉碎。 

  一抹笑痕勾勒在方蘭生的男性薄唇邊,他伸掌深入了她矜持的小手里,扯下了她掩身的那片殘綢,戲擒住她一只蕩漾晃浪的椒乳,略帶薄茧的指尖無情地捻弄著那抹綴在乳尖儿上的桃紅色蕊心。 

  惜娃知道自己該抵抗他的侵略,但是她的身体卻不由得想親近他,心窩儿里不斷地涌出近乎敬畏的渴慕,教她想臣服于他,心悅誠服,不是出自于父母的命令,而是她自己的意志。 

  “啊……”當他的鐵臂待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時,她不自禁地輕呼出一聲櫻嚀,低垂暮眸子不敢抬頭,清秀的小臉一片酡紅。 

  “你也想要不是嗎?”他狂肆地低語,輕笑出聲。 

  他的邪語惊醒了她,她急著揮舞纖臂,想要推開他猖狂侵近的高大身軀,一絲慚色掠過水眸,“不要!” 

  老天!她怎能…,怎能有這樣荒淫放浪的念頭!竟然想要就這樣投入他的胸膛,不顧一切地尋求与他的歡愛! 

  他對她的哀求恍若無聞,修健的猿臂一周,將她的身子拋上了暖炕,碩長的男性身軀如幽鏈一般,一眨眼就凌迫在她的面前。 

  “不懂得服從的道理,留你遣樣的女子在身邊,無异是養虎為患,今晚,就讓我教教你,該如何服從你的主人!” 

  冷語一落,他如凶虎般俯身撕去了她早已殘破的褻兜儿,陰美的眸子里卻尋不到一絲情感,雙手擰玩著她嫣紅色的奶尖儿。 

  逐漸地,她的呼吸熱促了起來,仿佛心窩儿里被他點了火苗,小腹里泛起了一絲濕膩酸軟的快慰,對她而言极度的陌生,卻是無比地蕩人心魂,有如啜毒一般,充滿了危險,卻吸引她想深嘗。 

  “住手……”逸出她粉唇的輕吟竟似邀約,在她的內心深處竟不想拒絕他的侵略。夭!惜娃頓時厭惡起自己的淫浪荒唐。 

  “住手?你的身子可不是這樣告訴我的啊!”他狂邪一笑,大掌出其不意地探入她雙腿之間的深幽,長指抵弄住她私藏在褻褲地底的花谷,猖狂地深入擎撫她大腿內側的敏感肌膚…… 

  她的身子如火焚浴,白淨的肌膚泛著鮮紅,敏感地緊繃,任何細微的輕触都足以引起她強烈的反應。 

  她的心窩儿好熱,他的那話儿火燙燙地撩弄著她,沾染著她口中津液的尖端泛出濕濡的光亮,散發出純男欲的味儿。 

  那欲味儿沁入她的呼吸之中,不斷地誘惑著她的心魂,小腹之間泛起的熱潮几乎今她感到疼痛。 

  “沒想到你的小舌頭可真靈活呀!”他笑著贊許她的乖巧,忽地伸手按住了她的頭,強迫她將自己的欲身深深地含入。 

  “唔……不……” 

  她抗議的聲音還來不及吟出,小嘴儿里就被他狠狠地塞人憤張的欲莖,直抵她的喉嚨,令她忍不住想要吐出,嫩舌不住地蠕動,舔弄著他熾熱緊繃的男性肌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張小嘴儿磨得都紅腫了起來,泛著水紅色的光澤,煎熬的快感讓她忍不住落淚,她想要……想要他…… 

  “嗯……”她几乎想開口求他了,她雙腿之間的花穴儿好熱、好濕啊!不斷涌出的愛液,卻更添她私處的空虛。 

  見她焦躁的模樣,方蘭生只是邪悠悠地一笑,冷眯起了黑眸,突然將肆虐于她唇舌之間的男莖抽出,高大的身形自她的身上退開。 

  “想要嗎?”他的肩邊泛起一抹薄涼的笑意。 

  借娃遲疑了半晌,終于緩緩地點頭,抬起淚眸乞怜地望著他,纖細的身子敏感而且難熬,仿佛繃著的琴弦,一触即斷。 

  “那就趴過身子,把你的屁股高高地抬起來,像一只母狗似地求我要你。”他殘佞地說道。 

  聞言,惜娃一怵,身子輕竄過一陣寒顫。不……她不要像一只母狗般乞求男人的疼愛!那樣卑微的舉動,她做不出來! 

  “不求?”他冷笑挑眉,大掌冷不防地复住了她雙腿之間濕淋淋的花谷,并起兩根長指,撕擠翻弄她女穴里顫嫩的芽肉。 

  “嗯啊……”她不自禁地嚶嚀,纖腰狂亂地扭動,試圖掙開,卻又舍不得地湊近他戲弄的長指:“好……再用力一點…” 

  “浪女!”他勾唇一笑,加入拇指揉弄著她充血飽脹的小花核,不停地對那顆小蕩蕊施加壓力,勾起長指不斷地戳擊她蠕動抽折的女苞。 

  “唔,啊……”她的身子里正逐漸地堆積一股熱潮,濃郁黏膩,濕熱熱地燒燙著她的腹心,紅灘的花蕊傳來一陣酸軟,就要“不——” 

  當他撩浪的長指猛抽而出時,她几乎要哭出來。不!他怎能在緊要的關頭退出,她就要……崩潰了。耳邊傳來他狂冷邪浪的笑聲,笑她的狼狽淫蕩,“怎么?明明都已經這樣子了,還想逞強?” 

  惜娃掩面而泣,低聲道:“求你……求你救我” 

  “那就照我的話去做!”他冷哼了聲。 

  委屈地抬眸瞧了他一眼,惜娃知道這是惹怒地的代价,她無能為力,只能听話地照辦,“是……” 

  “嗚啊……”淚珠不斷地滾落雙頰,惜娃咬著唇低泣,心思逐漸地模糊了起來。 

  是恨嗎?恨他嗎? 

  不……不是恨,她很清楚地知道盈塞心中的情感不會是恨! 

  她的身子里好疼!卻又隱約地泛起一絲滿足的歡愉,他在她的身体里逞歡抽送,是他呀! 

  方蘭生不斷地放任自己在她的体內狂浪抽搐,只不過陰美得几乎教人惊歎的雙眸,仍舊找不出半點情感,冷得教人心寒。 

  陰暗的天過猶殘留著昏暗,不明的夜色教樹影看起來更加妖詭嚇人。房中,燭光幽暗,火紅似血,映著裊裊不絕的水气。惜娃赤裸著身子坐在浴桶中,神情木然,白淨的肌膚上遍布著男女交歡過后的紅痕,一顆不經意的淚珠滾落頓邊,滴落在水面上,泛開了一圈小小的漣猗,藏在水面了的身子隱隱他痛著,在她的雙腿之間,那教方蘭生狠狠撕裂貫穿的疼,還留在她的身子里無法抹去。 

  望著妹妹狼狽不堪的身子,戀娃歎了口气,分不清楚心中真正的感受。半個時辰之前,惜娃回到了房里,就是這個樣子,教人看了心疼。 

  她摸黑到灶房里燒了几桶熱水,讓惜娃淨身,不知為何,她就是分辨不清此刻心中的想法,僅能歎息。 

  “是他嗎?”她終于忍不住好奇,小聲地問道。 

  “嗯。”惜娃悶悶地輕吭了聲,又一顆波珠滾滾。 

  “他怎能——” 

  “我不悔!”借娃喝止了姐姐的譴責,硬聲道:“什么都別說了,把清白給了他,我心甘情愿!” 

  “是嗎?”戀娃輕歎了聲,伸手拭去了妹妹臉上的淚水,垂下長睫,掩去了陣中的复雜思緒。 

  為什么?听見妹妹傲气的話語,她的心里寬泛起了一絲妒意?竟可笑地恨起在方蘭生臂彎中成為女人的妹妹! 

  戀娃不解自己的心為何會隱隱地揪著疼,卻知道今晚自己再也睡不著了,只能睜著雙眼,等著清晨的到來。 

  清晨的風,拂在身上,最是涼冷!

 

第四章

  “蘭哥哥!” 

  一聲清脆如鈴的嗓音在綠幽幽的竹林間響起,花夭興高采烈地奔往万蘭生的書房,輕妙的腳步在穿廊上響起一串急促的節拍。 

  這些日子,她乖巧地在惡人谷里盼著蘭哥哥回來,心想或許他能夠跟她一道回京,再不然就到她娘親的樓蘭宮去,她可以支開其他人,只有他与她兩人生活一段日子,說不定他能夠再吹喜歡上她,甚至比以前喜歡更多! 

  停卜卻步,她站在門前順了口气,既緊張又高興,猛然地推開門靡,卻沒有想到自己會見到除了方蘭生以外的閒人。 

  耶是一雙模樣清秀的佳人,容顏相仿,几乎教人分辨不出她們的差別,她們正立在書案邊,伺候著方絲生,磨墨斟茶,無微不至。 

  “你們是誰!”花夭的語气有些僵硬,不能怪她多心,因為方蘭生從來不帶女人回谷,除了她与自姨娘以外,沒有女人能夠踏進這竹屋一步。 

  方蘭生的眸光從書冊中抬起,淡覷了花夭一服,似乎對她的冒失有些不悅,“夭儿,你的禮數都到哪里去了?這樣說話!” 

  “蘭哥哥,我…”花夭柔密的眼睛低斂,水靈靈的瞳眸不安地轉瞬著,似乎對方蘭生的譴責感到無所适從。 

  她是個身分尊貴的公主,從小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人能教她恭敬,甚至于父皇也寵著她,放任她無法無天,有時就算在殿前忘了請安,父是也不會出言糾正她的不對。 

  此刻,方蘭生突如其來的嚴厲,教她手足無措、心慌了起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什么;而方蘭生也是沉默,兩人之間頓時凝成僵局。 

  “眼前這位姑娘想必就是花夭公主吧!”戀娃溫柔地笑了,停下手邊磨墨的動作,提步朝花夭迎去。 

  花夭抬起清麗絕倫的小臉,細凝厂戀娃一眼,發現她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卻很自淨清秀,淡笑的容顏溫婉可人,很容易教人心不設防,喜歡上她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姑娘。 

  然而,是她多心了嗎?花夭一直覺得有敵意的視線針對著她,仿佛她欠了什么人似的,教人暗中怨恨,她卻不自知。 

  “沒錯,既然姑娘知道我的名字,是否可以也讓花夭知道姑娘如何稱呼?”她學乖了,甜美的嗓音柔緩了起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只不過一時的妒意教她亂了方寸。花夭笑顏一燦,將不安的情緒藏在心底,偷覷了方蘭生一眼。 

  “我叫戀娃,那位是我的雙生妹妹,名叫惜娃。”戀娃在心里歎了口气。站在花夭面前,只怕再美麗的天池佳人都會感到自慚形穢,也難怪——惜娃眯起了水眸,震惊于花夭絕美靈動的俏模樣,水色的肌膚不同于她們姐妹的蒼白,散發出動人的嫣紅色澤,粉嫩嫩的,直教人想摟在怀里咬上一口,試試滋味是否一如看起來美妙。 

  一張精致的小臉蛋儿找不出半點瑕疵,笑起來邪邪甜甜的,仿佛會發光似地教人不敢退稅,卻又不忍移開目光。 

  “嗯,戀娃,惜娃……蘭哥哥,她們是你的客人嗎?”花夭怯怜地走近書案几步,小聲地問道。 

  方蘭生刻意隱去泛上唇角的笑容,長密的濃睫半掩住眼底詭柔的光芒,道:“如果我說她們是我收回來的侍妾,夭地,你又是如何感想?” 

  “妾?”花夭的心底一片空白。蘭哥哥……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夭儿,我的年紀長你十二歲,總不能天天陪你這個娃儿玩耍吧?我是個男人,也該是娶妻的時候了。” 

  惜娃發誓自己不會錯看,方蘭生望著花天的眼光好溫柔,就如她手中正溫著的酒壺一樣,暖人心脾。 

  他在逗花夭玩耍,只不過當局者迷,花天一點儿都感覺不出來,甚至于紅著眼要哭出來了。 

  “蘭哥哥……要娶妻,為什么……不娶夭儿?難道就是這兩個狐狸精…。,才讓蘭哥哥不再那么喜歡夭儿了,是不?”這么多年來,她一直等著要當蘭哥哥的新娘,從來沒有想過……沒想過蘭哥哥的新娘子會是別的女人! 

  “不是她們的關系,天地,我說過了,你不再是個白嫩嫩的粉娃儿了,我很難單純地喜歡你呀!” 

  花夭小臉蒼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晶瑩的泱珠儿不斷地滑落雙額,又惱又恨地瞪了戀娃与借娃一眼,嬌吼道:“我討厭你們!”話聲一落,她猛然地轉身跑了出去,眼含著滿滿的淚水。心好痛!好痛,她恨不得能就此死去。 

  方蘭生沉靜地望了花夭纖細的身子飛奔离去,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紋痕,冷聲道:“她就是你們的小主子,保護她,就算用盡你們的生命,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為什么盟主要這樣故意傷害小主了?看樣子,她對你似乎很死心塌地,喜歡得緊,沒有理由這樣傷會她呀!”戀娃不由得好奇。 

  万蘭生魅笑不語,接過惜娃手中溫熱的酒壺,淺斟在一只白一玉杯中,舉在唇邊并不飲下,只是冷靜地品著醇酒香。 

  惜娃滿怀妒意,早已失去了理智。道:“我可以用盡全力保護她的生命安危,這是你的命令,是不是?” 

  “惜娃,你——”戀姓不解妹妹的用意,輕皺起眉心。 

  “倘若不是我的命令,難道你就不會保護她,甚至于殺了她,是嗎?”方蘭生淡覷了惜娃一眼,語气森冷。 

  “沒錯!”惜娃傲气地哼了一聲。 

  “惜娃,你不可以——”戀娃間言一大惊,睜圓了雙陣。 

  “那我就正式命令你,保護她,要是讓我見到她有任何差錯,我會殺了你,知道嗎?”方蘭生幽吟地拋下話語,眨眼間修長高大的身影已經飛掠至門邊,陰魅俊美的眸光緩緩回望,“惜娃,你的回答呢?” 

  “主人的命令,惜娃絕對遵從!”她順服地垂下臉蛋,神情复雜。被奪占了自己清白的男人命令會保護另一個女人,她情何以堪? 

  “很好。”男性低沉的嗓音猶在空气中飄蕩,方蘭生修魁的身影已經消逝不見了。 

  陡然,屋子里就只剩她們兩人,戀娃憂心忡忡,望著妹妹倔強的神情,發現她并不是在開玩笑,“惜娃,你真的想過要殺她?” 

  “沒錯,但是現在不了,盟主的命令,我絕對不會違悻,他,才是我真正的主人。”借娃話一說完,直勾勾地凝著姐姐,望著她与自己相仿的容顏,看到了迥异于自己的惊訝表情。 

  “惜娃,你——唉!”戀娃歎了口气,轉過清秀的容顏望向洞開的門扉,一片綠幽幽的竹林,想著屬寸自己的心事。 

  比起惜娃的勇敢直言、敢愛敢恨,她這個做姐姐的怯懦得几近可笑! 

  “方蘭生!” 

  一陣陣的怒吼,在教天地動、山河搖,聞者心惊膽戰,惡人谷里禽鳥紛飛四散,恍若人難臨頭,各自逃難去也。 

  方蘭生遠遠地就看見公孫禍發了瘋似地找他,他見牆拆牆,遇樹砍樹,惡人谷里幽靜的風光被他毀了大半。 

  “死蘭小子!你給我把話說個清楚,否則我公孫禍絕不放你甘休!很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公孫禍就是他方蘭生的龜儿子! 

  “我不記得自己欠了你什么答复呀!”方蘭生悠涼一笑,輕松地自竹椅凌空躍起,只見公孫禍雷掌一發,擊碎了那張可怜的椅子。 

  “二十八年前將你從蘭花谷里撿回來,為了什么?就是准備要你當夭娃娃的新郎——” 

  “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求你將我撿回惡人谷,還有,二十八年前,夭儿還沒出生呢!”方蘭生語气輕徐地打斷了公孫禍气憤的怒吼。 

  “我管你求不求!我公孫禍決定了的事情就算數,我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夭娃娃和她娘依依,既然依依注定就是要成為皇帝的寵妃,她的女儿總可以是我惡人谷里的媳婦儿吧!我那時就打定了主意讓你和依依的女儿成親,兩人生一堆小娃娃,叫我一聲租爺爺,呵呵,這下就算教我死都甘心。”說著,公孫禍陶醉了起來,笑得開怀极了。 

  “你可想得真美呀!”方蘭生挑眉,冷笑公孫禍的痴心妄想。他不可能讓花夭生一堆礙眼的小鬼頭,絕對不會! 

  冷冷一語,擊醒了公孫渦的美夢,他回過了神,咆哮道:“而你竟敢去外頭找回來兩個野女人當小妾,气得夭娃娃哭成淚娃娃,剛才還要收拾東西离開這里,你這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打算怎么辦?” 

  “她已經离開惡人谷了?”方蘭生眸光一黯,反問道。 

  “臭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那兩個野女人你到底打算怎么辦?”公孫禍气得牙痒痒的,心里真是夠給它不爽的。 

  “我現在只想知道,夭儿是否已經离開了?”方蘭生恍若無聞,語气淡涼地問道。 

  “你這個帶了兩個小妾回來的負心漢。薄情郎,沒資格問夭娃娃的行蹤!”公孫禍哼出一聲陰森的笑聲,展現他武林首惡的風采。 

  “我再問你一次,夭儿离開了嗎?”方蘭生魅眸一眯,綻出危險的火光,狂惡的神情直是青出于藍、更甚于藍。 

  一触即發的情勢,教人心惊,他們不介意戰個三百回合,以發泄過多的精力,而且他們似乎已經對彼此不滿很久了! 

  這個死蘭小子,從小就不听他的話,現在翅膀硬了,能夠獨當一面了,竟然就不甩他這個如師如父的救命大恩人! 

  俗話說得好,老而不死謂之賊,難道這個公孫老賊還沒有這种自知之明嗎?滿口夭娃娃的亂喊,听得他真想替天行道,除掉他這個不死的老賊! 

  真是該死!兩人心里不約而同地想道。 

  除了兩道寒冰烈火似的目光互相激蕩之外,一切似乎都很乎靜,平靜到虫蟻散、鳥飛鳴、生禽狂奔,風堰樹梢頭,震顫有聲。 

  分居在谷中的八大惡人卻不約而同地感覺到空气中彌漫著异樣的气息,他們心里都知道那是好戲要開鑼的前兆,一時之間,數道飛影從四面八方齊涌而來,陸續地前后抵達。 

  “我做庄。”千手賭怪搶先開賭,他看准了公孫禍与方蘭生的武功在伯仲之間,無論哪個人贏,他都可以大小通吃。 

  “我押蘭生一千兩,他年輕,胜算大一些。”狂魔風無赦冷笑了聲,從袖中掏出了一張銀票,毫不吝惜地押到賭怪手中。 

  “姜是老的辣,老大放心吧!我會挺你到底,一千五百兩,穩贏不賠。”笑面鬼渡飛痕故意哼了兩聲,硬是多一聲冷哼給狂魔听了不爽。 

  “哼!”狂魔又回哼了聲。誰怕誰? 

  “嗯……”一名柔柔弱弱的美婦嬌怯地自男人堆中站出,素手中拍了一疊銀票,如出水芙蓉般的容顏泛著笑意:“我家相公拿這些銀票給我當賭注,不知道……這些是多少?” 

  “五千兩?”賭怪看清銀票上的面額,嚇退了兩步。 

  眾人不約而同地回醉,瞧見不動明王雷闕溫涼一笑,仿佛他愛妻手中的銀票不關他的事,他只是閒人一個,純粹納涼看戲。 

  連懶得塔理紅塵俗世的雷闕都下了注,這下于眾人玩興更熾,巴不得方蘭生与公孫禍打得天地搖、山河動,那才真是熱鬧精彩。 

  “狂魔与笑而鬼等人各分兩派,獨有雷闕,呃……不,是咱們雷嫂子押和,兩位請快點分出胜負,我們好分來頭。”賭怪小心翼翼地改口,免得活活被雷闕冷涼的眼光射死。 

  望著眾人狂熱的模樣,方蘭生幽詭一笑,男性的薄唇激揚,直瞅著公孫禍不可一世的老顏,心里更是覺得好笑。 

  “對了,老色鬼,你怎么不玩?”渡飛痕笑嘻嘻地望著困站一旁的戲花佛蒼京雪,好奇地問。 

  出乎意料地,方蘭生這時也開口了,他轉首望向蒼京雪白俊斯文的臉容,道:“是呀!京雪,為什么不下注?難道對小弟我的武功沒有信心?” 

  “不,只是好奇你們吵鬧的原因,竟然真的斗了起來,真是荒唐。”蒼京雪溫柔地笑了,仿佛与世無爭,不复當年摧花浪神的模樣。 

  “荒唐?”公孫禍重哼了一聲,道:“你們倒是給我評評理,這個蘭小子在外頭花心得不夠,現在竟然真的把小妾給我帶回來了!反正我公孫禍只認夭娃娃是我惡人谷的媳婦儿,其他的野女人,我統統不許。” 

  “小妾?蘭生,是哪一位女子如此特殊不凡,竟能人你法眼?”蒼京雪笑了,意外的燦爛可掬。 

  眾人同樣感到惊奇,十几只眼睛滴溜溜地望向方蘭生,眨動不停。卻只見他笑顏朗朗,不吭半聲。 

  “哪一位?他死小子一次就給我帶兩個回來,根本存心气死我!害得夭娃娃一直哭,要不是我點了她的睡穴,讓她乖乖地在房里睡下了,只怕眼下已經离開咱們惡人谷了。”公孫禍气得臉紅脖子粗,差點想別上前去,掐住方蘭生,拚個你死我活。 

  原來,夭儿還沒有离開。方蘭生曜黑的冷眸一斂,笑意不減,教人看不出他深沉的心思。 

  “兩位姑娘愿意同侍一夫,蘭生,你的艷福不淺哪!”蒼京雪忽地大笑出聲,道:“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夭儿那個水靈娃子呢!” 

  此時,渡飛痕也跟著點頭一笑,“是啊,我本來也是這樣以為,畢竟,這么多年來,夭丫頭就只喜歡纏你玩耍,她又美得教人一見就喜歡,巴不得捧在手心上疼著、呵著,這娃娃呀,就是天生嬌貴好命。” 

  “就是因為她嬌貴無比,我才不想要,誰想要一個隨時小心捧著的水晶娃娃?過分用力還怕她碎了呢!徒是招惹麻煩而已,京雪,你說是嗎?”方蘭生悠淺一笑,反問道。 

  “好說!不知道什么時候引見兩位愛妾讓我們瞧一瞧?蘭生。”蒼京雪勾著和煦的笑意,瞬也不瞬地看著方蘭生。 

  “改天吧!才剛回谷,她們有些倦累,不方便見客。”方蘭生婉拒,轉身就要离去,不甩一臉气焰高張的公孫禍。 

  “蘭小子,你要給我死到哪里去叫回來!”公孫渦气得跳腳,想在万蘭生的眼底扳回一點長者的尊嚴,哪怕是一丁點儿都好! 

  “喂,怎么不打了?”狂魔風無赦頓時皺起了眉頭,朝方蘭生的背影揚聲呼喊。眼前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沒好戲看了嗎? 

  “無赦,咱們蘭生是個体貼的好相公,咱們就別攔他了。”蒼京雪笑著搖頭,伸臂擋住了狂魔欲逐而上的身形。 

  聞言,方蘭生只是笑著聳了聳鐵屑,輕幻修長的身軀一閃,眨眼間就消失在穿廊的轉角處。 

  “可是……可是……”柔弱似水的美婦欲言又止,過了半天,還是怯生生得講不出半句話。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忘記了嗎?”雷闕狠擰起眉心,凌厲地望了妻子一眼。 

  “嗯……可是夭娃很喜歡蘭生,事情弄成這樣,她一定很難過。”說著,她望著丈夫,柔柔地歎了口气。 

  蒼京雪卻笑了,宛如潘安再世相俊逸臉龐泛著悠然的神情,眸光精明,“有時候,愛就愛上了,還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我倒是慶幸蘭生愛上的人不是夭娃儿,不是最好了。” 

  聞言,包括公孫禍等一行人莫不愕然以對,此刻的蒼京雪看起來有些陌生,仿佛這十多年來,他們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气氛頓時沉凝,几個都足以令江湖人聞之色變的邪惡男人相覷無言,心思陰沉,似乎沒有人想要主動打破這樣嚴肅的局面。 

  過了好半晌,才有一道怯生生的女子柔細嗓音揚起,“那么……這一庄賭注,是不是…算我贏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美麗的粉色花林中轟立了一幢精致的屋舍,天色有些陰涼,似乎還帶有春色的多變,隨時會飄起雨絲。 

  方蘭生閒散地穿越嫣紅絢麗的桃花林,步上了屋舍的階廊,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扉,直往內室走去,穩健的腳步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一張清麗絕倫的小臉映入了他幽潭似的眸子,恬靜嬌美地沉睡在暖炕上,殘淚依舊狼籍,長睫下映著水色的紅暈,梨花帶淚,平添她三分嬌美的气息,他不忍移開視線。 

  “夭儿。”他溫柔呼喊,帶著怜寵的笑意,頎長的身影倚趴在她的身畔,貪看著她熟睡不醒的小臉,曲起長指溫柔地滑過她柔嫩如云的粉額。 

  “嗯……”花夭在睡夢之中,輕輕地嚶嚀出聲,不意地,瑩淚又再度滑落眼角。 

  見到她的淚,他的心竟似針蟄般疼痛了下。 

  夭儿,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你能懂嗎? 

  “蘭哥哥……蘭哥……哥……”花夭不停地夢喊,淚珠儿也不停地澗落。從小,她就一直盼望當蘭哥哥的新娘子,只想當他的新娘子,他怎么可以不要她? 

  為什么不要她! 

  哭夢中,她的小手牢牢地捉住了蘭哥哥的衣袖。不放!她永遠都不要放開,就算死她都不放手! 

  方蘭生瞧見她纖細的皓手不停地揪擰住金綠色的錦被,仿佛想緊緊地捉住些什么,他不知道,因為他看不進讓她哭泣連連的噩夢。 

  若能,他愿替她承受。 

  “別哭!” 

  沒有多加思索地,他湊唇封住了她紅嫩的嫣唇,吻去了她的低泣聲,大掌捧住了她凝淚的小臉;深深地吸吮她檀口間幽甜的蜜液,在她唇間甜美的津液之中摻操了一絲屬于悲傷的咸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舌尖所嘗到的滋味,是她的淚水,失神之間,他難忍心痛,天曉得他多想緊緊地將她擁在怀里,再也不放開了。 

  他的夭儿。 

  忽地,一絲細微到几乎听不見的聲音震人他的耳膜,他冷冷她抬起眸子,眨眼間已經飛身出窗,鷹爪一伸,往來人的方向狠擒而去。 

  毫不留情。 

  戀娃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窺見的情景,心里深深地被惊撼,她甚至于怀疑起自己的雙眼,是否真的看見了那樣的事情。 

  她在半路上見到了方蘭生,好奇地跟隨在他的身后,來到了這個桃花林,她隱身在窗邊,屏息地看著他偷吻了花夭! 

  這樣不可一世、無人能夠匹敵的邪冷男子,竟然用這樣偷摸的方式去吻一個女娃儿,神情竟又是如此地寶貝,仿佛呵著手心里的珍貴明珠。 

  她忘了呼吸,過了久久,她才緩吐了一口气,胸口被郁得极難受,悶悶地拍疼,缺了空气一般,就要窒息,气息尚未吐盡,冷不防地,一道如梟般狠迅的身影往她的眼前扑來,還不及反應,方蘭生已經鉗住了她的纖素手腕,語气森冷。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戀娃只覺眼前好像還有飛影閃動,就已經看到方蘭生俊美至极的臉龐跳映眼前,她惊退了兩步,下一瞬間就覺得手腕泛起刺骨的疼痛。 

  “回答我,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方蘭生收緊了力道,眼見就要將她的手腕折斷。 

  “不要這樣嚴厲逼問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傷害她的,不是嗎?”戀娃心慌意亂,卻是無畏地回望著他。 

  “難說。”他不以為然地一笑,放開了她的手腕,昂藏的身軀如一陣輕風般越過她的身邊,往粉嫣色桃花林步去。 

  戀娃伸出另一只手揉撫著泛疼的手腕,撩起衣袖,發現他的掌痕明顯地烙在她白淨的肌膚上,呈現出猙獰的紫青色。她抬起眸子目送他的背影,一瞬也不瞬地,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從他冷然离去的背影中得到什么。 

  他知道她是戀娃嗎?抑或是他壓根儿分辨不出她們姐妹,一如在許多人的眼中,她們只是一對毫無分別的雙生姐妹。 

  忽地,他男性沉渾的嗓音自桃花林中淡揚而起,几乎教她窒息,“今晚子時,叫惜娃到我房里一趟。” 

  他知道!一口气梗在戀娃的喉頭,她几乎喘不過來,才想起從一開始他就不會將她們兩人弄錯過,從來不會! 

  “是。”她柔敬恭順地頷首,唇邊的微笑有些僵凝。 

  有好几個晚上,她夜半醒來,會發現惜娃的床舖是空的,冷冷她沒有一絲体溫,每當那個時候,她總是會苦笑,心里沒有傻到猜不透惜娃的去向,只要方蘭生的一聲召喚,她會。心甘情愿地成為他暖床的工具。 

  戀娃回眸望向窗內,瞧見花夭的睡顏逐漸地安穩甜美,仿佛是感受到方蘭生的溫柔親吻,心靜了下來。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一絲瘋狂的念頭閃過了她的腦海。過了久久,戀娃發現自己的心依舊無法平靜。

 

第五章

  以假,亂真。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是一個如此荒唐的女子!更無法弄懂自己的心思,為何自己竟會想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明亮的星夜,一彎月牙儿細細地挂在天邊,透出淡薄的攏景。黑暗的月影格外地明顯,黯夜之下,惡人谷中一片凄靜,只是偶爾輕風會從樹梢頭拂過,揚起一絲近夏的暖意。 

  戀娃站在門前,神情遲怯,几度想要轉身走掉。此時,屋子里沒有燭火照耀,一片幽冥泥暗,方才過了三更,銀色的肩牙儿慢慢地升到夜空央心,廊僵下的陰暗更加猖獗地延展,几乎吞噬了她纖細的身子。 

  以前在拔天峰上時,爹娘就常說她的性子柔和,但到了必要之時,她卻又是如此剛強不屈,絲毫不顧后果,他們擔心像她這樣的性子,到了最后只會傷害自己而已。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里站了多久,小心翼翼地屏凝著呼吸,胸口几乎為之疼痛了起來,她的心里依舊無法拿定一個主意。 

  忽地,戀娃轉身就要离去,心底為自己的荒唐感到想哭,水瞳深處映著淚光,低咬著嫣紅的唇瓣,微地咂咽出聲。 

  她辦不到!心里竟只想落荒而逃,或許回房里睡上一覺,明晨眸眼醒來,她就會忘了今宵所做的荒唐行徑,然后,徹底忘掉心中曾經擁響的蕩漾情愫,拾回以前的平淡生活。 

  就在此時,門內傳出了男性低徐的笑聲,邪气戲德,仿佛已經看透了她在門外的躊躇猶豫,沉渾的嗓音中滿滿的笑意。 

  “既然已經在外頭站了這么久,何不進來?” 

  聞聲,戀娃的身子陡然一顫,心里卻似乎有著無數的蝶蛾翩然飛舞,就算明明知道不應該,卻瘋狂似地往烈火扑去,极度渴望著那一剎那間神魂俱滅的火熱燦爛。 

  她的心里猶是一片空白,然而,身子卻不受她所控制主宰,翩然回頭,仍如一只初生的蛾,緩慢顫巍毅地飛往火焰的盡頭。 

  緩緩伸出的一雙柔芙有些顫抖,悄聲地推開了門,心窩儿里有些悶痛,屏凝的气息無法松透,一瞬間,她极度想逃! 

  “進來,把門關上。”男人含笑的聲音再度喚住了她,似乎又看穿了她在心底變化的把戲,瞬間慌亂的心思。 

  她閉起雙眸,靜凝了半晌,終于,門被她的手給合起,一時之間,悄寂的氛圍落鐘可聞,幽靜的空間之中,共剩下他与她!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這么狂、這么亂,竟教胸口隱隱地鼓動,抽痛了起來。 

  不!不!這真的太瘋狂了!她在心里吶喊,再次伸手想要拉開門辟,脫逃而出,极力地想掙開飛蛾扑火,注定毀滅的宿命。 

  突然,一只男性的大難自黑暗中伸出,將她的柔夷按在冰格門花之上,月光篩透進他們的掌心,涼冽的銀輝燒不熄他掌中所挾帶的熾熱,几乎灼燙了她的手背,教她無法克制指尖的輕顫。 

  黑暗中,他又伸出另一只修長的健臂,霸道地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涼悠的低沉噪音在她的耳邊震蕩,仍蓄著輕慢的笑意。 

  “既然來了,為什么要急著走?” 

  “我…我……”她無措地閉上一雙翦眸,凝舊的淚珠無力地滾落雙頰,綠紅的唇瓣緊抿著,試圖壓抑唇間輕顫的抽息聲。 

  “哭了?惜娃,我記得你不是這樣膽怯的女子啊!”方蘭生邪涼一笑,性感的薄唇低俯在她雪白的耳廓上,唇話之間,輕擦而過。 

  話音一落,他突地沉靜不語,仿佛等待著她的聲音、她的回應。戀娃心中一悸。她知道自己該出聲否認她并不是妹妹,然而,她沒有! 

  她的心跳飛快,思緒混亂,水眸慌張地緊盯著眼前的門花,看不見身后那一雙藏在黑暗中的詭魅眼眸,黑曜閃亮,閃過一絲橘玩的笑意。 

  一陣突如其來的靜默,籠罩住兩人,月影在此時悄悄地移轉,如浮光掠影般教人心眩,忽地,方蘭生輕笑了聲,收緊長臂的力道,狠狠地將她圈人怀里,貼靠著他男性溫熱寬闊的胸膛。 

  “惜娃,動手脫掉自己的衣衫。”他柔聲命令道。 

  聞言,她的身子陡然輕顫,心中無比地清楚眼前瘋狂混亂的情況,頰邊的淚痕被風吻干了,眸子卻仍舊如星芒般燦亮,盈動著兩汛心虛的清淚,“不要在這里,進去…進去房里,好嗎?” 

  方蘭生詭譎一點,揚唇冷笑道:“有何不可?” 

  驀然回眸,戀娃瞧清了他詭譎薄冷的眼神,霎時間,她几乎惊慌了起來。他看出來了嗎?看出來了嗎?“ 

  她揣著一顆忡然的心,心窩儿里隱隱地悶疼了起來。 

  做賊,心虛。 

  風微涼,然而,戀娃卻覺得身子里不停地涌出熱潮,手腳卻又是那樣冰寒,教她無法克制指尖泛起冷顫。 

  “怎么?這么羞澀,几乎教我要以為你不是那個浪蕩熱情的惜娃了呢!”方蘭生冷眯著泥眸,偉岸高大的身軀倚立在穿門邊,長臂環胸,精懶地散發出男性深沉的魅力,他微揚起唇角,笑覷了她一眼。 

  她嬌怯地揚起眼睫,回望著他陰美冷峻的臉龐,心里的滋味万千,月光從窗邊洒進,恰好投映在她的青湖色的裙擺上,纖瘦的上身融于一片黑暗之中,月白色的上衫隱約泛亮,照映著淚光爍爍的臉容。 

  “我……”她細聲低吟,最后讓無助的一聲喘息給取代,頰邊又是一顆瑩亮的淚珠滾下下來。 

  “惜娃,我記得你不喜歡哭,而你也該清楚我最討厭女人的眼淚。”他勾著魅笑,冷冷地說道。 

  戀娃的心一怵。他說得一點都沒錯,惜娃不喜歡哭哭啼啼,她喜歡用激烈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心里的不滿,不像她這個怯懦無能的姐姐一樣,不自禁地就掉下了眼淚! 

  “不…,不會了,不會再哭了。”她細聲地說道,靜靜地拭去了頰邊的淚水,揚起一抹恬醉的笑容。 

  “那就听話,慢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一如你之前的豪放大膽,勾誘我。”方蘭生一雙深眸直勾勾地瞅著她。 

  瘋了!戀娃心里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瘋狂,無可救藥了!顫抖的纖手緩緩地褪下墨綠色的小夾衣,逐一地解開身上的衣物,一件接著一件無聲落地,直至細瘦的身于僅著單薄的底衣,小軟兜在雪白色的底衣中若隱若現,她住了手,身于劇烈地顫抖。 

  “這樣矜持的你真教我感到陌生呀!繼續脫,惜娃。”方蘭生黑眸閃爍,如魅虎般悄聲地逼近她的身后。 

  雪白的底衣同樣地遭到解落的命運,無力地躺在她的足畔,敞滑出她白細的肩頸,修長而且理路分明,并不似一般女子的纖細。她与惜娃從小就受到爹娘的嚴格武術訓練,不可能會有一雙嬌弱無力的蔥嫩玉手。 

  短暫的靜默仿佛凝凍,沉滯得教人險些透不過气,忽地,方蘭生陰幽幽地一笑,“為什么不說話?你終究還是不想承認嗎?戀娃。” 

  聞言,戀娃赫然一惊,慌亂地掙開身,清秀的臉蛋頓時一片鮮紅,心跳得又亂又惊,猛然回首,水眸圓睜,心窩儿里滿滿的都是羞恥,教她無地自容。 

  老天,他早就知道了! 

  “我…我……”她神色倉皇,無語凝咽。 

  “為什么要這么做?戀娃,我曾不只一次試探,就是希望你打退堂鼓,不要做傻事。”方蘭生笑著搖頭,自她的面前從容地退開了兩步。 

  “既然惜娃能,我為什么不能?”她轉開視線,不敢再多瞧他一眼,生怕從他的雙眸之中看見鄙夷之色。 

  “我沒有說你不能,只是一錯焉能再錯?惜娃犯了我的忌諱,難道你也想這樣惹我不高興?”他冷冷她挑眉,神情轉為陰黯。 

  “如果能像惜娃一樣,我不惜放手一搏!”戀娃悲哀地勾起微笑,噙在眼底的瑩淚滾落雙頰。 

  “戀娃,夠机伶的話,就不要做傻事,別威脅我,若有必要,我會殺了你。”他的語气冷若冰霜,合著一絲森寒的戒意。 

  “你不會,因為我們姐妹是你用來模糊敵人注意力的工具,不是嗎?我一直好奇為什么你對小主子的態度冷熱不定,仿佛在防著什么人知情一樣,后來我終于想通了,你确實不愿教人知道你喜歡小主子,防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盟主,我猜得對嗎?”話出之時,戀娃心里有些戰栗,事實上她仍舊看不透万蘭生這樣邪惡的男人,要是他心血來潮下了殺手,她也絕對不會訝异。 

  千料万想,戀娃卻沒想到他竟然笑了,陰惻惻的,仿如狂邪惡靈一般教人心顫膽寒,男性低沉的嗓音仿佛從地獄飄出,詭響不絕,“戀娃,你的聰明真教我激賞不已啊!?” 

  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戀娃危疑地望著他俊美邪狂的臉龐,一顆心險些要狂跳出來。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戀娃。”他淡聲地命令,修長高大的身軀環胸而立,冷冷地脾脫著她蒼白的小臉。 

  “你想……做什么?”她怯怯地退后了兩步,一時間腦海空白。他的話語听在她耳里,近乎震魂的雷鳴,縱使他的語气是如此的陰柔幽冷。 

  “多抱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我不會介意。”他的神情莫測高深,直勾勾地襯著她,黯影遮去了他半邊俊挺的臉龐,唇邊勾起笑意的紋痕,更凸顯出他陰惡的气息。 

  若是她心中尚有一絲理智,她應該轉身就走;抑或是她還有羞恥之心,她應該從這一場荒謬的鬧劇中遠遠地逃開。但,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听話地用一雙顫抖的纖手,解開身上僅剩的軟兜儿薄裳… 

  “不…只是有點緊張。”她的聲音微微地便凝,抬起水眸緊瞅著他陰側的俊臉,壓抑不住滿心的愛戀傾慕,就算她心里极明白對他而言,自己不過是花夭的替身。 

  “喔?我有這么可怕嗎?”他挑起眉笑覷著她。 

  “不是……嗯……”她咬唇含住浪吟,不自禁地皺起了眉心,說出了違心之論,他的魔魅之息隱于無形之中,教人無法言喻,卻又不自禁地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地任他使喚。 

  她的眼角閃動著瑩淚,俏臉排紅,不停地舔舐著他的灼熱,纖細的腰肢不自覺地扭動著,听見他的浪語,最后一絲矜持如琴弦般斷裂…… 

  俯首緊瞅著她的浪蕩,方蘭生不覺地勾起了一抹笑痕。 

  此時,窗外的月色消逝不見,雨絲扑落在竹葉上的沙動聲飄進了屋里。 

  他那個總愛惹禍的小花夭,极需要一個像戀娃這樣心細如發的女侍隨伺在旁。想著,方蘭生的眸子冷幽幽地,迸出了一絲深沉的笑意。 

  星光煙煙,銀色的月牙高懸夜空,花夭終于在晚膳時被解了睡穴,公孫禍等人陪她在桃花筑里用了晚膳,白姨娘親自掌廚,煮了一桌子好菜,引得一桌男人口水直流,花夭卻是興致缺缺,因為席閉獨不見方蘭生。 

  由于公孫禍很討厭伽孤,所以老早就將他安排得遠遠的,打算等花夭要回宮時,才讓他出現在花夭面前;而伽孤也因為技不如人,只好摸摸鼻子,住到惡人谷的邊緣去了。 

  夜深了,花天睜著一雙大眼,醒著不睡。睡不下了,心太亂、太煩,沉重得几乎教她無法承受。 

  她想回樓蘭宮,向親娘訴苦;想回宮里,求她父皇教訓一下蘭哥哥,誰教他收了兩房小妾;然而,她心里最想要的,竟是見她蘭哥哥一面,要他親口告訴她,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揪著心遲遲無法入眠,干脆起了身,走出屋子,隨意地漫步桃花林中,月光拂映著盛開的嫣紅桃花,泛出一絲妖詭的光暈。 

  惡人谷,其實是一個很神奇、很廣大的地方,四面八方栽种了不同的花林,教人嘖嘖稱奇的是這些花木都長得极好,公孫禍為花夭擇了桃花林筑了小屋,而方蘭生則往在竹林中,起了一座三進的別致屋宇,其他的有梅樹、棘藤花,而蠢邪則是在挑了一湖龍泉,以黃硝石為界。 

  不知不覺地,花夭竟穿過了桃花林,走進一片綠幽幽的竹林里,微風輕輕地拂動,激起竹葉的沙浪聲,方蘭生的屋子里沒有掌燈,靜悄詭黯。 

  不意地,花夭遠遠地見到一縷青湖色的纖影在門外徘徊,仿佛已經站了許久,正在猶豫不泱,突然間,門內揚起了方蘭生低沉含笑的嗓音,纖影翩翩,隨即隱沒在門扇之內,門外只剩下竹林的沙動,与她的心碎聲。 

  他說的話原來都是真的! 

  一雙靈燦燦的眸子望著毫無動靜的屋邪,花夭的心里是一陣又一陣的沉重,就要碎裂崩潰。 

  “蘭哥哥……”她咬住嫩唇,不禁吸咽微泣出聲,淚儿盈眶,卻是倔強著不掉下來。 

  心高、气傲,她曾經是那樣卑微,哭著乞求蘭哥哥的喜歡,放棄了一切身為公主的尊嚴,心想只要他喜歡她就好! 

  不了!不要了!她不想再愛了!花夭心碎地想,嬌小的身影一轉,卻定在原地半晌,月光瑩瑩,映得她靈俏的容顏微地泛白。 

  忽地,一聲女子的輕哼飄入花夭的耳里,淡冷而且不屑,仿佛在嘲笑著她的軟弱無能,這樣一點小事就教她淚水盈眶。 

  花夭回眸,沒有料到自己會見到雙生姐妹之一的惜娃。真奇怪,她就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那個喜歡拿冷眼瞪她的借娃,不會是雙生姐姐戀娃。想著,花夭气沖沖地提起腳步,走回自己的桃花林。 

  卻沒料到,惜娃的腳步聲緊隨在她身后,過片片刻,還是沒有消失的跡象。 

  終于,花夭忍不住回頭冷橫了她~眼。 

  “你跟著我身后,到底想做什么?”她嬌嫩的嗓音揚著滿滿的怒意,敵視著眼前的惜娃,因為她同是勾引蘭哥哥的狐狸精之一! 

  惜娃抿了根紅唇,聳肩笑看道:“順路而已。” 

  心里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要跟著花夭,惜娃暗忖,或許是因為花夭就像個琉璃娃娃一樣,梨花帶雨,惹人怜愛。 

  也或許,當她瞧見姐姐進了方蘭生的房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妒嫉嗎?借娃悲哀地笑歎了聲,是的,那心窩儿里异樣的酸苦,是妒嫉。 

  銀色月牙低垂,映在花天的背后,襯得她勾在櫻唇畔的笑容格外地明艷照人,近乎凌人的妖气。挑眉笑覷了惜娃一眼,她再度提起腳步,走回桃花林里,不再阻止借娃跟隨。 

  此時,烏云攏住了月光,逐漸地侵蝕明亮的星空,一顆豆大的雨滴打在竹葉上,倏地,雨點地傾盆而下,竹林里雨聲沙沙,揚起了草地的香息。 

  這一場雨,斷斷歇歇地下了好几天,陰霆的天色在數日后褪去,大地重回盛夏的怀抱,不复教人心思慘情的春末風光。 

  也在這一個雨絲綿綿的夜里,兩匹快騎出了惡人谷,一前一后,狠狠地將所有的情事拋諸腦后,直往漠北狂奔而去。

 

第六章

  春雨,打落了無數嬌媚的紫藤花,泥地上滿滿的都是散下的花瓣,春色殘痕,盲教人追思感歎。 

  細雨綿綿,就連在白天都是一片霧蒙蒙的,天空沉重得仿佛隨時要掉下來,陰暗得不可思議,老天好像暫時閉起了金眼,任由陰謀在私里悄然進行。 

  “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嗯,屬下親眼目睹他出了惡人谷,絕對不會瞧錯的!” 

  “很好,這下子沒有惡人谷与方蘭生的庇護,要從她的身上得到寶圖,可說是易如反掌了!” 

  “可是,她騎著馬直往關外而去,我們也要暗地里跟蹤嗎?” 

  “那當然,搞不好那批寶藏就埋在關外,教人猜想不到,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人發現!事不宜遲,你也快跟著去吧!” 

  “是!” 

  猛虎出柙,其勢銳不可當。 

  漠北的風光通异于中原,黃沙滾滾,日焰高張,到了夜里卻又風涼如水,需要穿上暖襖子才能抵御那几乎沁進骨子里的寒風。 

  荒漠之中,有一條線河,河水的顏色較一般清幽,蜿蜒在黃沙鎮上,形成一個商旅必經的小市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兩匹駿馬,一白一褐,前后奔進黃沙鎮,路上揚起了漫天沙塵,突然,雪白色的汗馬嘶鳴了聲,緩下了腳步,騎在馬背上的紅衣女子气惱地扯下蒙臉的布巾,撩起圓竺上遮面的輕紗,露出絕美清靈的小臉,赫然是從惡人谷中消失不見蹤影的花夭。 

  她側首對褐色馬匹上的黑衣女子嬌斥道:“我就不信你跟到了這里,還會是順路而已!” 

  黑衣女子冷哼了聲,也扯下蒙臉的布巾,竟是惜娃。“順道跟來了這里,不是順路,還會是什么。 

  “強詞奪理!”花夭也回哼了一聲,懶得搭理,掉過馬首,揚塵往熱鬧的市集中奔去,左奔右竄,企圖讓惜娃弄不清楚方向。 

  惜娃沒有想到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花夭,竟然馭馬的功夫极高,在半途中數度險些跟去了,每當她再度追上之時,總會在心里暗叫好險。 

  殊不知花夭出身皇室,平日就常纏著她父是到圍場野獵,与御用騎師一較高下,甚至于在她父是的縱容之下,她可以混在一堆男人之間打馬球,長久追練之下,就連騎術精湛的方蘭生也不得不服她的馬術高超。 

  奔馳之中,花夭忍不住回眸望了借娃一眼,見她追得辛苦,心里有些得意。其實,她并不是很討厭惜娃,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常常一路上斗嘴斗到快要打起來,她發現惜娃的脾气沖動,卻又直得教人又气又愛,換句話說,就是不大會要心眼儿。 

  要不是因為借娃是蘭哥哥的小妾,她心想自己可能會喜歡她吧!畢竟,很難有人會討厭一個清秀鮮俏的人儿,看起來舒服又干淨,心里有話就說,不會拐彎抹角,教人听了難受。 

  或許蘭哥哥就是因為惜娃這一點可愛,所以才將她收為小妾的吧!花夭暗片忖度,心窩儿里又是一陣刺痛。 

  “小心!” 

  惜娃忽地發出一聲警告,惊醒了心思恍惚的花夭。 

  然而,提醒的聲音似乎還來得不夠快,花夭猛然回眸,勒住馬纏,卻無法收住揚起的馬蹄,修健的汗馬眼看就要往一個男子的身上踏去。 

  “讓開!”花夭一聲嬌喝,及時將纏繩一拉,收穩了馬勢,然而嬌小的身子卻一個重心不穩,翻跌了出去。 

  “危險!”惜娃飛身迎出,撈起了花夭,在空中翻正了身子,兩人同時在一座不遠處的羊圈前站定,突然的落勢,教羊群惊得狂亂奔走。 

  “好險。”惜娃皺起眉頭,發現自從跟在花夭身后,就常常有感而發地說出這一句話。 

  花夭也皺起了眉心,心里的滋味万分复雜。真希望救她的人不是惜娃,否則還真教人很難討厭起她這個人。“放手啦!” 

  就在此時,市集中一片騷動,那個險些被馬蹄踏中的男人還不停地揮舞著雙臂,不讓自己跌倒,不過還是事与愿違,一屁股坐上了黃土地,發出了一聲慢半拍的慘叫,“哎喲!” 

  發出這一聲慘叫的同時,他迷惘的神情似乎還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么事,左右張望了兩下子。 

  真是不想這樣,不過,花夭与借娃難忍笑意,相覷一眼,与對方同時笑丁出聲,嘲笑那個一看就知道很遲鈍的男人。 

  “笨。”惜娃輕聲批評。 

  花夭聞言,不以為然地搖頭,揚起一抹絕靈靈的笑容,很緩慢地說道:“你确定他只是笨而已?未免太小看人家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罵笨根本是恭維他了! 

  “嗯,我确實失禮了。”惜娃不由得隨花夭而笑,發現她的笑容仿佛有著魔力,可以感染旁人。 

  “知道就好。”花夭鳴哨喚回坐騎,不消片刻,就見到雪白的快影往她奔馳而來,溫馴地停在她的身前,不再妄動。 

  花夭牽著馬韁,隨意地抬眸一望,看見了客棧飄揚的旗幟,隨口說了一句:“喂,我餓了。” 

  惜娃危疑地回覷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偷溜了?” 

  不能怪她太過小心,實在是上回差點被她在蘭州城里偷跑,那次她就是假借用膳之名,把她引入客錢之中,而自己則從后門溜走,騎上快馬,跑得不見人影。 

  還好她的反應夠快,否則眼下就不會与花夭同在這黃沙鎮了! 

  “放心,我現在投那种心情,要是真想甩掉你,我的小花虎輕而易舉就能做到。”花夭很自豪地撫著雪白的愛馬,它也心有靈犀似地回應著她,昂首嘶叫了兩聲,很是意气飛揚。 

  惜娃看了白馬一眼,才惊覺花夭所言不假,要是她有心要偷跑,憑她的高超騎術与這匹千里馬,早在出關前就將她拋棄得不見人影了。 

  “原來這一路上,你都是在耍我?”惜娃醞怒道。難怪每回當她追丟了之時,花夭紅色的身影又會再度出現! 

  花夭笑覷了她一眼,隨手將馬纏系在客棧前的木柱上,步上米階,仿佛想到了什么,她靈巧回身,笑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覺得你很好玩,不小心就玩了一整路,失禮之處,請多海涵。” 

  “你——”惜娃气窒,閃神之間,竟在花夭燦爛的笑顏中看見了方蘭生的陰邪神情,他們同樣都美得惊人,教人迷炫了心魂。 

  惜娃不由得屏息,跟隨花夭的身后,雙雙進了客餞。 

  一回過神,坐在黃土地上的梁聰不經心地抬起頭,視線不意地隨著一紅一黑的纖影飄進了客棧,她們是那樣的抬眼,尤其那個身著紅衣的絕靈女子,美得不似人間應有,燦燦笑顏卻又有邪靈的气息,教人轉不開眼。 

  他站起身子,腳步不自覺地隨著她進了清觀客棧。 

  清觀客棧,是黃沙鎮商旅往來的主要聚散地,客棧老板本是中原人,他行走江湖多年,交友廣闊,卻在十年前來到關外,在黃沙鎮里經營起這家客棧。清觀之名,取意于旁觀者清,他從事奇貨買賣,大江南北,回鵠羅剎,就連絲路之外的數百里的商旅之國,莫不知情觀朱爺這號人物,只要開得了口,沒有什么稀奇的玩意見他弄不到手。 

  客棧中,胡漢交雜,同聚一堂,看似對立,卻仿佛彼此已經培養了微妙的默契,各自賣命賺錢,互不干礙。 

  “醋溜黃魚?小二,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花夭清嫩的嗓音揚起,在龍蛇雜處的客棧中,竟似一道清流般,沁人心眸。她眉開眼笑地看著店小二,不敢相信竟能在漠北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吃到黃魚。 

  店小二被花夭一雙靈動的美眸瞧得心慌慌,不敢相信天底下有這樣脫出凡塵似的天仙佳人,靦腆道:“只要姑娘出得起銀兩,咱們朱爺沒有要不到的稀貨儿,黃魚現在還在水里頭,鮮著呢!” 

  “好,那就來一道——-” 

  “臭婆娘!” 

  就在花夭興高采烈地要叫菜的同時,被一聲粗魯的怒罵聲給打斷了,頓時,客棧中的气氛死寂;眾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望著拍案站起的眸男人,一臉落腮胡,筋骨挺壯的,他恍似個主霸王一般目中無人,在客棧中欺陵著一對賣唱的婆孫女,表情很具神气,得意洋洋。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三十兩銀子買你老婆子的孫女儿,這樁買賣你成不成?”他粗臂瞅著一個小弱女,橫目瞪著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嬤娘!”小弱女哭喊求救,卻是無人敢出聲。 

  店小二見狀,則是匆忙地奔過里頭,似是鐵心不理了。 

  就在婆孫女兩人都絕望的同時,一道清靈嬌嫩的聲音陡然揚起——“不成!” 

  語落,惜娃一愣,梁聰心惊,眾人惊訝之徐,卻也感到興趣。 

  而那個逞凶為惡的土霸王則是瞪大了銅鈴眼,張望著客棧的四個角落,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他大聲呼喝道:“誰!?是誰說不成的?給老子我站出來!” 

  花夭冷哼了聲,抽開了惜娃慌息按住她的手,更假裝不懂她暗示少惹禍的眼神,起身回頭,冷覷了土霸王一眼,道:“是我,如何?三十兩買個女娃儿,給本姑娘我吃盤黃魚都不夠呢!” 

  上霸王望著花夭微掩在紅色輕紗下的絕靈容顏,不禁賊兮兮地一笑,松開了揪緊小弱女的淫手,道:“好好,不成就不成,只不過就拿小娘子你來抵帳,也是挺好的。”說著,他一雙淫手就要往花夭染指而去。 

  突然之間,一道銀色的光影護在花夭面前,惜娃反持一把透寒的銀刃,直指土霸王很褻的嘴臉。 

  “不許放肆!”惜娃冷聲喝道。 

  花夭愣了一下,微皺起精致的眉心,一絲异樣的感覺泛過心頭。被蘭哥哥的小妾所保護,教她哭笑不得,心窩儿里……仍舊痛著。 

  看見惜娃手中那把仿佛不具任何威脅性的輕薄銀刃,土霸王仰首笑翻天,對他這身粗皮厚肉而言,這根本是朴姓子的玩意儿嘛! 

  然而,他的武功淺薄,徒有一身蠻力,自然沒有瞧出她手中那把銀刃足以削金斷玉,更沒眼光瞧出惜娃的身形詭魅,如一道幽影般地飄列花夭面前,動靜之間,悄聲無息。 

  土霸王笑得好開心,仿佛見到了天大的笑話,花夭也冷冷地笑了,泛出一絲妖野的气息,就在此時,一顆小小的黑豆彈進了土霸王大張的嘴里,他瞪大了雙眼,沒有防備地一吞而下。 

  “你……你給我吃了什么?”他急聲地問道。 

  花夭綻出一抹稚气的笑容,細小的聲音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听見,可愛的神情仿佛在与人分享秘密,她將一雙纖手背在身后,笑村覷著土霸王略顯惊慌的丑臉。 

  “蠱呀!你沒听過嗎?那可是本姑娘我精心培育的干年臭虫,放入劇毒之中七七四十九天,再揉制成丹丸,一過津化,那臭虫又會再度复活,啃蝕掉那個人的肚子,我可是很費工夫做的呢!用在你身上,算是便宜你了!” 

  “那、那我會……會怎么樣?”土霸王的臉色灰敗。 

  “你現在的肚子是不是有些疼呀?”花夭嬌笑問道。 

  土霸王揉了揉肥肚,大吃了一惊,慌道:“還……還真的有一點疼,哎呀!越來越疼,好像真有只臭虫在肚子里吃我的肉啊!” 

  “那就是了!誰教你要為韭作歹,讓千年臭虫當飼料吃掉算了。”說完,花夭兀自地坐回長條凳上,怡然自得地喝著茶水。 

  “姑奶奶,求你饒了我吧!”上霸王急忙地跪至花夭面前,不停地叩頭,冷汗直冒,捂著越來越疼的肚子。 

  “不要!”花夭一口回絕。 

  “這……這……我保證下回不再犯了,姑奶奶,就求你饒了我吧!”他滿臉發青,似乎疼得厲害。 

  “真的?”花夭脫了他一眼。 

  “我吳老三在這里對天發誓,以后再也不敢強搶良家婦女,如有違背誓言,就……就……”他冷汗淋淋的,腦袋中有若一團漿糊,那一小顆怕死的鼠心也不敢讓自己講出什么無地不容的死咒。 

  “就被你肚子里的千年臭虫咬死好了!”花夭從怀里拿出一小瓶丹藥,倒出了一顆小小的黑色藥丸,“先吃下去,可保你一個月不死,要是你有心改邪歸正,那只千年臭虫沒有坏心肉可吃,自然就會死掉了。” 

  “這……這么邪門?”吳老三雙手發顫地接下丹丸。 

  “嗯。”花夭笑哼了聲,一雙水靈的瞳眸之中閃爍著妖气。 

  客棧中的人掩嘴訕笑他的狗熊模樣,不复方才地頭蛇的威風煞煞,而花夭的邪美風采,更是教他們開了眼界。 

  突然,吳老三的漿糊腦開了竅。他心想,要是一顆丹丸可保他一個月不死,那只要搶到她手里那一整瓶藥,搞不好他可以繼續為非作歹,撐到他找到一個比她更厲害的降盅師,解了這個干年臭虫蠱! 

  閃眼之間,他沖上前去,搶下花夭手中那小瓶丹藥,一臉得意地奔出清觀客棧,留下身后一屋子錯愕的人。 

  “讓我去追回來!”惜娃气沖沖地要追上去。那個惡人竟然敢在她眼前搶花夭的東西。 

  “不用,讓他去吧!”花夭的小臉賊笑兮兮,极是詭异,“敢搶本姑娘的東西,他死定了!” 

  “可是……”惜娃不解她話中的意思。 

  花夭覷了興趣盎然的眾人一眼,偏不讓他們听到,小臉親眼地湊近惜娃的耳邊,細聲道:“不要說你也被我騙了,哪有什么千年臭虫蠱,剛剛給他服一卜的不過是肚痛藥,說也奇怪,那种藥可讓人腹痛如絞,卻沒有什么大礙,而他剛剛搶去的那一整瓶呀……其實是瀉藥,本來想讓他大瀉三天,以示懲戒,誰知他死性不改,硬是要搶一瓶,這樣的人,就讓他瀉到脫水而亡好了!”說完,她笑顏燦燦,好不快樂。 

  惜娃卻是愣了半晌,有些佩服、有些欣賞,卻也确些心惊地緊瞅著花夭絕美的小臉,這樣詭譎的心思,竟不著一絲她們初次相見時的淚眼迷离,那時的花夭柔弱而且委屈。 

  一瞬間,惜娃想到了方蘭生陰邪的俊臉,或許大下問唯一能克花夭的天敵,就只有他了。 

  就在惜娃出神的剎那間,一名男子沖了出來,出其不意地跪在花夭面前,叩頭大聲地說道:“請師父收梁聰為徒!救救羅生門!” 

  頓時,清規客棧之中,為之嘩然喧動! 

  “盟主,朱某不出面,真的行嗎?” 

  客棧的二樓廂房中,一只男性修長的手掌微撩起垂帘一角,側露出邪美的俊臉,黑眸府視著客棧大堂中的一切動靜,目光的焦點鎖住了花夭。 

  “讓她去玩吧!這些都還只是小事而已。”方蘭生的語气平靜含笑,“這些日子她在惡人谷里悶慌了,不會就此罷休的。” 

  喧鬧的大堂中,花夭圓睜的水眸透出質疑,訝异地望著跪拜在地上的梁聰,嬌悅的嗓音甜道:“奇怪,我覺得你有些面善,我們在哪里見過?” 

  “方才在客錢外,師父差點騎馬撞到了徒弟,難道師父忘了?”梁聰抬起頭,望著花夭,為她透出薄紗的美貌迷炫了一會儿。 

  “等等,我又沒有要收你為徒,你不要滿嘴師父來師父去的,我受不起。原來,你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她小聲地說了個“笨”字。 

  “是的,請師父收我為徒,救救羅生門,否則它就要被人徹底毀滅了!”梁聰說著,險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怜兮兮地瞧著花夭。 

  “喔?”花夭佣著小臉,雙眸綻笑。 

  方蘭生俯視著花夭因感興趣而發亮的小臉,心里暗叫不妙,冷聲吩咐身后的男人,“去查查那個男人与羅生門的底細。” 

  “是。”清觀朱爺揖手告退。 

  此時,一直靜立在旁的戀娃瞧見方蘭生的臉色不對,好奇地問道:“有什么不對勁嗎?” 

  “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夭儿有一個很要不得的外號,常教我頭痛。”方蘭生目不轉睛地瞅著花夭滿是頑黠的小臉,忍不住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戀娃洗耳恭听。”她微微一笑。 

  方蘭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無奈地搖頭笑道:“惹禍精,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惹禍精,無禍不惹!”

 

第七章

  月色凄清,漠北的夜晚,風吹起來總是格外的寒涼,黃沙鎮中一片幽冥,只有些許燈火仍舊亮著,火苗隨風飄搖不定,寒風呼呼地吹著,卷起了漫天的沙塵。 

  清觀客棧后頭有一座敞院,東遣小院里的燈火依舊亮著,一切平靜如常,忽地,一道狠厲的風勁拍開了窗辟,銳光一閃,利箭疾射而入,直迫就要寬農而眠的戀娃,似乎想置她于死地。 

  戀娃飛快地閃身而過,隨手系上衣帶,抽出藏在抽中的利刃,輕身躍出窗口,直追刺客疾逝的黑影。 

  一直追出了鎮外的漠原,黑衣人才定身回頭,迎擊戀娃的追趨,蒙面的布巾之中,露出一雙俊秀的眼眉,似曾相識。 

  “沒料到你的輕功修為如此之高。”男人的聲音輕笑道。 

  戀娃神情恬靜,淡然道:“他早就料到你會來殺我,不,你想殺的是我們姐妹兩個人,等你今晚殺了我之后,你會想盡辦法再去殺掉我的妹妹,是不?蒼京雪。” 

  黑衣人聞言,小惊了半晌,隨即撕去了蒙面的黑巾,冷笑道:“沒錯,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我發誓要殺了方蘭生所愛的女人,讓他也嘗一嘗失去愛人的痛苦!” 

  “兩虎相斗,必有一傷,你所愛的女人并不是盟主所殺,她甚至是為了自己所愛的男子而自戕,你沒有理由如此恨盟主!”戀娃歎息了聲。 

  “只要他不殺風傳天,妹喜不會服毒自殺!我愛她!只要看她活著,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狂吼道。 

  四年前,怒風堡堡主風傳天下了戰帖,要求与武林盟主方蘭生決一死戰,不料比試之中,風傳天竟因走火火魔而亡,其未婚妻妹喜也服毒隨之而去,這樣的事實,教蒼京雪瘋狂,滿腔的怒恨竟指往方蘭生,一心想要他也嘗嘗失去摯愛之痛! 

  蒼京雪曾經自命風流,玩過天下女子,得了個戲花佛的名號,他以花心馳名江湖,卻不料一旦愛上,竟是又痴又狂,江湖中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對妹喜的深情,而他竟默默地為卿顛倒醉一生。 

  “是嗎?若是妹喜依舊活著,你當真做什么都愿意?” 

  漠原的草深處,隨風飄來一道幽冷的低沉噪音。 

  蒼京雪聞聲,雙眸圓睜,不禁惊叫,“蘭生!” 

  “為什么……蘭哥哥會喜歡你們,卻不喜歡我?”花夭嬌嫩的嗓音悶悶的,卻是問愣了借娃。 

  雖然花夭口口聲聲說不會逃跑,但是惜娃被她逃怕了,于是兩人被梁聰請進羅生門之后,她立刻要求兩間緊臨的廂房,以備一听到花夭的動靜,可以立刻反應,才不會被她逃跑成功。 

  然而,惜娃卻沒有料到花夭半夜睡不著,竟主動來敲她的房門,問出了一句教她窮此生也難以為答的問題。 

  盟主哪里不喜歡她這個小公主了?真是見鬼了。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盟主,不該來問我吧!”惜娃隨手倒了杯茶水給花夭,陪她一起坐下。 

  “蘭哥哥會說嗎?”花夭苦笑,一雙美眸直瞅著桌上的燈火,小臉黯然,“他對我的喜歡,一天比一天少,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或許,事實不如你所想的那樣。”惜娃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錯亂了,竟然有些心怜花夭,她楚楚可怜的模樣,就算是女子也會感到心疼,可笑的是,當她想到方蘭生那張俊邪的臉龐時,竟也是隱隱作痛。 

  下午她們從客棧走出時,她瞧見了飛影一族獨有的暗號,盟主与姐姐似乎也已經到了黃沙鎮了,這消息該告訴花夭嗎? 

  不!她不想!仿佛這樣隱瞞著花夭,她似乎可以暫時獨占他一人,沒有任何人能夠介入! 

  “不是我所想的那樣,那又會是怎樣?喂,你陪我聊天好不好?”花夭笑顏燦爛,仿佛想用她最美麗的笑臉賄賂惜娃答應她。 

  “時候不早,該睡了。”借娃倦倦地搖頭。她才不干呢! 

  “睡不著,無論我多努力想睡,一到夜里我就會想蘭哥哥,想著他為什么不喜歡我。惜娃,我很努力了,可是從离開惡人谷到現在,每到夜里,我就是睡不著!”花夭茫然地喚著,這是她第一次喊惜娃的名字,卻是喊得這樣無助、這樣教人心疼。 

  惜娃回望著她,忍不住想摟著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嬌娃……不!她搖首甩開這個蠢念頭,不敢置信地問道:“那你……你這些日子為什么還這樣有体力……甚至于還可以整人?” 

  “千年野靈參,公孫叔叔給我的,那東西可以維持我的体力,可是……今天已經被我統統啃完了,所以今晚我想睡,不然會沒有体力可以維持,可是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這里……一直好痛。”花夭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口,苦苦地皺著小臉。 

  一時禁不住,惜娃竟抱住了花夭嬌細的身子,迭聲地喊道:“你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他就在這里!在這個黃沙鎮里,我這就帶你去找他!” 

  “不!”花夭用力地推開了她,認真地搖頭道:“你騙我!他不可能在這里,就算他真的來了,我也不要見他!” 

  “為什么?”惜娃大惑不解。她是那樣地想他呀! 

  “因為…”她害怕! 

  就在花夭猶豫回答之間,一枚銀亮的飛鏢划破了窗紙,直直地射往花夭微側的小臉,惜娃動作迅速地將她扑倒在地,銀鏢直嵌入牆身。 

  “好險!”惜娃低呼了聲,起身拔起系著紙條的飛鏢,抽開紙條,不由自主地先拿給了花天。 

  花夭展開細看內容,忽地嬌笑嫣然,似乎也頭寫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瞧得借娃心生納悶,問道:“對方寫了什么?” 

  “要我交出羊皮圖,不然就是死路一條。”花夭笑嘻嘻地說,仿佛整件事挺好玩似的。 

  “什么!?”惜挂失聲叫道。那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她一路上旁敲側擊,終于在進入黃沙鎮之前,知道花夭來漠北是為了前朝寶藏一事,在她的身上,更怀有十張寶貴的羊皮圖。 

  “不要那么吃惊好不好?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花夭朝她招了招小手,要她附耳過來。 

  惜娃一臉正經嚴肅地將臉湊到花夭的唇邊,心想她也真是机伶,知道隔牆有耳,所以才在言談之間滿不在乎,不教敵人稱心如意。 

  花夭的神情認真,小小聲地說道:“我們不要讓他听到,這件事情我告訴你就好了,那個人的……字好丑!” 

  听完她的風涼話,惜娃雙眼翻白,差點昏過去。老天!殺了她吧!望著花夭笑嘻嘻的小臉,她的心發毛了起來。 

  白天的陽光有如一團熾熱的火球,沙漠的風卻吹得勁楓,滾起漫漫風沙,黃沙鎮里依舊人來人往,商旅買賣,好不熱絡。 

  喧鬧的大街上,几匹快馬奔馳出鎮,其中一匹通体雪白的駿馬特別地顯眼,馬上的紅衣女子更教人轉不開視線,她一身胡族的服飾,看起來尊貴得教人不敢逼視,只有當地人才知道她那一身衣飾是女巫所有,額上綴飾著一串血紅色的寶石,小臉蒙著黑色的布巾,露出一雙妖气的美麗眼眸,奔馳之中,女巫的衣裳有如一團染血的火焰。 

  “師父,你要去哪里?”梁聰追上前急問,生怕花夭是要落跑,不管他們羅生門与巫毒教的恩怨了。 

  花夭聞聲回眸,揚起一頭青絲隨風飛舞,“我要去溜馬,順道去鎮升十里虛的一家青陵,你們統統走開,不要跟著我!” 

  惜娃靜靜地騎著自己的馬,追隨在花夭身后,決心無論她去哪里,都要跟到底,就算是拼了生命,都要保護她的生命! 

  梁聰不放心,硬是帶著一行人想要跟上去,就在此時,一匹高大神駿的黑馬忽地出現,往他們的方向直奔而來,眨眼不及的工夫,花夭的白馬上已經空無一人,紅色的身影被黑馬上的男人挾持离去。 

  “師父!”梁聰急亂了手腳,失聲惊喊。 

  就在惜娃正要策馬追上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笛音,她驀然回首,只見大街的轉角走出一個容顏与自己無比相仿的女子。 

  “別追了,是他將人帶走了。”戀娃搖頭,恬淡地笑道。 

  聞言,惜娃勒馬停下,不由得轉眸,目光追隨著黑馬所揚起的沙塵,神情复雜,眸光眷戀。 

  “蘭哥哥!” 

  青幽幽的綠河畔,一匹黑馬垂首吃著丰嫩的水草,放眼望去,景致無比地迷人,然而花夭卻無心欣賞,圓睜的美眸,如見鬼魅一般地瞪著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方蘭生。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這個蘭哥哥,夭儿。”方蘭生解下了她蒙面的布巾,大掌柔怜地撫著她水嫩的粉頰。 

  初時,花夭忍不住綻出一抹嫣笑,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生气地甩開了他的手,轉身走開,“不要碰我!” 

  方蘭生微愣了一下,收回落空的大掌,唇邊重新揚起一抹邪气的笑意,“离開羅生門,夭儿,你斗不過巫毒教的。” 

  “斗不斗得過,后天就會知道。”花夭倔強地說道。 

  “不要以身涉險,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教人很擔心嗎?”他幽黯的眸光直盯著她倔著不回的背影。 

  “我不在乎。”花夭聳了聳肩,綻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回身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一張楚楚可怜的小臉,顫聲道:“蘭哥哥,你放心吧!夭儿不會再喜歡你了,而你,也不用再為夭儿擔心,帶著你心愛的小妾,回中原去吧!” 

  她不想再愛得如此可笑,一廂情愿地守在自己小小的天地之間,一個人拼命地愛,最后卻只得到他的冷眼旁觀、無動于衷!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方蘭生的臉色陰沉,哽聲道。 

  “再認真不過了,我死了好,死了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你對我的喜歡一天比一天少。蘭哥哥,惜娃真的是個好姑娘,連我自己都有點喜歡她了,不怪你,不怪你要收她做妾,你放心吧!我不要你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喜歡你,不再喜歡了。” 

  “收回這些話,否則我就生气了,小心我狠狠地打你的小屁股一頓。”方蘭生俊魅的眼眸綻出幽光。 

  花夭委屈地皺起小臉,噘著紅嫩的嫣唇,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滾著,卻倔著不掉下來,哽咽地喊道:“為什么我不能說?是你不要我的呀!是你自己說不要我了啊!”說完,她一鼓作气地沖到黑馬身邊,靈敏的身子一躍而上,神駒意外地听話,隨著她的驅策遠馳而去。 

  望著她逐漸變小的身影,方蘭生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輕語道:“要不是黑霆与你從小感情就好,你這下豈不就要被他狠狠摔下來?夭儿,我絕對會重重地打你的小屁股一頓,以懲你的不知死活,否則,我就不叫方蘭生。”

 

第八章

  莽云涯上一片陰風慘慘,兩方對峙,人勢眾多,卻意外地靜悄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花夭面無表情地覷著巫毒教的教頭北蛟,他是一個長相极丑陋的男人,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她,頓時變得更加惡劣了。 

  “只要你們羅生門歸順于我們巫毒教,我可以大發慈悲,放你們一條生路。”北蚊看著花夭,心里頓時很興奮。只要贏了這場仗,搞不好他可以將她變成自己的侍妾。嘿嘿,他會好好疼愛她的。 

  “你們休想!”梁聰怒喝道,气得臉紅脖子粗。 

  “那就作怪我們無情了!”北故陰陰一笑,揚起肥臂,霎時間,巫毒教的徒眾蜂擁而上。 

  “師父,你的法子可行嗎?”梁聰心急如焚,遲遲不見花夭的動靜。 

  羅生門一行人更是心慌慌的,怕是信錯人了。 

  “干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五行相生,卻又相充,白姨娘只教了一半,我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花夭聳了聳眉,看著北蛟一群人進入八卦陣中,失了方向。 

  “什么!?”梁聰大惊失色。 

  奇了,羅生門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路卻像有千里遠,他們怎樣都接近不了,几塊大石不停地移位,風行革堰,北蛟狠眼一眯,不愧是巫毒教之首,發現了八卦陣的破綻。 

  哼!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娃儿! 

  就在此時,靈妙的三弦琴音悠揚而起,詭笑的低沉男聲緩緩地吟道:“東蒼龍,西白虎。夭儿,你的玄武陣位擺差了!” 

  “蘭哥哥!”花夭愕然抬眸,遠遠地瞧見方蘭生高坐在懸崖上,神情輕松地彈著三弦琴。 

  “我說過,不准你以身涉險,夭儿,沒想到你這樣不乖。”万蘭生冷眸笑覷著懸崖下的陣仗,三弦的琴聲在陰風中悠揚不絕。 

  “我都已經不喜歡你了,也教你不要管我,是你……是你……”花夭已經理不清心中是喜是悲,淚霧迷蒙。 

  “是我不要你了,是嗎?”他接著她未竟的話語,含笑道。 

  “沒錯!”花夭傷心得就要哭出來了。為什么他又要再傷她一次?她的心好痛、好痛! 

  “師父,小心!”梁聰像見北蛟狠殺上來,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直砍向出了神的花夭。 

  “不知死活!” 

  隨著這一聲輕冷的哼聲,方蘭生冷白色的身影凌空飛掠而下,手中的三弦琴貫了真气,狠准地往北蛟的門面擊去,瞬間,就見北蛟的肥身飛退了數十步,猶無法抵擋弦琴的勁道。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花夭嬌嗔,含著濃濃的哭音。 

  “恕難做到,我的小花夭。”方蘭生輕笑了聲,騰空伸出長臂接住飛回的三弦琴。 

  梁聰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明明剛才還在那么遠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飛到了這里,難不成是神仙下凡了? 

  一瞬間的光影,方蘭生的身手快得教人來不及眨眼,只見他舞著手中的弦琴,打得巫毒教的人落花流水,雖不是刀劍,卻見他身影一閃,人血就四處飛濺,活似人間地獄。 

  北蛟看傻了,他被打落了几顆門牙,根本出不了手抵抗,不消片刻,他的手下就成了殘兵敗將,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動我女人的主意嗎?”方蘭生冷笑,黑眸斜覷了百步之外的北蛟一眼,長臂橫出,手中的三弦琴如劍矢一般,直去北故的胸口,頓時血濺四步,如軟泥一般倒下。 

  羅生門的人吃惊不已,好半晌不能反應,而花夭卻是別過小臉,看都不看方蘭生一眼,气得小臉泛紅,美眸盈著淚光。 

  “他……好厲害的身手。”梁聰忍不住惊歎,被嚇得張開的下巴收不回來,站在花夭的身邊,以膜拜的眼光望著方蘭生。 

  惜娃卻見了好笑,与姐姐彼此笑視了一眼,朝梁聰說道:“他是號令武林的盟主,豈能不厲害?” 

  “我不是你的女人,走開啦!”說著,花夭气呼呼地轉身就要离去,卻不料一雙鋼鐵似的男性長臂鉗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等她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方蘭生擁進怀里,一陣風似地飛著。 

  “夭儿,我從來沒有這樣生气過,你知道嗎?”方蘭生噙在唇邊的笑容很冷,很冷。 

  花夭轉眸看著他冷魁的側臉,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禁揣然,蘭哥哥他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生气。 

  風呼呼地在花夭的耳邊吹著,她靜靜地將小臉靠在方蘭生的肩頭,心窩儿里揪痛著。 

  為什么蘭哥哥不喜歡她?他又為什么要生气?是他自己不要她的呀! 

  這樣的姿勢,真教花夭感到极度的羞恥! 

  “放開我!”花夭嬌嫩的嗓音含著滿滿的怒意,被迫趴伏在方蘭生的膝上,動彈不得。 

  她被他帶到了清觀客棧的廂房里,一進房門,就將她拉上暖炕,而她被他狠狠地按在曲起的腿上,俏挺的小屁股羞人地展現在他面前。 

  “我說過,要好好地打你一頓,好教你學會教訓。”方蘭生冷娃的臉龐泛著怒意,方才的惊心動魄在他的胸口不停地翻動。 

  天!剛才北蛟那把彎刀差點就劈到她那張絕美的小臉上,而她,竟然這樣不知死活,教他憂心如焚! 

  “不要!”花夭搖晃著一頭云墨似的青絲,心惊膽戰地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身子懸蕩,水眸望著自己的一雙繡鞋橫陳在炕下。 

  “誰教你這個小惹禍精不學乖,硬是愛惹是生非!”方蘭生嗓音冷硬,大掌將她一雙小手齊揪在身前。 

  “啊——”花夭慘叫,一聲掌擊落下,嫩俏的小臀傳出熱痛,“暴君!我要回去告訴父皇!你不能這樣打我!” 

  “如果你還有命回去的話,盡管去說!以后別再這樣拿自己冒險,知不知道?”方蘭生收斂了力道,然而還是教她几乎承受不住。 

  “不要!”花夭嬌哼了一聲,“我偏偏就要冒險!” 

  “很好。”他冷笑了聲,揚起大掌重重地落下,多而,真正打到她俏臀上的力道,卻不如看起來嚴重。 

  “好痛!”花夭掙著小手,卻奈何被他擒得太牢,根本動不了,她語气悶悶地,含著哭音,“你打呀!你憑什么教我听話?我是一國公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甚至于你還不要我,我為什么要听你的話?你打呀!反正你就是要我身子疼,不是嗎?” 

  聞言,方蘭生斂眸半掩詭沉的心思,大掌落下,卻是不痛不痒,緩慢地在她俏挺的圓臀上輕挲著,撩起羅裙,長指輕輕地滑進她的褻褲底。 

  “蘭哥哥——”花夭吃了一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他……他的手到底要做什么? 

  “不、不——蘭哥哥,那里……”她的雙頰泛起火紅的羞色,不停地扭動著下身。 

  “蘭哥哥……不要……”花夭想抽回雙手,卻掙扎下開,心窩儿里熱熱地,嬌嫩的恥丘泛起一絲异樣的感覺。 

  今天的蘭哥哥好奇怪,為什么……要對她做這种事情?花夭的呼吸微促,小臉羞紅了起來,她似乎不太討厭,身子似乎也很喜歡,不由自主地扭動著纖腰,然而,卻又有點想逃。 

  不……蘭哥哥的手指律動似乎越來越快……好熱……她的小腹里漫開了火熱的暖流,幽心深處泌出滑膩的愛液。 

  “住手……蘭哥哥……”她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這樣的激歡之下,她會變成什么模樣,心窩儿里涌起了一絲期待与恐懼。 

  “以后還敢不敢不听話?” 

  “我不听、不听!你住手啦!”花夭不服气。為什么他要這樣欺負她?她不要那樣卑微,就是偏偏不听他的話,看他能拿她怎樣! 

  “很好,我看你能倔到什么時候。” 

  “不……住手……蘭哥哥……”花夭一雙小手握拳,卻猶掙不開他的鉗制。 

  好熱……她覺得自己的身子里仿佛被人燃了火苗,小小的花心逐漸地在他的逗弄下充血變硬,泛出了刺痛的快感。 

  “夭儿。”他柔聲低喚,揚唇冷魅一笑,黯眸深蘊著愛怜,戲弄的長指卻像是刻意要將她逼瘋,長指不斷地戳進她水嫩的幽穴儿。 

  “不要了……蘭哥哥……不要了……” 

  一陣陣難以壓抑的熱潮竄過她的背脊,是那樣的陌生,卻又難以抗拒,她嗚咽求饒,無力制止他狂肆的侵略,一雙修長的玉腿不住地踢動,晃浪著一頭青絲,小臉漲得通紅。 

  “說,以后你還敢不敢以身涉險?”他的語气淡冷。 

  “不說、不說!蘭哥哥欺負人……你欺負夭儿……”花夭淚眼迷离,气惱地哭喊道。 

  “真的不說?”他冷挑起一道眉,男性長指的侵入更加肆無忌憚,一點儿都無視于她的求饒嬌呼。 

  “蘭哥哥……住手……”她嬌喘吁吁,困難地低語,小腹間的快感化成一道暖流,不斷地從她的密穴地里滑溢而出。 

  “夭儿,說你再也不敢!快說!”方蘭生沉聲地催促,邪俊的臉龐微地沉凝,他不以為這樣与她僵持下去,贏家會是自己。 

  好熱……好難過……花夭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熱潮不斷地在她的体內泛濫成災,突然間,身子一緊,歡愉的快感擄獲了她的神智,剎那間她以為自己會死掉,她無措地哭了出來。 

  “不敢了……夭儿再也不敢了……蘭哥哥……你停手啦……”她哭得像個孩子,楚楚可怜地向他討饒。 

  雖然細微得几乎教人看不出來,但方蘭生确實因她的投降而松了一口气,他撤出在她幽穴中肆虐的長指,同時也放開了對她一雙小手的鉗制。 

  花夭卻一動也不動地,就直接趴伏在他的身上,低聲地啜泣了起來,指控道:“蘭哥哥欺負夭儿……為什么……要這樣欺負夭儿!我都已經決定不再喜歡你了呀!” 

  “你想成為蘭哥哥的女人嗎?夭儿。”他的語聲輕柔。 

  聞言,花夭愣了一愣,抬起小臉,轉過一雙水眸盯著他揚笑的俊臉,悶聲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不要你,從來沒有。”他伸手把玩著她微微凌亂的黑發,瞅著她梨花帶雨的絕美小臉。 

  一絲甜意泛過心窩儿,花夭卻是噘著小嘴輕哼了聲,忽地皺起了一雙秀麗的柳眉,疑道:“蘭哥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情?” 

  “你問吧!”他縱容一笑。 

  “你有一根硬硬的棍子抵在我的肚子上,原本沒有,可是慢慢地就出現了,還會熱熱的呢!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她不舒服地扭動了下身子,想要避開。 

  “回答我,想不想成為蘭哥哥的女人?”他不直接答复她的問題,卻勾起一抹陰美的笑容,試圖勾惑她。 

  “我…”她遲疑了半晌,爬起身子,淚意盈然地別開小臉,不想看他……不,她是不敢看!心里好怕。 

  “你在想些什么?”他長臂接過她纖細的身子,讓她的背靠在寬闊的胸前,大拳柔撫著她的長發。 

  “是你親口說的,你不再喜歡我了,不是嗎?”說著,她的心好痛,想要大哭一場,淚卻掉不下來。 

  他邪气地勾起笑容,男性的薄唇低偏在她的耳邊,忽出惊人之語,“不再喜歡,那是因為我愛你。” 

  “你說什么?”花夭愕然,急掙開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回過身惊訝地瞪著他,小臉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明明說不喜歡我了,為什么……” 

  “不是喜歡,而是愛。真教我失望,聰明如你竟然一點儿都沒有想到。我愛你,夭儿。”他笑捏了下她悄挺的小鼻子,緩緩地搖頭笑歎。 

  突然,花夭淚眼迷离,滿滿的熱淚在眼眶里打轉,從心窩儿里嗆上一股熱气,直教她想大哭一場。“你騙人、騙人!我几乎都要恨你了,現在你又忽然說愛我,這樣教我怎么恨你嘛!蘭哥哥……你好詐……好詐!” 

  “小花夭。”他笑唱了聲,忽地俯首吻住了她低泣出指控的嫣紅嫩唇。 

  “唔……”花夭惊訝地睜著一雙美眸,愣愣地望著他凌近的俊魅臉龐,腦袋里一片空白,仿佛突然被人掏空了,然而在她的心里卻是好甜、好甜! 

  “唔!”她微地吃了一惊,心口酥熱,仿佛他的手里帶著熾火一樣,灼燙著她衣棠下的嫩乳。 

  她想要成為蘭哥哥的女人!几乎從她六歲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在她的心里決定了,還記得他那時候剛成為武林盟主,卻為了殺一個貪官而進了天牢,最后是被公孫禍等人劫牢而出。 

  他總是那樣的自信邪气,后來她才知道他進了天牢,只是因為他突然間想休息一下,不理江湖紛扰,而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天牢更适合他躲開武林恩怨。 

  當她知道他這听似荒謬、卻又千真万确的理由時,她几乎是立刻喜歡上他,那天,她喊了他一聲蘭哥哥,此生認定了他。 

  方蘭生不斷地恣情侵略她柔軟的丹唇,仿佛嘗到天底下最甜美的佳肴,神情狂熾,一吻久久,吻得她几乎喘不過气。 

  “嗯……”花夭好喜歡他的吻,小臉泛起紅暈,嬌怯地迎合著他的侵略。 

  終于,他放開了她水嫩嫣紅的唇瓣,吻落了她雪白的頸頂,男性的气息緩緩地吹呼在她細致的肌膚上,“夭儿,說你要成為我的女人,說!” 

  听見他霸道的口气,花夭只是羞怯地點頭,明媚地笑道:“如果我說不,蘭哥哥你會怎樣?” 

  方蘭生邪魅地勾起一抹笑痕,俯首輕嚼著她雪頸上柔嫩的肌膚,道:“用搶的,夭儿,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騙人,你有戀娃和惜娃做小妾,根本不缺我一個。”花夭指出事實,語气里酸味四溢。 

  “吃醋了?” 

  “不——”花天惊呼,羞人地察覺到奶子在他的揉弄之下,變得异常地敏感,奶尖儿迅速地充血繃俏。 

  “天知道我用盡一切辦法,就是無法不想要你。”他低喘出心中的壓抑,笑容邪气,然而神情卻是無比地認真。 

  “騙人!”

 

第九章

  黃昏夕陽,映照在綠河之上,一片金光燦爛,夜晚逐漸逼近,風涼如水,帶著一絲沁骨的寒意。 

  一雙清秀的人儿如影隨形地走在岸邊,遠處黃沙鎮里的一切紛紛扰扰似乎与她們再也無關。 

  “姐姐,我們到底算什么?對他們而言,我們不過是——” 

  戀娃笑著打斷妹妹的話語,恬然道:“一生為奴,無愿無悔。惜娃,你還記得爹娘的話嗎?” 

  “怎可能忘得了?”惜娃苦笑。 

  “那就是了,花夭公主注定要成為我們的小主子,在她身邊伺候,我能隨時見到自己所愛的男人,有何不可?” 

  “姐姐能忘情嗎?” 

  戀娃側眸眺望著綠河遠流天際,身影凄楚,唇邊綻出一絲苦笑,“別問我,你能嗎?” 

  “不能,我做不到!”惜娃悲哀地笑了。 

  “那就把那份請放到心里去吧!如果你不愿意留下來伺候她,我會替你做到那一份。”戀娃的笑容總是溫柔得教人心醉。 

  聞言,惜娃沉靜了半晌,搖了搖頭,揚起了一抹炫目的燦爛笑容,認真道:“我不走!為什么要走?我的姐姐、我所心儀的男人、和我……的小主子都在這里,我為何要离開?” 

  “嗯!”戀娃轉身激動地抱住妹妹,淚水盈眶。 

  愛上方蘭生,究竟是上天給她們的恩惠、抑或是懲罰?因為她們体內流著罪惡的血,所以她們就不配得到幸福嗎? 

  卻偏偏花夭是這樣一個教人恨不下心的可人儿,她擁有了無底下最美好的一切事物,包括了方蘭生! 

  相較之下,她們姐妹可怜得近乎悲哀! 

  霞光褪去,夜色降臨大地,河水潺潺,仿佛她們心里幽幽不絕的恨,隨著月光流往遙遠的東方。 

  “我騙人?” 

  “沒錯!”花夭不以為然地笑哼了聲,絕美的小臉漾著水靈靈的笑意,煞是扣人心弦。 

  “夭儿,別惹我。”方蘭生危險地勾起扭笑,就起她的小手,复住他胯間昂藏的欲火。“你還不知道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嗎?” 

  花夭雖然心里有些迷糊,卻不禁紅著小臉,或許應該說她心知肚明那根熱棍子的作用,只是有點不敢置信。 

  方才他用長指戳弄戲玩的小穴儿,此時還隱隱地抽疼著,濕濕熱熱的,泌出的愛液染濕了底褲,教她有些不舒服,直想將褻褲脫掉。 

  這玩意儿的作用想必不會差到哪里去才對!花夭一點就通,被他拉著的小手不禁發燙了起來。 

  “蘭哥哥……”她低聲嬌吟,小手好奇地握住了他僨張的欲龍,絕美的小臉泛起羞澀的酡紅醉色。 

  戰怵的快感襲過,方蘭生悶吟了聲,邪肆地勾起笑意,俯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喜歡嗎?” 

  “嗯……不知道……沒有看到真身,難說。”花夭俏皮地嬌笑,心儿怯怯,纖細的身子里卻春情蕩漾,胸口脹熱,雙腿之間一片濕濡。 

  “不急。”他出其不意地將她按倒在暖炕上,高大修長的身軀欺复在她的身上,男性薄唇邪浪恣笑的再度吻上了她水灩的檀口。 

  “蘭哥哥…唔……”花夭低呼了聲,余下的聲音盡數被他吞噬。他股間昂揚的熾熱抵触到她雙腿之間的幽禁之地,此時他竟又坏心眼地蹭動著,教她不安卻又期待地扭動著下身。 

  方蘭生伸手撕開花夭的外衫,絲毫不費半點力气,只見火紅的碎片紛飛,不消片刻,她的身上就只剩下淡紫色的抹胸与褻褲。 

  “蘭哥哥…不要撕夭儿的衣服啦…”她的呼吸喘促,羞赫地阻止他的破坏肆虐,生怕一會儿走不出房門。 

  “礙眼的東西!”方蘭生冷哼了聲,不耐的語气針對著她身上的衣服,說著,又扯下了她的褻褲,在他的鐵掌下,沒有一樣東西可以完好如初。 

  除了花夭! 

  “不要,蘭哥哥!”花夭看見自己的下身袒露在空气中,一陣冰涼,她慌忙地夾緊雙腿,蓋得無地自容。 

  花夭被他低沉的嗓調催眠了,不知不覺地失去了戒備。討厭!蘭興哥好象很喜歡她的肚子,溫熱的大掌流連不去。 

  “蘭哥哥,不要再摸那里了啦——”花夭覺得可恥,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小肚肚,白嫩嫩地,并沒有隨著長大而消失。 

  宮里的嬤嬤告訴她,這是因為她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苦頭,所以天生玉骨,就連肌膚的触感都是細而綿密,泛著淡淡的香气。 

  “我喜歡你的小肚子,我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讓你生下我們的小娃娃了。”他的熾掌在她的腹間依戀不去。 

  原本地并不愿讓花天有孕,但是此時他卻改變了心意,突然間很想讓她怀下他的親生骨肉! 

  “小娃娃!”花夭好奇地挑起柳眉,躍躍欲試。听起來好像很好玩! 

  “嗯。”他笑哼了聲。 

  “蘭哥哥……”花夭咬著嫣唇,閉起雙眸,不教淫蕩的呻吟從唇間逸出,乳蕊泛起酥麻的快感,小腹蔓延開一陣熱潮,隨著他狹揉她陰花蒂心的速度加快而脫出控制,不斷地從幽穴儿里泌出。 

  “蘭哥哥…不要了…都濕了……”她面帶羞色,熾熱地扭動著身子,卻不太明白自己的小穴地里為什么要澗出蜜液,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蘭哥哥似乎很喜歡這樣逗弄她,讓她舒服快活。 

  天……她的穴儿里好熱…好想要……想要蘭哥哥!花夭的心窩地里泛起一絲焦躁難耐的空虛。 

  “蘭哥哥……這樣不會生娃娃吧!”她怯怜地問道。 

  方蘭生聞言,抬起臉龐,勾起魁笑,覷了她一個眼,弓起修長高大的身軀褪去外抱,扯開了單衣的系帶。露出壯闊的男性胸膛,隨性不羈,大手靈活地解開褲頭,赤熱的欲龍立現。 

  “蘭哥哥……我……你……”怎么會差那么多;花夭張口結舌,差點咬到丁香舌。 

  “喜歡嗎?”他再度俯下身,男性的薄唇如雨點般啄吻著她精致的小臉,嘻皮笑臉地問道。 

  “很……恐怖。”花夭很老實地說出真心話、忍不住又多低頭看了他昂揚于胯間的長劍,很勉強地吞了口津液。 

  “是嗎?”听見她的形容,他不禁莞爾一笑,長臂鎖住了她纖細的身子,低聲道:“夭儿,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一生一世跟著我。‘花天心頭一甜,卻故意裝胡徐,嫣然笑道:“人家……人家現在對做娃娃比較感興趣啦!“ 

  “如你所愿。”他肆情一笑,巨大的火熱慢慢地旋繞,然后如火舌般恣意地侵入她水涌的花穴中。 

  “嗯…蘭哥哥……好熱……”她覺得自己好像要著火了,一陣撕裂的疼痛白嫩穴里傳出,教她痛呼不已,“不要……好痛……蘭哥哥……那里好痛…你不要再放進來了…痛!” 

  “原諒我不能照你的話去做,夭儿。”他壓抑住滿身的熱欲,小心翼翼地控制住力道,慢慢地,僨張的赤龍一點一點地擠入她的花穴儿里。 

  “啊……蘭哥哥……”花夭哭喊出聲,淚眼迷离,推打著他如鋼鐵般結實的胸膛。好痛! 

  她不要做娃娃了啦!不要了! 

  她蠕動著柔壁,极力想將他的男劍擠出,卻不料如此一來,更教他感到瘋狂。 

  “蘭哥哥?”一聲疼痛的呻吟自花夭的唇間逸出。好痛!她以為自己的身子會隨著裂成碎片。 

  方蘭生深吸了口气,覺得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青澀,熱血沸騰,恨不得在她的体內沖刺,卻又心疼地的嬌弱,不敢妄動。 

  “夭儿,睜開眼睛,看著我。”他柔聲地哄道。 

  “不要!你弄得我好痛,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花夭任性地說,緊閉著一雙盈淚的美眸,不再多看他一眼。 

  “一會儿就不痛了。”他不禁苦笑,從來沒有在歡愛之中,教任何女子亂過手腳,就只有他的小花夭。 

  “才怪!還是好痛…”花夭使著公主脾气。她這輩子最怕疼了,也從來沒有人讓她這樣疼過,只有她的蘭哥哥…… 

  “夭儿。”他笑著在她的耳畔吹气,舔咬著她白嫩的小耳朵,高張的欲龍靜沉在她的幽穴地里,大掌揉玩著她脂白的奶子。 

  花夭仍舊閉著眼睛,精致的眉心卻不由得慢慢蹙起。好奇怪……好火熱的感覺,燒燙著她的花壺深處,兩人交合的私處脈動彼此呼應著,似乎越來越急促,像她怦跳如雷的心跳一樣。 

  “蘭哥哥…”她忍不住低聲叫喚,心里泛起一絲無助,不由自主地蠕動著水穴儿,緊緊地銜住了他的火熱。 

  “想要嗎?”他詭笑地問道。 

  花夭知道他能救她,怯怯地點頭道:“嗯……” 

  “你想要什么?”他的坏心眼儿總是會突然出現,就如此刻。 

  “想……想要…我不知道……那里熱熱麻麻的不舒服……”花夭形容不出那种她稱之為不舒服的快感是什么樣的感覺。 

  “是不是也痒痒的?”他輕吻她顫動的長睫,邪惡地問道。 

  “嗯…”兩人的肌膚緩慢地磨動著,傳來陣酥痒的快慰,她扭動著下身,不耐地嚶嚀出聲,“蘭哥哥,我要……我要啦…” 

  “很好!”他綻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怒龍再度复活,慢慢地抽出,卻又在要完全退离之時,再度狠狠地貫入。 

  “啊…”花天嬌嚀出聲,纖細的手臂不自覺地圈住他的頸項,抓出了几道細細的血痕,弓起身子,迎合他的抽送。 

  “蘭哥哥…蘭哥哥……”她不停地呼喊,小腹間蔓延一股翻浪的熱潮,不斷地在她的体內堆積,仿佛隨時會崩潰。 

  方蘭生愛怜地吻住了她水紅色的艷唇,腰杆不斷地挺進,在她窒人的柔穴中几度嘗到就要失控的快感,欲龍的侵略不禁更加快速。 

  “好,好熱…蘭哥哥……”她不斷地喚他,俏挺的乳尖地總是會不經意地摩擦到他胸前小巧的緊繃,突起刺激。 

  兩人交歡的私處不斷地傳出水浪聲,聲聲不斷地加快,狂抽猛送。 

  方蘭生平生第一次嘗到徹底失控的滋味,恣意地抽插著她嬌嫩的水穴儿。 

  “嗯——” 

  淚光浮上花夭的雙眸,她覺得身子就要起火燃焰,她無力壓抑那股熱潮,眼前倏地閃過一道光亮,她的神智被淹沒了,耳邊听不見任何聲育,仿佛她就整被竄過背脊的激烈快感給奪去生命! 

  “蘭哥哥!”她無助她抱住他,哭喊出聲。 

  方蘭生綻出一抹笑容,溫柔卻又邪惡,一雙修長的猿臂緊緊地抱住了她,仍舊不斷地放浪要她! 

  交歡的淫聲不斷,間或,會傳出方蘭生低怜的柔哄聲,他總是不斷地讓花夭攀上欲望的岭峰,而他卻似一輩子要不夠她似地,一次又一次,讓她因無力自制的激歡而哭喊出聲。 

  同在黃沙鎮,有一間很小的客棧,平時出入的人口簡單,位在偏郊的地人,來往的商旅也少,生意清淡。 

  追在花夭之后,其實是兩個東瀛武士,一男一步,他們受了領主的指示,到中原奪藏寶圖。這個秘密是數代之前,一位流落到東瀛的前朝將軍告訴他們的祖先,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的運气很好,一進中原,就傳出當今皇朝公主花夭將寶圖偷出,并且要將至寶尋獲。 

  清早,小客棧里偶爾傳出几句人聲,其他時候靜得不像話,而二樓里的一間廂房中,更是靜得落針可聞。 

  十張羊皮圖,一張不少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著實教人百思不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今天一早醒來,就發現羊皮圖已經出現在桌子上,另外還附著一張信函。” 

  “拿過來!” 

  接著是一陣极度的安靜,然后就是一陣杯盤的碎裂聲,兩人惊慌地將信函丟出窗外,只見一張洁白的宣紙緩緩地飄出窗外,淡描著蘭花的紙上只有龍飛鳳舞几個大字,透著詭异的气息——敢盯上我的女人,你們找死! 

  飄出蘭花宣紙的這間二樓的廂房,听說從此不再被使用,至于發生了什么事情,并沒有多少人清楚事情的真相,時間久了,只在人們的腦海里留下极可怕的印象,不敢接近。

 

第十章

  惡人谷里,依舊四季飄香,花團錦簇,當然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公孫禍了,因為方蘭生与花夭就要拜堂成親,是當今皇上指的婚,誰也抵賴不了,而生性邪惡詭變的方蘭生急著想把花夭据為己有,更是不會悔婚。 

  然而,事情哪里可能盡如人意! 

  “走開!” 

  桃花筑里傳出一聲嬌喝,隨即奔出一縷纖細的身影,想要將追在身后的方蘭生遠遠地拋開。 

  但,哪有可能!方蘭生的輕功修為出神入化;輕易地追在花夭的身畔,急著想要向她解釋些什么。 

  “夭儿,你听我說——” 

  “不听、不听!你竟然只因為我的武功不好,就欺負我那么久,甚至……甚至還教戀娃与惜娃姐姐去冒險!”她气得小臉通紅,隨手折斷了一根桃花枝,狠狠地丟到他的面前。 

  “在我找到妹喜之前,我不能拿你的小命冒險!夭儿,京雪是我惡入谷里的人,我不能殺他,所以——一”花夭這小家伙的脾气什么時候如此倔硬?方蘭生無奈地歎了口气。 

  “所以你就假裝不理我、不要我?哼!”花夭紅著眼哭了出來,那時候的委屈辛酸,此時全上了心頭,“要是你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妹喜,是不是就一輩子不理我了?” 

  “不!我——”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要告訴她!方蘭生硬哼了聲,卻還是不舍地追著她。 

  這兩個月來,他們如膠似漆的生活,羡煞所有人,万蘭生不禁后悔,他万万不該回答花夭提出來的那個蠢問題。 

  她終于忍不住好奇,問他當初為何不承認愛她?而他也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白痴似地回答“她的問題,然后,就變成眼前這副德行,女人,真是寵不得! 

  忽地,花夭僵住了腳步,彎下身子不停地作嘔,小臉蒼白,從胃里不斷地冒出酸水,直教他想吐。 

  “夭儿!”方蘭生擔心地蹙起眉心,扶住了她微顫的身子。 

  此時,正巧戀娃与措娃兩人端著茶水走進桃花林,見到眼前這副景況,也忍不住一惊,急沖卜前,“夭儿,你怎么了?” 

  花夭抑住了惡心的感覺,過了片刻,才終于好過一點,深吸了口气,小臉泌出汗珠,沒有絲毫血色,她搖頭道:“我不知道,突然間覺得想吐,可能是今夭一早吃坏了肚子……” 

  戀娃心眼儿精細,她執起花夭的腕脈,靜診了半晌,突然之間,她綻出一抹欣喜的微笑,道:“不是吃坏肚子,夭地,你有喜了!” 

  “什么?!” 

  方蘭生、花夭、惜娃,三人异口同聲地惊喊。 

  忽然,花夭喜上眉梢,緊緊地轉身抱住方蘭生高大偉岸的身軀,興奮地大叫道:“我要回去告訴父皇、還有娘,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方蘭生卻是勾起一抹苦笑。是啊!他几乎可以預見她父皇會派御林軍追殺他的景況,因為他竟然已經讓他的小公主怀孕了。再過兩個月才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呀! 

  就在花夭興高采烈的同時,惜娃卻是悶聲不吭地走開,眼底轉著淚水,忍著不讓那殺風景的淚珠子掉下來。 

  “惜娃!”戀娃低喚了妹妹一聲,歎了口气。 

  這兩個月來,她們与花天情同姐妹,几乎是深深地疼愛起這個嬌靈靈的小妹,她們對于万蘭生的痴情,也一點一滴地往心里頭藏,不愿教當日的私情,阻礙了花夭的婚禮。 

  她們不再是因為花夭的皇爺爺救了她們一族,而思圖報恩,跟在她的身邊,真的是她們心甘情愿的! 

  只是今天听到花夭有孕的消息,卻重重地撞進了她們自卑的心靈,這是她們永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她們僅只想要為方蘭生孕育子嗣,不求名分,也都是奢望! 

  “惜娃怎么了?”花夭從方蘭生的臂彎中抽開身,望著惜娃凄楚的身影,心里突然間覺得難過。 

  “或許是突然身子不舒服,回去歇息了。”戀娃咬著唇苦笑,滾在眸底的淚水就要掉下來。不!她不能哭!會教夭儿疑心的。 

  “那你也不舒服嗎?戀娃。”花夭覷了戀娃一眼,發現她的臉色也很蒼白,“你們瞞了我什么事情?說!” 

  戀娃緊閉著唇不語,敏銳地感受到方蘭生威脅的邪惡眼神。他不會允許的!他甚至于舍不得花夭有一絲不快樂! 

  “不……沒什么……”她四是心非地說道。 

  花夭才沒有那么傻,漾起燦爛的笑容,牽起戀娃的手,往惜娃离開的方向走去,几乎是立刻地回頭嬌喝道:“女人家的私事,你一個大男人不要跟過來,妹喜的事,我們以后慢慢算!” 

  万蘭生陰沉地眯起黑眸,怒橫了戀娃一眼,卻發現花夭根本不理他,拉著戀娃轉身就走。 

  養心殿里,竟意外地傳出男人咆哮的聲音! 

  “什么?!方蘭生竟然要給朕娶小妾?來人!快去把那個負心漢給朕捉來!朕要親口問問他究竟有沒有將朕的小公主放在眼底!” 

  “且慢!”一道突然介入的清脆女聲含笑揚起。 

  “依依!你怎么進宮了?為什么不先告訴我一聲?”梵天尊又惊又喜,飛步走到樓依依面前,將她緊緊地擁住。 

  “皇上,有臣子在瞧著呢!”樓依依推開他,笑語嫣然,“這樁婚事,不是蘭生的主意,是咱們家的小夭儿決的。” 

  “夭儿?” 

  “沒錯,她說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而她未來的相公又是當今武林盟主,也不過才娶三個,比起你這個做父皇的,一點儿都不多。”樓依依一語雙關,戲謔道。 

  “依娃儿你——”梵天尊狠皺起了眉頭,眸光卻是怜寵。 

  “不說笑了。夭儿要我進宮告訴你,不要生气,那兩個妻妾絕對會遵守自己的本分,不會逾矩的。”樓依依巧笑倩兮,一點儿都看不出來已經為人母,而且女儿已經要嫁人了。 

  “真希望當年你也能像夭儿一樣想法,或許我們相見的日子會多一點。”梵夭尊有感而發。 

  樓依依淡然一笑,道:“這或許就是命運吧,我生來就屬于你的,就算遠在樓蘭宮,也仍舊是你的,這一點沒有人能夠更改、不過說也奇怪,我娘一生似乎注定教兩個至尊天下的男人痴狂神醉,而我們的女儿卻要与兩個女子共享一夫,你說,這天運輪回玄不玄奇?” 

  梵夭尊聞言,卻只是揚起恣清的淺笑,當著眾臣于的面,俯唇狠狠地吻住樓依依絮語的紅唇,不教她再有說話的机會。 

  屋外,焦灼一片;屋內,呼痛連連。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蘭哥哥,我不想生小娃娃了……我不想要當娘了……不要當娘了!”花夭的小臉上汗淚交織,小手緊握住方蘭生的大掌,使著性子地哭喊。 

  “夭儿,撐著點!”方蘭生雙眸緊瞅著她汗水淋漓的小臉,心疼難受,他知道她是最怕疼的。 

  而她肚子里的那個小家伙竟然已經讓她痛了三個時辰了,該死!還不赶快滾出來!方蘭生恨恨地詛咒著。 

  “蘭哥哥……”花夭快要痛暈了,眼前一片昏花,白亮亮的,讓她几乎看不見他焦急的臉龐。 

  “看到頭了……夭儿,用力一點,看到孩子的頭了!”戀娃欣喜若狂,大聲地鼓舞著就要放棄希望的花夭。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上,花夭握住方蘭生的小手關節泛著死白的顏色,神智已經暈散。“我不要當娘了…蘭哥哥…我不要小娃娃…” 

  “好、好,不會再有小娃娃儿”方蘭生矢口保證道。 

  花夭綻出虛弱的笑容,小手握拳,狠狠地一用力,忽地,疼痛的罪源脫离廣她的身体,發出哇哇的大哭。 

  “是個男孩儿,官人。”戀娃抱起沾著紅血的小嬰孩,歡喜地說道。 

  不料方蘭生卻是一股陰沉,冷覷著紅通通的小男娃,緊繃著一張俊魁的臉龐,渾身充滿了暴戾的殺气,卻是心疼地望著臉色蒼白的花夭。“把那個臭小子給我抱出去!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他!” 

  “可是他是你的親生骨肉—-”惜娃一惊,急忙地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方蘭生森冷的語气給硬生生地打斷。 

  “抱出去!否則我一掌劈了他!”他冷冷的拋下狠語。那個混小子竟然敢讓夭儿為他痛那么久! 

  白姨娘見情況不對,示意戀娃赶緊將孩子抱走,見惜娃還不死心想要說些什么,便伸手攔在了她,柔聲道:“這孩子不就是你們一直想要而不可得的?夭儿不會是個好母親,蘭生當然也不會是個好父親,從今以后,就多仰仗你們兩位姨娘了!” 

  戀娃与惜娃相覷一限,足足愣了好一會儿,才意會過來,相仿的容顏勾起燦爛的笑容。她們終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尾聲

  “夭夭小娘!” 

  一道稚儿的聲音稚嫩地在空谷間揚起,小小的身子追在一名美婦身后,嘴里不斷地叫喚著,窮追不舍,生怕她跑掉。 

  “綸儿,你不去纏你兩個娘,找我做什么?”花夭回眸,笑覷了綸儿俊秀元匹的小臉一眼,淡哼了聲。 

  綸儿低悟了半天,卻說不出來意,望了他的夭夭小娘,欲言又止,就在此時,戀娃与惜娃兩人隨著綸儿而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异樣。 

  惜娃見到花夭,直爽一笑,道:“夭儿,你是相公唯一的得意弟子,哪天与姐姐我比試一下,如何?” 

  自從妹喜事件之后,花夭終于下定苦心要練武功,所以纏了方蘭生三天三夜,總算讓他點頭首肯,答應收她為徒,夫妻兩人常常不見蹤影,跑到無人的地方去練功。 

  既然方蘭生的武功獨步武林,他的弟子功力也應該不會太差,花夭此時的武功程度教許多人感到好奇。“嗯……還是不要比教好……”花夭面有難色,皺起了絕美的小臉。 

  蘭哥哥哪里是真心教她武功? 

  沒錯,他們是天天去練功啦!可是練的是那种把衣服脫光光,兩個人滾來滾去的絕世武功!真是教人羞于啟齒。 

  “夭夭小娘——”綸儿稚嫩的聲音再度揚起,引起了花夭的注意。 

  “你到底想說什么?綸儿。”花夭看著綸儿的小臉,就覺得他与方蘭生長得越來越像,真不愧是父子。 

  戀娃見綸儿遲遲問不出口,便恬然一笑,為他接口道:“今天早上,他問我們到底是誰生了他,我与妹妹都否認了,所以他就想來問你,你是不是他親生的娘?” 

  聞言,花夭皺起了精致的眉心,冷哼了聲,道:“綸儿,我沒印象自己有生過孩子耶!一定是你哪個娘記錯了,她生下了你,可是自己卻不承認。” 

  那個人不就是她?戀娃与惜娃啼笑皆非。 

  “娘,天夭小娘說我也不是她生的,那到底我是誰生的?”難不成他根本不是方家的孩子? 

  他爹爹也不過就娶了這三個老婆呀!今年他都已經六歲了,再不問清楚,他誓不甘休。 

  殊不知,花天當年因為綸儿讓她生得太痛苦,所以壓根儿不想認他這個親生儿子,當作自己完全沒有生過孩子,讓綸儿認兩個姨娘做親娘,而她這個親娘就淪為夭夭小娘。 

  花夭賊笑,一下子就猜出來他這個笨儿子的想法。好吧!雖然她不是個好母親,卻也不能讓儿子終生都陷入母不詳的猜疑之中。 

  “綸儿,你轉過頭去看看是誰來了?”花夭纖指朝著百步開外的竹林中一指,方蘭生正遠遠地朝她們步來。 

  “爹!”綸儿嚇了一跳,從小他就最怕這個親爹,常常在他面前,會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嗯,沒錯,把你生下來的人就是他!”花夭巧笑倩兮,望著儿子愕然的小臉,就覺得好笑。 

  “夭儿,我什么時候被人搞大了肚子,我怎么都不知道?”方蘭生幽冷的嗓音在空谷間運響不絕,他的內功修為极高,耳力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你敢說你沒有份?”花夭生气地瞪圓了美眸,冷覷著他。 

  “我——好,我生的。綸儿,別再問你三個娘親這种蠢問題了,你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來的,知道嗎?”方蘭生一雙邪眸淡瞅著儿子,語气冷靜得仿佛無關己事。 

  “哼!”花夭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卻發現綸儿的眼神有點奇怪,“綸儿,你又想說什么了?”她這儿子問題毛病真是一堆! 

  “哪——爹可不可以再生個妹妹給綸儿?”綸儿用著稚嫩的聲音怯生生地問了出口。 

  聞言,方蘭生的臉色忽地轉為陰黯,如冰鑿般冷瞪著儿子,長臂一伸,摟著花夭眨眼間飛逝不見,拋下了一句冷淡的話語,“這輩子你休想!” 

  “爹!”綸儿咂起了小嘴,扑進了兩個娘的怀抱中,號啕大哭了起來,“爹偏心,就只對夭夭小娘一個人好!” 

  戀娃与措娃心疼地呵撫著大哭的綸儿,相視一笑,雙生靈犀的心頭,不約而同地想起花夭當年的一句戲言——“你們不能生娃娃,那我替你們生一個娃娃好了,可是到時候你們可不能不認帳唷!” 

  就在那天,當花夭得知她們姐妹的父母是兄妹亂倫之下的孩子,也知道她們因為服用香麝丸而導致身子冰寒不能生育之時,她那張絕美的小臉卻是揚起燦爛的笑容,讓她們与她同時成為方蘭生的妻!一女出嫁,二女從之,自古有云,天經地義! 

  別錄(這段小短篇的內容并不能稱之為番外,只是其中的情節并不為一般愛情小說所見客,所以將之歸為別錄。然而,當中的心態、行為、更甚至于道德觀,卻沒有什么可議之處,別忘了,他們是夫妻。在古代,天妻之間所玩耍的性愛游戲,花樣百出、多彩多姿,可歎季璃沒有生花妙筆,如有不足之處,請多見諒;當然,讀者們也可以選擇不看,少了這樣一段內容,并不會有損全書的完整性,就請讀者大人們姑且任李璃恣意妄為一番,謝謝!) 

  不對勁! 

  無論怎么想,花夭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心頭仿佛一團迷霧,說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時間越久,她便越覺得奇怪。 

  只不過她。心頭清楚地知道,這件令她覺得奇怪的事情絕對与她蘭哥哥、以及戀娃和惜娃兩個小妾有密切的關系! 

  竹風瀟瀟,一望無際,深遽而道遠,幽綠的顏色,淡透出妖詭的气息,風一拂過,沙沙直響,教人以為剎那間鬼魅盡數自地獄中掙出,呼呼的風聲,恰似厲鬼不絕于耳的哀號。 

  間或,傳出了女子細微的低吟聲,甜膩而放浪。 

  “蘭哥哥,不……不要啦,我不要在這里做……嗯,要是…要是有人經過見著,就……不好了。” 

  “我不介意。”方蘭生輕邪一笑,將她月白色的外衣褪落纖臂,敞露出降紅色的精繡肚兜;細雪似的肌膚抵靠在綠竹上,格外嬌嫩動人,透出幽綠的顏色,無比地晶瑩剔透。 

  “但是我很介意啊!人家不想被瞧見,羞人哪!”花夭俏臉微紅,小手不依地推拒著他精健的胸膛。 

  聞言,他笑而不語,伸手抽開她發間的玉骨釵,頓時,一頭柔黑的秀發披泄而下,男性的大掌迷戀地深入揪纏云發之間,俯首吻住了她紅艷的小嘴,邪手狂肆地撩起了她的裙襦,褻玩著她雙腿之間的幽處,不多時,單薄的絹褲已通出香濕的熱息。 

  “蘭哥哥……不要這樣,兩位姐姐隨時會進林子呢!”花夭雙頰泛紅,低聲地嘶語,身子里熱呼呼的,情潮洶涌。 

  “隨她們瞧去,同為我的女人,她們要學會習慣!”方蘭生邪美的眸子綻笑。 

  花天神迷,耳邊傳來竹風瀟瀟,清涼如水,卻半點都起不了作用,絲毫滅不掉她体內他縱下的欲火,白馥纖嫩的身子泛起水紅色的光暈。 

  “蘭哥哥——” 

  “蘭哥哥!”花夭惊呼,身子里頓時充滿了他僨張的赤焰,隨著動不斷地燎燒,燒燙著她脆弱柔嫩的花壺深處。 

  就在此時,屋里傳出嬰孩哭號的聲音,或許是餓了吧,哭得极凄哭聲呼喊他的爹娘呵疼。 

  “蘭哥哥,孩子……孩子哭了……”花夭困難地吐出低語,嬌喘蕩媚地扭動著下身,迎合著他的狂侵而入。 

  “別理他,讓他去哭吧!”方蘭生對嬰孩的哭聲無動于衷,一雙背后伸出,揉擰著她一雙微顫晃浪的椒乳。 

  “蘭哥哥——”花夭掙不開身,心窩儿里听見了孩子的哭聲,她是娘,難免心里有些疼痛。 

  就在花夭左右為難之時,一道藍色的身影飄入竹林。戀娃見到他的身影之時,神情有些惊愕。 

  方蘭生仿佛早就知道戀娃會進竹林似地,一點儿反應也沒有,赤熱的欲火不斷地在花夭的体內逞虐,反倒是花夭吃了一惊,不依地扭著身子,小臉漲紅,仿若一雙出水蝦子般! 

  “蘭哥哥,不要了…”天!她羞死了。 

  戀娃隨即恬淡一笑,快步地走進屋子,抱起嬰孩,臨去之際,柔順懂地朝丈夫与花夭頷首,輕聲道:“別介意孩子,請繼續,戀娃不敢打扰。” 

  “嗯。”方蘭生輕哼了聲,似乎是在贊許戀娃的懂事,頎長的身軀仍舊不斷地在花夭的柔穴儿里劇烈抽送。 

  身子里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花夭咬著唇,緊閉起雙眼,羞于見戀娃輕悄离去,心里卻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她終于知道了! 

  她終于發現一直以來困惑著她的事情為何,自從他們四人一起拜堂到現在,蘭哥哥根本不与兩位小妾同房,就連她臨盆在即,他也都只守在她身邊,寸步不离,壓根儿不將戀娃与惜娃當成妻妾! 

  不行!她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這樣的情況有所改變! 

  為了怕方蘭生陽奉陰違,花天決定在場監督,免得他們只是關在房里做做樣子給她看,事實上卻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男兩女交纏在偌大的暖炕上,戀娃与惜娃的神情卻是有些靦腆抗拒,不時地往坐在太師椅上睜著一雙美眸盯視的花夭看去。 

  “夭儿,還是不要比較好,相公——”戀娃小臉通紅,羞看了万蘭生高大修長的身軀一眼,卻發現他正恣情地解開她的衣棠。 

  “為什么不做?反正你們都是蘭哥哥的妻子,他能抱我,當然也可以抱你們,不然當初我決定讓你們与我一起嫁給蘭哥哥的苦心,不就全部白費了!”花夭嬌哼了聲。不管!都是她們覷見蘭哥哥与她的歡愛,這次她也要看回來才甘心! 

  “順著她的心意吧!反正她似乎讓我抱膩了。”方蘭生邪妄一笑,故意漫不經心地覷著花夭,一掌攫住了戀娃的赤裸乳房,一手摟住惜娃的柳腰,俯唇吮吻著她細白的頸項。 

  “相公……”惜娃禁不住一聲呻吟。 

  見狀,花夭覺得自己的心剎那間泛過刺痛,卻硬是咬牙地忍了下來。不行!她不能妒嫉,不能吃味!她們也同是蘭哥哥的妻呀! 

  “相公,這樣真的行嗎?”戀娃低語地問道。 

  “有何不可?”方蘭生挑眉一笑,几乎是坏心要花夭不能平心靜气,他的長指肆意地探人戀娃腿間嫣紅的柔穴儿,水浪有聲地拍弄著。 

  “嗯啊……”戀娃低聲嚶嚀。 

  花夭皺著小臉,深吸了口气,強要自己冷靜地旁觀,昂起小臉,緊瞅著惜娃柔順地張開雙腿,迎合著方蘭生的侵犯。 

  “相公!”惜娃嬌喘,放浪地扭動著腰身,享受著許久未曾擁有的激歡。 

  花夭雙頰羞紅,低下小臉,將小嘴咬得嫣腫。 

  不行!不行!要忍住,她已經擁有太多,應該分一些給她們! 

  只是,她的蘭哥哥……討厭,他似乎太投入了!看得她心憤憤,情地漾漾,小腹里燃起蠢動的熱潮,自腿間的幽心中泌出。 

  方蘭生只是冷魅一笑,狂肆抽動著火熱的臥龍,長指依舊在戀娃的小穴儿里攪弄,讓兩名嬌娃承禁不住,不斷地吟哦出聲,一剎那間,惜娃攀上了教人心魂俱散的高潮,突然,他自惜娃的体內抽出,猛然地刺入戀娃已經濕潤的柔穴儿里,繼續逞歡! 

  “啊啊……”戀娃欲迎還羞,雙腿夾緊了他。 

  一時間,男女浪吟聲不斷地迎響在房里,一男兩女糾纏難分,不停地交歡作樂,到了最后,花夭忍不住捂起兩片白嫩的耳朵,不想再听他們發出的交合呻吟聲。天!她快瘋了! 

  方蘭生故意對花夭的反應視而不見,唇邊噙著淡冷的笑容,大掌狂恣揉搓著兩名嬌娃的乳房,腰杆不斷地挺進。 

  過了久久,兩名嬌娃几乎是忘魂了,不再矜持、不再羞怯,順著身子里的欲望而扭動著身子,順伺著自己的官人。 

  “蘭哥哥…”花夭輕喚。 

  方蘭生听而不聞,只是輕哼出一聲儿不可聞的笑哼,盡情地在兩位小妾的身上放縱自己。 

  “蘭哥哥、夭儿……”她快要忍不住了!花天羞赧地低喚,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泛動著清潮。 

  聞言,方蘭生似乎鐵了一顆坏心,置之不理,兩名嬌娃卻稍稍地恢复了神智,自歡愛中清醒過來,卻仍忍不住貪戀其中。 

  花夭扁了扁小嘴,雙陣泛動著淚意,焦躁地扭動著欲火焚燒的身子,大聲地嬌嗔了聲,“蘭哥哥!” 

  瞬間,方蘭生勾起一抹邪意得逞的笑容,動作頓止,自逞歡的幽穴儿里抽身,笑著朝花夭伸出長臂,“過來!” 

  花夭遲疑了半晌,才羞咬著嫩唇,站起身走向暖炕,將小手交到万蘭生的人掌里,愛戀地吻往了他的唇。 

  見狀,兩名嬌娃不禁輕笑出聲,瞧見了方蘭生示意的眼神,她們不退反進,兩雙纖素手臂按住了花夭,似要助紂為虐。 

  “你們……”花夭惊呼,睜大了雙眸。 

  還不容花夭唇間的話逸出,方蘭生已經密密地封住了她的唇。他要好好地教訓她一下,准教她忍心將他送到別的女人怀里!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就由她吧!方蘭生魅然一笑。 

  四人的游戲這時才要正式開始,极是火熱纏綿。 

  卻有道是——非禮勿看!


<全書完>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言情小說 季璃 單行本
    全站熱搜

    forever_alone7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