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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
能和帥哥比鄰而居,還可以自由進出他家
應該是每一個少女的夢想吧?
哼,要是她們知道帥哥其實是眼殘又腦殘的淫獸
恐怕就再也夢幻不起來了!
為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多內情咧?
因為她是他花錢租來的女朋友,又叫做擋箭牌!
不過和一個人相處了七年,總是會有感情
所以當她知道他不小心出了車禍
她立刻大老遠飛到倫敦去,決定親自照顧他——
唔,原來當貼身看護真的不是那麼容易
比方說幫男人洗澡的時候,就會發生尷尬的情況……
哎,男人的獸性果然不能小覷
為了能夠把她吃掉,他居然可以馬上脫掉石膏!
從「掰咖」變成一個行動自如的正常人⋯
楔子
東風吹,花兒開;小狗汪,小貓喵。
春天一到,人人心花朵朵開。
樹上的桃花都開了,為何她們命格中的桃花就是開不了呢?
為什麼?為什麼呢?
這群正值妙齡、含苞待放的女孩,為什麼身旁的位置還是空著的呢?
春去冬來、一年過一年,今年的春天,依然沒有她們的好消息。
她們都從蘿莉的年紀轉變成熟女了耶!
她們也想找個好男人談戀愛,每天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當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哪……
「唉,我想找個好男人談戀愛。」打扮走高雅氣質路線的喬滴滴,纖細白掌撐在削尖下巴,一張妖艷臉龐媲美情婦,無力的歎口氣。
「戀愛?」楊娃娃人如其名,長得像個可愛的洋娃娃,有著無瑕的鵝蛋臉,大大的眸子配上小鼻、櫻桃般的紅唇,長長的睫毛揚呀揚的。「我們裡頭就屬你桃花最多,還敢嫌沒有男人?」
「像你這麼貪心的女人,身邊男人這麼多,還嫌沒有好男人,小心撐死!」夏火艷啐了一聲,沒好氣的望著好友。
正在埋頭苦吃意大利面的丁小盼,抬起一張圓圓的臉,「嗯嗯……」意思是她寧可撐死,也不願意餓死。
就像現在,她寧可吃得飽飽的,也不要回家餓肚子。
「還吃!」喬滴滴搶走丁小盼手上的銀叉。「你不是嚷著要減肥嗎?」
「吃完再減嘛!」丁小盼扁著小嘴,無辜的說著。
「再吃,你這輩子就不要談戀愛了!」楊娃娃睇了丁小盼一眼。
「到時候我們都有男友,剩你一個人,你就不要躲起來哭。」夏火艷也搭腔。
「可是……」丁小盼眨眨一雙水靈的眸。「像喬喬走氣質柔弱路線,還不是找不到她喜歡的男人。娃娃長那麼可愛,結果因為眼光太高,遇不到她順眼的王子。艷艷那麼漂亮,壞脾氣卻常常嚇跑男人……」
她單純的陳述著好友們的狀況,卻惹來了她們的白眼。
「丁小盼!」喬滴滴尖聲叫著。
「你真的好白目哦!」楊娃娃沒好氣的瞪著丁小盼。
「你還是安靜吃你的面好了。」夏火艷無力的翻個白眼,拿起麵包塞往丁小盼的嘴,停止她誠實的解說。
看來距離她們四個人桃花開的日子,似乎還有一段好長的時間……
寵愛洋娃娃1
你像採花的蜂兒
遊戲花叢間從不覺得厭倦
取悅了花兒的心卻不要永遠……
第一章
喜歡一個人,可以喜歡多久?
愛一個人,又可以維持多久?
這個問題,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種爛問題一樣,不會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因為那是一種感覺。
就像韓煜,在前一刻明明很愛A女,可下一分鐘卻又撇下A女而去,轉而投入B女的懷裡,就像一隻採花蜂,遊戲花叢數年,不覺得厭倦。
取悅了花兒們的歡心,卻在最後給了她們致命的一擊。
他向來不留戀任何的女人,不認為會有一個女人成為他這輩子的感情港灣。
他也像一艘在情海裡漂泊的船,累了,停靠一下;隔日、隔月,就又駛離,就是不可能為一個女人而放棄他遙遠的未來……
一名長相甜美的少女,面無表情的來到熟睡裸男的床前。
她留著一頭挑染的金銅色長髮,額前有著厚厚的劉海,白皙的鵝蛋小臉點綴著如同燦星的靈活黑眸,挺直的小鼻下有著粉嫩的唇瓣,再搽上淡淡粉色的水漾唇膏,讓她更像一隻陶瓷娃娃。
只是她的臉上有著不悅,一雙靈活的眸瞪著睡得像死豬的韓煜。
「哦,哈妮、寶貝……」
床上的韓煜雙手緊緊抱著棉被,翻了一個身,又繼續呼呼大睡,一雙精壯小腿跨在被子上頭。
熟睡的他,應該是把被子當成昨夜狂歡的對象了。
「寶貝,親親……」末了,他還在被子上親了幾下。
媽的!
睡覺就睡覺,還一臉淫蕩的表情!
楊娃娃冷眸凝視他的睡相,發現他在睡覺時還是一副精蟲沖腦的死色相。
靠!為什麼他能健康的活到三十一歲,而沒有因為得到花柳病而身亡?
一股無名火在她的心裡冒起。
若不是他交代她在八點以前叫他起床,她根本不想到他的屋裡。
來到他的房裡,又見他這副淫魔般的表情……
「淫獸,起床!」她冷冷的開口。
在她的眼裡,他的行為就像一年到頭都在發情的雄性禽獸——一看到女人,就想盡辦法要撲上去!
「讓我再跟你溫存一下嘛!」他呢喃,完全忘了身在何處。
見到他淫魔般的色臉,楊娃娃真的一肚子火狂飆燃燒起來。
從她十八歲遇上韓煜,他一直都是這副死德行——
「韓煜。」一夜無眠的楊娃娃冷聲再次喚著。
床上的男人還是不為所動,仍然抱著棉被溫存。
見他還是賴床,楊娃娃根本沒有多餘的耐性。尤其她一夜未眠,要她好聲好氣地呼喚他起床,根本是一件比登天還要難的事。
於是,她攏緊眉頭地到了廚房打開冰箱的冷藏室,再找出杯子,將冰塊倒進杯子裡,回到他的房間。
她瞇起雙眸望了他許久,將他懷中的被子用力拉走,發現他只穿著一件子彈型內褲……
勾起使壞的笑容,她默默的將杯中的冰塊倒進他的大腿之間。
「哇啊啊——」韓煜從床上彈起,一張俊顏幾乎是扭曲成一團。
肇事者則是一派輕鬆,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著他。
「再睡呀!」她冷哼一聲,菱角嘴兒往上勾起。
韓煜將身上的冰塊撥掉,才發現她一臉沒耐性的站在床旁。
「娃娃,你好狠的心。」他攏起眉宇,雖然雙腿被凍得有些僵直,還是不忘遮掩春光。
「我沒有淋你熱水已經算很善良了。」她挑眉,不避嫌地欣賞著他的男色。
在她面前的可是名俊美男子,只要是正常女人,都會對他垂涎。
只是,韓煜雖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卻有機車又濫情的個性,是個機車男!
這時,韓煜隨手拉著被單往浴室的方向而去,楊娃娃則是大方的坐在他的床上。
一夜無眠的她,一沾上他柔軟又溫暖的床,眼睛就這樣閉了起來……
韓煜梳洗完畢,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踏出浴室,便見到楊娃娃躺在他的床上,全身蜷曲,像一隻小貓。
他揚起寵溺的笑容,過去低頭開口喚著,「娃娃?」
「嗯?」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你又一夜沒睡了?」他上前,大掌輕拂著她一頭長髮,發現這幾年她出落得愈來愈標緻了。
「嗯。」她含糊答著。
「要不要吃過早餐再睡?」他好脾氣的問,根本沒將她剛剛無情的對待放在心上。
「你要做給我吃嗎?」她一聽到有吃的,迷濛的雙眼又亮了起來。
「等我換好衣服。」他很有耐心的回答。
「嗯。」她將小臉又埋進他的大床裡。「做好再叫醒我。」
見她又閉上雙眼,他笑著搖頭。
對楊娃娃,打從她撞進他的生命裡,他就再也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楊娃娃、洋娃娃……
一個讓他疼人心坎的娃娃。
韓煜做好早餐,回到房間,輕拍著她娃娃般的蘋果臉頰。
「娃娃,早餐做好了。」他的聲音溫柔無比,特地壓低聲音,像是怕嚇壞小兔子般輕吟。
「唔……」她勉強睜開雙眼,又濃又密的長鬈睫毛眨了幾下,才像只烏龜般緩慢下了床。
為了吃,她可以先犧牲睡眠。
而且……她有好幾天沒有好好吃一頓了。
見她像抹幽魂般飄了出去,他嘴角扯出了無奈的輕笑。
待她坐上飯桌前的椅子,他便為她倒了一杯現搾的果汁。
他知道她不敢喝鮮奶,也知道她討厭咖啡的苦味,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你啊,明明很想睡,為什麼又要熬夜?」他坐在她面前,望著她白皙的小臉。
那是一張鮮少在太陽底下曝曬的小臉,膚質滑膩如同羊脂,卻又帶著不健康的白。
「你問的是廢話!」睡眠不足的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最近在趕稿……」
「我不是要你別做這種工作了?」望著她眼下的黑眼圈,他怎麼看怎麼礙眼。
「不然每天都要閒閒沒事做嗎?」她咬了一口他做的蛋餅。
「你很需要錢?」他皺眉問著。
她沉默一會兒,忍不住揚起嘴角。「你一個月都匯給我十萬,哪有不夠用的道理。」
「那又何必為了那幾萬塊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他攢緊眉問,不喜歡她累得像條狗的模樣。
「就跟你說了,每天沒事做很無聊啊!」她翻白眼。這男人有點番喔。
「沒事就學學那些千金小姐,到百貨公司刷刷卡、上美容院做做臉。」他喝了一口咖啡,不瞭解她的生活為什麼會無聊。
他有給她一張白金卡,可每個月接到賬單,上頭列出來的帳目都只有買書的款項,還不超過三千塊。
楊娃娃放棄再與他溝通了。
他根本不會瞭解每天無事可做,所產生的那種無聊,也不會瞭解天天在外面閒晃,卻漫無目的的空虛。
儘管,他一個月匯十萬塊給她;儘管,他給了她一張額度三十萬的白金卡,但並不代表她就真的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永遠只活在他的世界裡,聽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無聊。」她嗤了一聲。
是的,她覺得每天以花錢為目的的生活很無聊。
她不是沒有生命的洋娃娃,所以她必須為自己的生活找一些樂子,才不會在無聊的日子裡逐漸麻痺,成為活死人。
「那種日夜顛倒的工作,不會讓你覺得無聊嗎?」他望著她的蘋果臉,好奇的問。
「你在工作的時候,會覺得無聊嗎?」她覺得他的問題像是廢話。
韓煜一愣,沒想到自己的關心聽在她耳裡就像廢話一樣。
他的洋娃娃本來耐心就不佳了,現下又一夜無眠,耐性已然瀕臨極限,他得識相點,別惹火她這只看起來無害的小貓兒。
「我的意思是要你好好照顧自己。」他順勢將話題轉開。「過兩天我要飛往倫敦一趟,你記得睡覺時要把門窗都鎖好,出門前也要檢查鑰匙帶了沒,三餐要記得吃,我不在的時候別再啃白吐司……」
「停停停!」她嚥下口中的蛋餅,一臉厭惡的盯著他。
他薄唇一張一合,像是清早唸經的和尚,念得她頭都疼了!
「你每出國一回都要念一次,你都念不煩哦?」她給他一個白眼,表示自己快消化不良了。
「哪一次我的叮嚀你有乖乖聽進去?」他挑眉問著。
她抿抿唇,眼裡閃過心虛。
他—說的沒錯,他忙歸忙,但也不會忘記她的生活作息。
是她,一直將他的關心拒於心房之外。
因為他永遠不會懂,女人如同海底針的心思……
她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將早餐囫圖嚥下,再將他親手搾的果汁喝完。
輕打一個飽嗝,她站了起來。
「我要回家睡覺了。」不想再聽他啐啐念,她決定打道回府。
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去,他不怒反笑。
她的個性真的如同一隻貓,餓了才會在他的身邊繞圈圈,吃飽後又回到她的世界……
而這樣的相處模式,正是他需要的自由。
他需要飛往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而楊娃娃就是讓他自由七年的那把鑰匙……
兩天後。
韓煜又要離開台灣了。
楊娃娃盤腿坐在他的床上,看著他收拾衣物的背影。
房裡只有收拾東西的窸窣聲,以及他們彼此的呼吸聲,誰都沒有開口。
身為國際企業總裁的韓煜,向來就是個大忙人,飛往世界各地出差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若是長時間停留台灣,才是驚人的大消息。
對於他的飄泊不定,楊娃娃不習慣也得習慣。
算一算日子,這個月,他只在台灣停留了五天。
「你什麼時候會回台灣?」終於,楊娃娃開口問著。
「公司的品脾要在倫敦鋪設行銷網,至少也要兩個星期。」韓煜將衣物一一收進行李箱,一邊回答。
兩個星期……
好久。
一雙眼眸悄悄斂下,藏著旁人難懂的心事。
「怎麼了?」他回頭,便見到她倔強的小嘴抿著。
每當她紅唇緊抿,就表示她的腦袋正想著很複雜的事情。
「沒有。」她搖頭,眨著又圓又亮的眼眸。
她不想說心裡事,他也不勉強。
「雖然之前我們都照老規矩走,可我發現每次我回台灣,你就瘦一大圈,所以我決定等會兒上飛機前,先打個電話給我媽,要她接你回大宅住一陣子。」他發現每回遠行,他心裡最掛念的,就是獨留在台灣的她。
「我會照顧自己。」她隨即皺起眉。「我不想給韓媽媽添麻煩。」
「你不喜歡我媽?」他還以為她和他媽媽處得很好。
「我很喜歡韓媽媽。」她急忙解釋。「韓媽媽對我很好,所以、所以……」
「所以怎樣?」他等著她接下去。
「所以我不想騙她!」她突然說出這一句。
他一怔,到舌尖的話也吞了回去。「那我不勉強你。」
她這個小妮子,向來單純又直接,要她去韓宅,恐怕她心裡也不好過。
「嗯。」不勉強她是最好的。
因為每回見到將她視如己出的韓媽媽,她心裡總會有種虧欠的感覺。
騙人本來就是不對的事,何況她還騙了韓媽媽七年……
「那我前幾天的叮嚀你要記著——睡覺時要把門窗都鎖好,出門也要檢查鑰匙帶了沒,三餐要記得吃,我不在的時候別再啃白吐司……」
楊娃娃無力的垂下雙肩,最後鑽進了被單。
瞧她小孩子的動作,他輕笑一聲。
「我會盡早趕回來的。」他望著鼓起的被單。「我得走了。」
「Bye—bye。」她悶悶的答。
韓煜拖著行李,留戀的望了一眼之後,便踏出了房間。
她聽到他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房裡再沒有其它的聲音,只剩下她的呼吸聲。
她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急忙跳下床鋪,來到窗前。
眸裡再次映入他的身影,只不過見到的是他坐進車內的背影……
他走了。
喪氣的回到床上,她將自己揉進他的床裡。
被單上殘留著他的味道……
床前擺著他的個人照,她看著看著,臉頰竟然淌下了幾顆不知名的淚珠。
淚水來得兇猛,她並沒有放聲大哭,只是任淚悄悄滾落,落到她的手背上形成水漬,也燙了她的心……
她還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心裡翻騰的情緒,平靜的看著他再次離開,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一年又一年爬滿她心底的情蔓……
七年,不長不短,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籐蔓一直糾纏著她的心,如今,她已經無法再斬斷那植在心底的情蔓……
但韓煜並不知道她的心事,更不知道她已經將兩人之間的情感,扭曲成他最不想要的男女之愛。
是的,韓煜不愛任何女人,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她與他和平相處,甚至比鄰而居,其實都不是巧合。
她,是他租來的女朋友,他們的關係,只是一筆交易。
故事要從七年前說起,那年她十八,他二十四。
兩人初次相遇時,就注定了會走進對方世界,甚至在對方的心裡紮了根、發了芽……
第二章
楊娃娃在一瞬間嘗到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
在十五歲之前,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
無奈命運就是那麼奇怪,總會讓人從天堂一下子摔進地獄裡。
一夕之間,她從千金小姐、楊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跌落最殘忍的地獄。
她經商的父親因誤信小人讒言,不但被騙去一生的積蓄,公司也沒了周轉金,經營不善,不得不向銀行貸款。
偏偏這年景氣並不怎麼看好,投下去的資金就像是填入了無底的黑洞。
楊父不願放棄自己一手創立的事業,於是又轉向地下錢莊借錢,背負龐大債務,偏又無力償還。
最後公司因為營運不佳,宣告破產,銀行也將楊父名下的房子全數拍賣。
一無所有的楊家,還要面對地下錢莊討債。
楊父不得已,迷昏自己的妻子,趁夜開車到海港,連車帶人衝向海中,獨留寶貝女兒。
父母去世,楊娃娃無力負擔父母所留下的債務,只能拋棄繼承權,孤獨的活在這世上。
十五歲的她,被接到母親在嘉義的娘家。
鄉下地方,人多嘴雜,尤其她還是個只會吃飯、不會賺錢的小孩,沒多久,她就成了燙手山芋,也沒有人願意支付她上高中的學費。
不得已,她開始半工半讀。
好不容易念完高中,但大學學費又要自己想辦法了。
十八歲的她,每天都活在沒有錢的恐懼之中。
才過三年,她對金錢的敏感度已經達到就連銅板掉在地上,她都能分辨是一圓、五圓或十圓的聲音。
她不能否認,她真的很愛錢。
而她愛錢的原因只有一個——
她缺錢。
雖然住在親戚家吃穿不愁,也沒有發生虐待她、欺負她這麼灑狗血的事情,但畢竟是寄人籬下,生活遠不及以往。
所以她學會了自立自強,除了半工半讀念完高中,現在也終於存到了大學第一學期的註冊費,過幾天就要上台北去了。
從郵局出來,楊娃娃看著存褶上的數字,原本糾結在一塊的眉悄悄地鬆開了。
「努力果然是有用的。」她撇撇粉嫩的唇瓣,勾起好看的笑容。
她有一張粉嫩的小臉,配上清湯掛面的長髮,模樣清純而動人。
楊娃娃滿意的將存褶放進包包裡,便騎著腳踏車,在黃昏的夕陽下慢慢往回家的路途。
嘉義雖然不大,但在下班時間,卻也是車水馬龍。
她穿梭在車陣及人群中,想著存款數字慢慢往上升,心就快樂得像要飛上天堂。
以這樣的速度,不僅第一學期的學費有著落,生活費也沒問題了……
勾著好看的笑容,她賣力的踩著單車前進。
在經過十字路口時,眼見黃燈就要轉成紅燈,為了搶那幾秒的時間,她加快速度往前衝,卻突然從右邊衝來一輛BMW的銀色跑車——
砰!
嚇人的巨響響起,楊娃娃跌在地上,旁邊是已變形的腳踏車。
「痛痛痛……」
她皺起好看的柳眉,腳踏車還壓在她的腿上。
好在BNW跑車的駕駛及時踩住煞車,才沒有釀成慘劇。
不過腳踏車畢竟不能與汽車相比,楊娃娃雖然沒有血流成河,只是跌了一跤,但她的皮膚仍有著擦傷,腳踝也扭傷了。
年輕的車主並沒有肇事逃逸,反而急忙下車查看。
但見一個嬌小的女孩坐在地上按著腳踝,他暗叫一聲慘,急忙上前。
「你沒事吧?」他先查看她全身上下,確定只有輕微的外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當然有事!」她抬起圓亮的眸子瞪向他。
她的腳踝好痛,怎麼會沒事?!
「我送你去醫院。」
年輕男子將那輛已變形的單車牽至一旁,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起。
楊娃娃看向對方——他有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五官深邃,如同藝術家刻出的西方神祇。
她不是沒有見過帥哥,只是即便是電視電影明星,也未必有他這麼好看。
而且他好像很高大……
不知道是不是車禍的後遺症,她竟然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沉的,靠在他的胸前,她覺得他的胸膛是如此寬闊、溫暖……
她是被撞傻了不成?!怎麼會有粉紅泡泡一直在她的眼前冒出,而且腦子裡還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不對。
她用力的搖搖頭,想將這種奇怪的想法搖掉。
她該想的不是這個吧!而是——
她的腳好像受傷了,這筆醫藥費非得賴在他頭上不可!
「痛痛痛痛——」
楊娃娃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幾乎要皺成小籠包了。
肇事者要醫院為她做最精密的檢查,她全身上下都檢查透透,除了手腳有些外傷,以及腳踝的扭傷外,並沒有其它的傷勢。
接著醫院將她轉到中醫骨科去塗塗藥酒、揉揉淤傷,可她天生就怕痛,當中醫師用力的壓揉著她的腳踝,她雙手忍不住緊抓一旁男子的手臂,將他的手臂都抓出了淤青,他卻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真的有那麼痛嗎?」老醫生一臉懷疑,手上沾了藥酒,在她細白的腳踝上推拿。
靠!如果她的腳踢向他的胯下他不會痛,再來問她這個白癡問題!
楊娃娃痛得只能用一雙盈著淚光的眸子,瞪著那說著風涼話的中醫師。
「醫生,你輕一點。」男子見她痛得像是一隻被宰殺的豬,不得不與她站在同一陣線。
老醫生嘴裡咕噥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可動作絲毫沒有放輕的意思。
十分鐘過去,老醫生將她腳踝的淤青都推開,才讓一旁的護士替她纏繃帶。
一個小時後,楊娃娃雙眸含著淚水,從看診室像兔子跳啊跳的跳出來。
「你還好嗎?」男子溫柔低聲問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好了?」她抬眸,凶巴巴的回答。
就算這男人長得再帥,她也不會忘記他開車撞到她,害她變成「掰咖」!
他一愣,沒想到她人長得嬌小,脾氣倒是挺大的。
「我會負責你所有的醫藥費。」他很有責任感,一副不會賴帳的樣子。
那最好。她心裡哼了一聲。
稍早覺得他帥得翻掉的少女情懷,如今都被現實生活截成了兩半。
她現在想的是——
今天怎麼那麼衰?好不容易打工放假一天,卻碰上這種倒霉事。
而且她明天要怎麼騎腳踏車去上課、打工啊?
楊娃娃皺緊眉,看著纏著繃帶的腳丫子,想到打工又要請假,小嘴扁成一條線,忍不住抬起小臉瞪向他。
長得帥有個屁用啊!開車也不看路!他是眼殘還是腦殘?她這麼大的一個人,居然還會撞到她……
「小姐,明明是你搶黃燈。」他忍不住出聲,打斷她的咕噥。
「什麼?」她回過神,皺眉望著他。
「我長得這麼帥,得感謝我的爸媽。我不小心撞到你,不是因為眼殘、腦殘,而是因為你搶黃燈……」他很有風度的解釋。
聽到他的解釋,她的小臉有些微紅。
她把心裡的碎碎念都說了出來,還被他聽見了哦?
好吧,那她也不必再隱藏了。
「撞到人就是你不對!」她咬著粉嫩的唇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撞,我要怎麼騎腳踏車去上課和——」
咦,不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靠!我的腳踏車被你撞爛了!」
啊?他以為她要罵他害她受傷而行動不便,沒想到她卻是擔心她的單車?
這女人……思考邏輯怪怪的。
「Shit!」她又爆出幾句低咒。「我本來打算要把那輛腳踏車運去台北的……」這個機車男!衰人……
「我叫韓煜。」他並沒有因為她潑辣的個性,而對她產生惡劣的印象。
衰神退散啊……
「我會負責你一切的損失。」見她沉浸在煩惱中,他再一次開口。像
嗯?他說什麼?她抬眸,疑惑的瞪向他。
「一切損失。」他再次重申。
她就像個小錢鬼,眨著晶亮的眸子,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包括……精神賠償?」她側著頭,斂起剛剛那恰北北的模樣。
「只要能平撫你的怒意,在合理的範圍內,我都會負責。」他保持紳士風度。
總算,她漾出了甜美的笑容。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她很現實,直到現在才對他的名字有興趣。
「韓煜。」他從口袋裡抽出名片,放在她的手中。
她接過手,發現他的名字前掛著一連串的頭銜。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很有錢!
哼,只要是她該拿的賠償,她一定會要他負責到底!
就算變成了「掰咖」,她還是很執著於她的腳踏車。
回程的路上,韓煜一想到楊娃娃的堅持,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還以為她的要求會有多麼不合理,但其實她要的很簡單——
在她「掰咖」這段期間,她去上課、打工的交通費用,他必須全部負擔。
撞得歪七扭八的腳踏車,她要他賠一輛新的。
當然,醫藥費也要他全部負責。
她小姐說的,他負責點頭就對了。
想起她小臉正氣凜然的樣子,他就覺得她好可愛。
原本他只是開車到嘉義散心,沒想到會意外撞到這麼可愛的洋娃娃。
稍早他將她送回家時,發現她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孤女,親戚對於她受了傷也沒有很著急、擔心,對於她腳上的傷也沒有多問。
雖然她外表稚嫩青澀,可她個性十分獨立,也十分成熟,懂得替未來打算。
還有就是——她好像很愛錢。
今天在她的言語中,她似乎要到台北去讀書。一提到台北,她眼裡就有著又喜又慌的光芒,似乎很期待又很茫然。
韓煜忍不住瞇眸回想著她的表情……
怪了,他怎麼會對她的事這麼在意?
回到飯店,韓煜將陽台的落地窗打開。
十層樓高的窗外,捲起夏日難得的涼風。
他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望著夜景,心思被楊娃娃精緻的小臉佔滿。
以她的年紀,不是應該就像他妹妹一樣,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嗎?怎麼會如此老成地計劃著自己的人生?
他是不是需要為她多費點心,去查一下她的身世?
韓煜腦子裡念頭方起,手中已多了手機,然後他撥了一個號碼——
「澤,麻煩你聯絡一下徵信社,替我查一個人……」他的聲音在夏夜裡顯得十分溫柔。
「洋娃娃?」電話那頭的男子微微皺眉。
「楊柳的楊,女字旁的娃娃。」他解釋。「今天我不小心開車撞傷她……」
「我想你需要的是律師,而不是徵信社。」江澤簡潔有力的回答。
「她沒有恐嚇我。」他忍不住低聲笑了。
如果她的要求是恐嚇,那也太過小孩子氣了。
江澤沒有多問,將他的要求寫下後,復又開口,「韓夫人今早來電,明天的宴會需要你出席。」
「告訴我媽,我暫時不回台北了。」韓煜點燃了一根煙。
江澤在電話那頭抿唇,好一會兒沒有出聲。
「澤?」他疑問挑眉。
「你不能將工作全都丟給我。」江澤終於出聲,語氣依然平淡,就像一潭清靜無波的死水。
「你遲早要習慣這種事。」他爽朗的笑了。「我得收線了,晚安。」
韓煜任性地結束了通話,將眼光再次投向漆黑的夜幕。
日子,過得很無聊。
尤其是被束縛的感覺,更令他生厭。
龐大的家業不該是讓他繼承……
他輕扯嘴角,二十四年來的聽話,只是為了培育出他豐滿的羽翼。
再過不久,他就會拋棄原來的枷鎖振翅高飛,飛往屬於他自己的天空——
第三章
楊娃娃受傷一事,並沒有引起親戚的關心。
她就像隱形人,沒有人會多關心她,或足對她噓寒問暖。
她早就習慣了,再加上畢竟是她自己騎車不注意,受傷也不能怨天尤人。
如果她要怨天尤人,大概花上一年半載都怨不了、恨不完吧!
現在的她,只需要好好的過一天算一天。
她不要像不負責的父母親,丟下她一個人,把麻煩事都推到她這個活人身上。
她必須堅強!
所以——
她跳、跳、跳,努力的跳出門。
只不過才跳出門口,她便看到三合院中多了一輛變速淑女腳踏車……
哇!她眼一亮,又像隻兔子般跳跳跳,跳到單車前。
她一直很想要這種腳踏車……
楊娃娃伸出小手撫摸著腳踏車,看見旁邊還停了一輛銀色的機車,也是她不曾看過的奢侈品。
是誰買的?她愣在當場,小手還捨不得的收了回來。
「你對我的賠償還滿意嗎?」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回頭,是一張俊美的容顏。
她記得他叫韓煜,因為他們昨天才見過面。
「這……」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指指單車,又指指機車。
「你今年十月就滿十八了,可以考駕照,所以就擅自買了輛摩托車給你。」他解釋。
她的心裡,彷彿流過了一股暖流。
只是……
他怎麼會知道她十月滿十八歲?!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在十月?」她的眸裡帶著防備。
才經過一夜,他就一副很瞭解她的模樣。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彷彿連藏在最心底不輕易表露的感情,也讓他輕易看透。
「昨天在醫院時,我不小心看到你的健保卡。」韓煜解釋得雲淡風輕,當然不會笨到自己供出來已將她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
她這十七年來所有發生過的大事都化成幾張白紙,以傳真機傳到他住的的飯店。
那時他才明白,她的命運可以算是很悲慘……
「你來我家幹嘛?」她皺眉。他該賠償的都賠償了,而且她也拿到了半年的車費,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這樣子沒辦法自己上下課吧?」他上前,將手中的枴杖交到她手上。「我想,我可以負責接送你。」
接送?!她側著頭,思考一會兒。
「不用那麼麻煩吧!」她接過他手中的枴杖。沒想到這東西還滿好用的,至少她不用像隻兔子般跳跳跳。
「我說過,我會負責到底。」他不在乎她親戚的眼光,扶著她往他的車子而去。
「可是……」她覺得他好得有點詭異。
這幾年她已經體會到,在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沒有人會無私的付出。
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上車吧!」他朝她笑了笑,體貼的為她開了車門。
扶她坐進車裡後,他繞到駕駛座,開車門、關門,發動車子、開車——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他伸手往後座一摸,摸出一袋東西。
「這是我請飯店準備的早餐。」他將早餐放在她的雙腿上。
她一愣,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細密,連她沒吃早餐的事都設想周到。
「謝謝。」她很誠實的說出道謝的話。
他會不會對她這個第二次見面的人太好一點?
而且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不曾給他好臉色看,為什麼他還能這麼體貼的對她呢?
她偷偷的抬起眸子,望著正在開車的男人。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尤其他勾起笑容時,那雙無害的桃花眼似乎會強力放電,勾引著人。
可他笑起來時嘴邊又有淺淺的梨渦,有種靦腆害羞的感覺……
「你每天都騎腳踏車上課?」他問著。
「是啊!」她誠實的點頭。
「為什麼不搭公車?」他皺眉。這一段路,少說也要騎上半小時。
「嘉義那麼小,公車根本沒幾班。」她搖頭。「而且還要浪費車錢。倒不如騎腳踏車,多方便。」
「像你昨天那樣,很危險。」他一想到她騎單車恍神的模樣,就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她噤聲,回想起昨天的事……
好像真的是她不對。她不應該邊騎邊想著她的存款簿。
「沒差,反正都出車禍了。」她不想承認是自己闖的禍,小嘴一撇。
他又勾起好看的笑容。「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抬起如同紅蘋果的小臉,望著他的黑眸。
儘管他已經知道她所有數據,他還是得裝做不知情。
「為什麼昨天你父母都沒有出現?」他輕問,明知道這會像利刃般再次傷害她。
「他們去世了。」她很雲淡風輕的回答。「我現在住的是親戚家。」
她沒有自哀自憐,更沒有像是抓到一根浮木就不斷倒情緒垃圾,反而非常冷靜的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在親戚家……過得好嗎?」他問得很直接,不想拐彎抹角。
「有得吃、有得住,當然好啊!」她不想讓陌生人來同情她的生活。
見她說得這麼雲淡風輕,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安靜的開著車,送她前往學校。
為了她,他想自己應該可以多留在嘉義幾天。
若真要他找一個理由……
看著她堅強的小臉,他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他願意為她停留一陣子的時間……
這個男人想幹嘛?
楊娃娃在放學時,撐著枴杖一拐又一拐的來到校門口,一眼便見到眼熟的跑車。
這輛價值不菲的跑車,早已吸引學校中無數女學生的眼光。
她很想視而不見……
平時她是很低調的,根本不想讓同學們知道她的一切。
可今天……
「娃娃,上車。」韓煜降下車窗,與她招手。
她皺著眉,想要裝死,當做不認識他。
此刻她已經聽見後頭的女同學們的抽氣聲……
那是羨慕混著嫉妒,她們內心最原始的聲音。
上車?不上車?她內心掙扎著。
回過頭,見到女同學們全都以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她不得不坐上他的車。
繫好安全帶,她才瞪向他。「你幹嘛來我學校?」
「你受傷這段期間,我會接送你上下課。」他揚起淡淡的笑容。
「為什麼?」她皺眉,覺得他的關心已超出陌生人的範圍。
「你的臉上寫著:不要丟下我。」他伸出大手在她的鼻尖點了一下,然後專心的開車。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有這個動作,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那句話給震撼住了。
她的臉上寫著……不要丟下她?!
是這樣嗎?
她移回眼光,望著旁邊車窗上倒映著她的臉龐,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頰。
沒有啊!她臉上沒有寫字,也沒有多餘的表情……那為什麼他會告訴她,不希望再丟下她呢?
這句話就像一口大鐘,而他就像擊鐘的木杵,讓鐘聲不斷迴響在她的心裡,無法抹滅。
當她陷入沉思中時,他的聲音又低低在車裡吟起。
「娃娃,你打工的地方到了。」他將車子停在一旁,然後便逕自下車,繞到一旁,扶著她下車。
她抬頭,真的是她打工的地點。
心裡還在疑惑,他已經扶著她進入打工的快餐店。
店長見到她,有些驚訝。
他讓她坐在位置上,自己上前與店長交談。
由於他們離她有一些距離,所以她並不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只見店長不斷朝她投以懷疑的目光,卻又瞭解般的直點頭。
好一會兒,只見店長從員工休息室裡拿出她的東西……
楊娃娃瞠大雙眸,急忙從位置上彈跳起來,沒有使用枴杖的她,就這樣一路跳到韓煜面前。
他眼捷手快地將她接住,讓她落在他的懷裡。
「娃娃,我很抱歉你發生這種事情。」店長將她的東西放在她手上。「不過既然你已決定要到台北工作,那就祝你好運。這個月的薪水我會匯入你郵局的賬戶裡。」
什、什麼?!楊娃娃呆愣的看著手上的東西,還未回過神,店長已經轉身離開了。
手中抱著東西,她茫然的抬起小臉。
眼裡映著他俊美的臉孔,似乎全世界都落進他的眼瞳裡,她只能在他的黑眸裡尋找自己的身影。
她、她的工作沒了?!
搞什麼鬼!
「你要做什麼?」他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往前走去。
「她怎麼可以沒有任何理由就fire我?」她的眼裡浮起水霧。如果少了這份工作,她念大學的費用怎麼辦?
「是我幫你辭職的。」他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扶著她往外頭走。
「你憑什麼幫我辭職?」她像只撒潑的小野貓,只差沒有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咬他。
「為了你好。」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讓她坐進車裡,自己再坐上駕駛座。
「為我好?」待他坐上車,她瞪大一雙美麗的眸子。「你又不是我的誰,你知道要怎麼為我好?」
他只是一個陌生人,怎麼會知道這份工作對她有多麼重要?
雖然每個月打工的錢不多,但能讓她存錢上大學,也能讓她不伸手跟親戚要錢,彼此過得相安無事!
「我想你應該肚子餓了。」他沒有為她的發飆而憤怒,只是雲淡風輕的說著。
「你……」他在幹嘛?竟然答非所問!
咕嚕……
然而,她的肚子出賣了她。
靠!她怎麼一點志氣也沒有!
只因為他那一句非常實際的話,讓她已經點燃的怒火又慢慢的消滅了。
他再次揚起那該死的笑容。
「嘉義我不熟,你可以介紹一間你覺得好吃的餐廳嗎?」他望著她氣呼呼的小臉,發現此時的她臉頰上有著紅暈。
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羞澀?
他忍不住為她的反應而感到新鮮有趣,唇邊的笑容愈揚愈大。
他那嘴角微彎的弧度,一直為她展露……
韓煜瞄了瞄菜單,上頭的價錢對他來說是九牛一毛,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侈浪費。
而她臉上的表情則是——吃倒你!
要吃倒他,可能很難。
向服務生點了套餐後,他和她才再度對上眼。
「你沒事把我的打工辭掉幹嘛?」她雙手放在桌子上,緊握成拳。
他很優雅的攤開餐巾,修長的手拿起水杯輕啜開水,再移回一雙迷人的黑眸。
「你的腳受傷了,不方便在廚房裡工作。」他淡淡的回答,腦子裡想著她像兔子般在滿是油膩的場所工作,那畫面幾乎是險象環生。
「但你沒必要將我的工作辭去啊!」她幾乎快要翻桌了。這男人根本不知道那工作對她有多麼的重要!
「聽說你要上台北讀書?」他又扯開話題,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知道?」她皺眉,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人,沒有任何秘密。
「我有和你的舅舅談過。」他隱瞞事實,不想讓她知道他調查她。
「你跟我舅舅談了什麼?」她的眉攏得好緊好緊。
「他說你是很乖的女孩,從不用他們操心。但是,他們自己生活都有困難了,所以無法供你讀大學……」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截斷他的話。「我的學費我自己會負責,所以你擅自把我的工作辭掉,我真的覺得你很雞婆!」
她終於生氣了,而且很直接的表達不滿。
他就是喜歡她這種直來直往的個性。
「其實我是來嘉義洽公的。」他勾起好看的笑容,直視她氣呼呼的圓臉。「我住在台北。」
「關我屁事?」她瞪著他。這男人一直答非所問,到底想要幹嘛?
「我需要像你這種女孩子來幫我。」他終於說出自己的需求。「這世界上,你應該覺得沒有人需要你,也沒有人會幫你一把,就像孤伶伶的孤兒一樣……」
她的眉間有著好深、好深的褶痕。他為什麼一副很瞭解她的模樣?
「你一直自立自強,對未來感到很茫然,過得也很辛苦。」他的笑容愈來愈高深莫測。
他、他到底想幹嘛?她的眼神愈來愈防備,盯著他說出一字一句。
「所以你到台北讀書,吃喝睡住都會成為問題。」他很實際的提出她未來會碰到的問題。「台北的房租很貴,若你還要存學費,幾乎要不吃不喝。」
「不關你的事。」楊娃娃撇過小臉。她早知道這社會有多麼的現實。「這些我都知道。我會去辦貸款的。」
「我可以提供你食宿,以及每個月給你零用金。」他終於說出這兩天來設想的計劃。
正在喝水的楊娃娃差點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好不容易將口中的水嚥下,她眉間的皺褶紆解開來,取代的是橫眉豎眼。
「你想包養我?」她緊握著水杯,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迸出來的。
這不要臉的臭男人想要包養她?
就知道他對她好,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說包養太現實。」見她生氣的表情,他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不要臉!」她好想將杯中的水潑向他。「我並沒有缺錢缺到這種地步!」他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他開口時,服務生恰好送來餐點,也讓她的怒火緩和一下。
服務生一走,她才又壓低聲音,「我不可能為了錢,而賤賣我自己。」
「我今年二十四歲,卻背負著家族壓力,而且我媽已經開始替我物色對象,若我再不帶女友回去,可能年底我就會被逼著結婚。」他突然天外飛來一筆,說著不相關的事情。
他……很奇怪,總是說著不著邊際的事,卻又有點相關。
於是她不語,靜默的聽著他開口。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出身有錢家族,而我那有錢的老爸,在外頭養了一個情婦,在我媽還沒生下我之前,就生了一個兒子。目前……我同父異母的大哥,正在我身邊當秘書。」他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緩緩道出自己生長的過程。
「那跟你包養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瞪著他,要他別拿奇怪的理由搪塞。
「我不想繼承我爸的公司。」他無奈的歎口氣。「我準備讓我大哥認祖歸宗,自己脫離家族企業,一個人到外頭闖闖看。」
「說重點。」她沒有耐性聽他廢話,也沒有興趣聽他的身世告白。
「你的身世很單純,而且才十八歲,若你佯裝成我的女友,我媽肯定不會逼著我和你結婚,而這段時間,剛好可以讓我得到自由。」他不像她毛毛躁躁的,反而用盡了耐心。「我想飛往外頭寬闊的藍天,而你……是助我一臂之力的翅膀。」
翅膀?她又皺眉,思考著他的話。
「我知道你對這些親戚沒有任何感情,你欠他們的,我可以幫你還。還有,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你所有的開銷,我都會負責。」他終於提出條件。
「為什麼選上我?」她不解的問。
「因為你在這世界上無依無靠,沒有人值得你眷戀,更能心無旁騖的扮演未來的角色。再加上你年紀小,短期內我母親不會逼著我娶你。」他打著如意算盤。
她輕咬著唇瓣,心的一角似乎動搖了。
可是……
「你不需要賣身,不需要暖床。」他見著她眼裡疑惑的眸光。「別把小說裡那堆亂七八糟的情節套在我們身上。我需要自由,所以我不可能會招惹你。」
自由?她抬起茫然的眸光,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是幫助他飛往自由藍空的那對翅膀……
那他會是領導她走向未來衣食無虞的那座燈塔嗎?
她的心在猶豫……
「別猶豫。」他望著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你明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翻身機會,讓你能脫離貧困的生活。」
她斂回眸光,右手放下杯子,最後移回桌底,雙手扭著她的餐巾。
「如果你有意願,我會在今天與你詳談一切。」
「我……」她的聲音有很明顯的顫抖。
他則是沉默的等著她的答案。
「我願意。」她說出答案,決定賭這一把。
她說過,寧可找出活下來的機會,也不會像她父親那樣不負責任。
而她遇上韓煜,或計真的是千載難求的機會——
第四章
兩年後。
這兩年來,足以發生任何事情。
例如她的身份、她的世界,她的一切一切。
楊娃娃坐在一輛奔馳車裡,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兩年前,她原本是沒人要的小孩,一個人在這個現實的社會努力的求生存,卻因為一場意外的車禍,從頭改變了她的世界。
原本汲汲於求溫飽的她,如今已是衣食無虞,也不必每天下課後趕到打工的地方,存個幾十塊好當學費。
就像回到十五歲之前,她做什麼事都有人幫忙。
可是她卻不如當年那麼的心安理得……
她偷偷抬起蘋果般的小臉,透過前方的後視鏡,她看見自己的臉龐,也看到正在開車的男子。
他叫做江澤,不是負責接送她上下課的司機。
也是當年韓煜告訴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江澤與韓煜長得並不像——雖然神韻有些相似,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完全不同。
兩年相處下來,她與江澤之間,見面少有第三句話。
那年,韓煜將她帶回韓宅,讓她見了韓父韓母。
韓父不喜歡她,因為她的家世、她的年紀、她的貧窮。
韓母卻很同情她,並將同情化成憐愛,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毫不嫌棄她的出身。
可是她進入韓宅的那年,日子卻過得不怎麼平靜。
因為韓煜表面無害,卻偷偷在革命。
他為了脫離家族企業,一開始便找來江澤重用,等到時機成熟,就將兩人是兄弟的秘密揭穿。
可是江澤並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對於上輩子的情恨,他沒有任何興趣。
若不是韓煜擅自公開這個秘密,恐怕韓煜到現在還無法脫身,無法飛往他自由的天空。
他拿江澤當擋箭牌,說江澤也是韓家的繼承者,事實上是他根本就不想繼承父親的事業。
再接下來是韓煜的終身大事。
他風流債不斷,卻沒有一個女人去過他家,只有她楊娃娃,還在韓宅長住。
十八歲的她,結婚實在太早,而且她一窮二白,又只有高中畢業,自然遭到韓家反對。
所以她留在韓家,一切支出都由韓煜負擔,家教、才藝則由韓母負責。
在她眼裡,韓母是很寂寞的傳統女性,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偷情留下風流種時,她也不哭不鬧,只是淡淡的搖搖頭。
她以為韓母會拒絕江澤住進韓家,但韓母卻有著寬大的心胸——
「都是一家人,沒有不住在一起的理由。」
一句話,讓一個人努力已久的江澤卸下了心防。
江澤與她一樣,都曾一個人撐過最殘忍的現實。
遇上韓母,他們的心都折服了。
所以,只要她繼續讀書,韓煜與她的婚禮就會一直擱著……
韓母早已認定她是韓家媳婦,所以也不像之前那樣一再逼婚。
一切都如韓煜的如意算盤,沒有一個子兒跑掉。
至於韓煜韓少爺——
這兩年來,他一直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
說是去創業,其實是在全世界流浪。
而她,再過兩年就要從大學畢業了,如果她不想結婚,就必須努力考上研究所。
她不知道韓煜是怎麼想的,因為這兩年來,他不曾回到台灣,偶爾傳幾封簡訊到她的手機,只是交代一些簡單的事……
「韓煜現在在紐約。」江澤一雙細眸透過後照鏡,冷冷的開口。
一聽到韓煜的名字,她從神遊中回過神。
「紐約?」她眨眨圓亮的眸。原來他現在在紐約啊……
楊娃娃恍然大悟的臉龐映入江澤的眸裡。
她一直都不知道韓煜的下落?江澤的心裡有著疑問,但也沒有多問。
「他希望你今晚能早一點回家,他想用視訊跟你聊聊。」江澤用依然沒有溫度的聲音交代。
「嗯。」她點頭。
這是她與江澤說最多話的一天。
平時他們兩個人幾乎不會交談。
有時他上班會順便送她上課,下課則由韓家的司機負責,偶爾她會因為社團耽誤時間,就自己搭捷運回家。
這就是她的生活,她期待的安穩生活。
她扮演韓煜的女朋友,實際上她和他的關係是建立在金錢上頭。
他給她零用金,她則是乖乖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雖然她喜歡韓媽媽,卻不得不欺騙韓媽媽的感情,讓韓媽媽誤以為她和韓煜是真心相愛。
可事實上,她和他的關係非常疏離,甚至她都不知道原來他現在流浪到紐約了……
車停,江澤透過後照鏡看著楊娃娃發愣的表情,沒有出聲趕她,只是靜默的等著她。
楊娃娃是聽到有人不耐煩的按喇叭才回過神,她給了江澤一個笑容。
「謝謝。」她拿好東西,下車。
江澤見她走進校園,才駕車駛離。
楊娃娃輕抿著粉嫩的唇瓣,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一身短T恤,配上短牛仔褲,同樣還是清湯掛面的妹妹頭,只是發間多了挑染的金銅色,一張小臉儘管還是娃娃臉,但在眉間彷彿藏了無數的心事,感覺老成許多。
今天她竟然覺得有些緊張,一下子摸摸自己的長髮,一下子又拉拉自己的衣服……
她在緊張個什麼鬼啊?
楊娃娃回頭望著計算機屏幕,MSN的窗口不時閃爍著。
她的MSN只有四個聯絡人。
三個是大學好友,另一個則是以「自由」為暱稱的韓煜。
她沒有心思去看好友們嘰嘰喳喳的聊八卦,心一直縈繞在不曾上線的韓煜身上。
當!
有聯絡人上線的聲音。
她的心怦怦跳著,馬上回到位置上。
自由正在邀請娃娃進行視訊通話……
窗口出現這一行字,她做幾個深呼吸後,坐姿端正地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窗口旁接著出現畫面,上面是韓煜,下面則映著她忐忑不安又緊張的小臉。
「嗨。」計算機這一端的韓煜正勾起好看的笑容。
楊娃娃倔強的抿抿唇,望著他精神抖擻的模樣,以及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雙桃花眼。
「不認得我了?」他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我有變這麼多嗎?」他在鏡頭前,摸摸滿是胡碴的剛毅下巴。
「變醜了。」她眨眨長睫,終於忍不住展露一抹笑花。
她沒有想到,透過鏡頭看他,他還是一樣的好看。
「嘿,你知道我在哪裡嗎?」他指指背後,是一間連鎖咖啡店。
「紐約。」她盯著他的臉,發現這兩年來他好像變黑、變得更成熟了。
他展開俊朗的笑容。「聽說你很乖,大學都領獎學金。」
「你給我的環境能讓我安心的讀書。」她摸摸鼻尖,眼光還是沒辦法移開。
她有多久沒看見他了?
兩年,七百多個日子……
「再過一個月,就是你二十歲的生日。」他透過鏡頭,望著她似乎不曾變過的娃娃臉。
她還是他印象中那張小臉,倔強而且可愛。
「你要回台灣嗎?」她眨眼,語氣已經洩漏了一絲興奮。
「抱歉。」他搖搖頭。「你知道我一回台灣,會被我老爸軟硬兼施的拉回牢籠。」
她懂他的意思,因為韓父這兩年並沒有放棄要他回到家族企業,反而要他與江澤連手,創造韓氏企業的巔峰。
眉間掩不住失望,但她還是揚起笑容。「你還是不要回來好了,省得到時候韓媽媽也逼著我們結婚。」
他笑了幾聲。「紐約是個很自由的地方,等你大學畢業,我替你安排出國留學如何?」
那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呢?她又抿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有話要告訴我嗎?」他透過窗口看到她又咬唇。
「你……過得快樂嗎?」她最後只想問他這一句。
只見他搔搔頭,似乎陷入思考。
「自由對我來說,就是快樂吧!」他拿起杯子輕啜一口咖啡。「你看,咖啡館外頭就是紐約的世貿大樓。」
透過鏡頭,她其實看不太到他指著的大樓,只知道他現在和她待的地方不同。
他那裡是白天,她這兒是夜晚。
如果自由是他的快樂……
那她呢?
為了不虞匱乏的未來,她出賣了自己的自由……
她是被困在原地的人,他是被放出籠外的飛翔鳥兒。
誰比較快樂?
「嘿,我沒忘記你的生日。」他的長指突然拂向她的臉龐。「你變漂亮了,娃娃。果然女大十八變。」
她微笑,手指也點向他的鼻尖。「你變得好像流浪漢。」
「等一下我會去參觀世貿大樓,再去市區挑選適合你的禮物。」他收回大掌,朝著屏幕眨眨眼。「替我向爸媽問好。」
她點頭,將他的容顏深深的記在腦海裡。
這世界上,彷彿只有他是她最親密的夥伴。
「你真的不回來?」她輕輕開口,再問一次。
「等我找到回家的理由,我就會回去了。」他揚起俊美的笑容,透過鏡頭將她的容顏映入腦海裡。
什麼才是他回家的理由呢?這是她的疑問,卻沒有問出口。
因為她知道他喜愛自由,也不喜歡別人綁住他的雙翼,所以她根本不敢過問他的事情。
她害怕再被丟棄的感覺,害怕一個人……
「娃娃,我不在你身邊,你也可以過得很好。」他輕笑一聲。「所以,在這期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嗯。」她點頭。與他不必有太多言語,他便能瞭解她的一切。
「好啦,我得上路了。晚一點還要去挑適合你的禮物。」他在鏡頭前給了她一個飛吻,最後揮手與她道別。
「Bye—bye。」她眨眨眼,深吸一口氣,眼光依然留戀。
但他離開了,窗口回歸平靜,他的狀態也由在線轉為離線。
離線之後的他,又會到哪兒流浪呢?
她不曉得,只是歎了一口氣。
關掉計算機,她什麼也不去想,將自己丟進床鋪。
若說韓煜是朵漂泊的雲,隨遇而安,又能自在的變換自己的形體,那麼她便是泥,可以被旁人捏塑成各種形狀,變得再也不像她自己。
雲與泥,就是有這樣的差別。
當初遇上他的那抹悸動,為什麼還留藏在她的心底呢?
她想,她得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弄懂這種感覺……
楊娃娃在一陣尖叫聲中醒來。
她眼裡映入牆壁上的日曆,以及一旁的時鐘。
她闔眼不過才十分鐘,發生了什麼事?
從床上離開,她裸足來到樓下,只見到韓父與韓母站在電視前痛哭,所有的僕人也站在一起,眉頭深鎖。
江澤則是在一旁著急的握著手機。
發生什麼事了?光裸的腳踩著大理石,一股沁涼竄入她的身體。
「嗚嗚……」韓母被韓父擁著,痛哭不已。
怎麼了?一種不安的預感在她的心裡竄起。
她不敢上前,只是站在樓梯旁。
韓父見到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以大手輕撫著妻子的背部。
她的眼光被客廳的電視屏幕吸引,聽見新聞主播的聲音——
「美國本土今天發生自殺式恐怖攻擊,兩架民航機衝撞世貿中心……」
她瞠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她剛剛才和韓煜對話過,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楊娃娃抓著樓梯扶手穩住自己,無助的黑眸直望著電視屏幕。
是騙人的吧?韓煜不會在世貿中心裡頭……
她不斷的在心裡默念著,像是咒語一般。
她無助的望著四周,卻沒有人可以給她一個正確的答案。
於是她轉身衝上樓回房,拿起手機便直撥韓煜的手機號碼——
響應的是她是一連串的計算機語音。
她不死心,反覆撥打這個號碼。
韓煜!
她就像得了失心瘋,急忙打開計算機,打開MSN,看韓煜會不會意外的上線。
離線……
她的心涼了。
她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彷彿回到十五歲那年父母去世時,她也是像這樣跪坐在地上,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
整個腦袋鬧烘烘,滿腦子都是他對她說過的話。
「娃娃,我不在你身邊,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他的聲音還迴盪在她的腦海裡……
「不!不要……」羽睫沾著淚珠,她的淚就這樣滾落下來。
她以為韓煜對她而言只是一名金主,沒想到今天的衝擊,竟然已經超越了金錢交易。
對她而言,他不再是包養她的金主,也不是利用他走向安穩未來的踏板,他的存在,讓她拾回對現實的溫暖,讓她幻想自己還有一個完整的家。
他怎能真的將她當成飛往自由的翅膀,就這樣丟下她而消失呢?
不要……
她不要!
楊娃娃掩臉而泣,心如刀割。
此時,她的房門被開啟,光線落入她的房裡。
她知道有人踏進她的房間,心底明白不會是韓煜。
溫暖的雙臂擁住她嬌小的身軀,與她一同抱頭大哭——
「別哭,阿煜不會有事的。」韓母掉淚,卻又輕聲安慰著她。
她像個小孩,反抱住韓母,失聲大哭。
這年,她二十歲。
她與韓母第一次看到彼此落下的淚,都是為了——韓煜。
第五章
韓煜沒了消息,韓宅上下也陷入一片烏雲。
楊娃娃首次蹺了課,留在韓宅陪著每天以淚洗面的韓母。
她也不放棄,每天都在韓煜的手機裡留言,不然就是傳簡訊。
她很想飛到紐約,卻因為美國現在嚴格管制,班機幾乎無法順利起降。
等。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守著電視也成了她每天的功課。
她蹺了三天課,最後韓母還是希望她回歸正常的生活,不希望因此打亂她的生活步調。
至於江澤,不管她問什麼,都只有一樣的回應:一有消息,會給她最快的訊息。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悄悄請旅行社為她辦了護照,決定偷偷到紐約一趟。
她明明知道這樣的做法並不是很好,但是沒有親自動身前往紐約,她就是無法死了這條心。
趁著美國航空管制解除後,她瞞著韓家所有人,收拾幾件輕便的衣物,就這樣踏上美國的土地。
這十天的等待,足以將她的生命顛覆反轉。
儘管在台灣的生活仍是一成不變,她的生命卻好像被人刨了一個大洞。
她想了好久才明白——
少了韓煜,她也少了生活重心。
當初父母丟下她,她除了哭泣,什麼也沒辦法做,只能好好的活下來。可現在,少了韓煜,她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
她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所以她鼓起勇氣,到紐約找一個答案。
一下飛機,楊娃娃直接提著行李,便往紐約的世貿中心前進。
無奈大樓附近的區域全部都被封鎖,嚴加管制。
原本聳立的大樓此時已成了廢墟,還有不少家屬等候不到消息,在現場附近不斷守候。
她也像那些家屬一樣,不放棄地盼望著。
如果這世界有奇跡,就讓韓煜走到她的面前吧!
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周圍傳來哭泣聲、交談聲……
直到星星佈滿了夜幕,她還是捨不得離去。
最後,有名警察注意到她——原本他以為她只是名觀光客,卻沒想到她站了將近五個小時。
警察用英文與她交談,希望她能離開,但她只是抬起迷濛的眸子,以英文告知——
「我在等一個人回來。」
警察以驚訝的表情望著她,給了她一個很抱歉的笑容,還是希望她能暫時離開這個地方。
她沒有堅持,舉步離開。
漫步在紐約的街道上,前頭有間咖啡店,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點了一杯她討厭的咖啡,枯坐著等待時間一點一滴流去。
時間的流逝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她終於瞭解了。
去世的故人時間是停止不動的,活著的人卻是時時回憶前人,企圖從前人的時間中尋找過去……
不,韓煜只是下落不明!
她回過神,驚慌的否認自己這樣的想法。
夜深了……
她心情沉重,眼皮卻不沉重。
於是她決定再前往現場,若上天願意給她一個奇跡,她願意用所有的時間,去換取韓煜再出現她的眼前。
回到剛剛的地方,已經沒有人在這兒逗留,只有幾個警察在四周巡邏。
她就站在一旁,耐心的守候。
明明知道這樣很傻,但她還是希望奇跡能出現。
只要一個奇跡……讓她知道,這世界還能讓她有所期待。
她低著頭,雙手放進風衣的口袋裡。
秋天的晚上,有些微涼。站在路燈下的她,顯得嬌小,也顯得孤單淒涼。
直到——
前方有個人拿著一支手電筒,緩緩往前走。
她拾眸,尋找一絲希望。
待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她的期待又落空了。那是一名黑人救護人員。
當他們一一步出圍欄,她幾乎要絕望地低下頭時,突然發現有個背影很眼熟……
他們身上都穿著救護中心的背心,她幾乎以為韓煜不會是他們其中一員。
直到——
她鼓起勇氣踏出腳步,上前來到那人的背後,伸手拉住了對方的衣角。
男子被迫停下腳步,回頭尋找那隻小手的主人。
一對上眼,他愣住了。
楊娃娃瞠大雙眼,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下一秒,她投入他的懷裡——
原來,只要真心的祈禱,還是會有奇跡出現在這寂寞又悲涼的城市……
當楊娃娃披著濕發從浴室出來,便有一隻大掌拿著毛巾覆在她的濕發上,溫柔的為她擦拭著。
「我很驚訝你怎麼會一個人來紐約。」說話的人是韓煜,他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她在街道上遇見他,他與她都處在愣驚之中。
他望著她哭泣的小臉,最後將她帶回自己目前所住的飯店。
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因為她已經哭泣到無法言語。
他先讓她哭個夠,自己到浴室沖個澡——他一整天都在廢墟裡,全身佈滿了灰塵。
等他洗好,他為她放了一缸熱水,讓她能泡個澡,舒緩一下情緒。
韓煜這句話一說出口,她便抬起像兔子般的眼眸,帶著無限的怨恨瞪著他。
「你還敢說!」她的情緒已經恢復平穩,不像剛才那樣淚流滿面。「你知不知道大家很擔心你?」
韓煜因為她的怒容而感到有些震驚。
「為什麼你連一通電話都不打?你知不知道韓媽媽哭得有多傷心?連韓先生都很擔心你!」她劈頭就罵,就像一隻母老虎般。「連江澤也為了你的事忙得焦頭爛額!」
他靜靜的聽著她的責罵。
兩年沒與她見面,這兩年來她的外貌並沒有改變,一樣是粉嫩的娃娃臉。
「我昨天打了電話回去。」他輕輕開口,心裡有一處被不知名的感覺佔據。
他以為會擔心他的,只有他的父母,自己對她並不是那麼重要,沒想到她竟然為他哭得那麼淒慘……
「你消失了十天,昨天才撥電話?」她很生氣、很生氣。「你就不能在當天就撥電話嗎?」
「我的手機無法直撥國際電話,而且我大學同學的未婚妻正好在世貿大樓裡工作,下落不明,我自願留下來幫忙,卻忙得忘了捎個消息給你們。」他小聲解釋。
「你太過分了!」她揮掉他的大手,小手握成粉拳,用力的在他身上捶著。「你都沒有想過,在台灣的人會多麼擔心你嗎?」
她的心忐忑不安,幾乎睡不著、吃不下,見了他之後,眼淚就一直撲簌簌落下來,像個愛哭鬼一樣。
他只能擁著她,任她哭得像個小孩。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好讓她明白,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韓煜。
健壯的手臂環繞著她嬌小的身子,他首次覺得她好小、好軟,而且不再是他印象中不哭不笑也不鬧脾氣的洋娃娃。
她畢竟是個活生生的女人,而不是任他安排的布娃娃。
直到她哭累了,他才讓她坐在沙發上,為她沖了一杯熱可可。
她接過手,雙眼、鼻子都哭得紅通通,像一隻惹人憐的兔子。
「我真是個笨蛋,竟然為你這個自私鬼一直以淚洗面。」她哽咽的說,語氣還帶著怨。「而且還發了瘋地獨自想來紐約找你……」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紐約。」他坐在她的身旁,大掌輕拂著她臉頰上的淚痕。
「我白癡啊!」她嘟起小嘴,喝了一口熱飲,心情總算平穩下來。「你一直沒有捎消息回去,韓媽媽幾乎要變成行屍走肉了。」
「我待會兒再打個電話報平安。」他的心竟然因為她的眼淚,漸漸被填滿一種溫暖的元素。
「就算你很嚮往自由,你也不能這麼自私啊!」她抬起眼眸,有著埋怨。「你難道不知道,身上還有一種叫做『血緣』的線,不管飛得多遠,那條線還是繫在你的血骨裡,牽引著與你有著相同血脈的人……」
「那你呢?」他冷不防地脫口問出。
她與他既沒有相同的血脈,又為何哭得比誰都還要傷心?
這樣的問題也將楊娃娃問倒了。
她啞口無言,找不到答案。
最後,她低啞地開了口,「人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尤其你的出現也改變了我的未來。」
「所以?」他挑眉,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麼。
「沒有所以。」她哭得腦子都不能思考了,他還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或許不知不覺之中,我也把你當成家人了……」
「抱歉,又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他抱著她,決定不再問下去。
儘管她把他當成家人,那也算是一種溫暖,佔據在他心底的暖流還是不會散去。
她窩在他的懷裡,第一次與他靠得這麼近。
兩人互相依偎著,感受對方的體溫,此時此刻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他有多久沒有這麼感動過了?
以為冷情的她不會為他動情,她卻奮不顧身的跑來紐約找他,只為尋求一線希望……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雙手抓住他的手臂,不願他再消失在她的面前。
不得不承認,原來他在她心中,已佔了很大的份量……
「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她輕聲的問,想要他快點結束這場流浪之旅。
「後天。」他嗅著她的髮香,決定提前回到台灣。
同學的未婚妻已在前兩天尋獲,他只是留下來當義工而已。如今還有人更需要他,他不應該再留在這裡。
楊娃娃身體一顫,抬起小臉,臉上有著驚訝,沒想到他決定得這麼快。
「為什麼一臉驚訝的表情?」他揉揉她的頭髮,輕聲問著。
「我以為你會繼續在外頭流浪……」她小聲的回答。
「我找到回家的理由了。」他嘴角揚起笑容,柔情的望著她。「再也不流浪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發現空氣裡存在著他的味道,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為什麼?」她好奇的問。
「因為我發現,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多麼的寂寞。」他輕佻的回答。「怕你晚上想我、找不到我而哭得淅瀝嘩啦。」
「我才不會!」她倔強的嘟著小嘴,推開他的胸膛反駁。
「倔強的娃娃。」他笑著,將她推向柔軟的床。「你累了一天,睡吧。」
她爬上床,鑽進被窩裡,睜著眼眸望著他。
「我是騙你的。」她露出難過的表情。「當我叫你不要回家,是騙人的。你說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好,可事實證明,當我以為你真的消失在這世界時,我以為我又失去了最重視的親人,所以我需要你……」
他溫柔的在她的額上親吻一下,企圖幫她消去心中的不安。
「你會再次消失不見嗎?」她心裡還留有失去他的那種驚慌。
「不會。」他搖頭,握住她的小手。「當你睡一覺再睜開雙眼,我一定會在你的身邊。」
「嗯。」她這才安心的點頭,閉上沉重的眼皮。
直到她呼吸平穩、陷入熟睡,他的大掌還是沒有離開她的柔荑。
因為她之前真情流露的抽泣聲依然牽動著他的心弦……
韓煜回到台灣,韓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韓母,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他們對於楊娃娃獨自前往美國,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因為這樣,他們誤以為楊娃娃與韓煜是真心相愛,她才會不顧一切前往紐約,親自尋找未婚夫。
楊娃娃沒有多加解釋,不能否認的確是因為擔心他,才衝動地飛往美國。
韓煜也沒有多費唇舌,反正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個幌子,讓人誤會也沒有什麼不好。
至於韓父,原本很反對楊娃娃這個準兒媳,經過這個插曲,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之前處處看她不順眼,開始真心的接納她。
楊娃娃本來以為韓煜只是暫時回到台灣,過不久還是會飛往外頭那嚮往的天空,可他在休息幾個月後,便回到公司上班,與江澤一同管理韓氏企業。
她很訝異他的決定,但她從來不會多問他的事情。
而他也遵守了他的諾言,當她睜開眼,一定能看到他……
就這樣,韓煜結束了他的流浪之旅。
雖然回到台灣、回到父親的公司,生活將不再自由,可他知道他會適應的。
然而他一直沒有將心底的秘密告訴楊娃娃——
她,就是他回家的理由。
他不想再看到她傷心難過的表情,如果是為了她,自由,似乎也沒有那麼可貴了。
她需要他……
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他的心不再漂泊。
第六章
總而言之,楊娃娃和韓煜就是糾纏了七年。
七年來,韓煜儘管因公事飛到國外,也不忘天天打通電話報平安。
比起以前流浪時無消無息的壞習慣,他這樣的改變,讓很多人都覺得驚訝,卻沒有人去深究,畢竟韓煜行事向來就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就連楊娃娃,也沒有深問他改變的原因。
大學畢業那年,她決定搬出韓宅,雖然韓媽媽極力反對,韓煜卻什麼也沒問,不但替她搬家,還幫她買下新的住處——與他比鄰而居。
這三年來,他與她的關係更令人捉摸不清。
例如——
她畢業後有一段時間一直找不到工作,他不曾說過一句責怪。
之後她找到出版社的工作,他也隨她的意思,更沒有強迫她一定要到他的公司上班。
只要他沒有加班、沒有出國,一定天天弄三餐給她吃。
明明她是他租來的女友,他對她卻如同家人般親密……
唯獨不像男女朋友。
或許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吧!不然報紙不會三天兩頭就報導他的緋聞,前天跟模特兒、昨天跟酒店公關,今天或許就跟哪個女演員……
她習慣於見到他的緋聞,也學會了視而不見。
儘管她喜歡他,卻厭惡他對愛情隨便的態度。
所以,她偷偷愛上他的秘密,一直都藏在心底……
「喂!」
楊娃娃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手臂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她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坐在咖啡廳隱密的一角,眼前則坐著三名與她同齡的好友。
「你又神遊了。」夏火艷知道她發呆的習慣,不管經過多少年都不會改變的。
「娃娃會神遊,肯定是韓大哥又出國了。」正在吃蛋糕的丁小盼突然冒出這一句。
這句話讓另外三個女人都瞠大了雙眼。
楊娃娃沒好氣的瞪著白目的丁小盼——她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思考,卻也總是一針見血。
「也是啦,和某人糾纏了七年,到現在還沒有開花結果,難怪每天都要失魂落魄。」喬滴滴在一旁涼涼的開口,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
是的,她們都知道楊娃娃與韓煜的事。
可這事兒她們並沒有插手,畢竟感情的事……總是不能勉強。
尤其楊娃娃總是對自己的感情冷眼旁觀,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有夏火艷眨著一雙桃花眼,微勾的眼眸直盯著楊娃娃。
楊娃娃被盯得窘了,皺起柳眉望著好友。
「你想說什麼?」好友裡就屬於夏火艷說話最直接,惡毒的程度與她差不多。
「你慾求不滿。」夏火艷說完這句,便咯咯笑了起來。
楊娃娃翻個白眼,覺得她真是無聊。
這句話也引來了其它人的笑聲。
「你們好煩。」楊娃娃像是要掩飾自己的心虛,拿起杯子啜著果茶。
「你也想談戀愛吧?」喬滴滴將一張美艷的小臉湊至她的面前。「大家都知道你喜歡他很久了,名義上也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麼還不採取主動呢?」
楊娃娃抿著唇,又是一副倔強的表情。
不是她不想採取主動,而是她很明白韓煜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她怎能厚顏無恥的纏上他呢?
而且,她根本不敢毀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不愛她,她怎能逼迫他放棄自由,與她永遠在一起?
「有人太膽小。」夏火艷吸了一口冰沙,朝楊娃娃眨眨眼。「所以一直當縮頭烏龜。」
楊娃娃眨眨一雙長睫,將她們的話當成耳邊風,隨便她們怎麼說。
「談戀愛很有趣哦!」喬滴滴朝她眨眨眼。「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談戀愛嗎?」
楊娃娃睨了好友一眼,意有所指地淡笑道:「我談戀愛是看緣分,而不是看季節發情。」
「哦,娃娃在說小盼和滴滴。」夏火艷在中間故意挑撥,笑得肚子可疼了。
「看緣分也要遇到對的人啊!」丁小盼抬起沾了奶油的小臉。「一直遇不到對的人,有緣分也沒有用。」
這一句,又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這下換喬滴滴得意的笑道:「對嘛!單身不一定是緣分還沒到,而是對的人那個人還沒出現。」她意有所指,眼光停留在夏火艷的身上。
「靠,機車女!」夏火艷漲紅了臉,無疑是自己先承認了。
楊娃娃還是一樣不為所動。
對於感情的事,她本來就不強求——儘管她真的很想談戀愛。
但是她總認為自己欠韓煜的已經夠多了,不應該又對他有什麼奢求或期待……
另外三個女人見楊娃娃又不說話,互看了一眼。
她們都明白楊娃娃的心事,但感情的事,旁人就算能領會,卻也無法插上一手。
只是……
他們拖得實在有點久。
夏火艷微微瞇眸,很認真的看著楊娃娃。
她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教人還以為她真的無情無慾,就這樣平淡的過一生也無妨。
但她與韓煜糾纏了七年,若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
所以她只是在佯裝堅強而已。
好吧!這世界總是皇帝不急,急死一旁的太監。
喬滴滴與夏火艷互看一眼,決定在楊娃娃生日前,送她一份驚喜大禮……
韓煜從倫敦傳回消息——
他出車禍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楊娃娃想也不想便托旅行社買了機票,在未驚動韓家二老的情況下要飛往英國看視他。
雖然韓煜在電話裡告訴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大腿骨折而已,她的心還是忐忑不安。
以他的個性,就算再嚴重的事情,他也會說得雲淡風輕。
所以她決定親自飛往英國,看看他的傷勢。
一下飛機,她就被他派來的司機接往他暫住的大宅。
那是暫時租來的宅邸,讓他能夠好好的養傷。
車一停妥,她便匆忙下車,連行李都不顧,直接衝到門口,想看看韓煜的傷勢到底要不要緊。
按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管家。
「我要找韓煜。」她等不及對方開口,以流利的英文說著。
「小姐……」老管家微微皺眉,考慮著要不要讓她進來。
「讓她進來。」此時,屋內的男子開了口。
老管家一讓開,她便衝了進去,雙眸尋找著韓煜的身影。
只見韓煜右腳裹著石膏坐在輪椅上,薄唇勾著輕笑。
「娃娃。」他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擔心的臉龐。
「你這笨蛋!」她劈頭就罵。「你傷的這麼重還說沒事!」
見他身上其它地方沒有什麼重傷,她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然而看見他坐輪椅,她還是忍不住皺眉。
「你擔心我嗎?」他反問一句。
「你是被撞到腦殘了嗎?問這種白癡問題!」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怒反笑。看來答案很明顯。
「其實我沒什麼事,不過我很高興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飛來看我。」他的大掌撫向她擔心的小臉。
他溫柔的嗓音徹底安撫了她心中的焦急。
「你的腿……有沒有大礙?」她的目光移到他的右腿,看他大腿裹著石膏,心還是會驚跳。
「只是骨折。」他眸光炙熱的望著她粉嫩的小臉。
見她如此擔心,他的心又被填滿了暖流。
這七年來,他的心都因為她而被填進滿滿的暖流。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的眸光被她吸引……
直到五年前在紐約,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愛上了她。
只是這樣的愛,他不敢對她說出口,就怕她對他的感覺只是如同家人一般,而非男女之情。
所以,這五年來他不敢逼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援助她金錢,就逼她一定要愛上他。
這五年來,他企圖與其它女人交往,好讓她注意到他也是一名正常的男人,可無奈的是,她對他身邊圍繞的蝴蝶們似乎沒有任何感覺,對他沒有一絲男女之愛。
當他就快要放棄她,想讓她自由的飛翔時,卻意外的收到一封e-mail,裡頭只附上一個網址——
他點進去才知道那是一個個人網志,裡頭記載著一個女孩的心事。
關於女孩的點點滴滴全都寫在網志裡,包括了她的感情……
那個女孩便是楊娃娃,這個網志是屬於她個人隱私的世界。
他花了好幾天閱讀,發現原來她是愛他的,只是沒有勇氣。
他們兩人的身份有所差距,加上他身邊女伴不斷,更造成她的不安。
唉,沒想到他之前所做的試探會增添她的不安……
後來他與發那封e-mail的寄件者聯絡,弄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
最後,他決定要趁這機會讓娃娃明白他對她的愛,也要弄清楚她是否真的愛他……
「真的嗎?」楊娃娃抬起小臉,擔心的問。
「大哥有幫我請看護。」他指指廚房的位置。「她正在幫我弄飲料。」
當他的話說完,從廚房走出一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子。
他的看護是位二十八歲的華裔女子,身高大約一七0,身材玲瓏有致,有著一頭波浪鬈發,看起來嫵媚又動人。
嗶——
楊娃娃心中的警鈴大作。這看護小姐根本就是韓煜喜歡的那型!
「江大哥對你還真好啊!」她小臉馬上沉了下來,語氣充滿針刺。「連你喜歡的類型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喜歡的是像你這型的。」他必須忍住不笑,認真的望著她。
然而她卻只是冷哼一聲,以為他只是輕浮調笑。「難怪你不想驚動任何人……原來是想在世界各處都找一個家!」
「你好。」看護小姐來到他們面前。「我是韓先生的看護,我叫呂芯媛。」她說的是標準的中文,笑起來還有酒窩。
「你好。」楊娃娃禮貌的與她打了聲招呼。
呂芯媛與楊娃娃對視,盡量讓眸裡沒有任何敵意,私下卻是將楊娃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由於楊娃娃清純的模樣看起來像個高中生,教人覺得她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只是一個無害的小妹妹罷了……
楊娃娃卻覺得呂芯媛不懷好意,那雙美麗的眸子藏著許多心機,就像她寫的小說中那個壞心的女配角——
對,就是那種會勾引男人的女配角!
可惡!楊娃娃萬般的不甘心,沒想到飛來倫敦,還是會見到韓煜招來桃花的畫面,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一點一滴的啃蝕著她,很難受。
而且她還在呂芯媛眼裡看到一絲輕蔑,彷彿認為她足以構成威脅……
兩個女人彼此都覺得對方不怎麼順眼,而苦的人就是被爭奪的主角——韓煜。
楊娃娃就這樣住了下來,決定要等韓煜一同回台灣。
她留在倫敦,一邊照顧韓煜,一邊監視著呂芯媛。
晚上,當韓煜吃完飯,楊娃娃推著他往房間去時,卻發現呂芯媛跟在他們後頭。
她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呂芯媛。
「楊小姐,我要為韓先生洗澡。」呂芯媛給了她一個甜美的笑容,還揚起手上的毛巾。
「洗澡?」楊娃娃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回頭瞪了韓煜一眼。「這幾天都是她幫你洗的?」
韓煜沒說話,只是聳聳肩。
「楊小姐,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看護,幫韓先生洗澡沒有什麼不對。」呂芯媛無辜的眨著眸子。
楊娃娃咬著下唇,最後搶過呂芯媛手上的毛巾。
「不用。」一想到他和其它女人在浴室裡,就讓她的胃擰得難過。
尤其現在她在他身邊,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說話,都會教她抓狂。
呂芯媛微微皺眉。「楊小姐,這是我的工作……」
「我會幫他洗!」她哼了聲,轉過頭繼續推著輪椅前進。
「可是……」呂芯媛不放棄,想要跟上前。
「沒有可是,我是他女朋友!」楊娃娃將韓煜推進房裡,對門口的呂芯媛說道。「我會幫他洗得香噴噴的!」
說完,她用力的關上房門,將呂芯媛隔絕於房門之外。
她在生氣。韓煜聽得出她的不悅,但還是佯裝沒發現。
「娃娃……」他面有難色的看著她。「幫我洗澡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沒好氣的望他一眼。「別小看我。」
為了賭一口氣,她將他推到浴室門外,雙眸盯著他全身上下許久。
「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嗎?」他望見她不知所措的小臉,輕聲的問。
「給我一點提示。」她的表情有些懊惱。
「洗澡前……要先脫衣服。」他歎了一口氣。
「全部?」她的眉間攏緊。
「難道你想連我的衣服一起洗?」他一邊說著,一邊褪去身上的衣物。
「耶……」他怎麼脫起衣服來了?!
「褲子就要麻煩你幫我脫了。」他一副沒轍的表情。
她一咬唇,便跪在他的面前。
脫就脫!她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裸體!
她小手覆在他的褲頭上,開始為他褪去身上的運動褲。
運動褲褪去之後就算了,還有一件貼身小褲……
啊——她想別過眼,卻又不得不面對。
當她欲褪去他的小褲時,卻發現大腿中間有著隆起,她雙頰起了紅暈,小手不斷顫抖著,還不小心劃過那處隆起。
韓煜倒抽一口冷氣,要自己的理智壓制過情慾。
要忍……
楊娃娃別過臉,用力的將他的內褲拉下之後,便將浴巾丟往他的下半身,遮住了他的春光。
接下來,她拿起枴杖,讓他支撐左邊的身子,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扶著他的右半邊。
就這樣,他緊挨著她嬌小的身子,緩慢的坐在床上。
她扶著他在床上坐好,重重的喘著氣。
「接下來……給我個提示吧!」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
「醫生說腳不能碰到水,所以必須用濕毛巾幫我擦身體。」他淡然的說。
什麼?!擦拭他的全身?!
「呃……」她一張小臉漲紅如西紅柿一般。
「我看這種工作還是交給專業的看護……」見她為難的模樣,他小聲的提起外頭的呂芯媛。
「誰說我做不來的?」一提到呂芯媛,她就決定要自立自強。
哼,就算是閉著雙眼,她也不要別的女人碰他一發一指。
所以她決定自己親自服侍他!
第七章
楊娃娃咬著唇瓣,從浴室盛了一盆溫水。
將水盆放到一旁的桌上,再顫著手將毛巾弄濕之後,她來到了他的面前。
韓煜嘴角依然噙著笑容,難得看到她嬌羞的模樣。
她小手拿著濕毛巾,輕輕的在他的胸膛滑過,小掌不經意的觸碰到他,那結實的肌肉,令她有些心猿意馬……
她在想什麼?她只不過是輕輕碰到他的身體,幹嘛興奮成那樣?難道她真如自己筆下的女主角,對男主角都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嗎?
楊娃娃想要別開小臉,卻戰勝不了他所散發出來的誘惑……
他小麥色的肌肉線條分明,再將眼光往下移,腹部根本沒有多餘的贅肉,教人想要摸上一把。
不行,她要忍住……她做個深呼吸,轉過身子,把毛巾放進水盆裡。
望著她微微發抖的嬌小身子,韓煜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他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青澀,令他覺得有些好玩。
但這場戲還是得演下去,他必須讓她明白,其實她對他也存有不一樣的感覺。
這五年來,他寵她、保護她,甚至為了她不再四處流浪,他不想再當她心目中的父兄,而是要當她唯一的情人!
楊娃娃再次拿著濕毛巾回到他面前,再次在他胸膛上游移。
然而要教一個正常的男人忽略她的碰觸,那可是難上加難。
蓋住他大腿的浴巾早已微微隆起,他現只靠著理智在撐著。
她的小手就像帶有魔力般,沿著他的鎖骨,來到他的胸膛,但到了他的下腹就停止了。
有一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令他非常坐立不安。
「我、我先幫你擦背……」她小聲的開口,將嬌軀貼近他,為他擦著頸後。
她一貼近他,那抹馨香便鑽入了他的鼻間。
胯下蠢蠢欲動,讓他的理智一點一滴的流逝。
她的身子愈是靠近,毛巾下的熱鐵愈是甦醒。
直到她的胸貼在他的臉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雙長臂忍不住圍繞著她的嬌軀。
她被他擁入懷裡,雖然有些震驚,但她以為他只是為了扶穩她,也沒有想太多。
直到他的大掌在她的身子上游移,她才驚覺有一些不對勁。
「韓煜!」她輕叫一聲,小臉緋紅,沒好氣的問,「你的手在幹嘛?」
他抬頭,迎上她一雙美麗的眸子。
「沒想到你抱起來那麼舒服。」他不怕死的咧開一抹笑容。
「你……」她想掙脫他的懷抱,沒想到他的力氣比她意想中來得大。
「娃娃。」他制住她想掙脫的雙手,以深情的眸子望著她。「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一起七年的事情?」
「然後呢?」她的雙手被他緊鉗著,只能與他貼得好近、好近。
「七年來,我們一直維持著很平淡的關係。」他將俊顏貼向她的頸問。「最近我才發現,你已經長得如此美麗動人。」
「你、你……你到底怎麼了?」他是被車子撞傻了嗎?怎麼突然對她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怪東西?!
「你不覺得我們接下來該發生些什麼事嗎?」他摟著她的腰際,聲音刻意放柔,想要誘惑她。
楊娃娃忍不住舔舔自己的唇,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你覺得我們之間要發生什麼事情?」
原來她寫了那麼多本書,真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會有些發傻……
「很多。」他扣住她的下顎,令她低下頭,薄唇吻住她粉嫩的紅唇。
被他這麼一吻,她全身像有電流竄過一般,震撼不已。
她首次覺得他是個霸道的男人,因為他的舌很快地侵入她的檀口內,還恣意挑弄著她粉嫩的舌尖……
韓煜靈活的舌逗弄著青澀的她,吸吮著她的甜美,她沒有反抗,反而像個期待的小孩,攬著他的頸子,享受這向下沉淪的誘惑快感。
他的大掌來到她的胸脯,才發現她真的「長大」了不少。
她有著一張娃娃臉,卻有著讓男人瘋狂的好身材……
他故意伸出舌尖,在她唇邊描繪著她的唇,大掌則是輕揉著她的渾圓。
她倒抽一口氣,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只是張眸卻見到他充滿渴望的俊顏——那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他把她當成了其它的女人嗎?她的心犯著懷疑,感覺到他的大手探進她的衣內。
「娃娃,我好想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訴。
他喚著她的名字?
所以,他需要她嗎?
但是……
想到好友告訴她的那番話,她又遲疑了。
是的,她是一個膽小鬼。
一直以來,她害怕失去他,所以將愛戀的心情藏在心裡,以為自己可以當他是家人,而不是渴望愛她或她愛的情人。
原來她錯得離譜啊!
明明她是他名義上的女友,卻連放縱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今天就讓她任性一下吧!
楊娃娃沒有任何反抗,反而身子與他愈貼愈近。
嗯,她應該知道如何取悅男人的……
「娃娃?」韓煜略微驚訝地看著她掙脫他的雙手,最後跪坐在他的面前。
「我、我不會跑,所以我、我幫你。」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手也是。
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就怕嚇跑眼前的小妮子。
只見她的小手輕輕揭開他大腿上的毛巾,那熱鐵早已豎起,正逐漸脹大。
她的臉兒紅撲撲的,雖然覺得害羞,但是都走到這一步,她總不好又當個縮頭烏龜吧!
於是她伸出小手,輕輕扶住他的熱鐵,感受那炙熱長物的熱情。
被她軟柔的手掌一包裹,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聽到他倒抽一口氣,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玩,於是雙手扶住他的熱鐵,以柔軟的掌心輕輕在上頭滑動。
韓煜低頭望著她跪坐在地毯上,以手扶著他的男根,而且由上往下看,可以見到她T恤內若隱若現的春光。
楊娃娃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回想自己筆下的女主角,再憑著記憶中看過的情色文章、A片動作……
她小手輕輕在他的男根上移動,然後加快速度,只見他的男根愈來愈茁壯、脹大。
「娃娃……」雖然她的碰觸教他全身緊繃,但從她的動作就看得出來,她還是個處子。
於是,他將她拉到床上——那該死的石膏成了唯一的阻礙。
「等我。」他輕撫她的臉頰,然後開始動手解開腳上的石膏。
「你、你做什麼?」她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但已經來不及。
只見他把腳上的石膏拆掉,只剩腳踝的繃帶。
「這樣動作比較方便。」他瞇眸,不想解釋太多。
現在的他只想惡虎撲羊,將她吃乾抹淨,完成以往的夢想……
楊娃娃還想開口,小嘴又被韓煜的薄唇封住了,他大手探入她的衣內,握住她軟綿的胸部。
她微皺著眉,他的動作非常有侵略性,但他光裸的身體奪定了她的注意力,唇與唇的熱情交纏也模糊了她的理性。
他壓低身子,大掌將她的T恤褪去,露出她可愛的白色胸罩。
隔著蕾絲胸罩,他的唇往下游移,經過她的鎖骨,來到她美麗的胸前,烙下不少印記。
大手熟練的解開她內衣的扣子,飽滿而渾圓的胸部就這樣彈跳出來,他輕輕的握住她豐滿堅挺的乳房,看見她微微的皺起眉。
「啊……」她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呻吟,繼而全身一震。
他雙手握著她的乳房輕輕的搓撫,伸出舌頭舔著上頭的紅莓,沒有冷落任何一方。
「唔……」她的乳尖傳來未曾有過的感覺,彷彿有細微的電流竄過她的身子,還有微微的搔癢感侵佔著她的身體。
她努力要保持鎮靜,卻經不起他這樣的挑逗,喉嚨總會發出小小的聲音。
他將她的紅莓舔弄得發亮而凸挺,再用牙齒輕輕啃?,使得她無法再做任何思考,只能享受他的侵略。
「你好美……」他一邊撫摸她光滑的肌膚一邊說著,大掌逐漸的往下游移,尋著她從未被人探勘過的地方。
他大手輕輕解開她的褲子,將礙事的褲子褪去,現在她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性感的白色內褲。
接下來,他的手來到她的大腿間,只見她將大腿夾得很緊,身子還微微顫抖。
他知道她的心情,於是用大手分開她白嫩的大腿,沿著她的腿心前進,來到三角地帶。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她眼神有些迷醉,身體裡的情慾似乎被挑撥起來,感覺全身上下似乎已被什麼侵佔了。
他的手指隔著絲質的布料,頂著花穴不斷往內擠壓。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眼裡充滿了慾望,口乾舌燥,不斷用舌頭舔著自己的雙唇。
見她這副熱情的模樣,他的舌頭再度撬開她的牙關深入檀口,她不自覺地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舌尖自然的與他糾纏。
他一邊與她熱吻,一手以指尖畫刮著她的乳尖,她被刮得酥癢難耐,乳尖綻放得更是美麗。
「韓煜……」她輕喊他的名字,聲音柔媚,像只無助的小貓輕嚀。
「想要嗎?」他舔弄著她的舌尖。「你好熱情,我已經感覺到你有點濕了。」
「別這樣……」她喘著氣,感覺非常的羞恥。「我覺得身體好奇怪……」
「那是你想要我。」他大掌撫摸著三角地帶中最敏感的地點。
他先以長指輕揉著凹穴,隔著布料感覺她毛髮的細軟,再沿著細縫而下,輕壓著小縫,布料也跟著深陷進去。
「唔……」她的呼吸愈來愈快,他的動作迅速挑起了她身體的變化。
她想阻止他的動作,無奈身體卻與理智背道而馳,下意識地將臀部往上挺。
見她的身體如此誠實,他將她的大腿分開,更加重了力道,讓長指能緊合她的細縫,還在花穴口不斷按撫。
敏感的她很快就泌出花液,濡濕了底褲,形成小小的水漬。
「不要……唔……」她的身體愈是掙扎,反而更是與他的長指摩擦。
然而她抵抗的意念並不長久,很快就被他的長指征服了。
漸漸的,她的腿心之間開始覺得有些發癢,而且似乎有液體正逐漸從羞恥的地方泌出。
「我想讓你快樂,娃娃。」他輕舔著她滑嫩的肌膚,將她的大腿分開,俊顏埋進她的大腿之間。
她驚訝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壓制著。
「別……那裡……」她覺得好丟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讓我聞聞你的味道。」他伸出舌尖,尋找她敏感的花穴。
他的舌尖在小縫上來回,刺激著她的花蕾,鼻間嗅著她特殊的香味。
「你真香……」
「嗯……」她倔強的咬著唇瓣,不願意讓聲音流洩出來,雙腿因為他的舔弄而漸漸發軟,心跳也不斷加速。
因為他的挑弄,她全身像糖蜜般融化,雙手也不知道要往哪擺。
當他火熱的舌尖擠壓著她的蜜穴,她發現自己的雙乳也開始發脹,彷彿有小蟻在她的乳尖啃蝕著……
韓煜拉下她的內褲,她的貝肉顯得滑嫩晶瑩,他以唇貼著她的貝肉,輕輕咂吮,慢慢品嚐那片軟綿滑膩。
「你好軟……」他低沉好聽的嗓音混合著嘖嘖作響的吸吮聲。
這樣迷人的聲音令她渾身顫抖,有種洶湧的熱潮正在她腹內流竄,不斷從腿心泌出,浸染了她的私處。
她被他吸吮得像只舒服的小貓,無力再將他推開,之後他又探出舌尖,在小縫之中來回舔弄。
「你比我想像中還要熱情……」他嘗到她溫熱的花蜜,又以舌尖挑弄著那藏在花瓣中的肉芽。
麻癢的快意從被他逗弄的肉芽擴散開來,她全身僵直著,卻又不能抵抗這樣的刺激。
「嗯唔……」她無法回答他的話,只能微微弓起身子。
見她如此沉迷,他另一隻大手覆上她的綿乳,食指與中指將她胸前的果實擰揉得腫脹殷紅,再輕輕放開,不停重複這折磨人的動作。
「煜……」她輕喊著他的名字,腦袋開始當機,無法再正常的思考。
「很熱嗎?」他故意問著,舌尖還用力頂入她的花穴。
「好熱……」她輕喘著,小手則是輕輕盈握受了冷落的一方綿乳。
見她熱情的響應著他的動作,他將舌尖竄入她的花穴,在裡頭左右顫動,極盡所能地取悅她。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麻酥的感覺,很快就喘息不已,加上在乳尖肆虐的大手,她很快的臣服在他的撩弄下。
「嗯啊……」春意從她的口中輕喊而出。
見她開始浪吟,他決定先給她一點甜頭嘗嘗,加快了顫動的速度。
她浪吟的聲音愈來愈大,喘息不停,雙乳也不斷晃動。
「啊啊……不要了——」她用力的搖著頭,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歡愉。
見她即將達到高潮,他更加快速的衝刺,另一隻手輕揉著她的肉芽。
「啊——」
她渾身戰慄燥熱,大腿僵直,花穴因為高潮而急速收縮,花液涓流不停……
第八章
楊娃娃大口大口的喘著,剛剛達到高潮的那一瞬間,她全身緊繃,彷彿就要在茫茫大海中淹死了。
一旁的韓煜見楊娃娃達到高潮,瞇眸望著她緋紅的臉頰,發現她更加的美艷動人。
他離開她的腿間,上前吻住她瀲艷的唇瓣。
見她一臉嬌羞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起來。
「我……」她害羞極了,雙頰還有著酡紅,教他好想再吃她一次。
「剛剛你那樣子叫做高潮。」他很直接的說出她的生理反應。
她羞得想找個地洞躲進去,雙手卻被他的大手扯住了。
「你不要說很奇怪的話啦!」她嘟起小嘴,模樣可愛又純潔。
他又因為她的反應而笑了,勾起她的下顎,輕吻著她的唇,同時食指也輕拈著她的乳尖。
「你瞧,你的乳尖一直都是硬挺的。」他好愛她誠實的身體,不像她的嘴,總是倔強。
也許是他太寵她了,連在愛情中也任她任性的遊走,才會讓彼此以為對方都沒有任何意思。
他不再等,決定表明自己的意思。
從七年前見到她,他就要定了她……
他的左手將她的綿乳擠壓變形,右手則是以拇指與食指輕輕轉動乳尖的紅寶石。
她秀眉深鎖,卻因為他的撩撥,身子開始又輕顫。
他的長指緩緩的在乳尖四周繞著圈圈,再滑向中央桃紅色的寶石,另一手則是繞到她的背後,撫摸著她光滑的背部,那熟練而溫柔的手法,刺激得她呼吸沉重。
「別害怕,你知道這種感覺很好的。」他在她的耳邊輕吐著氣,安撫著她。
她的心兒怦怦跳著,抬起一雙毫無戒備的眼眸望著他。
看著她清純的眸子,他的心一震,最後抓住她的小手,覆上他腿間的長物。
「寶貝,我需要你。」他在她耳邊輕吐著氣,微喘的懇求。
她聽見他的請求,竟然覺得腿心又漸漸的泌出花液。
她小手撫著他的長物,覺得那長度與硬度與稍早不同。
見他的熱鐵上佈滿了青筋,似乎隱忍著很大的痛苦,於是她輕輕上下移動,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教他倒抽一口氣,她覺得很好玩。
於是她加快了手的速度,在他的長物上加速滑動。
他將她的身子扶起來,半跪在床上,看著她形狀美麗的胸部在空中搖晃,美麗的乳波刺激著他的感官。
「對,就是這樣。娃娃……」他輕喘,舒服的享受著她的套弄。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雙手有些累,想要放棄這樣的動作,抬眸見到他舒服的表情,她一怔,最後決定用小嘴吻上他炙熱的長物。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肯張口含住他的熱鐵,為此感到驚喜萬分。
她微啟粉色的唇,品嚐含弄男性的生命之源,吞吐的速度並不快,有些生澀。
韓煜半瞇著眸子,沒想到她青澀的動作還是會引來他的戰慄。
「寶貝,你做得很好……」他半坐起身體,伸出大掌盛住她的綿乳,又開始玩弄她胸前的紅莓。
「嗯……」她微微皺眉,他觸碰過的地方就像一團火焰,她感覺下腹也有火焰在燃燒。
尤其聽到他低吟抽氣時,更教她心旌動搖……
韓煜再也忍受不住,阻止她再這樣折磨他。
他想要進入她濕漉的體內,那窄小的花穴已經充滿水液,等著他的進入……
「娃娃,我想要做讓我們都能舒服的事情。」他讓她躺在床上。
她柔順地照做,乖乖地躺著。
此時的他就像惡狼,準備來一場撲羊的炫麗儀式……
「你好可愛,我好想永遠都不想讓你離開這張床。」他的大掌依然玩弄著她的綿乳。
楊娃娃輕抿著唇,眨著清澈的眼眸望著他。
「煜……」她輕喊他的名。
「怎麼了?我的小東西。」他的大掌貼在她的下腹,接著利落的分開她的大腿,發現她大腿間已是濕濘一片。
「好熱。」她輕道。「而且……好難受。」
她不懂自己怎麼了,明明剛剛才歡愉過,可這時雙腿之間卻有著不安的騷動。
好想……
好想讓那昂然頂立的長物沒入她的體內……
她羞得不敢再想接下來的畫面。
「怎樣難受?告訴我。」他哄著她,長指在她柔細的毛髮間穿梭。
「幫我……」她輕喃,雙手緊抓著被褥。
「怎樣幫你?」他故意分開她的貝肉,讓裡頭的肉芽接觸空氣,令她全身掠過一陣顫抖。
「唔……」她的呼吸愈來愈重,想要他的全部來撫慰她火熱的嬌軀。
她再把雙腿微微分開,好讓他可以直接攻入她的私處。
他沿著大腿內側輕輕地往裡面摸,然後停下了動作。
「說你想要什麼。」他像是在玩弄小貓般。
「想要你……」她再也顧不得羞恥了。只要他能幫她將腹中的火焰消去,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聽著她快哭的聲音,他才將長指探入她的細縫。
她的花穴已經被滑膩的春水濡濕,長指能輕易地在其中滑動。
他很老練的尋找著被藏住的肉芽。
她的肉芽因為剛剛那場春戲而開始變硬,他一挑弄,便讓她輕吟出聲。
「嗯……」她喘著氣,喜歡他這樣的觸摸。
見她如此愉悅的表情,他大掌再往下移動,來到花穴外。
花穴四周沾滿了她的潮水,粉嫩的顏色沾著晶瑩的光澤,著實教人心猿意馬。
他將長指輕輕探進她的花穴,她的花穴很快就將他的長指吞沒了。
「你看,我的手指這麼容易就放進你粉紅色的小穴。」他說著的同時,長指還不忘輕輕顫動。
「啊……」她因為他長指的抽送而受不住地輕叫起來。
「這樣是不是很舒服?」他輕聲笑著,又加入一根長指探測蜜穴的深度,另一手則是搓弄著她的肉芽。
房間裡充滿了淫穢的水澤聲,與她充滿誘惑的喘息聲……
「嗯……很舒服……」她誠實的回答,身體因為他而開始灼熱。
看著她花穴一張一合地吸吮著他的長指,他胯間的男性變得更加地硬挺。
「嗯啊……」她再也無法隱忍,縱情地喊出聲來。
他的長指抽送得愈快,花液就更加氾濫,幾乎快要濕了他整隻手。
「煜……」她迷亂的喊著。「給我……」
聽到她的低喊,就算他有再強的理智,也無法阻擋事情的發生。
他將自己的長指抽出,離開了她的嬌軀。
「唔……」
他長指的離開,讓她的身子彷彿被抽光了力氣,她眨著無助的雙眸,拉著他的長臂,希望他能安慰她。
「煜,我想要……」
「小東西,別急。」他輕吻她的唇瓣後,便分開她的大腿,昂然長物抵在她的花芯之間。
那灼熱的溫度讓她不安的動了一下。
「別怕。」
他碩大的熱鐵在她的門戶游移,刺激著她,脹大的前端也沾染了她的花蜜。
「煜,不要再折磨我了……」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好熱,他為什麼要這麼玩弄她呢?
見她一臉痛苦,他決定不再逗她。
他雙手撐起她的雙腿,挺立的昂然長物對準她的花芯,冷不防的挺入她的身體裡……
「哦——」突如其來的侵入令她不適的皺起眉。
他的長物比她想像中還要粗大,緊窒的小穴根本無法承受,一摩擦就讓她感到疼痛。
「好痛……」她吸吸鼻子,想要推開他。
「嘿,寶貝,是你說想要的。」他輕輕抽送,發現她疼痛的皺緊眉間。
「很痛嘛!」她可不可以不要了?
「等等就不痛了。」他以輕柔的聲音安撫著她,希望她能放鬆身體。
他沒想到她的花穴竟是如此緊窒,他也只不過將前端稍稍沒入,根本還沒刺穿那象徵純潔的薄膜,她的小臉就皺成這副模樣。
滑膩的春水似乎也沒有辦法消去她的痛楚,他只得改以緩慢的前進,想讓她早點適應這樣的痛楚。
「唔……」她感覺他的長物不斷挺進,但每深入一寸,就令她痛得想要推開他。
當她張開眸子時,卻見他也是一臉痛楚。
他也很痛苦嗎?
韓煜當然痛苦了。
炙熱的男根有著消不去的痛感,再加上她的小穴太過緊窒,又不能讓他暢快的抽送,那種折磨,實在無法言喻。
為了不讓她太過疼痛,他俯身吮上她的綿乳,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嗯啊……」
她雖然仍覺得疼痛,可隨著他的撩弄,她還感覺到另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她逐漸迷濛的眼眸輕輕閉起,紅潤唇中也哼出讓人心神蕩漾的嬌嚀。
韓煜決定將碩大長物完全推進她的小穴裡。
豐沛的春水不斷從她的腿心之間流出,他一挺身,便將花液全都擠壓出來。
滑熱的濕液及嬌嫩的花肉此時正包裹著他敏感的前端,緊緊的吸附著他的巨大。
「唔……」他的碩大一步步向她體內壓迫,惹得她渾身不住輕顫。
倏地,他用力挺腰,將長物全數沒入她的體內,也衝破了她象徵處子的薄膜。
「啊——」她很疼,想掙扎,但是卻被他制止了動作。
接下來他就像脫了韁的野馬,開始在她身上馳騁。
「煜……」她輕喊著。「慢一點……」
疼痛慢慢被隨即帶來的快感給淹沒,隨著他一次次的抽撤,她忍不住發出愉悅的聲音。
「嗯啊……煜……」
聽著她的浪吟,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她體內抽送起來。
「寶貝,你好濕好熱……」那緊窒的花穴令他差點無法自持。
他巨大火熱的肉棒慢慢的往花穴深處前進,蜜穴內的每一寸肉壁都能清楚地感到他債張的顫動。
她微微的張著嘴,他下身的巨大讓她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快感……
「寶貝,你喜不喜歡我這樣?要不要我更進去一點?」他喘著氣,她柔軟溫熱的體內,讓他感到非常的舒服。
「要……唔……」她雙手勾住他的後頸,讓他更頂進她的花穴,火熱的前端燙得她渾身發麻。
聽到她的響應,知道她已經被快感征服,於是他將自己的肉刃全數埋進她的體內,展開更猛烈的抽刺。
「啊啊……煜……」她放肆的吟叫著,這種被填滿的感覺是她從沒有享受過的,而且在摩擦的時候,他那充滿力量的男性彷彿快要將她的身體灼傷。
她主動扭動著身體配合著他的抽送,在兩人的結合處,她流出的大量愛液把兩人的毛髮都沾濕了,還沿著她的腿心滴落到床上。
在經過一陣猛烈的抽插之後,她開始覺得天旋地轉,彷彿快要淹沒在這情海之中。
「煜,我不行了……」她嗚咽泣訴,來襲的昏眩快戚快要將她淹沒。
「再等一下……我要把你推上最快樂的天堂,寶貝……」他挺腰抽插,反覆嘗著她的美味,享受著被她的肉壁緊緊咬住,摩擦花蕊的美妙觸感。
「人家不行了……」她輕喊著,眼神迷濛,甬道急劇收縮,花液從蜜穴中大量湧出,弄得雪臀下的床單濕答答的。
「啊——」她高聲尖叫,全身傳來一陣電流,身子瞬間弓起,緊緊抓著身旁的被褥,快感自體內爆開來。
見她已達到高潮,緊窒的小穴泌出更多花蜜,他更用力的在她的體內搗弄,每次都狠狠的撞擊著她的花心。
最後,他怒吼一聲,又挺腰猛撞幾下,膨脹到極點的前端直撞到她的最深處,巨大的圓端在她的花壺灌注滿滿的熱液,和她一同攀上極樂的天堂……
第九章
一覺醒來,楊娃娃覺得全身上下彷彿被人拆過一般。
她睜開長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名男子的臂彎裡。
仔細一瞧,是一張俊美的容顏——
韓煜。
她沒有驚訝、沒有尖叫,只是默默的望著他。
這張俊顏,她看了七年,卻怎麼也不覺得膩。
她以為自己不會有這麼一天,以為這輩子就要與他當所謂的「家人」了,但現在他們卻發生了超越家人的親密關係。
他會怎麼看她呢?
還是認為她與他那些鶯鶯燕燕相同,只因為他的家世背景,就想要爬上他的床,取得暫時的虛榮?
楊娃娃悄悄地離開他的臂彎,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落寞。
她不應該愛上這樣的沉淪,讓他認為她是個貪心的女人……
當她要離開床上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用力拉回,她結結實實地跌入他的懷抱裡。
「想跑到哪兒去?」韓煜將她抱得好緊,不希望她離開他身邊。
楊娃娃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聽到她歎氣,他挑起眉,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發生了關係,她不該是這種反應。
她不是也愛著他嗎?為什麼竟是這麼無奈的表現呢?
「告訴我,為什麼歎氣?」他將她轉回身子,望著她鬱鬱不樂的小臉,溫柔的問。
他一向就是這麼溫柔。
溫柔的化開她心裡的冰冷,也讓她注定這輩子無法脫離他的世界……
「我們……」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唉,我們又把彼此的關係弄得更複雜了。」
「什麼意思?」他皺眉,不喜歡她懊惱的語氣。
「明明……我們的關係就像家人……」她輕咬著唇瓣,柳眉微微的攏起。
家人?他皺眉,卻又不能否認她的話。
「是我的錯。」他也學她,沮喪的歎著氣。
他……是為了什麼而道歉?
因為碰了她?
她抬眸,竟然因為他這句話而感到有些心酸。
「你用不著道歉,我不會要求你負責的。」她冷冷的道,像只小貓般鬧著彆扭。「就當做是……一夜情。」
媽的,她生氣了。
明明說服自己他是花心的,卻又因為他這樣的態度而生氣。
她明明不要他這樣無情的對待,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該死!
楊娃娃咬著唇瓣,怪著自己的矛盾。
見她生氣欲下床,韓煜又將她抓了回來。
「一夜情?」他瞇眸,將她壓在身下。「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她抿著唇,生氣的瞪著他。「難道我要接受你的道歉,接下來你再開一張支票安慰我?」
聽了她的話,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原來她誤解他的意思了。
「你笑屁啊!」她生氣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對不起,讓你誤解了我的心。」他不介意讓她咬著他的手臂。
聽見他的話,她微微皺眉。
「對啦!我們會做愛,是因為一時意亂情迷啦!」煩耶,一直重複這樣的話,是要讓她覺得難堪嗎?
她就是誤解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碰她……
原來一覺醒來,殘忍的事實還是會刺痛她的心。
他不愛任何女人,他愛的只有自由……
她懂啊!所以她一直不敢說出喜歡他的事實,任他自由的來去,不敢將他留在自己的心裡。
韓煜搔搔頭,這才明白原來她和他的認知相差這麼多。
「娃娃。」他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你從以前就明白,我說話向來迂迴,而且還不老實。」
「然後?」她挑眉,不爽的瞪著他。「我明白你想說什麼。」
「真的?」他很是疑惑。
「對。」她生氣的咬著唇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別想太多。儘管我們上了床,我們還是要維持和以前一樣的關係。」
她的解釋讓他的俊顏沉了下來。
「你難道沒想過,我們還有其它的關係嗎?」他給她一點提示,希望她能發覺,其實他也愛著她。
她沉默一會兒,最後拾起怒氣沖沖的小臉,狠狠的瞪著他。
「你休想!」她大吼出聲。
韓煜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見她從床上彈跳起來,掙脫他的觸碰。
「儘管我和你有約定,要當你的女友,但我沒有答應當替你暖床的情婦!」她氣呼呼的說。
「情婦?」他皺眉,咀嚼著她的話。
「對!」她拉著被子遮住光裸的胴體。「儘管我喜歡你,我也不可能這麼犯賤,當可以讓你揮之即去的情婦!」氣呼呼的她不小心洩漏了自己的秘密。
韓煜聽到她的秘密,心情高興得不得了。
「你喜歡我。」他跟著下床,想將她擒回自己懷裡。
「你……」她又羞又氣,想要閃躲。
「我聽到你說喜歡我了。」他像是故意逗著她,重複著她的話。
「你聽錯了。」她跑給他追,不想在他的面前承認自己喜歡他。
明明告訴自己要藏好這樣的秘密,為什麼到頭來還是沉不住氣呢?她懊惱的暗罵著自己。
「我沒聽錯。」他動作伶俐的將她捉了回來。「你喜歡我。」
她咬著唇瓣,臉頰又是一陣酡紅。
不過……
她覺得有一件事很詭異。
她懷疑的望著他。
「怎麼了?」他還沒發現自己哪裡有不對勁。
楊娃娃抬起漂亮的小臉,深吸一口氣之後,指著他的腿——
「你不是右腿骨折嗎?」
真是神奇,他居然在一夜之間就變成跑跳自如的正常人了?!
韓煜臉色一變。
慘了!
「嗯?」楊娃娃洗完澡,坐在床上望著期期艾艾的韓煜。
「娃娃……」他陪著笑,想要安撫這隻小野貓。
「你不是出了車禍,腿也骨折了嗎?」她瞪著韓煜的腿,發現上頭只有纏著繃帶,並沒有骨折的痕跡。
「嗯……」他低吟一聲,很難跟她解釋。
好吧,他是騙了她。
他根本沒有出車禍,一切只是為了讓她飛來倫敦……
「韓煜!」她抬起水靈的眼眸,眸裡氳著怒意。
他歎了一口氣,明白若不誠實以對,到時候被她發現事實真相,恐怕就無法收拾了。
「我騙了你。」他想抱她,卻被閃了開去。「我只是希望你能來倫敦陪我。」
「如果我相信你,我就是腦殘!」她撇撇嘴,看出他眼裡的遲疑。
哎,她不要那麼精明成不成?
韓煜苦著一張俊顏,沒想到什麼事都瞞不過她的雙眸。
「我接到一封e-mail,裡頭附著個人網志的網址。」他道出了事實。「那是一個傻女孩,在網志裡寫滿了自己的心事……」
楊娃娃的柳眉愈攏愈緊,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網志?
心事?
她的心怦然跳著,開始有點慌……
「有人喜歡我,喜歡了七年。」看著她有些慌張的表情,他真的覺得她好可愛。「但她卻怕自己成為枷鎖,會絆住對方的自由……」
「停!」她不想聽了。因為那個網志的主人就是她!
到底是哪個白目的人,將她的網志寄給他看?
機車!
「娃娃,當你在喜歡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正喜歡著你呢?」韓煜慢吞吞的告白,終於將心意告知。
楊娃娃眨眨眼,不敢置信他說出口的話。
「你說什麼?」她的唇瓣微微的顫抖。
「我愛你。」他將她拉往懷裡。「或許我在第一次見到你後,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了。」
「騙人。」她抬起驚慌的小臉,不敢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我在五年前的一趟旅行中,發現原來我回家的理由,是因為你。」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五年前發生的恐怖攻擊事件讓他發現,原來當他在世界各地流浪時,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她倔強卻又柔弱的臉龐。
她,才是他真正回家的理由。
佯裝堅強的她,一直都是孤軍奮戰,而他,是她唯一的支柱。
如果可以,他想永遠待在她的身邊,卻又因為自己迂迴的個性,讓他不敢告訴她,其實對她的感情早已變了質。
久了,她以為他只是寵她、疼她,卻不曾愛過她……
「你……愛我?」她還沉浸在意外之中。
「不然我能愛誰呢?」他輕聲答著。「我以為寵你、疼你就是愛的表現,但你似乎誤會我的用意了。」
「所以……我們真的蹉跎了五年?」扣除他流浪在外的時間,這五年來,他其實一直愛著她?
他點頭。
「我想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才決定要你來倫敦一趟……」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是如此的急切,她才來倫敦沒多久,他就把她吃了。
這樣也好。五年空白而寂寞的時間,就讓他在她身上尋找安慰的放縱吧!
楊娃娃紅著臉,被他突然這樣告白,她多年來隱藏的心情,也在這刻得到釋放。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之前就愛上你了。」她抬頭,與他深情的凝望,雙手摟住他的頸子。
「我知道。」他嗅著她頸間的香味,抱著她柔軟的嬌軀。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愛上了他。
這句話,就像糖蜜融化在他的心裡。
只是……
這不是重點。
「到底是誰把我的網志寄給你的?」她皺眉,想不到會有哪一個雞婆的人。
她明明不曾公開過這個網志啊!
「這……」他覺得不應該把「恩人」公開。
「說。」她嘟起小嘴,在他身上耍賴。
「這問題留著以後我們再慢慢討論……」
他欺上她的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此時的他,只想狠狠的吻著她。
只要能擁著她、和她在一起,不管什麼麻煩都是小問題。
現下,他只想溫柔的寵愛著她……
那該死的叛徒!
楊娃娃左魯右魯,終於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寄那封e-mail的,恰好就是她認識的女人——
夏火艷。
機車女吃飽太閒,拿她當玩具玩是吧?哼!
自從韓煜的秘密曝光之後,他受傷的事就像一場鬧劇,很快的落幕。
只是女配角卻怎麼也不願消失在她的眼前。
「沒想到你真的有兩把刷子。」呂芯媛本來打算賴定了韓煜,沒想到這個小妹妹一出現,不但打亂了她的算盤,還天天霸佔著韓煜。
楊娃娃連抬頭都懶,趁著韓煜出門,她借用他的筆記型計算機,準備登上MSN找那個叛徒。
媽的,夏火艷這女人竟然敢設計她!
難道機車女不知道天蠍座的女人最會記仇嗎?
「喂!」呂芯媛見她跩得二五八萬,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
楊娃娃終於抬起小臉,皺眉望著呂芯媛。
「你別裝聾子!」呂芯媛仗著自己年輕貌美,身材也比這小妹妹來得火辣,認為韓煜還是會喜歡她。「你到底是誰?居然把韓先生迷得暈頭轉向!」
「我沒必要告訴一個腦殘的人。」她冷冷的道。
白癡。她和韓煜都那麼親密了,還來問這種問題?!
「你罵我腦殘?」呂芯媛氣得在原地跳腳。
「你可以當作我在罵空氣。」她也很想把呂芯媛當空氣。
機車夏火艷,竟然沒上MSN……
火大的楊娃娃死瞪著計算機屏幕。
最好不要讓她回台灣,不然她肯定加倍奉還!
「你很跩哦!」呂芯媛依然白目的開口。「你難道不知道韓先生喜歡我這型的嗎?」
楊娃娃看了她一眼,語氣依然冷冷的,「他討厭像你這種大胸部的。」
「什麼?」呂芯媛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再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胸部。
「真的。」楊娃娃煞有介事的點頭。
呂芯媛懊惱的皺著眉頭、咬著紅唇,不知如何是好。
「你當他的看護,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知道原因嗎?」忽地,楊娃娃笑咪咪的望向她。
「為什麼?」呂芯媛還真的開口問。
「他有戀童癖。」楊娃娃笑彎了眉眼,模樣還真的像個高中生。「他不喜歡太成熟的女人,喜歡像我這型的。」
「真、真的嗎?」呂芯媛欲哭無淚,原來她把自己打扮錯了。
「嗯。」既然夏火艷沒上MSN,她決定今天就此作罷。「而且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呂芯媛不解的望著站起來的楊娃娃,等著她再度開口。
「再過不久,我就會成為他合法的妻子。」她笑得和藹可親。「希望你能到台灣參加我的婚禮。」
唉!為什麼她遇到的女配角竟然是這麼腦殘的女人?讓她對付起來一點快感都沒有。
語畢,楊娃娃覺得再玩下去也很無聊,便瀟灑的離開了客廳,留下呂芯媛呆望她的背影……
第十章
其實楊娃娃擔心的根本不是呂芯媛。
在韓煜回家前,呂芯媛已經識相的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韓煜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見楊娃娃已展開甜美笑顏,在家裡等著他。
其它人事物對他來說已不重要,他現下在乎的只有她。
所以他在工作暫告段落後,便帶著她在倫敦遊玩近一星期,之後才決定回到台灣。
因為在某天的半夜,她告訴他——
「我想吃雞排和珍珠奶茶。」
見鬼了!倫敦哪來珍珠奶茶這種東西?!
他好說歹說,告訴她英國沒有這種台灣小吃,她苦著小臉,最後想出來的辦法就是——
回台灣。
回到台灣,韓媽媽得知她從倫敦回來,加上她生日也到了,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於是在她生日那天為她辦了一個生日宴會,也在宴會上決定她與韓煜的婚期。
當楊娃娃覺得驚訝萬分的時候,韓煜已經拿出一隻鑽戒,正等著她點頭答應。
只是她心裡還有一個疙瘩未消。
就是——
她心裡還惦記著一個機車女。
「夏火艷。」冷冷的聲音從一名高姚的女子背後傳來。
一頭長髮盤起,露出白皙頸子的夏火艷,難得穿起禮服,很淑女的和好友們交談。
她轉回頭,見到一張哀怨的小臉,尷尬的笑笑。
「嗨,準新娘。」
「你以為你可以逃多久?」楊娃娃一身粉紅色的洋裝,頭上戴著粉紅色的鑽石髮箍,模樣看起來非常可愛。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夏火艷打著哈哈。「對了,這是送你的禮物。」
楊娃娃心有存疑,但還是接過好友手上的小禮盒。
「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楊娃娃瞇著一雙黑眸,沒好氣的瞪著她。
「娃娃,這一切都是小艷艷做的。」丁小盼很沒有朋友道義,直接道出兇手。
喬滴滴明白楊娃娃的脾氣,所以也用力的點頭。「對對對,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喂!」夏火艷沒好氣的瞪著她們。
當初她去幹這種壞事,她們也是直點頭說好,怎麼現在出事,責任只丟給她一人?
「夏火艷,你把我當玩具玩?」楊娃娃板起一張小臉,認真的望著她。
「我哪敢啊!」夏火艷聽到她冷冷的聲音,忍不住全身顫抖著。「我只是覺得……你愛一個人,愛了七年。」
「那也沒必要出賣我啊!」楊娃娃覺得又氣又羞。而且一想到韓煜那天的對待,更讓她覺得丟臉。
「我怕我再不出賣你,你拖來拖去會拖成仇啊!」夏火艷輕啜一口香檳,說著事實。
「對啊!」丁小盼一邊吞著食物一邊點頭。「如果艷艷沒有幫你,你到現在還是不敢告訴韓大哥你喜歡他的事實。」
喬滴滴趁勝追擊,接著道:「若不是艷艷多事,恐怕你跟韓煜也不能互通心事,沒法知道雙方喜歡彼此。」
這下子,楊娃娃變得很沒有立場再責備下去。
只見夏火艷揚起很甜美的笑容,拍拍楊娃娃的肩膀。
「乖哦!不用太感謝我,只要你記得度蜜月時,不要忘記買我的機票……」她這個大媒人總得撈點好處吧!
楊娃娃愈想愈覺得奇怪。
她應該要找夏火艷算帳的,怎麼算一算,反而變得她很吃虧的樣子?
明明是她們先騙她的呀!騙就是不對……
「你……」楊娃娃面對夏火艷的強詞奪理,暫時想不到招式對付,只能氣呼呼地乾瞪眼。
夏火艷並不以為意。「而且我覺得你會生氣,肯定是因為去倫敦時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楊娃娃下意識的抿著唇,當然不會把她和韓煜的事拿出來讓她們笑話。
「騙鬼。」夏火艷哼了聲。「通常你說沒有,肯定就是有。」
「那你是問心酸的嗎?」楊娃娃覺得她們真的是一群損友。
「發生了什麼事?」丁小盼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好奇的問。
喬滴滴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夏火艷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彷彿將她全身上下部看透了。
「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楊娃娃冷哼一聲,決定不讓自己的感情事變成她們日後的八卦。
「不說也沒關係。」夏火艷輕笑一聲。「反正到時候你一定會寫進你的小說,我到時再去看就知道了。」
「你真的很機車耶!」楊娃娃生氣的瞪著她。「你不知道人若是太機車,會有報應的嗎?」
夏火艷聳聳肩。「比起你以前的機車,我只是初學者而已。」
兩個女人鬥嘴的同時,韓煜從前方走來。
他來到楊娃娃身旁,親暱的摟著她的肩膀。「切蛋糕了。」
「我不跟你計較了。」楊娃娃皺皺鼻,接著笑開了。
好吧!她承認,若不是好友在背後推她一把,她真的不會知道韓煜已經愛上了她……
「記得我的那一份要切大一點。」夏火艷朝她眨眨眼。
楊娃娃攤攤手,最後被韓煜的大手緊緊的握住。
她抬眸望著他,發現他的大手很溫暖。
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放開他了……
宴會還沒有結束,楊娃娃就被韓煜帶回了房間。
一進房,她幾乎是累癱的躺到床上,癱成大字形。
「累了?」韓煜將門關上,低頭望向她累壞的小臉。
她嘟著小嘴,輕輕點頭。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答應和我訂婚。」他大手輕撫著她的小臉,有些受寵若驚。
「你不喜歡嗎?」她眨眨眼,雙手攬著他的頸子。
「我很高興。」他說出真心話。
畢竟他與她蹉跎太久,早點訂婚也是一件好事。
楊娃娃從床上坐起來,嘟著小嘴。「我還是有一點不甘心,被火艷擺了這麼一道。」
「她也是為了你好。」韓煜不能得罪媒人,只能盡量幫夏火艷說好話。「你這麼倔強、我這麼溫吞,若沒有她幫忙,我們恐怕未必能知道對方的心意。」
「唔……」她小臉貼近他的俊顏。「這麼說也是對啦!但你不該和她連手騙我。」
他輕笑一聲,將薄唇貼上她的雙唇。
她主動迎合,感受他的溫柔。
濕滑的舌尖鑽入她的檀口,他忍不住以舌勾纏著她的,不想這麼快就放過她,兩人的蜜津混在一塊兒。
她感受著他的侵略,直至快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他才離開她的唇,她的臉頰也因為他的吻而顯得緋紅,像顆成熟的蜜桃。
「對了……」她抬起水靈的眸子,有好多問題想問。
「嗯?」他只想吞了她。
「你跟我訂婚,你身邊的鶯鶯燕燕不就難過死了?往後你要拿她們怎麼辦?」她嘟起小嘴,語氣有無比的酸意。
韓煜側著頭,倒是沒有想過這問題。
雖然他的確偶爾會風花雪月,與一些女人糾纏不清,那也是他生理需求作祟,才會找她們逢場作戲。
但自從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愛愈來愈深,他每天想的人都是她,對於那些女人就再也不感興趣,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連她一個笑容都比不上。
「我只愛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有心思去招惹其它女人。」他真心的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天天帶著你去應酬、上班。」他可以不要一切,只要她真心的愛。
她抿唇,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她覺得好甜蜜。
沒想到她的生命中會出現這個可以讓她倚靠的男人……
雖然失去了父母,上天卻將這樣深情的男人送至她的身邊,所以她還是個幸運的女孩。
「你是我飛往自由的翅膀,卻也是讓我想回家的一盞明燈。」他輕吻她的額頭。
若不是她的存在,他還不明白「家」是什麼感覺,或許他這輩子會一直四處流浪,找不到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愛,很簡單,卻不是那麼容易遇上真愛……
楊娃娃偎著他,聽著他的心跳。
他的出現,讓她的生活不虞匱乏,也讓她明白,這世界上還有她可以重視的人,讓她尋回愛人的能力。
是他讓她明白愛的感覺……
原來,他們都在彼此身上尋回曾經遺失的一切。
「我愛你。」她說出隱瞞已久的小秘密。
他低笑一聲。
「準備好拆禮物了嗎?」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
「送我的?」她眨眼,沒想到他這樣有心。
「打開來看看。」他笑望著她。
她將小盒子打開,裡頭是一對小巧的耳環,鑲著粉紅色的鑽石。
她沒想到他會送這麼珍貴的禮物。「謝謝。」
「我很怕你不喜歡。」見她展露笑容,他也就滿足了。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她笑瞇了水眸,給他一個美麗而迷炫人的燦笑。
接下來,她花了一點時間一一拆開好友送她的禮物。
丁小盼送她一盒巧克力,喬滴滴則是送她名牌手錶,最勁爆的夏火艷則是送了讓她意想不到的禮物。
「機車……」她的臉兒紅如蘋果,口中不斷咒罵。
韓煜伸頭一探,忍不住笑出聲。
「夏小姐送的禮物真特別。」他摟住她的腰,唇邊勾起好看的弧度。
夏火艷送了一件粉紅色的性感睡衣,以及一盒——
保險套。
楊娃娃咬著唇瓣,又羞又氣。「她就是要這麼機車就對了……」
「寶貝。」韓煜望著那件性感睡衣,在她耳邊輕呼著氣。「我想看你穿上那件睡衣,然後……」
他在她的耳邊嘀咕,讓她的臉兒更紅了。
「不……」
她還來不及說出的句子,就這樣消失在他的口裡。
夜,還長得很。
而他們之間的夜晚不但漫長,還價值千金。
他們將會恩愛一輩子,成為彼此的翅膀,一同飛往幸福的終點……
尾聲
「嘿嘿……」夏火艷手中拿著一盒巧克力,在喬滴滴與丁小盼面前晃來晃去。
丁小盼覺得那東西有些眼熟,叫了起來,「那不是我送娃娃的禮物嗎?」她記得這個巧克力的牌子,這是她費了很多心思從國外買來的。
「我調包了。」夏火艷嬌笑道。
「你用什麼調包?」喬滴滴微微皺眉,覺得這鬼靈精一定又做了會讓楊娃娃抓狂的事。
夏火艷嘿嘿笑了兩聲。「我調包的還是巧克力……只不過是從情趣商店買的春藥巧克力。」
「哇——」丁小盼尖叫出來。
「噓!」喬滴滴上前摀住丁小盼的嘴。
她們不可思議的望著夏火艷,沒想到她會玩上癮了。
「艷艷,這事若是被娃娃知道,你會被娃娃殺的……」丁小盼開始為夏火艷的未來擔心。
「不要怕。」夏火艷聳聳肩。「反正她有老公幫她滅火。」而且娃娃現在有了愛人,就算想復仇,肯定也沒有時間。
到時她只要躲得遠遠的,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到時候你可別推我們出來受死。」喬滴滴舉雙手投降。「以娃娃愛記恨的個性,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的。」
夏火艷壞心的勾超笑容。「她要找我算帳,可能要等十個月後。」她非常有把握。
喬滴滴倒抽一口氣。「你真的不要命了!這樣玩她……」
「嘿,我說過要送她一份大禮的。」夏火艷吃吃的笑著。「而且韓媽媽不是也急著抱孫子嗎?這件事韓媽媽也有份呢!」
「什麼意思呀?」丁小盼眨眨好奇的眼眸。「我還是聽不懂。」
「小胖,下次我送你一盒保險套,你就懂我的意思了。」她拍拍丁小盼的肩膀,知道好友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
喬滴滴打了一個冷顫。「拜託,我不想那麼早生小孩,別這樣玩我。」
「什麼嘛!」丁小盼嘟著小嘴,在原地跺腳。「我聽不懂啦!」
夏火艷噗哧一笑。「我送娃娃的那盒保險套,韓媽媽拿針在上面戳了洞。」
巧克力加上性感睡衣,娃娃今晚可有得忙了。而那破洞的保險套,則是韓家人的希望。呵呵……
「艷艷,你好壞!」丁小盼沒想到夏火艷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主嫌其實是韓媽媽,我只是幫兇而已。」夏火艷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反正娃娃接下來也沒時間找她算帳,她還能逍遙一陣子。哇哈哈——
丁小盼與喬滴滴對看一眼,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真的是這樣嗎?
而且有一句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她們想,夏火艷大概撐不過三年。再加上楊娃娃不能小覷的天蠍座復仇火力……
唉,女人的戰爭很快就要開打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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